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22部分阅读

    ?”

    他对她关爱有加,一意坦护,她还以为是郎有情,妹有意,只等冷卉服孝期满就成婚呢,原来不是。

    “这个你不必管。”他不想多谈自己的感情。

    “你没有心上人?”姜梅再问。

    君墨染不答,只给了她一个很白痴的眼神。

    姜梅拧眉苦思:“一个非要娶,一个不肯娶,这可难办了。”

    不难办,他也不需找她。

    “呀,”姜梅推了他一把,做哥俩好状地凑到他跟前问:“你不是已经妻妾成群了吗?老夫人干嘛非逼你再娶?”

    君墨染狐疑地瞄了她一眼,见她一脸迷茫,似乎真的很困惑,淡淡地解释道:“娘想抱孙。”

    “噢~”姜梅恍然,拍手笑道:“既然她只是想抱孙,你就努力做人就行了嘛!反正女人多得是嘛!”

    只要辛苦播种,总会有收获嘛!

    说到这里,她忽地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娶妾的时间也不短了,府里前前后后共娶了八九个老婆,为何一个孩子都没有?莫非……这人外强中干?

    姜梅的目光下意识地往他身下瞄去。

    “叩~”君墨染啼笑皆非,曲指敲了她一个爆粟:“乱想什么呢?本王正常得很!”

    这个女人!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都装了些什么?

    “嘿嘿~”姜梅抱着头干笑:“我又没说什么……”

    嗟,他越是生气,证明越是心虚!嗯,十有八九,她猜得不错。

    签订协议(二)

    “她们不够资格做我孩子的娘。”君墨染冷声道。

    自己的女人是些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心防范犹嫌不够,怎会自掘坟墓?

    “哦~”姜梅暗暗翻个白眼,撇唇:“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倒,这只沙猪,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已十分可恶,竟然还摆出那样自大的嘴脸?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啊?

    女人肯帮他生孩子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挑三拣四,嫌别人身份不高贵?

    “你来替我挡住娘。”君墨染见她始终不得要领,懒得再兜圈子,直截了当了挑明态度。

    姜梅吃了一惊,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没憋死,好容易缓过气来,颤着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被他钦点为生孩子的机器,是不是应该要感激涕零,叩头跪谢?

    君墨染双手环胸,挑起下巴,以一个十足傲慢的姿态睨着她:“别误会,本王的意思,是让跟你合演一场戏,暂时搪塞一下娘,并不代表你具有资格。”

    “你~”姜梅脸上一片绯红,顿时气得无语。

    “我什么?”君墨染拨开她的手指:“要不要随你,我无所谓。”

    “你确定有效?老夫人对我似乎比其他的姐姐们更讨厌!”

    老夫人对她莫名的反感和刻意的针对,她只是不在乎,不代表没有感觉。

    “这个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两手一摊,十分不负责任:“如果不能骗过娘,就算你失败,协议无效。”

    姜梅把牙一咬,不就是演戏么?忍一忍就过去了!暂时的失去尊严,总比永远的失去自由要好。

    “好,”姜梅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我答应帮忙,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既然是谈判,当然要最大限度地替自己争取权力!她才不会傻傻地任他牵着鼻子走!

    “什么?”君墨染不置可否。

    姜梅嘿嘿一笑,狡黠地道:“从协议签订的这一刻起,我就不再是王府的九妾,只是浣衣房的一名丫头,希望你能谨守主仆的分际,不能再随意对待我。”

    君墨染皱眉,淡淡地反问:“何谓随意对待?界线在哪里?”

    “呃~”姜梅脸一红,垂眸避开他灼灼的视线,小声嗫嚅:“总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应该互敬互信,人前假扮恩爱尚可,人后可不得逾矩。”

    “逾矩?”君墨染哧声冷笑,伸手覆在姜梅的手上:“这样算不算?”

    “呃~”姜梅犹豫一下,微红着脸道:“这个,勉强可以接受。”

    若是两个人相敬如冰,如何让人信服他们夫妻恩爱,如胶似漆?

    “这样呢?”他掀唇,露了个诡异的笑容,忽地将她拽过来,俯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快速啄吻了一下,随即放开。

    姜梅脸爆红,用力推开他:“君墨染,你变态啊?”

    “看来是不可以了~”他换上幸灾乐祸地笑:“这样恐怕很难骗过娘的眼睛。”

    “好吧,”姜梅憋住气,再退一步:“拉手搂抱都可看情况而定,脸可以偶尔亲亲,但是再进一步的行动,你最好想都别想!”

