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作者:相见眉开

    第85章 叛我心者

    余辛夷唇边溢出丝嘲讽,仿佛巴掌般硬生生抽在他脸上:“怎么,四殿下准备食言而肥么?”人命?她余府数十个家丁、嬷嬷丫鬟的性命,他眼睛眨都不眨便派人杀死,死相那般惨烈简直如同炼狱,现在他竟然跟她谈什么良心、不忍?真是可笑之极!

    景北楼的脸瞬间发青,死死咬住:“既然你执意要——来人,把这四颗人头给我送上!”

    只听到门外伴随着四道惨烈的尖叫,四道血花溅在窗户上,血色冲天,很快便有侍卫手中奉着四个黑漆盘子进来,而那盘子里甚至还不断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下来,滴了路。景北楼面色发沉,袖子下的拳头隐隐握起,面上的笑容却生生降低了几度,冷哼声道:“现下,你满意了没?”

    余辛夷看都不看那几个黑漆盘子眼,忽然笑起来,恍若缕月光照在湖面上,美得让人心惊,她浅浅启唇道:“若我想要你四殿下这颗向上人头,你给是不给?”

    话音刚落,景北楼整个脸色彻底发黑,像是被人狠狠甩在脸上样!颜面尽失!什么?要他的向上人头,她莫非疯了不成!她怎么可以,她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景北楼面色变,之前伪装的柔情彻底消失,双眼睛黑得发沉,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看余辛夷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咬牙道:“余辛夷,你、别、太、过、分!”他眼底带着种暴怒的神情,就像盛在深井里的,沸腾的岩浆。他脸上的肌肉在不自觉地扯动,皮肤也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余辛夷知道,那恐怕是他鼓动起来的杀意。

    竟然想要他的人头,哈哈!简直自寻死路!

    余辛夷那张绝美的脸上,看不到丝名曰“慌张”的东西,竟然还低下头浅叹了声道:“四殿下自己说无论我要什么,都可以满足我,没想到如此快便食言而肥了呢。”她边说边轻轻摇头,话语中充满了嘲讽。

    景北楼脸上的肌肉微微抖了抖,显然是被气的,背在身后的拳头瞬间握紧,手背上蝤蛴的青筋,完完全全的显示着他内心的杀气!余辛夷在耍他!包括之前让他诛杀那四名嬷嬷,都是在耍他!

    心头团黑色的烈火不停燃烧,几乎恨不得当场抽出剑,砍断她这美丽纤细的脖子!只是不能,他的目的绝不只是杀了她这么简单,她越是这样反抗,便越是激起他心里的征/服/欲!他要,定要亲手折掉她的手臂,打断她的骨头,亲眼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臣服的那天!他的余光略微扫在墙壁上幅名家拓印的百草图上,眼中闪过丝神秘的光芒。

    余辛夷,你现在叫嚣得越厉害,来日便让你的膝盖跪得越低!直低到尘土里!

    余辛夷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很快便又收回,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般!

    景北楼缓步走到余辛夷面前,点点地靠近,几乎靠近到余辛夷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声音十分地温柔,几乎带着诱哄道:“别急,我给你两天时间,给我好好考虑清楚,生,或者死,荣华或者覆灭,你这样美而聪慧的女人,应当绝不会让我失望!”

    当景北楼走出房间,房门落锁的刹那,余辛夷抓起桌上的水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墙壁上那副画前,壶水用力的泼在那幅画上,原本描画完美的百草图瞬间化成滩烂墨,而奇妙的是,原本极为普通的幅画上,竟然冒出股白烟来!

    余辛夷立马退后,用帕子湿了水,捂住口鼻,直到那气味完全消失,才敢重新呼吸。若不是前世跟在景北楼身边,她恐怕至死都不会知道,这幅画里暗藏的玄机。这幅画看似普通,不过是不值钱的名家拓印罢了,画里散发着淡淡的,清幽的墨香。但是那墨香最深处却藏着味几乎无法察觉的异香。而这绝不是普通的异象,它的名字叫“血色曼陀罗”,自数十种最珍稀的草药中提炼而出,提炼出两便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是有景北楼身边名唐门的叛徒献出的药方,它的可怕并不在于它能让人致命,而在于它能在无形之间让人逐渐失去神智!当你突然发觉的时候已经毒根深种,最后只能像傀儡般任人摆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曾经景北楼用这味药来控制他的傀儡,甚至陷害他的敌手,可她没想到,景北楼竟然会如此费尽心力将这药用在她的身上!呵呵,这足以说明,景北楼对她的忌惮到底有么深!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让她想想,此时此刻的余府里,恐怕也正好戏连连呢吧!穆雅兰挺着大肚子回府,定要要继续演出精彩绝伦的戏码,她无法亲眼见证,还真是可惜了!

