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悠然的腿伤基本没大事了,而小石头也活蹦乱跳。而在银票成了浮云之后,如今赚钱又成了悠然的头等大事。
    于是,这天,一大早起床,悠然就思量着,老麻烦人家四休先生一家不好,这四休先生就是夫妻俩并一个老仆住在四休居里,四休先生和那老仆都好说话,唯有那四休先生的娘子,约莫着也跟曹夫人差不多大,悠然只见过一回,就算是布衣钗裙,那浑身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只是性子似乎很爆,仿佛跟一点就着的炮仗似的,随时要炸人的,让人不敢靠近。
    悠然便想起前几天无意听到的四休先生同那楚大夫的对话,这似乎位四休夫人似乎是什么大公主,而四休先生也是驸马,只是两人不知犯了何事,却被贬为庶人。
    想来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贬为庶人,那种落差,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娘亲啊,那个大叔骗人,他给的糖不能吃的。”悠然正在叠被子的时候,小石头突然摊了小手在悠然的面前,悠然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蜡丸。
    这才想起,当日祸起时,那把头儿似乎给了小石头两块糖吃,显然的,其中一块是糖,而另一块是包了糖衣的蜡丸,只是两人落水,随水飘流,糖已经化掉了,只剩蜡丸在兜里。
    那把头儿倒是不知觉已留了后手。只是如今却让悠然为难了,她该拿这东西怎么办。
    悠然拿起蜡丸,几次欲敲碎了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最终还是算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东西,她还是不看为妙。
    悠然又想起那个最后助自己逃脱的伙计,找死?还是找四?又或是找史姓的人?悠然想的脑袋打结。
    这时,却听到门外响起扣门声。
    悠然开了门,却意外发现,门外站着四休夫人。
    悠然一阵意外,平日这夫人很少出门,所以,悠然对她也是难得一见,连忙道:“夫人,快请进。”
    那夫人冷着脸进了门,然后又关了门,没想四休先生后脚进来,扶着四休夫人的腰道:“我说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悠然发现,这四休先生表面上仙风道骨的,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闷骚,如果这是他们自己的房间,如果这里没有自己和小石头两盏200瓦的大灯泡,那么这话,听起来,活脱脱就是白日宣淫的味道了。
    那四休夫人转身一个手刀劈在四休先生的手腕上,然后瞪了眼睛:“你即不愿问清楚,我问,不喜欢你们男人弯弯绕绕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悠然在边上听了四休夫人这话,只觉得如同知音一般,当初她就烦唐值他们弯弯绕绕猜谜,忒烦。
    随后,那四休夫人转脸看着悠然道:“我问你,你可是那白石山血案的幸存者?”
    “夫人何出此言?”悠然不动声色的回问。
    “白石山下就是庸水河,你由庸水河飘来,再说身上又有刀伤,而最近也没听说别处有什么打家劫舍的案子发生。”那四休夫人道。
    悠然看了看四休夫人,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四休先生,此刻,四休先生一叹:“我知道让这位娘子为难了,只是那马帮的把头儿于我是故交,本说好今翻要来拜访我的,谁知却得了这么个讯息,让人心伤,若这位娘子真是白石山血案的幸存者,还请据实以告当日的情形。”
    前几日白石县传来消息,四休先生才知,那白石山惨案的死者居然是自己一直等待的孙立。
    而此时,悠然也琢磨开了,那马帮本可以直奔越州,却特意转到庸城,自己当日还曾好奇的问过那老帐房,老帐房说是有生意来往,难道说这里面还另有内情,把头儿实则是要来见这四休先生,再一想那伙计最后的话,难道其实就是找四休先生?只是他的话来不及说完。
    想到这里,悠然便道:“不错,我们母子本是过路的,搭了把头儿的车,没想到却遇上这场大祸,幸得家中驴子自幼跟随,已通人性,又得春哥儿和两位救冶,这才留得活命。”悠然说着,便行礼感谢。