    “噢?”他瞄她一眼,黑眸一眯:“可以搂?”

    “呀~”姜梅忙用手在颈间比划一下,加上但书:“我说的搂,只指揽肩膀而已!坚决拒绝脖子以下的肢体接触!”

    君墨染这才接过那枝笔,握在手里,站在书桌前,皱着眉头瞧着干涸的墨砚,沉声吩咐:“研墨。”

    切,这时候还摆他王爷的臭架子呢?好,为了自由,我忍!

    “收到!”姜梅嫣然一笑,取过案头的端砚,倒上清水,挽起衣袖,慢慢研磨,轻松调侃:“嘿,你也不用觉得委屈,咱们这是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君墨染以笔蘸墨,执毫的手轻挥向雪白的宣纸,忽又停顿下来。

    “快写啊,瞎磨蹭什么?”姜梅探过身子,手指不耐地轻敲桌面。

    这人外表看起来酷酷的,做起事来怎么这么龟毛?一封协议罢了,条件已口头拟得七七八八了,有那么难写吗?

    他轻拧着眉毛:“你确定了,不反悔?”

    她真的一点都不留恋眼前的富贵荣华?宁愿做个丫头,也不肯做他的妻?

    “废话!”姜梅翻了个白眼。

    君墨染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低下头略一沉思,提笔一挥而就,片刻后一式两份散发着墨香的协议书就新鲜出炉了。

    姜梅忙揭开桌上的朱砂递过去:“这里,再按上指印就可以了。”

    君墨染星眸一眯,凛冽的视线向她一扫,顿时寒意逼人。

    姜梅理直气壮地瞪回去:“咱们这是先君子后小人,免得将来发生纠纷。”

    他一声不吭,醮了朱砂在协议上按上鲜红的指印,姜梅如法炮制,也印上指印,至此,这份协议算是正式成立。

    “耶,成交!”姜梅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换来他怪异地白眼一枚。

    她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张证明得回人身自由的纸,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仔细省视了一遍,把它收到怀里。

    她勉强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哈哈,自由在向她招手了!

    为她站成雕像

    “有那么开心?”君墨染冷眼斜觑,见她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忍不住问。

    “嘿嘿~”姜梅傻笑,一个劲地点头。

    自由了诶,能不开心么?

    “女人,”君墨染忍不住点上她的鼻子:“就算高兴,也收敛一点吧?你就不怕本王一生气,撕了这份协议?”

    “那可不行!”姜梅立刻按住口袋,一脸警惕地瞪着他:“你大小是个王爷,这都白纸黑字立下字据,又盖了手印,怎能反悔?”

    “你不知道暴戾无行,反复无常,就是外人对本王的评价吗?”君墨染勾出一个嘲弄的微笑。

    “不会的~”姜梅忙谄媚地笑:“根据本人与你相处的经验,靖王爷重信守诺,义薄云天,风度翩翩,言出必践……”

    “得~”君墨染大为叹服:“本王还有自知之明,你说的那些词与本王八杆子也打不着,还是省省吧。”

    “最起码,你不会欺侮妇儒吧?”姜梅咭咭笑。

    “离开王府打算去哪里?”君墨染沉吟片刻,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海阔天空,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姜梅眨了眨眼,格外兴奋:“前十八年已然虚度,以后的人生我要活得精彩十倍。”

    君墨染哧笑,泼她冷水:“你可知世情险恶?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夫休弃,能精彩到哪里去?”

    “嗟~”姜梅不以为然,扔下他施施然回转卧室:“世情再恶,总恶不过王爷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我不跟你说,悃了,去睡~”

    君墨染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进到内室。

    “喂,你来干嘛?”姜梅回头看他一眼,得意地道:“这么快忘了协议?人后,要谨守主仆的分际,不得逾矩!快出去!”

    “本王没忘~”君墨染瞟她一眼,伸开手臂往她面前一站:“协议签订之时起,你就是我王府的丫头。我是主,你是仆,所以,你服侍本王宽衣天经地义。”

    姜梅气结。

    她好歹是个女人,再说这里是皇宫,她举步维艰,他却如鱼得水,哪里都可将就一晚,怎能一点君子风度也没有地把她赶出门外?

    “我什么?”君墨染居高临下睨着她:“难道第一天你就要毁约?”

    “好,算你狠!”姜梅瞪了他好一会,终于败下阵来,认命地替他宽衣解带,并将衣服折好放到床边,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出去时,记得把门带上。”君墨染舒服地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冲她挑眉而笑。

    “是,王爷!”姜梅咬牙,怦地一声将门关拢。

    拷,长夜漫漫,她要怎么挨?

