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笑点头:“外祖母放心,宜笑会好好的,日后我不能时常在外祖母身边,外祖母也多保重身体。”
    “会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谢宜笑辞别的江氏,然后便离开了长宁侯府,回到谢家去。
    江氏看着谢宜笑消失不见的背影,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江氏越想,心里越是恨顾幽不懂事,胡作非为,将事情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将好好和谐美满的一家子给拆散了。
    。
    八月廿六,谢宜笑便从青山苑的东跨院搬了出来,搬到了谢珠隔壁的院子里,两个院子之间只隔了几株桃树,在院子后边不远处还有一处莲花池和竹林,正是赏景的好地方。
    谢宜笑为新院取名为春雪苑,取春来雪融之意,在春日来临,白雪融化,有青草盈盈,树木吐出新芽,春暖花开。
    新院就两进,从东南角进门便是正院,院子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三间,南厢房两间,另外还有后罩房六间。
    谢宜笑自己住正房,中间的明厅用来待客,因着她这里来的最多便是一些姑娘们,所以便放了两张罗汉椅和一对玫瑰圈椅。
    再边角处放一张桌子,这便是她吃饭的地方。
    正房左边这间是她的寝室,连通的耳房做了净室,右边这间则是她看练字练琴的地方。
    东厢房给明心明镜各留了一间房间,余下的那间原本是想给青螺的,不过青螺平日里不喜院中有人走来走去,便去了后罩房选了一间,这间屋子便空了下来,留着做客房。
    西厢房都用做库房,南厢房的屋子只有两间,便做了灶房,平日里烧水做点吃食用的。
    后罩房有六间,青螺住了一间,红茶红纱各住一间,还有三间是空的。
    谢夫人曾问她要不要添两个婢女做事,谢宜笑也拒绝了,她平日事情不多,有四个人也差不多了。
    再搬过去的那一日,她还设了一个小宴,请了谢家的姑娘和几位姑娘过来坐一坐,还准备了不少的吃食招待。
    江昭灵、秦如星、秦茵晴、邓婉如等人前来赴宴,甚至是曹丝锦和徐娉婷也来了。
    邓婉如等人是当日在曹国公府因为那一首曲子的谱曲结识的,总共便有五人。
    她们得了谢宜笑的曲谱,对谢宜笑挺感激的,先前也邀请过谢宜笑出去玩,不过都被谢宜笑以不想听外面的流言给拒了,如今得了请帖,自然是应邀前来。
    曹丝锦和徐娉婷倒是自己来的,谢宜笑得知她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曹丝锦道:“闲着没事,听说你这边办个小宴,也来凑个热闹,可是打扰谢姑娘了?”
    谢宜笑笑道:“曹姑娘能来,我自然是万分欢迎的。”
    徐娉婷道:“我也是来凑热闹的,谢姑娘可是欢迎?”
    “自然欢迎的。”
    谢宜笑让人取了两张桌子摆在檐下,正好是纳凉吃茶闲聊,谢宜笑让人做了不少点心,个个精巧。
    还有各种果茶一包包地装好,想要喝哪个就泡哪一个,另外还有时令水果、果脯、坚果、等各类吃食。
    另外还准备了各类可以玩耍的游戏,投壶、选官图、叶子牌、双陆。
    “春雪苑,这名字取得好,听起来便觉得雅致,春日尚且有雪,可又因为是春日了,白雪即将消融,有春日来临人间。”
    “若是院中有桃花,亦有梅花,那便更妙了,指不定就能看到梅花与桃花同在枝头了。”
    “桃梅同一季,这可是难见啊。”
    谢宜笑闻言也笑了:“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想移植一株桃花一株梅花过来,到时候看看什么时候能见得桃梅同一季。”
    “那赶快赶快。”
    “我突然想起一桩事情来。”有姑娘突然眼睛一亮,忍不住道,“我听说,九公子所住的院子,便叫做春庭苑,你这院子倒是唤作春雪苑,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旁的?”
    此话一出,大家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宜笑淡定得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随便取的,觉得是凑合着用,来,前一阵子买得了一些桃花酒,诸位饮一杯。”
    “那便看在你的桃花酒份上,便姑且放过你了。”
    谢宜笑这桃花酒也买得不错,香香甜甜的,不醉人,姑娘们还是挺喜欢喝的,邓婉如还借了谢宜笑的琴,弹了那首高山流水。
    她的琴艺极好,琴音在她之间流淌而出,曲意高雅清幽,仿若是高山流水觅知音,山涧曲折,轻雾弥漫,有琴音穿透溪水山雾和云端而来。
    “可惜了,这曲子竟然是没有名。”邓婉如弹奏完这一曲,忍不住叹息,过来坐下的时候还问谢宜笑,“谢姑娘,你觉得这首曲子,应该叫做什么名呢?”
    谢宜笑摇头:“我也不知。”
    “也是。”邓婉如叹息,“我们想过许多个曲目名,都觉得是差强人意,总觉得不合适。”
    谢宜笑道:“不如请此道的大师为此曲取一名?”
