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尘贯 作者:大道明月

    第十九章 鬼姐遭陷

    冥尘贯 作者:大道明月

    第十九章 鬼姐遭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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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月儿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却双目失明,眼前一团乌黑,她伏在嫂子佳勃的背上哭起来。

    “眉月儿别难过,郎中说了,你的眼睛会慢慢恢复的……”其实,这只是佳勃的劝慰。

    佳勃回转脸去,幽幽地望着窗外,心里唉叹起来。

    眉月儿的祖父雍门司马正在边塞戍疆,一时又不能回,佳勃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郑袖啊郑袖,你好歹毒!我定然饶不了你!佳勃虽然心生怨恨,却是不敢得罪她,因为他是王贲将军的宠姬啊!

    佳勃一时拿不出好计策去对付郑袖,郑袖心肠歹毒,又善于施计,阴府百官无不惧她几分。

    这阴世间的事,阳间哪里知晓?她只盼着眉月儿快些好起来,这么久不见楚江童,他定会猜疑的。

    《眉月儿》画被画廊老板借去三天了,画廊老板的生意果真好起来,前来购画者更是踏破门槛。

    有个港商不知怎么打听来的,欲要出二十万人民币购买这幅画。画廊老板急得眼圈发红:“老板,不是我不肯卖,确实不是我自己的画,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借来的,请您谅解!”

    港商是个七旬老人,他一边赞不绝口一边赖着不走,非要见一面这幅画的主人。当得知这幅画的作者是楚江童,并且此人就在本城时,激动地连连拍掌,流着泪说:“如果不见到此画作者,将终生遗憾……”

    画廊老板领港商去见楚江童。

    楚江童正在作画,一身破旧的棉衣,脸上抹得墨迹斑斑。

    港商一见他,立即奔过去握手,拥抱:“真没想到,您是一位年轻的画家,您的那幅《眉月儿》太神了,真是鬼笔神助之作啊!如果楚先生您肯卖给我……楚先生,您开个价吧,我真是太喜欢了……”港商禁不住热泪滚滚。

    楚江童望着港商,面露难色:“先生,除了这幅画,屋里所有的画,您可以任挑一幅,不收钱,算是送您……”

    ……

    “噢——楚先生,我明白了,噢!天哪!我怎么这么糊涂,也许这幅画中蕴含着一个美丽迷人的爱情故事,我真不该夺人至爱,如果有一天,我再次来到这里,一定让我再次目睹此画,楚先生,今日有一事相求,能否让我将这幅画拍下来,以作纪念?”

    楚江童说:“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没有将这幅画卖给您。啊——当然,您随便拍照,来吧……”

    港商兴致勃勃地拍了一张又一张,自言自语着,还让画廊老板给他和楚江童拍了数张合影。

    港商临走时,又热情激动地握着楚江童的手:“楚先生,希望你能到香港去发展,我会为你提供一切方便!希望你不要忘了我这个朋友,有时间多联系……”眼含热泪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楚江童送走港商后,心里许久平静不下来。尤其是对那副《眉月儿》,难道真有灵魂吸附?还是那眉月儿提的诗?

    楚江童几日不见《眉月儿》,心里竟然就空落落的,连日来,总觉得有件事没有眉目,幸好忙于作画,竟忘开了去,这一日港商前来,记起了挂在画廊里的《眉月儿》。

    原来心结在这里!对画的挂念,其实是对人的思恋啊!

    画廊老板挺讲信用,第八天准时将画送回。楚江童将其展挂在正面墙上,仿佛眉月儿刚刚出门归来。好牵挂人哪!楚江童这天上午无心作画,沏上一壶金骏眉,边品边赏,不觉恍惚和伤感起来。

    人鬼情恋竟然也如此艰难?

    正思虑间,眉月儿从画上飘然而至,一双殷殷含情目,盯着心上人,就再也散不开……楚江童伸手去抓她时,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乱糟糟的工作台和厚厚的画纸。

    “眉月儿——”

    楚江童不禁失声喊叫起来。

    爸妈被惊得急忙跑来:怎么啦?怎么啦?儿子……“楚江童怔着神,什么也没说。爸妈这段时间对儿子很崇拜,因为,楚江童将所挣的钱几乎全部放进那个公用的大抽屉里,自己仅留一点买笔墨纸砚的,烟酒茶果的钱。

    妈妈趋前一步,悄悄地说:“这几天夜里,你老是喊‘眉月儿’,‘眉月儿’的,咦!眉月儿是谁家的姑娘,哎!要是咱相中了的姑娘,怎么不联系她呢?你要不好意思,就让我去找人说说?”

    “妈——不是不是……”楚江童不自在起来,真不知在梦里还露过什么?但愿不要再那样了。

    爸爸望着《眉月儿》,好久没有挪动地方,他也略懂点画,字写得挺好,曾练过十几年的书法,只是近些年经商就搁下来了。

    像他这种有书法爱好的人,都是因为市场经济的风潮而不得不将原本的爱好无奈丢下,真正坚持下来的,却已寥寥无几,若真能坚持,到今天或许就有了点成绩。

    有时候,一个人的成功,并不看你有多聪明,而是看你有多大的坚持。

    “爸爸!你也写个字吧!”楚江童今天心情不错,尤其看到爸爸能够在他的画前驻足。

    “儿子喊你呢?迷住了……”

    “噢!”爸爸从沉迷中醒过神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儿子,这幅画,太传神了,不像是画……”

    爸爸接过儿子让来的笔,但眼却不自然地老往画上瞅,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笔,好像才看到手里多了一支笔:“嘿!写什么字啊?这笔都不会握了,儿子,你好好作画就是……”

    楚江童问爸爸:“爸,你过去是临摹过谁的体?”