    “九夫人,有何需求?”蓝三在门外守候,见她出来,惊讶地迎了上来。

    “呃~”姜梅眼神闪了闪,吱唔其词:“白天睡够了,刚才又吃太饱,睡不着,出去随便走走。你不用管我,去睡吧。”

    “皇宫禁地,很多地方不能擅闯,夫人还是早点安歇的好。”蓝三好意提醒。

    “那我不出倾云宫,就在这院子里呆一会好了。”

    “是~”蓝三应了一声,折返回去,搬了一张锦凳出来:“九夫人请坐。”

    “谢谢~”姜梅感激地冲他一笑。

    蓝三没再说话,重新回到廊下。

    姜梅枯坐一会,终是无聊,随意问道:“蓝三,你怎么突然进宫来了?可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要不然,第一天他为什么不跟着进宫,却赶在他们要回去时来了?

    蓝三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暗赞她心思敏锐。

    “秘密?”姜梅也不笨,他既不肯说,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不说算了。”

    两个人重又陷入沉默。

    又坐了一会,终于抵不住倦意,姜梅阖上了眼睛,小小头颅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身子前仰后合,摇摇欲坠。

    蓝三在一旁瞧得胆颤心惊,试探地叫了一声:“九夫人?”

    “嗯?”姜梅眼皮都没撩一下,依旧打盹。

    “进屋去休息吧,在这里会着凉。”蓝三善意地提醒。

    “他不准我进去~”姜梅含糊地逸出低语。

    “呃~”蓝三瞠目: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了?

    姜梅呢?咕哝了几句,依旧小脑袋晃着,小身板摇着,睡得昏天暗地。

    蓝三犹豫了一下,只得折返内堂:“王爷~”

    “有事?”君墨染瞄他一眼。

    “九夫人她……”

    “放着别管。”君墨染冷冷地道。

    总得让她吃点苦头,才会让她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是!”蓝三无奈,只得再返回庭院,忽见姜梅身子往后一倒,似乎要掉下锦凳,他心中一惊,双足轻点,疾掠过去,伸手挡了她一把。

    姜梅弯唇,逸了一丝甜蜜的笑容,继续摇头晃脑。

    蓝三苦笑,垂手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守着她。

    忽地,姜梅身子往旁边一歪,蓝三不敢躲,只得直挺挺地站着,托着她的肩,辛苦地维持着两人的距离。

    夏夜风轻,姜梅衣衫单薄,这时有了依靠又找到热源,越发舒适,身子慢慢地往下滑,最后索性挂到他的臂弯。

    蓝三心脏怦怦狂跳,忽地期盼天永远不要亮,就这么陪着她,站成一座雕像……

    小九回来了

    东方发白,姜梅打了个呵欠,自睡梦中醒来,习惯地伸了一个好大的懒腰,伸展的手臂碰到某具温热的身子,倏地掉头,弯眉而笑:“早啊~”

    “九夫人早~”蓝三脸一红,悄悄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姜梅忍俊不禁。

    这小男生真是可爱,好端端的,害什么羞啊?

    君墨染梳洗已毕,身着紫色绣蟒朝服,足蹬黑色厚底朝靴,自内室踱了出来:“蓝三,备轿。”

    “这么早,要去哪?”姜梅原不想与他说话,这时却不得不开口询问。

    君墨染大踏步地越过她,走到停在院门口的轿子旁,这才回过头睨了她一眼:“我去上朝,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不再理她,径自掀开轿帘,弯身钻了进去:“起轿。”

    “呀~”姜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扬长而去,跺足恨声道:“一句交待也没有,我怎么走?这里是皇宫诶!”

    “九夫人,属下负责送你离开。”蓝一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

    姜梅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回首讪讪地看着蓝一:“你啥时来的?”

    怪了,莫非君墨染身边的朋友和属下全都属狗的,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蓝一望着她,并未答话,只一径微笑。

    姜梅被他笑得十分不自在:“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大亮,这天又刚好正值十五,众位夫人依例齐集思亲堂给老夫人请安。

    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既已与君墨染签了协议,这都是她必需要面对的,姜梅还是乖乖地直奔思亲堂。

    大家看到她,表情先是一致的诧异,接着便是讥笑,鄙夷,嘲弄,惊疑……不一而足了。

    凌香定了定神,迎上去笑道:“哟,小九回来了?宫里可好玩?”

