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征服情敌 作者:酥脆饼干

    27|26.25.24|23.22.21.9.1

    放榜的名单很长,足有好几页。;

    复试入围不到一千人,每看过去一页,看不到自己的名字时,心里的恐惧就会增加一分。

    长到这么大,众星捧月的女孩们,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种被人选择、被人淘汰的失重感。

    一旁有人在榜上来来回回找了几遍,看不到名字,还在坚持不懈地找;有的人终于接受了没进复试的残酷现实,怔怔地站在那里,悄悄的泪流满面;还有的人进了复试,激动得大叫,抱着身边的人又蹦又跳,惹来周围人不满的目光……

    七千多人,初试刷掉了90%。失意离开的必然是多数,那种挥之不去的伤感,与梦想失之交臂的悲哀,也影响着其他看榜的人。

    没有。

    还是没有。

    何润萱在一种介乎梦境与现实的恍惚中,在不知道看过几个榜之后,终于,在红纸黑子里,看到了三个字——“何润萱”。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她翻出准考证核对了两遍,终于在人群里,露出一个欣慰至极的笑容。她一向是个端着的人,但是此刻,她很想像那些尖叫的考生一样,失态一次。

    兴奋之后,她心里蓦然一紧,想到许盈沫那边的情况,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等待着另外一边看榜的人。

    在这个过隙里,并不漫长的时刻,思维却跳跃着想了很多。

    以前有多希望许盈沫艺考呛个跟头,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就有多希望她能成功。能一起战到最后,像在飞机上那样,完成两个人说好的约定。

    终于,她看到那个穿着桃粉色羽绒服的熟悉身影,从人群里缓缓地挤了出来,低着头朝这边走来。

    何润萱抱着胳膊,没有上前。她隐隐有些忐忑——这种为他人命运而忐忑,还是生平第一次。

    许盈沫走到她面前了,她张了张口,决定不主动询问。

    “进了吗?”许盈沫问。

    “……嗯。”本来应该是挺高兴的事,她现在却不知该不该分享。

    “你怎么还是那么淡定啊。”许盈沫的声音里带了笑意,抬起头,扯开遮住口鼻的围巾,冲她笑了。那一瞬间,眼睛里都带着光彩。

    她在复试榜看到自己的名字后,担心何润萱的情况,又怕掩不住笑意,只好低着头走过来问对方。

    何润萱怔了下,很快,比看到自己名列榜单还要欢欣的心情涌上,那是承载了两个人成功的喜悦。她们大笑着抱在一起。走到了这一步,并不轻松,但是她们信任彼此的才华——这是曾经和自己战个平手的人呢,她肯定能行,因为,我能行啊!

    旁边有家长看着她们拥抱在一起,笑呵呵道:“你们俩好朋友一起进复试了哇?”他也笑得十分容光焕发:“我来替我女儿看榜的,她也进了。哈哈哈哈。”

    何润萱心情高兴,一贯的冷艳高贵都丢开了,热情地应和了几句:“她为什么不和您一起来呀?”

    “她今天在考戏曲学院的表演,而且也不敢来。她上次考试,被人抢了戏,出来就嚎啕大哭,说自己完逑了,我今天就帮她来瞅一哈。”他调出手机照片:“我怕她不信——她肯定不得信,所以还专门拍了照。这下她要高兴死了,我也真是高兴……”

    那个家长说着说着,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尾音都带了点颤抖。

    逆着进进出出的人流,绝大多数人怀着伤心抱憾的心情离开,尽管她们的愉快恨不得能昭告天下,但还是很厚道的克制了,一肚子的话只倒给对方。

    何润萱的复试是在七天后,而许盈沫的二轮笔试在两天后,她面临的复习压力比较大,月常任务得来的1000积分,分别兑换了5点智力值、5点情商值。

    ——关于为什么要提高情商值,系统是这样解释的:

    许盈沫感觉膝盖中了一捆箭……

    她要是有意志力和自制力,至于被苏锦词认为是吊儿郎当吗?好的成绩,智力和毅力缺一不可。许盈沫那60分的情商,几乎都折损在这上面。

    兑换了情商值,5个点的提升,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至少现在每天起床,她不会玩一会儿手机再去看书,也不会看书时走神发呆,注意力集中了,记忆效率就更高。

    这段时间,即便身在帝都考试,她也没忘记做水兵和赵婷的日常任务。水兵的日常很好做,许盈沫用微信开了个讨论组,把何润萱和水兵拉了进来,一个讨论组,框起了三个人的私人小天地,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就在讨论组里说几句。

