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平原,似乎是大陆唯一没有受到炎热骚扰的地方。
    常年灰蒙蒙的天空,在结界白光的折射下也显出几分清亮,飘摇在地面上的阵阵黑气也稀薄了许多。
    正如当初设立结界的人们所期望的那样,这个圣光结界渐渐消耗了寂灭平原的死气,让它慢慢变成*人类和其他各族也可以安全进入的战场。
    只是,世事往往不顺如人意。
    远离魔族军帐,一片开阔之地,数百名黑巫师排出玄奥的阵势,个个高举法杖,阵阵黑雾凝聚在他们四周,渐渐连绵成一片。
    “来自远古的诅咒,请倾听我们的呼唤,黑暗是永恒的存在,淩驾万物之上。我们崇敬、臣服、信奉,请赐予我们黑暗的力量,打碎囚禁的牢笼,真。爆烈黑暗咒!”
    徘徊在众黑巫师身旁的黑雾凝成一体,一枝巨大的黑色箭矢,渐渐在头顶上空成形,阵势中央,在一名黑巫师头领挥动法杖的示意下,所有巫师将法力输入手中法杖。
    “废物,这点事也办不好!迷儿,去助他们一臂之力。”魔王夜风站在中军王帐外,用他变态的视力,清楚的看到一里外黑巫师们的施法状况。他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肩头撒娇的黑暗凤凰,低声下了旨令。
    一声清越凤鸣,直上云霄,停下脚步抬头的魔族们,只看到一道黑影电射向远处半空中的模糊黑雾。
    于是,巨大的黑色箭矢平添了一双翅翼,并瞬间凝聚出稳固的形状。
    下方的众黑巫师们至此,方才暗自松下一口气,他们心里太清楚,如果这个仅次于禁咒级别的高阶魔法再不成功的话,他们恐怕就要像天使之战中的同僚一般,采用自爆的精血完成魔法。
    虽然为伟大的魔族事业献身,是无比光荣的事情,但是能够活着,还是比“光荣”值得庆幸。
    “放!”在黑巫师头领嘶哑难听的嗓音中,众巫师同时断绝手中的法力输出,半空中,黑色的箭矢立刻如脱弦而出一般,滑过黑色的轨迹,直刺天穹
    三分钟前,人界联盟军寂灭平原驻扎岗哨。
    高高的箭塔上,两名哨兵有气无力的聊着。
    “你说我们要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显然是新兵的哨兵狠狠的揉着眼睛,在他眼窝下方,有着深青的疲惫痕迹。
    “小子,有得守就算我们命大,就凭咱俩这个位置,要是有个啥,马上就要去见冥神。”老兵抽了抽鼻子,从怀中摸出一根纸烟,小心翼翼的点上,陶醉的深吸了一口,神情间尽是无奈。
    的确如他所说,他们这样的小卒子在战场上,不过就是用来消耗的炮灰,更何况安排在这前线中的最前线。说的好听是让他们观察魔族动向,说的难听了,就是让他们充当一个人力警报器,警报完了,也就变成一堆飞灰了。
    因此,当值的老兵们彻底绝了活着回去的打算,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扳着手指数日子,就等和魔族决战的日子正式来到,就是他们在人生舞台下台一鞠躬的时刻。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有没有看见前面路过咱们关卡的人鱼法师小队?个个都是大美女啊,尤其是女王”老兵嘿嘿一笑,露出男人谈论美女特有的猥亵笑容,向着对面的新兵示意,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张惊恐的脸!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愕然回头,刹那他的嘴巴也张得足以塞下自己的拳头
    乳白光晕结界宛若一个脆弱的蛋壳,被黑色的“箭矢”轻轻一碰,碎成无数光屑,消散风中。
    “前锋军,出击!”
