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荫无功而返,还搭上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她心中自然不爽,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来,她提着裙子小心坐下,对萧欣阳说道:“说起来,皇上寿辰,不止皇子公主,王公大臣都卯足劲准备贺礼,宫里的娘娘们,应该也是做足了准备吧?听说,皇上在寿辰那天翻的牌子,可是代表着上上荣宠,一年到头的恩宠就看着这一天了,不知道怡嫔娘娘准备了什么?”
    提到自己的母妃,萧欣阳心中既是愧疚又是失望,母妃毕竟是被她带累了,好好的一个妃位就这样折腾没了,她心中有愧。但又是失望母妃在后宫多年,实际上并没有挣下什么东西来,当初她下嫁时更没有添什么好东西,她之前进宫想向她要一些现银,居然只拿出来几张银票而已,说什么她在后宫也要用钱......嫔妃有皇宫养着,母妃再需要打点,也不至于少到就给她那么几张吧。
    见萧欣阳不说话,孙荫笑道:“怡嫔娘娘是谁啊,可是生了三公主您的人,您可是最受疼爱的公主,就算怡嫔娘娘的处境如今是艰难了一些,但毕竟是生育过公主的人,见面何止三分情呢!您啊,得劝劝怡嫔娘娘,若在皇上寿辰当日,留下来陪皇上的是怡嫔娘娘,您和娘娘的处境,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茶杯歪着放回盏子里,萧欣阳听着有些道理,但又摇头否定道:“不是我不看好母妃,而是太难了。如今母后被禁足,慧贵妃依旧炙手可热,丽妃更是后来居上,还有其他嫔妃贵人虎视眈眈,后宫女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母妃生育我成年,年岁上也......没有优势了,这几年来更是没有什么恩宠,要让父皇那晚翻母妃的牌子......太难了。”
    “所以妾身才说见面三分情,想个法子,让这个三分,变成十分不就好了?”
    “你......是有什么好主意吗?”
    孙荫眉眼带笑,她轻轻按住萧欣阳手臂,一脸恳切道:“怡嫔娘娘的身边,肯定有合适的女孩子吧?就让这个孩子,为您和怡嫔娘娘,接上这十分的情吧。”
    第159章 异味
    挂着任家字的马车在街上渐行渐远,孙荫含笑注视,等马车拐弯不见后,她顿时冷下脸,颇感晦气地甩了下帕子。
    她身旁的侍女过来搀扶她,嘴上道:“您今天白跑一趟不说,还搭了一千两银子进去,怎么还巴巴的给三公主出上主意了呢?奴婢看这三公主,怎么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谁又知道她原来是个没钱的蠢货呢。”孙荫并没有责怪侍女言语不敬,她按了按耳边发丝,“没想到她连几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天天顶着那张嚣张跋扈的公主嘴脸,还以为能派上用场,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另一个侍女正了正孙荫发中的簪子,说道:“您刚说那个主意,三公主不会真的去做了吧?”
    “瞧你,连你都知道那是个馊主意,但你想想她刚刚是什么神情?”孙荫嗤笑一声,“已然听进去了八成,为着她自己的处境,想必马上就会进宫去找怡嫔了。”
    侍女啧啧声道:“怡嫔是什么人物,年老色衰的昨日黄花,若真的再从身边举荐年轻姑娘上去,那她还有什么活路可走?这主意可真是狠啊,小姐,您真是被三公主气着了。”
    “这一千两,没有白纸黑字,断断是拿不回来的了,白白没了那么大一笔银子,我是那么受气的人吗?”
