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悄悄看向谢宜笑,见是她靠着椅子,拿着一把白团扇遮了遮头顶的阳光,颇有几分闲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悠闲。
    见是二人安静了下来,她才转过头问:“怎么不说了?”
    “说累了。”明心笑嘻嘻的,而后问道,“姑娘,您渴不渴?要不要奴婢给您倒一盏水去?”
    “不渴,不喝。”
    谢宜笑觉得有些无聊,阳光温暖,她晒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而后站起来道,“我回去睡一会儿,待会陈先生过来,你们留个人好好招待她,不可怠慢了。”
    “是。”
    而后谢宜笑便回去歇着了。
    陈白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带着一箱子的药材和几件换洗的衣裳,明心明镜回来的时候便收拾了一个屋子给她住。
    接下来几日,她便住在院子里,每日给谢宜笑把脉,得了空闲便是在屋里或是院子里捣鼓她的药材,或是看看医书。
    谢宜笑得了空闲还与她闲聊了几句:“陈先生可是成亲了?”
    “不曾。”陈白芍摇头,“我自小痴迷医术,想做一个军医,有空闲便研究医术药方,若是有战事起,我将会随容家军奔赴战场,不大适合成亲生子。”
    谢宜笑心生敬佩,忍不住问:“那你家中人愿意?”
    陈白芍道:“也不是很愿意,但是若是战事需要,他们定然也愿意,毕竟国公夫人也曾领兵上战场打仗,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呢。”
    “我父亲是军医,我母亲可也曾跟随过国公夫人,上过战场的!”
    第66章 敬你一盏茶,当是结盟了
    谢宜笑赞道:“国公夫人和陈先生的母亲都是值得敬佩之人。”
    陈白芍听了也十分自豪:“那是自然,国公夫人乃是天下女子的榜样,我母亲也是不差,可惜后来伤了手,只得退下来,这些年都在家里。”
    谢宜笑道:“这太平的天下,也不知道是多少鲜血尸骨铸就了,且不管这男女也罢,都是值得敬佩的,如今的国泰民安,都是他们的功绩。”
    “不错。”
    “不过既然国泰民安了,再说什么战事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再说了,这朝堂还有三位国公和几位武将侯爷,便是有什么事情,也未必是容国公府的事情啊。”
    “你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说不定此后几十年之内再无战事,你等到老了,也没机会上一次战场。”
    陈白芍表情僵了一下,一时之间变化堪称精彩。
    是的啊,若是几十年内无战事,那不是白等了。
    不过她也不希望有什么战事就是了,毕竟战旗一开,便是血染大地,白骨累累,若是能没有战事,自然是最好了。
    “陈先生其实不必想得那么长远,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将会是如何的,倒是眼下活得高兴些,才是最重要的。”
    “想成亲就成亲,不想成亲只想钻研医术便钻研医术,就这么简单。”
    “只是,我不晓得有没有机会与陈先生合作?”
    “合作?”陈白芍微微抬眼,“什么合作?”
    “我有一些想法,做一些香膏脂粉香丸之类的生意,配方是我手里独有的,不过想请陈先生帮忙,到时候检验看看这些东西是否适用。”
    谢宜笑解释道:“我先前就想找一位懂得药性的大夫一起合作,但自从遇见了陈先生,我就觉得能与陈先生合作最好。”
    谢宜笑也挺喜欢这位陈白芍的,品行高尚,为人爽利,也不爱废话,而且又是女子,来往更为方便。
    谢宜笑以前为了做视频,学过制作香皂香膏脂粉等物,制香一道也会一些,而且她还熟知不少的配方,而且还会举一反三地钻研,自己出了不少新品。
    若是开一家脂粉店,这生意定然是差不了的。
    她缺的就是一位坐镇的大夫,怕是做出来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到时候闹出事情来。
    陈白芍有些诧异:“谢姑娘想做脂粉生意?”
    “想自然是想的,这人啊,想过日子过得好一些,总是要有一些自己的进项才好,这靠着别人给,或是伸手问别人要,总是感觉不大牢靠。”
    “我与陈先生不同,陈先生一心想做军医,想钻研医术,我啊,就想着有钱有闲,自在闲适地过完这辈子。”
    陈白芍有些犹豫:“可我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帮谢姑娘。”
    谢宜笑道:“也用不着你多辛苦,到时候出了新品,就邀请你过来看一看,觉得没问题就行了,也不要你天天来,最多的时候,也就一个月三次,少的话一个月一次就成。”
    陈白芍听她这么说,也松了口气:“那行,谢姑娘什么时候要用到我,就差人去喊我就是了,至于合作便不说了。”
    “这可不行,总不能亏待你,我也不给你多,就一成如何?”