    姜梅微笑着福了一礼:“托五姐的福,马马虎虎。”

    “哼,”宛儿面色铁青,尖酸地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浣衣的粗使丫头也敢来给老夫人请安,真是笑话!”

    早知如此,她不该把江湄在府里的举动一一列明在报告中呈给那个人知晓。现在打蛇未死,给了她翻身的机会,实在是悔不当初!

    姜梅回首看着她,嫣然一笑:“恐怕要让二姐失望了,蒙王爷恩宠,自今日起,九妹重回忘月苑,以后与各位依旧是姐妹相称了。”

    姜梅进靖王府一直姿态极低,逢人先露三分笑,走路都怕踩死蚂蚁,说话更是小心翼翼,几曾这般趾高气扬过?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惊疑抽气声四起,宛儿更是气得面青唇白,急切间却找不到话来反击。

    “几位夫人,老夫人有请。”梅雪出来目光在姜梅身上绕了一圈,归于平淡。

    老夫人见姜梅进了门,也是一怔:“谁让你来的?”

    “回老夫人的话,王爷许妾身重回忘月苑了。”姜梅躬身做答,态度不卑不亢。

    宛儿听了老夫人的语气,越发腰杆子直了,也没多想,越众而出:“老夫人,你给评评理?江湄不守妇德,言行失检,若是在别处早该沉塘处置!老夫人慈悲为怀,只罚她去浣衣房已是大度。这才多少日子?怎么又让这贱/人回到忘月苑?”

    “老身在问江湄,谁让你说话了?”老夫人面色一沉,冷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老夫人~”宛儿一颤,仗着有人撑腰,尤自硬撑着申辩:“宛儿只是替王爷担心,恐他为这贱/婢所惑,最终坏了王府的名声。”

    “你的意思,墨染贪图美色,是非不分了?”老夫人阴鸷地一笑,手中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声音里透着寒意。

    “奴婢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般指责王爷~”宛儿这才发现逾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急切分辩。

    冷卉见气氛冷厉,忙打圆场:“干娘,宛儿是什么出身,您不是十分清楚?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要怎么拈酸吃醋都随她们去,没的气坏了身子,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哼!”老夫人面色稍缓,冷声道:“府里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一个妾室也不知仗着什么,竟敢对王爷的决定指手划脚?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宛儿出了身冷汗,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再也不敢吭声。

    “老身也没心思留你们用膳,都散了吧。”老夫人挥了挥手,众人星散而去。

    姜梅悄然松了一口气,刚走到门边,已被老夫人叫住:“江湄,你留下。”

    “是~”她无奈,只得回了内堂。

    “此次进宫,皇上交办了什么事?”老夫人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一遍,见她一身簇新的衣裙,容光焕发,心中已是不喜。

    “宫里不见了一本经书,皇上让奴婢帮着查找。”姜梅迟疑一下,君墨染也没交待这事不许对外说,也就如实回答了。

    “又不是捕头,学人办什么案?”老夫人一听,更加别扭,脸色越发难看:“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这都是你,平日里张扬,传得沸沸扬扬,替墨染招灾惹祸!”

    姜梅不敢驳,只垂着头不说话。

    “怎样,经书可追回来了?”老夫人慢声询问。

    “已查出盗书者,经书却未追回。”

    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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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道你有什么本事,原也不过如此!”老夫人冷笑。

    惹恼了她也未见得有什么好处,退一步却可海阔天空,所以姜梅也不跟她争,只顺着她,一味诺诺连声,左耳进右耳出,全当她在念经。

    老夫人又训了几句,见她态度柔顺,渐渐也消了气:“下去吧,以后在王爷面前少耍些狐媚手段,更不许勾三搭四,若再让老身捉到,绝不轻饶!”

    姜梅忍住脾气,辞别了老夫人回到忘月苑。

    如意早收到消息,在院外等候,见了姜梅欢喜地冲上去,紧紧地拽住她的手:“小姐,你可回来了!”

    “这孩子~”姜梅笑语盈盈,斜睇她一眼:“皇宫又不是龙潭虎|岤,还能一去不返么?”

    “不是说你去了思亲堂?”如意左右张望一下,把她一直拦进房,确定旁边没有人,压低了嗓子道:“那位老夫人可比老虎更厉害百倍千倍,我这不是怕小姐又惹她不高兴嘛!”

    姜梅失笑,轻推她一把,斥道:“别胡说!让人听到,又该惹起是非了!”

    “说起是非,倒真的有一桩呢,小姐要不要听?”如意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边低语。

    “既然知道是是非,何必还要到处传?”姜梅蹙眉,冷声责备,对她的行为颇为反感:“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下来,好事也变坏事了!”

