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作者:相见眉开

    第106章 珠胎暗结

    余明琪番话,让白芷、寒紫冷不丁惊了大跳,下意识地望向余辛夷。这三小姐是魔怔了不成,怎么会在小姐面前说这种话?

    就连余辛夷自己都蹙紧了眉头,余明琪向来柔弱胆小,这段日子她是刻意拉开她跟景北楼的距离,不让她去接近景北楼那头豺狼。她现在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余辛夷微愠道:“明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实在不知道,景北楼给明琪下了什么魔咒,就算她百般阻止,明琪还是头扑进了那团毒火。

    余明琪泪水婆娑,愧疚却仍然坚决道:“姐姐,我知道依照你的性子,若是四殿下没惹了你,你绝不会报复于他。但是……这些年我直没求过你,这次就让我求你回,姐姐,求你放过四殿下吧……”

    余辛夷看着已经陷入魔怔的余明琪,怒其不争道:“明琪,你认识的景北楼根本就是张假皮。真正的景北楼其人,心机最是深沉,利用人的时候甜言蜜语千般变化,连天都能给他说下来。那是因为你有用处!若是你朝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无情的抛弃!你知道景北楼身边曾跟过少姬妾么?她们中,有的曾是青楼的头牌,因为最擅长收集消息。有的是小官吏的女儿,因为收买爪牙而收进王府里。有的是将军家的庶女,因为想得到兵部的权利……他身边每个女人都有她的价值。而当初他在李丞相府里跳下水救你,根本不是什么英雄救美,而是故意接近你的知不知道!”接近明琪来达到打击她余辛夷的目的,很值得庆贺,他景北楼做到了!

    余明琪脸上露出微恸的表情,手指用力的绞起,几乎要绞断。她内心正经受着巨大的波动,但是半晌后,仍然固执己见道:“大姐,你说的我从前不知道……若是我知道了,当初……可是来不及了,大姐,我求你了,这辈子我唯次求你……你就放过他回吧,他现在已经到这般地步,不会在跟你做对了……我保证!”

    余明琪这般坚持,简直让余辛夷头痛欲裂,她看着余明琪脸上难以启齿的痛苦表情,目光闪,忽然肃容道:“明琪,告诉我,到底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坚持要替他求情?”余明琪从来不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人,若非特殊缘由,绝没有这样固执己见的道理。

    被问到这个,余明琪浑身猛地颤抖了下,像是朵遭受到暴风骤雨的小白花般,纤瘦的身子抖如筛糠,似乎下瞬就会承受不住。

    余明琪越是这样的表现,余辛夷就越是怀疑。难道真的如她想的般,明琪做了什么傻事?

    “明琪告诉我,到底什么原因!”

    “因……因为……”余明琪手指死死绞紧衣裙,雪白的脸上尽是不堪,每个字都从唇舌间个个吐出,将辈子的勇气都用在了这次,“因为我腹中怀了……四殿下的孩子……”

    她刚说完,周围所有婢女下人都惊得声倒呼,纷纷怀疑,三小姐刚才说了什么,难道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成?怎么,怎么可能!

    余辛夷听罢的刹那,明眸猛地缩起,个巴掌狠狠甩在余明琪脸上。

    “你给我住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余辛夷的面色冷而锐利,扫视周围所有婢女下人圈,沉声道,“这种蠢话不要说第二次,今晚在场所有人都没听到,你也没有说过,白芷,立刻送三小姐回房。三小姐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名节对于个女子来说,有时候比命还要重要。哪怕鎏国近年已经较历朝开放许,但是名节事仍然是天大的大事。某些偏远之地,女子出嫁前连被男子摸了手都要把手砍掉的,有浸猪笼,脸上刺字等残忍刑法。何况是未婚少女却暗结珠胎,不谈遭受万人唾弃,若是被余怀远知道了,怕是会立刻赏她匹白绫!明琪现在,难道疯了不成!

