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告而别都会受到诅咒,以一种极为尴尬而狼狈的方式重逢。比如你在酒吧打工时遇到景元。
    他那日赢了比赛,作为新晋战队夺下冠军,酒吧的电视机放着比赛的直播,你偶尔抬头看了两眼,因为看不明白又把目光收回。当对面的水晶爆裂,半个酒吧的人唉声叹气,也有很多人站起身来为之鼓掌叫好,对这支后起之秀不吝赞美。
    你寻声望去,导播正将画面切到景元那张如旧的俊脸,坐在他身侧的浅色少年激动地与他击掌。景元的嘴角溢不住笑意,神色在谦和温润之余呈现饱满的从容。
    最后采访时,他接过麦克风,说:“大家好,我是罗浮战队的队长景元…”
    当真是意气风发。
    剩下的,你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听。你明明关上了心房,断绝与他所有的联系的方式。深受良好教育和具备道德底线的景元干不出任何出格的事,他能做的就是写信寄到你学校,未免你遭人非议只把精美的信纸套在普通的信封里。可怜这些包含爱意和忏悔的情书并没有什么好的宿命,收到它的懦夫把泪水滴落在清秀的字迹上,再塞入垃圾桶。
    你冲进洗手间哭泣,一扇门阻隔了景元的声音,有关他的回忆像是入秋后的飞蛾煽动磷粉,无孔不入地将你包围。
    你只能安慰自己,最起码你能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他有了新队友,能够拥抱崭新的未来和生活,而你这一缕飘忽不定又卑微渺小的尘,终究会消失在阳光的阴影下。
    只可惜天命向来喜欢嘲弄世人。今天罗浮战队的领队说要带他们放风,偏偏看中了这家人气酒吧。职业选手不宜饮酒,只能喝一些度数低的果汁饮料,单纯只是图个新鲜,在卡座上对着花花绿绿的新奇世界东张西望。
    景元就这样看到你,隔着千山万水般与你对视,眼里透着惊喜和诧异。你迅速侧过头,失魂落魄地扶着墙走出洗手间,一旁的客人想要让你陪酒,你跌坐他身边,背对景元吞下那杯长岛冰茶。
    你想装作影视剧辗转风俗场合的堕落女郎,让景元知难而退,胃却先一步发出抗议,紧接着头也有些发晕,无法支持起身体往一旁倒去。索性一个干净又熟悉的怀抱接住了你。
    “小子,别来多事,你算她什么人?”
    “我……”凑不出恋人、男友这种词,景元迅速地想到其他回击方式,“我是她表哥。”
    多么理所当然,多么无懈可击。又多么苍白无力。
    老板卡芙卡直接将想要闹事的男人扔了出去,上前拍拍你的脸,又打量打量这个最近火热的电竞男明星,问道:“他真是你表哥?”
    你点点头,景元的新队友们和领队松了口气,吃瓜群众也叫了句无趣,放任景元在大庭广众下抱着你离开。
    酒吧二楼是用来打炮的临时包间,剩余的用作员工休息的房间,方便大家小憩和过夜。格局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你的房间干净整洁,没有扎眼的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椅。
    景元把你抱上长椅,又给你倒了一杯水,再给你理了理头发,做完这一些他还不打算走,搬个椅子坐在旁边,你知道他是准备兴师问罪的。
    说起来…也很好解释。这份工作是学校知道你多次打工而旷课后推荐给你的,老实说你一开始也不相信,邮件末尾还留着“银狼”这个奇怪的名字,但邮箱署名的确是学校教务处,外加时薪丰厚,工作内容也不过是端端果盘这种服务员工作,双休日还包吃包住。
    老板卡芙卡是一位年轻却成熟的知性女性、她格外地关照你,比你在社会上认识的任何一位老板都要亲切,偶尔还会听你诉说烦恼,从不要求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要是酒吧里有客人敢为难你,门口的人型机甲就会冲进来点燃大海。
    但你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景元,也不奢望再维持什么人情与体面。“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在这里打工。”
