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虎捂着屁股好无辜,特别冤枉:“........您刚刚又是说小侯爷又是三公主的,又跟小侯爷比.......我可不就想到这里去了。”
    “但凡有点脑子,就想不出这茬来。“柳容景万分嫌弃。
    刑虎也不敢上马,牵着自己的马跟在柳容景身边,闻言道:“说起来也奇怪,三公主这些年的行为不是让自己陷于没有后路的境地吗?若小侯爷始终不肯低头对她有所表示,难不成她打算就此不嫁了?”
    “皇家女儿,怎么可能不嫁。”柳容景道,“听说三公主召集了南府舞姬和教导嬷嬷,打算对自己加以特训,对今年的铃兰姑娘是势在必得啊。”
    “少爷的意思是?”
    “上一届的铃兰姑娘是明珊郡主,她不就得了皇上的赐婚,成功下嫁给了镇北王军营里的左护军吗?”
    那位左护军远在北境,出身又不高,为了早日求娶明珊郡主,多次不要命似的想要立功表现,为此还伤了一只眼。
    而明珊郡主出身高贵,优雅娴静,从不与人争锋,却为了得到皇上的赐婚,废寝忘食的练习舞蹈,还磨破了双脚,最后终于成功夺得铃兰姑娘一角,在朱雀门上大胆请求盛成帝赐婚。
    盛成帝对她颇为欣赏,称赞她是女子,却敢作敢为,不仅赐婚,还赏下不少嫁妆。
    明珊郡主因此风风光光的嫁到北境,如今已生下一儿一女。
    “等等,您的意思是.......三公主想要走明珊郡主的老路,想要在朱雀门上当众让皇上赐婚嫁给小侯爷??”刑虎一脸震惊。
    柳容景一拉绳子,悠悠然地转了个方向,道:“三公主并不擅舞,三年前的铃兰姑娘选拔不见她参加,今年却突然下死力练习,要知道,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而卓煜年底便成年袭爵,到时想要与安国侯府攀亲的人不要太多,与其继续苦追无果,不如赌上皇室公主尊严,就看皇上如何想了。”
    “太后与皇后势必不想勉强卓煜,但皇上又不能不顾自己女儿的颜面.......”柳容景哼笑,“真是这样,这出戏真是绝了。”
    “您别笑了,笑得我心里直发寒.......这跟少爷您也没关系啊。”
    “怎么会没关系呢?我还打算添上把火,好把这出戏烧得更热烈一些。”
    刑虎惊了:“您要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乔家四小姐与钟家五小姐对卓煜芳心暗许吗?”柳容景笑道,“我记得她们也尚未婚配,不知对今年的铃兰姑娘有没有兴趣?如果有,我可以帮她们引荐晨妃娘娘。”
    “.......大小姐知道会打死您的。”
    “谁教小侯爷受欢迎呢,我等可是羡慕得很。”柳容景一夹马腹,小跑起来,“也好叫某人知道,小侯爷的身边是有多不好待,提醒她不该生出不该想的心思来。”
    刑虎一脸茫然,他搞不懂他家少爷究竟在说什么,急忙骑马跟上。
    柳容景走后,虹夏迫不及待地拉着陈筱艾到后宅,子伊院是淑慧长公主生前的日常居所,虽然淑慧长公主有自己公主府,但因与卓老侯爷感情甚笃,所以一直居住在安国侯府里。
    子伊院一直由虹夏打理,光看院子就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陈筱艾进去不敢随便乱看乱走。
    就见虹夏扛着铁锹提着裙子兴冲冲地跑来,在陈筱艾惊讶的眼神中拿着铁锹不停撬着院中一块巨石,那么大一块石头哪里是t她能撬动的,纹丝不动对杵在那儿。
    虹夏左蹦乱跳,嗯嗯啊啊的有些着急。
    “虹夏姐,这里面是埋着什么吗?哎哟你别急别急,我帮你我帮你.......”
    陈筱艾赶过去帮忙,两人一顿吭哧吭哧地猛虎操作,最终就是倒在一起气喘如牛。
    卓煜没想到自己不过去了一趟书房,回来就看到这番场景。
    “在做什么?”卓煜看到脚下两个铁锹,踢开些许。
    “大、大人.......虹夏姐要撬开那个石头.......”陈筱艾扒拉着卓煜的衣角,指着那块巨石喘得脸蛋红扑扑的,“里面是不是埋了什么啊?大人您的女儿红?”
    “瞎说什么。”卓煜将她拉起来,问虹夏,“是要当初母亲埋下去的东西?”
