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 作者:肉书屋

    二嫁:法医小妾 (完结)(红袖VIP)第57部分阅读

    怀里,如此乖巧,如此柔美,沉静如处子,温顺如羔羊。

    她离他如此之近,近到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拥有她。但不知为何,他忽然没了激|情,涌起的却是愧疚。

    是的,这一仗,他赢了,赢得干脆,赢得漂亮!

    与墨染相识十年,彼此之间的默契太好,他是他的军师,对他了若指掌,他的计划,他布下的局,他习惯从哪里下手,他都了然于胸。

    他知道苍鹰是墨染很早之前就布下的一颗棋,在这关键时刻必然会启用。所以,他略略用了些手段,把稍稍更改了少许的情报透露给了苍鹰。

    兵不厌诈,既然这是一场战争,那就算不得卑鄙,他是如此告诉自己。

    他知道柳煌想要掉包,所以抢在假的新娘到来之前把江湄半路劫走,眼见得墨染潜入新房,明知等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替身,却硬着心肠离开。

    彼此各凭本事去争取心中的最爱,兄弟二人借此机会放手一博,一较高下,也可以借此向世人证明,他不是永远只能屈居谋士之位。

    他之所以甘愿听从墨染的命令,并不是不如他,而是不屑权势,不屑卷入庙堂之争,并非不能!更不是力人不逮!

    他决然地走了,把那座乱成一锅粥的皇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不知墨染发现劫到手的不是梅子时是怎样的心情,自己却是苦乐掺半,全无预想的成功的喜悦。

    如他所料,墨染并没有十分认真地看待他的决心,行动之前尚不忘记给他留下线索。他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可以放下成见,与他携手一起救出梅子,一同回到邀月。

    然,这一点让他尤其愤怒。

    他已如此清楚明白地表明了自己对梅子的心意之后,他怎能依故故我地驱使他?他不明白,在这场爱情的角斗场中,绝对不可能出现平局,必然会有一个落败者吗?

    不,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绝不会放弃梅子。除非,梅子亲口告诉他,愿意不计前嫌,重新回到墨染的身边。

    开弓没有回头箭,以梅子的性格,这种情况是绝不会发生的,不是吗?

    “水,给我水~”江絮低低地呢喃一声,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马车狂奔带来的剧烈的颠簸感令胃里如翻江倒海地搅动,让她十分不适,不自觉地拧起了眉毛。

    “梅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煜宸远逸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急忙垂眸望向怀里的她。这一眼,令他倏然心惊。

    她的眼神,太过陌生,太过妖冶,不是他熟悉的梅子。

    江絮头晕眼花,其实并没看清眼前的人,只是不耐地蹙着眉,大发娇嗔:“你是谁?没听到本小姐要喝水吗?还不快送过来?”

    李煜宸心一凉,原本搭上她额头的手蓦地缩了回来,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睛:“你,是江絮?”

    这绝不是他的梅子!他的梅子即便处境再窘迫,再艰难,也绝不会如此颐指气使,如此骄横跋扈。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她是江家那个娇纵任性的大小姐。自己,中了唐郁的调包计!

    他万万没有想到,唐郁年纪轻轻如此工于心计,竟然早有预谋,千里迢迢把江絮从邀月带过来调包!

    “混帐!”江絮大声咒骂:“你是谁?竟敢直呼本小姐大名!”

    李煜宸瞪着她,手不禁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该死,既然他带出来的是江絮,那么意味着江湄很可能还陷在皇宫之中,他必需立刻赶回去,通知墨染,再次杀进皇宫!

    如果,因为他的一次任性,让梅子……

    他闭上眼不敢再往下想,蓦地挑起帘子,如一枝利箭般蹿了出去。

    “公子,你去哪里?”赶车的见状,吁地一声紧急勒住马缰,狂奔中的马车被惯性带得往前一冲,打横停在了路中。

    “哎呀~”江絮迷|药才退,刚刚苏醒,哪里提防?被摔得飞了出去,啪地一声掉落地面,砸出一个人形的雪坑,剧烈的撞击,使得原本虚弱的她,再次陷入昏迷。

    “你带着她按原计划离开,我去接应墨染!”李煜宸头也不回,如星掷丸跳般疾掠,最后一个字说完,人已走得不见了踪影。

    无声无息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幕,柳煌负着手在昭仁殿远远地观望,唇边挂着一抹趣意的微笑。

    “候爷,”近身侍卫小心翼翼地征求着他的意见:“好象刺客进了宫,咱们的人要不要出面?”

    “哼!”柳煌冷声训斥:“这是老三弄出的乱子,凭什么要本候替他收拾烂摊子?回府!”

