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不为妾 作者:绯色嫣然
第四十四章 天真的人活不了
庶出不为妾 作者:绯色嫣然
第四十四章 天真的人活不了
庶出不为妾 作者:绯色嫣然
第四十四章 天真的人活不了
宋宁玉伸手入枕下，取出那红豆特别为她打造的银簪，心里一痛。自己不也是为了自己而牺牲了红豆吗？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问绿桃什么？红豆为她尽心尽力，几乎全部月银都搭在了这银簪和那迷香之上了，而自己，却那般干脆地同意了她的建议，默允她落在自己身后，默允她做了那黑手的诱饵，默允她险些丧了命，也默允她……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可能！
宋宁玉想到这里，只觉心痛得无以言表，握着银簪的手也下意识地紧攥起来，簪花深深印入掌中，竟是毫不觉痛。
“小姐。”一个轻柔的手掌缓缓覆了上来，盖在宋宁玉发冷的手指上。
紫绡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手心里的印痕，叹了口气：“红豆说得果然没错，小姐果真又把这些事归咎到自己身上了。其实，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的。小姐你又何苦来？”
看着宋宁玉依旧低垂着的头，紫绡眉头一皱，轻扶住她的肩膀，想要扶她睡下，不想触目间，被上竟是一片水痕。
“小姐，你哭了。”紫绡倒退一步，声音也发起抖来。
宋宁玉低垂的长发轻轻晃动了一瞬，随即归于平静。
紫绡也沉默下来。良久，转身离去，只留下轻轻的一句话：“我们几个的命前途，都在小姐身上。”
被子上的手，紧紧握起。
再见到红豆，是五日之后。
红豆这一病，立刻就憔悴了下去。本来她便是个瘦弱无骨的样子，如今越发的弱柳扶风了。宋宁玉彼时正在喝药，看着她慢慢走来，眼圈便已红了，却快速地恢复了正常，只是含笑拉了她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她，笑道：“看起来神很好，终于大好了。”
“小姐，药该凉了。”红豆也慢慢笑了，却嘶哑了嗓子催促宋宁玉喝药。
宋宁玉点点头，大口喝干碗里的药汁，递一旁的绿桃，看着红豆道：“看起来瘦了很多，晚上你同我一起吃些补汤吧。厨房里每次都送一大盅来，我总也喝不完，与其拿去给那起子使的丫头婆子们，牛嚼牡丹似的灌了，倒不如咱们喝了。”
“嗯。”红豆点点头，竟没推辞，只是乖乖地应了。
宋宁玉看着她乖巧的面容，心里又是一酸。
“小姐，夫人那边……”看着绿桃收拾好空碗退出卧房去后，红豆立刻问道。
“你……”宋宁玉一抬头，刚要劝她暂时别这个心，却撞进她担忧的眼神里去，终于还是吞下了劝她的话，笑道，“没事的。夫人这关，我们算是安全过关了。”
看着红豆不解的样子，她笑着靠回身后枕头，一副安然的样子，又解释道：“我让你散的消息，因为时间上的巧合，夫人她头一层便会想到我与四姐。但是这三则消息有对也有错，含糊得很，夫人她立刻就会想到，传消息的人必定是对王府情况不甚了解的，所以我与四姐其实可以排除的。
你再想，这些消息里，有五小姐的，也有六小姐的，但却唯独没有二小姐的。是不是？所以，这第二层上，夫人会联想到五小姐姐妹俩。她俩不曾出席王府的宴会，但是却必定对此甚为关注，况且，她二人前些天里才得罪了夫人，担心此事，亦不足为奇。以此为据，她二人，或者其中一人，或者二人一起，自那日跟去王府的下人口中打听了消息，却不妨消息被走漏出来，传了阖府皆是，也是有的。”
“但是二位小姐才刚惹怒夫人不久，夫人会相信她们此时竟会冒着再次触怒夫人的危险，胆敢擅自行动，探听消息吗？”红豆眨眨眼睛，小心问道。
“你顾虑得也有道理，确实的，这一层，夫人也很快会想到的了。”宋宁玉笑着点点头，“前几日她对五小姐姐妹二人动怒，是府里主子丫头们都知道的事了，瞒也瞒不住，保不齐就有人借此机会制造谣言，再嫁祸二人，损人利己。所以此事未必真与五小姐与六小姐。不过这么一来呢，府里有嫌疑的人就多了。头一层，就是几个有儿女的夫人，再来则是我们姐妹几个，怕是连八妹妹和她的生母，夫人这些年来也从未当真的相信过。”
“那小姐岂不是……”红豆立刻担忧道。
