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 章
堕落天使I+II（水晶系列） 作者:烟水晶/漠北儿/李红袖
第 4 章
不是老爸不想陪着他，是不能吧？毕竟他刚刚被杀手袭击，枪伤好了不到一周。知道不该打扰，可是萧思寒还是忍不住想要打个电话听听萧奕的声音。
手指在电话上摩挲着，萧思寒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不敢打这个电话。对萧奕，他的感情总是期盼中带着几分忐忑，因为心里有鬼，有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所以，只好这样复杂地守着父子这个身份，不敢表露出一丁点蛛丝马迹。努力做的让萧奕满意，作一个优秀的儿子，或者作一个贪玩的儿子，也只有在儿子这个身份的掩盖下，他才能接近那个男人。
在学校，萧思寒是学表演专业的，但是他这一生的表演，从考入L学院表演系的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自从发现爱情是什么的那一天，萧思寒遗传自母亲的表演天赋就得到了让他尴尬的发挥舞台。他爱上了自己的父亲，即使当时只有十三四岁，他也知道那是不可饶恕，不可表露的禁忌感情。所以，他一直忍耐着，掩盖着。
其实，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追随他，你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一举一动改变。想要隐藏对一个人的爱情，太难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萧思寒的演技太好，或者，是萧奕太忙，根本很少关注萧思寒投注到他身上的每一道目光。所以，一个没有把感情说出来的想法，而另一个，也从未察觉到对方那里传来的异样信息。所以，事情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还是好父子。
儿子，只是儿子。作为儿子的立场，可以向老爸撒娇的，是吧？萧思寒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打这个电话。可是手刚刚碰到电话，铃声竟然自己响了起来。
萧思寒微微皱了皱眉，拿起听筒，“喂？”
“是思寒吗？”致电到萧思寒办公室的人，是最近一段时间来往最为频繁的合作伙伴，天越集团总裁，李翊成。一个有几分危险，在商场上霸道地好像一只狼一样的中年男人。虽然他是老爸在商场上纠缠了十几年的对手，可是萧思寒知道，李翊成对自己很好，是非同一般的好。
身为萧奕的儿子，萧思寒从小到大都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最自由的成长空间，即使见识了很多人和事，对李翊成这个人，萧思寒还是感到，永远也看不懂。
“李叔叔，你，找我有事吗？”萧思寒的眉头皱的更紧，心里正乱着，真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分心应付这只狼。
“呵呵，我只是试试看，这个时间你是不是还在办公室。”李翊成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看起来并不是来谈公事的。
“嗯，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礼貌的语气，萧思寒回话的时候，面带微笑。
“没必要这么忙，身体要紧。”李翊成轻笑着说，“饿了吧？下楼，我带你吃饭去。”
“下楼？”萧思寒本想推辞，可是李翊成提到了下楼，难道他在展氏楼下等着自己吗？
“没错，我在楼下等你，马上下来。”
李翊成挂了电话，萧思寒轻轻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好吧。
日式的餐厅，淡雅的装饰和精致的食物，二十一岁的生日晚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气氛。对面那个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算起来也认识很久了。萧思寒略微有些困惑地看着李翊成，再次想起了那个让他疑惑了很久的问题。这个男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四十岁的人，说他会相信爱情，萧思寒觉得那绝对是在开玩笑。可是，如果不是爱情的话，他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这么耐心呢？
“李叔叔，谢谢你请我吃饭。”替李翊成斟好酒，萧思寒的脸上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笑容。
“今天这个日子，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过呢？”李翊成耸耸肩，接过斟满清酒的酒杯，一饮而尽。
萧思寒脸上的笑容略微凝固了一阵，帮李翊成再次斟满酒，又轻轻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能说谢谢了。这一周以来，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想无论是我还是我爸爸，甚至是展氏也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展氏会麻烦我可以预料，你爸爸会有麻烦我也能预料。不过，你不会有麻烦。”李翊成轻轻勾起嘴角，若有所思的目光在萧思寒的身上上下打量，“从前只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不过这一次我发现，你不仅仅有一个smart的外表，脑袋也很好用。最难得的是，你很有魄力，能在突然事件发生的时候挑起展氏的大梁，这一点，在你这个年纪，我也很难做到。”
“李叔叔过奖了，您白手起家，一个人打拼江山几十年，是我们这些小字辈的，难望您的项背才是。”并非奉承，萧思寒是真心这样想，李翊成是一个脸老爸萧奕都不能忽视，甚至很难战胜，只能合作的对手。