    说罢,余辛夷个字不想再说,立马转身要离开。

    然而还没走三步,余明琪忽然扑过来死死抱住她的腿,痛哭道:“姐姐,你别走,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怀……了,大姐,请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腹中孩子的面上,放过四皇子命吧……”

    句话句话,像是惊涛骇浪般掀翻整个庭院。所有下人都惊骇得面面相觑,低下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庭院中片死寂。

    余辛夷死死闭上眼睛,不回头,素白的掌心被指甲用力刻出深深的痕迹:“你实在是!实在是愚蠢!景北楼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你有半点真心?你被他蒙蔽到这样的程度,哪天被他害死你都不知道!”

    余明琪这样当着众下人的面,说出怀了身子的话,分明是故意的!就算她下令封口,但是有些风声还是会泄露出去,到时候无论她到底有没有怀身孕,都会被盖棺论定,成为既定事实!明琪这次是下足了血本,哪怕违抗所有人,也要拼了命保他景北楼!

    余明琪默默的垂着泪,双无声的盈满泪水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

    余辛夷深吸口气,用力将余明琪推开,目光冰冷的望着她道:“你是下定决心了?”

    余明琪犹豫半刻,缓缓点头。

    余辛夷笑起来:“哪怕与我做对?”

    余明琪的头直低垂着,硕大的泪珠啪嗒啪嗒落在裙子上,形成大片神色的水渍,她很痛苦,蜷缩的身子里丝缕满是痛苦的纠缠,但是始终没有摇头。

    答案已经知道,余辛夷缓缓笑起来:“好,很好。”

    景北楼啊景北楼你好得很!上辈子你骗得我生不如死,现在又来骗我最疼爱的妹妹,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好说了。”

    还有她最疼惜的妹妹,竟然到头来还不如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算她余辛夷,这辈子又瞎了眼次。

    看着余辛夷直背对着她的身影,余明琪内心如刀割般,捂住心口呜咽道:“姐姐,我知道你觉得我蠢,觉得我傻,明明四皇子在欺骗我利用我,却还要愚蠢的跳进那个陷阱,甘心为他利用。但是……姐姐,来不及了,我来不及了……我今年十六岁,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我在府里直像个影子般活着,家里的姐姐妹妹太了,有父亲极其宠爱的二姐,有二房嫡出的明珠,有凤凰般璀璨夺目的大姐你,我知道你现在得到的切都是自己挣来的,我自知做不到……可就连同样庶出的彩玉、彩配都比我出众……若我能侥幸托个男身也是造化了,可惜……这么年,父亲看都没正眼看过我眼,我这样可有可无的人,将来的路子早就定了的,无非是嫁个与我差不的庶子,或者某个父亲需要借力的府里,当个侧室也是极有可能的,正如陆尚书家的庶女莲姐般,嫁给个五十岁的丧妻礼部监丞……我自己都快接受这样的命运了,可是……”

    余明琪扬起张素净的含泪的脸,凄楚道,“可是这个时候四皇子却出现了,那是我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人啊,相府出事那天,那么刺客,那么人在奔跑逃命,我掉进了湖里在里面拼命挣扎,却没有个人来救我,只有他……姐姐,你知道么,就算为了那天,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他直以来的软语谈笑,认真倾听都是假的。哪怕他脸上的温柔表情,指尖温度都是假的……我愿意的,我都是愿意的……就算将来……那也是我的命定劫数。”

    余辛夷用力捏紧掌心,背对着她徐徐道:“你既然做下了选择,将来后悔也不要告诉我。我们姐妹之间,从今日起刀两断吧。”

    “姐姐……”

    余明琪呆呆的看着余辛夷没有犹豫,远去的身影,地泪水,地背上蜂拥而至,将她整个包围。她知道自己就在刚才失去了某个极为珍贵的东西,但是,别无选择。

    回到院子里,白芷跟寒紫战战兢兢的跟在余辛夷身后,直到点开灯笼才发现,小姐手心上竟然全被自己掐出了血,两人连忙吓得去取了药箱来给她上药包扎。

    知道小姐实在被明琪小姐伤得重了,白芷小心翼翼道:“小姐,三小姐兴许是时迷了心窍,等想明白了她会知道错的。”

    余辛夷轻轻摇头道:“不会的。”明琪这次举动完全是破釜沉舟了。而且她怀疑,明琪敢这么做,绝对是景北楼从中搞的鬼!她恨的不是别人,不是愚蠢却可怜的明琪,而是景北楼!

