到了第四日上,隐娘和张入云二人,已将众人的伤势皆已料理完毕,从这一日起隐娘就要张入云传二个双胞胎十二式图解。
    张入云推辞不过,只得照办,但那二女却如孩童一般,只以为张入云和自己在嬉戏,一时两个人四只手不住在张入云身上摸索,先还规距,到后来竟开始解起张入云衣裳来。张入云对女是头痛,先以为二人只是和自己开玩笑,还轻轻将其手捉开,哪知二女竟是力大无比,不运内力竟不能和其相抗,张入云又怕运内力伤了二人,只好闪躲腾挪,谁知二人亦是迅如捷鸟,且与人解衣度奇,想是日常做惯了的,强如张入云也不能和二人四只手相比。
    幸是张入云怕被人得窥自己秘授二人功夫,找了一处静室,不然若在室外被人瞧见自己如此狼狈,只怕羞也羞死他了。没奈何,张入云只得手提衣襟落荒而逃,出得门时,恰巧隐娘听得房间里声响不对,前来察看。见得张入云这番模样,纵是平日里冷漠倨傲,也忍不住一阵娇笑。
    张入云被她笑的不好意思,羞道:“你点的这两个徒弟,实在是太过高明,我这做师父实在没什么可教她们,我看你还是收回成命,换过题目难我吧!”隐娘听了叱道:“胡说,你当做师父是容易的吗?这多少工夫你就畏难了?”
    张入云无奈道:“不是我不尽心,实是难教,她二人连话都不会得一两句,我这十二式,虽是外功,但内里还有内力搬运的法门,不言传身教,始不能得其法。”说到这里又诺诺地道:“但只要我稍一接近二人,她二人却以为我与之胡缠……。”说到这里,不由有些脸红,但仍是开口道:“你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实在是力大,我又不能运力震伤她们,她二人手又,人又多。”说完,手一摊,将腰上已被扯断的裤带拎给隐娘看道:“你看,就成这样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隐娘又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当下隐娘止住笑道:“我不管,你即应承下来,就需自己想办法,不然你指望救人是容易的事吗?”张入云也知在隐娘这面难已说通,自己这番说出来也只想牢骚,兼指望隐娘能忽开天恩,网开一面而已。
    再说隐娘笑过之后,心里却在寻思,她因还要教张入云一番功夫,也怕他耽搁时日,错了自己日后的打算。想到这里,略一筹措,虽觉有些不妥,但也只能如此。便开口道:“即如此,那我再教你一个折衷的法如何?”
    她话一出,张入云赶忙问她是什么法。隐娘只得开口道:“虽是这两个双生秀出群伦,但我以这几日来观察,那个叫瑛姑也比她二人差不了多少。不如你先教她一人,等将她教得会了,再让瑛姑教她二人如何?”
    她这话一出,张入云心下先是忧虑,但思考之下,反正传两人是传,传三人亦是传,而且他对瑛姑为人也颇有好感,反复思索之下,便也答应了。
    隐娘见他答应,心里也甚喜,不由开口道:“瑛姑在那十二人之中,根骨好,我欲让她做那十二人的领,你能教她正宗玄门顾然大好,只是不日内,我要将剩下的十一人送到别处去,并还有几件事要做,未免时间耽搁,你在此先教她三人内功底,到时只三人内功略有起色即可上路,这里虽已离峨嵋不远,但终究不是久留之地。那时你们就沿这江水一直顺流向南,我和你三人在昆明再相汇合。”她一番话说的虽长,但却是斩钉截铁,一点不留商量的余地。
    张入云听隐娘说什么要瑛姑做那十二人的人领,心下已自疑惑,忙开口问隐娘是什么意思。隐娘不奈道:“她十二人此时已是乾坤教下的逃犯,虽说这十二人不会被教祖放在眼里,但到底可虑,天下虽大,却无这班人的存身之处,我有一处本想归隐的去处,现在先将这班人移往那里,到时只这群人生活在崇山峻岭之间,不教她们武艺怎么成!”