    看着重新被锁紧密不透风的房门,余辛夷闭上眼睛脑中急速转着。她之所以要景北楼诛杀那几名嬷嬷,是要除掉贴身监视她的人,二,则是要试探景北楼的底线。景北楼大费周折,处心积虑的将她绑来,又经过密道,不过是想出其不意,隐瞒这里的地点,他恐怕到现在都没想到,她早就猜出这是哪里!

    前世,为了帮助景北楼对付那些敌人,这座皇子府里每个角落都经过她的手,每寸地方都牢记在她的脑中。此时此刻,恐怕景夙言早已派出所有暗卫寻找她的踪迹,但是谁都不会想到,景北楼竟然敢把她光明正大的藏在自己的皇子府中!

    在墙壁书架后的某个地方轻轻敲击了三下,看着无声中打开的个黑漆漆的洞口,余辛夷唇边勾起道浅浅的弧度。她会教景北楼清楚的知晓,什么叫引狼入室!因为她就是那头狼,那头凶恶的,回来报仇的狼!

    当夜把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景北楼正在书房中与谋士商量政事,没想到忽然管家慌慌张张的冲进来禀告,密室忽然起火!

    景北楼几乎是失态的立刻起,铁青着脸冲到密室,看整个密室里布满火光,大火将切焚烧得干净!他巴掌扇在管家脸上,愤怒的大吼道:“怎么会起火!你们这群废物!我养你们何用,还不赶快灭火!”这场大火是怎么起的?余辛夷,余辛夷还在里面!

    管家生生受了巴掌,立刻爬也似的安排人灭火。景北楼双目死死盯住这完全烧尽的密室,双瞳孔里满是火光,这瞬间心里满是震惊外,有复杂,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他眉心跳,心底涌起阵不祥的预感,似乎隐隐预感到有什么已经发生!他几乎是立刻冲到另个密道入口,打开密道,钻过纵横复杂的密道,来到最隐蔽的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只锦盒,双目圆瞪的望进锦盒里。然而才打开望了第眼的刹那,他的手背猛地崩起,浑身僵住,额头的青筋几乎绷到颤抖,紧紧咬合的牙齿了散发着可怖的杀气!

    他猛地合起锦盒,把用力砸在地上,随后跟来的属下全都惶恐的低下头,因为所有人都看到,打开盒子的刹那,里面空空如也,连根发丝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原本藏在里面的兵符——不见了!

    景北楼掌用力将那锦盒拍碎,双目完全赤红,口温热的东西几乎从胸口爆发而出,再下刻,口滚烫的鲜血攻心而出,猛地自他口中喷了出来!

    景北楼用力捂住嘴巴,将未吐净的血腥咽下去,赤红着双眼,朝着曲向闻怒吼道:“去追!追到后,格杀勿论!”

    那枚兵符可调动五万兵马,乃景北楼备下的最后的倚仗,是他花费了整整八年才神不知鬼不觉弄到的保命符!就是为了防止若他将来大计失败,靠着这万万兵马还有东山再起的天!这天下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不知晓,他不懂,余辛夷是如何知晓的!她不是应该像个笼中兽般被困在他的掌心,只能任由他摆布宰割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女人就好像个幽灵们在他身边,但凡他有星半点的松懈,似乎都会被她抓到机会,死咬口!狠狠咬下块肉来!

    曲向闻得令,在景北楼迁怒之前立即带大队人马从皇子府奔出,朝着不同四个方向地毯式搜寻而去。

    景北楼抹掉唇角的血丝,如发怒的恶魔般,怒声道:“把余辛夷的婢女带过来,我要立刻杀了她!”余辛夷对那个叫寒紫的婢女很是看中,只要他杀了寒紫,再割下她的头颅挂出去曝晒,按照余辛夷的性子定会送上门!到时候,他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很快,派去看守寒紫的护卫便急匆匆奔了过来,浑身冷汗的禀报道:“那个婢女……也……”

    景北楼的声音极为恐怖,十足怒到极点,让人毛骨悚然:“也什么?”侍卫扑通声膝盖用力砸在地上,浑身颤抖道:“属下看管不利,让那婢女……逃了……”

    景北楼怒极反笑,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亏他还以为切尽在掌握,原来不过是余辛夷精心排演的场障眼法!跑了跑了!全都跑了!景北楼笑起来,在黑夜中显得尤其狰狞,他抓起把剑便用力的砍断了这名侍卫的头颅!

