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还没走多远,那个黑袍女人来来回回绕着她老娘走了三个圈圈。她将妇人轻轻拉出来,细心又耐心的替她将衣服理了理,然后轻声笑道:“我呢,我自己也养了很多像蚋蚋那样的小可爱,养的时间久了,也就对他们有了感情,我从来都不会虐待他们,也从来不喜欢有人虐待他们……你倒好,你这是压根不把她当人看啊!”
    她的手从妇人身上慢慢上移,忽然松松搭在了妇人的脖颈上,道:“你做了我最厌恶的事,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是跟我没有关系的,可是蚋蚋那孩子托我给她寻一个新的家庭,若是还把你就在这世上,这会让我很困扰。”
    那妇人只觉得脑壳里气血倒流,她紧紧攥着黑怕女人的手,乞求道:“我是蚋蚋的娘啊,你不能杀我,我肚子里还有她的弟弟妹妹,蚋蚋不会让你杀我的……”
    “咯吧”一声,黑袍女子含笑掐断了她的喉管,不耐烦的甩甩手,低声嘟囔道:“废话这多!”
    与此同时,厅堂内琅千秋和聂冷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惊奇道:“死了?”
    敬畏过,也讨厌过的娘亲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人掐断了脖子,连最后一口喘息声都憋在喉管里不上不下,死的既没有痛苦,也干脆利落。不管那黑袍女子会不会让蚋蚋知道,也不管蚋蚋内心里是想如何对待自己老娘,总之,这种从年幼时就结下孽缘,这种让她在来来回回的期待中得到了无穷痛苦的过往,总算是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虽说琅千秋此时对聂冷川还是心有不满,觉得这个小子这些天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并且还蹬鼻子上脸,老是想尽各种办法来占她的便宜,但是此刻又不是纠结于这种事的时候。
    先前存在于武家大宅的那道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妖气,此时是切切实实的突然消失了。并且那道妖气还不是自己遁离的,刚才那一瞬间细微的感觉,分明就像是从暗地里伸过来的一只手,将那仿佛只是一个嫩芽一般的妖气,“咔嚓”一声给掐断了——有人在他们之前,已经出手将寄居在武家大宅里的眼睛灭了口。
    会是谁呢?
    搞这么一个小妖怪,你是不是真的玩不起?虽然琅千秋很想对幕后黑手这样说,但是仔细想一想,往往那些能推动历史进步的,正是那些不怎么起眼的小人物。
    也许那个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小妖怪,才是今日这场杀人宴会的主要推手呢!
    琅千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还原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好歹也没跑偏。
    只是现在那个修为不高的妖怪既然已经死了,他们还是得从别的地方下手。琅千秋手腕一转,从乾坤袋自己又掏出一把香囊,样式与方才给聂冷川的香囊无二,她将那一大把香囊递给武家老爷,示意他将之分发下去,并道:“这香囊开了光,有避邪保平安的功效,而且还能防蚊驱虫,十分好用。现在宅子里不安宁,还是谨慎为妙。”
    武家众人自是感激涕零,接下锦囊之后,便照着琅千秋方才说的离开了,并且还一定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
    但是有人却不高兴了,聂冷川小指勾住挂在腰上的香囊甩来甩去。他方才蚊子吵的不胜其烦,琅千秋这才给了他一个香囊,本来以为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珍贵的东西,现在一看却跟市场上批发一样,流水作业,不要钱,谁都能有一个,这谁能高兴的起来。
    琅千秋注意到他有点儿不对劲,于是一时间也不计较先前被他给占了便宜的事情,问道:“你怎么,脸色有点儿难看?”
    聂冷川摇摇头,面上表情仍然有点儿阴郁。他当然不会在这个地方跟跟琅千秋抱怨,若是说了,岂非显的他十分小气——果然还是要等日后再慢慢说,就他们两个人,可以好好的来一番深入的灵魂交流……
    还不等聂冷川仔细幻想一下,琅千秋已经斩钉截铁道:“你没事就好,今日这事算不上什么悬疑大案,咱们速战速决,将这武家大宅收拾干净,不要再这个地方浪费时间了。”
    聂冷川“哼”了一声,轻声说了一句:“当然啦,来武家报恩可是你师傅留下来的话,你当然要用心做……”
    他情绪忽然转变的莫名其妙,任琅千秋愣是没听出来他话中酸里酸气的不满是从何而来的。
    但是幸亏聂冷川很快转移了话题,道:“你如今想要找到吸血案的凶手,可有头绪了?”
    琅千秋果然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道:“死掉的那个厨子浑身的精血都被抽干了,这这不用说,定是妖物所为。但又不知道那个妖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样就有些难办了……而且,我对那个小姑娘感到很是好奇,可是,我在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妖气。”
    “那不如去找她问一问?”
    琅千秋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琅千秋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觉得那个大了肚子的女孩一定是某个重要的线索。
    天色渐沉,今天已经断断续续的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本该是吃了宵夜就去睡觉的时间了,但是恰恰也正是这个时候,就是妖气大盛,邪魅四出,也是捉妖的大好时机。
    两个人在武宅随意走着,勘测地形,具是安安静静没有说话,只能听见虫儿低鸣,还有蚊子的嗡嗡叫声,是不是就伺机过来咬你一口。
    聂冷川感官灵敏,尽管身上带着防虫的锦囊,他仍是被那群飞来飞去的蚊子好的不胜烦扰。
    他单手揉着额侧,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道:“我以前总是不喜欢动杀念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烦扰我都自信能控制住自己。如今才总算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幼稚了,这些蚊子虽然没有咬出来一个血包,道光是它们在我耳边嗡嗡一叫,我就已经忍不住要动了杀念,想要把它们全都拍死在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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