    说到这里,隐娘又对着张入云道:“算来,你也算是又免了这些人一番痛苦。”张入云又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隐娘道:“若不是收留她们,在与这帮女分手时,我必用银针刺她们的天灵,毁去她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一来是为了不让她们记得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二来要紧的却是,这干女都见过我二人的相貌,若被乾坤教下拿到的话,对我二人极是不利。虽说如此都彼此都方便,但到底银针刺下,不免痛苦一场,且对身体智力都有妨碍。算来又是你对她们的一番恩德。”
    张入云知道隐娘秘术甚多,不想竟还能毁却人的记忆,一时却又惊叹一番。隐娘不惯被他这样瞧来瞧去,便道:“好了,即如此我这就去叫瑛姑过来。她三人施术不久,此时练武正是事半功倍。”
    果然,待教瑛姑时,张入云省了好些心力,只半日内,却被瑛姑将三式学会,张入云不由啧啧称奇,想到自己幼年时,只学一式怕也要用三日时间,面上不由一红。二人待在一处多时,张入云仔细观察之下,只觉瑛姑根骨虽还不能和叶秋儿,姚花影相比,但也是生平仅见的武学奇材,并且瑛姑人虽灵巧,但内里却有股女儿家难得的毅力,做起事极是持重坚忍,又是初学武艺,习练图解起来,柔韧之间又不失大胆,正得这门功夫的窍要。
    张入云见她聪慧,又怜她身世遭遇,便加倍用心起来,及到后来,见她学得甚,便连自己从金燕门内所得的峨嵋正宗心法也私相传授。瑛姑知张入云对自己另眼相看,心感之下,习时加倍的努力。
    张入云见她进境奇,也不由地唏嘘不已,但怕她激功冒进,便出口相询她所悟得的要诣,哪知瑛姑不但悉数答对,偶说得一两句,竟是大出张入云意外,便连自己也自觉有所心得。好奇之下,张入云不由问起她身世来。瑛姑见张入云问及自己过去。不由脸上止了欢颜,犹豫半日,开口道:“幼年曾读过几年书,只是遭遇不幸被至亲之人卖到那魔窟里去了。”
    张入云见她说地含糊,也暗责自己不该问人伤处,忙止了口,将话带过一旁。却正在这时,只见隐娘自屋外行来,手里还多了几样物事。
    张入云见隐娘手里拿的却是一碟胡桃,心里甚是奇怪,和隐娘相处这长日以来,从未见她拿出零食,粮果这类的食物,正欲问隐娘,却见人影一晃,从隐娘身后闪出两道人影来。
    张入云影看的仔细,却正是双胞胎姐妹二人,他见了这两人就头大,不由心里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哪知如此一来,姐妹二人反察觉到他,两人想是甚是喜欢张入云,见到他之后,反是纷纷向他扑来。张入云无奈,只得侧身躲过。
    哪知二人相扑极为得法,虽是如幼童一般动作稚拙,但二人似是心灵相通,只一人动念另一人便有所察觉,一时上下往还纵跃,却如一人多了两只眼睛一对手一般,轻功腾挪强如张入云倾刻间也显得手忙脚乱。而姐妹二人只当张入云与其玩耍,见张入云躲得,愈加兴奋,只见三人在室中滚作一处,不时还在空中翻飞,直如三只雀儿一般,双生故是乐得咯咯直笑。瑛姑见他三人轻功惊人,也是惊骇不已。
    而此时的张入云却早已是头角见汗,再往下若只躲闪,不举手招架,只怕掏心窝的本事拿出来,也不见得能躲过这姐妹二人的连环相击。偏隐娘要看姐妹二人的真实本领,只在旁凝身观看,却不阻止,瑛姑想是甚为惧怕隐娘,自隐娘进屋后,忙禁声立在一旁,见隐娘不说话,她自是不敢阻止。
    果然三人缠在一处时间长了,张入云再也躲避不开,他又不舍出手,就只听的内里一女忽地一声娇笑,已是扑住了张入云的一只脚,他此时身形本是极,怕自己势头太猛将她伤到,只得脚下止住,就这一瞬,另一女已是当胸扑到,张入云躲闪不及之下,已是被她将身扑倒。
    二女见张入云一倒,即时凑将身来,要解张入云的衣裳。张入云见她二人又来这一套,忙护住自己,不想二人力大,身上的衣服在她二人手下,直如纸一样,只一用力便撕开一个口。正在张入云狼狈之际,却听隐娘一声娇叱,喝令二人住手。哪知二姐妹,竟是极听隐娘的话,虽是满脸不愿意的神色,却仍是嘟着嘴放下张入云的衣服,行至隐娘的身后不安分的立着。