    淑慧长公主的东西?
    虹夏点头如捣蒜,很愤怒地用铁锹猛敲巨石。
    “这么突然挖出来做什么?”
    虹夏只摇头,很坚持地撬着巨石。
    “这块石头多年没动了,别硬撬,当心受伤。”卓煜踢起地上铁锹,握在手中,在巨石边转了一圈后,将铁锹插入巨石边缘处,运气后飞起踩下,巨石顿时一动,飞溅的泥土让陈筱艾哎哟一声赶忙跳开。
    卓煜拍了拍衣角,扔开铁锹后叫来府兵,几个府兵合力之下终于将巨石挪开些许,露出下面泥泞脏乱的泥土面。
    虹夏这下开心了,将铁锹舞得生龙活虎,没过一会将地面挖开一个小坑,府兵们想要帮忙,虹夏却不肯,她怕府兵们弄坏地底下的东西。
    陈筱艾刚想过去帮忙,卓煜却按了按她的头顶,眼神警告。
    陈筱艾只能尽量不动到肩膀,蹲在一旁用手帮忙把泥土扒拉开,她采药就习惯用双手挖土,两只手掌扑腾地跟小狗挖洞一样,长发垂进坑里都不知道。
    卓煜无奈,只能跟着蹲下身来,将她的头发轻轻挽到她背后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虹夏和陈筱艾鼻尖沾土,坑里终于露出埋着的东西。
    “大人,这还真是你的女儿红啊??”陈筱艾一看上面的红绸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卓煜知道母亲在怀他时,曾与闺中好友一起往这块石头下埋过东西,当时他还未出生,还真有可能是陈筱艾口中的女儿红。
    虹夏也笑,她比划道——有一罐的确是少爷的。
    陈筱艾笑问:“还有一罐?是谁的是谁的?”
    虹夏的笑容却淡了下去,她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陈筱艾和卓煜,又仰头做了个饮酒的手势。
    “要我喝吗?”陈筱艾特别浮夸地捂嘴假装惊讶,“是大人的女儿红哎,女儿红哎!这怎么好意思呢!说起来我还没喝过女儿红呢哈哈哈!”
    卓煜扬手就将她的长发甩她脸上,陈筱艾一头一脸的头发,趴在虹夏的怀里还是止不住地笑。
    虹夏低头细心地为她整理好头发,眼含温柔与慈爱,就好似一位长姐对待小妹一般。
    最终女儿红还是没喝成,陈筱艾肩膀还有伤,卓煜没搞清这两罐酒的由来,自然不敢随便让她们喝。
    虹夏也不生气,她对于这两罐酒能重见天日这点就十分开心了,将酒罐清洗干净,扎上新的红绸后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子伊院的正堂桌上。
    她久久地注视那两罐酒,眼中满满地漫上眼泪,她低头呢喃两句什么,转头离开。
    子伊院里,在卓煜的威压下,陈筱艾不得不又穿了那件行动不方便的红狐狸斗篷,她在院子抓着裙角兴奋地奔跑着,虹夏仔细一看,跑在陈筱艾前面的隐约是卓煜带回来的那几只貂鼠,因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养得十分肥美,跑起来圆不隆咚的,跟个灌满水的水囊似的。
    卓煜原想着让陈筱艾静养,便把从南罗人那缴获的几只能嗅药的貂鼠放出来给她玩。谁知道她刚和那几只貂鼠眼对眼,一人眼中一亮,三鼠毛发一炸,杀气在空中互相一撞,一人三鼠大打出手,顿时就在满院里疯跑起来,要不是卓煜看着,陈筱艾能直接爬上树去,将那只挑衅她的貂鼠揪下来。
    “大人!太不公平了,它们会爬树!”陈筱艾一头钻进草丛里的树叶,指着树上控诉道。
    卓煜叹气:“你跟它们争什么?”
    “我天生就跟它们不对付!以前在野外总是抢我干粮吃,还特别鸡贼,我再能爬树也爬不过它们啊!”陈筱艾甩着一头乱发,“太过分了,上哪都不放过我!那个山楂糕是虹夏姐留给我的!”
    貂鼠从树丛中冒出头来,嘴里还嘎吱嘎吱的咬着山楂糕。
    “你看!它还挑衅我!”陈筱艾说着就要撸袖子干上一场。
    卓煜连忙把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怀里来制止住,将她的斗篷和衣裙整理好,警告道:“再闹你的伤口就要裂开了,还想再清创一次吗?”
