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御医 完 作者:肉书屋

    大唐御医 完第98部分阅读

    所以然来。姜瑞见他烦恼地样子,问道:“大人是否在烦恼夫人究竟是随陛下回京还是随皇后娘娘去了洛阳?”

    卫螭道:“是啊,我不在,太医署地太医们就会交由我家夫人主理,娘娘和陛下都离不开我家夫人,也不知她究竟是随陛下会了京城还是随娘娘到了洛阳。”

    姜瑞道:“大人,不如请驿站派两匹快马,分别去洛阳和京城报信,大人这里,大人再决定究竟是回京城还是去洛阳好了。”

    卫螭点点头,沉吟思考一阵,道:“我还是去京城,夫人那里只要报了平安就没事了,京城那里,却是一定要回去的。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放了我回来,我也得投桃报李,亲自去陛下那里为你们求一条活路。”

    卫螭这话,听得众人心头一热,违背汉王地命令放卫螭一条命,本来就是众人决定把脑袋别裤带儿上做的选择,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毕竟,绑架朝廷命官,协从汉王谋反的罪名,每一条都是死罪。

    “多谢大人高义。”

    众人齐齐跪下,向卫螭叩谢。卫螭摇摇头,示意众人起来,然后便走到一边咬着笔头琢磨要如何写家书。想了一阵,正要下笔却发现众人,包括驿站的官员、姜瑞等人,全都眼巴巴瞅着他。卫螭一愣,想起他那手让李二陛下嫌弃了无数次的字,老脸一热,吼道:“刚才说过,不准看我写字,这是给陛下的疏奏,不能随便看,知道不?”

    众人一听卫螭是要给皇帝写,赶紧转过身不看了。卫螭这才舒了一口气,提笔开始歪歪扭扭的写起来,一边写一边腹诽——估计李二陛下看到这封疏奏,谢玖看到这封家书,在放心之余,李二陛下估计又要嫌弃他的字了,而谢玖估计会笑死,关键是那毛笔字太难看了,就像横七竖八爬在纸上的毛毛虫。

    貌似按照现在每天一章的进度,三月份写不完了,俺又不想烂尾,又有事爆发不了,只能这么每天保持稳定更新了,看来还能写一个月!俺不要烂尾,俺要好好的写结局!!!请大家见谅,也欢迎大家鄙视,俺要把脑袋里的结局全部写出来!!!!努力!奋斗!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二十章 真正活了!

    墨墨迹迹的先给谢玖写了一封平安信,那毛笔用着实在别扭,又不好叫人去弄鹅毛之类的,只能咬着牙,愁眉苦脸的一笔一画的慢慢写,众人转身等了半天也不见卫螭召唤,旺财平日与卫螭最是相近,知道他性子,忍不住悄悄转头看了一眼,不小心瞄到卫螭那如毛毛虫般的字迹,不由一愣——这就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字?!

    看来卫螭的字给旺财的打击太大了,连笑都忘了,卫螭正好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想呢,抬头看见旺财的表情,脸一虎,眼一瞪,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旺财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

    好不容易等卫螭写好,封了之后叫那驿站官员过来,千叮嘱万交待的让他把信送出去。为了让送信的驿差能见到人,卫螭翻遍身上,唯一能算得上信物的就是脖子上挂的那根儿金链子,栓着结婚戒指的。大男人家不喜欢戴首饰,平日手上连个扳指都不戴,更别说玉佩什么的。虽说根据习俗、礼仪之类的,卫螭都应该戴几个玉佩之类的,但是这厮不习惯,男人嘛,有些丢三落四的,已经掉过好几个玉佩了,后来,谢玖也绝了给他戴玉佩的心思,就算是巨富之家也撑不住一天丢三四个的,也就随他去了。

    再加上当时被绑的时候,正好是出恭之时,还是在茅厕呆了半晚上的那种,更不会带官牌之类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好把金链子贡献出来,郑重的叮嘱再三,不要弄丢了。才算是消停。

    做好这些,众人留在驿站歇息,明天早起再接着赶路。话说,在船上吃啥都不方便,多是些干粮之类的东西,唯一吃了一顿鱼汤,那还是送汉王府的侍卫们上岸地时候,船靠在岸边做的。能吃上热食的机会很少。

    在船上晃了十多天,下了船之后,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晃荡,站都站不稳,卫螭身体素质一般,这么多天,又累又难受,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恐怕就撑不下去了。姜瑞也看出来卫螭的身体比不上他们,主动配合着在驿站休息一晚。卫螭晚上的吃食是粥,实在是在船上吃得胃难受,得将养一下。