“是吗？原来你这么看重我。”李翊成笑了笑，盯着萧思寒的酒杯，“怎么，思寒你不喝一杯吗？”
“不了，李叔叔你知道，我的酒量很差，喝多了会给你惹麻烦，今天还是算了。”萧思寒微微勾了勾嘴角，礼貌地拒绝了李翊成的邀请。
“是吗？”李翊成静静看着萧思寒为自己倒酒，眼角微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思寒，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曾经有个杀手想要刺杀我。”
“什么？”萧思寒一愣，手上略微有些颤抖，酒液从杯子里面溢了出来，“对不起，一提起杀手我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萧思寒急忙扯出几张纸巾，吸走桌面上的水渍。
“没关系，”轻轻拍了拍萧思寒的手背，李翊成微笑着说，“杀我的那个杀手不像刺杀你老爸的那个，他没成功，也没伤到我。我只是想跟你说，他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而且，他是打扮成你的样子在酒吧门口拦住我的，那个打扮，很像。我差点就没认出来，着了他的道儿。”
“这样——”萧思寒微微皱了皱眉，略微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盯着李翊成，“他为什么要打扮成我的样子？”
“也许，连杀手都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吧。”李翊成意味深长的眼神直视着萧思寒，目光透过眼镜片，闪烁着一丝萧思寒无法探究清楚的心意，“思寒，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麻烦，别忘了来找我。如果你愿意像信任萧奕那样信任我，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连天越我也舍得。”
“天越？”萧思寒挑了挑眉毛，这个诱惑，对做生意的人来说，的确不小。不过可惜，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萧奕重要，比萧奕更能让萧思寒信任了。
“谢谢你，李叔叔。”萧思寒轻轻为自己斟了半杯清酒，注视着李翊成的眼睛，将酒一饮而尽，“不过，这几天你也看出来了，一个展氏我都摆不平，天越，呵呵。我就不去叔叔那边，糟蹋您一生的心血了。”
“呵呵，思寒，你还真是——”李翊成叹了口气，也对，对萧思寒这种从小就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人来说，经营一家大公司绝对不是什么诱惑力很强的事情，相反，会被他认作是一场麻烦。
“不过，思寒你真是误会我了，”李翊成再次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真心地想要栽培你，我那三个儿子，看哪个都不像能把天越经营好的料。再看看你，这几天虽然做的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将来的潜力一定比你爸爸要大得多。思寒，考虑一下，我知道你是展氏未来的继承人，但是，天越的舞台比起展氏，可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呵呵，李叔叔，承蒙你看得起我。虽然如你所说，展氏的庙小，可那个毕竟是我爸爸的心血，而我也是他一早就宣布的继承人。天越的舞台广阔，不过，我实在不是个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人。李叔叔，辜负你的心意，对不住了。”
一番诚恳的话说过，萧思寒的心里也放松了不少。李翊成既然肯说出这种话，证明他的确不是真心要找老爸的麻烦。商场上没有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但是多一个朋友永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不是吗？尤其是现在的展氏，老爸受伤，两个表舅虎视眈眈，自己刚刚接手不过几天，再有潜力也是纸上谈兵。这样的关键时刻，有一个李翊成站在他的一边，真的堪比雪中送炭。
萧思寒的脸上挂着最得体，最和气的笑容，平静地注视着对面温文儒雅的男子。这也许是今天这个生日里面发生的最让人满意的一件事了吧，当然，如果回家以后能看见老爸，这件事就排在第二位好了。
第三章
一顿晚饭，萧思寒并没有吃几口，他并非不饿，也不是没胃口，只是因为，对面坐着的人是李翊成。请客的人，目的并不是请客，赴约的人，目的也不是填饱肚子。因此，把该说的话说完以后，李翊成就邀请萧思寒继续陪他去酒吧散散心。可是萧思寒推辞了，这个时间，这种邀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如果是想要找乐子，这不符合萧思寒对李翊成的定位，如果是想约会，萧思寒又从来不会跟李翊成这样的人约会。
意料之中的拒绝，并没有让李翊成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一毫可以称作挫败的表情，他很有礼貌地，驱车送萧思寒回家。
很久以后，萧思寒还记得那个傍晚。他曾经问过自己，如果那一天他答应了李翊成，跟他去酒吧找乐子，甚至仅仅是赴一个可能给他惹上感情麻烦的约会，会不会更好一点。会不会，错过那让他心碎的一幕，然后，就此错过认识那个给他带来无穷无尽麻烦的男人。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这回事。
萧思寒的家，是一座很大的别墅，准确的说，这里应该是展家大宅。展家的大宅，突进却有另外一个名字，“萧府”。是的，因为现在这里的主人并不姓展，而是姓萧，萧思寒，正是这个主人的独生儿子。