    邓婉如道:“请到是请了,但还是不能阐述这曲中真意。”
    谢宜笑见她愁苦惋惜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冲动,想要告诉她这一曲便叫做‘高山流水觅知音’,可是她也不好将这曲子再与自己联系起来,只得是忍了下来。
    “总会有人想到好的,慢慢想,慢慢等就是了。”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第242章 流言如刀,杀人如麻
    时至下午,姑娘们也玩累了,便要陆续告辞离开,曹丝锦先走,而后是邓婉如等人,再然后便是谢家旁支。
    徐娉婷留下来和谢宜笑说几句话。
    “如今月清霜还被关在狱中,月家的人也准备离开帝城了,她这辈子都神气不起来了。”徐娉婷很高兴,“还要多谢谢姑娘,除了这祸害,你还不知道吧,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她用这样的手段害过。”
    “昔日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生得特别好看,就是出身不高,父亲不过是个小吏,但是性子温柔,才艺又好,正是因为碍了她的眼,被她使了计谋陷害。”
    “说是她与某位权贵风流公子来往,为了攀附富贵,如何的不要脸等等,我那朋友走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上吊自尽了。”
    谢宜笑愣住了,握着茶盏的手都僵了:“还有这样的事情?”
    若是真的,那月清霜也实在是心肠歹毒了。
    先前谢宜笑还觉得月清霜要受三年牢狱之灾,父亲又丢了官,一朝全家被打回原形,惩罚确实有些重了。
    可若是月清霜真的干下过用流言害人的事情,那便是要了她的命她都不无辜。
    “自然是真的。”徐娉婷冷笑了一声,“我徐娉婷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委实是心肠歹毒,受她所害之人不知道有多少个。”
    “有的受不了活不下去了,有的就呆在自家院子里,平日里都不敢出门,怕是被外面的人议论指点。”
    “我那友人家中只有她一个姑娘,那姑娘去世之后,她母亲便大受打击,不久便也去了,父亲心灰意冷,辞了官带着儿子回了老家去了。”
    徐娉婷一口气说了许多,心中对月清霜仿佛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齿。
    秦茵晴忍不住问:“那她们为何不报官?”
    徐娉婷嗤笑了一声:“报官?报官有什么用处?她们是自杀的,又不是别人杀的,而且就算是要寻找这流言的源头,可谁人知道这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便是查到了,对方只说了一句,他只是图一时高兴,胡说的,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成了这样,这也不能治他的罪。”
    流言如刀,杀人如麻,而且你还寻不到罪魁祸首,不能给对方定罪。
    在场的人听着这些,都觉得心底发寒。
    徐娉婷道:“总之,月清霜遭了这样的报应,我心中痛快,也谢谢谢姑娘惩治了她。”
    谢宜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当时在太极殿上的时候,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徐姑娘要谢,便谢陛下好了,都是陛下做的主。”
    “还是要多谢你,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徐娉婷说罢,便告辞离去。
    秦茵晴看向江昭灵:“你觉得她说的话可是真的?”
    江昭灵道:“真的假的我们也不知道,徐娉婷此人,确实也有些嚣张跋扈,脾气也大得很。”
    秦如星道:“不过我觉得,她这样的人定然不会扯这样一个谎话来道谢的,她何时向人道过谢?”
    谢宜笑沉思了一下:“若是此事为真,也该是让人查一查才对。”
    若是真的有那么多人被月清霜用流言所害,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
    “对。”秦茵晴道,“一定要查,我先前还以为她是个高傲一点的人,没想到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江昭灵道:“若是要查,不如便让京兆府那边查好了,反正如今人也关在京兆府的牢狱里。”
    谢宜笑也觉得,可是他们这些姑娘如何与京兆府搭上线,而且若是她们出面,也有些不好。
    她想了想道:“不如我写封信给九公子,让容国公府那边请京兆府彻查,如此,便能查清那些事情了。”
    如今正好是月家踢到容国公府这个硬板凳,容国公府有怀疑她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要彻查,京兆府那边定然会查的。
    “这个主意好!”秦茵晴拍手,觉得是不错。
    “容国公府出面,也挺好的。”
    一行人商定这件事,也松了口气,然后便聊起了别的事情。
    “阿幽真的要远嫁了?”秦茵晴叹气,“说起来她也是倒霉,怎么是这个命格呢,若不然她一个侯府嫡长女,哪里能嫁得差的。”
    “说起来......”秦如星突然开口,“其实我今日来,也是有些事情要与你们说的,我的亲事也要定下来了。”
    在场的人见她说起这事没有什么喜意,顿时也有些担心。
    江昭灵问她:“是哪一家?”
    秦如星道:“也不在帝城,我也要远嫁。”
    “什么?你也要远嫁?”秦茵晴惊得豁然站了起来,“这是为何?帝城里就没有合适的吗?你的家,你的朋友都在这里,为何要嫁到别处去?”
    秦如星面上冷静:“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了。”
    秦如星又缓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我堂姐将要嫁入宁王府的事情了吧?宁王的心思,谁人不知?我母亲心里有些慌,便做了这个主。”
    “母亲给我定的正是我姨母家的表哥,我那位姨母与我母亲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从小关系就好如同亲姐妹一般,这些年也时常有联系。”
    “我那表哥今年正是及冠之年,生得一表人才,学识也不错,而且他们家中也不差,是靖州有名的氏族之一。”
    “我想了想,觉得是不错。”
    秦如星的母亲也是怕秦国公府掺合到这皇位之争当中,而且眼见着宁王上跳下窜,但真的没有什么优势,掺合进去就是自己找死。
    而且,若是她再留着,到时候她要嫁给什么样的人都说不住了。
    她见过这位姨母和表哥,觉得嫁过去比较靠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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