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就罢了,千错万错,都是他一人的错,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接受这一切,日子就这样过着吧。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动他的家人,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毁了容辞的亲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也罢......”不提也罢,容亭觉得心累,“收拾东西吧,我们下午就搬走了。”
    “不搬。”廖竹音态度坚定。
    容亭也早知如此,也不愿再与她争辩,于是便道:“那我让下人收拾,等收拾完了就搬过去。”
    到时候东西都搬走了,他和容晴容晓也走了,她若是有脸赖在这里,那便赖着吧。
    容亭不好动廖竹音,但容晴还是敢动的,等天雨巷那边的宅院收拾好了,他便命人将东西运过去,然后带着容晓,命人按着容晴离开。
    白莲姑娘背着一个小包裹,也跟着离开,她站在容国公府门前,看着容国公府的牌匾,仿佛觉得自己在做梦。
    原本以为进了这容国公府,便是给容亭这样的人为妾,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没想到,不过仅仅是住了一夜,便要离开了。
    这一刻她也明白了廖竹音那些未说完的话。
    容亭在门口等了许久未见廖竹音出来,叹了口气,然后上了马车:“我们先走吧。”
    容晓还有些懵,忍不住小声问:“那、那母亲呢?”
    容亭道:“等一会儿我再来接她。”
    容晓听父亲这么说,便乖巧地点头,没有再问,几辆马车缓缓地离开容国公府,还呆在芳华苑的廖竹音听了婢女的回禀,愣了好一会儿。
    “他们真的走了?”容亭就这样抛下她走了?这不应该啊,他不是心里只有她吗?他怎么可能真的抛下她走了?
    “夫人,三公子带着大姑娘和小公子真的走了。”
    如今还呆在廖竹音身边的两个婢女是她的贴身婢女,这两人如今也有些不安,其中一个婢女问:“夫人,三公子执意要走,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瞧着这已经空荡荡的院子,这样赖下去也不是办法。
    廖竹音自诩才女,是个读书人,平日里不是吟诗作赋就是弹琴吹箫,不懂得经营,当年出嫁的时候,陪嫁的也多为书册,也没有资产。
    故而容亭搬家的时候,虽然没有动廖竹音的嫁妆,但除了那些书,留下的也没什么东西了。
    容亭在逼廖竹音跟着他一起离开。
    “要不,我们还是先跟着过去吧。”另一个婢女小声道。
    对上廖竹音投过来的目光,那婢女微微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夫人,今日过后,如今帝城谁人还不知咱们府上的事情,若是赖着不走,恐是遭人耻笑,不如先行离开,稍后请了廖家的长辈为夫人做主。”
    “想当年夫人嫁的是容国公府的门庭,廖家才准了这门亲,如今变成这样,廖家可不同意,夫人寻了廖家做主就是了,廖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廖竹音一顿,然后在思量这件事,容国公府如此偏帮谢宜笑,为了给谢家一个交代,宁愿是将他们一家赶出去,不就是有谢家在那里杵着吗?
    可谢宜笑有谢家,她也有廖家,她也不怕的。
    “说得不错,咱们回廖家去,现在就回去。”廖竹音起身带着人出门,还命人准备了马车。
    容国公夫人这边接到了消息,慢慢道:“给她准备,待她离开之后,便勿要让她进门了。”廖竹音若是赖着,府上也不好真的出面将人赶出去,但她一旦走了,便不准她再回来了。
    “派人去告诉容亭,让他得了空闲过来一趟,将他们的那些东西都搬走。”搬走了,便没有理由再回来了。
    容国公夫人是再也不想见到廖竹音这个人了,见一次她就要生气一次,如今听说她终于走了,浑身都舒坦了,觉得今天的夕食都能多吃一碗饭。
    廖竹音匆匆坐了马车回廖家,请廖家为她做主,廖家的长辈听闻此事,勃然大怒,然后气冲冲地就去容国公府找容家人理论,奈何人家容家根本就不理会他们,连门都进不去。
    廖家人气得七窍生烟,就在门口大骂容国公府言而无信,他们家的姑娘原本是嫁入容国公府的,现在孩子都生了俩了,却要将人家一家人赶出去。
    容家原本对外说的是容亭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这一次过继回去是为了继承他父亲的香火,这才搬出容国公府。
    外边对这样的说法虽然有些怀疑,但容国公府面上说得有几分道理,虽然私底下什么猜测都有,但勉强是接受了这说法,也算是保全了两家的颜面。
    可廖家突然闹这一出,这是要将容家置于不义之地,将其推到了风尖浪口被人指指点点,容寻知道消息之后,也是气得不轻,便出门去和廖家理论。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明氏有些担心:“我也要去。”
    容寻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你且坐着吧,都是一些自诩文人学士的酸腐之人,你去了人家还骂你一个女人不配与他们说话呢。”
    廖家那一家子,真的是跟搅屎棍似的,都是一群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酸腐学子,和他们吵起来简直是自己找罪受,但总不能再让他们这样骂下去,容家还是要脸的。
    “我去就行了。”
    第555章 不知廖家如何不善罢甘休?