    凤鸣回响九天,听见这声鸣叫的前锋魔将举起长枪,无数的飞龙从地面齐飞,黑压压的排满天空,一朵不祥的阴云,向着遥远的朦光城逼近。
    箭塔之上,新兵和老兵呆滞地望着气势淩厉的魔族飞龙大军,从头顶上方一闪而过,交换了一个恐惧的眼神,老兵哆哆嗦嗦从怀中摸出一只信号弹,扯住引信
    血红的烟花在箭塔上空凄厉绽放,但是却无法挽留已然远去的死亡阴影,战争,在人界联军意想不到的时刻,提前爆发了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狠狠在天边涂抹了浓稠的一笔,空气间弥漫着沉重的压力,蹂躏着朦光城每个人的心灵。
    六角形的朦光城升起纯白的结界,每个城楼之上,都有一名魔导师率领十位魔导士,紧张的将魔力灌输在城楼内巨大的菱形魔晶石中,白色的光柱从魔晶石射向上空,源源不断的注入覆盖整个城市的结界。
    军号在城市上空响起,在最初的混乱过后,大地一片沉寂。
    没有撤离的市民们在士兵的驱赶下,纷纷躲在地窖之中,而非联军将领的王公贵族,早在三个月前就撤离此地。
    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宛如沉重的鼓点,狠狠的敲在皇宫中每个联军首领的心中。半小时前传来的紧急警报,让他们每个人都失了颜色。
    “该死的!不是说那个结界至少还能撑上两个月吗?”耀日风濯难得失态的咆哮。
    “理论上是如此。”大天使加百列垂首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指,淡淡说道。
    “理论”耀日风濯投来恶狠狠的目光。
    “不要说这些了,现在需要我们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飞龙魔军”南宫默拍拍手,吸引殿中众人注意,除去几个君主外,其余诸国派来的都是将军做代表,也因此在这样的争吵中只能保持沉默。
    大殿中,联军首领们的纷争并不能推移时间的进行,当城墙之上的守军们,看到密密麻麻、遮蔽了半面天空而来的飞龙部队时,无人可以抑止头皮的阵阵发麻。
    战争的大鼓擂出疯狂的鼓点,死亡降临这是属于冥神路法钟爱的黄昏。
    “啊嚏”月灵揉了揉鼻子,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神智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百兽族的族人纷纷恢复兽形,或趴或卧,睡在露天的地面,完全不负大地之子的称号,百禽族人则纷纷占据各棵大小树木,在枝杈间好眠。
    就连天使和青龙,也随意自找地方打发时间,唯有他们几个人类依靠着火堆而睡,尽管是夏夜,却依旧贪恋着一丝温暖。
    摸了摸冰冷的脸,月灵暗自搓了搓手,不打算继续睡下去,她小心起身,不惊动地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一旁蝶舞沉睡的身上,独自一人向外缘走去。
    途中遇见百兽族的巡逻哨兵,他们都向她恭敬的行礼而去,只是眼色间流露出一种同情的暧昧,月灵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太清楚他们心中的想法。
    最先被宣布成为新任百兽族长的未婚妻,然后又暴露人类身分,最后族长移情别恋,或者应该说摆脱诱惑,重回青梅竹马怀抱
    总而言之,在众兽人族中,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传说就这样编写完成,其中各有数个版本,保证满足从怀春少女到三姑六婆的八卦心理。至于当事人的辩解,早就被当成草边的蚊子声忽略不记。
    于是,在兽人族哨兵们同情体贴的目光中,为月灵绕开了一块清静地,让她依靠在一棵大树下方,仰头看着夜色。
    无尽的夜空,星辰和残月辉映,夏虫在草间轻鸣,凉爽的夜风拂动耳旁的发梢,野外的空气干净得让人舒心。
    深深呼吸,带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静静望着夜空的月灵,从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滴。
    沙沙
    “谁?!”警戒的神经让她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树后转出一人,似乎永远是钟爱的白袍,金色的长发在星月的光辉中淡淡发光,此时此刻,望着她的月灵不得不承认,对方虽然长着一张与她母亲相同的脸孔,但是却依旧散发着魅力。
    尤利耶儿摊摊手,表示歉意。
    月灵淡淡看了他一眼,放松的身躯,重新靠回树上。
    “看着我这么有意思吗?”月灵没有收回望向夜空的目光,十分钟后,开口打破沉默。
    “你”尤利耶儿探索的目光深深注入对方的眼中,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词语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是你一直盯着我的原因?”月灵挑起眉,勾起的嘴角流露出几分好奇和嘲弄。从出使到归途,一路之上他研究的目光就毫不遮掩的盯在她的身上。
    “是的。”尤利耶儿的眼神流露出执着。
    “我,一个自私的人,自私的想要用全世界换回我的爱人,但是,却无法彻底放弃良心。”月灵面对浩荡的星空长吁出一口气:“一个矛盾得让自己倒楣的笨蛋而已。”
    “我不懂”尤利耶儿皱起眉,迷茫的看着对面思绪飘远的人类女子,心中的迷雾隐约打开了一道缝隙,却仍看不清楚。
    “你当然不懂,你是天使,纯洁的天使,哈”月灵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唇边的嘲弄加成十分“而我只是个恋爱的女人。”
    “恋爱是痛苦的事吗?为什么你的眼中除了伤,就是痛?”尤利耶儿眼中闪动着近乎天真的好奇,言语简单而残酷,让月灵浑身一抖,有种被人看透的寒意。
    而天使却执意的在等待答案。
    月灵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将眼中的翻滚重新归于平静。她沉默,不想向一名天使解释自己的爱情,哪怕他拥有一张自己最爱的母亲的脸孔。
    “你刚才说的不对,我们天使也有人恋爱,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在你身上却如此的复杂?”没有等到回答的尤利耶儿差点比手画脚的解释,以为对方不懂天使的习性。
    哀伤如流水一般从目光中流淌出来,注视着银辉的月光,月灵抿了抿唇瓣,终究还是开了口。
    “所谓爱情,有着太多变化,我只是不巧的选中了最糟糕的一种。”
    风轻轻拂动着她乌黑的发梢,星光在她墨绿的眼瞳中倒映出一片晶莹,自始至终,月灵都没有把视线再投在天使的身上,飘散在夜空中的声音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你还是回去吧人界不适合你。”
    月灵挺直腰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犹自空茫的尤利耶儿,那一身白衣纯白似雪,不适合这个肮脏而纷争的人间。
    她收回目光,宛如一只暗夜的幽灵,转身无声息的离去。
    “不适合我吗?”尤利耶儿摸了摸怀中贴身的硬物,迷惑而矛盾,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至爱的天主大人,他也是这样温柔的说。
    “尤利耶儿,我的宠儿,人界不适合你。”
    但是他却为了心中那一点迷惑和更多的好奇而来,执意与这个奇怪的少女相遇,难道事情真的会发展到那不可挽回的一幕吗?