    “就干这种事?”他木纳的脸抽搐。
    你毫不犹豫,试图浇灭他身上所有的气焰:“是。”
    可泼在他身上的好像是油,一颗遥远的恒星在燃烧,平等灼烤大地的一分一寸,分不清是神性的审判或是人性的救赎。终究他是愤怒胜不过对你的怜惜,但身上的火总要有另一个倒霉蛋承担。
    景元掏出手机给某个人打电话,你很快看到了显示屏上“应星哥”的备注,慌了神地去夺,景元轻而易举地把你压在长椅上,举高另一只手,将通话按成免提,对面只嘟嘟了两声便接通。
    “喂?”刃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比他平时略微有些沙哑,听起来有些疲惫,也有可能只是刚抽了几支猛烟。
    “哥,把电话挂了——你别听景元乱说…”你挣脱不了,只能哭着求他。
    “怎么了?”刃问。
    刃不开口还好,估计景元还在酝酿这件颠覆他三观的事情如何用理智的言语沟通,刃轻飘飘地询问,反而让怒火在胸腔里翻腾好几个来回的景元终于有了发泄口。
    “你到底关不关心你的亲妹妹啊,我今天看到她在酒吧打工被别的男人骚扰,上次我们不是约好了,她缺什么钱你跟我要就好了,你怎么能让她一个大学生在外面打这种工,如果不是我今天看到……”
    景元喋喋不休,他骂不出什么肮脏的词汇,在你面前气得面红耳赤,看架势如果刃在你们面前他少说都要拿自己只会打游戏的拳头和刃硬碰硬。
    但隔着电话所有拳头都打在棉花上,刃听了半天没有反应,他也不挂电话,莫约听了两分钟才不耐烦地吭声:“这个妹妹你如果愿意管,就你管。”
    刃说完就挂了,你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景元再拨,对面便不接了,他突然想到什么,扑上来抱住团成团哭泣你的,你一把推开他:“谁要你管!别同情心泛滥来干预我和我哥的事,你有钱还不如买我一晚。”
    可能是兑在果汁汽水里的那点酒精,也可能是年少悸动与愤怒催化出了新的东西,景元居然同意了。他拿出你的手机把自己从黑名单里移出,将自己的六位数余额全部转了过去。
    然后就和你拥吻。他不会在接吻的时候伸舌头,柔软的磨蹭犹如在吻雏鸟的绒毛。你能感受到他的肢体动作饱含的占有欲和自抑,一个深爱你的矛盾体不断的自我内耗,自我吞噬。你帮了他一把,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这世界上虚假抽象的东西太多,肉体的痛苦与爱欲才是真切存在的。
    他乖巧地顺着你的脖颈往下游走,不忘舔舐每一处刃留下的伤痕,红着脸动情的样子甚是可爱,所有反应都跳过大脑而诚实,体会的是性欲本身。不像和刃的第一次,本不该有所羁绊的兄妹看不透世间疾苦的因果,只能在荆棘从里燃烧自己看清对方,而性这种行为,归于以暴制暴应该更合适。
    插入的时候很顺利,足够水润的小穴毫无妨碍地纳入粉红的男器。景元完全没有经验,他大概是现在为数不多打算把处身保留到婚后的男性,动了没几下就呼吸渐重,他尽力地把持精关,胸腔充斥着一股浊气,清瘦的腰身线条勾勒浅浅的人鱼线,最后扬起脖子呻吟了两声:“啊哈………”
    你原是对他直男般的捣弄应付地游刃有余,刺激到身心的反而是他动情时毫无章法的呜咽,水淋淋的下体不自觉地裹紧,哪怕景元刻意地放慢抽插,发软的蜜穴依旧能溅出水来,丝丝银线挂在他初经人事的肉柱,在顺着交合之处落在你用来歇息的长椅上,最后还是忍不住身体里发泄的欲望,精液如行星轨迹边陲被抛出的运势,无可救药地离开身体前他及时拔了出来,在你的小腹上射了一滩。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精液比他的体温低很多,体外射精又没有疼痛相伴,没能让你享受一次完整的高潮。
    仔细想想,正常人做爱本应该是这样,怪就怪这世界上没人能在这方面与刃相提并论。
    也和刃不同,景元没有刃事后间歇性的冷漠,他射完了还一直紧紧抱着你,你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出不来,隔着胸腔听他呼吸愈渐绵长,能感知到的是景元依然爱你,除此之外还有不切事宜的难过。你猜是自己在他不喜欢的简陋场地,草草了事地收下了他的第一次吧。