    孙荫迎着暖和的阳光,轻轻一笑:“我上下嘴皮子一碰,听进去是她自己耳朵的事儿,就让她们自个儿折腾去吧。”
    主仆三人顿时掩嘴笑成一团,没多久也坐上马车离开了。
    陈筱艾趴在窗边,看着马车远去,对身后的文灵秀说道:“叶歌的这个嫂子不简单啊,傅家分不了家,那以后他娶老婆,得让他娶个更厉害的才能压得住他这个嫂子,不然这背后的冷刀冷箭可受不住。”
    “怎么连你也操心这个。”文灵秀笑着将她扶下来,“之前老石也说过,叶歌少爷容易心软,尤其是对女人,为着以后在内宅里不被欺负,得娶个身份见识都不低的妻子才行。只是咱们t叶歌少爷那张脸......”
    陈筱艾想到傅叶歌那张连桃花灼灼盛开,在他面前都得黯然失色的脸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是,哪位世家小姐嫁给了他,一天到晚的容貌压力得多重啊。
    布和老板骂骂咧咧地上楼来,他一边转动他手指上那几个硕大的宝石戒指,一边抖着双下巴朝陈筱艾抱怨道:“陈姑娘,那位公主......那位三公主真的是公主吗?谈起话来威逼利诱撒泼打滚那是一个不落,市井妇人都没她难缠!她刚刚走了还不忘顺走我一套白瓷红雪梅茶具,这真的是公主吗!这是土匪吧?让我往哪儿说理去嘛!”
    柳容景愕然道:“......还顺走你一套茶具?”
    “可不是嘛!”
    陈筱艾也很无语,只能安慰道:“等她哪日缓过来了说不定还找你麻烦,你就当花钱消灾了。”
    “那套白瓷红雪梅是我专门留着今晚夜宴之上招待贵客的,梅兰竹菊刚好四套,摆在席上多雅致好看啊,好家伙,硬是给我薅走一套,红雪梅这样的高傲坚贞之物,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布和老板是习惯说好听话的商人,嘀咕起难听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好啦,一套茶具就打发一个难搞的公主,按她没出嫁前的脾性,你今天还善终不了了。”陈筱艾笑看一眼窗外,“这个时辰,添香阁的姑娘们应该都梳妆打扮好了,你叫上人,把姑娘们好好的接过来才是要紧。”
    一提到添香阁的姑娘们,布和老板顿时喜笑颜开,搓着手说道:“布和万万没想到陈姑娘还能请来添香阁的姑娘们,今儿琼裳庭真真才是蓬荜生辉啊!布和一定好好招待,就是姑娘们都往这儿来了,那添香阁今晚不得关门闭户?那得损失多少生意呀,这、这您得花多少钱那香妈妈才能干?”
    陈筱艾明白,与其说布和是在好奇陈筱艾出了多少钱才能请动添香阁的姑娘们,不如说他是在担心被陈筱艾压在手里的尾款,毕竟左右都是一笔大数目。
    “香妈妈自然有香妈妈的规矩和原则,但说到底都是用钱,我这个数花下去,她不做自然有其他家愿意做。”陈筱艾比了个手势,“衣香鬓影,欢声笑语,都是她们最擅长的,没有比这更方便划算的买卖了。”
    只是换了地方陪客饮酒,还不用绞尽脑汁设法让客人留房,钱照样一个不落赚,最重要的是今晚来琼裳庭的可都是大人物,随便一个都是达官显贵!在香妈妈眼里,每一个人都是一条大大的待钓大金鱼,她又不傻,此等难遇的舞台怎么可能错过,连陈筱艾跟她讲价都没什么犹豫的应承下来。
    “说起来琼裳庭能有机会办今晚这样盛大的夜宴,主要还是陈姑娘的功劳啊。”布和老板搓着双手一脸殷勤,“您看啊,这台子里里外外的搭起来了,这消息啊造势啊等等也按您的要求安排了,等姑娘们一到,这夜宴马上也要开场了,可是您看,这最关键的东西.......还没到我手上呢。”
    奇石,也就是腐玉,是今晚夜宴的关键。做为主办人的布和却还没有拿到手里,他心里总是有几分忐忑和不安。
    陈筱艾恍然大悟,说道:“说起来,也该让你拿去挑个好看的盒子绸缎放着,不然看着不像一千两的起拍身价。娜玉,去拿过来吧。”
    曹娜玉捧着一个小盒过来,亲手交到布和老板手里,布和老板打开后细细打量,叹道:“这股清新的药味,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陈姑娘,你说这样闻一闻,是不是就能延年益寿啦?”