    陈白芍想了想,觉得谢宜笑要开脂粉店不过是一家小店,一成也不算什么,于是便点了头:“那行,就一成。”
    谢宜笑闻言便笑了:“那咱们合作愉快,敬你一盏茶,当是结盟了,到时店铺开起来,再出契书。”
    “好。”
    二人碰了碰茶盏,喝了一杯茶,就当是定下的了合作事宜。
    。
    容国公夫人和容辞下山之后,谢宜笑和江氏又在寺中呆了五日,这个时候江氏也好了大半了,二人才下山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三月二十七了,距离顾湘出阁的日子也不过是十天。
    顾幽和姜泽云的亲事定在四月初八,虽然说大家都觉得四这个词与‘死’同音,有些避讳,大家都不可能将亲事定在这个时候,最多的是挑三月十月这不冷不热的时候。
    可是这两人的亲事请了一位大师算日子,说是就两人的八字看,四月初八,最为适合,将来定然和和美美,子孙满堂,四世同堂。
    于是这两家一合计,就将亲事定在了四月初八。
    原本是和和美美子孙满堂了,可如今换了一个新娘,这日子实在是尴尴尬尬的。
    谢宜笑一路坐着竹轿下山,这会儿天气渐热,但是山上有山风吹拂,清凉舒适,她拿了一把团扇遮了遮太阳,正好又是一路赏景下山。
    而后又在山脚下换乘了马车,一路往帝城驶去。
    此一去,春也去,接下来,便要进入夏日了,今年再也看不到这漫漫春景了。
    不过谢宜笑心想,春夏秋冬,也各自有美景。
    今看春花灿漫,明看那夏花艳艳,绿树成荫,到了秋日还有那果实累累还秋风染霜林,到了冬日,更有皑皑白雪傲雪梅花。
    于是,也没什么好惆怅的。
    长宁侯和周氏等人回去的时候留下来了两辆马车,她和江氏正好各一辆,她带着陈白芍明心明镜玩也一路的叶子牌。
    申时初,马车驶进了帝城的城门。
    陈白芍谢拒了长宁侯府的护送,在帝城的一处岔路口下了马车,提着她的箱子和包裹回家去了。
    余下的人继续往长宁侯府驶去,马车刚刚停下,站在门口等候的周氏等人便上前来。
    周氏在马车前候着,扶着江氏下马车:“婆母,您回来了。”
    在门口的姑娘和下人们齐齐行礼。
    “拜见祖母。”
    “拜见老夫人。”
    江氏站定在地上,抬眼看了看长宁侯府的门额,上头长宁侯府四个金字笔势凌厉,入木三分,此乃圣武帝请了名家大师亲手所写,是侯府的功绩殊荣。
    再看看这几个姑娘和挤挤攘攘的仆婢,她心生了几分安定:“都起来吧。”
    谢宜笑下了马车,然后由着明心扶着上前,仆婢等人也齐齐行礼:“拜见表姑娘。”
    几位姑娘则是行了一个同辈礼。
    谢宜笑还礼,而后才对仆婢道:“诸位请起。”
    一行人往府里走去,江氏正想问问周氏府上的情况,却见有一婢女匆匆赶来,一脸慌慌张张的。
    “夫人!夫人!许姨娘又自杀了!”
    第67章 你倒是说说,该如何饶了她?
    这个‘又’字用的那是相当的微妙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云中寺之事后,长宁侯和周氏押着顾漪和照水回来长宁侯府,寻了一处空院子,将这许姨娘和照水各自关进一间屋里。
    如今婚期将近,见血死人不吉利,所以只能是先关着了。
    待顾湘的亲事过后,要将她们给处置了。
    至于顾漪,现在是将她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也是等顾湘出嫁之后,谢家那边选好了人,两家商量一下,就将她嫁出去,嫁得越远越好。
    许姨娘自知她这一次是性命难保,于是便豁出去了,想要用自杀这样的方式在顾二爷处求得几分怜惜,为她求情,以求得一条生路。
    周氏得知照水是早就被许姨娘买通这事,回来之后便大肆清查府中的人,当真让她抓出了七八个来。
    她当时气得头晕目眩,当下让人去请了牙婆过来,将这些人卖了出去,不要钱,就卖得越远越好。
    许姨娘多年小心经营,汲汲营营,如今爪牙被砍,也只能寄希望于顾二爷和她的亲儿子顾知淞了。
    而且,她又仗着周氏不敢让她现在就死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闹自杀。
    周氏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
    “大伯母。”顾湘站了出来,“既然祖母回来了,大伯母还是在祖母跟前伺候着,许姨娘那边的事情,不如便交给侄女吧,侄女倒是想要看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她这话,倒是颇有几分要借机报仇的意思了。
    不过许姨娘坑了她这么多年,她心中不平,想要报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氏有些犹豫,江氏倒是看了她一眼,而后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
    顾湘得了江氏的话,顿时露出笑容来:“多谢祖母。”
    江氏点头:“去吧,不过不管你做什么,如今出嫁在即,需得注意分寸一些,莫要弄出不该弄的事情来。”
    言下之意,让她莫要弄出人命来。
    “孙女自是知晓的,多谢祖母。”
    于是顾湘便带着她的婢女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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