    廖家来了好几个人,被堵在门外进不了门之后便开始闹事,拉着周边来往的人明里暗里指责容国公府不厚道,不讲仁义。
    “想当年我们将姑娘嫁过来的时候,嫁的是容国公府门庭,如今孩子生了俩了,他们府上就闹什么过继,将人赶出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此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要是我们家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他们一声不吭地将这事情做了,将我们廖家置于何地?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当朝权贵世家,我看就是土匪莽汉之流,这世间之上,哪里有人是这样做事的!”
    “就是,容家需得给我们廖家一个交代,若不然我们今日就决不罢休!”
    容寻从大门边上的小门出来,便听到廖家那几个爷们公子在煽动人心,一副愤慨激扬指责容家仗势欺人的模样。
    容寻伸手弹了弹袖子,站在门口檐下居高临下,朗声笑问:“不知廖家如何不善罢甘休?”
    廖家人见了容寻,是又忌惮又害怕,当下突然哑了声了。
    容寻此人是儒将,看着是一派温和随意,可与他打过交道的人皆知此人是一个笑面虎,笑着与你说话的时候都能捅你两刀子。
    最初廖竹音嫁给容亭的时候,廖家曾一度因为攀上了容国公府这门亲支棱起来了,打着容国公府的名头招摇做了不少事情,得了不少好处。
    当时也就是容寻出的面,将廖家的人整治了一番,自此廖家才收敛了下来,之后是见到容寻都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想跑。
    容寻目光扫过四周,将一切收敛于眼底,笑着又问:“怎么是不说了,刚才不是说得挺欢快的吗?再说说,让我也好好听听。”
    “容世子!”廖竹音的父亲,也就是现在廖家家主咬了咬牙站出来,“容亭过继的事情,为何没有与我们廖家说一声,我们廖家好歹是容亭妻子的娘家,你们这样做,怕是不大讲规矩吧?”
    “与廖家说?”容寻面露诧异,“怎么?你们还没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们廖家的那个姑娘还是三弟妹都已经同你们说了?”
    那日说完了事情之后,容国公府上便安排人将廖绾兮送回廖家,廖绾兮自知闯下大祸,不敢和家里人说,廖竹音被看管住了,也没有说。
    容家自然也没有说的,若先去说了,少不得一番扯皮,廖家的人很烦,没有道理他们都能说出几分来,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把这事情办了。
    到时候事成已成定局,廖家要闹,他们不改变主意,尽管闹就是了,反正他们容家不怕。
    只是没想到廖竹音竟然不知自己的处境,懂得见好就收,还跑回廖家请救兵了,她当真以为容家为了遮掩了她做下的事情,便会为了她的颜面一直遮掩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廖家主抖了抖胡子,“怎么还关绾兮的事情了?什么叫做我们早该知道了?难道还成了我们家的错了?”
    “姓容的,你勿要将什么锅都往我们廖家头上盖!便是你们容家乃是一品国公府,可也不能如此欺负人的。”
    “正是,这过继的事情,你们需得是给我们廖家一个交代!”
    “巧得很,廖家想问我们容家要一个交代,我们容家也想要廖家一个交代。”容寻浅笑,“如今你们廖家来了正好,我也想问问你们廖家是怎么教导姑娘的?”