    如意好意提供消息,反被她训了一顿,心中委屈:“我可没有添油加醋~”

    “那是你亲眼所见?”姜梅反问。

    如意瘪了瘪嘴,不吭声了。

    “那不就结了?”姜梅缓了下语气,语重心长地道:“很多事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何况是道听途说?以后,再不要乱传谣言了。”

    “哦~”如意垂头丧气地出门:“小姐对四夫人那么关心,本来以为你一定想知道,我才费了心思去打听~”

    “回来,”姜梅叫住她:“你说这事与佩琴之死有关?”

    “小姐不是不让奴婢乱说?”如意噘了唇反诘。

    “死丫头,再犟嘴我可生气了!”姜梅瞪她。

    “奴婢也不知跟四夫人之死有没有关系,”如意不情愿地折回来:“不过瞧着有些奇怪就是了。”

    “说来听听。”

    “小姐进宫之后,林富来找过奴婢,说是有些消息要卖给小姐,被我一顿骂轰走了。”

    “你好歹也该听听他要说的是什么啊~”姜梅皱眉。

    “他开口要五百两,谁会理这个疯子!”如意涨红了脸辩道:“莫说我没这么多现银给他,就是有也不值当啊!说白了,就算真的查出是谁害死四夫人,小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姜梅无语,说实话自来到这里之后,她的生活圈子没离开过王府,因此五百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她现在还不清楚。

    不过,如意做为她的贴身丫头,每个月的月例似乎只有二两。而她,好象至今为止没从帐上领到过一文钱?

    “或许是在我这没打到秋风,他改缠上冷姑娘了。”如意接着往下说:“听说前天晚上他把小姐给的二十两银子输了个精光,喝了些酒,乘着酒兴去了曼音阁耍酒疯。”

    “冷姑娘怎么说?”姜梅心中一动。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一顿喝骂,打了出来。”如意撇唇。

    “老夫人可知道?”不对啊,若事情真的闹大了,以老夫人的脾气,怎么冷卉还能如常在思亲堂露面?

    如意摇头:“这事发生在凌晨,府里大多数人都睡了,知道的人不多。大家都知道老夫人对冷姑娘宠爱有加,这种事也不敢胡乱往上传。”

    “那你如何得知?”姜梅奇道。

    “朱正家的与林富家的交好,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了呗。”如意一脸得意。

    其实是朱正家的感念姜梅的恩德,特地来说给如意听的。不过,她为了显摆自己的能力,瞒了这点没说罢了。

    “后来呢?”姜梅急着知道下文倒没在意她的神色。

    “哪有什么后来?”如意摊开手:“只是听下人们传,林富好象被柳管家叫去训了一顿,昨晚倒是没再去赌了。”

    “嗯,这件事就此结束,以后再不要对第三个人讲,知道吗?”姜梅嘱咐。

    “人命关天,对吧?”如意翻个白眼。

    “什么事人命关天?”天外飞来一句。

    “王爷,你回来了?”姜梅转头,见君墨染身着朝服,冷冷地堵在门边,如煞神临门,忙堆起笑容迎了上去,亲热地挽着他的臂。

    “你们在聊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君墨染并没有给她糊弄过去。

    如意唬得面色发白,讷讷说不出话。

    “抱歉,”姜梅忙放低姿态,做小媳妇状:“我把刘三的事告诉她了。”

    “胡闹!”君墨染斥道:“皇上放着大理寺的人不用,召你入宫,目的就是不愿对传宣扬,你不会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吧?”

    “如意又不是外人。”姜梅讪讪地辩了一句。

    君墨染把目光一凛,就要发作。

    “奴婢什么也没听见!”如意哭丧着脸答了一句,落荒而逃。

    千万不可动情

    “王爷,老夫人有请。”君墨染正欲再说什么,蓝一已在门外禀报。

    “回来再跟你说。”君墨染扔下一句,转身出了门。

    “吓唬我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冲老太太去呀,嗟!”姜梅冲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转头,忽地从窗口看到蓝三惊讶的脸,她吐吐舌尖,伸指在嘴边划了一线,笑了。

    蓝三脸一红,转头装没瞧见。

    “老三,”蓝一回头见他还在发呆,催道:“愣在那里做什么?”

    “哦,来了~”蓝三应了一声,跟上去。

    “娘,你找我?”君墨染进了思亲堂,直奔内室。

    老夫人正歪在炕上想心事,见他进来,忙招呼他上炕:“来,到这来坐。”

    “孩儿最近忙,也没来给娘请安,你多担待着。”君墨染站到她身后,替她捏着肩。

    “自家人要那些虚伪的东西做什么?”老夫人皱眉:“我还不知道你的心?”