    隐娘也好似极爱异这姐妹两人,见她二人不愿意,只顺手抓起一把胡桃在姐妹二人手里。这胡桃本是二人久欲要,隐娘却一直不给之物,此时见隐娘递给自己,自是高兴,一声欢呼,便拿在手里,其中一个还只放在眼下仔细把玩,另一个却忍不住丢了一个在自己嘴里,她牙齿极好,那么坚硬异常的硬胡桃,却被她一口利牙咬得咯嘣作响,倾刻便已碎成一团,待咽下去之后,好似知道极难下咽,忙苦着脸张中吐出,而另一人好似感同身受一般,舌头不住的在口里伸着,亦如自己也吃了难咽的东西。
    此时却听隐娘对张入云说道:“如何,这姐妹二人,天生的轻功底端地比起你来差不差?”此时张入云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襟,听她见问,虽是有些不服气,但一想到二姐妹,只是如同幼童一般的智力,自己又是多年苦功能这般造就,不由心里一冷,开口道:“我自是不能同她二人比,枉我也是多年苦功,和这姐妹比起来,却如同儿劲一般。”
    隐娘微笑道:“你也不用如此自嘲,就你现在的轻身功夫,以你的年纪已是难得的了。她姐妹二人能抓住你,一是你让她们三分,二是她姐妹二人心意相通,确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三嘛……。”说到这里隐娘却止了口,张入云心里好奇,忙问隐娘第三是什么?
    隐娘略犹豫了一下道:“反正你日后也要知道,说于你也是无妨,这二女血统异常,恐不是凡人,自然身负异禀,仅以轻功底而言,却是你不能及的。”张入云听得奇怪,又问:“什么不是凡人?难不成她二人是仙?”这话说地隐娘倒笑了,言道:“你这话说的可笑,不是凡人就是神仙吗?神州四海这么大,什么灵异没有,你却只想着神仙和人?”
    张入云头脑不笨,又因心慕玄门,儿时念过不少古怪精灵的传奇典藉,见隐娘有此一说,脑里灵光一闪,惊道:“你的意思是指这两姐妹,是什么山精鬼怪了?”隐娘啐了他一口:“又没好话,不是人和神仙就是鬼?”但说到这里,却又辗转道:“不过真要说来,也差不多对了一半。”
    张入云听了,又忙问了下去,又听隐娘道:“我现在虽还不能确定,但这二人,怕多半是山精或其旁类,与凡人生下来的。”张入云却有些不信,道:“即如此,怎么她二人没有一丝不像人的地方。”隐娘冷笑道:“你又无知了,即是山精之类,就必要与人交合得受孕吗?亦有妇人感受这一类灵物精气而有孕地呢?”
    张入云这不语,隐娘见他仍有些不信,便对他道:“你不信可以问一问瑛姑,我先时也是因为在那屋里听得一干女说的话,明白过来的。”瑛姑见隐娘要自己开口,忙道:“不怪这姐妹二人,种种古怪的举止,想来腾仙姑说的定是不错。”张入云见她也有此言,忙开口相询。
    瑛姑先是面上一红,方黯然道:“婢,自一年多以前被掳至那魔窟里,当时这二人就已在那儿了,只是……。”说到这里,她反倒脸上先惊了。再道:“只是当时这二人远没有现在这般高大,看其外貌,也顶多只有十一二岁而已,不想只过了半年不到,她二人身体竟突然蹿高,几乎是一夜之间,便长成现在这番模样,好在自那日起,姐妹俩身形却不再长,依旧是这副高矮。”
    张入云听了瑛姑的一番话,先是心里奇异,再看她姐妹二人,看上去虽神气幼稚,但其身形,竟和隐娘差不了多少,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一时心里好似想到一事,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一旁的隐娘反倒笑道:“如此说来,却是不怪了,虎王想是心感这两姐妹与自己是同样的身世,所以将二女留在自己身边,没有献给教主,不然的话,这二人此时怕已是被训练做虎王一样的得力手下,或是炼做神魔了。”
    张入云听了奇怪,问道:“如此说来,这虎王也是感了山精的灵气而受的了?”隐娘答道:“怎么不是,他和他妹妹捷影俱是灵猫俊虎一类精怪的后代,不然一双神眼如何能有这般厉害。只是他生来异禀不如自己妹妹,所以只能在我五人中排名末。”说到这里,不由恨道:“不然的话,凭捷影一人又怎能伤得了我?”