一座三层别墅，里面常住的人却只有有限的几个。除了维护日常打扫清洁的佣人之外，只有萧奕，萧思寒父子，和安杰三个人。安杰为什么会住在萧府，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十五岁被萧奕带回家以后，就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那时候，萧思寒十岁。安杰的性格沉稳木讷，对萧奕唯命是从，对萧思寒，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疼爱，当然，他们并非真正的兄弟，因此感情就略微有些复杂。三个人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十年，萧思寒就是这个家里的王子，他想干什么，没有任何人会阻止。即使这些事情，在一般的家庭里面会引起巨大的风波。
首先，萧思寒在刚刚产生了对情欲的认识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是一个gay，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性向产生什么恐惧或者忐忑的情绪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因为这个家里没有母亲，他的妈妈在他未满周岁的时候就抛弃萧思寒，跟着另外一个男人私奔了。萧奕，也就是萧思寒的爸爸，是一个单亲父亲，也是一个被抛弃的丈夫。但是，这个家里从来不缺乏爱。萧奕对自己的儿子有多宠爱，在整个D城几乎人人皆知。不说别的，单说在萧思寒十五岁的时候跟萧奕坦白自己是个gay，萧奕除了略微愣了愣之外只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萧思寒当然确定，从意识到性向的那一天开始，他已经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查阅相关的资料，仔细体察过各种来自自己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各种微妙感受。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他的性向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他被自己老爸这种过分平静的反映shock了一下以后，也只回答了一句，“确定。”
然后，他发现他的老爸实在是太酷了，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孩，竟然直接交代了如下内容。
第一，他现在的年纪还太小，最好成年以后再考虑第一次的做爱经历。不过如果现在想做也没关系，但是要做好保护措施，Safe sex。
第二，不要惹上感情债，不要把激情和欲望当做爱情，欲望和感情可以分开，但是绝对不准玩弄感情，任何人的感情都不可以。
到了今天，萧思寒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了，也许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完全被搞晕了。本来他是做好了被萧奕骂的准备，甚至已经做好准备挨一顿鞭子了。可是，没想到萧奕就这么——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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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爸不想陪着他，是不能吧？毕竟他刚刚被杀手袭击，枪伤好了不到一周。知道不该打扰，可是萧思寒还是忍不住想要打个电话听听萧奕的声音。
手指在电话上摩挲着，萧思寒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不敢打这个电话。对萧奕，他的感情总是期盼中带着几分忐忑，因为心里有鬼，有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所以，只好这样复杂地守着父子这个身份，不敢表露出一丁点蛛丝马迹。努力做的让萧奕满意，作一个优秀的儿子，或者作一个贪玩的儿子，也只有在儿子这个身份的掩盖下，他才能接近那个男人。
在学校，萧思寒是学表演专业的，但是他这一生的表演，从考入L学院表演系的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自从发现爱情是什么的那一天，萧思寒遗传自母亲的表演天赋就得到了让他尴尬的发挥舞台。他爱上了自己的父亲，即使当时只有十三四岁，他也知道那是不可饶恕，不可表露的禁忌感情。所以，他一直忍耐着，掩盖着。
其实，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追随他，你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一举一动改变。想要隐藏对一个人的爱情，太难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萧思寒的演技太好，或者，是萧奕太忙，根本很少关注萧思寒投注到他身上的每一道目光。所以，一个没有把感情说出来的想法，而另一个，也从未察觉到对方那里传来的异样信息。所以，事情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还是好父子。
儿子，只是儿子。作为儿子的立场，可以向老爸撒娇的，是吧？萧思寒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打这个电话。可是手刚刚碰到电话，铃声竟然自己响了起来。
萧思寒微微皱了皱眉，拿起听筒，“喂？”
“是思寒吗？”致电到萧思寒办公室的人，是最近一段时间来往最为频繁的合作伙伴，天越集团总裁，李翊成。一个有几分危险，在商场上霸道地好像一只狼一样的中年男人。虽然他是老爸在商场上纠缠了十几年的对手，可是萧思寒知道，李翊成对自己很好，是非同一般的好。
身为萧奕的儿子，萧思寒从小到大都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和最自由的成长空间，即使见识了很多人和事，对李翊成这个人，萧思寒还是感到，永远也看不懂。
“李叔叔，你，找我有事吗？”萧思寒的眉头皱的更紧，心里正乱着，真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分心应付这只狼。