“但是，还是那句话，”宋宁玉笑着轻拍了拍红豆的手，补充道，“这些消息太过含糊，显然我与四姐都不可能。况且我若真有什么二心，此时断断不肯恢复了声音，暴露人前，必定是要继续装假的。是不是？所以呢，即使夫人对我本有戒心，我这声音一恢复啊，她反而放了心。我眼下看来虽然危险，却是最安全的一个了。”
“那么，小姐的意思，现在夫人最怀疑的一个，是四小姐？”红豆略松了口气，问。
宋宁玉摇摇头：“听说我那个四姐自王府里回来后的次日便发觉院中芍药枯萎了一片，这几日每日便只于书房里的竹简纸册为伴，于旁事上全无心思，自然也不会是她了。”
“小姐的意思，四小姐是……故意的？”红豆惊讶地捂住了小嘴，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看着红豆复又充满了生气的眼睛，宋宁玉哈哈一笑：“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
“是啊。因为……因为四小姐看起来……看起来……”红豆说了半天，却皱起了眉头，似乎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似的。
“为人淡泊，毫无心机？”宋宁玉看红豆思索的样子，笑着替她说道。
红豆点点头：“对啊对啊。就是这样啊。红豆虽然才来不久，但是听府里下人都是这么说的啊。”红豆连连点头，道。
“别人都这么说，可别人未必都这么信。况且，就算别人真这么信了，你也就跟着信了吗？”宋宁玉看着她，笑骂。
红豆眨眨眼，思索了片刻，道：“小姐说的是，人云为可信，人信未必真。这个道理，红豆也明白的。但是红豆平素所见，四小姐真的是以那片园子为全部重点呢。这点不会有假啊。”
那片花园么……宋宁玉心里冷冷一笑，想起了那株虞美人，又想了起那日宴会上，四夫人和宋巧玉二人见到虞美人时不同的神色……
“你真是白长了颗聪明的脑袋，怎么这件事上竟糊涂了呢？”宋宁玉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来府里日子也不短了，看你平日里做事也算机灵，焉能不知这府里是没有淡泊天真的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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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玉伸手入枕下，取出那红豆特别为她打造的银簪，心里一痛。自己不也是为了自己而牺牲了红豆吗？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问绿桃什么？红豆为她尽心尽力，几乎全部月银都搭在了这银簪和那迷香之上了，而自己，却那般干脆地同意了她的建议，默允她落在自己身后，默允她做了那黑手的诱饵，默允她险些丧了命，也默允她……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可能！
宋宁玉想到这里，只觉心痛得无以言表，握着银簪的手也下意识地紧攥起来，簪花深深印入掌中，竟是毫不觉痛。
“小姐。”一个轻柔的手掌缓缓覆了上来，盖在宋宁玉发冷的手指上。
紫绡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手心里的印痕，叹了口气：“红豆说得果然没错，小姐果真又把这些事归咎到自己身上了。其实，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的。小姐你又何苦来？”
看着宋宁玉依旧低垂着的头，紫绡眉头一皱，轻扶住她的肩膀，想要扶她睡下，不想触目间，被上竟是一片水痕。
“小姐，你哭了。”紫绡倒退一步，声音也发起抖来。
宋宁玉低垂的长发轻轻晃动了一瞬，随即归于平静。
紫绡也沉默下来。良久，转身离去，只留下轻轻的一句话：“我们几个的命前途，都在小姐身上。”
被子上的手，紧紧握起。
再见到红豆，是五日之后。
红豆这一病，立刻就憔悴了下去。本来她便是个瘦弱无骨的样子，如今越发的弱柳扶风了。宋宁玉彼时正在喝药，看着她慢慢走来，眼圈便已红了，却快速地恢复了正常，只是含笑拉了她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她，笑道：“看起来神很好，终于大好了。”
“小姐，药该凉了。”红豆也慢慢笑了，却嘶哑了嗓子催促宋宁玉喝药。
