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到了练武场,那里早就聚了好几个人,大多都是杨家的弟兵。知道昨夜是杨浩的洞房花烛夜,能从新娘身边挣扎着起来就不错了,此时见他果然晚来了,众人免不了挤眉弄眼地对着杨浩笑。
    忠义侯见儿姗姗来迟,深觉儿丢了他的脸面,于是招呼着众人上去一阵乱打。
    杨浩回到新房时,二丫正与万儿小声商量着戴哪个首饰好看,常嬷嬷已经带着人来收元帕,她看着上面的点点落红,再悄悄看了一下暗记,点点头,亲自收到盒中。
    二丫瞧见了,忙看向杨浩那里看去,杨浩也正瞧着她,二人不由相视一笑, 如同做了坏事没被大人发现的孩似的。
    常嬷嬷收好元帕后,来到杨浩二人面前,陪着笑说了几句话,便向杨夫人复命去了。
    今日要去敬茶,自然要打扮的庄重些,二丫在万儿的帮助下,穿戴一新。杨浩此时才得空细细看了,不由眼前一亮,心中赞叹不已。与昨日一大红的世夫人服冠不同,今日二丫穿了大红底的缕金刺绣牡丹衣衫,头上已梳起妇人的高髻,又戴了缧丝金凤,发边斜插几支小珠花,面上略施了脂粉,一眼看去光彩照人,富贵雍容。
    杨浩暗自得意于妻的美貌,觉得自己果然有眼光。
    二丫也知道杨浩正打量着自己,看到他眼中似有赞叹之意,也不由得有些自得,她可没忘记。杨浩之前除了她的出身门第外,没少拿她的容貌说事,张口闭口的说她不够美貌。
    二丫见杨浩只管呆呆看着,不由笑道:“我这样可好。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杨浩忙道:“如此甚好!”二丫笑笑,又坐到梳妆匣前,欲对镜淡扫娥眉。杨浩已经走上前去道:“我帮你画。”
    二丫含笑将螺黛递于他手上,哪知却被他毛手毛脚地画得两边高矮粗细不同,二丫不得不洗去重新画上。
    杨浩有些有好意思,直道:“你的眉本来就很好看,根本用不着再画。”
    “话虽如此说,可是今日大喜的日却素着个脸,实在有些失礼。”
    因为二丫额前的碎发都收了上来。杨浩昨夜未曾注意,此时倒是看着有些别扭,便去她首饰匣中翻看,拣出一条珍珠抹额,帮她带上。二丫自镜中看着。也觉得极妥当,便道了谢又起身帮杨浩收拾。
    杨浩的衣服早就选出放在一旁,杨浩自长大后便不再让丫头们伺候着穿衣,如今见妻如此殷勤也乐得享受,只张着两臂,真如个大爷似的,让二丫服侍。二丫见他一脸享受的表情,不由抿嘴暗笑。
    不多时,二人收拾妥当。便携手去正院给父母敬茶。
    忠义侯回到院中见妻已打扮妥当,正在那里安排喝媳妇茶及早点的事,他不由笑道:“你素来身弱,这段时日也累得很,怎么又起得如此早,他们是小辈。便是让他们等一等又何妨!”
    杨夫人笑道:“天都亮了又睡不着,躺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倒是该给他们做个榜样,免得将来成个懒媳妇。”
    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这不是太满意这亲事,如今见儿成了亲,也就随着他的心,兴兴头地接纳了,忠义侯笑了笑去净房洗漱去了。
    等他收拾妥当来到外间时,却发现气氛不对,只见室内服侍的人都不在,而妻的面上也罩了一层冷霜,忠义侯忙问道:“怎么如此冷清,可是出了什么事?”