    “那你可知是什么人所为?”那四休先生又问,本来而伤感的表情却是一脸肃杀,显然是因为这些人行事太过辣手。
    “不知,强人全都蒙了面。”悠然回道,又想起身上的蜡丸,在交于不交之间徘徊,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救命的关系,总之,她对这一对夫妇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想了想便拿出那颗蜡丸,伸手递到四休夫人面前:“哪,这是把头儿偷偷塞给小石头的,一开始还当是糖果呢,没想却是一个蜡丸,里面什么东西,我没看,你们即是把头儿的故交,那我就把这交给你们了。”
    一边那四休先生的夫人一把抢过悠然手上的蜡丸,当场就拍了碎,里面露出一小卷纸,那夫人飞快的看着,脸色表情是忽怒忽悲。突然的转身,疯狂的拍打着那四休先生:“是杜娟,当年的事就是杜娟做的,我要去找她,去找她……”说着,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四休先生紧紧的拥着四休夫人:“娘子,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去的。”
    “不,我要自己去。”四休夫人突然的推开四休先生,一副坚决的样子道。
    四休先生却摇了摇道:“咱们不能自己去,咱们身上还顶着皇命,没有圣旨,咱们这辈子不能踏出庸城一步。”
    “皇兄混蛋。”那四休夫人叫骂着。
    “这也不能怪他,当初,你那箱子里藏着的可是皇袍啊,只是将我们贬回族地,那还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呢。”
    “那我亲自安排。”四休夫人又道。
    “算了,你这性子,跟我家人一见面就吵,还是由我安排吧。”四休先生好脾气的道。
    而此刻,悠然站在那里,同小石头大眼瞪小眼,想要悄悄的退出门吧,便这两夫妻却堵在门边,可这站在一边看着,总觉不自在,这两人一下子皇兄,一下子太后的,都是大牛。
    终于见两人情绪稍稍平稳了些,悠然便向四休先生告辞。
    没想最先反应的却是四休夫人:“你现在不能离开,你那头驴义救主人的事情在整个庸城都成了传奇,我想有心人打听一下你的状况,就必然会同白石山血案联系起来,那伙凶手当日赶尽杀绝,必是不想有任何泄露的可能,如今知道你还活着,说不准还会对你下手,你不若就呆在这里,这花庄是姜家的产业,外人想来这里撒野还得掂掂份量。”
    四休夫人说的一脸煞气。
    悠然这才想起自己那头毛驴如今被花庄的人称为神驴,一个个没事的,都在八卦着神骑救主的事情,四休夫人说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可是,她也不想住在这四休居里,这四休先生和四休夫人明显是喜清静之人,再加上两人背景貌似挺复杂,悠然此番只想平平凡凡的带着小石头过日子。
    “要不,悠然姐就带着小石头跟我住吧,我反正一个人,平日里也没个伴。”这时,春哥儿在门外道。她就住在四休居的隔壁。
    此刻春哥儿没有着往日的男装,穿了一身丫头短装,倒也利落十分,其实春哥儿应该是春歌儿,她娘说她的第一声哭声就如同春鸟在歌唱,此因得名。
    “嗯,也好,我这里平日常有客人往来,悠然住这里也不太方便。”一边的四休先生道。
    悠然有些苦笑,这些个平日常居高位的,哪怕是落魄了,但骨子里都有一份倨傲,喜欢给别人做主,不过,这时,悠然倒也没有再去清高的拒绝,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要为小石头的安全做打算,再说了四休夫妇也是好心。
    于是,悠然和小石头的住处就这么定了。
    春歌儿的屋子,共有三间房,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如同花庄每家每户一般,种了各色各样的花,花庄的人就是以养花,卖花生活。
    春歌儿收拾了一间大房给悠然和小石头住,这丫头,此刻有些小兴奋,多两个人相伴,生活总是有乐趣的多。在哪里边收拾着,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悠然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四休夫人的呢,得,她还是想法挣钱吧。