    陈筱艾打量了眼他肥胖的身体,心想这皮肉太多太厚,腐玉估计也只能发挥一半的效用,说道:“你减减肥,起码瘦半个你,说不定就可以了。”
    布和老板捧着自己的胖肚子,乐呵呵道:“那倒是不必了,这身肉可是我亲自吃出来的,人道说是能吃是福,有福气就是好事。”
    说着,便笑眯眯地捧着盒子下楼了。
    柳容景说道:“你就这样把腐玉给他?不把他动手脚掉包了?”
    “他又不傻,不敢这样做。”陈筱艾淡淡道,“那么多外地商人中,我为何独独选择他来经手夜宴一事?便是因为他长年在南盛做生意,一家老少定居京城,所有重要有价值的东西都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他前脚敢起别的心思,后脚我就能让雷音卫将他的财富和家人都捏在手里,你看他敢不敢?”
    柳容景没想到陈筱艾心里还藏着这样的杀伐之意,但联想到她的处境,便也能够理解,点点头说道:“他在京城里做了一辈子生意,自然不敢。”
    这样一个有弱点的人,制衡起来自然要容易得多。陈筱艾不是没有跟这样的商人打过交道,更多的刀光剑影她都遇上过,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去做什么讨价还价,大人既然留了雷音卫和小金库给她,那她就要好好用起来。
    临近酉时的时候,几辆大马车总算将添香阁的姑娘都接齐全了,环肥燕瘦但都貌美如花的姑娘们在琼裳庭里聚集,个个笑语嫣然,好不热闹,布和老板身在其中都快乐迷糊了。
    香妈妈也是盛装打扮,涂着鲜红色口红的嘴唇乐得就没有合上过,她见陈筱艾这位大金主下楼来,连忙甩着帕子招呼道:“陈姑娘,你要的姑娘们都给您带来了,您快来看看满意不满意。来孩子们,还不快跟陈姑娘问好。”
    姑娘们齐身作福,异口同声道:“陈姑娘贵安。”
    “都好,都好。”陈筱艾脸戴红色面纱,一身异域装扮其实比添香阁还要添香阁,但愣是就给她端出一番不容小看的派头来,她眯着眼睛环视一圈,见姑娘们都按她的要求,都尽量穿着雅致端庄一些,连连点头道,“都不错都不错,我很满意。”
    香妈妈忙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亲密道:“满意就好。孩子们虽也见惯了场面,但今晚夜宴到底不同,那些个平日里碰不到的大人物都来了,您说说话,给给指示,教教孩子们该怎么做才是。”
    “哪还用我教?妈妈在来之前肯定都好好调|教一番了。”陈筱艾笑着说道,“我就不在妈妈面前班门弄斧了,没得惹人发笑。”
    “瞧您说的,看您这通身的派头,我这些孩子哪一个比得过您啊!”香妈妈端详着陈筱艾唯一露出来的那双大眼睛,心中对陈筱艾的真面目好奇的不得了。
    “姑娘们今晚尽情发挥就是,看眼色的功夫,在场的各位都是人精。”陈筱艾说道,“难得场面热闹,姑娘们又难得出门,所以我给各位准备了一个小游戏。”
    说着,曹娜玉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一瓶看似鼻烟壶的小瓶子。
    香妈妈和布和老板都凑过去打量,问道:“陈姑娘,这是何物?”