    ……何润萱和水兵不明白,她们怎么就突然成了如此亲密无间的小团体了。许盈沫是她们俩的纽带,为了维系这份感情,她们只好努力试着与对方交好。

    倒也有趣,一旦尝试释放善意与人为友,感觉对方也可爱了不少,原先令人不爽的地方,现在看来也无伤大雅。

    赵婷的日常,做的就比较辛酸了。她们俩没有交集,暂时只能当个普通朋友,赵婷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追(?)的太过急切,对她而言是一种冒失,只会让她更加排斥。

    许盈沫只好偶尔给她发笑话(让情敌心情愉悦嘛),譬如睡前,躺在床上,把看到的段子转发给她。

    “你天天说着日狗日狗,我信了,你却没有来。”配图是一张中华田园狗期待的脸。

    等对方回复后,问几个物理题,然后说哇你真厉害,再顺理成章来一句“我挺欣赏你的”,日常任务就做完了。能否成功,权看赵婷心情。

    然后过了十分钟,许盈沫突然大叫一声:“糟了!”

    她笑话发出去半天,没等到赵婷回复,查看短信才发现……日了狗了,短信点错,发给了谢斯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油画《呐喊》。

    有问题的不是发错,而是短信内容!大晚上的这特么不是约炮吗!

    要是换了炮友,这一定是别有一番情♂趣的约炮;要是换了闺蜜朋友,这也不过是个玩儿;但是发给一个和自己不熟的男生……

    请在记忆中将我埋葬,连同过往那些你不记得的美好岁月。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我是一个二百五,把我忘记吧。

    过了好半天,不见谢斯哲回复,她想既然发了,就发了吧,纠结是没有意义的,装死就行了。对方这么高冷,肯定不屑一顾。= ̄w ̄=

    然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谢斯哲回复的短信像他本人一样彬彬有礼:“……请问您是?”

    他的手机号很私密,不怎么外传,号也是运营商送的,属于看一遍就能记住那种,发串号的可能性不大。见对方口气熟稔,因此才询问了一下。

    许盈沫想起来,他是没有自己的手机号,当初搭他飞机时,是和他身边的人联系的,手机号也是那时候得知。

    她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肆无忌惮回复:“我是保护地球的咸蛋超人!拯救地球,是我的使命!丑的吓人,是我的职责!内裤外穿,是我的风格!”哈哈哈哈,这么蛇精病,你一定不会想理睬的。

    这样的口气,可以掩盖之前那个短信的暗示意味,对方会觉得发件人本来就是个逗比,便不会搭理了。

    然后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准备睡了,忽然又是一阵震动。

    谢斯哲:“……许盈沫?”

    ……

    …………

    我靠我到底做了什么,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啊!为什么你一猜就要猜我!我有那么蛇精吗?!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她盯着自己的名字看了好半天,无力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该灭口了。。。。”

    她已经……完全不想去想……自己在对方眼里,到底被脑补出了怎样的形象_(:3ゝ∠)_

    手动再见吧。

    不知道为什么,谢斯哲看到这条短信时,仿佛能读出许盈沫悲怆的心情。他觉得有点好笑,随意回道:“那来吧。”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许盈沫看到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时,心忽然的颤了两下。

    虽然知道对方这句话是回应那句“该灭口了”,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里蔓延而起。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干脆不再回复。

    谢斯哲洗了澡出来,手机没有动静,也就没再留心。

    当然,等到他反应过来,那句话可能有点歧义,有点暧昧时……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_(:3ゝ∠)_

    qaq国文坑我……

    两天里,许盈沫考完了第二轮笔试。回到酒店时,她意外地接到了许母的电话。

    这还是许妈妈患抑郁症以来,少有的主动向外界联系,令人顿感惊喜。

    “沫沫,我听你那里怎么有琵琶声呢?”许母困惑了一下。她知道女儿去了帝都艺考,有些不放心。

    “嗯,我和朋友一起来考试的,互相照应。”

    这两天她复习看书,何润萱是练琴——她修三门乐器,为了方便,才艺展示弹琵琶,每天从早到晚练《彝族舞曲》。

    之前她们住的商务酒店,由于房间隔音差,为了不影响别人,两人每天都要拿胶布、床单把窗户缝堵上,即便如此还经常被敲墙。

    如今她们住的房间,隔音自然不必担心。豪华房虽说是带景观阳台,然而帝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丽泰度假区那种带花台的宽大阳台,只是一个凸出的落地窗,用一面墙与房间隔开了而已。