    “是~”侍卫不敢多言,乖乖的自去准备轿子。

    出了朱雀门,刚上御街,官轿突然停了,柳煌不耐地道:“怎么回事?”

    “回候爷,前面有人拦轿。”侍卫躬身禀报。

    “混帐,这还用回?”柳煌登时拉长了脸怒道:“给本候乱棍打走!”

    “安国候,”清冷优雅的男音淡淡地响起:“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柳煌一怔,挑起轿帘一看:“唐郁?”

    一乘精致华美的软轿,大刺刺地横在路中,深蓝色的轿帘半卷着,露出里面一个绝色的少年,他拥着狐裘,手里捧着暖炉,白玉似的脸颊上满是揶揄。

    唐郁弯唇,牵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候爷总算还记得本座的名字。”

    心知他此时拦路,定是依约前来讨要江湄,柳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刻把脸一沉,先发制人:“唐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

    “本座与候爷有约在前,为何不来?”唐郁淡然反问。

    “哼!”柳煌冷笑连连:“乾清宫的火是你派人放的吧?”

    唐郁不慌不忙地道:“候爷说笑了,本座与贵朝无怨无仇,与候爷更是结盟在先,有何必要涉险在宫中放火?”

    “别以为本候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柳煌厉声喝叱:“你假装与本候结盟,先稳住本候,暗中派人潜入宫中放火,盗图劫人,是也不是?”

    “候爷,”唐郁蹙眉,冷冷一笑:“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宫中纵火,劫走王妃的罪名可不轻,唐某担待不起!”

    “担待?”柳煌眯起眼睛:“西门世家名振天下,算无遗策,从区区一个啖星皇宫里带走一个人对公子来说岂不是易如反掌?”

    “说来说去,候爷是要反悔,不肯交出江湄了?”唐郁俊颜微沉,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是他太大意,明知他是个反覆无常的小人,就应该再防他一手,不该将江湄的生死交到他的手里!

    “江湄你早已带走,现在反来问本候要人,岂有此理!”柳煌一口咬定,绝不松口。

    “柳煌,当初议订协议时,你答应了什么?”唐郁怒从心底起,白玉似的脸上浮起怪异的红晕。

    “来人啊~”柳煌瞧了心中一寒,急忙把手一挥,提高了声音喝道:“给我把这入宫纵火,劫走定远候妃的贼子给我拿下!”

    西门世家就算是条龙,那也是在赤日,现在在啖星的地头上,怕他何来?再说,他堂堂安国候,若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自家门口吓破了胆,传出去还怎么扬威四方,开疆拓土?

    “哼!”唐郁心头火起,绝美的脸上杀机陡现:“候爷现在可是要欺我人少,要用权势压我?”

    “老子就是压你又怎样?”柳煌见他不过一乘软轿,就算他再厉害,双拳也敌不过四手,只需他轻轻一指就能将他捏死,索性把脸一沉:“小的们,给我拿下j细!”

    “好,很好!”唐郁只说了三个字,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甚至还轻轻地笑了笑。

    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明明姿容绝世,艳若朝阳,看在眼里却让人感觉冷入骨髓,不自禁地发着抖。

    那是柳煌这辈子见过的最惊心动魄的眼神,将火焰藏在冰冷里,于平静处最汹涌,带着毁一切的决心与力量!

    唐郁的脸上浮着病态的嫣红,周身氲氤着淡淡的雾气,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如同春天的百合花一样洁净的光芒,美得惊心。

    他手中没有武器,他只做了一个动作,招了招手。

    司空奕自软轿后闪身而出,恭恭敬敬地奉上一盏热茶——唐郁的身子不好,这样奇寒的冬天,越发地要侍候得周全。

    唐郁接过茶盏在手,轻轻地揭开茶盖,撇去茶上的浮沫,青瓷杯缭绕的雾气立刻模糊了他的面容,使他看起来,有种虚幻的古典的美。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唐郁居然还有心思喝茶?

    所有的人,包括柳煌都被他的气势震住,数十名侍卫鸦雀无声。

    他低首嗅了嗅茶叶的清香,蹙紧了好看的眉毛,淡淡地批评:“太涩。”

    “愣着做什么?”柳煌蓦地回过神,仓惶地退入轿中,声嘶力竭地狂吼:“杀,给我杀!一个不留,通通杀光!”