宋宁玉点点头，大口喝干碗里的药汁，递一旁的绿桃，看着红豆道：“看起来瘦了很多，晚上你同我一起吃些补汤吧。厨房里每次都送一大盅来，我总也喝不完，与其拿去给那起子使的丫头婆子们，牛嚼牡丹似的灌了，倒不如咱们喝了。”
“嗯。”红豆点点头，竟没推辞，只是乖乖地应了。
宋宁玉看着她乖巧的面容，心里又是一酸。
“小姐，夫人那边……”看着绿桃收拾好空碗退出卧房去后，红豆立刻问道。
“你……”宋宁玉一抬头，刚要劝她暂时别这个心，却撞进她担忧的眼神里去，终于还是吞下了劝她的话，笑道，“没事的。夫人这关，我们算是安全过关了。”
看着红豆不解的样子，她笑着靠回身后枕头，一副安然的样子，又解释道：“我让你散的消息，因为时间上的巧合，夫人她头一层便会想到我与四姐。但是这三则消息有对也有错，含糊得很，夫人她立刻就会想到，传消息的人必定是对王府情况不甚了解的，所以我与四姐其实可以排除的。
你再想，这些消息里，有五小姐的，也有六小姐的，但却唯独没有二小姐的。是不是？所以，这第二层上，夫人会联想到五小姐姐妹俩。她俩不曾出席王府的宴会，但是却必定对此甚为关注，况且，她二人前些天里才得罪了夫人，担心此事，亦不足为奇。以此为据，她二人，或者其中一人，或者二人一起，自那日跟去王府的下人口中打听了消息，却不妨消息被走漏出来，传了阖府皆是，也是有的。”
“但是二位小姐才刚惹怒夫人不久，夫人会相信她们此时竟会冒着再次触怒夫人的危险，胆敢擅自行动，探听消息吗？”红豆眨眨眼睛，小心问道。
“你顾虑得也有道理，确实的，这一层，夫人也很快会想到的了。”宋宁玉笑着点点头，“前几日她对五小姐姐妹二人动怒，是府里主子丫头们都知道的事了，瞒也瞒不住，保不齐就有人借此机会制造谣言，再嫁祸二人，损人利己。所以此事未必真与五小姐与六小姐。不过这么一来呢，府里有嫌疑的人就多了。头一层，就是几个有儿女的夫人，再来则是我们姐妹几个，怕是连八妹妹和她的生母，夫人这些年来也从未当真的相信过。”
“那小姐岂不是……”红豆立刻担忧道。
“但是，还是那句话，”宋宁玉笑着轻拍了拍红豆的手，补充道，“这些消息太过含糊，显然我与四姐都不可能。况且我若真有什么二心，此时断断不肯恢复了声音，暴露人前，必定是要继续装假的。是不是？所以呢，即使夫人对我本有戒心，我这声音一恢复啊，她反而放了心。我眼下看来虽然危险，却是最安全的一个了。”
“那么，小姐的意思，现在夫人最怀疑的一个，是四小姐？”红豆略松了口气，问。
宋宁玉摇摇头：“听说我那个四姐自王府里回来后的次日便发觉院中芍药枯萎了一片，这几日每日便只于书房里的竹简纸册为伴，于旁事上全无心思，自然也不会是她了。”
“小姐的意思，四小姐是……故意的？”红豆惊讶地捂住了小嘴，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看着红豆复又充满了生气的眼睛，宋宁玉哈哈一笑：“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
“是啊。因为……因为四小姐看起来……看起来……”红豆说了半天，却皱起了眉头，似乎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似的。
“为人淡泊，毫无心机？”宋宁玉看红豆思索的样子，笑着替她说道。
红豆点点头：“对啊对啊。就是这样啊。红豆虽然才来不久，但是听府里下人都是这么说的啊。”红豆连连点头，道。
“别人都这么说，可别人未必都这么信。况且，就算别人真这么信了，你也就跟着信了吗？”宋宁玉看着她，笑骂。
红豆眨眨眼，思索了片刻，道：“小姐说的是，人云为可信，人信未必真。这个道理，红豆也明白的。但是红豆平素所见，四小姐真的是以那片园子为全部重点呢。这点不会有假啊。”
那片花园么……宋宁玉心里冷冷一笑，想起了那株虞美人，又想了起那日宴会上，四夫人和宋巧玉二人见到虞美人时不同的神色……
“你真是白长了颗聪明的脑袋，怎么这件事上竟糊涂了呢？”宋宁玉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来府里日子也不短了，看你平日里做事也算机灵，焉能不知这府里是没有淡泊天真的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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