    爸爸说:“临摹的是欧体,欧体挺不好摹的,也许我悟性不够,成绩不大,现在又扔下好多年了,悬腕都发抖,哎!小童,你这幅画上的诗是谁题的?隶为楷之源,这秦隶功底不浅哪!我记着你是写赵体行书的,赵体也不好临摹,赵字无正楷,但赵体神在形之外,形神兼顾之,更是不好摹到位,这画上的字不是你写的吧?这秦隶,造诣够深了,洒脱不失静柔,柔静不失刚韧……”

    楚江童笑了笑,没想到爸爸对书法还是有些基础的,以前,总觉得爸爸只是个生意人,他也从没与自己谈过这么多,应该让他再重新拿起笔来。只是时下是个令人浮躁的商业时代,纵然是手里拿着笔,心静不下来,也是没用啊!

    “小童,我虽不懂作画,但是作画一定与写字相同,到得画案书台,就必须要倾心静气,如入无物之境,再加上一个人的悟性,字画才有长进。再者,一个写字作画的人,如果不读书,没有文化底蕴,充其量写出来的字,画出来的画也就是个字匠画匠水平。爸爸就是这个等次的人,小童,你可不一样,读过很多书,消化吸收了我们祖先留下的灿烂文化,写出来的字,作出的画,就必然有内涵,有深度……”

    楚江童听着爸爸的滔滔不绝,内心不禁涌起千层热潮,原来爸爸是这个样子的?不是那个只知上网闲散酗酒无聊的人?难道,自己和他之间有共同的语言,只是被自己给无情的搁置拒绝了?就像他丢下的笔一样?

    是的,爸爸其实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的锋芒只是被岁月磨削尽了而已。油然升起一股对爸爸的敬重。

    爸爸看到现在的楚江童,掩饰不住内心的快慰。

    “儿子,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位置,有了自己的抱负。这就足够了,快乐并不在红地毯上,而在你奔向红地毯的过程中。”爸爸掏出手绢,擦去滑下脸颊的眼泪。携着妈妈,走出画室。他的背影,在温暖的阳光中一闪,有几分沧桑和执著,花白的头发,如同天边的一抹白云,竟是那么的亲切与温和。

    如果有一天,爸爸知道了自己与眉月儿的事,他会反对吗?若按着正常人的思维,不反对就是错误的。若在以往,他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尤其是今天,他却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爸爸的眼里,妈妈的眼里,有着不同的世界。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一个不同的世界。

    滕倩云在妈妈的眼里,是个几乎没有缺点的好儿媳,在爸爸眼里呢?爸爸在这件事上,并不是特别执着,他并不是那种攀高结贵的人,他唯一不满意滕倩云的就是她的出身、地位。

    妈妈则正好相反,把滕倩云的家庭体系看作一根永远都不会折断的金枝,只要儿子成为那个家庭的姑爷,就一定会成为一只骄傲富贵的金雀儿。

    事实上,她错了,这个世界总在变化着,而且一刻也不停止的变化。

    楚江童正在闲坐,手机响起来,是小陶护士的,不觉一惊。小陶在此以前并没有单独联系过自己,她与卓越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小陶护士,有什么事吗?”楚江童担心卓越有什么事,他眼里,卓越愈是健康,就愈是预示着不健康。

    “啊,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噢!是为卓越的事吗?”楚江童心里实在放不下卓越。老怕她出什么事,又总在盼望着她有什么变化。

    “不是……这样吧!我二十分钟后在米兰多超市门口等你”

    “好吧!”楚江童收拾一下画案,然后去洗脸,换了一件轻松的休闲装。

    自己的衣服几乎有个共同点,就是百分之九十以上为休闲款式,随意洒脱,板正不起来,直到此时,才后悔平时没有准备一套正规点的国装或西服。也罢!平日里随便lang荡惯了,若真来一套西装还真如入囚笼呢!

    结果,上身是一件驼色大翻领中款风衣,下身配一条褪色的束身牛仔裤,一双米色半筒大头皮鞋。

    这身衣服搭配起来算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别的衣服上,不是黑黄不匀的墨迹,就是残损不齐的破洞,实在对不住小陶护士的容貌与装束。

    再看小陶护士,上身是一件湖蓝色中款韩版真怡美上衣,下身是一条哈沃顿灰色紧身休闲裤,浅棕色高跟皮鞋,略施粉妆,淡绿色透明真丝巾,将白皙修长的脖颈掩映的若云若雾,肤如凝脂。

    望着惊艳无比的小陶护士,楚江童不禁一惊:“小陶,限量版啊!”

    小陶护士雅静一笑:“彼此彼此噢”。

    楚江童看看自己的衣服,再摸摸长长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真是限量版啊!”

    楚江童再不能不合时宜地问卓越了,此时她的相约,肯定与另外的人无关,为她自己而来的吧!但他心里,仍放不下那个潜意识的焦虑。

    小陶护士只好说:“楚大哥,卓越挺好,她去了二叔家,可能明日回来”。

    楚江童答应着:“噢!最近忙吗?看到你,感觉不生点病就对不住你!”

    “呵呵!”小陶护士被逗乐了,“我可不欢迎你呵!”

    “小陶,我已经不再头痛了,真的恢复了?你说,怎么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法评判了呢?到底康复还是没有康复,都说不准了……”

    “放下吧!该放下就放下,专心作画,对你曾经的病有益,医院只治疗身体里的病,意识里的病是没法医治的,只能靠自我调理,只要你认为自己没有病,你就是健康的,这不是技术和仪器能做到的……”

    不知不觉中,一个快乐的下午就这样飘过,俩人心中却聚霞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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