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往他兜里摸糖,撕开一颗扔嘴里,“一见钟情的威力可真大,不过宋暖跟着你,也是委屈她。”
    且不说谢淮好不好,宋暖不喜欢他,他再好都委屈。
    谢淮冷声道:“不是一见钟情。”
    一听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金墨好奇道:“那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十元呢?玩我呢?你说说是因为什么!”
    谢淮没说话,望着香炉的位置,有些出神,半晌后道:“初中毕业那个暑假,梁一鸣骂我是怪物,说我有病。”
    金墨想到什么,惊道:“子诚说有人把梁一鸣骂哭了那个人是宋暖?”
    见他不否认,他不信道:“宋暖能把人骂哭?你确定你没看错?宋暖多温柔,怎么可能会骂人。”
    “她化成灰我也认识。”
    谢淮低笑一声,又道:“她没骂人,但比骂人还脏。”
    那个时候宋暖扎着马尾辫,穿着乖巧的白色连衣裙,也不知道从哪出来,一下子站在他面前。
    她说:你爸知道你在外面这样没家教吗?不能长得胖就欺负人。
    她长得漂亮,被漂亮的女生说了,梁一鸣羞得反驳:我才不胖。
    宋暖:长得丑也不行,记得回去好好学一下语文,怪物不是用来形容人,有病倒是可以,一般说有病的人就是自己有病。
    宋暖不是突然活泼,而是没遇见他的时候一直很活泼。
    “说什么了?”
    金墨突然就有点豁然开朗,原本还以为是一见钟情,结果是宋暖阴差阳错之下帮了谢淮几次。
    谢淮活到十几岁,接收到的善意,宋暖给的算是最多。
    谢淮不惦记她也难。
    谢淮懒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可放心,我对宋暖没想法,我对林柔有,你帮我一下呗?”
    金墨对林柔无计可施,送东西,不要,隔天就在垃圾桶里。
    像谢淮一样有病,林柔直接送他去警察局,还有一次送到了精神病院。
    要不是他有点钱,估计都快被抓起来了。
    谢淮不会帮他,有什么事宋暖会生他气,他不会惹她生气,“自求多福。”
    一向不信神佛的男人,双手举着燃烧的香,跪在蒲团之上,身体挺直,渐渐弯腰,头快低到地上。
    连磕三个头。
    旁人都能瞧见的诚意,更不要说上方的佛像。
    金墨心思复杂,但没之前心里不平,宋暖她值得谢淮这么对待,素未谋面却给了谢淮爱。
    她的福气,也是她的不幸。
    希望两人都有福气吧。
    哎,希望他也有点福气。
    ……
    宋暖知道谢淮最近的情绪有些收敛,下午没什么事,她三点就提前下班,在楼下才给谢淮打电话。
    电话无法接通。
    她又打了一次,依旧无法接通。
    她就没有再打,打车去海洋馆,买好门票才给谢淮发消息:忙完回一下电话。
    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回消息,宋暖站着脚痛,就在卖糖葫芦的阿姨那里借了一根凳子。
    阿姨热情话多,估计是生意不好,太无聊了,拉着她家里的婆婆妈说到儿媳妇。
    宋暖一个律师,稍微不听就跟不上她的节奏,拿出听课的架势看着她说。
    毕竟坐了阿姨的凳子。
    再等半个小时,谢淮的电话才打过来,宋暖立马接通,第一时间表明道:“谢淮,我没什么急事。”
    清晰听见男人猛松一口气,渐渐平复,他低沉道:“怎么了?刚才手机没信号。”
    “工作做完了吗?”
    这会微风徐来,宋暖别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谢淮“嗯”了一声,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女人轻声道:“我在海洋馆门口等你,你忙完就过来吧。”
    谢淮怔愣,“好。”
    二十几分钟,宋暖就看见穿着圆领短袖的谢淮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她连忙起身,“阿姨,谢谢你的凳子,糖葫芦我要两串。”
    “好好好。”阿姨热情的递了两串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宋暖付完钱,拿着糖葫芦就往谢淮那边走。
    与此同时,谢淮看见她,女人依旧是全露脸的低盘发,今天是一身黑色西装套裙,裙子的长度刚好到膝盖上端一点。
    露出的小腿白皙匀称。
    一双简单的黑色高跟鞋,素净的装扮,手里的糖葫芦格外显眼。
    等她走近,他才回过神,“等了一个多小时?”