    何润萱就坐在落地窗前练琴,许盈沫则在房间另外一头看书,互不打扰。

    听说了女儿真的去考光华大学,许妈妈挺开心,口气也比从前开朗了不少,她告诉许盈沫,这段时间,她没有再失眠,每天早晨都会去家旁边的小公园走一走。

    许盈沫欣慰地想,这可是近两百点的好感度呀。

    许母现在停了药,她开始愿意外出,和外界有了交流的*。又说等许盈沫考试回来,打算来q市看望她。

    何润萱听着许盈沫对那边鼓励道:“咱们五六年没一起逛街了,你回来的时候,咱们一起出去转转,像我小时候那样。”

    她的琵琶声稍减,忽然想起来,许盈沫第一次来主动和自己说话时,说自己衣服很漂亮,自己回答说是妈妈逛街一起买的,她说了句“好羡慕你妈妈能陪你逛街”。

    她那时觉得对方说的是场面话,如今听来,竟有些五味杂陈的酸楚。

    许盈沫刚挂了电话,忽然听到系统叮咚提升:

    ……卧槽这样也行?!

    “……”她竟然被情敌心疼了。

    三天后,光华大学三试名单发布,许盈沫的笔试总成绩在中段,进了面试。

    何润萱刚好也在这一天,进行表演复试。终于又可以结伴同考,两人一早起来,收拾好便去了考场。

    今天她们不用像以往那样,排着漫长的队伍从早晨等到晚上了——光华大学门槛儿高,不屑于赚那几个复试费,二试淘汰率高的惊人。早晨八点入场时,整个电影学院都清净了不少。

    许盈沫去礼堂坐着,等巡考来叫号。今天面试的内容有四个环节:自我介绍、半分钟即兴编故事、才艺展示、考官问答。

    有考生考完试回来,其他人紧张地问抽到了什么题。

    “题多了!我前面有人抽到了兔子,有人抽到了大葱,有人抽到了乒乓球,妈蛋,我抽了个玻璃杯!”那人一脸惨不忍睹:“差点没憋死我。”

    “那你讲的什么故事啊?”几个人好奇地围了上来,暗自思忖着自己能编出什么剧情。

    “只有半分钟,考官说时间到的时候,我还没想好呢!我就讲的,一个年轻人啊,刚到单位,每天负责打扫卫生、擦洗玻璃杯什么的。他这个人呢有强迫症!擦杯子总要擦很久,擦啊擦啊……就把杯子擦破了。”

    众人:“。。。。。”

    “然后我就看到主考官的眉毛一跳!旁边还有一位老师,嘴角一抽!我看的真真切切啊!”

    众人想,废话,这么冷的笑话,你真不是来调戏老师的,你是来找抽的。

    11点钟轮到了许盈沫,她推开考场的门,教室里坐了八个老师。她走到考场中央落落大方地鞠躬,抬起头,眼睛礼貌性地扫视全场,却在看见最右边牌后坐着的人时,微有错愕。

    这人挺眼熟的。

    岂止是眼熟,一星期前刚刚见过的好吧!不就是那个在医院提出帮她们换酒店的人吗!

    显然对方也稍微惊诧了下,不过这是考场,他们很快都收了心,主考官宣布考试开始。

    第一环是个声情并茂的自我介绍。的技能跟着好感度升级,声音给她加了不少印象分。

    考官听完,面无表情指着一个很大的签盒子,叫她抽题。

    许盈沫的运气一向感人,她心里忐忑,可千万别抽到什么猎奇的题目,像那个玻璃杯什么的……

    她抽出一根签,一位考官解开看了看:“你抽的题目是:书包。给你三十秒钟,现在计时开始。”

    许盈沫心念百转间,想了很多个关于书包的情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包……

    “还有十五秒。”

    从前有一个书包,有一天它丢了……

    “还有十秒。”

    书包的带子很容易断,油灯下妈妈缝书包,然后手扎出血了……

    _(:3ゝ∠)_

    墙上挂了个时钟,滴滴答答的秒针,就像即将进入地狱的倒计时。

    “时间到。请讲述你的故事。”

    30秒,除非急智,否则很难编出什么圆满故事。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说:

    “有一对夫妻,妻子很爱打麻将……有一天,她瞒着丈夫约朋友悄悄去打牌。两个人在公园里,捡到了一个书包,里面装了三十万。”