    就在这一瞬,唐郁的身上涌出令人汗毛直竖的杀气,就连久经阵仗的司空奕都忍不住微微垂下眼帘,有些不忍猝睹。

    时间静止,周围数十丈方圆内,飞鸟不渡。

    血雾漫天飘舞,侍卫一片片如退潮的海水般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柳煌惊惶失措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孱弱的少年,表情犹见鬼魅,哑声道:“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少主~”司空博自宫里脱身,绕了一个圈子来此与他们会合,见了现场惨状,不禁顿足埋怨:“该死,来迟一步!究竟谁令少主动怒?无声无息最伤元神,赶紧撤!”

    “江湄在哪里?”唐郁不动如山,冰魄般的眸子定定地锁定柳煌的眼睛:“说出来赏你一具全尸,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她……”柳煌上下牙直打颤:“她被人劫走了~”

    “谁?”

    “君墨染~”

    我输了,对吧?

    姜梅嘴里说着不怕,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冷宫,心里哪有不虚?

    悄悄的掀开一角窗幔偷偷的向外张望。夜色岑静,月华如水,远处喧闹熙嚷,火光冲天,超发衬得这边安静得可怕。

    不知何处传来咣当一声响,姜梅吓得立刻放下窗幔,紧贴在墙角,心脏怦怦狂跳,几欲跃出胸腔。

    等了半晌,并不见任何动静,她才恍然——冷宫荒芜静寂,年久失修,定是不知何处破损的门窗被北风吹得掉落在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初时还能强自镇定的她,渐渐开始陷入不安——君墨染去了这许久,为何还不回来?是不是遇上麻烦,回不来了?

    毕竟这是啖星的皇宫,警卫森严,有几千御林军镇守,可不是普通百姓的后院,可以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条人影如雪落无声,悄然坠落在夕颜殿里。他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张望了一下,猫着腰机敏地顺着墙根迅速地摸到了那窗微微透着一丝黄|色光线的厢房前。

    试着轻推门扉,纹丝不动,凝目一看,门竟从外面上了锁。

    他心中大定,微微一笑,绕到了窗户底下,曲指轻弹窗棂,压低了声音唤:“梅子,你在里面吗?”

    姜梅先是一惊,继而大喜,霍地一下拉开了窗帘,急切地探出头来:“煜宸,是你吗?我……咦?”

    “在这里”几个字未及出口,窗前哪有人影?只有月色静静铺呈。东她大奇:“人呢?莫非我听错了?”

    正疑虑间,微风飒然,眼前一花,李煜宸忽地长身而起,单手撑着窗台,轻灵地跃了进来,落在她的身前。

    “呀~”姜梅骇了一跳,一拳捣向他的胸口,嗔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梅子!”李煜宸心怀激荡,攥住她的拳头合在掌心,低眉近乎贪婪地盯着面前娇美的容颜。

    谢天谢地,她平安的逃出了虎口,没有落到柳烨那个畜牲的手里!

    “喂~”姜梅被他盯得心里发慌,不自在垂下眼帘:“你干嘛?想吃人啊?”

    “如果可以,”谁知李煜宸一脸正色,捉住姜梅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道:“我真想把你装在这里带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永远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别开玩笑了~”她哈哈笑。

    “玩笑?”李煜宸肃容,以手指天,郑重地申明:“我李煜宸对你之心可昭日月,若有半字虚词,不得……”

    “不要!”姜梅心中惴惴,迅速出言阻断:“别胡说!”

    “不是胡说~”李煜宸一反平日嘻笑怒骂没有正形的模样,安静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沐在朦胧的月光下,透着无尽的,教她胆战心惊的庄重:“句句发自肺腑,绝非儿戏。”

    “煜宸~”预感到他要说些什么,姜梅尴尬地红了颊,试着抽回手,挣了两次却哪里挣得脱?

    “梅子~”李煜宸固执地捉着她的腕,他握得那么牢,似乎生怕一放手,幸福就会飞走:“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几十倍,深到无法割舍,这辈子放不下,你明白吗?

    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有一种淡淡的心动,总忍不住想要亲近她,了解她,总会莫名的想起她。

    可惜,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那一点心动,那一点冲动,累积起来最终会变成这样深沉厚重,以至他无法承载的感情——至死不悔!

    “呃~”姜梅咽了咽口水,努力从脑海里搜索着能切合她心意又不会伤害他的语句:“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呀。”

    可惜,喜欢从来不是爱,不是吗?

    李煜宸是聪明的,更是敏感的,他很快领悟了她的潜台词,瞬间黯了眸色:“你,更喜欢墨染,对吗?”

    姜梅有些无措,挣扎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不要跟他比,你和他不一样。”

    他们一开始就走在一条平行的路上,怎会有交集?