    张入云见她又怒,怕她又要将气撒到自己身上,忙换话题道:“那如此说来,这姐妹二人是得天独厚,厉害非常了?”这句话,果然隐娘听了喜欢,脸有得色地说道:“不错,这二姐妹,实是生有俱来,根性奇佳的人材,又是心意相同,若日后能习得一套二人联手的绝技,只怕就只这二人,也足可担得大任呢?”
    说道这里,她愈加兴奋,一时乐而轻言道:“而且她二人此时还只是幼年,虽被虎王破了元红,但却因年幼未有月事,并没损却真阴,算来仍是纯阴之体。”这话说的张入云虽是尴尬,但仍不住还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二人与虎王待在一起一年多了,怎还叫没损真阴?”
    隐娘此时也觉说的略有不雅,但她有心让张入云多知道一点,便解释道:“这就是她二人的造化了,虽说二女被虎王破了元红,略有缺憾。而虎王又略有采补功夫,一身阳气自是不肯泄漏的,他虽欲采这二女的真阴,却因二女尚幼,没到时候,是以交合了这般长日,但女不受男精,就未受虎王点污,此于她二人修道来说,却是极有利的事。”
    说到这里张入云方有些领悟,却不料隐娘说到这里,忽想起一事来,盯着瑛姑看了又看,忽然开口问道:“那日睡在虎王石榻上的三人,除了这姐妹二人之外,剩下来的那一个是不是还有你?”瑛姑听隐娘在张入云面前说破自己曾为虎王侍寝,一时耳根都红了,只得又是娇羞,又是悲伤的点了点头。
    哪知隐娘却仍不满意,又道:“你且站起来,走几步我瞧瞧。”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不明白,瑛姑心下虽疑惑,但不敢不从,忙站起身走了个圈与隐娘瞧了。隐娘见行动虽似妇人,但行动间腰气却又充盈,一时疑惑,又问道:“你有多大年纪了?”
    这一问瑛姑与张入云是不懂了,却听瑛姑轻声答道:“婢已有十九岁了。”隐娘此时却忽然站起身来,走至瑛姑面前前,一步一问道:“你是不是平日只与虎王侍寝?一众妖人并被虎王严令不得染指于你?并且,你今年虽已十九了,但至今尚未有过月事?”
    瑛姑见隐娘每一问都是如自己所见过一般,一时见她辞色严厉,忙俯身跪下道:“恩主说的句句是实,不知婢做什么惹恩主生气的事了,还请恩主恕罪。”她跪下,却早被隐娘拉起,并笑着对她说道:“你这般灵巧的人,方又听了我说的一番道理,怎么现在还不明白呢?”
    瑛姑适被隐娘一吓,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事也没有想到,此时隐娘和颜悦色,再一转念,已是明白隐娘的意思,不由喜道:“如此说来,我亦如她二姐妹一样,也是元阴未破,并还未被虎王点污了!”
    隐娘此时却正了色道:“不错,正是如此,你是天生的坚固,算来虎王虽想盗你真阴,却因他限于自身筋骨于这采补一流却是功力浅薄,你三人不到时日他却不能采盗,但他又不想将你三人被别人占去,所以用了这呆办法,只是硬等,你也算是机缘巧合,今年你已十九,要是再过一年,虎王见你到了双十年纪还未行月事,就算你到时性命能保,但多半要让你被别的妖人玷污了。”
    说道这里,又鼓励她道:“你根性不俗,今番又得张相公上乘的玄门正宗内功心法,日后若有机缘能够习全,只怕在修仙了道上你也有份。算来也是苦尽甘来,虽说是你的造化,却也不枉张相公救你一场。”她这话是有意说与瑛姑的,一时瑛姑惊喜交加,忙又俯身拜倒在地上与二人脚下。
    张入云不惯这个,忙伸手欲将她扶起,不想隐娘却是别有心思,有心想让瑛姑死心蹋地的感激张入云,忙伸手将张入云拦住,少不得张入云只得受了瑛姑一番大礼。倒是一旁的双胞胎见三人古怪,不由咯咯地娇笑。
    再听隐娘对瑛姑道:“你虽资质不如她二姐妹,但心思灵巧却远甚过她二人,将来成就不一定就在二人之下,我再过两日就要起身护送你那一班姐妹远行,未来一个月之后得相遇,这段时间以来,她姐妹二人和张相公的日常起居,却还需你费心照顾了。”张入云听隐娘说的好像自己和那双生一样无知,忙笑着欲插口,却又被隐娘阻住,一时心下郁闷不知隐娘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
    却说瑛姑自是在一旁拜领不止,一时隐娘意甚满意,便又回过头来对着张入云道:“现在就只剩下你了。”说的张入云又奇道:“我又怎么了?剩下我什么事了?”