    你把钱转回给景元,只留了五百,说这点时间五百就够了。性与爱的双重羞辱,让景元终于把怒气舍得在你身上发泄,于是他掐住你的腰又来了一次,手上的蛮力让你开始兴奋,找到了新的体位身体插得更紧,你也如愿地在你爱的人身上获得高潮。啧啧的水声渐起,不过三两下间,他便找到了你的敏感点,一个挺进直击要点,竟活活把你操泄了。
    “呃………”你绷直了双腿,失神地看着爱人的脸被欲色浸湿,他讨好式地等你缓过神来再三浅一深抽插,观察着你的反应在身体里开拓。子宫也因爱人的欢愉而下降,自愿被男人的性器操开,感受无距离的融合。你也能在肉棒没进胞宫时看见景元被刘海掩盖的眉毛蹙起,掩饰隐忍不住生理反应要沉沦其中的情欲。
    他尤为喜爱吻与拥抱,这大概是大众共通的性癖,很快你就应付不了他了,他会在你克制时勾住你的下巴深吻,然后拨动你的花心,嘴里的口水和下面一样抑不住地往下流,领你深陷入湿热的温柔,松软地白发落在你的肩膀上,在你沉醉的云雨时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又将你这只一叶扁舟捞起,再从新回到原点,规划下一个以爱为名的圆圈。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次,你不清醒时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了避孕套,隔了层膜也不知道他发泄过几次,精力毫无退减之意,他本不是重欲之人,原因你明白的,始终是深埋的情根在作祟。
    那长椅终究不是床,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开始吱吱哭泣,发出你不舍得的求饶声,于是你便被景元抱着操了,悬空的重量被他高大的身躯支撑起,像小时候那样他虽生得高瘦,抱你的余力还是绰绰有余,在他怀里格外的有安全感,那个一个爸爸的鞭子打不到的地方。
    数不清的第几次巅峰之际,他含住住你的耳垂,抬起腿边肏边走,身体里的肉棒不经意地摩擦着体内的软肉,你伸手环住景元的脖子,他则故意又颠了颠,外射的精液一滴滴落在发黄的地板上。
    “呜呜…别……啊………别这样…唔!”他用唇堵住了你细碎的呻吟,将你按在浴室的门上,你双脚够不着地,整个人都被景元的分身钉在墙上,下滑时被他强悍又精准地顶起,电流一样的快感使得大脑狂乱,你咬破他的唇,花心深处喷出大量透明的液体。
    “你爱我吗?”他嘴角挂着鲜血,问你。
    当然爱。一直爱。永远爱。
    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爱你。
    你无声的回答,景元向来听不见,只有刃能听见。
    景元沮丧地摇摇头,将你的身体背着压在洗手池,用龟头狠狠地碾过软肉,刚刚高潮过的穴内又软又湿,景元的恨意就此滋生,为了无法独占爱人的憎恶,又为了无法逃避肉体的庸俗快感。
    你被激得花枝乱颤,身上的力气早就被用完了,全靠他强势地揽着你的身体才不至于倒下,意识逐渐薄弱,快陷入黑暗时景元又在你耳边舔弄,你本能地抽搐两下,听他磁性的声音道:“抬头。”
    “啊!”
    抬头所见便是一面镜子,囚着现实里一对年轻男女,男人怀中的女人早就软烂如泥,你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酥麻鲜红的下体被景元反复贯穿。而最惹眼的还是他本人,眼角被烧得通红,金色的瞳孔清晰地呈现出淫乱的你们。
    你惊呼一声,肉腔裹着肉棒抖抖索索地流着蜜,不禁喊道:“景元……”
    他顿了顿,抬起你的一条腿,找到了新的支点,寸步不让地往你最脆弱的地方施展自己的攻击力,把你肏得昏天黑地,你甩着头不断得喊:“景元……景元………景元……”
    他没有像刃那样停下,听到自己的名字反而变本加厉、越战越勇,你感觉自己快化在他怀里了,小腹里揣着流不出的液体,体内的燥热随着呼吸变成一坨朦胧的浊气,缺氧的身体使手脚都变得虚浮,在最后的顶点之后,你软软地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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