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惊诧地看了看他,完全没想到这么一个小omega有胆量提出这样无礼的请求。
    严雪嗤笑一声:“想留在中心城啊,嗯,学小潘啊。”严雪说着,目光这才仔细地将林少晏上下一打量,“你要给我做情人吗?”
    omega刚满十八,年纪小,面容姣好,又柔柔弱弱,的确能绝大程度满足alpha大男子主义的需求。
    严雪没有怀聿那样的癖好,他觉得这样柔软的omega就不错。
    严雪想着想着,觉得这主意还真不错。
    这样以后怀聿也不用担心,这小omega觊觎他的beta了。
    严雪起身拍了拍林少晏的肩:“想好告诉我。”
    然后他走到了窗边去。
    从二楼望下去,他能清楚地看见那辆防弹车……还没走。
    严雪愣了下,然后忍不住叹了一声。
    竟然一刻也等不了。
    怀聿近乎病态的控制欲又加重了?还是说……不,反正不能是因为喜欢和吃醋吧?
    -
    张助理在严雪的花园里钓了两竿子鱼,然后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简言还杵在那里,跟木桩子似的。
    两人一块儿又等了会儿,车窗终于调了下来。
    简言猛地扭头看过去,并看不见潘尹川的人,只能瞧见怀聿的侧脸,哪怕是刚刚经历完这样一场情事,怀聿的脸庞上也依旧带着alpha的冷漠和高高在上。
    “上车吧。”怀聿顿了下,“张行去后面的车。”
    张助理点点头,去了后面。
    简言只能僵着脸皮,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一点栀子气若有似无地弥散在空气中。那是潘尹川衣橱里香包的味道。
    香包还是简言挑的。
    栀子气味儿其实是简言喜欢的,潘尹川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对他挑选的东西也并不拒绝。
    味道用得多了,就会变得很奇怪。
    好像他喜欢的气味具象化成了一个人……
    简言喉头哽了哽,想回头去看潘尹川。
    但令他失望的是中间的挡板已经升了起来,除了一片冰冷的漆黑,其它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这时候也上了车,一踩油门,终于驶离了严家。
    “去医院。”怀聿的声音隔着挡板传递过来。
    简言听得心头一惊。
    这时候,潘尹川的声音摇摇欲坠地响起:“别,不去。”
    车里一时间安静极了。
    司机竖起耳朵,心想那是去还是不去啊?先生不发话,他只能先继续往医院的方向开。
    这时候,窸窸窣窣的极轻的声音响起。
    简言不知道挡板后又发生了什么,总之这时候怀聿松口了,他说:“那就不去。”
    然后就再没有声音了。
    车四平八稳一路向前,不知道开了多久,总算开回了家。
    潘尹川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但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都是有人在咬他脖子。
    车停稳,潘尹川一个激灵,揪着怀聿的袖子就想坐起来。
    “我自己下车。”他说。
    怀聿垂眸:“就这么下?”
    潘尹川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保持了沉默。
    简言吸了口气,这会儿才有点痛恨自己的聪明。
    没办法……他先下了车,让佣人取了一件怀聿的风衣来,然后敲开车门说:“先生,可以下车了。”
    怀聿伸手拿过风衣,把潘尹川一裹,把人抱了下去。
    潘尹川一抬头,能瞥见怀聿的喉结、下巴,视线再一转,就是湛蓝的天空……
    他的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最终汇集成一个念头——
    他在想,怀先生一条腿是义肢,真能抱着他一路走进门吗?
    潘尹川没敢把这样的疑问问出口。
    结局好点,可能是被艹死在床上。结局不好的话,可能是被绑上炸弹推湖里。
    于是他只好再度抛却自己的羞耻心,老老实实地靠在怀聿的怀里。
    不过——他的羞耻心总抛来抛去的,会不会以后就彻底没有羞耻心了?
    潘尹川还短暂地为自己的人格忧虑了一下。
    怀聿抱着潘尹川步子不停,径直上了楼,一脚踢开门,把人带进了卧室。
    “先生。”里头还有个人,突然出声把潘尹川吓了一大跳,把怀聿袖子抓得更皱了。
    “嗯,给他看看。”怀聿简单地说完,将潘尹川放上了床。
    潘尹川定睛一看,等在房间里的是个八十岁老beta医生。
    出走的羞耻心隐隐约约又在回来的路上奔走。
    潘尹川干巴巴地说:“不用了吧?”
    医生惊讶地说:“嘴角都裂了,还不用看看?”
    潘尹川:“……”
    他想沉湖算了。
    “脏腑有点受冲击,得好好养几天,得补气血,嗯,淤痕得涂药,轻微撕裂伤……”医生一个个清点潘尹川身上的伤。
    潘尹川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要不还是解雇我吧?
    “这个是喷剂,这个是口服药,这个可以药浴的时候用……”这位老医生还是个中西医结合。
    “有治咬伤的药吗?”怀聿问。
    老医生:“狗咬的?人咬的?”
    空气安静了一瞬。
    老医生:“知道了,人咬的。”
    潘尹川闭上了眼,假装睡觉。
    老医生:“方便的话看看伤口?出血了没有?还是淤积在表皮下?”
    怀聿抬手利落地解了领带,拉开领口。
    老医生目瞪口呆:“原来是您被咬了啊。”
    潘尹川闭着眼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老医生在医疗箱里掏了掏,又掏出一瓶药。
    怀聿伸手接过,说:“去找张行拿诊费吧。”
    老医生高高兴兴地走了。
    怀聿看了一眼床上的潘尹川,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先转身进浴室洗了个澡。
    潘尹川呢,装着装着还真睡着了。
    毕竟是筋疲力竭了。
    怀聿穿好浴袍,缓步走到床边,低声喊:“潘尹川。”
    潘尹川眼皮抖了抖,却没睁开。
    怀聿拖过椅子坐下:“不打电话了?”
    “……”床上的人还是没出声。
    怀聿这才确信他是真的睡着了。
    怀聿盯着他的面容看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得到满足且刚刚镇压下去的肆虐欲望又抬了头。
    现在研学社被收拾干净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很多。中心城里甚至有人议论,怀聿下一步就是要杀中心城的人,报当年的仇了。
    怀聿喉间吐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他转身打了个电话。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那头的人问:“您去哪里?要提前为您安排好吗?”
    “九河市。”怀聿说。
    那头的人愣了愣:“九河市?九河市在哪里?您等等,我去查一查。”
    那人在电脑页面输入关键字检索。
    啊?也不是旅游胜地啊。
    -
    此时的九河市。
    大队伍刚刚如潮水般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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