    杨夫人叹口气道:“今天这媳妇茶怕是喝不成了。”
    忠义侯心中好奇,正要发问,却听外面小丫头道:“常嬷嬷来了。”
    常嬷嬷已带着个媳妇托着一个小匣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见到老爷也在,忙笑道:“恭喜老爷夫人,昨日接进来少夫人,明年可就要抱上胖孙了。”
    常嬷嬷一面说着,一面从后边媳妇手里将放了元帕的小匣接过来,把其呈给杨夫人。
    忠义侯见了常嬷嬷的言行,心中明白了定是验看元帕之事,慌不迭地要出门躲避开。忠义侯虽然进京也有三十多年了,不过对于京城的一些习俗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比如这元帕之事。这要求新娘贞洁也无可厚非,可是还要将其落红拿来给众人验看,然后焚于祠堂列祖列宗,实在是怪异至极。当年他成亲第二日,见妻一脸娇羞地将落红帕交由母亲时,倒是把长年在边关的母亲惊了一跳,才知这是京城的规矩,不过想到这自家夫妻二人的欢爱痕迹焚于祖宗面前,老太太们见了也就罢了,这高祖们要见到孙媳妇曾孙媳妇的落红,污了眼不说也实在不象话,故当年的元帕被他撂在箱里了。
    杨夫人道:“老爷不必回避,还不知是鸡血鸭血呢。”
    原来杨浩自认事情办得隐秘,却不知早被有心人看到,就在常嬷嬷去取元帕时,便寻着机会来告诉了杨夫人。
    常嬷嬷听了杨夫人的话,不由错愕,她去取元帕前还好好的呢,这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就成了这个样。
    她想了想,也不避着老爷,就将匣打开,将白绢上的点点红梅呈现在杨夫人眼前,陪笑道:“这是我亲自去收的,不敢假手他人。”
    杨夫人扫了一眼,淡淡道:“先收起来吧!她也算是有手段,竟让浩儿找了血来洒在上面。”
    常嬷嬷心头一惊,这落红造假,莫非少夫人洞房前已不是完璧之身,不过既然是公亲自去寻了血来,看来那经手之人必是公无疑了!
    忠义侯也想到这一点,不由笑骂儿道:“这没出息的东西,竟如此急色,这么点时间也等不得了。反正已经进了家门,肉烂在自家锅里,这事一床棉被盖下来就完了。”
    忠义侯自小就生在边关,那里民风比较彪悍纯朴,这成亲前就偷了的,也大有人在,反正二丫也是自家儿经的手,又没便宜了外人。
    杨夫人却不这样想。首先得确定到底是不是儿经手的,若真是儿经手的,以她对儿品性的了解,他决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主,这事不管是她半推半就还是主动勾引,都脱不了一个“淫”字,此事决不能当没发生过。
    忠义侯劝道:“这事就当不知情过去就是了,到底是儿房中事,便是真让他们亲口承认婚前就行了苟且之事,你又能怎样,昨夜他们已经入了洞房。”
    杨夫人道:“这女首要的便是德,这年纪轻轻就犯了这等大罪,怎能当没发生过。如果她失贞于别人,当然要马上休了去,我杨家可容不下这不贞不洁之人。如果真是浩儿那没出息的做的,这事也不能就此罢休。”
    忠义侯笑道:“这事定是浩儿做下的,要不然他怎会吃个亏!她已是浩儿的人了,又是圣上赐婚,难道还能退回去不成。”
    若是真退了回去,依照世家的规矩,这李淑婉便是不丢了性命也要青灯古佛一生。
    杨夫人并不是狠心人,可是如果真是失贞于他人,如何能配得上自家儿,却也怪不得她狠心。这种事儿都能被她蛊惑了,既是个不规矩的又是个巧言令色的,做为皇后母家,浩儿娶了这么个媳妇,以后有的祸闯。
    如果李淑婉失贞于浩儿,此事也不能就此装成不知道,否则此事一开头,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好蒙蔽的,忠义侯府权大势大的,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同时,她又气儿,这才成亲一夜,就帮着媳妇唬弄起父母来,这以后眼里只怕除了媳妇再也没有自己这个母亲了。
    杨夫人道:“我也不是那歹心肠的人,只是她未于他人,这人自然不会退回去!只是也决不能这样算了,让他们以为咱们都是瞎的是聋的!浩儿以后要时常出京城的,这媳妇不求才貌门第,但求德行要好,免得将来做出什么丑事来!她既然敢为姑娘时就做了那事,以后也不知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倒是该好好敲打一下才是。”
    忠义侯虽不是很赞同妻将这事闹出来,却也不反对敲打一下新媳妇,省得以后真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
    此时,就听外面有人道:“公和少夫人来了。”
    杨夫人扬声道:“只让他二人进来即可。”
    常嬷嬷忙走门前为杨浩二人开了门,那媳妇也忙见机退了出去,她二人一起守在门外。
    二丫见此情景,心知不妙,忙打点精神,紧跟着杨浩进房,随着杨浩一同行礼道:“见过父亲母亲!”
    杨夫人把放着元帕的匣摔在二丫跟前,冷笑道:“我可当不起这声母亲!”
    二丫看着摔出来的元帕,心知必是有人看到杨浩行事,告到杨夫人跟前,因不知那人到底是如何说的,不敢贸然接话,只低头不语。
    杨浩看着那元帕,再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一眼,心中也知定是有人来母亲面前嚼舌根,只是在父母跟前不好发火,陪笑道:“一大早的母亲看着不太高兴啊,可是嫌我们请安晚了?”
    杨夫人看着儿笑道:“你少在那里岔出话题,我还不至于如此小气,为了你们请安晚了就如此大动肝火!只是这上面的血渍,你们倒是要给我个实话才是。”(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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