    “你们廖家女进了我们容家的门,前尘往事我们也不追究了,可是你们这姑娘,日日念着的就是她的前未婚夫,景阳侯府前世子司云朗。”
    “她一心只有她的情郎,可没有我那三弟,这些年来,也从未伺奉孝敬过婆母,我母亲请她还需得三请四请,在一桌吃饭,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就拉着脸给一家人脸色看。”
    “还需得是...需得是人人都捧着她讨好她,她才能满意了,谁家媳妇儿媳是她这样做的?”
    “她与容亭之间的爱恨情仇我便不说了,但她连公爹婆母都不放在眼中,实在是不孝不贤。”
    “你要问我们容家为何匆匆办了过继的事情,倒不如回去问一问她做了什么?”容寻的眸光渐渐泛起了凉意,“原本我们还为她的名声着想,为她遮掩一二,但既然你们来问了,我也就答了。”
    廖家人听到这里,心中生出了许多不安来,有人小声问:“要不,咱们寻个地方坐下来谈。”
    “不必了。”容寻淡然道,“我们容家也不想与你们慢慢谈,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将事情一次性说明白了。”
    “原本今日该是吾家九弟成亲之喜,当是邀请各位亲朋好友前来共饮喜酒,同贺佳偶天成,可大家也知道昨日那些流言蜚语,实在是难堪至极。”
    “先前我们府上虽然对外说,那姑娘是三弟妹赎身的,为了的就是给我家三弟添一房妾室,其实这事情也并非全然为真。”
    容寻这话一出,边上聚集的几个人呼吸都停了。
    “确实是三弟妹安排了人去百花楼为那花楼女子赎身,对外说是给九弟的,这原因无它,三弟妹不愿容家与谢家结亲,想要用这样的法子毁了这门亲事。”
    众人闻言都惊呼出声了。
    “还有这事,竟然还有这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呢,那容三夫人怎么会给夫君纳妾呢?”虽然得了一句贤惠之名,可有哪个女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给夫君纳个小妾膈应自己。
    “她也知晓,这些流言传开之后,谢家一定会生气,说是容家作贱他们家的姑娘,若是容家不肯给谢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谢家就不会让姑娘嫁过来。”
    “她是料定了我们容家不能将她如何了,所以才有恃无恐做下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嫂子,竟然想方设法毁了小叔的亲事,真的是好生歹毒。”
    “如此也就罢了,她还将她那侄女喊了过来,将她推上来,说是谢家若是不同意谢姑娘嫁过来了,那就让她侄女嫁,正好亲朋好友都到了。”
    说到这里,容寻冷声呵了一声,“当真是好大的脸,也好生的不要脸。”
    第556章 你很急吗?早干什么去了?
    “她曾说她不愿与谢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如此,我们容家也不过是如了她所愿罢了,容亭与她一同为夫妻,便一同离开了,你们廖家还有什么话说?”
    “廖家的姑娘,不敬公婆,不照顾好夫君,不教育好儿女,还将手伸得这般长,连小叔的亲事都要管上一管,娶妻的对象不如她的意,她便想方设法毁了这门亲事。”
    “她这般心肠歹毒,我们容家可要不得这样的媳妇,便是没有过继这事,我们容家也定然会给她一封休书,让她滚回廖家去。”
    “过继一事,只是让她离开容国公府,但也算是为她遮掩,你们廖家如此不知足,还登门来闹事,想将我们容家置于不义之地,如此,我们容家也不隐瞒什么了。”
    “至于那白莲姑娘,既然是她命人赎身回来的,又是打这样恶心人的主意,我们家便做主让那姑娘给容亭做妾,与她一生相伴,也不辜负她花钱为人家姑娘赎身的情谊。”
    有人听到这里,震惊之余,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了,廖竹音想要用这种法子坏人家的亲事,却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人进了她家的后院,给她夫君做妾。
    这怕不是要呕出一口老血来了。
    廖家人听了这些,气得一张脸是红了又黑,黑了又绿,非常之精彩。
    “胡说!胡说!你们有什么证据吗?这不过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好理所应当将人赶出去罢了!”
    “我们廖家的姑娘,自小便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哪里像是你说的这般,对,定然是你们胡说的!”
    “你们容家人当真是好生的不讲道理,自己做错了事情竟然往我们家姑娘身上泼脏水!”
    “容寻,便是你是容国公府的世子爷,也不能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仗势欺人!”
    “正是,容寻,你还我们廖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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