    那个畜生就像是附骨之蛆般牢牢的绑在她的生活里,让她屡屡恶心。前辈子他恶心了自己的生,现在又来恶心自己身边在乎的人!

    “那……”寒紫小心的瞧了白芷眼,斟酌道,“若明琪小姐真的,怀上了……您是不是真得放过景北楼?”

    灯光下,余辛夷的容颜美得极为不真实,然而那张绝美的脸上此时此刻,却溢满了冰冷的杀气:“不可能!”若是景北楼乖乖接受圈禁的命运她兴许还能饶他痛苦的活,怪就怪他又把手伸到明琪的身上,她会要他死,要他以世上最难堪的死法去死!

    三小姐要出嫁啦!

    我听三小姐院里的兰姐儿说,三小姐她呀……暗结珠胎了!老爷这才没法子赶紧让她嫁了。

    你才知道呀?这件事儿哪里这么简单呢,这事儿其实是三小姐自己禀告给老爷的,老爷知道后差点要打死她,亏大小姐赶过去说情这才网开面,可不得,今儿个急匆匆的送过去四皇子府了……据说,老爷连台嫁妆都不给备的!

    哎,三小姐怎么那么傻呢,全京城谁不知道呢,四皇子被皇上圈禁了,还能有什么前程?三小姐傻呀,太傻了!

    ……

    看着窗外几个小丫鬟窃窃私语,白芷用力清了下喉咙瞪过去,那几个丫鬟见大小姐来了,连忙闭嘴行礼四散。

    白芷将怀里的汤团放地上边玩去,犹豫道:“小姐,今儿个明琪小姐就要送过去了,您要不要……去送送?”

    余辛夷淡淡道:“不用。”没有丝毫犹豫,“我们早就说清楚了,她既然自己执意嫁给他,我们姐妹情分也就散了,送什么送?”

    白芷还想说什么,却见余辛夷袭白裙已经转身离去,墨黑的发丝在空中如蝶般飞舞,美丽而寂寞。白芷张了张嘴,急忙跟了上去。

    申时二刻,余府侧门在,台青色小轿前,四十岁做媒婆打扮的嬷嬷看了看日头,不耐烦的催促道:“三小姐,这好时辰快过了,咱们再不快走,可不吉利了!”心里却在嘀咕:恬不知耻的怀了胎,台小轿子送给人家做侧室,连台嫁妆都没有,矫情什么劲!

    余明琪扒着轿门的手仍然没松开,双美目含泪,执念的望向府里头:“琉儿,给大姐姐传话了没?”

    叫琉儿的丫鬟低头道:“小姐,奴婢去请了,但是……大小姐那里回没空……”

    余明琪身子颤,摇摇欲坠差点跌坐下去。

    直到又柱香的时间,那媒婆用力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三小姐啊,大小姐那都传话不回来了,我看您呐,还是老老实实的进轿门吧!