    晃晃悠悠的过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了个地儿可以睡个安慰觉,虽说驿站的条件也不算好。甚至连床都没有,就是打个地铺,但也比船上好。奈何卫螭在船上摇晃惯了,居然还睡不着了,恨得厮连连暗骂贱皮子,条件好了还睡不着了,真是没有享福地命。

    睡不着干脆起来去外面走走,在船上根本没法儿好好走走,如今上了岸,正好在地上好好走走,适应一下,明天又要开始骑马了。想起未来那可说漫长的旅途,卫螭就觉着屁股隐隐疼了起来。把换下来的旧衣服拿了垫在台阶上,一屁股坐下,仰头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出神,脑袋里盘算着等替姜瑞他们求得活路之后,他就好好在家里修养,以后不到迫不得已。再也不出门了。出门的日子太苦了。

    “卫大人也睡不着?”

    正出神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卫螭被吓了一跳,从地上蹦了起来,转头一看却是姜瑞,想起他的再三隐瞒,心中有些小怨气,很干脆的道:“大半夜的,不要突然打招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说完又自顾自地坐下。姜瑞无奈的无声苦笑,学着卫螭也一屁股坐下,一起抬头望着月亮,问道:“卫大人为何事睡不着?”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咋这台词听着这么像小白脸搭讪美女的台词呢!扭头看看他和姜瑞,两个大老爷们儿,说这种台词太让人恶心了。卫螭很干脆的道:“在船上摇晃惯了,突然睡到不会摇的地儿还睡不着了,就出来坐坐,姜将军呢?为啥不睡?为未来担心,还是为别地?来,大晚上睡不着也没事做,咱老大爷们又不可能对着月亮抒情,还是聊聊天比较好打发时间。”

    姜瑞笑笑,没有回答。卫螭皱起眉头,道:“我就对你这个作风忒有意见了,啥事都是笑,也不说,自己憋着舒服么?我听说军中的爷们儿可是粗豪得很,你这样的去了,可是会被排挤、冷落地,到时候可别怨人家有眼不识泰山,这人有才华吧,不能总藏着掖着,你要找机会表现出来,如何与人交往,这也是一门学问,你学好了,做好了,做事也方便不是?如果你连简单的、普通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怎么去做将军?其实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我倒觉着这当官的也就是一门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你觉着呢?”

    姜瑞愣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想了一阵,郑重向卫螭行礼,道:“多谢卫大人指点,解开了末将心中疑惑。”

    卫螭无语,随口说说而已。见卫螭表情古怪,姜瑞又是一笑,道:“末将自幼孤苦,养成的性子坚忍严肃有余,灵动活泛之处不足,生性沉闷,不善与人交往,就如卫大人所说的一般,在军中一直受人排挤,郁郁不得志,只觉报国无门。之后,遇上了汉王,得汉王赏识,把我要去做了汉王府的偏将,但情况并未有所改变,该受排挤的还是那样,如今想来,原因却是在我身上。”

    卫螭见他说起往事落落寡欢的样子,愣了愣,平日看惯了他一副淡泊明志,莫测高深地样儿,突然间这样子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由笑道:“这有啥好奇怪,每个人的性格问题呗。你的经历影响或者说造就了你的性格!我告诉你,有门叫心理学的医学就有研究这个的,你想了,你小时候,你父亲带着你艰难生活,男人嘛,再细心也不可能比得上女人那么会照顾孩子。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在一块儿,估计你父亲也不是什么热情开朗地人,在他影响下,你找不到人说话、玩耍,自然也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这没办法,这是客观事实造成地,但是呢。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你得让你去适应你所处的环境,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知道吧?”

    姜瑞喃喃地念道:“让我去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适应我?!”

    卫螭双手环胸,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看月亮发呆总比不上有个人说话有趣,兴致上来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卫螭点着头道:“没错!你看吧,首先呢。这个社会,都是由一个一个的人组成的,你认识我,我认识他,他又认识别人。就这样一个个的串联起来,就组成了一个社会,人与人之间是有联系的。你要做什么事,都得从这个联系出发才好做,如果你与别人的联系断开了,处理不好了,自然就会觉得过的不如意了。”

    姜瑞听得满脸疑惑,道:“卫大人这不是叫我学习钻营之术吗?”