    开粥铺子,可这花庄人似乎没有喝粥的习惯,倒是酒肆不少,要说再开酱菜坊吧,花庄人寸土寸金,都用来种花,没人种菜,要出去收购吧,不安全,危险隐患还未解除。
    想来想去,即然是花庄,那就种花好了。可一想,种花得有地啊,而自己如今连个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地也没有,谈何种花,最后,悠然想到了开茶铺,自己有神水得天独厚的,开茶铺可以,想到这里,悠然便打算出去到外面看看,找个地点。
    走到院子里,便看到春歌儿正摆弄着花草,小石头在边上看着津津有味儿。
    悠然也凑过去,却看春歌儿正在翻着一大簇兰花,春歌儿翻了一会儿,只从里面挑了两根出来,又叹了口气,将那一大簇丢到一边。
    “怎么,那兰花都不要了吗?”悠然问。
    “没用了,根都烂掉了,前阵子雨水太多。”春歌儿小大人似的叹着气,今年她又亏了,去年,的时候,庄头大有家种出一根夜光兰,整整买了千两银子,把她给馋的,发誓也要种一根出来发财,于是,过年的时候,她便上山挖了很多,另外还从山农的手里收了不少,准备今年发展兰花大业,她可是看准了,不管能不能种出夜光兰,便是去年大有家这么一招,今天肯定兰花大热。
    可没想,今天一开春,那雨水就不断,她因为穷,花盆不多,都是直接种院子里的,可她家地势低,水全积在那里,结果,几天的太阳一过,兰花大片大片的死,想起来就气闷。
    “别丢,让我看看。”悠然道。
    “你会种花?”春歌儿不信,在花庄人的眼里,花庄以外的人都不懂花木。
    “不试怎么知道。”悠然微笑道。春歌儿的眼里仍有明显不信。
    悠然也不管她,自顾自的拿了那些快死的兰花去,在院子里圈了一块地方,种了起来。
    种好花,有春歌儿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悠然也不忙着浇神水,而是出去,转一圈,想找摆茶摊的地方,发现还是四休居门前的那片紫竹林前面的空地摆茶摊不错。边上一条大道贯穿花庄,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还有现成的石桌石凳。
    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周围不是没人看中这片地,而是因为,怕打扰了四休先生,毕竟四休先生虽遭朝廷贬嫡,但毕竟是姜家的人,而这花庄是属于姜家的产业,自然的花庄人对于四休先生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敬畏。
    当然,也有那大胆的提过,四休先生倒是同意了,可却被四休夫人给赶了。人人都说,四休夫人性情古怪,最难说话。
    看来只能打消这份心思了,悠然想着,正欲转身回去,却看四休夫人寒着一张脸过来,悠然自然避开,没想那四休夫人却停在悠然面前:“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回夫人,我暂时也算在花庄落脚,得找个营生,这没地没本钱,我一时也养不了花,便想找个地方开个茶摊。”悠然回道。
    “开茶摊?你煮茶手艺怎么样?”那四休夫人沉思了一会儿问。
    “还行。”悠然回道。
    “跟我来。”四休夫人说着就转身回四休居。
    悠然也不时闹不清她倒底什么意思,只得跟着又进了四休居。
    “那边是厨房,你去煮壶茶水来,我尝尝。”四休夫人抬了下巴道。
    “哦。”悠然应声,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煮好了茶,她当日在清水时,有一段时间因为云先生在她的粥铺里说书,也曾煮过一段时间的茶水,因此这煮茶手艺倒也算不错了,再加上神水,悠然自个儿喝着那茶,都能陶醉一番。
    端到四休夫人跟前,倒好茶。那四休夫人尝了尝,那脸色不由的露出一丝讶然,随后却淡淡的笑了:“嗯,悠然倒是好一手茶工。”
    “夫人过奖,只不过以前做过这一手营生。”悠然谦虚的道,确实,如果不是因为神水,这茶也只能算个差强人意,比起古人的茶道来,悠然不足多矣。
    “好,那门口那个地儿就交给你,这平日来四休居的,多是一些雅人,也让他们尝尝你的茶。”四休夫人道。
    悠然表面仍是谦虚,心里却很高兴,都说这四休夫人难说话,悠然倒觉得,这也是个面冷心热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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