    君墨染不语,默默地替她揉着肩。

    “娘问你,”老夫人也不跟他客套,直奔主题:“你真的把江湄从浣衣房里又弄出来了?”

    “嗯~”君墨染顿了一下,继续手底下的动作:“事先没跟你商量,真抱歉。”

    “你不会真对她动情了吧?”老夫人一脸狐疑,握住他停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过头去望着他。

    “呵呵~”君墨染轻轻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

    老夫人一脸正色:“这一家子的女人,你想宠谁娘都不拦着,独有她不可以,明白吗?”

    “我有分寸的。”君墨染依旧淡淡的,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

    “不是娘不信你,”老夫人冷声道:“你以前什么时候这般维护过一个女人?”

    君墨染不语,只淡淡地瞧了一眼侍候在一旁的竹秀。

    竹秀会意,起身离去,悄然把门带上。

    君墨染这才慢慢地开口:“娘,你太夸张了。”

    “娘夸张?”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道:“你把蓝衣营的侍卫调过去日夜守着忘月苑,究竟是想防谁?别以为娘不知道,就是她在浣衣房做丫头,身边都暗中跟着侍卫的!”

    “娘,”君墨染苦笑:“我为什么要这样,娘不是都清楚吗?”

    “娘只怕你被美色迷了眼,忘记了自己娶她的初衷!忘记了身负的血海深仇!”老夫人悠然长叹,苦口婆心:“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没有忘。”君墨染眸光变冷,声音艰涩。

    十几条人命在一夕之间毙命,双亲俱亡,十几年来颠沛流离,亡命天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中度过的漫长岁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万一,她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老夫人一针见血,索性把话挑明。

    君墨染淡淡地笑:“放心,绝没有这种可能。”

    “你日夜与她厮守,到哪里都带着她,让娘怎么放心?”

    男女之间的变数太多,就算彼此间心怀怨恨,相处日久,耳鬓厮磨,也怕产生感情,尤其是加上骨肉亲情后,更是想割都割不断了!

    况且,她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江湄这丫头虽非绝色,却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吸引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她,挖掘她,读懂她。

    “娘不信我,总该相信煜宸。”君墨染笑了。

    “什么意思?”老夫人皱起眉心:“你的意思,她若万一怀上,就让煜宸给她用药打掉?”

    虽说绝不能让君家的子嗣在江秋寒的女儿体内孕育,但若真怀上了,毕竟也是君家的血脉,亲手除掉,会不会太残忍了?

    “呵呵,何必如此麻烦?”君墨染冷笑着摇头:“煜宸给她把过脉,她身娇体弱,虚不受孕。”

    老夫人半信半疑:“肚子里的事,怎说得定?”

    “江照影回京了。”君墨染突然迸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出来。

    “所以,你想制造恩爱的假象给江家人看?”老夫人愣了一阵,露出恍然的表情。

    君墨染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当然,让江家人安心,以为他终究没能过美人关,慢慢地淡忘了落魄时上门求援被拒的侮辱,真心地爱上江湄,从而降低心防,的确是一个理由。

    然而,当江湄向他坦言了自己在江家的处境和自己真实的身份之后,要想抓住江秋寒的把柄,并不是非走这一步棋不可。

    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把江湄牵扯进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墨染?”

    “不出所料的话,这两天他听到风声就会来府里拜访。”君墨染吸一口气,赶走内心纷乱的情绪,恢复淡定:“到时,娘可得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娘省得的,”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急在这一时半刻?”

    “那就好,”君墨染起身离去:“我还有些事要办,先回去。”

    “记住,对那个姓江的丫头,你可千万不能动情啊~”老夫人忍不住又念叨了一遍。

    君墨染含糊地应了一声,头也没回地出门。

    什么是情动?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还从未试过对一个女人动情,相信江湄亦不会成为他的例外。

    大哥来访

    江照影的来访,比君墨染预料的时间要晚了一些。

    这日姜梅正在院中与史酷比玩闹,听得夏至来报,说是有客来访,心中诧异,循声望去,江照影一身雪青色长衫,腰系豆绿色丝绦,坠着一件翠色玉璧,斯文俊秀,恍如玉树临风。

    “湄儿~”见姜梅不动,江照影神情有些局促,远远地站着陪着笑脸:“不认识大哥了?”