    阵血花溅在他的袍角上,景北楼眼睛眨都没有眨下,把抓住名侍卫,将他从马鞍上扯下,然后拉起缰绳便带着侍卫策马冲了出去。

    余辛夷!之前我对你太过温柔了!你既然想玩我就陪你玩下去!你等着,最好祈祷别让我抓到你,否则到时候我定然亲手片片将你千刀万剐!

    黑夜中,余辛夷带着寒紫骑着匹马以最快的速度逃出。景北楼最是谨慎之人,短暂时间内会被那把她故意放的火牵绊住,她们能侥幸逃出来,拼的就是出其不意,趁着大火动/乱时逃跑,然而绝不会太久他定然会发觉,恐怕很快便会派人追击,而寒紫身上还带着伤!

    景北楼的皇子府并未建在皇宫周围,相反为了隐藏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建在城郊之所,深夜中看不到个人影,只有黑暗中的马蹄声,如同擂鼓般声声催命。寒紫捂着伤口伏在余辛夷身后,忽然隐隐听到身后的声音,焦急道:“小姐,已经追过来了!”

    余辛夷眸光闪,抿起唇言不发,只是用力的挥出鞭子,催使马匹快的飞奔。因为她知晓,景北楼若发现兵符失窃,必然怒不可遏,若是被抓住,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然而即便努力的挥动马鞭,身后“咄咄”的马蹄声还是越来越近,寒紫焦急道:“小姐,您把我放下吧!”她们二人共乘匹马,速度会大打折扣,恐怕很快便会被追上!她绝不愿意自己变成累赘!

    余辛夷却冷声呵斥道:“闭嘴!”她个字都没听寒紫的,手中银针飞出,用力刺进马匹的穴脉里,促使马匹受激之后,再次狂奔!

    就在此时,她们身后忽然飞来几支铁箭,带着倒刺的箭头飞旋着射来,寒紫的心猛的提,拼尽所有力气,硬生生抓住两支飞来的箭,然而却有其他三支箭重重的刺进马匹的皮肉里!马儿发出阵痛苦的嘶鸣,双腿猛地跌下,带着马背上的余辛夷与寒紫,重重的跌在地上!

    寒紫下意识的要去护余辛夷,然而此刻自己都自身难保,狼狈的滚落在草地上!受伤的地方伤口再次迸裂,浑身沾满了鲜血!余辛夷立刻上前查看,却发现寒紫背后被根箭洞穿,后背上血肉模糊,已经疼晕了过去,而自始至终,她声都没发出!

    余辛夷咬了咬牙,抬起头,望着追来的马匹,已经那匹黑马上坐着的高大无情的男人!刹那间四目相对,眼中交换的全是冰冷!

    景北楼自马上跃下,冷冷的走到余辛夷面前,以最冷酷而无情的口吻,死死的瞪着余辛夷道:“余辛夷,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快把兵符给我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余辛夷直起膝盖,以丝毫不畏惧的目光迎上景北楼眼中的杀意,冷笑道:“四殿下在说什么兵符,辛夷并不知晓啊。辛夷只记得,在我鎏国,兵符除了皇上钦点的冯左大将军持有外,便只有远在西北的老定国公有,其他任何人持有兵符,便可能是谋逆的大罪!所以为了殿下您的安危着想,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这番话看似完全为了景北楼着想,然而听在他耳中却满满都是讽刺与警告,景北楼的目光越发幽深,如同潭浓厚的黑水不停的翻滚着,散发着带毒的毒液,他咬牙道:“余辛夷,你别逼我大开杀戒!”

    难道她交出兵符,景北楼就会放过她么?真当她是单纯愚蠢的三岁小孩么?余辛夷脸上的嘲讽越来越盛,道:“四殿下,现在好像应该是你求我帮你找回兵符才是啊,你在高位上久了,似乎望了求人是怎么求的!”

    求?她说什么?要他求她?!哈,哈哈!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他是谁?他是鎏国最尊贵的皇子之,这鎏国将来的帝王,她竟然让他求她,简直——找死!景北楼的眸子里黑火燃烧,步步走过来,张英俊的脸上扭曲得如同鬼魅:“我给你机会,既然你不要,那你今晚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带着你的婢女,起死在这里!”

