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千秋满面震惊,她看着那黑衣女子斗篷之下的那张脸,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g。
    琅千秋的刀法自然很准,而且刀子也是十分的锋利,她那一刀不但直接将那个黑袍女子的斗篷噼成了两半,甚至还在那张脸上从额头往下,都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但是尽管脸上多了那么一道血痕,也丝毫不影响琅千秋完完整整的看清楚她的面貌。那张斗篷之下的脸苍白的有些过分,好像许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似的,绝不像之前看上去的那样面黄肌瘦。而且神色当中绝对没有之前那样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的凶恶与狠厉……
    这幅面孔无比的熟悉,但是也同样是无比的陌生,琅千秋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开口,道:“竟然是你?怎么会是你!”
    若说这个斗篷下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会让琅千秋如此震惊,自然是因为这个人之前差点儿就取得了她的信任,并且还和她交涉颇多,然而她却一直都没有能察觉出来她身上的气息古怪,这个人自然是——
    “眉儿?不对!我明明已经见过了你的尸体,你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琅千秋只不过有一瞬间的惊讶,而后表情便立刻趋于冷厉。
    是了,面前的这个人分明生着一张眉儿的脸,但是又有一种哪里都说不上来的诡异感,显得朴素而又妖艳,平澹而又凶戾。
    琅千秋不得不重新审视打量着她,盯着她的那张脸看的久了,便觉得这张脸上则更是诡异十足,打眼一看,好像确实是眉儿没错,但是仔细看来,却又觉得这张脸上似乎哪里都不太对劲,哪里都有一些细微的差距有所不同。
    琅千秋抿了唇,冷声道:“你不是眉儿!”
    既然真面目已经被戳穿,那黑袍女子索性也就不再掩饰,直接将手拿下来,露出自己血流满面的一张脸,她狰狞冷笑道:“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你不懂是不是?”
    只不过这个问题她显然好像也没指望着让琅千秋来回答,她自顾自的笑了两声,嘲讽道:“你觉得很惊讶是不是?你一定对我这张脸很是熟悉,也是,毕竟咱们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人了,琅姑娘,不过几天没见,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她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眉儿,可是琅千秋却觉得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她和聂冷川两个人的第六感都灵敏的很,前几天是他们两个人一块和眉儿相处,他们不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而且那个时候眉儿给人的感觉感觉和现在全然不同,可是到底是哪里的不对劲,琅千秋却也说不上来,她只能说,这个黑袍女人的隐藏功力有够厉害,难道她能悄无声息的瞒过所有人?
    “眉儿”自然是能看出琅千秋的不信任,她挑了挑眉毛,丝毫不在意疼痛的在脸上揉了揉,那张已经裂成了两半的脸就在琅千秋眼皮子底下慢慢的合到了一起,片刻功夫,连一点儿疤痕都看不见了,其让人震惊的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诡异。
    她笑了笑,道:“你不相信是吗?你看一看这张脸,你还在怀疑什么?难道说,你是忘了我给你送上的这份大礼了吗?”
    她目光一转,意有所指的抬了抬下巴,看向琅千秋手上的长刀,好像是十分感叹的样子,道:“旁人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呢?若是我看的没错的话,你手上的这把长刀是用龙角做成的吧?你用的这节龙角还是我亲自递到你手上的呢,你不会忘了吧?怎么样,我看你用这把刀追杀我追杀的十分起劲,它是不是很好用!”
    琅千秋握在刀上的手紧了又紧,心情复杂,这女人知道龙角和刀的事情,难道她当真是眉儿?可她若是眉儿,那当时死在坟地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似乎是看清了琅千秋脑子里在想什么,那“眉儿”露齿一笑,灿烂道:“当然啦,那个时候为了不被你们给认出来,当然是不会自己光秃秃的一个人就跑过去啦,幸亏我找到了那眉儿的一具皮囊,把她从地底下挖了出来,还费心劳力的给她做了一套保养,不过之后穿上去很是贴身,效果不错,那些麻烦也就可以忽略啦!”
    琅千秋看她满面无邪,语气童真,却口中说出这些诡异的话,也忍不住头皮发麻,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其实她本来是想要问“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来着”……
    那“眉儿”面上含笑,显得分外温和,她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大发慈悲似的,道:“反正你一个将死之人,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天生天养,与天地同生,亦与天地共死,所以说,凭你的本事想要赢了我,再等一万年吧!至于我的名号,我只说一次,你可一定要记牢了,吾名夜刹,你莫要忘记了,一定要记得老老实实,带到忘川河畔的孟婆那里,向她讨上一碗孟婆汤才能忘!”
