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似乎比月光还要皎洁破碎几分。
    隋昭昭生活在纳河很多年,那里离西藏很近,难免受到藏传佛教的一些影响,虽然她是个十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偶尔也愿意欣赏宗教里一些哲理思想。
    比如僧人们常说的——一切色相皮囊不过都是红颜白骨,转瞬即逝的虚无而已。
    但是当骆清河这么顶级的红颜白骨真的落在她眼前的时候,恍惚间竟然生出了一种迷惑人心的永恒感,似乎美的价值体现就在这里,一瞬的惊叹,但却是一场永恒的烙印。
    隋昭昭的视线实在是有点太久了,盯得骆清河都侧过头来看她,两人在车内接上的眼神就像两块突然碰撞的磁铁,一直呼啸的风声此刻在耳边停止。
    月光洒在窗外的草原上,甚至还能看出苍凉的月色下一片流浪缥缈的碧绿柔光,就像她的眼睛一样,透彻得不参一丝杂质。
    清风穿堂过,但气温却越来越躁动了。
    骆清河突然倾身上前,用手托住了隋昭昭的后脖颈。
    月光溜进来一缕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上,炙热的惊人。
    唇齿交融,两人的喘气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隋昭昭脸颊都染上了绯红。
    “别咬……等会,”隋昭昭皱起眉头,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你身上伤口裂开了?”
    “嗯?”骆清河抬眸,狭长的眸子微眯着,显然一点话都没听进去,肩口处的那点撕裂伤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眼中倒映着她熏红的侧脸,声音嘶哑,“别管了。”
    他得寸进尺的俯身上前,以一个将隋昭昭环在身下的姿态,右手放下了她的座椅,尖齿轻轻摩擦在颈侧,动作特别像猫猫狗狗磨牙的时候,不疼但痒得敏感。
    骆清河早就发现了,隋昭昭脾气硬得很,但只要一咬上脖子,整个身体又软得犹如一滩水,墨色眼睛雾蒙蒙的盯着他。
    “伤口都开了,你还想干点什么?”隋昭昭曲腿抵住了他的腹部,混乱中不小心掀起骆清河的衣摆,硬邦邦的薄肌毫无芥蒂的抵在了膝盖上。
    骆清河脖颈间的青筋都忍得有些若隐若现了,他的眼神带着直勾勾的谴责,声音幽幽道:“难道伤口好了,我就能干点什么了?”
    “看你表现吧。”
    骆清河闻言啧了一声,意有所指道:“那可不行,我不接受婚前性行为。”
    隋昭昭躺在座椅上,感受到膝盖下方接近小腿脚踝上那种尺寸十分明显的触感,冷笑道:“别叫,装什么衣冠禽兽。”
    即使两个年轻气盛的躯体已经分开了,但车内的气氛却没有好多少,燥热感像是秋天里点燃的干柴,噼里啪啦的呲着火星子,烫得人身上直发热。
    原野悠悠,静静的舒适的风声吹拂在草原上,野草摆动的声音像是把人带回了工业文明发展之前最原始的世界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特别适合在清爽的秋夜睡上一个好觉。
    不过天都快亮了,车内却没有一个人睡着。
    一个脸上神色淡淡的阖着眼,心里头指不定在心猿意马什么,耳尖上的红始终没能褪个干净。
    还有一个脑海里骤然想起他那句莫名的暗示,久久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还是拖着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陷入短暂的昏沉。
    “隋昭昭,醒醒。”
    她刚眯一会,就被骆清河轻声摇醒了,天色还是黑沉沉的。
    “别出声,”骆清河显然一下都没睡着,压低身子,侧头看向旁边的窗户,沉声道,“你听。”
    风吹拂过野草,沙沙作响,宛如贴近摩擦人的耳蜗,但是在这令人沉溺的暮色中,却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声音。
    像是从不远处传来的……
    ——是狼叫!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轻轻把敞开的车窗摇了上来。
    按照车载导航显示,这一块应该是秦岭淮河以南,的确有狼群出没。
    不过按理来说,狼群一般不会主动靠近经常有车行驶而过的现下这条国道。
    骆清河知道隋昭昭的确是一个十分神奇甚至能让科学家们为她单独开上一科的物种,但晚上野外巡游的狼大多都是饥饿状态才会四处追寻猎物,直到游荡在国道附近。
    他肩膀上的伤口撕裂了一点,血腥味不大,但他不敢赌犬科的鼻子的敏感度。
    “狼群要是过来了,我们兵分两路走。”骆清河脸上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理智下达指挥,“增加存活率。”
    “你对你两三百万的suv多点信任行吗?”隋昭昭微眯着眼瞥他,墨色的眼睛像一支穿云而过的箭,“况且你一个病号还想走到哪去?真能折腾。”
    风声沙沙作响,路灯微弱的光芒照射在野外平静的原野上。
    车内的绷紧而可以放缓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隋昭昭刚想放松一下僵硬的四肢。
    突然,一道沉重的撞击声从副驾驶的车门边传来。
    像是有什么生物剧烈击打着车门,挣扎着往上攀爬又滑下来了一样,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恐怖。
    骆清河瞬间侧身挡住隋昭昭,视线紧紧的盯着车窗,月光划过侧脸宛如锋利的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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