    “这瓶子里藏着一种异味,很是特殊,一闻便容易辨认出来。各位姑娘们尽可都来闻闻看,且记住这个异味,到时如果在夜宴的宾客身上闻到这个气味,可悄悄告知我们。”
    “记住,是悄悄的哦,不能声张。”陈筱艾竖起手指,眨了眨眼睛神秘道:“这是我特地准备的一个寻宝游戏,同时准备了十分丰厚的奖励,若被你们寻到了,这些奖励统统属于你们。”
    左莲应声打开捧着的盒子,里面是金银珠宝等物,翡翠的绿色与金簪的光芒互相辉映。
    姑娘们顿时都长大了嘴巴,个个都走不动道了,半晌才在香妈妈的一声咳嗽中回过神来,纷纷积极响应。
    “我来我来,我鼻子最灵了!”
    “我能分辨出数十种不同的胭脂味,这个我最擅长!”
    “别挤别挤,大家都能闻。”
    “呕——”
    “......什么呀这个气味,也太,也太怪异了吧。”
    “这、闻起来好像臭掉的肉......”
    陈筱艾笑眯眯道:“没错,就是臭掉的肉。”
    第170章 需求
    到了酉时,城南大街所有酒楼准时开门营业。
    今晚注定是琼裳庭的大日子,时辰还未到,已经有不少鲜亮的马车陆陆续续的赶来,下马车的不是哪家有官位的老爷少爷,就是贵妇圈里有名有姓的贵妇人,就连平常甚少出门的千金小姐们都结伴同行,光是在门口接待以及维持秩序,布和老板就忙得脚不沾地,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四处跑动不停抖动着。
    幸好进了大门就有添香阁的香妈妈接手,香妈妈一改平日里妖娆多情的神态,拢着袖子正经招呼人,端的更是八面玲珑,得心应手,安排姑娘作伴更是一点都不得罪人,千金小姐们更是被她请到二楼包厢里去,特特放了帘子做遮挡,那叫一个妥善体贴。
    添香阁的姑娘们也不急躁,她们含笑如t花,一路带路摆座斟酒,每一样都安安静静的完成,只有到那些年轻爱玩的公子哥面前才敢活泼一些。
    柳容景换了一身显富贵的常服,发上玉冠是温润莹透的上好羊脂玉,衬得他一派斯文俊朗,引得进门的小姐姑娘们频频抬头看,凑着头含羞浅笑。
    “你挑添香阁合作也是有条件的吧?”柳容景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回头问靠在墙壁上的陈筱艾,人还没来齐,还没到她出场的时候。
    陈筱艾抱着手臂,闻言说道:“当然了。添香阁是花街里存在最久的青楼,自然有其他青楼没有的优势。我观察过这个香妈妈,她不拘泥女人是否有美貌,是否身段一定要柔软,只要敢走这条路,她就舍得下本教女儿。因此添香阁的姑娘们除非伤病,不然大部分都能得到善终。在同一屋檐下,她们的凝聚力使得她们的办事能力要比其他人靠谱。”
    说着,柳容景就看到一名姑娘起身,翘着柔软的手指帮客人整理衣襟,借着动作掩盖鼻子轻嗅的动作,神态自然不留痕迹,还不忘朝身旁同坐的另一名姑娘遗憾的笑了笑。
    果然都是老道人,柳容景心想道。
    文灵秀看了眼楼下各自隐秘行动的姑娘们,问道:“筱艾,您准备的那瓶异臭真的有用吗?”
    “只要花见春出现在这,就有用。”
    柳容景好奇道:“我刚也闻了下,就是腐烂的臭味,花见春那身皮肉的确捱不住了,但靠香水什么的不能掩盖住吗?”
    “其实严格来讲,那其实是尸臭味。”陈筱艾朝柳容景无辜一笑,“我从一具腐烂的尸体上提取保存下来的......哎先别吐!我这不是怕说出来你们吓到了嘛!”