    卫螭听得气结,目光盯着姜瑞的脑门,道:“看着一脸聪明相,却长了一个石头脑袋。我有说是让你学习钻营吗?比如说吧,你与你几个兄弟地关系。你爱护他们,监督他们,也是一种维持人与人之间感情和联系的方式,我说的是让你要学会让别人与你相处的时候,就像你兄弟们与你相处时那么舒心、愉快,而不是叫你去钻营,以你的石头脑袋。就是叫你去钻营。估计也是适得其反。”

    姜瑞也是聪明人,卫螭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皱着眉头想了想,抱拳道:“多谢卫大人指点,末将明白了。”

    卫螭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道:“既然你都明白了,我又这么费口舌的指点了你,那是不是给我透露一点儿汉王绑我的原因呢?”

    姜瑞苦笑不已:“卫大人,你怎么又问上了?末将不会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卫大人不要逼迫末将。”

    卫螭瞪他一眼,满脸的无趣,骂道:“还真是长了个木头脑袋,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把你脑袋劈开看看你想地是啥呢!”

    姜瑞歉然一笑,不答话。卫螭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为啥你会反了汉王,放我活路。”

    姜瑞笑问:“难道大人这么多天都未相信末将么?”

    卫螭笑着摇摇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你说,一个人遭逢了大难,被人绑了,结果喝醉酒发了一回酒疯后,绑匪就投诚了,这种好事落你头上,你会真正相信么?”

    姜瑞沉默一阵,道:“不会!”

    卫螭道:“是啊,不会,但是呢,我就一个弱书生,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也只能就这么应付着,你说啥就是啥吧,总好过把我送汉王府去送死好,大家就暂时那么虚与委蛇好了。不过,虚与委蛇了几天,我算是看明白了,除了你丫心眼儿多些,你那些兄弟,个个都是实心眼儿的爽快人,就是那当初叫嚣着要打我的老八,也不过是脾性暴躁冲动些,为人却都不坏。而你呢,心眼儿虽然多些,为人却是认真固执的,十分有原则啊,虽然你的某些原则会让你自己觉得痛苦,但坚韧地品性却又让你能坚持下来,只要认定的事,那是一条道走到黑也要去做的,你说我说地对不对?”

    姜瑞道:“卫大人看人十分的准。”

    卫螭得瑟道:“咱也就这一个优点了,这是秘密哦,你要记得给我保密,不能泄露了。”

    姜瑞沉默的看了卫螭一眼,郑重的点头。卫螭笑道:“随口说的,你这么认真做啥。其实吧,我看你挺顺眼的,就像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到这个世上走一遭,有所为有所不为,心里总要有杆儿称,眼里只有利益、欲望,没半点儿原则的,活着就真痛快了么?还是咱们这样的好,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虽然可能有时候这些原则会让日子过地不是太舒坦,但是咱心里乐意,是吧?”

    姜瑞望着卫螭,胸口剧烈起伏着,虽然力持平静,但声音还是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低声道:“是的,虽然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选择而丢了性命,但是,我心中舒坦,我没有辜负先父的期望,没有去做无君无父、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逆子,我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先父,就是我因此而死,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堂堂正正的面对先父,我并未让先父抹黑,如若我去做了那无君无父的叛逆之徒,只怕将来见了先父也无颜。”

    卫螭笑笑,很是理解又拍了拍姜瑞地肩头,神情中满是男子汉地理解和钦佩。这才是男人,这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有理想、有追求、有担当、有热血地四有新男人。人活在世上太累,特别是男人,肩头上的担子更重,女人总说女人不容易,要照顾丈夫孩子公婆,要负担家务活儿,其实男人也不容易,但是男人就是男人,不可能向谁去抱怨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不可能去抱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女人遇到了委屈,遇到了挫折还能撒娇,还能发泄,还能抱怨,而男人只能憋在心底,谁让咱是男人呢!如果男人受了点儿委屈,受了点儿挫折就到处去说,那还叫男人吗?还不如把脸撕下来藏裤裆里,不用拿出去见人了。

    卫螭这会儿是真正的对姜瑞放心了。虽说他一直嘻嘻哈哈的与他们一路赶回来,但心底却从未真正放下心,谁会相信只是那么说几句就能说得绑匪弃恶从善的,说得绑匪放了肉票的。卫螭一直不敢相信,只是他没表露,也不敢表露,他的命太重要,要留着回去陪老婆孩子,嘴上说得再光棍,他也怕死,他想看着儿子长大,想看着孙子出世,他不要这么年轻就死去,还是这么憋屈、这么郁闷的死去。

    到了驿站,信安全送出去,卫螭才放了一大半心,但还是不敢全部放心,就怕姜瑞突然又用出什么古怪的手段,实在是姜瑞此人的手段给他印象太深刻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从来都不是卫螭的长项,厮很有自知之明。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二十一章 大哥,有情况!