    夜风微凉,尤利耶儿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清醒过来,发现此刻天空的星月已渐渐隐去,天边升起一丝惨淡的曙光
    七日后的朦光城布满残破的伤痕,侥幸生存的人们张大惊恐的瞳孔,面对着死亡一步步的逼近。
    城未破,在魔族飞龙前锋军狂风暴雨的进攻下挺了过去,及时赶来的战斗飞艇,成了挽救联军首领们的救星,骑在飞龙上的魔族骑士,与魔导工艺制成的飞艇盘旋战斗,恢弘而奇异的场面,分外惊心动魄。
    魔法的火雨从天空降落,带着橘红的光尾,如同妙曼的飞花,沉沉的砸在纯白的光膜结界上,泛起一片火红。于是结界开始战栗,每一下颤抖,都让目睹这一切的人们,心中变得更加冰凉。
    魔动炮,本来是耀日国为了统一大陆而准备的毁灭性武器,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那只只哀鸣的飞龙,背着烧穿背脊的魔族骑士,狠狠的落在白光结界上,然后弹开,落在城外的护城河中,渲染起一片暗蓝。
    加持了魔法攻击的羽箭,在清冷的月色下绽放出五彩的焰火,每一道都是那样鲜艳、美丽、残酷。
    那是冥神钟爱的焰火,他饶有兴趣的注视这凄厉的美景,手臂轻轻一挥收割下无数生命,无论种族。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夜也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当仅存的魔军退去之后,得到胜利的人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欢庆,而是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放松绷得快要断裂的神经。
    他们活下来了,暂时活下来了,可是为什么每张脸上,仍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报!西方第三军团战报,魔族左锋军从平原西侧突袭,我军败,退军三十里,阵亡人数万余人”
    “报!北方第六军团战报,魔军右锋军从平原北侧突袭,我军败”
    “报”
    接连不断的战报,让刹月王殿上的众位联军首领,脸色一变再变,交换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惧意和绝望。
    耀日风濯铁青着脸,攥紧的十指显出泛白的骨节,此刻就连一贯沉稳的南宫默,脸上也弥漫着化不开的阴云。
    “全线分散突击!居然会用这种战术,魔族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南宫默的低语道出所有将领们的心声,从军事角度来讲,这是拥有兵力多数的一方才会采取的战术,但是显然是以寡敌众的魔族,居然选择了这个战术,难免让人界联军一方难以猜测之余,又被突袭了个手足无措。
    “报!”又是一声传令兵的大叫,众人悲哀又麻木的心再度沉了沉,南宫默下意识挥了挥手,不想听到这个千篇一律的坏消息。
    “说。”加百列却意外的打断了南宫默,胸有成竹的命令道。
    “光明神**阻击魔军于西北绿林镇,魔军退”
    “什么?!再说一遍?”