    柳容景捂着鼻子朝陈筱艾翻了大白眼,居然真的是尸臭,他刚刚还嗅了好几口,膈应死他了。
    “所以你前几天才特地去了趟乱葬岗。”文灵秀也是哭笑不得。
    “没办法,因为尸臭这种东西,一旦在你头脑中形成并记住这个气味,基本就难靠香水味去掩盖了。”陈筱艾给他们解释道,“既然你闻得到尸臭味,那就代表你的身边有尸体,有尸体的就意味着,你身处在一个危险的环境里头,这个气味会让你对周边环境和人提高警惕,更能注意到平时容易忽略的地方。”
    “原来如此,所以只要是花见春来了,他势必逃不过我们在场这么多只鼻子。”
    丝竹乐声悠扬响起,舞姬们犹如丝滑的绸缎一般从台子两边飘然而至中间,随着乐声曼妙起舞,布和老板已经开始为晚一些的夜宴拍卖预热起来了。
    有雷音卫轻敲暗窗,回禀道:“陈姑娘,平王守王慎王,还有沛国公,成国公,万远伯,宁诚伯等,及其家属女眷都到了。”
    “有嫌疑的大人物都到的差不多了,让布和还有香妈妈按一开始安排的那般招待就是。”陈筱艾吩咐道,“让兄弟们注意他们身边是不是跟着什么陌生面孔。”
    “是。”
    柳容景眼看楼下大部分都是熟悉面孔,便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他伸手想整理自己的衣襟,手伸到半路却停了下来,转头对陈筱艾命令道:“我这后脖子的衣领不够齐整,你帮我理一理。”
    “你自己伸手不就够到了。”陈筱艾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还突然臭美起来了。
    柳容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我这段时日巴巴地给你跑腿,各种忙前忙后,你这双手是有多金贵,给我抬一下都不配?”
    “嘿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干嘛这样阴阳怪气的。”陈筱艾不爽道,“本来就没让你帮忙啊,是你自己要揽事情做,我也没逼你。”
    “陈筱艾你这叫什么,就叫过河拆桥,我腿也跑了事情也帮了,你会子才来跟我说没关系了?别人干活起码还能得到两句好话呢,就我痴傻,尽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柳容景说着满脸失望的背过身去,挺拔的背影有些耷拉:“......我这些时日总寻思着,就算你不愿接受我的情意,也该明白我想为你好的心意,你又何必这样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柳容景在人前何曾这般狼狈过?陈筱艾,你不要仗着我心悦于你就得寸进尺......”
    “停停停!够了够了!”陈筱艾捂着脸举起手表示她受不了,先不问柳容景这高傲自大的家伙从哪里学来的后宅女人卖苦求怜的功夫,他怎么还能当着旁人的面情真意为的演上了,他最在意的脸皮和颜面上哪去了!
    旁边的左莲憋笑憋的肩膀都抖了,而文灵秀看表情似乎只要陈筱艾一声令下,随时都能上去砍了柳容景.....
    柳容景瞥她一眼,冷冷道:“怎么,我顾影自怜也不行吗?你怎么管那么多啊陈筱艾,我算是明白你这种人了,你就是管杀不敢埋,我就是上了你这条贼船,但我上的心甘情愿......”
    “快给我闭嘴吧我求你了!”陈筱艾简直要崩溃,柳容景本来还算高贵优雅的形象在她心里大大的崩塌,“不就是给你理领子,我理我理!不要再说话了!”
    柳容景轻哼一声,顿时志得意满,冷傲地转过身去,连个膝盖都不打算给陈筱艾屈一下,陈筱艾只能垫着脚咬着牙,将他本来就齐整的后领子拉得更加齐整,恨不得干脆当场勒死他算了。
    柳容景感受到陈筱艾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脖子,他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像针又像棉花,将他的心猛然提上来,又随手扔下。
    他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回身轻轻握住陈筱艾的手,深深望向她懵懂的双眸,说道:“我下去帮你周旋着,你若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独自离开。知道你不乐意听,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卓煜远在南沙,还有几日能缓和,但我就在你身旁,我受不住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听进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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