    卫螭和姜瑞两人说了一阵话,感觉瞌睡上来才跑去休息,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天就亮了,清晨起床准备赶路的时候,卫螭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十分的醒目,弄得众人都担心他骑着马会因为打瞌睡而掉下去。对此,卫螭的回应就是白眼两大颗,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能分清楚,可不想身上的淤青刚淡了又自己去加深。吃了驿站给准备的早饭,带上干粮,一行人跨上马上路。

    为了赶时间,路上也不进驿站,累了就地休息,饿了就吃带着的干粮和水,不分日夜,尽全力往京城赶。这么不顾疲劳的赶路,来时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居然只花了五天就走了三分之二。不过,撑了这么多天,卫螭也支不住了,第五天傍晚的时候,卫螭提议道:“姜将军,就地休息一下吧,照咱们这个速度最多两天就能赶回长安去,歇息一下,不然回到长安,我也差不多垮了,俺是文弱书生啊。”

    姜瑞看卫螭明显有些憔悴的样子,叫住众人,就地休息。姜瑞的这些兄弟,都是战阵上下来的,有着经得起考验的身手不说,还有着丰富的野外宿营经验,路上在野外休息的时候,卫螭基本啥都不用干,跳下马站着喘气就成,通常等他缓过气来的时候,帐篷啥的,姜瑞等人也弄好了。不一会儿,帐篷搭好,卫螭啥也不说了,直接爬进去往毯子上一倒就开始呼呼大睡。小呼噜打得那叫一个畅快。这么赶路了几天,厮也学会就地就睡,再也不挑剔地方了。现在的卫螭,累地时候,就是让他去睡马厩估计也能睡的十分香甜。

    姜瑞体谅卫螭,轮值站岗的时候,从不排卫螭地班,都是兄弟几个轮着来,卫螭爬进帐篷睡觉之后,姜瑞兄弟几个,分工合作。点起篝火,开始准备晚餐。卫螭要睡之前就啃了个干粮,灌了一肚子的水,叫众人不用叫他吃饭,厮如今是极度渴睡的男人。

    喂好了马。派了老八和旺财守夜,姜瑞等人也进帐篷休息。老八守着篝火,旺财坐了一阵就坐不住了,营地周围到处乱窜,惹得老八嘲笑道:“旺财,你就不能安静待会儿?成天乱窜做啥?”

    旺财笑道:“八哥,你忘了咱以前是做啥的了?用卫大人的话说。咱这叫职业病,也叫做人谨慎,该表扬支持,知道不?”

    老八直接给了旺财两颗鄙视的白眼球,嗤笑道:“不要学卫大人说话,赶紧的,你个小斥候,探你的路去,咱一队人马的安危可是掌握在你手里呢。”

    旺财笑着点头。刚才他已经探了三个方向,如今还剩一个方向没探过,一边走一边道:“我去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啥山鸡之类地弄点儿来打牙祭,咱们是苦惯了累惯了,可怜卫大人一个弱书生为了我们几条命跟着折腾。”

    “嗯。你去吧。我守着,小心点儿啊。”

    老八叮嘱道。旺财随意的摆摆手。头也不回的钻进树林。众人的营地是在一条小河边,背靠着一个山坡,老八守夜的地点就在山坡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在小河地对面,是一片密林,旺财去的就是那里。

    旺财推进了大约三里地,没有遇到什么人,顺手打了两只野鸡背着,又继续走了一里地,居然在一个小山沟里找到了一个隐藏在密林里的小村庄。夜晚的村庄,本应该是寂静无声的,只是这个小村庄却与别的不同,通明不说,连狗也不咬一声。

    有点经验的都知道,农村里养狗是很正常地事情,到了晚上的时候,狗叫声是最普通的,连狗叫声都没有,还通明,真是古怪。旺财沉吟一阵,把野鸡藏在一边,悄悄靠近看了看

    最亮的地方是村里的晒谷场,在宽敞的谷场上,摆了数桌饭菜,一群穿着军服,做军士打扮的人正在那里吃吃喝喝,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浓浓的香味,老远就能闻到。

    好久没吃过一口热食地旺财忍不住耸了耸鼻翼,心中无声的念叨着,香肉、炖得烂烂的老母鸡肉,哦,好像还有猪肉的香味儿,娘的,这些家伙太会享受了,难怪听不到狗叫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吃地,最多不过是几只瘦瘦地老狗和养着下鸡蛋的老母鸡罢了。

    “老头儿,再端菜上来!”