    话落,惊觉这样的话非常有崎义,似乎伤他更深。

    果然,李煜宸自嘲咧唇一笑,默默地放开了她的手:“我输了,对吧?”

    “呃~”姜梅好生尴尬:“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太固执,太好胜,太尖锐……”

    “你选择了他。”李煜宸打断她,淡淡地指出事实。

    是啊,这个时候,不论她说什么好象都成了狡辩,是不是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安慰?

    姜梅默然半晌,低低地道:“其实,正确的说,应该是我们彼此选择了对方,一路同行。”

    “你们的路上,没有我。”李煜宸惨然一笑,心痛到无以复加。

    姜梅再次沉默,面对消沉而陌生的煜宸,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

    爱情是条单行线,一个人太孤单,三个人太挤,两个人才刚刚好。她没有办法把同情当爱情,更不可能将自己分成两半,去安慰伤心失意的他。

    “相信我……”

    他是如此优秀,只要他愿意一定会有大把胜过她的女孩子喜欢他,爱他,何苦把感情浪费在她的身上?

    “嘘~”李煜宸伸指按上她唇瓣,眼底是深深的痛苦:“不要说出来,那样苍白的安慰对我毫无意义。”

    他知道自己的条件够好,他也懂大丈夫何患无妻的道理。但是,不论他如何努力,那个妻并不是梅子,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她!

    “对不起~”

    “嘘~”李煜宸再次打断她,迅速将她按到怀里,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煜宸~”姜梅大窘,下意识地抗拒。

    “别说话,有人来了。”

    梅子,你信不信我?

    一队禁军穿过梅林,自寒香殿往夕颜殿而来。

    “那边是冷宫,八百年没住过人了,哪会有刺客?”在皇宫里跑了一夜,腿脚酸软却连刺客的毛都没捞到一根,侍卫甲不禁心生怨怼,不想再走。

    “你懂个屁!”有人大声叱责:“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好藏人,乾清宫这会子人倒是挺多,有本事你藏到那里去?”

    “呀~”侍卫乙心生畏惧,怯怯地拉了领队的衣袖:“听说那人神勇无敌,几百人围捕都被他逃了出去。定远候还差点丢了小命,咱们几个还不够他喝一壶的呢……”

    若是他真的躲在夕颜殿,冒冒失失撞了过去,小命焉在?

    “呸!”侍卫丙不屑地啐了一口痰到地上:“瞧你那德行!胆子那么小乘早回去抱孩子,跑来宫里充什么好汉?”

    “走~”李煜宸一掌挥灭烛光,回身牵住姜梅的手:“这里不能再留,咱们换个地方。”

    “去哪?”姜梅略略犹疑。

    她答应了墨染在这里等他,若是冒然离开,他回来找不到人,不知该急成什么样?最少,也该给他留个记号吧?

    “放心吧~”李煜宸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心里颇不是滋味,淡淡地道:“我会想办法通知他,他也没那么傻。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年,对于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墨染只需靠近梅林就会嗅到敌人的气息,不会傻乎乎硬闯。

    皇宫虽大,禁军更是多如牛毛,但毕竟不是毫无漏洞,派一支军队进来固然是不可能,但几个高手在其缝隙间穿插,还是游刃有余的。

    “呃,走吧~”姜梅暗自吐舌,乖乖地握住他的手。

    满意于她的乖顺李煜宸唇边泛出一丝微笑,一手轻托她的腰际,低语一声:“扶稳了~”

    纵身跃出窗户,贴着墙根一直走到院子一角,轻轻一跃,飘然上了围墙,在侍卫撞开殿门的同时迅速没入黑夜。

    姜梅只觉耳边呼呼风响,放眼看去屋宇相连,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根本分不出身在何处?

    她身子骨本就弱,为了解体内媚药在冷水中浸了这半日,已然受了风寒,在房中时还好,有暖手炉烤着,有被子捂着,因此能忍着。

    这时出了门,跟着他蹿高跃低,飞来飞去的做个空中飞人,冷风扑面,只觉透体冰凉,奇寒彻骨,哪里还禁受得住?

    穿过梅林,出了寒香殿,刚刚进入御花园,“阿切!”随着第一个喷嚏冲口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接连好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紧随而来。

    “谁?”

    “什么人?”

    火把,灯笼纷涌而至,巡视的侍卫闻声迅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糟糕了,被发现了!”姜梅条件反射地捂住鼻子。

    “走!”李煜宸顾不上多说,长臂环上她的腰,顺手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提气飞奔在包围圈的缝隙里左右穿插。

    “不行,”姜梅低嚷:“你这样太费劲,跑不快,不如……”

    “闭嘴~”李煜宸暴怒,额上青筋爆起:“别想让我扔下你!”

