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医院门口的商店要了。问了好几家都不给,最后一家给了我两个。”赵大妈拿出塑料袋,笑道:“小萍啊,你要多少辣子?”
    杨萍和章敏敏中午就来了,看到赵大妈在腌辣椒,开口就要。
    原本赵大妈说用饭盒装,但是杨萍说那不卫生,非要用塑料袋装,这才有出去要塑料袋的事儿。
    “大妈,你腌了三坛子,给我们装两坛呗。”
    杨萍走到厨房,指着两个稍大点的瓷坛:“就这两坛吧,我们家人多,这两坛也吃不了几天。”
    “这……”赵大妈脸色不太好,又不好拒绝,委婉商量:“要不你先拿一坛?下次我再给你们家多腌点?这次腌的辣椒,是糖糖给同学答应的……”
    章敏敏上前说道:“姨奶,糖糖在班里就没有人跟她玩儿,那都是外班的学生。给他们做什么?”
    赵大妈:“……”
    “对啊,一中其他班都是差学生。”杨萍自己动手去装瓷坛,“糖糖,以后少和那些差生玩,都把你带坏了。”
    夏初糖脸色冷下来,过去一把摁住坛子,“这两坛辣子花了不少钱呢,姨你就这么拿走?”
    “哎,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杨萍试图推开女孩的手,谁知没推动,只好先放开手,道:“我拿个辣子还不行了?平时我可没少拿东西吧?你这孩子怎么白眼狼呢?”
    夏初糖依旧不肯退让,冷声:“你拿啥了?说来我听听。”
    “远的不说,前两天我拿来的土豆白菜,那不是东西么?”杨萍大言不惭说道。
    “发芽的土豆和烂心的白菜?”夏初糖冷笑。
    杨萍被噎了下,强辩:“发芽又不是不能吃。”
    “行啊,那我炒一盘发芽土豆,你今天要是吃了,这两坛辣子我给你。”
    夏初糖笃定了杨萍不敢吃,厉声道:“你要是不吃,这辣子你也拿不走!”
    “大妈,你看看糖糖。”杨萍说不过,转头找赵大妈控诉:“这孩子真是学坏了。小时候多乖啊,总是围着我,啥好东西都说给姨姨。现在连个辣子都不给了。啧啧——”
    赵大妈满脸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连声道:“糖糖就是说的气话……要不,你先拿一坛辣子回去?我回头再多腌两坛?”
    “那一坛够谁吃啊。”杨萍一脸嫌弃,很不情愿:“大妈,你怎么也跟着糖糖胡来呢?谁亲谁远分不清?她拿辣子给八杆子打不着的同学吃,我是你外甥女,你给我一坛?你觉得合适吗?”
    赵大妈委屈的很,小声:“可是……这辣子是人家同学给的钱……我……”
    看着姥姥卑微的样子,夏初糖火苗噌噌往头上冒,身子挡住地上的瓷坛,骂道:“只有一坛,你爱要就要,不要就滚!再多说一句,我就是砸了也不给你。”
    “哎呦,不就是一坛破辣子么?我缺啊?”杨萍哪里受的了这种气,当即也怒了:“夏初糖,以后你别想着我们再接济你们!敏敏,咱们走。”
    章敏敏跟在母亲身后,走到夏初糖面前,对着她狠狠啐了一口:“破辣子,谁稀罕吃!”
    等两个人摔门走了,夏初糖发现赵大妈眼眶都红了,在不停抹眼泪。
    “姥,你别哭啊。”夏初糖赶紧扶着赵大妈进屋坐下,认错:“我以后不这么闹了。”
    听到外孙女这么说,赵大妈眼泪掉的更多了,哽咽:“娃,是姥让你受委屈了。”
    赵大妈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些年杨萍一家看似在接济她们,实际上一直在占便宜。
    拿几颗烂白菜,烂水果来换腌的酸菜,辣子,过年拿走的腊肉……
    占便宜就算了,平时见面话里话外,对李惠和夏初糖的贬低更是数不胜数。
    但是赵大妈能咋办呢?
    她年纪大身体差,没有收入,女儿工作地方远,收入又微薄,女婿根本靠不上……
    现在和外孙女住的房子,也是杨萍母亲找的。
    但凡有点办法,谁愿意过这种委曲求全的日子呢?
    “糖糖,你没错。”
    赵大妈抹着眼泪,握住外孙女手,心疼:“你比敏敏漂亮,也比她聪明,就是……生在我们这个穷家里了。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
    要是条件好,谁不想给自己孩子吃好的穿好的呢?
    自小夏初糖就在捡章敏敏穿过的衣服鞋子,人家不喜欢丢掉的玩具,才会到夏初糖的手里……
    赵大妈心里难受的很,可又没有办法改变。
    “姥,你不怪我就好了!”夏初糖很开心姥姥没有责备她,高兴道:“你等下,我给你个惊喜。”
    说完,她跑进厨房,从空间把刚才买的排骨拿出来,“姥,你看这是啥!”
    “呀,排骨!”赵大妈打开袋子一看,上好的小排,欣喜:“这是哪里来的?糖糖,别人的东西咱不能随便要。”
    夏初糖早就想好理由了,说道:“我答应给同学带腌辣子,人家妈妈给我的,说是拿钱就见外了,用东西换。”
    “哎呦,那咱们可占便宜了。”赵大妈顿时感觉不安:“辣子也不值钱,这肉一斤可要三四块呢。”
    “姥,我多带点辣子给同学。”夏初糖知道了姥姥的顾虑,宽慰道:“回头我再请人家在食堂吃顿饭。”
    赵大妈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成,你请人家吃点好的,咱们可不能占便宜。这肉我现在就做了,给你改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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