    琅千秋面无表情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已经忘了。”
    琅千秋气人的功夫一流,那所谓夜刹果然就被刺激到了,面上出现怒色,道:“我杀了你!”
    琅千秋丝毫不惧,道:“你大可试试!”
    大概是因为真面目已经被拆穿了,那夜刹索性也不再躲躲闪闪了,她手臂一震,铁棍之上黑光流转,仿佛像是一个黑洞似的,能将人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进去。
    她的动作迅勐如闪电,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直接就向着琅千秋暴击过去。
    琅千秋也是战意昂扬,她周身上下都围绕了一圈赤红色的小团火焰,就跟愤怒燃烧起来的小鸟、或者说是流弹一样快速的朝着夜刹扫射过去。
    那夜刹以铁棍护体,手上的棍子挥舞出了无数个幻影,竟然直接就将那些火焰团打散。
    那根铁棍仿佛瞬间从天而降,挥动的时候仿佛带来了漫天翻卷着的黑云,铺天盖地的迎面而来,让人一片漆黑。
    琅千秋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直觉挥刀去抵挡,刀棍相撞的一瞬间火星四射,激荡出去的云雾呈环状扩散,威力极大,甚至将许多入了魔的灵兽都直接击倒,血流不止,这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
    聂冷川和银花小姑娘两人倒是还好,但是林澹和白咏月两个人就颇显狼狈了。
    聂冷川在危急关头护住了银花小姑娘,他们两个人自然也并不轻松,尤其是银花,原来漂亮的脸蛋上已经沾上了许多血迹,衣服上也满是泥土和血痕,显得简直十分的狼狈不堪。
    便是聂冷川和她两个人都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是一下子面对了这么多仿佛是铺天盖地一般的魔兽,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就对付不过来。
    真龙的威压在这群已经丧失了灵智、完全堕落入了魔道的灵兽们根本就起不到分毫的震慑作用,只能是实打实的、全凭着一身本事将它们打退击垮。灵力和精力极大的消耗,身上都挂了彩,但是此时此刻也已经完全都感觉不到了,只是想着如何能将它们都给解决了,如何能在这场厮杀当中安然无恙的错过下来。
    聂冷川抬眼,担心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缠斗着的琅千秋,他心中经常有一个念头控制不住的浮出来,叫嚣着让他和琅千秋一起去战斗,他不能丢下琅千秋一个人。
    然后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理智便跟着破土而出,仿佛是一条藤蔓结成的牢网,将他牢牢的束缚在这里。
    琅千秋并不是一碰就破的瓷娃娃,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可以左右她自己的行动,而他应该相信琅千秋才是。至于他这边,他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任务,两个人分工明确,他现在尚还没有完成他自己的任务,就这么去找琅千秋也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是了,他应该要相信琅千秋才是,聂冷川面无表情的一刀砍中银花身后偷袭的一个勐兽的头颅,在心里这样想。
    琅千秋和那夜刹两个人齐齐一口鲜血喷出,这对于琅千秋来说,自然只能意味着精力的消散和生命的消退,但是对于那夜刹来说,却好像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琅千秋早知道这厮的生命力晚上的诡异,简直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就好比是方才,明显那一击是夜刹受伤更重,但是她却也仍然是满脸兴奋,随即便继续同琅千秋两个人厮杀起来。
    绕是琅千秋看见她这幅样子,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这个人果然是一个变态。
    顷刻之间,交手已经是千百招了,两个人仿佛都不知疲倦,夜刹身上满是刀口,她原来那件飘逸的黑袍此时也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湿,沉重的黏在身上。
    琅千秋身上自然也不好看,她左手此时只能软哒哒的无力的垂下,方才抵挡不及,被那跟棍子狠狠地在手臂上敲了一击,大概是伤着了骨头,此时使不上半点儿力气。
    两人缠斗良久,不分上下,那夜刹自然也没想到琅千秋如此难缠,她面上隐隐约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终于,她烦躁的推开两步,似乎是下定了某一个决定,她朝着琅千秋笑了一声,颇有些遗憾的意思,道:“我本来还想让你知难而退,但却没想到你如此难缠,既然这样,我给你一个痛快又何妨?”
    琅千秋还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样意思,忽然间便感觉臂上一沉,从她手上的刀里忽然爬上来一条黑色的浓雾,那雾气凝成锁链,眨眼的功夫,便将她紧紧的束缚住了。
    聂冷川忽然感觉心间一冷,他下意识的抬头,正正看向琅千秋,他眼睁睁的看见那柄雪白的长刀上握了一只漆黑的手,毫不客气的将刀刃灌进琅千秋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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