    一个穿着队正服饰地家伙,扯着嗓子吼。一个白发苍苍,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躬着身子,颤抖着端上来一盆菜。那百夫长不高兴的骂道:“怎么才一盆?没看见我们这多兄弟们,老子和兄弟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只端一盆上来,叫我们怎么分?再去弄来!”

    老头儿噗通一声跪下,哀声恳求道:“军爷,实在没办法了,这是村里最后一只老母鸡了,咱们村所有的鸡、狗都在军爷们桌上了,咱们村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都已经给军爷们端上来了,军爷如果还不满意,就是杀了老头子,老爷子也拿不出来呀!”

    “臭老头子!死穷光蛋!这什么破地方,连点儿肉都吃不上,真他娘的晦气!滚开,别来碍老子的眼!”

    老头儿无力再拿出好东西给队正等人吃,队正显然不太高兴,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老头儿被一脚踹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爹爹!”

    “老头子!”见老头儿被踹翻在地上,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冲了出来,一左一右的去扶老头儿。那队正浑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眼神邪邪地在那年轻的女子身上扫了一眼。不过是个普通的村姑。谈不上漂亮,但身材却是极好,凹凸有致。看得行军多日未曾闻过女人味儿地队正神情一怔,贪婪的盯了几眼,邪笑道:“哟,这小娘们儿不错,来,过来给大爷我斟酒,陪大爷我喝两杯!”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身子只往老太太身后缩,老太太护着她。道:“军爷,您要喝酒,老婆子给您斟,小孩子手脚不利索,不敢冒犯军爷。”

    “老子就是要小娘子给斟酒。你一个死老太婆给大爷滚开,不要在这里碍眼。”

    说着,队正施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兵痞邪笑着站了起来,要过去强行拉那年轻女子过来。这时,队正身边坐的一个也是穿着火长服饰的军官道:“宋大哥,咱们还有军务在身。要玩女人,等咱们进了京城,到时候,莫说是这等货色,就是平时看不上咱的官家小姐那还不是让咱为所欲为么?宋大哥,要玩就要玩高等货色,这等乡野村姑,玩了也是丢身份,您说呢?”

    那被叫做宋大哥的队正。被那人说的一脸的向往,似乎已经开始想象他随大军进了城之后,如何烧杀抢掠,为所欲为。不由美美的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还是罗老弟懂得多。为兄是赶不上了。兄弟伙儿,赶紧吃。吃完了咱就继续赶路,完成了军务,做好了侯元帅交代地事情,到时候进了长安,吃香的、喝辣的,想玩啥样的女人就玩啥样的,荣华富贵还不是伸手就来吗?”

    “宋大人说地是!”

    “大人说得好!”

    一干兵丁被他鼓舞得群情激动,嚎了一声,纷纷埋头猛吃,准备吃完了继续赶路。那劝宋队正的罗姓军官见状,厌恶的朝老头儿那一家子挥挥手,道:“一边去,不要在这里坏军爷的胃口,赶紧滚开。”

    老太太和年轻女子赶紧扶着老头儿走开了,年轻女子缩回家里,再不敢出来,只由老头儿和老太太在一边伺候着。

    旺财看到这里,心中已有了谱儿,但更多的是疑问。想了想,拿了藏好的野鸡,迅速的按原路返回。待旺财返回营地,一把把野鸡扔地上,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为了早点儿赶回来报信,刚才可是一阵好赶。

    “咋了?旺财,喘这么厉害,不会是在汉王府养久了,体力跟不上了吧?这可不成,斥候可是你吃饭地本事,可别落下了,到时候大哥做将军的时候,可就不会要你了。老八见旺财回来之后就一屁股坐下的德性,毫不客气的开始嘲笑他,谁让旺财那家伙平日总是嘲笑他们。

    旺财连反驳都懒得,喘着道:“郑老八你放哨可要注意,我刚才过去的时候,发现情况,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说完,站起身,强撑着爬进帐篷,去叫姜瑞。原本坐着的老八听他这么一说,也站了起来,神情严肃不少,警惕的望着四周。旺财刚爬进帐篷,姜瑞的声音已响起:“旺财,什么情况?”