    ”说着,连余明琪的点头都不等,直接摔了轿帘命轿夫起轿。

    “大姐……”余明琪掀开头盖,泪水盈盈的从狭小的窗口里努力向后看,但是直到余府彻底消失在视线外,都没有等到……

    在轿子后不远的地方,余辛夷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目光沉沉的望着轿子离去的方向。

    寒紫道:“小姐,您来都来了,怎么不去见面呢?”她们原本以为小姐不回来,但小姐的心始终没她说的那么硬。

    余辛夷道:“与其望着她泪流,不如等着她幸福。”望着明琪无声无息的惨淡出嫁,她就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那么愚蠢那么傻!只是没想到这辈子,愚蠢的成了自己的妹妹明琪,而她却无法阻止。

    明琪为他景北楼付出那么,若他对她好还罢,若是他敢有有负于明琪,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三日后。

    余辛夷正在屋子里绣花,小子钰被六姨娘抱在怀里逗乐,子钰长得极快,小脸蛋红扑扑的,双水润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周围的世界,看就极为聪慧的模样,看见人就咯咯笑。余辛夷看着,心都忍不住化了。

    她想,上辈子她那夭折的孩子,定然也这般可爱吧。

    六姨娘并没有察觉她的心思,笑着道:“辛夷你这小衣裳绣得真不错,从前倒不记得你爱做女红,现在是绣得越发好了。”

    辛夷笑道:“又能做给子钰穿,又能修养身心,有什么不好的呢?”

    六姨娘也笑起来:“对了,三丫头还有几个月也该生了,到时候你都要做人阿姨的了。”

    辛夷跟景北楼的过节,直被余辛夷刻意瞒着,是以六姨娘半点不知的,所以没顾忌的说了出来。

    余辛夷楞了下,极为短暂,很快又恢复平常点头微笑:“是呢。”

    六姨娘低头给子喂奶酥:“瞧瞧你三妹都嫁人了,你的婚事却还是悬而未决的,眼看着你快十八了……”

    就在六姨娘忧心的时候,寒紫忽然满脸兴奋的冲了进来,跟阵风似的,连轻功都使上了。

    六姨娘冷不丁被吓了跳,白芷连忙嗔道:“哎呀,你做什么这么慌张?吓了我们跳,若叫人看了,还说咱们院里人没规矩呢。”

    “有!有大事呀!”寒紫满头是汗,已经激动得快说不出话。

    白芷心里咯噔下,以为有坏事发生,立马道:“怎么着?是宫里出什么消息了,还是四皇子又要对付咱们小姐了?还是八殿下那里有什么事?哎呀,你快说呀!可急死我了!”

    寒紫满脸笑容,下单膝跪在余辛夷年前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宫里刚出消息,沈太妃念及您已到适婚年纪,于是亲自向陛下请了旨,定下五个月后便是您跟八皇子的大婚期!”

    听到这话,在场人莫不是惊住了,就连余辛夷都忍不住呆了下。

    白芷连忙反应过来,激动得噗通跪下:“恭贺小姐大喜!”身后众丫鬟全都笑嘻嘻跪下,就连六姨娘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只有余辛夷宛若还在梦中般,好会才抬手让丫鬟们起身。

    寒紫前脚刚进来,宫里太监便后脚来宣旨了。直到接了旨,收了各房各带酸辣心思的贺喜,回到院子里,余辛夷才彻底回过神。

    抬手摸,脸颊滚烫!

    怎么回事?她刚才莫不是就顶着这样张脸接收众人观看那么久?平素的冷静自持都去哪里了?实在半点都不像她余辛夷!

    她想,前辈子她嫁给景北楼的时候,分明没这么失态,怎么刚才那么恍惚失神?完全副小儿女形状,简直丢尽了脸面。

    余辛夷羞恼的咬了咬牙,再抬手摸,脸颊依然滚烫!

    该死的!

    余辛夷立刻挽了湿帕子往脸上拭去,想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但是没想到,低头竟在水盆里看到了景夙言的面容。面如白玉,鼻如琼脂,双墨黑的眼含着笑望着她,万千星辰似要将她溺死。

    然而余辛夷并没有高兴,反而极为恼怒的用帕子将水盆里的幻影打散。这个混蛋!刚才让她丢人还不算,现在又阴魂不散,果然是个混蛋!

    但是帕子刚进去搅散了幻影,可刚拎出来,幻影又再次出现。

    余辛夷惊,立马回头。正对的可不就是那个混蛋的真身!