    殿中众人无不眼中一亮,南宫默和耀日风濯也霍然起身,瞪向来人。
    该名传令兵在众目之下暗自一哆嗦,却不敢迟疑的报道:“光明神**阻击魔军于西北绿林镇,魔军退”
    这一次,一字一句都清晰的传入在场众人的耳朵里,众人终于可以确信,这个好消息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太好了,太好了”
    一片窃窃私语声在大殿中响起,南宫默和耀日风濯对视了一眼,各自暗松一口气。
    唯有加百列英俊的脸上,露出理当如此的微笑,立刻得到殿中不少信奉光明圣教的将领们崇敬的目光。
    魔族的这次突袭,完全打破了之前的战略构想,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飞龙魔军跃空直袭朦光城的同时,各路魔军同时分袭平原四周的人界联军。联军不备之下,难免一溃千里,不过其中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第一次和传说中万恶的魔族交战,联军在先天气势上就少了一截。
    “报!”又是一声大喝传入殿中。
    众人一愣,全场寂静,目光瞬间集中在刚进门的传令兵身上。
    传令兵虽然一身狼狈,却满脸喜悦,不顾四周的反应大声道:“东北方向,云森**挫魔军右锋军,与第六军团会合”
    “云森国?”
    “他们怎么会来?”
    “不会吧,这么傻?如果我国离‘寂灭’那么远的话,我才不会来了”
    “听说云森刚刚结束政变,怎么可能过来,不会是消息搞错了?”
    “怎么可能搞错,你少乌鸦嘴,管他们国内干嘛,来的好,来的妙,多一分力量是好事啊”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一片窃窃私语。
    “云森的最高指挥是谁?”南宫默轻咳一声,唤回众人的注意,对传令兵发出询问。
    “回禀陛下,云森**是御驾亲征。”
    换而言之,云森国的老大自己拉着军队跑来了,听到这一消息的殿中众人,再度轰然发出议论之声。
    “看来人间还是正义长存啊!打败万恶魔族!光明与我们同在”这位显然是信奉“爱与正义”的人士,此刻两眼发光的模样,看来一时半刻还回不过神。
    “没错,没错!我们全大陆人加起来足有数百万,他魔族不就十万大军,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这位老兄显然乐观过头,那数百万的数量可是包括老弱病残,人家的十万大军可是魔界精选出来的精兵强将,两个数字不能这么个比法。
    不管如何,殿中绝大多数人都为增加了一个生力军而高兴,唯有耀日风濯皱起眉头,曾与游学时的云森新王非常交好的他,心想:“艾勒耿斯这小子搞什么!不是才刚刚得到王位吗?这么离开不怕国内有变?本来还做了最坏打算,万一战败的话,还有他那里可以”
    “启禀陛下,云森方有文书送呈。”束着衣袖的侍官穿越人群,来到南宫默身侧低声回报。
    南宫默不禁扬起与月灵极为相像的眉毛,说道:“拿来。”
    一卷浅绿的绢布呈到他的手中,封口之处是三片绿叶簇成的徽章,那正是云森国的国徽。
    “南宫陛下,三月春花之时,吾与月灵殿下相遇。殿下天人之姿,吾倾慕不已。且应殿下之邀请,前来共襄抗魔盛举。吾曾闻殿下语,陛下乃当今之英明之主,吾愿以己之薄力,见证陛下英武”
    末尾署名:“艾勒耿斯一世”
    南宫默搓了搓额角才抑止住唇边的失笑,这份于紧张时刻传来的文书,居然是一份情敌挑战书,真是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不管如何,小月做得不错,魔族,哼”南宫默重新绷紧了神情,收紧御案上的五指,眉间流露出威严的杀气“虽失先机,但我人族也不是好瞧的”
    “啊嚏”王帐之中,魔王夜风罕有的打了一个喷嚏,惹得软靠在他膝上的妖艳美女,张开一双媚眼。
    “路华”幽旎。爱西亚抬头,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她裸露的雪背上,贴身的黑色衣裙勾勒出诱惑的曲线。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我现在是夜风。”皱了皱眉,魔王露出不悦的目光,面对下方的美色亦无动于衷。
    “夜风?”幽旎愣了愣,随即媚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重新伏回魔王的膝头,声音微弱下去,喃喃道:“既然让我再回到你身边,神也不能让我离开,我是这么爱你”她眯起的双瞳闪过一丝狠厉。
    爱我?魔王夜风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更让他俊美的容颜增添一份邪魅,他一手顺过幽旎水滑的发丝,异色的眼瞳透出轻蔑的光。
    爱情果然是最好用的东西,就算时隔万年,也一样有效。
    追逐爱情的女人果然容易操纵,且愚蠢无比。
    不过,那个人类女性却有些特别
    回想起月灵的夜风,突然感到心脏重重的一跳,虽然他以夜路华的灵魂个性为主体,但是风歧和风岈的灵魂也带有不少的影响,尤其是遇到他们共同心爱之人的消息时
    夜风一愣,双目爆出神光,手指收紧,绞痛了幽旎。
    她不禁愕然抬头。
    安静!夜风心中暴雷般叱喝一声,强大的精神能量将心中躁动强行平复下来。他无视幽旎探询的目光,唇边的冷笑更深了。
    圣皇后裔,维的子孙,最好不要来妨碍我,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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