    就在此时,余辛夷眸子转,眸底闪过抹光华,忽然朝着景北楼身后的曲向闻道:“曲统领,动手吧。”

    这句话,将原本僵硬的局势瞬间打破,所有人瞬间都愣住了。什么意思?余辛夷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连被点到名字的曲向闻,霎那间都呆愣住了。

    体会到余辛夷话语的意思,景北楼的目光几乎是瞬间转过,锐利如刀般望向跟随在他身后的曲向闻!余辛夷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曲向闻真的与她合谋!

    察觉到景北楼目光里的怀疑,曲向闻几乎是失态道:“四殿下,您千万别听她的挑唆!”这个余辛夷在使诈术!他清清楚楚的知晓她的目的,然而此刻的景北楼已经陷入怀疑之中,再的话都听不进去!

    余辛夷此时那张姣好的脸上看不到丝慌张,那清润的嗓音以最诱/惑的姿态道:“呵呵,曲统领,若不是有你通风报信,我如何能得知密道所在,如何能得知这枚兵符所藏之地。现下兵符已经到手,咱们的合作已经成功,不用再掩饰了,曲统领还不赶快动手?别忘了,他可是杀害你姨母的凶手!”

    她没说个字,景北楼脸上的杀气便深分,曲向闻几乎是怒斥道:“余辛夷!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闭嘴!”他算是明白了,余辛夷这是要逼四殿下杀他!仅凭她几句话,就要逼四殿下杀了他!

    他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景北楼,几乎迫切祈求的说道:“四殿下!您千万别信她的挑拨离间,我对您是忠心耿——”然而最后个字还未说完,只见道冷光忽然闪过,曲向闻只觉得脖子上凉,他只来得及瞪大眼睛,头颅已经离开了脖子,整个身子僵硬的倒在地上,断了气!

    所有侍卫都震惊的倒抽口气,全被四殿下的行为骇住了!景北楼眸中布满血丝,冷冰冰的收回沾着血的剑,用力的扔在地上,狠狠的瞪向余辛夷,像恨不得口口撕碎她,再将她吞进腹中!

    余辛夷的目光却自始至终的清朗,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被景北楼剑斩杀!滚烫的血液飞溅!

    余辛夷极其精准的抓住了他本性中的疑,她知晓,凭景北楼绝对能看穿她的计谋,然而尽管他理智上明白,却不代表着情感上同样可以接受,当曲向闻的姨母之死被揭穿的刹那,怀疑与忌惮的种子已经种在了他的心里!景北楼此人简直与当今皇帝脉相承,只要他怀疑了的东西,日后便再难以完全信任,而这样的属下等同于失去了价值,不如杀掉!

    相反,明知道余辛夷的计谋是要逼他杀掉自己的心腹,景北楼却不得不钻进这个陷阱之中,反过来接受她的摆布,此时他简直愤怒到骨子里,怒到颤抖的手恨不得掌掐断她的脖子!他抓起剑用力挥向余辛夷,暴怒道:“余辛夷你别得意得太早!你害死我名心腹,我今日便要你偿命!”不能留了!哪怕可惜,这个女人也绝对不能留了!他绝不能接受,自己被个女人控制摆布!

    然而就在他手中的剑挥下的刹那,突觉腰间麻,浑身僵硬,接着脖子上凉,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原本在景北楼身后的无名侍卫,忽然上前步,缓缓抬起头,露出抹倾城笑颜……

    景北楼未料巨变横生,当剑突然横在脖子上的刹那,脸色陡然巨变,片铁青!

    而那侍卫缓缓抬起头,那张连月光的风华都能压下去的俊美脸庞完全露出来的刹那,余辛夷微微笑道:“你若再不出声,连我都要被骗过去了。”

    就在景北楼惊诧而震怒的目光中,那“侍卫”弯起唇徐徐道:“愚弟见过四皇兄,招待不周,只能请四皇兄见谅了。”

    景北楼口气几乎自胸膛破出!他世英名,每步走得都无比谨慎,招招都算计得处心积虑,他要么不做,要做便不容许自己有半点失败!可是没想到,骄傲如他,竟然会有被人用剑横在脖子上的天!而这个持剑的人,竟然是自己最忌惮的景夙言!

    顿时屈辱如同毒蛇般腾上来,景北楼死死的瞪着余辛夷,双眼睛红色的血丝根根鼓出,几乎用噬人的目光恨声道:“你直在拖延时间!”他懂了,余辛夷刚才连串的行为,根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只是他想不通,景夙言到底什么混进来的!