    考官的身子微微向前倾,显然,她的这个开头,吸引了考官注意。

    捡到了书包,里面有钱——这是故事的牵引线,那么主人公会围绕三十万做什么呢?观众带着疑问往下听,就形成了悬念。看来,这个女孩对剧作技巧把握得很娴熟到位。

    “两人决定平分这钱去打牌,结果她们运气很糟糕,这三十万被她们输的一分不剩。两个人沮丧地各自回家了。妻子到家后,发现丈夫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丈夫今天在公园里,丢了三十万的公款!装公款的,正是那个书包。”

    故事到这里,三十万已经和主人公的命运,扯上了戏剧性的联系,悬念没有解除,反而进一步加强。有的考官脸上带出了几分兴味盎然。

    今天考试的考生中,有才华的自然不少,毕竟能过光华大学的两关笔试,都已经不是什么普通考生。比如“乒乓球”这个题,有人讲的故事是1972年著名的外交事件“小球推动大球转”,体现的是文史功底。

    他们的即兴故事,之所以只留半分钟,几乎不给思考时间,是因为要考察考生的思维活跃能力、语言组织能力。讲一个完整的有头尾的故事很难,因此灵气、天分、底蕴十分重要。

    “妻子很着急,却不敢告诉丈夫是自己捡到钱、又打牌输掉了。于是私下去找赢钱的人,希望讨回来。可是赢钱的人拒绝了,双方不欢而散。妻子回家后,只得把实情告诉了丈夫。丈夫本来就反对她打牌,因此更是勃然大怒,夫妻大吵一架后,离婚了。”

    一个个的情节,像一个个的珠子,她拿着故事的牵引线,把这些珠子串了起来,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虽然总觉得缺了一个点睛之笔,把故事的头尾串成漂亮的项链,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有的考官拿起笔,准备打分。

    然而这时,许盈沫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几天后,丈夫和赢钱的人约在了咖啡厅见面——原来,这一切是一个局,丈夫早就不堪妻子打牌败家财,想出这个办法,让赢钱人在麻将机上动了手脚,赢走这些钱,丈夫顺理成章与妻子离了婚。”

    “我的故事讲完了。”一切线索,都在前面有所铺垫。

    有的考官不易察觉地舒展了一下面容。这个故事需要灵巧的构思,半分钟内能够想出这么完整又富有戏剧性的小短剧,不禁令人十分惊艳。

    漂亮的女孩本来就很容易抓形象分,何况她的思维敏捷,令人印象十足深刻。

    一位考官点点头:“下面请进行才艺展示。”

    考场一般都会放一架调好音的钢琴,因为考生如果表演钢琴,总不可能自己抬个钢琴来。许盈沫在右边墙角看到了钢琴,手指按在中央c上试了试音,向老师微笑道:“我弹奏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毕竟不是自己的琴,连磨合的时间也没有,她不敢弹难度太高的,《月光》前面比较舒缓,可以熟悉琴况,技巧上也容易些。

    然而。

    “那你就跳过前面,直接弹一下中段吧。”

    许盈沫的微笑僵在脸上:“……”

    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坐在最右边的监考。她候考时,听说光华大学有个政策,为了防止艺考内幕,安排了不同学院交换监考,这个之前一面之缘的宋先生,显然不是电影学院的。

    监考你就负责坐在那里卖萌就好了啊,你想表达你很懂行吗?数那一段琶音最多,你丫考我基本功呢!搞清楚啊,这是考文学的又不是考音乐表演的!

    她心中吐着槽把中间的快板弹完了。过了演奏级的人,这种也不算有什么难度,至于意境不意境的,就只有那位懂行的人自己去感受了。

    一应考官心里已经给出了评价,思维很活跃,才艺也出挑。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考官问答。

    主考官拿着她的身份证,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报考这个专业?”