    陈筱艾闻言一缩肩膀,她的确擅长忍痛,但再清创一次就有点非人道了。
    “那我的糕点......”
    “让虹夏姐再给你做,不准再闹了。”卓煜低头就看到她头顶上的叶子,伸手轻轻拿开。
    陈筱艾注意到他的动作,直着脖子仰头看他,睁着大眼睛问道:“那我吃完后,可以出去逛逛吗?”
    “你想出去?”
    “我想去趟平王府,当时走得急,都没跟王妃打招呼,也应该过去把把脉看看孩子的情况。”
    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况且陈筱艾本来就有照顾平王妃的职责在。
    “那晚点我送你过去,让虹夏姐跟着你。”
    “好嘞好嘞。”陈筱转头对坐在阶梯上看着他们的虹夏笑道,“虹夏姐,咱们去平王府玩呀,王妃那有好吃的小馄饨哦!”
    虹夏撑着下巴,面目柔和地看着他们,听见陈筱艾喊她,便小跑过去抱住陈筱艾,使劲往怀里揉了揉她单薄的身子。
    见卓煜面露疑问,她又笑着揉了揉卓煜的头顶。
    卓煜与陈筱艾相视一眼,见虹夏高兴,便一个低头给摸,一个软着身体给抱。
    用了午饭后,陈筱艾拜托虹夏帮她调和桃花液和药水,好用来画脸上胎记。
    虹夏一听陈筱艾要用来遮盖真容的,背着手不愿意帮她忙,见陈筱艾一脸疑惑,又有些被拒绝的伤心,她强忍着将陈筱艾抱入怀中的冲动,只在陈筱艾的手心写下——没事的,你还小。
    这话说得陈筱艾一头雾水,什么还小,这关她岁数什么事?
    陈筱艾就跑去拜托卓煜,卓煜随手拿起身边的帷帽说:“戴着这个不就好了。”
    “可是……”
    “平王妃也不会多言。”
    想起陆碧芯的品性,陈筱艾也放心些许。
    “如今在京城里,不是在宫里,你也可以松动些许。”卓煜命人取来合适的帷帽,“那药水虽不伤皮肤,但多少也会有些不舒服吧?”
    “习惯了就好。小的时候总调和不到位,不是太湿就是太干,要不就是颜色不对,可难受了。”一旦弄得不好出门,总遭人嫌弃。
    “何时开始上手的?”
    “十岁左右吧,记不太清了。”
    卓煜眼前不由得浮出一出画面,年幼的陈筱艾拿着毛笔,愁眉苦脸的对着镜子画又湿又黏的胎记,一个不小心画错一处,脏得跟只花猫似的,不得不垂头丧气,重新来过,小脸都泡皱了。
    他不由莞尔,笑容温煦暖和,使他整个人充满温柔亲和起来,伸手拍了拍陈筱艾的头顶。
    ……这人是不是再想些很损的事情才笑成这样的??
    头顶被拍了又拍的陈筱艾一脸不敢言说的懵圈。
    振伯知道他们要一起出门,顾及陈筱艾有伤,便安排了马车软轿,里头一应物品都是崭新的,连汤婆子都是新灌好。
    虹夏给陈筱艾备了兔毛衣领和暖手抄,连耳帽都拿了出来。
    陈筱艾连忙拒绝,她的确怕冷的很,但她又不是连走路都有人扶着的千金大小姐,卓煜本来就不肯让她脱下斗篷,要再按照这身装束出门,行动上肯定要受到限制,多不方便。
    虹夏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耳帽和暖手抄收了回去,毛领却是不肯让陈筱艾取下,说在屋内取了斗篷,有毛领也不会受凉,陈筱艾不想再拂她好意,便乖乖戴上。
    毛茸茸又柔软的兔毛十分舒服又暖和,陈筱艾将脸埋进去,满意地叹了口气。
    卓煜换了织锦缎的玄色银丝外出服,腰封刺绣上是腾云驾雾的银鹿,低调内敛又不失富贵大气,很符合他现在平静的心态。
    他亲手牵来阿黛,喂了几把草料,又让阿黛自己在院子里跑几圈,阿黛本就是纯种烈马,脾气极大,牛气哄哄地朝卓煜喷了次鼻息,不肯去跑。
    “听话。”卓煜拍拍它黑色的马腹。
    阿黛这才不情不愿的小跑出去。振伯手里端着新打造的马鞭,看着阿黛漂亮乌黑的鬃发,笑道:“阿黛还是小姑娘呢,脾气是要娇t纵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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