    该死!她就这么不相信他的能力,竟想劝他扔下她独自逃生?

    姜梅伸手攀牢他的脖子,嫣然一笑:“放心,我还没伟大到当刘胡兰的程度!只想提议,你把我背在背上可能行动更方……阿切!一点~”

    “在这边!快追!”

    “他们跑不了了~”

    李煜宸手里抱着一个人,行动毕竟不如一个人轻灵自如,再加上姜梅不停地打着喷嚏,等于是一个免费的指路灯。

    两下里这样一掺和,包围圈已越来越小,从最初的只闻人声,慢慢地姜梅已能看到各个方向奔跑过来的人影。有几次,甚至有暗器擦着她的耳际飞过。

    “不行~”眼见得再跑下去,很快就要成为瓮中之鳖给人活捉,李煜宸当机立断,改变策略,抱着她飞快地蹿进了一所院子。

    姜梅在一掠而过的瞬间,瞥见了门洞上几个龙飞舞的大字“荷香殿”。

    这里是慧妃的住所,因她闺名中有个荷字,因此殿里开沟挖渠,遍植荷花。此时冬季,残荷已谢,只余一塘清水被一层薄薄的冰封住,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追兵紧咬不放,随着进了荷香殿。殿中宫女受惊,各房间灯火次第点亮。

    “什么人?”慧妃在睡梦中被惊醒,匆匆披衣而起,隔着轩窗询问。

    “启禀娘娘,有刺客跳入荷香殿,属下等奉命前来擒拿。”

    李煜宸抱着姜梅飞奔,忽见前面一片湖光水色,竟是再无去路,后面追兵将至,他目光一闪,咬了咬牙,低声问:“梅子,你信不信我?”

    “信!”姜梅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好~”李煜宸抱着她,足尖轻点,捷若飞鸟般踏着薄冰跃到了湖面,脚尖微微一沉,踏碎了冰面,带着她一起悄然没入了湖中。

    诚实点说,姜梅预感到了他要做的事,也有心理准备即将承受的痛苦。然而,当她真正进入那个奇寒彻骨的世界,才发现一切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无边的黑暗,冰冷刺骨的湖水,体温急骤下降,胸口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肺里的空气以比平常快十倍的速度在流失着,胸腔被水的压力挤得快要爆炸。

    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那一直牢牢攀附在他脖子上的手悄然地松开,四肢发软地飘浮着,心里想:算了吧,这么痛,没有办法坚持,就这样放弃了吧……

    迷离中,一片温暖的唇轻轻地凑了过来,温柔而坚决地吻住她,空气缠缠绵绵,一点点地送入她的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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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坟

    定远候妃被生生劫走,乾清宫失火,密室失窃,数千人折腾了一晚,客却连人毛都没逮着。

    天色灰明,地平线上还残留着一弯冷月,皇宫里已是一片喧闹。

    侍卫们比往常多了三倍,一个个表情严肃,如临大敌。太监宫女们行走在路上,各个行色匆匆,低眉敛眉,连脚步都放得格外的轻,生恐一个行差踏错,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一队太监赶着十几辆架子车,上面摆放着几十具尸体,另有一车上堆了数十柄铁揪和锄头,缓缓地通过西角门往宫外走去。

    “啧,可怜~”负责守卫的侍卫不自禁地摇头叹息。

    他们的血渍未干,有几个身上还扎着十几枝利箭,很明显是受了池鱼之殃,在围捕刺客时被乱箭射死的。

    “咦,怎么还有宫女~”一人眼尖,已瞧见夹在一堆侍卫尸体中间的一辆车上,摆着三具女尸。

    “哦,昨晚乾清宫失火,避之不急,烧死的。”一名太监半垂着头,轻描淡写地答。

    守门闻言趋前几步看了看,点头:“啧,可怜了这清秀漂亮的脸蛋,烧得这般漆黑,只怕是做了鬼都没有人心甘。

    有一个眼尖,瞄到最底下那具尸体上干干净净,不觉奇道:“这一个服饰整齐,连一点脏污也没有,可不象是烧死的。这可奇了,没听说别处死了宫女啊~”

    他一边说,一边翻动上面的尸体,就要往她身上探去:“你们瞧,这人脸上若是再加点血色,可不就活了?”