    “你怎么!”余辛夷几个字还没出口,忽然唇就被镬住,衔进了某人的唇齿里。余辛夷双手刚想推拒,就给双大手捉进手心。

    四瓣唇,两条舌尖,恰似个人。

    整个人好似被下子丢进温泉水里,微烫的温度让人下意识的排斥,想要钻出去。但是习惯那温度后,皮肤便眷恋那感觉,舍不得离开。余辛夷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犯傻的天,晕乎乎的掉进某个狐狸的陷阱,就再也钻不出来。

    景夙言微凉的薄唇下亲在她眼睛上,目似暖星,“这里是我的。”

    下吻亲在她纤细的下巴上,分外情浓,“这里也是我的。”

    他的唇越来越过分,径自吻在她白滑的颈上,喉底微喘,“这里还是我的。”

    温度点点上升,像温水煮青蛙般,将她点点煮熟,明明是温轻柔三月,却好似置身火炉般。

    景夙言额头与她相抵,喉底微微的笑声让人耳朵发痒:“全部全部的你,都是我的。”

    余辛夷莹白的耳尖炙热滚烫,她想挥起手给他巴掌,但是指尖却挤不出点力气。

    该死!该死!这个混蛋克星!

    看着余辛夷红润的耳尖以及咬紧的贝齿,景夙言弯眼似月,笑得越发沉醉:“当然,我也是你的。”

    余辛夷莹白的耳尖炙热滚烫,她想挥起手给他巴掌,但是指尖却挤不出点力气。

    该死!该死!这个混蛋克星!

    看着余辛夷红润的耳尖以及咬紧的贝齿,景夙言弯眼似月,笑得越发沉醉:“当然,我也是你的。”那副模样比话本里的狐狸精还要魅惑,让人心旌颤动。

    余辛夷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模样,牙恨得痒痒,指尖银光随着她眸中的光起迸发。

    速速速!

    景夙言立马侧身,个燕子跃躲开,拍拍心口惊险,知道逗得太过失去分寸连忙道:“辛夷,我错了。”那么俊美的容颜,露出极委屈的模样,哪怕明知道他这是故意表现的,也狠不下心肠。

    余辛夷气得深呼几口气,才压住把他杀掉的心,可没想到她刚松懈下来,景夙言眸子闪,闪过道绝色锋芒,然后趁她不备,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旋。

    只见她美丽的海棠裙顺势旋出千瓣美丽的海棠花,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完全落入他的围困。

    他嘴角微勾,气息如风般拂过她的脸颊,带着酒香般让人沉醉迷离,面红耳赤:“怎么办,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你了。辛夷,这可都是你的错,你说该怎么负责?”

    这是什么歪理?

    余辛夷几乎要对他狠狠送去个白眼,得寸进尺!什么是她的错,还要她负责?负他个大头鬼去吧!

    余辛夷脚尖忽的发力,高高抬起向他的太阳穴点去,景夙言没料到这招,被迫松开搂住她细腰的手。余辛夷顺势后翻,裙角如瓣,开出大朵极妍之花,已经整个人退开他丈之远。

    景夙言玩味笑,紧接着脚踏飞燕,追闪,如风逐月,整个人像牛皮糖似的怎么都闪不开。

    余辛夷躲了几番,正对上他盈满笑意的眸朝她暧昧的眨了眨眼。余辛夷忽然察觉过来,他们两个这幅模样,根本不像是在追躲,反而像是在调情!而这个,根本是景夙言故意而为的!该死的混球!

