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见她真的去思考了这个可能,含笑打断了她的话,神态笃定,“小可怜,你错了,只要是我说出口的话,他们一定会相信。”
    他说是那就是,谁敢怀疑就去死好了。
    反正他不介意多杀几个违逆他的人,说起来,从在青州城弄死了那些海匪之后,他也挺久没杀过人了。
    萧焱不禁开始思考会有哪些人敢反对他,如果杀掉的话是直接砍头好呢还是凌迟好一些。
    真难选择啊。
    “……郎将大人,我还是觉得这个法子不好,万一别人当真了怎么办?我也不想再被退一次婚了。”余窈见他坚持要称两人是未婚夫妻,垂着眉眼搅起了自己的手指。
    再被退一次婚,说不定以后她都嫁不出去了。
    “你以为,我在和你说笑?小可怜,你的脑袋瓜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萧焱眉头一挑开始冷笑,声调也随之提高,他就是烦死那些朝臣也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毫无未来的可能上。
    他想要的那必然就是他的,没有第二个结果。
    余窈被他凶了一顿,才意识到他说的话不是在故意逗弄她,而是来真的。
    “可是,我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没有高贵的家世,没有得力的家人,就连琴棋书画这些学的也不好。”她惊地险些从秋千上跳起来,说一句话就偷偷地瞄男人一眼,实际上一颗心正剧烈地跳动,砰砰砰似乎要跃出胸腔。
    被骗的时候伤心吗?当然,她伤心地都晕倒了。
    可是,她也喜欢,第一面在码头上仰头看到船上的年轻郎君时,就无可奈何地心动了。
    阻止她的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与对未知的可怕。但是,他说要和她成为真正的未婚夫妻,她的心中又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冲动,一股勇气。
    万一只要向他走一步就真的可以实现了呢?她能不能再试一次?
    萧焱安安静静地听了她这番话,末了点点头赞同她说的,“没错,你父母双亡,无论是姓余的还是姓林的又都对你不好,投壶点茶还要人教,身份家世和京城的贵女们相比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他的坦诚让余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碎裂成一块一块,她白着小脸挪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余窈想,他们果然是不相配的,他也承认。
    “可是,你有没有家世父母会不会投壶点茶比不上那些贵女,与我有关系吗?”
    “你带我去吃的那家鱼面味道不错,送的面具有些丑吧也还算入眼,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再回去苏州城一次。哎,那些愚民,我和他们说天贶节压根没有神佛下凡,他们居然不信。”
    “你蠢是蠢了点,我杀那些海匪的时候也没有哭闹,还愿意与我同仇敌忾,我想一想,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会制香,每日按时用膳,有时蠢的还能让我发笑,嘴也甜,长的可人,撒娇的功夫烦人吧也是还好。”
    “只是有一点你得改一改,不相干的人不要提,少惹我生气。”
    ………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余窈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她每句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然后发起了呆,原来这些天的相处他都记得呀,她以为他那时大多在做戏逗弄她。
    所以,他也喜欢和她度过的那些天吗?
    余窈的眼眶突然变得湿润了,可她依旧还保留着一分理智,只是对未知不再像从前那般恐惧。
    “郎将……郎君,你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我想让自己知道的多一些,变得很好一点。”
    她没有高贵的身份,但京城贵女们会的东西她也要学会,在京城站稳脚跟,更了解他,更加的有勇气。
    有朝一日,哪怕他和傅世子一般取舍过后决定放弃她,她也可以承受的住第二次伤害,高高兴兴地做回她自己。
    不是没了“未婚夫”这个依靠,就惶恐无措,没有未来没有方向。
    “好啊,你想要时间那就给你,不过我的耐心不多,”萧焱仔细地端详她的小脸,压制住心中的烦躁,给了她一个微笑,“你最好要乖一些,我要你做什么都要听话。”
    不要拒绝,不要忤逆,不要惹他生气。
    否则,他就会朝她露出最凶狠的獠牙,将她拖回幽深昏暗的宫里,用长长的坚固的锁链锁在他的榻上。
    无论是哭还是笑,都只能他一个人听到看到了。
    萧焱面无表情地舔了舔牙齿,一想到那个画面,体内就控制不住地涌出一股诡异的满足。
    好像咬她,吃了她,他恐怕忍不了太久。
    “郎君。”得到了他的承诺,余窈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躲人了,期期艾艾地蹭了过去。
    “你的家里有几口人啊?家在什么地方?黎郎将是要听你的话吗?常平,他在郎君的身边又是做什么的?”
    余窈有太多太多的话想问他,粉唇一开一合,全是好奇。
    “聒噪!”萧焱嫌弃地用手捏住了她的嘴巴让她不准再出声,随后打了个哈欠,他只想睡会儿觉。
    她的那些问题,以后她会知道答案的。
    余窈眼睁睁地看着他阖上了双眸,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悄悄地寻了个最舒适的姿态,依偎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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