    “咳,”太监装做无意地往左走了一步,恰好避开他的手,淡淡地解释:“听说是梅妃娘娘身边的,刚好起夜,不幸中了暗器身死。”

    “那些刺客真不要脸,连手无寸铁的宫女都杀!”有人愤慨地咒骂。

    “刺客要逃命,还管你男女?自然是通杀,有啥稀奇的?”有人发表感慨:“也别怨天,死的都是短命的,只求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不要罗嗦了~”押送的侍卫不耐地催促:“赶着出宫把他们葬了,还要回去覆命呢。”

    面对昨晚的同僚,不小心赴了黄泉,谁也无心细查,挥手低叹:“走吧,早走早好。”东方小说网 shubao2

    “行了,就是这里了~”领头的侍卫胡乱选了块地,下令队伍停止。

    众人从车上取了锄头、铁揪埋头挖坑,半个时辰过去,一个二丈见方的深坑已然掘好,从车上搬了尸体填了进去。

    “兄弟,别怪哥几个心狠,只能送你们到这,好在黄泉路上有几名宫女相伴,总算不是太寂寞。”领头的碎碎念了几句,大家开始往里面填土。

    往新坟上烧了几刀纸钱,平地起了一阵阴风,吹得纸灰漫天,大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顿时一哄而散。

    其中一名侍卫跑了一段路,见左近无人,迅速折返,从地上捞起铁揪拼命挖土,很快把新垒的坟莹挖开,跳入坑中,搬出一具女尸,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梅子,”他半跪在地上,轻抚着怀中少女的脸颊,眼里柔情微漾:“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林中有轻微的足音响起,他蓦地回头:“谁?”

    “煜宸,果然是你。”两个人自荒林中缓缓走了出来,不是君墨染和苍鹰是谁?

    “你,来了?”李煜宸心中苦涩,淡淡地道。

    他原本以为,至少还有几天时间可以相守,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上天对他,何其不公?

    “昨晚闹得天翻地覆,说是有人抓了个宫女当人质,侍卫差点把荷香殿翻了个底朝天,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君墨染看着他微笑,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还好,没有猜错。”

    “嘿嘿,”苍鹰一脸自豪:“王爷说一准是军师来了,咱们也去凑凑兴,让那帮龟孙子折腾去吧!”

    李煜宸默然。

    昨夜一时情急,带着梅子藏入冰湖,想着自己内力悠长,侍卫找一阵不见人影自然会离去。谁想到梅子体虚,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他正要不顾一切带着她破冰而出,侍卫却突然如潮水般退了。当时庆幸运气好,现在才知是墨染在暗中配合他,把追兵引走。

    君墨染微微一笑,并不肯居功,走到他的身边,半蹲下身子,温柔地注视着他怀里沉睡的江湄:“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江湄又要落入贼手,谢了。”

    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不该把江湄独自留下。

    “她昏迷了~”李煜宸眼睛望着怀里的姜梅,依依不舍地将她交到君墨染的手里。

    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太过自信,太过执着,一开始就跟墨染合作,说不定事情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嗯,”君墨染小心翼翼地抄起她在怀里,眼里盛满了阳光:“有你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绕了一大圈,兄弟和爱人都回到他的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王爷,军师,上车再说吧~”苍鹰把马车赶了过来。

    那一脸幸福的笑容太过耀眼,太过张扬,太过刺心,李煜宸忍不住冷冷地刺激他一下:“她,病得很严重。”

    君墨染怔了一下:“什么程度?”

    “她身体原来就弱,我早说过虚不受孕。加上中了媚毒,未能及时抒解,之前也不知因何感了风寒,又被我带进冰湖里躲藏,虽然用内心护住她的心脉,但是……”李煜宸侃侃而谈,目光清冷:“所以,她,可能不能生了。”

    苍鹰倒吸一口冷气,手一抖,差点把车赶到坟坑里去。

    谁要你谢?

    “可能?”君墨染半眯起眼,没有错漏他说的字。

    也就是说还有希望,是吧?

    李煜宸淡淡地道:“老实说,希望不大,等同没有。”

    你丫的开心也别在我面前显摆,没有子嗣,我看你怎么过干娘那一关?

    “我记得你明明说过,现在虽虚不受孕,慢慢调理还是可以补回来的~”君墨染冷静地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那是之前,”李煜宸双手一摊,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现在她连毒带伤再加风寒,大罗神仙来也没用。”

    “一点希望也没有?”君墨染神情冰冷,不死心地确认。

    苍鹰胆颤心惊,拼命向他眨眼睛,示意他先混过眼前这关再说。

    “至少我做不到。”李煜宸只做未见,摇头,表情沉痛,语气坚决。

    他号称医圣,若是连他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谁还有办法?

    “嗯~”君墨染点头,表示理解了。

    扔出去一个炸弹,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李煜宸十分不甘心,挑眉,诧异地道:“就只是嗯?”