    弄懂对方的意图,余辛夷冷哼声,眼眸微微眯起,笑道:“要我负责?好呀,我就来负责给你看。”

    说着,在景夙言惊讶的目光中,掀开铜盆,将盆里的水尽数向景夙言身上浇去。

    景夙言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连忙抽出折扇来挡,但是刚挡住衣袍,没想到余辛夷手势变,竟将水整个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三千青丝湿了半,连肩膀都湿了,滴滴的水珠闪着光从发梢滴落到鼻尖再坠到唇上,显得那唇无比红润诱人。景夙言满脸委屈道:“辛夷,你也太狠心了吧。”

    余辛夷心道,她再上当那才是真蠢。她冷笑声,转身丢下湿了身的美男子离开,可没想到脚下踩着水渍忽然滑,身子出乎意料的往后仰跌而去。

    “辛夷小心!”景夙言惊,连忙飞身去揽,然而已经来不及,他的手刚拉住她,两个人竟起栽倒下去。而栽倒的方向,正是她的绣塌!

    两个人紧紧拥在起,滚落在塌上,三层纱幕应声层层合下,浅粉淡紫的色彩如烟霞般整个拢下,正好盖在两个人身上,纠纠缠缠完全分不开。

    而他景夙言,恰巧就压在余辛夷身上,那双手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肢不放。两人之间,连丝丝的距离都不剩。

    就在此时。

    “小姐,我给您备了……”

    白芷端着花茶点心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冷不丁惊了跳大叫出来,脸颊通红,连忙捂住眼睛:“哎呀!是奴婢的错,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小姐殿下你们继续!”

    边说还边假模假式的捂住眼睛往外退,但是透过指缝分明还能看见她滴溜笑的眼睛,指不定早就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着门被打开又合上,余辛夷由惊到怒,巴掌拍在罪魁祸首身上:“景夙言,你给我滚开!”

    当余辛夷黑沉着脸从屋子里出来,直装作擦桌子其实直竖着耳朵听屋子里情状的寒紫立刻清了嗓子,白芷听到声儿也立即低下头看似在认真做着洒扫,但分明俩人目光贼贼的,想的绝不是好东西。

    见余辛夷好半天不开口,白芷终于忍不住凑到余辛夷年前,小心翼翼道:“小姐,有些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您跟八殿下个倾城国色,个俊美无双,最是般配不过。若是没有您,谁都配不上八殿下,若是没有八殿下,谁也配不上您。您跟八殿下五个月后就大婚了,奴婢们莫不高兴喝彩的,只是……小姐,何必急在时呢?”

    白芷说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注意到余辛夷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直到最后句,余辛夷忽然顿住脚步,咬牙切齿道:“闭嘴!”

    白芷被噎住,看着疾布离开的余辛夷,连忙道:“寒紫,小姐这是害羞了?”

    寒紫不可救药的看着白芷,摇头道:“不是小姐害羞,而是你要害怕了才对!敢说小姐急在时,等死吧你!”说着扬着头快速追上余辛夷而去。

    白芷哎呀声,锤头顿足。身后余辛夷的房里,景夙言哈哈大笑,三千青丝铺在塌上,美艳不似凡人。

    院子里,棵桃树经过寒冬,开出第朵桃花。

    余辛夷与景夙言大婚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老夫人精神极为振奋,因着余辛夷的郡主身份,嫁妆必定要分外丰厚才能长余府的脸,于是满京城的开始置办各色嫁妆,风光无限。

    而当景北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余明琪端着甜羹微笑着送到景北楼面前:“殿下,这是妾身亲自给你熬的羹,您尝尝吧。”

    余明琪只身着简单的家常衣服,比在余府里都不如,头上只有根钗子,其他首饰都拿去孝敬了看守皇子府的禁卫军头领,否则个被圈禁的皇子,别说甜羹,就连饭都难吃到新鲜的。只是这些她不想跟景北楼说,她现在,甘之如饴。

    叫了遍,景北楼没有任何反应,余明琪诧异的又唤了遍:“殿下?”