    隐娘指着放在桌上的胡桃道:“我说过要教你功夫的,你伤已好的利索,便想躲懒不成?今日你要做的功夫却是与这些胡桃有关。”张入云见了,上前取了一个放在手里,只用左手食中二指,便已是轻轻将其捏碎,不由问隐娘道:“是要这般做吗?”
    双生在一旁看的好玩,也是纷纷拿起一个来,放在手里也欲和张入云一般将其捏碎,可二人虽是力大,但却没有如张入云一般练过指上的功夫,哪里能够做到,虽纷纷将小脸震的通红,手中的胡桃却是一丝也没碎,一时又是好奇,纷纷拉过张入云的手,欲看他手里有什么古怪。
    隐娘见张入云如此,却是冷笑道:“哪有你想的这般容易,若是你能做到的,我还教你做什么?况且这些蠢笨的功夫,你自己一人琢磨即可,谁又耐烦指点你。”说完却是取了一个在手里,趁张入云不备,将其嘴巴捏开,丢了一颗在里面。
    张入去不想她没说就动手,一时没能抵挡的开,却是已含在嘴里,正欲吐出,却听隐娘已寒声道:“不许你吐出来,我自有我的分寸。”张入云不解,嘴里含着胡桃嘟囔道:“什么分寸,你且说清楚些嘛!”
    隐娘听他说话含糊不清,却也好笑,便道:“正是你说话的这门功夫,我要你在一日之内学会,将一枚胡桃含在口里说话,却不见有一丝口吃不清,总之不能让旁人看出来,你嘴里含着一个东西。”张入云听了好笑,虽有心想说:“这是什么功夫。”但他转念一想,已似是略知隐娘的意思,只因隐娘的功夫古怪,如此一来,方是她本领的窍要。
    隐娘见他若有所悟,知他已明白了**分,便又从其头上取下一根头来。伸手将其绕在指上两圈,行至桌前,取过一只瓷茶杯,两手运力,将细绷起,接着自上而下,便生生地将那茶杯端端正正的切成两端,直比利刃切割的还要齐正。一时把张入云和另外三人眼都看傻,少不得姐妹二人也是拨了头学隐娘的样,不想自己头却是如何也不能够成功。有心想用旁人的头试一试,但惧怕隐娘不敢摘其头,正好一旁的张入云却甚得二人欢心,忙伸手纵至张入云身前,没头没脑地拨起他的头来。
    张入云此时已是怕了她二人了,只得让至隐娘身旁,果然二人不敢在隐娘面前放肆,只伸手要拉张入云到一边去,可张入云哪能让她二人如愿。
    不知怎地,隐娘见这二人举止却不阻止,只对张入云说道:“现在你该知道我当时留下你头的用意了吧?”张入云闻言点了点头,稍寻思了一下又道:“只怕你这头还不止这几样本事吧?”隐娘听了笑道:“不想你脑袋倒是一下灵光起来了。不错,确是不只于此。”说完将本是绷直的头取在单手内,只一抖手,却是缠在身旁五尺木椅上,再只轻轻一拉,便见那木椅上被头交缠处,便如利斧砍过一般的截做两段。
    张入云知道那木椅是枣木做的,极为结实,不想隐娘只轻轻一拉就可将其分做两段,知道其中不止有隐娘的头异于常人,就是手法也有过人之处,这一举算起来,实比刚将茶杯切成两半还要艰难的多。
    又见隐娘从长内取出当日用过的银箭头出来,说道:“将头与这箭头系了还可算做武器,临到难时,也可将多根头结在一起,做救难时的绳索用。”一时说地张入云矛塞顿开,知只要自己细想,还能有其它用处。
    此时隐娘见他明白却已行至一旁的炉火边将手中头燃了,转身又对张入云道:“今夜你莫偷懒,务必要将口内的胡桃收藏的如我所愿,明日我还要考教你呢!”说完就已转身出屋,行到屋外时,见双胞胎姐妹二人跟着自己,便对张入云道:“我欲让她二人并瑛姑和你多多亲近,反正过几日你四人就要相处不少日。今夜你们就共处这一室吧!”