    姜梅还未及答话,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扭头一瞧,如意扶着门框,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张着嘴望着这边。

    冬至跑过去,蹲在地上捡拾着杯子的碎片。

    “如意,好久不见。”江照影神色和煦,微笑着打招呼。

    “大,大少爷好~”如意垂下头,简短几个字说完,面上已是绯红一片。

    姜梅心中暗暗好笑,看来只为如意这丫头,也不能随便将他逐出门外,于是招呼他进到内室奉茶。

    那天她已把自己的态度说得十分清楚,不知道江照影找上门来所为何事?

    兄妹二人相对而坐,一时找不到话题,相顾无言,气氛极之尴尬。

    “这里,住得还习惯吧?”江照影环顾了一下四周,讪讪地开口。

    “总比山上要好。”姜梅端起茶杯,淡淡一句,就把他顶了回去。

    江照影面上一红,顿时无言可对。

    “大小姐还好吧?”如意在旁见了心中不忍,忙插了一句。

    “我还不曾见过她。”江照影如实答了。

    “老爷和夫人呢?”如意见姜梅始终不吭声,只得继续寒暄下去。

    “爹还好,有生意场上的应酬,娘念着湄儿,每日以泪洗面,只差没把眼睛哭瞎。”提到双亲,江照影的表情五味杂呈。

    想着昏迷中听到的嘤嘤低泣,姜梅冷硬的心渐渐软下。别人她不知道,这江夫人似乎心地还不算太坏。

    自己亲身经历过,自然明白,古代女人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想必这些事情她也是无可奈何。

    江照影察言观色,已看出她态度软化,从袖中抽出一张烫金请贴:“过几日是大哥生辰,略备酒水招待亲朋,湄儿若是不嫌弃这个大哥,届时勿必拨冗相见。”

    “哦?”姜梅接过贴子在手,低头瞧了一眼,随手搁在一旁:“大哥打算在京城长住吗?”

    “年前还要率商队再跑一次啖星,目前正从各地分号调货往京城集结,准备的过程约需二至三个月,其间会一直住在京城的宅子里。”江照影如实回答。

    “那,”如意已是一脸欣喜:“这几个月小姐可以回江府与大少爷常聚了?”

    倒,想回去常聚的那个人应该是这个小妮子吧?

    姜梅递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如意只当未见,眼中流光溢彩,欢喜无限。

    “湄儿若能来,大哥自当倒履相迎。”江照影搓着手,眼里浮起笑容。

    “你还有别的事吗?”姜梅不想轻易饶他,神色冷淡。

    “呃,”江照影倒也识趣,心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被江家抛弃了十七年,要想修复感情决非一朝一夕之功,于是起身告辞:“铺里还有生意要打理,就不坐了。”

    “小姐~”如意忙推姜梅,眼里含着祈求。

    算了,如意好歹跟在自己身边几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当是为了她,牺牲一下吧。

    姜梅一时心软,起身:“我送送大哥吧。”

    “方便吗?”江照影眼中一亮,强自抑住,体贴地问。

    “当然,”如意笑语盈盈:“小姐现在已不是浣衣房的丫头……”说到这里,忽地警觉失言,忙按住唇不语了。

    “湄儿,你受苦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姜梅不以为意。

    说实话,她倒有些后悔这么快从浣衣房出来,住进忘月苑了呢!

    旁人眼里的恩宠有加,表面看起来的风光无限,只有她自己才知顶着一堆女人妒忌的眼光活在高处的滋味。

    就算步步谨慎,事事提防仍不知等在前路的是什么?

    “要不要跟大哥出去走走?”江照影一时冲动提出邀约。

    “好啊~”如意求之不得,一口应允。

    姜梅啼笑皆非:这丫头,喜欢一个人也不知收敛,就这么摆在面上,怎不被人吃得死死的?年轻,真好啊!

    兄妹二人带着如意,正往王府外走,迎面遇上梦蝶和梦云和:“九妹妹,有客人啊~”

    两双妙目皆绕在江照影俊美的脸宠上,隐约有诧异与好奇。

    “这位是家兄~”姜梅神色坦荡,站定身子替几人介绍:“这两位是六夫人和七夫人。”

    “我和湄儿久别重逢,想带她出去走走,给她买些爱吃的零嘴~”江照影立刻显出生意人的圆滑与精明:“两位夫人有喜欢的,不妨告诉我,顺路让如意带回来。我们家湄儿就请二位多多关照了。”

    “江公子客气了,”梦蝶微笑着道:“现在九妹深得王爷眷宠,哪轮得到我们关照她?倒要请九妹妹多多照顾我们才是。”