    旺财知道姜瑞的习惯,也没有任何惊讶,把刚才地情况一说,说完之后道:“大哥,我估摸着会不会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变故,咱暂时还是别往京城去的好,还是先弄清楚再说吧。”

    姜瑞略一沉思,问道:“去把其他兄弟叫起来,把卫大人也叫起来。”

    “是,大哥。”

    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卫螭疲劳过度,睡眠极好,被叫起来后,精神头有些不足,迷迷糊糊的,干脆跑去河边捧了把冰凉的河水洗脸才算清醒过来。待得卫螭清醒,过去与众人坐在一起,姜瑞示意旺财把刚才探得的情况说了说。

    难道京城真发生情况了?!只是汉王想造反的话,应该不至于动摇到长安地安危才是,难道又有意外变故发生?!卫螭心中忐忑,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小医生,遇上战乱之类的,是他最不乐意地。姜瑞问道:“旺财,你估摸着大概有多少人?穿的是什么军的服饰?”

    旺财道:“有一队人马,看服饰是府兵编制,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府的兵。”

    姜瑞板着脸开始思考,众人都没有理解障碍,唯有卫螭满脸疑惑,拉拉旺财的衣袖,低声问道:“一个队有多少人?”

    旺财表情古怪的看了卫螭一眼,卫螭倒是理直气壮:“我是文官,不懂这些,赶紧的,快告诉我,你还是我贴身小厮的,怎么着,想忤逆老爷,以下犯上么?”

    旺财嘿嘿笑了笑,道:“卫大人,府兵的编制,一队由五火组成,每火十人,设火长一命,每队五十人,设队正一名。”

    卫螭点点头,搓着下巴道:“这么说也就是五十来人,我们这里有二十多号人,还是听姜将军吩咐吧,他是专家。”

    姜瑞思考一阵,叫旺财带路,老八和卫螭留在营地,他们过去查探。卫螭当然没有意见,他可没学过军事方面的东西,如果跟着去坏了人家的事,暴露了踪迹那就得不偿失了。倒是老八有些意见,看了看卫螭,还是忍着答应下来,与卫螭一块儿缩在篝火边,等着姜瑞等人回来。

    姜瑞等人在旺财的带领下,赶走出二里地,远远就见一排密集的火光向他们这边移动过来,隐隐还有人声传来。众人都是经常一块儿行动的人,早已有了默契,姜瑞一个手势就各自隐藏好身形,悄悄靠近——

    “队正大人,火光就是在这个方向,大半夜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们过去看看。”

    就着火光,旺财看清了拿着火把的人,就是那队在小山村吃饭的府兵,一行人正向他们营地的方向来。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二十二章 福祸相依

    姜瑞等人是摸黑赶路的。今晚的月光很亮,进了树林后,还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月光,而那些府兵是带了火把的,一明一暗,他们发现了府兵们,而府兵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府兵们的目标是远处营地。

    “各自隐藏起来,准备动手!”

    姜瑞沉吟一阵,考虑到营地里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卫螭,如果敌人引过去了,地形不利不说,还要分神保护卫螭,如果有个万一,那真是愧对卫螭对他们兄弟的一片赤诚之心。

    众人都是常年一块儿行动的,都彼此了解,通常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表达复杂的意思。姜瑞下令后,各自找了个地方隐藏,兵器擎在手里,屏息而待。旺财和两个兄弟滋溜一下爬上树,取下背上的弓箭——树林真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对方点着火把,那么明显的目标,对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弓手来说,即使是夜晚也能保证准确率。

    宋大福只是一个普通的府兵队正,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军官,手下管着五十来号人,这是他混了十年的成绩,只能说马虎,谈不上功名富贵,谈不上有出息,说直白些,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混日子,一个队正,就是混资格,十年也绰绰有余了,与他同一批的兵,如今大小都是个校尉,唯有他只混了个队正,说直白些,他很失败。

    宋大福一直在怨恨,怨恨他的时运不济,他什么大战役都没赶上过,当年陛下打天下的时候他年纪尚幼,尚未参军,参军之后的各种战役,因为没抽调到他,他只是府兵。不是边防军,也捞不到军功,只能算是在军中白白混了十年。这一次,终于抽调到他了,主帅是军中有名的名将侯君集侯将军。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处于云端的人物,只闻其名。做梦都不敢想能跟随的人物。

