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是京城有名的富商,经营绸缎庄。李家以前的儿子李君越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后来和老子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走后半年,有人在树林里发现李君越,于是把他带回了李家。后来经过林海海的诊治,说李君越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失而复得,李家人也不计较他到底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而且自从他回来之后,整个人像是变了模样,以前虽说也对医术有过兴趣,可李老爷聘请人教他医术的时候,他却无心向学,后来人家把他驱赶了出去,说他不能学医,以免耽误了病人害了性命。

    如今,李老爷可以自豪地对那人说他儿子如今没有害人性命,相反,他救了很多人。

    李老爷问过林海海,说他为什么只记得医术,而忘记了家人呢?林海海跟他分析了一大堆,他不懂,但是最后一句他懂了,就是人的脑子很复杂,很奇怪,有这样的情况也不稀奇。虽然这个解释等同没有解释,但是他还是觉得十分专业。是啊,人的脑子该是多么复杂多么奇怪啊!

    按理说,儿子如今出息了,李老爷该高兴才是啊。

    可他最近总是长吁短叹,愁眉深锁。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啊,当然是儿子的婚事了。

    儿子离家出走之前,也是个不爱拘束的人,不愿意成亲,但是家中却有十几个姬妾供他玩乐,他以前斥责他荒唐,如今,他倒宁可他还是以前一般荒唐,也不要像现在这般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意味着什么?绝后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今年六十了,还看不到自己的孙子,人有旦夕祸福,谁也说不准明天的事情,若是自己临死前,莫说看到孙子,能看到他成亲也是一件好事啊。

    他知道儿子在外面也有一个房子,他偶尔也会出去住一阵子,听说是和一个女人同住,但是也仅仅是听说而已,他去过几次,也没发现有什么女人,屋子里更没有女人的用具。哎,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日李君越回家吃饭,回来之前,李老爷便和妻妾们商量好了,要做一场大龙凤给李君越看。

    李君越下班回家吃饭,今天李夫人的生日,因为李夫人的娘亲今年去世,她还在孝服中,所以生日也不大搞了,就一家人吃顿饭算数。李君越拿着一份礼物回来,刚进屋,便发现家里的气氛十分怪异。

    爹娘和二娘坐在客厅里,愁眉深锁,一见他回来才强打精神笑道:“回来了?今天辛苦吗?!”

    李君越走到李夫人面前,把礼物送呈上去:“娘,生辰快乐!不辛苦。”

    这是一份用锦布包裹着的礼物,李夫人知道应该是一件衣服。这几年,儿子给她送的礼物都是衣服。

    “谢谢!”李夫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其实也不想逼他,若是他不想成亲,他们搞诸多小动作,只怕又会让他厌烦了。

    姨奶奶叹息道:“君越啊,你就是送金山给你娘,她今天都不会高兴的。”

    李君越以为李夫人还是因为外婆去世的事情,便宽慰道:“娘,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情,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要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笑一下。”

    姨奶奶哎了一声,“不是啊,大姐今天被人辱骂了!”

    李君越一愣,“谁辱骂她?骂她什么啊?”

    姨奶奶呶呶嘴向李老爷,“你问问你爹,你爹也在!”

    李老爷勉强笑了一下,站起来道:“没有的事,走走,孩子都饿了,开饭,开饭!”

    姨奶奶扭着手绢,“孩子孩子,人家就是骂我们没有孩子,家里没有孩子,说他们都是没孙子送终的可怜虫,还说以后太公分烧肉,是否可以考虑少了他们的一份。”

    李老爷装作生气地道:“不许胡说,不是说了不准说出来吗?”

    李君越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借着生日说事。他微笑,“没事,那烧肉咱不要也罢,反正谁都不爱吃,不是吗?”

    李夫人急了,把礼物放置一旁,说道:“话可不是这样说啊儿子,爱不爱吃烧肉这个另说,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对吗?你看你,长得是英俊倜傥,一表人才,又是出名的大夫国手,深得皇帝赏识,要娶多少个女子那是一句话的事情,要生孩子也是一晚上的事情,你说,这么简单轻易,孩子,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李君越问道。

    李夫人颓然,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儿子还不知道她的心意么?她闷闷低说:“为娘和路媒婆有些交情,想着,想着你要是看上谁家姑娘,就找路媒婆去说说吧!”

    李君越微笑:“路媒婆行吗?”

    三人一愣,连忙点头,“行行,她嘴巴厉害,死的都说成生的。”

    “有这等本事?”李君越抱着怀疑的心态。

    姨奶奶掩嘴笑道:“可不是吗?那张二的婚事,她跟女家说,张家在张家村可是大名人,家里经商,兄嫂开染布坊,而张二人老实,长得是周周正正,而且说了,要是肯嫁,礼金给五千。”

    李君越问:“那最后呢?”

    “成了!”姨奶奶道。

    “成了?张二家里,哪里能拿得出五千两?”李君越也认识张二,有点二,上山采草药卖的,和他有过数面之缘。

    姨奶奶道:“后来人家姑娘嫁过去才知道原来张二是村里出名的傻蛋,家里经商,是爹娘逢墟日摆卖萝卜干,赚取微薄的钱,而兄嫂则是帮人家洗衣服的,那五千,不是五千两,而是五千文!”

    李君越笑了,“那女家不后悔死吗?”

    姨奶奶道:“没有后悔,因为张二把她当成公主一般伺候,路媒婆啊,就是有这个本事,那姑娘好吃懒做,张二勤劳老实,这样搭配是再好不过了。”

    “然则,二娘想为我说哪个姑娘呢?”李君越问道。

    姨奶奶兴奋地说:“我心里早就挑好了几个,只等着你点头,我便......”

    “雅君......”李夫人连忙使眼色暗示她不可胡说,儿子这么聪明,再说下去肯定知道他们在做戏。

    姨奶奶会意,“哦,二娘的意思是,我认识好几个姑娘品行不错,觉得喜欢而已。”

    李君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媒婆,你们帮我找,至于姑娘,我心里已经有了。那就劳烦她去给我说一门亲事!”

    “哪个姑娘?”三人同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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