    姜梅最不喜欢说这些场面话,反正有个能言善道的,索性闭紧嘴巴作壁上观。

    江照影微笑着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带着姜梅出了王府。

    棋差一着

    姜梅的目的是逗如意开心,并不是与江照影叙旧,在街上胡乱转了一圈,买了些小玩意应景,就不愿意再走了。

    江照影倒没食言,买了一大堆话梅,四时干果,各色糕点,新鲜水果……等等零嘴,派了两个仆人雇了辆车专程将她们送了回来。

    江家称首富,这点小钱自是不放在眼里。江照影又一心想要笼络她,自是可着劲地挑贵的,精的,稀罕的东西买。

    姜梅回来望着堆成小山的零嘴犯了愁,末了想:反正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老夫人那边,夏至和冬至熟悉,由她们二个做主挑了几样她喜欢的糕点送过去,其余各房的就只能估摸着每样拿一些送去了。

    总不能为了这点子小事把人家的丫头叫过来,到时不但没捞到好,反而落人口实,让人说她摆谱。

    她现在算是在这种大宅门里活出点心得——凡事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谨言慎行总不会错的。

    别的人都好说,独有宛儿和冷卉这二个嘴刁,又是个难相处的。

    如意恐夏至和冬至在老夫人跟着侍候惯了,不会识人眼色,到时一个没闹好又替小姐招来麻烦,所以这两份是她亲自去送。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如意提了东西来拜访,宛儿瞧了都是自己喜欢平时又不太舍得买的,脸上也就放出笑来,说了几句客气话,把如意送出了门。

    如意松了一口气,提着另一份往曼音阁去,快到地头时,见绿珠站在路边跟一个男子说话,那人隐在高大的水杉之后,只瞧见一片褐色衣角,没见到脸。

    她只当是曼音阁里的小厮,也就不以为意,扬声道:“绿珠姐~”

    绿珠回头,看到如意,神色略略仓惶:“我倒是谁,原来是如意,你不在忘月苑,怎么跑这来了?”

    说着话,绿珠已走到近前,有意无意地拦着她的视线,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笑道:“这手里提着的都是些什么啊?瞧着怪沉的。”

    “绿珠姐在跟谁说话呢?”如意好奇地往她身后张望,却见树枝微摇,已没有半个人影。

    “在院子里呆着闷,出来走动一下,哪有跟人说话?你眼花了吧?”绿珠不自地笑了笑:“来,我帮你提几样吧。”

    “我们大少爷今儿来过了,送来些零嘴。我们小姐吩咐,让给各位夫人小姐们送点过来。”如意心中疑惑,嘴里却客气地道:“也不知冷姑娘喜欢什么,挑了几件精致的糕点。”

    只隔着这么点距离,怎么可能眼花?

    她刚才虽未看到脸,却明明看清了那服饰就是府里打杂的男仆穿着的。

    王府规矩虽严,还没到不能跟男仆说话的地步,就算闲着无聊跟小厮杂役说了几句闲话,也不是什么罪过,绿珠干嘛否认?

    “九夫人客气了~”绿珠低头瞧了一眼,见上福记的糕点,眼里便露出笑来:“哟,有杏仁卷,那可是我们小姐最爱的,多谢了~”

    “谢什么,”如意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你们小姐喜欢就好,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绿珠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冷卉正在房里焦急地转着圈,见她进来,劈头就是责骂:“死蹄子,让你办点事,又跑哪里野去了?”

    “小姐,”绿珠把纸盒都堆到桌上,委屈地道:“我在门口遇到如意,跟她说了几句话,这才晚了。”

    “林富呢,打发走了?”冷卉眼里迸着寒光。

    “是,”绿珠垂手道:“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这两天应该不会来了。”

    “没给人瞧见吧?”冷卉不放心地问。

    “倒是没有给人瞧见,不过……”绿珠迟疑地望着她。

    “不过什么?又出什么岔子了?你这死丫头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存心想让我急死呢?”冷卉一指戳上绿珠的额。

    绿珠不敢躲,忍住气低声嗫嚅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冷卉冷笑一声,烦躁地叱道:“不当讲就不要讲!”

    “可是,”绿珠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气道:“林富三天两头来闹,每次都偷偷拿银子塞他的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今天就差点被如意撞破,再这样下去,保不定哪天就穿帮了!

    “你以为我愿意?”冷卉越说火越大:“这就是个无赖,怎么也甩不掉!”

    早知道,当初她应该找朱正家的下手。

    当时只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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