    君家十年前惨遭灭门,身为独子的他,肩负着传宗接代,替君家传承香火的重责大任。要不然,干娘何必那么着急上火地逼他娶文紫萱?

    “别告诉娘。”君墨染想了想,淡淡地叮嘱了一句。

    “这事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她一世?”李煜宸冷笑。

    想不到一向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他,也有使拖字决的一天?面对敏感的问题,他以为一句不说就能了事?

    “王妃不能生,还会有侧妃生嘛~”苍鹰这时回过神,倒不觉得是个多大的问题了。

    只要王爷不介意,王妃有没有孩子都能独得专宠,所以问题不大,呵呵。

    “侧妃?”李煜宸玩味地挑起了眉梢。

    原来,他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他有站在梅子的立场考虑过梅子的感受吗?而梅子又会接受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君墨染不置可否,不打算在这里谈论自己的感情:“眼下要考虑的,是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顺利回到邀月。”

    “对对对,先回去。”苍鹰嗅出气氛不对,急忙附和。

    “藏宝图呢?”李煜宸似乎与他铆上了,脚似钉子钉住了一般纹丝不动:“你不打算拿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在他与嘉烨那小子的协议之内的。东|方小说|网 shubao2否则,他拿什么官复原职?

    君墨染沉默。

    唐郁那小子比想象中狡猾和狠毒,竟然预先绑了江絮来交换江湄,图落在他的手里是意料中事。

    要想从他手里拿回藏宝图,必然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其惨烈程度,绝对超过此次的啖星之行。

    然而,看江湄的意思,似乎真把他当成自家兄弟在疼,他不禁有些犹豫。

    这些年的战火硝烟,朝堂风云已令他心生厌倦,如果江湄不介意的话,这倒不失为一个急流勇退的好时机。

    “呃,”苍鹰左看看右瞧瞧,有些无措地道:“图,现在只怕落到姓唐的那小子手里了。”

    现在想想,王爷的全付心神都落在江湄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分出人手去偷藏宝图。有没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拿藏宝图?

    “当世之人唯有梅子能解藏宝图,”李煜宸轻描淡写地道:“咱们倒是可以考虑从这个角度下手。”

    “不行!”君墨染俊颜一沉,蓦地提高了声音,周身带着肃杀之气。

    几个人谈话虽然严肃,语气却一直平淡,他这突然疾颜厉色,倒把苍鹰骇了一跳:“王爷?”

    “要不要拿藏宝图都是我的事,不要把湄儿卷进来。”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份严厉,君墨染缓和了语气淡淡地道:“我再强调一遍,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在湄儿的面前提及,明白吗?”

    “就算你不想牵扯她,姓唐的小子也绝不会罢休。”李煜宸却不肯放过,冷冷地指出事实。

    “哼,”君墨染冷笑,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那得看他有多大本事?”

    藏宝图可以让,江湄却不能,除非他有本事把自己干掉,否则别想把江湄带走。

    “墨染,”李煜宸眉尖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好待梅子,她的确值得你倾尽所有。”

    墨染对梅子的感情,丝毫都不亚于他。他只能慨叹命运不公,造化弄人。

    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情场上,他与墨染始终只差那么一点点运气。

    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永远只能是他的军师,为他出谋划策,笑看他叱咤风云,驰骋沙场,羡慕他执手红颜,相伴到老。

    也罢,从此后怀一壶浊酒,带一枝碧萧,独对孤灯冷月,仗剑天涯,潇洒如风。

    君墨染微微一笑,简洁地道:“谢了。”

    谢谢他对江湄的爱,虽然那令他暗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谢谢他肯放下对江湄的感情,不再执着地钻牛角尖;更谢谢他把自己当兄弟,这么多年伴在自己的身边,一同走过风雨,共同见证彼此的成长!

    李煜宸回他一拳,怒道:“谁要你谢?”

    他并没有把梅子让给他,奈何他比自己永远多了那么一点狗屎运!如果梅子不是江秋寒的女儿,如果不是自己劝他利用江湄这棵棋子……如果,他比墨染先一步遇到她,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大家,现在是不是可以上车了?”意识到他们之间那剑拨弩张的气氛烟消云散,苍鹰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然,”君墨染偷瞟了李煜宸一眼,后者回他一个微笑,他莞尔,轻快地道:“咱们回家!”

    她,来了?

    姜梅陷在一片火海里,浑身似要烧灼起来般难受,她想要喊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想要奔跑,双腿沉重,犹如灌了铅般沉重;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妈,妈,我很难受~”她不停地哭泣,眼中渗出泪水:“我要回家,我好想你,妈!”