    侯将军接过帅令地第一天就和兄弟们同吃一锅饭。与兄弟们同甘共苦,侯将军真的是很有威严、但又爱兵如子的好将领,他身上的赫赫军功。他所拥有的荣华富贵,都让他们这些兵痞子羡慕。宋大福也是羡慕地人之一,如果他也有侯将军那样的时运,他坚信,他也能获得如今侯将军所拥有的一切,一切只是老天不给他机会。

    出长安好多天之后,某天晚上深夜,侯将军突然召集大家。声称今上薄待功臣,宠信j人,声称为了一个小小地太医署小官儿,不顾他是于国于家有大功地将军,放任旁人谋害他的女婿,罔顾他的军功,剥夺他应得地封赏。陛下已经被迷惑了。无数的大臣将领去劝诫。陛下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陛下已经不是那个英明神武的陛下,陛下已经被坚忍迷惑的昏庸了。就连远在齐地的齐王佑都为了清君侧、肃宫廷而举兵造反,为了报答陛下的大恩,为了还大唐一个朗朗青天,必须要消灭j人,清君侧,肃宫廷。他侯君集身受皇帝陛下大恩,也要积极响应,向陛下尽忠。

    然后,侯将军反了,他们这些小兵也跟着反了,有不愿意的,都被侯将军以对陛下不忠,对兄弟不义的罪名给杀了。在宋大福看来,这些被杀地人都是自取灭亡。自古有言,富贵险中求。这次的清君侧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机会,他一定能升上果毅都尉,把那些升上校尉就沾沾自喜的同僚给踩在脚下,以后谁见了他宋大福都要喊一声宋将军,而不再是宋队正,让这该死的队正见鬼去吧。

    宋大福美美的想着,干劲儿也更足,他所带领地一队人马,担任地是周边巡逻及查探的任务,只要他做得好,回去侯将军就会给他升官职地。

    “啊!”

    突然,宋大福还在美美的展望未来的时候,只觉脖颈一疼,直觉的一声痛叫,手下意识的一抓,摸到的是又硬又光滑的箭枝,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噗通”一声扑倒地上,争着不敢相信的双眼,死不瞑目——他的果毅都尉没了!

    “啊!”

    宋大福被射杀后,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呼啸的箭枝已从四面八方射来,在黑夜中拿着火把的众府兵,就像白天标着红心的箭靶,十分的醒目。

    “有埋伏,小心!”

    “啊!”

    一时间,警报声、惨叫声、被箭射中后疼痛的呻吟声,一片混乱。有人高喊了一句:“把火把灭了!”

    众人一听,忙乱中纷纷丢下火把,也不管会不会引起森林火灾,先钻到树背后,用树身隐藏身形,保全性命。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隐藏好的姜瑞等人,拎着刀窜了出来,他们已经在黑暗中埋伏了一会儿,对黑暗很适应,即使是在昏暗的树林中,也能依稀辨出敌人的身影。一时间,惨叫声连连而起,来人已被姜瑞等人趁着黑暗收拾了好几个。

    有一人忍不住拾起了火把,映着火光,正是那个姓罗的火长,一手持刀,一手持火把,冲了过去,去救援自己的兵士。埋伏在树上的旺财,等的就是他拿起火把,二话不说,拉开弓弦就射,目标正是那人持刀的手,大哥刚才已有示意,要留几个活口回去问话。

    罗姓火长武艺十分好,勇猛过人,冲过去就是一通劈砍,老十三躲闪不及,膀子上被划了一刀,姜瑞见状,连忙一刀砍翻对手,过去救援,才算救回老十三的一条小命。而这时,旺财的箭枝也已射到,罗姓火长闷哼一声,手中的刀应声而掉,肩膀处,一支羽箭颤悠悠插着,被射中了右肩。姜瑞刀一横,架在他的脖子上,喊了一声:“你们队正已死,丢下刀,投降不杀!”

    姜瑞含着的当口,旺财等埋伏在树上的弓手。就着罗姓火长的火把,又射倒了几个,来时五十来号人,如今只剩下十来个人,连级别最高的队正。只一个照面就被人一箭射死,早就没有了继续拼杀的心。大家都是军人,都知道夜晚在树林中被人伏击的可怕。特别是拥有好弓手地伏击。那是被埋伏者的噩梦。

    罗姓火长肩上的箭伤,疼得他冷汗直流,鲜血染红了衣裳。但还是强忍着,大声道:“兄弟们,扔下刀,降了!跟着侯君集造反,不会有好结果,大家家中都有妻儿老母,我们死了不要紧,可别因为谋反大罪而牵连九族!”