    这话瑛姑不解其意,以为隐娘要自己并二姐妹为张入云侍寝,不由羞红了脸,眼神里也露出了忧怨的神色。哪知隐娘又对张入云道:“你莫忘了还要修习你的缩身术。”说完扫一眼屋内,见床榻上有一小几,便手指着对张入云道:“今夜里我看你就睡在那上面吧,要是我夜里听到你从其上掉下来的声音,可小心你的皮!”说完又对瑛姑道:“这里的胡桃我特多备了一些,你和她二姐妹二人也无妨试一试。练得久了,于你们来说也有好处。”说完推开房门,径自去了。
    待隐娘出的门后,姐妹二人却甚是兴奋,纷纷跃至张入云面前要与其游戏,张入云含着那个胡桃已是心烦,此时见这二人与自己歪缠,是头大无比,忙又躲开,幸是瑛姑与二女相处日久,稍懂得二女的心思,说的话二女也听得一些,一时逗二人也将胡桃含在口里,得顿住身形。
    张入云见那些胡桃比鸡蛋小不了多少,却要开口说话,而不显,实在是让他皱了眉头,连动了不少心思,也还是无一点进展,不想那双胞胎姐妹二人却是身负异禀,只不多时,便可呀呀而语,不显一丝阻塞,虽是不会说得几个字,但却已是习会了,只可惜二人会是会,却不能将其中窍要说与张入云知道。只能让张入云空自在一旁着恼。
    再说瑛姑后来也拿起了一个,轻启丹唇也依样塞了一个,不想多次相试之下,虽不能和姐妹二人相比,却要比张入云强得多矣,照这样下去,只怕不用个把时辰就可掌握。
    张入云见了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想着自己一张口,只怕比三人大了有一倍,却还是不能和三人相比,真是差愧无地了。瑛姑见他焦急,忙将自己的心得告诉了他。却谁知这世上每人的口腔虽看着差不多,但内里骨髂都是不同。且只差着一点,便要失之千里,瑛姑又是女,骨骼与张入云相差多,虽是有心指点,但却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张入云连试之下还是不行,不由地以头撞墙,心想只怕世上笨的人就自己了。姐妹二人看了还要学他的样,忙被瑛姑拉过,不然的话,恐这房也被她二人拆了。
    再往后来,等夜深时,却是张入云将那小几端至外间大桌上,铺上被褥,施缩身法盘身卧在其上。瑛姑见他行至外间安睡,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先一时见众人欲将就寝,本已在床上宣闹的姐妹二人,此时见张入云人走了,自是不愿,忙赤着脚下地,追着张入云走到外间,后见张入云缩小身旁身而卧,直觉有趣,那放矮几的大桌,还留有不少空隙,二人纷纷跃了上来,又学着张入云的样,盘身而卧,再见她二人只如张入云一般周身一抖,浑身百节俱都咯咯作响,待张入云看时,见二人已靠着他存身的矮几相捅而眠,俱都是笑着脸眯着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那么长大的两个女孩,此时却已是缩成两个小绒球大小,一眼看下去,只差在身后各自安一条长尾巴,就如两只小狐狸一般,端地是可爱非常。
    只是张入云此时哪有心思欣赏,他此时浑身上下每一根骨节都是酸痛异常,偏身边这二位行起法来却是易如反掌,不由心里哭笑不得,心里竟次嫉妒起他人来。直恨这世上,哪来的这么多天赋异禀之士,如此比较,叫他这一个刻苦修行的人,怎还有心修炼下去。一时只苦了他,还要在周身酸痛之下,琢磨如何将那胡桃藏的妥当。
    此时的瑛姑已在内屋铺好床榻出来,见姐妹二人却是如此相捅而眠,也觉好笑,但又怕将其拉醒又惹麻烦,只得再入屋内,取了一床被褥添在两姐妹的身上,方入内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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