    对了!是那场大火!正是那场大火造成的混乱,而他处在怒火攻心之中被景夙言趁乱钻了空隙!

    余辛夷惋惜的轻叹道:“四殿下,承让了,如果我是你,在抓到我的第刻便该打断我的双腿,废掉我的双手,然后给我下这世上最难解的毒,比如‘毒穿肠’,只要混在茶水里或者米饭里点点吃下去之后,便会肠穿肚烂,当然最妙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无论痛到血液横流,还是腹腔溃烂,想死都死不掉!或者‘忘忧香’也是不错的选择,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失去意识,最后脑中片混沌,变成个彻彻底底的傻子,却找不到任何原因,牵扯不到你四殿下身上。然后再以我为诱饵引诱景夙言上当,这样便是举两得,将我们网打尽!四殿下,你说是不是?”

    听着她这样森然的话语,周围那些侍卫们几乎浑身发抖。再可怕的血肉横飞场景他们都见过,然而从未想过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竟然能如此不动声色的教别人如何该如何处置自己,该如何给自己下毒,下怎样可怕的毒!

    然而听在景北楼耳中,却全然是自己的嘲讽,他面色铁青朝着身后的侍卫勃然大怒,厉声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快过来!”

    可是身后那数十名侍卫,面面相觑,手持着刀剑好久后才敢试探的上前,可是还没踏出去两步,忽然身后涌出大批蒙面暗卫,只见片刀光血影之后,那几十名侍卫已经全部倒地!再没有条活口!

    景北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有的侍卫全部在自己眼前丧命,几乎目眦尽裂!不是因为这些侍卫的死,而是景夙言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掉他所有的侍卫,摆明了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景北楼阴沉着眼睛,对着景夙言冷声道:“这世上女人何其之,你想要哪种我都可以送到你面前,八皇弟,你想清楚,仅仅为了个女人与我为敌到底值不值得!”

    景夙言哪里猜不出景北楼的反间意图,双点漆般的墨眸划过丝讽刺的笑,望着自己剑下的景北楼道:“或许别的女人不值得,但是她,值得。”的确世上有无数的女人,但是只有个余辛夷,若是为了她,别说反目成仇,便是死,也是值得的!

    景北楼的脸孔抽搐得如同扭曲的蛇,个字个字几乎从齿缝中挤出来:“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他自信还有上百名侍卫在附近搜索余辛夷的踪迹,只要发现丝不对很快便能追过来,到时候即便景夙言与余辛夷插上了翅膀,也难以逃出去!所以不到最后刻,他绝不承认输!

    景北楼双眼睛瞪着他们,几乎要看出血来!景夙言与余辛夷相视了眼,以剑架着他的脖子,微笑道:“皇兄,得罪了。”说着,朝暗卫们侧了下头示意,密林之中竟有辆马车徐徐驾出。

    猜测到景夙言的意图,景北楼大叫道:“你们还想干什么!”

    景夙言微笑道:“这附近还有不少四皇兄你的人埋伏在周围,若我不劳烦四皇兄‘护送’我们回,怎么能毫发无损的离开呢?四皇兄,有劳你了!愚弟的剑术可不如四皇兄高超,若是‘不慎’伤了皇兄你……可要见谅才是!”他直微笑着,然而那话语中的森然之意,却足以让景北楼面色铁青,几乎恨到咬牙切齿。

    白芷自马车里下来,走到景北楼面前冷笑道:“四皇子,请吧。”看向景北楼的目光里充满愤怒,而寒紫在旁同样充满戒备,手都按在剑上。被两名暗卫押进马车里,余辛夷随即跟上。

    景北楼冷笑着,以毒蛇般‘嘶嘶’的声音,在余辛夷耳边恶狠狠道:“我早该杀了你!”他悔!极其后悔,他就不该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在抓住她的第刻,他就该按照她所说的那样,条条的打断她的胳膊,双腿!然后亲自将她毒成哑巴,关在他打造的笼子里,永远没有逃出来的机会!

    其实,他并不是没打算那么做,甚至连余辛夷提出的那些主意,他也曾计划过!譬如放在她房间里的那张浸了毒的画卷,只要三天,只是他没想到余辛夷竟然那般警惕小心,而他其他准备实施的招数,是连机会都没等到,便已经中了她的计谋!

    余辛夷勾起唇角,笑容在月光之下显得无比温婉透明,也无比的冷漠:“那真是可惜了,建议四殿下下次再抓到我,务必要杀了我。”否则,那便是她杀了他!