    许盈沫怔了一下,本以为他要问些专业知识,比如谈谈你对《魂断威尼斯》的美学理解啊,谁知道,他问了个最普通、任何人都能回答的问题。

    能有为什么,无非是喜欢,或是为了升学,顺便讲讲小时候获得了多少大奖。这个问题,只要写作能力不差,基本上都能答得比较漂亮。当然了,人人都会的问题,回答出彩也很难。

    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在考她,还是在放水。抑或两者兼有。

    也许她刚才的表现,是合了考官的眼缘的。于是既想看看她能被挖掘到什么深度,又想着听个漂亮回复给个高分。

    许盈沫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她并不打算说那些漂亮的车轱辘话。

    “我们高一就把三年的课本全部学完了,我是艺术文,学政史地。第三本政治课本,是。书的最后一页有结语,当然,总是容易被人忽略。”

    “但那本书的结语,有一次我无意中翻开了,然后至今,还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她仰着头想了下,感谢系统,她还能记得:

    “‘我国的文化软实力正处于起步阶段,还远远比不过欧美日韩等发达国家,文化产业对外长期处于严重的贸易逆差。而日本的文化产业,已经超过钢铁业,成为国民第四大支柱性产业,占其gdp总额的21%。’这段结语,给我造成了无法忘却的震撼,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责任感这个东西,还有不服气的心情。我们是东方文明的源头,文化是最值得骄傲的宝藏,我们本不应该比任何国家差。所以我想走这条路,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贡献,但我想亲自去努力。”

    她说完了,考场沉寂了片刻。

    挺单纯的。

    任何上了年纪的人一听,都会发笑。属于少年少女们热血的梦想,远大的抱负,等长大后终会有折翼的一天。

    可是更多的同龄人,他们也许平淡地听过,继续埋头学习,挤高考战场,听父母的选择,挑一个自己也不太懂的专业,然后脚踏实地投身于此,理智沉稳地过日子。

    怕的就是没有激情。

    光华大学和其他学校不一样,它有超过百年的历史,标榜的是人文精神。它的电影学院自然也和其他艺校的电影学院不同,少了浮躁,多了治学。

    这些老师,无论他们接触到的艺术圈子如何,或者处于怎样的政治立场,他们心里至少有一个原则,以及该有的风骨——艺术家,要首先对自己的文化,有认同感。因为你担负的是把艺术传播给大众的职责,就应该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而学习艺术的人,更要有一种好胜心。不服气,说明对自己有信心,才能不断上进。

    她的回答传递出了这几点,虽然有着少年人的单纯,却还是很合几位考官的心意。梦想不在于是否幼稚,关键是否磊落光明。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有着非常优秀潜质的考生,她也许会焕发出灼眼的光彩。即便忽略形象的加分,这份才华和抱负,也足以打个高分了。

    主考官点头,把身份证推到桌前:“考试结束,你可以离场了。”

    许盈沫冲他们鞠躬道谢,走出了考场。

    时值中午,经过紧张的面试,已经忘了饥饿。她给何润萱发了一条短信,果不其然,对方还在排队。

    平时,五点起床,站在寒风里,从早晨七点等到晚上八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被虐习惯了,以至于今天在遮风挡雨的屋子里等待,还让人觉得挺幸福。

    下午四点多,何润萱也从考场里出来了,夹杂在人流中,手揣进衣兜里。

    据说今年受温带气旋影响,华北大部分地区都在下雪。因为不允许影响考试,家长们只能等在校外。

    她估计着许盈沫先回酒店了,毕竟天这么冷。今天复试又考了声乐和才艺展示,加上小品刚刚咆哮完_(:3ゝ∠)_,其实她嗓子已经有点不舒服了,晚餐只想吃清淡的。

    然后出了门,她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其实,17岁看到这场景的时候,当时还没有太过冲击。只是其后很多年过去了,已经成为华人中屈指可数的国际级明星的何润萱,在接受采访时,回忆她的艺考,她艺术道路的第一站,脑海中第一反应的,却总是这样一幕——

    许盈沫披着一件长羽绒服,天寒地冻的,手里抱着一杯胖大海,是给复试里要飙美声高音的她准备的,所以没有回酒店,而是像那些等待的家长一样,站在门口不时跺脚,羽绒服帽子上落了一层细密的碎雪,看到她出来的时候,高兴地招手。

    ——那时候年纪小,还不懂得感动。

    此刻,她朝着许盈沫跑过去,后者递给她手里的水,何润萱擦掉唇膏喝了一口,水是热的,暖人心脾。

    “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

    这份默契的信任,俩人心照不宣的一起往门外走。没多远,却看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人。

    说是不陌生,其实是因为对方太过美丽,基本上见过的人都过目难忘。许盈沫还记得她的名字,因为这名字就像她的容貌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容妩。

    她果然也进了三试。不过想一想,这么靓丽的女孩,不因为美貌破格录取,实在太可惜。

    只是,容妩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就是了。在看到她们走来时,似乎是想来拦住她们。

    ...

    27|26.25.24|23.22.21.9.1

    言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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