    “阿姨那里有凳子。”
    宋暖递了一串糖葫芦给他,紧接着又从包里拿出门票,抬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也没约过会,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约,柔柔说这个还可以。”
    “下次你有想去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排一下工作表,有时间就能去。”
    她对谈恋爱的经验为零,只能靠着别人说,她才能领悟一点。
    “约会?”
    谢淮反复斟酌,似乎不太理解这个意思,他低沉又问道:“我们现在是在约会?”
    宋暖沉默几秒道:“不明显吗?我都买糖葫芦了。”
    高中校门口早恋的男女同学,总会在放学的时候买糖葫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也没有经验。
    谢淮突然笑了一声,撕开其中一串糖葫芦,几口就吃光,没等宋暖说什么,他道:“我们吃一串。”
    宋暖不自然的转头,“走快点,等会闭馆了。”
    “等一下。”
    谢淮牵着她走到糖葫芦的位置,借了一下凳子,紧接着从袋子里拿出平底鞋。
    他一言未发的替她换上,随后将高跟鞋放进袋子里,提在手上。
    宋暖就这样望着他,一如高中时候望黑板,谢淮低头亲她一下,抿唇一笑,“走吧。”
    海洋馆一长段玻璃隧道,四周各种各样的鱼,七彩斑斓,宋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这时,糖葫芦递到嘴边。
    她咬了一颗,下一秒,余光就瞥见谢淮吃了一颗。
    29岁的男人却跟18岁的神色一般,张扬。
    糖葫芦有籽,她从包里翻纸,吐在纸上,下意识又递向谢淮,示意他吐在纸上。
    谢淮的眸色幽深,好半晌没有什么反应,宋暖轻声道:“你吞下去了?”
    谢淮拿过她手里的纸,吐在上面,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毫无预兆亲宋暖的侧脸。
    双眸含着细碎的光芒,丝毫没有一丝阴沉之气。
    她怎么能……这么讨他爱。
    宋暖默不作声的朝前面走,不过步子很难,明显有些羞涩的等他跟上。
    两人运气还不错,正好有海豚的最后一场表演,两人站在栅栏外,海豚不停的跳跃翻滚。
    宋暖第一次看,有些新奇,偶然间偏头,就对上谢淮拿着手机拍她的画面。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在谢淮眼里估计就是海豚在表演。
    她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歪头对着他比剪刀手。
    对于她的配合,擅长偷拍的谢淮傻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将手机镜头面对他,随后将宋暖拉进画面框内。
    手机继续录像。
    他看着屏幕道:“宋暖。”
    宋暖没有答应他,却在欢呼的时候,踮脚亲他侧脸,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看海豚表演。
    她应该够明显了。
    海豚一跃,朝着宋暖的方向,轻碰她的脸颊,宋暖惊喜后笑出声,下意识和谢淮分享喜悦,“谢淮,它亲我。”
    谢淮抬手擦她侧脸,绷着脸道:“海豚的口水臭。”
    宋暖:“……”
    她突然有点喜欢谢淮幼稚的占有欲。
    “谢淮,你幼稚。”
    谢淮拉着她远离海豚,但也不妨碍看表演,最后亲在刚才海豚蹭过的位置,低沉道:“你是我的。”
    从海洋馆回来,谢淮心情明显轻快几分,做饭之余,也不忘了逗猫。
    宋暖就坐在沙发上,回林柔消息:金墨又来找你?
    林柔:他脑子不太好使,我发了精神病院附近的饭馆给他,他还真去了。
    宋暖:柔柔,别上心。
    林柔提到金墨的次数越来越多,后面总会习惯他的存在。
    林柔:我才不会上心,你跟谢淮今天去海洋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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