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男人要去自己外公家里坑蒙拐骗?

    静极思动的凝儿顿时放弃了“带球跑”的打算,自己男人要去坑外公,她怎么好意思跟着,等外公吃了亏上了当,反应过来,她岂不是没脸再见亲人了?

    所以,还是让她男人自己去吧,她对此“毫不知情!”

    女生外向啊,展凝儿压根就没想过她男人要去外公那里骗什么,怎么骗,更没想过要阻止。家业,当然越大越好,她可是已经有了身孕呢,生男得给他一份家当,生女得给她一份嫁妆,小天哥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很辛苦呢。

    半个月后,叶小天出现在了水西安家老宅。

    千年世家,你说不清楚宅子里有多少东西是千年之前的古物。

    也许,墙角一棵不甚引人注目的柏树,就是千年前安氏祖先手植之物。也许,壁上那盏小小的油灯,就是千年前安氏家族延用下来的东西。

    但也可能,那看着充满古韵的荷花大缸,其实是上个月刚刚烧制出来的,只是为了和这园中景致相匹配,所以故意做了旧。叶小天根本不懂古董,一个能把墓葬专用器物堂而皇之摆在自己书房里的人,干脆藏拙算了。

    如今的叶小天已然不同往日,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宣抚使,比起安家依旧要逊色一筹。安老爷子的长子安疆臣,如今可是水西安慰使呢,比他还要高一阶。

    但是论实力,他现在只排在安、宋两家之后,如果再算上他在十万大山中的隐势力,那么他要比水东宋家更具实力。西南人家,只相信实力。不相信名头,所以叶小天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受安老爷子亲自接见。

    “从朝廷方面来说,把播州一口吃掉。它没那么大的胃口,会脾胃虚弱。消化不良的。把播州一分为二,半流半土,是它的最佳选择。皇上英明,对此一目了然……”

    叶小天笑眯眯的,在安老爷子面前,毫无拘束感。安老爷子正在垂钓,叶小天坐在他旁边,拿着钓竿。也在垂钓,一边垂钓,一边与安老爷子说话,从容自若,淡定无比。

    “如今,皇上已经授意一些心腹大臣,上书谏议了。不过老爷子你也清楚,朝堂上的诸公,总有些唱对台戏的。天下大局如何,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总之就是,你反对的,我就赞成!你赞成的。我一定反对!

    哎!为了党争,无视社稷、无视黎庶,忒也可恼。但天子乃明君,又得虚心纳谏,不好乾纲独断,因此上,还得需要老爷子这样的国之柱石出面发话呀!”

    安老爷子呵呵一笑,随手提了提钓竿,忽然道:“你从铜仁来。路经小西天,按你行程。三天前就该到了,莫非去过小西天了?”

    叶小天赶紧道:“西南局势。自然得唯你老人家马首是瞻。只是路经小西天,过其门而不入,未免失礼,所以,小子确实上山拜望了一下宋氏家主。不过未来局势,究竟该如何演化,终究还是要你老人家拿主意的。”

    安老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叶小天:“那么,宋家怎么说?”

    叶小天轻咳一声,道:“播州六府,已然在我掌握之中。宋家虽然眼热,却也不可能夺了去。顺水人情的事儿,他们自然是顺水推舟了。”

    安老爷子道:“这么说,宋家是赞成把播州六府划拨于你了?”

    叶小天正色道:“皇上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宋氏家主体察上意,已经上表了。”

    “哦?”

    安老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一阵风来,吹得他颌下的白须,微微地抖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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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老人家同意支持叶小天了?”

    小书房里,安疆臣给父亲敬了一杯茶,稍显急切地问。

    安老爷子瞄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然呢?”

    安疆臣语塞,安南天看了父亲一眼,在父祖二人面前,不好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是垂手听着。

    安老爷子叹息道:“叶小天亲来拜会,是给我们安家面子!一切,已在他掌握之中,大势,不可逆啊!”

    安疆臣不服,道:“叶小天这小子爬的也太快了,十年,他都快把咱们安家一千年才走完的路都走到头了。儿子……实在是不服气。”

    安老爷子笑笑,道:“可这一千年来,有多少比我安家更风光、更强大的家族,都已灰飞烟灭,你怎么不说?在那些人家眼中,何尝不是对我安家不服气?”

    安疆臣抿了抿嘴巴,没说话。

    一个十四五岁、眉目如画的小丫头攥着粉拳,为安老爷子轻轻捶着肩。

    安老爷子安闲地坐在长榻上,悠然道:“你当为父就信了叶小天自吹自擂的话?可是,信不信不要紧,问题在于,不管我们怎么做,都只能成全他,那么,这个顺水人情,为何不送于他?”

    安南天有些茫然地看着祖父,安老爷子见状,指点道:“叶小天所占那六府,与我水西中间隔着一个水东,是不可能成为我水西名下一块飞地的!”

    “我们上书反对的话,那么这六府之地应该如何归属呢?归于朝廷,强行改土归流?”

    安疆臣和安南天一起摇头,改土归流,对所有土司都是致命的,这是他们绝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安老爷子又道:“那么,把这六府推给水东宋家,让他们跨过乌江去?”

    安疆臣和安南天又是一起摇头,水西和水东确实关系密切,在许多大事上也有一致的态度,但两者同时也是最大的竞争关系,怎么可能放任水东宋家坐大。

    安老爷子双手一摊,道:“朝廷,不可以占有六府、改土归流!水东,不可以占有六府、壮其实力!我水西,不能跳过水东、攫取其地。那么,你们以为,我们还有更好的先择么?”

    安疆臣想了想,还真没有更好的选择。

    安老爷子又叹了口气,道:“在皇上眼里,叶小天可是比我们这些从汉唐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土官更加可信。我们若是上书反对,也只能促使皇上下决心,把播州南六府,尽快划归叶小天的。”

    安疆臣恨恨地道:“这个小子,真会算计。既然如此,我们上书拥戴?”

    安老爷子怡然一笑,道:“不必!这小子,一个屁俩谎儿,你以为他说水东宋氏已经赞成他掌握播州六府的话是真的?不可能的!”

    安老爷子轻笑:“水东宋家才是真的垂涎那六府沃土的人家,一旦拥有播州六府,宋家就凌驾于我安氏之上了,他们会舍得不去争取一下?宋家,一定会上书反对,并邀功请赏,要求把六府划归宋氏,哪怕只争取到一府之地,对宋家来说,都是值得的。”

    安南天疑惑地道:“爷爷,那我们?”

    安老爷子道:“我们当然是跟宋家一样,上书反对,并要求把六府之地归给我们。叶小天是聪明人,他会明白,我们安家这是以进为退,成全于他!这个情,他得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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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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