    谋反是律法规定的第一大罪。祸及九族。罗火长吼了这么一嗓子,本就拼杀之心不盛的士兵们,扔了下刀,齐齐投降。

    姜瑞看了罗火长一眼,道:“你倒是条汉子,大家都当兵地,知道规矩。爽快些。待会儿过去我们营地有医生给治伤。”

    罗火长看姜瑞一眼,汗珠滚滚的脸孔。在火光映照下,没有一丝红色,反而有些泛青,忍着疼道:“阁下也不错,刀用得十分老道,佩服。”

    姜瑞没说啥,只是关切的望向老十三,问道:“十三,伤势如何?”

    十三也是个硬气地家伙,朗声道:“大哥放心,就是点儿皮外伤,等会儿回去营地请卫大人看看,上点儿药就没事。”

    姜瑞比了个手势,立即有人上前收缴了兵器,让众人站在一块儿,持着刀,监督着向营地去。这时,旺财几个弓手才从树上下来,执刀押着一干俘虏回转营地。

    在姜瑞等人去查探情况之后,老八就熄灭了高处地火堆,与卫螭一块儿隐身在一个茂密的树上。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是什么树,两人人单势孤,藏在树上确实是最好地办法,卫螭也顾不得那么多,滋溜一下爬了上去,在枝桠上靠着,老八在最低的枝桠上蹲着,手里拎着刀,时刻准备跳下树去的姿势,两人都没出声。

    也不知等了多久,卫螭觉得脖颈上掉了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抓,毛茸茸的触感,手和脖颈处又辣又痒,心中咯噔一下,嚎了一声完蛋了,却也只能忍着,怕暴露了身形。可恨的春天,可恨的古代生态环境,可恨的毛毛虫,可恨的运气。

    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卫螭忍得眼泪鼻涕都忍不住流出来了,身体抖个不停,远远看见火光过来,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庆幸,一时间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高兴。老八低声道:“卫大人,没事地,不用怕,我老八就是不要这条命也会护着你的。”

    “嗯。”

    卫螭的声音,像是从鼻腔里逼出来似的,带着颤抖,带着隐忍,似乎在极力压抑恐惧似的,反正就是不说话,颤抖依旧。老八在心中一阵鄙夷,这几天刚对卫螭建立的好印象破坏殆尽,看着那么豪爽热忱的一个人,原来一到关键时刻就现形了,也不过是个胆小鬼,是不是读书人都这个德性?老八在心中,再次把读书人鄙视了一个遍。如果卫螭知道他心中地想法,肯定会喊冤,其实厮是半文盲,算不得读书人,不能因为他就坏了读书人地形象。

    又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火光越来越近,人声也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了,终于看清楚回来地人是姜瑞等人,手里拿着刀,似乎押着一群人。具体情况,卫螭顾不得再看,只知道安全了,近乎让人热泪盈眶的安全。

    老八也看清楚了,心中虽然鄙视卫螭,但他大哥严令过,不能亏待卫螭,也不能欺负人家是个弱书生,老八只能耐着性子,但还是难掩高兴的道:“卫大人,不用怕了,是我大哥他们回来了,还抓了俘虏……咦,卫大人你慢点,别跳太急,唉,真是胆小鬼!”

    最后一句说得十分小声,以老八的音量来说,再小声也足够让卫螭听见了,不过,卫螭没空搭理他,他现在更着急的是另外一件事——啥都不用说,直接火箭炮似的冲向河边去了。

    老八弄不明白卫螭冲那麽快做啥,跳下树,点了个火把,也跟着过去,火光照耀下,终于看清楚了卫螭的动作,他直接跳进冰凉的河水中,不停的冲洗脖颈和左手,一身衣服都湿了也不管,只是不停的冲洗。

    “卫大人,你怎么了?”

    老八满脸的不解,看卫螭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抬着火把移近些看了看,脸色一变,正要说话,那边姜瑞的声音已经响起:“卫大人,你怎么在河里?夜晚水凉,卫大人的身子比不得我们练武人,该注意为是。”

    卫螭抬起头看了姜瑞一眼,给了他一个近乎变形的笑容,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扫了一眼被押着的俘虏们,道:“恭喜姜将军获胜而归,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我马上就好,对了,老八,给我拿点儿盐来。

    卫螭从河里站起身,直接把衣服给脱了扔一边,光着膀子,老八这才看清楚,卫螭的脖子、后背上,全是一块块的疙瘩,周边一片红肿,疙瘩处又白又亮。老八一惊,拉起卫螭左手一看,

    大唐御医 完第9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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