    当脖子被剑架着在上百名属下面前穿过密林,景北楼的尊严简直被踩在脚底下,他用力闭紧眼睛,阴森森道:“侍卫已经走了,该把我放下了吧!”

    余辛夷算算时辰,与景夙言交换了个眼神,景夙言取出只黑色的瓷瓶倒出粒药丸送到景北楼嘴巴,冷笑道:“这路辛苦四皇兄了,招待不周,愚弟就用此做补偿了!”说着,不等景北楼拒绝便将那药丸灌进了景北楼的嘴巴里。若是可以,他相当愿意给景北楼喂上粒剧毒之药,只可惜上百名侍卫追赶在后,若是景北楼安危出了问题,必定会将事情闹大。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介意让他这位四皇兄好好吃些苦头!

    景北楼的脸孔瞬间扭曲,像是恨透了景夙言,弯腰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干呕了半天捂住心口双目赤红的瞪着满脸微笑的余辛夷:“你们给我喂了什么!”

    余辛夷温柔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你想对我下的药,我换种送还给你罢了,还请四殿下你,好好享受!”说着她勾着唇,毫不躲避的对上景北楼痛恨的眼光,嘲讽笑,抬起脚脚将景北楼踹下了马车,只听到景北楼声怒吼似乎是跌下马车的声音,然而那还未完,景北楼在跌下马车的刹那,寒紫手中绳索飞出,竟然将景北楼牢牢的套住,系在马车后面硬生生的拖在地上!

    身后不断传出景北楼大喊声、怒吼声,以及吃痛的暴怒声,马车中寒紫却白芷起痛快的笑着,直到拖了足足百十米远,余辛夷忽然接过把精致的小弓箭,朝后瞄准景北楼的后脑!

    景北楼的脸上被树叶刮得满是血痕,忽然察觉到某个危险的来临,景北楼目眦尽裂的瞪着余辛夷,以及她手中的剑,尖叫道:“余辛夷,你敢!”

    余辛夷唇边溢出抹盛放不下的冷嘲,眯起只眼睛狠狠的瞄准他的后脑,就在景北楼都觉得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那根锋利的箭猛地射出!那刹那,他浑身血液同时僵住,连呼吸都已经停滞,似乎死神已经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眼睛眨都没有眨下,景北楼只觉得耳边凉,似乎道滚烫的血液从他的皮肤中溅出,溅在他自己的脸颊上,而那根箭继续,将系在自己腰上的绳索射断,将他重重的跌在地上。景北楼抬头的刹那,只来得及看到余辛夷脸上那刹那无比冷漠的恨意以及杀意,仿佛他们早已注定是生生世世的仇敌!只要其中人不死,这仇恨便永远不死不休!

    身后上百名侍卫见状,急匆匆的冲过来,将自己的主子扶起来。余辛夷放下弓箭,冷漠的回到马车里,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疾驰着,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

    而与此同时,余尚书府里。

    穆雅兰伏在棺木上,哭得梨花带雨,极尽悲伤,双肩不停抖动着,几次三番几乎哭得晕厥过去:“郡主啊……你死得好惨啊……”两行眼泪刷刷的流下来,那样悲戚的哭声,让周围闻着都要为之伤感。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急匆匆的奔来,在掀开白布看到下面血肉模糊的人儿时,顿时老泪纵横:“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是怎样副凄惨的场景啊,白布之下的人儿,整张脸庞全部被刀子划烂,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模样,只有身上穿着的裙衫依稀可以辨出那件裙子是余辛夷的无错!老夫人在看清楚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几乎忍不住晕厥过去。就连柳氏、张氏她们见了,都不忍心的别过头去,六姨娘在看到的刹那,顿时大恸,几乎哭晕过去。

    穆雅兰扑通声跪在余怀远与老夫人面前,哭泣道:“老爷!老夫人!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郡主,受那歹人所害,老爷……全是妾身的错,妾身难辞其咎,请容许妾身以死谢罪吧!”

    老夫人怒到浑身颤抖,狠狠的瞪着穆雅兰,那目光恨不得要把穆雅兰吃了!她的孙女儿,最疼爱的嫡长孙女,竟然就这样没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交代清楚!”

    穆雅兰抬起那双泪眼,极力压制着心底的心虚,万分愧疚道:“郡主与我在上碧霞寺的路上本是极平顺的,却没料,路上突然冲出群匪贼,见到人就杀,郡主为了救我自己……老夫人,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于我吧!”

    第85章 叛我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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