    “湄儿,你醒醒~”一双手探上她的额头,清凉的触感令她精神一振,缓缓地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然而眼前晃动的影象令她头昏目眩,立刻闭上了眼睛。

    “湄儿,你醒了~”君墨染一阵惊喜,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双颊:“你看看我呀~”

    “别拍了,”李煜宸绰然立在他的身边,淡淡地道:“再拍她也不会醒~”

    “她刚才睁开了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君墨染扭过头,不甘心地强调。

    李煜宸冷冷地否定:“你看花眼了,她不可能醒。”

    “你究竟会不会医啊?”君墨染急了,霍地站了起来:“我看这医圣的名头根本就是假的!怎么昏睡了三四天了,连一点意识都没有?”

    “要不,你来医?”李煜宸袖着手,嘲讽地睨着他。

    “废话!”君墨染一窒,涨红了脸瞪大眼睛瞪他:“我要是会,何必找你?”

    “那就闭上嘴,乖乖地等。”李煜宸袖着手,拽得二五八万。

    “我不管~”君墨染恼羞成怒,终于拿出王爷的威风来耍横:“你必需想办法让她在今晚之前醒过来,吃点东西,不然军法从事!”

    “墨染~”李煜宸淡淡一笑,极温柔地唤他。

    “怎么,做不到?”君墨染眸光转厉:“那就别打着医圣的旗号出来骗吃骗喝!”

    “容我提醒你一句,”李煜宸看着他,笑容灿烂,甚至有些过份灿烂:“你好象已被贬为庶民,手里没有一个可用的兵,更谈不上军法从事。”

    君墨染愣了好一会,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老子不用军法,老子本身就是军法!就凭老子一双手,不信毙不了你?”

    “毙吧~”李煜宸神色淡定,优雅地微笑:“把我毙了,我看谁替梅子治病?”

    苍鹰垂下头,偷偷憋笑。

    真是可怕,原来两个大男人斗上了气,场面这么壮观!不过话说回来,看着一向冷厉霸道的王爷吃瘪,不知为何竟这般开心?

    “你笑什么?”君墨染扭过头怒喝。

    苍鹰急忙缩头:关我什么事?我是来打酱油的!

    蓝一推门而入,忽地惊道:“九夫人醒了!”

    “湄儿~”

    “梅子!”

    两道人影不约而同地电掠过去,一左一右扑在床边,紧张地盯着床上那个娇弱的人儿。

    “水,给我水~”姜梅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漆黑无神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逸出虚弱的低喃。

    “好的,水~”几乎同时,两个都扑向桌面,李煜宸握住了茶壶的柄,君墨染比他狠,一把捧住了壶身:“给我!”

    “我先拿的!”李煜宸有些气急败坏地叫。

    “她是我的女人!”君墨染恶狠狠地吼回去。

    “你他妈的让我一次会死啊?”李煜宸忍无可忍,悲愤地仰天长啸。

    正因为是他的女人,梅子今后一辈子都跟着他,有的是机会端茶送水,连这都要跟他争?

    “别的都可以让,这个不行。”君墨染斩钉截铁地答。

    姜梅无力地掩住耳朵:“好吵,头好疼~”

    “不吵,没有吵,只是说话大声了一点~”君墨染瞪他一眼,夺过茶壶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

    蓝一扶着门框,惊得差点平地跌一跤——眼前这两个男人,还是他英明神武的王爷和优雅风趣的军师吗?整个两只斗鸡!

    “王爷,给你杯子~”苍鹰见怪不怪,镇定自若地递过一只茶杯。

    李煜宸十分自然地接过,君墨染往里倒上茶,半搂着她的腰,李煜宸立刻殷勤地把水递到她的唇边:“梅子,水来了~”

    苍鹰招手,示意看直了眼睛的蓝一跟他一起出门。

    “他们,”蓝一抚着胸口,有些受不了的翻着白眼:“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没几天,从王妃生病开始~”苍鹰低低地笑了:“在我看来,好象军师是故意跟他做对,有整王爷的嫌疑。”

    当然,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军师自己知道了。

    “难怪古人常说红颜祸水,”蓝一不自禁地咂舌:“瞧瞧王爷和军师,我总算相信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苍鹰笑了笑,转了话题。

    “刚到,”蓝一爽快利落地一拳击在他的胸口:“这不,一来就直奔这里,几年不见,你功夫又见长不少哇。”

    “嘿嘿~”苍鹰嘿嘿直笑,略略扭捏地道:“大家,都还好吧?”

    绮玉,她怎样?听说王爷被贬了,家也抄了,所有女眷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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