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她问诊。
    她不是百度,也不是医生。
    ray:【……】
    ray:【周末见】
    死水般平静无澜的生活,因这三个字而泛起一圈涟漪。
    剩下这两天,关书桐迫不及待赶完作业,跑服装厂敲定细节问题,想了下,还上网咨询了几家驾校,打算学车考证,方便今后开车载关书灵外出游玩。
    上次在商场,她和谈斯雨折腾掉太多时间,没赶上带关书灵去买漂亮的衣服鞋子。
    这次,关书桐就把以前给她做的几件衣服裙子带过去。
    周六一早,她搭乘的士去往东山郡。
    司机在山顶别墅外停下,和上一位师傅反应如出一辙,他发自肺腑地小声惊叹一把,回头想找关书桐八卦两句。
    关书桐已经推车门下车。
    东山郡寸土寸金,谈家这套房产更是阔绰无比。
    关书桐挎着托特包,不疾不徐地走进去,大气磅礴的雕花院门在身后自动闭合。
    鹏市四季不分明,九月十月仍是火伞高张的天气,偌大庭院假山流水,郁郁葱葱。
    以前,她曾和他在院里吃过烧烤,也曾和他一头扎进泳池,拽紧彼此看谁憋气更久。
    可那都是以前了。
    进到别墅,有两个佣人已经开始进行打扫,见到她来,面带微笑地问好。
    关书桐点头致意,进电梯,揿下按键。
    门向中间闭拢的时刻,一位佣人猛然记起:“还没醒——”
    电梯门关闭,关书桐没听见。
    抵达四楼,她出电梯。
    和想象中不一样,整层楼没什么人气,很空,简直落针可闻。
    落地窗覆着一层朦胧白纱,晨光透进来,拓在光可鉴人的地板和品味不俗的家居摆设上,慵懒和煦。
    关书桐先去了趟客房,没见到关书灵,转身,敲响对面的房门。
    “笃笃,笃笃……”
    没人应。
    又敲一遍。
    还没听到声音,她摸了下门把,发现没锁,犹豫三秒,果断一拧——
    房门豁然裂开一条缝,屋内浅淡的皂感木质香丝丝缕缕地飘出来,抬眼,他身影赫然撞入眼帘。
    俨然是刚被吵醒的,没醒完全,掀开被子,正坐在床边醒神。
    上身赤条条的,只着一条浅灰运动裤。
    两条孔武有力的胳膊撑在身体两侧,勉为其难地支起懒洋洋的上身。
    头低着,发丝蓬松带点乱,后颈晾在明媚曦光里,棘突向下延伸,背肌鼓动,后腰与臀的连接处有明显的弧度,不似女性柔美,而是雄性特有的硬朗。
    不同于她记忆中,青春期少年因赶着抽条长个儿,而略显单薄的身板。
    十八岁的谈斯雨,有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也有着成年人的健壮劲瘦,胸膛宽阔,窄腰长腿,每块肌肉都练得恰如其分。
    就连隐在阴影里,没醒完全的……都与众不同。
    看不具体,量不完整,但肉眼可见地有本钱,颇为壮观。
    充斥着强烈的雄性气息。
    关书桐屏息,血液仿似逆流,“咚咚”心跳声疯狂砸向耳膜,叫她有一瞬失聪。
    四肢好像丧失了知觉,手中的托特包险些挎不住,要从臂弯滑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抓住提手,昂贵厚重的房门失去支撑,突然“砰”一声合上。
    带起的微风迎面拂过,她刘海飘动了下。
    顷刻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一股热浪从头到脚席卷她全身。
    “oh we’ve been keeping it on the low
    (我们始终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saying it’s a secret nobody needs to know
    (声称这是个秘密谁也不用知道)1”
    她手机铃声乍响,突兀,吵闹。
    拇指下意识划动绿色按键,屏幕跳转到通话画面,关书桐一愣,再想挂断,手机传来那人低懒沙哑的声音:
    “现在几点?”
    “……”关书桐看一眼,“七点三刻。”
    “嗯,周末的七点三刻。”他拖腔拉调地说着,仿佛下一秒又要睡回去。
    关书桐听出他暗含的谴责意味,也听到他那边拖拖沓沓的走路声,而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嗫嚅着唇,没什么底气:“扰人清梦是我不对……既然你醒了,那我妹妹呢?”
    “你家。”他说,“估计也在睡着吧。”
    “那……等会儿你去接她过来?”
    “你来都来了,不一起去?”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里。”
    “嗯。”他没什么想再说的,估计在忙着,直接挂断通话。
    这次,关书桐没再贸然闯进他房间,转进客房,打开包,把衣服一一挂进衣柜里,整理好了,再去客厅等他。
    过了半晌,他才双手插袋,趿拉着家居鞋慢悠悠地踱出来。
    电梯门刚巧打开,家里佣人收到电话,上来准备早餐。
    “吃过没?”谈斯雨问。
    听到声音,关书桐抬头。
    他半耷着眼皮,浑身一股倦懒的堕.落劲儿,套一件简单宽松的t恤,裤子还是那条浅灰运动裤,只是这次系带没再松松垮垮地垂在那地方。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眼睁睁看他为了省那两步路,停在她身侧,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在她沙发椅背,另一条胳膊朝沙发另一端伸去,俯身,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挟裹着他特有的木质香落下,刚洗漱完,身上还带着薄荷的清爽凉意。
    大脑莫名蹦出先前极富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关书桐耳根发烫,下意识往沙发里陷,眼帘垂下去。
    然后……
    细看之下,发现他左边裤管明显鼓一点。
    里面放了东西。
    好像还会动。
    说不清是因为他此时俯身找东西的动作,还是因为别的。
    “要不再吃点?”
    左手摸到掉进沙发角落里的蓝牙耳机,谈斯雨右手发力,手背青筋偾张,正要直起上身——
    “这么快……”就歇火了?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小声的咕哝。
    他听见了,斜她一眼,她正好转移视线,撞上他的眼。
    日光逐渐猛烈起来,空气仿佛闷在密不透风的塑料袋里,某种燥热氛围散不开,越来越浓,稠到化成浆糊黏黏腻腻地挂在肌肤上。
    “我是说,我刚吃过,这么快,吃不下。”她欲盖弥彰地解释。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
    像是没把她的一时失言放在心上,也没过度解读。
    关书桐悄无声息地松一口气,默默把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回胸腔。
    他却突然开口,猝不及防地噎了她一下: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快不快?”
    第17章 晋江文学城
    “……”
    他是认真的, 还是?
    关书桐无从判断,目光尽量坦直,语调尽量平稳:“那就, 试试。”
    谈斯雨扯着唇角, 很轻地哼笑了声, 直身时, 压迫感随身影和气味一并远离, “装纯有意思?”
    所以他都懂。
    日光晃得人眼睛更晕, 她没躲过身体最直观的反应,尴尬, 羞窘, 心跳剧烈,满脸通红。
    头顶快烧冒烟了。
    最适合穷追不舍的时候, 谈斯雨反而晾她在客厅慢慢回味,他边戴上耳机, 边慢悠悠地晃到饭厅。
    佣人拉开椅子, 他落座, 喝水,润润嗓, 再不紧不慢地吃一口早餐,腮骨缓慢嚼动, 腾出左手给人拨出一通电话。
    见关书桐迟迟没过来,才记起要问她:“不是说试试?坐在那里怎么试?”
    像极一个游遍花丛的纨绔子弟, 逗弄一个踌躇不安的良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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