“呵呵，我只是试试看，这个时间你是不是还在办公室。”李翊成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看起来并不是来谈公事的。
“嗯，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礼貌的语气，萧思寒回话的时候，面带微笑。
“没必要这么忙，身体要紧。”李翊成轻笑着说，“饿了吧？下楼，我带你吃饭去。”
“下楼？”萧思寒本想推辞，可是李翊成提到了下楼，难道他在展氏楼下等着自己吗？
“没错，我在楼下等你，马上下来。”
李翊成挂了电话，萧思寒轻轻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好吧。
日式的餐厅，淡雅的装饰和精致的食物，二十一岁的生日晚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气氛。对面那个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算起来也认识很久了。萧思寒略微有些困惑地看着李翊成，再次想起了那个让他疑惑了很久的问题。这个男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四十岁的人，说他会相信爱情，萧思寒觉得那绝对是在开玩笑。可是，如果不是爱情的话，他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这么耐心呢？
“李叔叔，谢谢你请我吃饭。”替李翊成斟好酒，萧思寒的脸上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笑容。
“今天这个日子，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过呢？”李翊成耸耸肩，接过斟满清酒的酒杯，一饮而尽。
萧思寒脸上的笑容略微凝固了一阵，帮李翊成再次斟满酒，又轻轻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能说谢谢了。这一周以来，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想无论是我还是我爸爸，甚至是展氏也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展氏会麻烦我可以预料，你爸爸会有麻烦我也能预料。不过，你不会有麻烦。”李翊成轻轻勾起嘴角，若有所思的目光在萧思寒的身上上下打量，“从前只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不过这一次我发现，你不仅仅有一个smart的外表，脑袋也很好用。最难得的是，你很有魄力，能在突然事件发生的时候挑起展氏的大梁，这一点，在你这个年纪，我也很难做到。”
“李叔叔过奖了，您白手起家，一个人打拼江山几十年，是我们这些小字辈的，难望您的项背才是。”并非奉承，萧思寒是真心这样想，李翊成是一个脸老爸萧奕都不能忽视，甚至很难战胜，只能合作的对手。
“是吗？原来你这么看重我。”李翊成笑了笑，盯着萧思寒的酒杯，“怎么，思寒你不喝一杯吗？”
“不了，李叔叔你知道，我的酒量很差，喝多了会给你惹麻烦，今天还是算了。”萧思寒微微勾了勾嘴角，礼貌地拒绝了李翊成的邀请。
“是吗？”李翊成静静看着萧思寒为自己倒酒，眼角微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思寒，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曾经有个杀手想要刺杀我。”
“什么？”萧思寒一愣，手上略微有些颤抖，酒液从杯子里面溢了出来，“对不起，一提起杀手我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萧思寒急忙扯出几张纸巾，吸走桌面上的水渍。
“没关系，”轻轻拍了拍萧思寒的手背，李翊成微笑着说，“杀我的那个杀手不像刺杀你老爸的那个，他没成功，也没伤到我。我只是想跟你说，他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而且，他是打扮成你的样子在酒吧门口拦住我的，那个打扮，很像。我差点就没认出来，着了他的道儿。”
“这样——”萧思寒微微皱了皱眉，略微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盯着李翊成，“他为什么要打扮成我的样子？”
“也许，连杀手都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吧。”李翊成意味深长的眼神直视着萧思寒，目光透过眼镜片，闪烁着一丝萧思寒无法探究清楚的心意，“思寒，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麻烦，别忘了来找我。如果你愿意像信任萧奕那样信任我，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连天越我也舍得。”
“天越？”萧思寒挑了挑眉毛，这个诱惑，对做生意的人来说，的确不小。不过可惜，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萧奕重要，比萧奕更能让萧思寒信任了。
“谢谢你，李叔叔。”萧思寒轻轻为自己斟了半杯清酒，注视着李翊成的眼睛，将酒一饮而尽，“不过，这几天你也看出来了，一个展氏我都摆不平，天越，呵呵。我就不去叔叔那边，糟蹋您一生的心血了。”
“呵呵，思寒，你还真是——”李翊成叹了口气，也对，对萧思寒这种从小就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人来说，经营一家大公司绝对不是什么诱惑力很强的事情，相反，会被他认作是一场麻烦。