    景北楼冷不丁的回头,脸上的阴翳像是蒙着层浓浓的黑雾,双目滴毒般,可怖得让人心襟胆寒。

    余明琪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被猛的惊,手里的羹碗滑,砸在地上,滚烫的羹溅在她手腕上,红点片。

    “怎么了,痛不痛?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景北楼关心的声音立刻响起,手腕是被捉进他掌心里,轻轻的在她烫到的地方吹着气。

    余明琪抬头,正对上景北楼脸上担忧的表情,面上是责备,但是那双漆黑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温柔得让人心醉。

    景北楼的唇轻柔的吹在她的腕子上,然后将余明琪拥进怀里:“你现在怀了我们的孩子,可要千万小心,否则你是要我心疼死么。”

    余明琪靠在他的怀里,微笑道:“只不过滑了碗而已,哪里那样精贵呢,我可不是什么瓷娃娃。”依靠在这样温柔的怀抱里,余明琪闭起眼睛幸福得笑起来。

    她觉得自己刚才肯定看错了,直待她温文尔雅细致入微的四皇子,怎么可能露出那样可怕的表情呢?

    大掌轻柔的抚在她的脑后,景北楼低头望着她恬静的容颜,脸上的温柔逐渐冷却,变成深不可测的冰冷,直冷到骨子里,让人看眼便要心惊胆颤。

    似乎正在透过这张脸,看到另张五分相似,但是性情完全不样绝美却冷漠至极的容颜!

    他笑起来,只是嘴角勾了抹,却如同蝎子般伸出带毒的大螯。他每抚摸怀中人儿下,笑容便可怖分。

    余辛夷,好个余辛夷。要跟景夙言大婚了?哈哈哈,竟然要大婚了!谁准的!你们厉害啊,实在太厉害了!把我陷害到如此地步,自己却想风光无限的双宿双栖?做梦!

    你是我的!活着是我的,就算死,我也要扒下你的皮,抽去你身骨,然后制成永不枯死的皮囊,生生世世待在我身边!只要我没死的天,你们,就休想在起!

    他手指用力捏,余明琪头顶缕发丝无声割断,缓缓落在地上,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嘴角笑得分外单纯甜美……

    五皇子府里。

    舞阳公主看着躺在塌上废物样的景浩天冷笑,手中根红色软鞭随意抽在景浩天身上,落下道道血色鞭痕。

    景浩天双眼睛恨恨的瞪着她,却说不出句话,口中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唔唔声。

    舞阳公主身红衣,冷笑的看着他:“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有本事爬起来折断这根鞭子呀,或者打我?哈哈……你这个废物!”

    说着又鞭落在景浩天身上,血花四溅,景浩天抽痛的浑身痉挛着,紧接着又是鞭,无数鞭。舞阳公主的咒骂中充满怨毒:“废物!你这个废物!我为什么会嫁给你!四肢残废,连话都不会说,如果不是你,我已经嫁给八皇子,是你!就是你的错!是你耽误了我!”

    舞阳公主边骂边抽,那模样,眼神怪异,简直像已经疯了。

    景浩天眼睛翻了翻,就要疼晕过去的时候,名女官急匆匆的进来,在舞阳公主耳边耳语了几句,舞阳公主立马瞪大眼睛,脸孔扭曲道:“你说什么!八皇子要大婚了?跟余辛夷?”

    她的牙齿用力撕磨着,咯咯作响,那目光凶恶得像是立刻要杀人。

    她手中鞭子飞快舞起,将屋内所有东西都抽得乱七八糟,成为片废墟,那狠劲,将塌上直翻白眼的景浩天,生生吓晕了过去。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绝不会让她夺走我的八皇子!如果她实在不肯放手,那我只能……”舞阳公主扭曲的笑起来,“早点送她去死!”

    那表情,神态与口吻,让身旁女官止不住的胆寒,舞阳公主已经疯了,这些日子里她已经杀了足足十名婢女,就连皇子府名义上的主人景浩天都快被她折磨死,她早已彻彻底底的疯了。

    在女官的胆战心惊中,舞阳公主猛的劈面瞪过来,眼睛里有火光:“你去,帮我做件事,八殿下大婚,我怎么能不送去份厚礼呢,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第106章 珠胎暗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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