“不过，思寒你真是误会我了，”李翊成再次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真心地想要栽培你，我那三个儿子，看哪个都不像能把天越经营好的料。再看看你，这几天虽然做的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将来的潜力一定比你爸爸要大得多。思寒，考虑一下，我知道你是展氏未来的继承人，但是，天越的舞台比起展氏，可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呵呵，李叔叔，承蒙你看得起我。虽然如你所说，展氏的庙小，可那个毕竟是我爸爸的心血，而我也是他一早就宣布的继承人。天越的舞台广阔，不过，我实在不是个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人。李叔叔，辜负你的心意，对不住了。”
一番诚恳的话说过，萧思寒的心里也放松了不少。李翊成既然肯说出这种话，证明他的确不是真心要找老爸的麻烦。商场上没有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但是多一个朋友永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不是吗？尤其是现在的展氏，老爸受伤，两个表舅虎视眈眈，自己刚刚接手不过几天，再有潜力也是纸上谈兵。这样的关键时刻，有一个李翊成站在他的一边，真的堪比雪中送炭。
萧思寒的脸上挂着最得体，最和气的笑容，平静地注视着对面温文儒雅的男子。这也许是今天这个生日里面发生的最让人满意的一件事了吧，当然，如果回家以后能看见老爸，这件事就排在第二位好了。
第三章
一顿晚饭，萧思寒并没有吃几口，他并非不饿，也不是没胃口，只是因为，对面坐着的人是李翊成。请客的人，目的并不是请客，赴约的人，目的也不是填饱肚子。因此，把该说的话说完以后，李翊成就邀请萧思寒继续陪他去酒吧散散心。可是萧思寒推辞了，这个时间，这种邀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如果是想要找乐子，这不符合萧思寒对李翊成的定位，如果是想约会，萧思寒又从来不会跟李翊成这样的人约会。
意料之中的拒绝，并没有让李翊成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一毫可以称作挫败的表情，他很有礼貌地，驱车送萧思寒回家。
很久以后，萧思寒还记得那个傍晚。他曾经问过自己，如果那一天他答应了李翊成，跟他去酒吧找乐子，甚至仅仅是赴一个可能给他惹上感情麻烦的约会，会不会更好一点。会不会，错过那让他心碎的一幕，然后，就此错过认识那个给他带来无穷无尽麻烦的男人。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这回事。
萧思寒的家，是一座很大的别墅，准确的说，这里应该是展家大宅。展家的大宅，突进却有另外一个名字，“萧府”。是的，因为现在这里的主人并不姓展，而是姓萧，萧思寒，正是这个主人的独生儿子。
一座三层别墅，里面常住的人却只有有限的几个。除了维护日常打扫清洁的佣人之外，只有萧奕，萧思寒父子，和安杰三个人。安杰为什么会住在萧府，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十五岁被萧奕带回家以后，就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那时候，萧思寒十岁。安杰的性格沉稳木讷，对萧奕唯命是从，对萧思寒，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疼爱，当然，他们并非真正的兄弟，因此感情就略微有些复杂。三个人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十年，萧思寒就是这个家里的王子，他想干什么，没有任何人会阻止。即使这些事情，在一般的家庭里面会引起巨大的风波。
首先，萧思寒在刚刚产生了对情欲的认识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是一个gay，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性向产生什么恐惧或者忐忑的情绪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因为这个家里没有母亲，他的妈妈在他未满周岁的时候就抛弃萧思寒，跟着另外一个男人私奔了。萧奕，也就是萧思寒的爸爸，是一个单亲父亲，也是一个被抛弃的丈夫。但是，这个家里从来不缺乏爱。萧奕对自己的儿子有多宠爱，在整个D城几乎人人皆知。不说别的，单说在萧思寒十五岁的时候跟萧奕坦白自己是个gay，萧奕除了略微愣了愣之外只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萧思寒当然确定，从意识到性向的那一天开始，他已经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查阅相关的资料，仔细体察过各种来自自己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各种微妙感受。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他的性向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他被自己老爸这种过分平静的反映shock了一下以后，也只回答了一句，“确定。”
然后，他发现他的老爸实在是太酷了，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孩，竟然直接交代了如下内容。
第一，他现在的年纪还太小，最好成年以后再考虑第一次的做爱经历。不过如果现在想做也没关系，但是要做好保护措施，Safe sex。
第二，不要惹上感情债，不要把激情和欲望当做爱情，欲望和感情可以分开，但是绝对不准玩弄感情，任何人的感情都不可以。
到了今天，萧思寒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了，也许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完全被搞晕了。本来他是做好了被萧奕骂的准备，甚至已经做好准备挨一顿鞭子了。可是，没想到萧奕就这么——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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