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作者:就是一俗人

    第 19 章

    她在心里反复琢磨,和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知青恋爱,今后定居此地,是好,是坏,吃什么,住在那,物质生活有保证吗?她想不出什么结果也就不愿再想。

    一天,张燕刚起来,便听到院里大榆树上的喜鹊喳喳叫,叫的可欢了,喳喳,喳喳,两只喜鹊上下翻飞,不停地叫着好像遇到什么喜事。

    早叫喜,晚叫财,中午叫事有人来。张燕琢磨着喜鹊叫有什么好事要来时,便听到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

    她推开门,见一个穿着没领章帽徽新军衣军裤,背着不对背包的青年,挺胸阔步地走进院子。

    “你找谁啊?”张燕见来人陌生,便问。来人见张燕,一愣,见张燕问他,便道:“你是知青?”

    “嗯,你找谁啊?”张燕又问。

    “我谁都不找,我回我家。”那青年指指房东的屋子。

    这时,房东李大虎出来了,看见穿军衣的青年,忙上前道:“金虎,回来了,咋不先捎个信呢?”说着,上前帮那个穿军衣的青年卸下背在身后的背包,见张燕在院里,忙介绍说:“这时我兄弟,当兵当了三年,刚退伍,还说到县里接他呢,没想到自个回来了。”

    张燕这才想起,早就听说房东有个兄弟当兵去了,还在北京昌平当兵,一直没见到,现在人家回自己家,自己倒问人家找谁,喧宾夺主啊?她自嘲地笑了笑,便回到自己的屋。

    很诧异地,张燕没去看望这个当兵复原房东的兄弟,过了一会儿那位房东当兵复原的兄弟到先看望她来了。

    门打开,她让这位房东的兄弟进门,房东的兄弟竟然捧着一大捧水果糖给她送来了。

    “吃,吃,这是北京的糖!”那位叫金虎的复原军人把包的花花绿绿,闪着锡纸的银光的一捧糖递到张燕胸前,这是熟悉的北京奶糖,是那么亲切。张燕推托不过,只得拣了一颗,包掉糖纸放进口中。

    甜,真是甜!张燕来插队已经几个月没有尝到糖的甜味了,糖在他口中细细品着,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在口中荡来荡去。

    “你们插队来我村,算是来这儿对了。这是川,是个小平原,要到山里插队,那就得住窑洞了。没柴烧,没粮吃,那才叫难呢。瞧咱家住的不错,新房子,暖炕,窗纸都那么白,原来这屋是准备给我结婚的,我一当兵,屋空了刚好你们来,便住上了,你们有福气啊!”

    这个金虎很能说,也是自来熟的人,和张燕聊天并不像第一次见面,倒像老熟人一样。

    “你在北京哪当兵?”张燕在金虎说话时,一直插不上嘴,这时见他说完了,便问了一句。

    “在北京昌平那块儿。”没想到刚把话音停住的金虎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说当新兵怎么练正步,他打枪怎么打了个全排第一。

    当兵一年就入了党,一年半当上班长,后来还要提他副排长呢,都报上去了,后来又让人顶了,说到这,金虎脸上有些遗憾的神气。

    “回村也不错,我们北京知青不也是从北京来你们村了吗?”

    “对啊!人今天在这儿,明天可能就在那儿,前一个星期我还在天安门前照相呢,今天就和你坐在一个炕上聊天了。”

    张燕听到金虎说和她坐在一个炕上,觉得这句话有些别扭,下意识地一看,金虎和她坐的还挺近,便急忙向外挪挪屁股,看到她和金虎做的距离远了些,便故意岔开话茬说:“你说这屋是你准备结婚用的,那对象是谁啊?”

    “嗨!对象是十里外徐庄的一个姑娘,我当兵前都订好了婚,彩礼也过了,没想到,我刚当兵半年,她就跟她们村的一个小学老师结婚了,你说气人不?”

    “她破坏军婚,你不会告她?”张燕有些忿忿地说。

    “想告,没理由,只订婚,没领证,法律是不保护的。”

    金虎好像被戳到痛处,滔滔不绝的话语停住了,双手托腮,凝视前方。

    “你再找一个姑娘。”张燕说。

    “唉!”金虎叹了口气:“人的眼光变了,原来没当兵时,没见过世面,见村里的姑娘每个都跟貂蝉似的,个个都让人稀罕,去北京一当兵,见北京的姑娘,不管长的好坏,穿的新旧,总觉得洋气,给人一种不俗的样子,在回村一见村里姑娘,就觉得不惹眼了。”

    “嗯,你还想找个北京姑娘?”张燕睁大了眼。

    “咋不想,在北京当兵天天想呢,只是北京姑娘只和咱连队联欢,不合咱大头兵谈恋爱,好梦也就一尿尿出去了。”

    张燕对这个金虎产生了好奇,这才仔细地看,原来这个金虎也是一表人才,眉毛浓浓的,眼睛大大的肩宽宽的头黑黑的,就连村里大部分成年男人都有的一口黑黄色的牙,在他嘴里也变得白白的,大概是在部队刷牙刷的,张燕想。

    上 第十九章 乡土爱情(2)

    金虎复员,金虎造访,并没有给张燕心里造成多大波浪,可是看电影那天晚上,却让张燕把金虎和自己连在了一起。

    那是村里的节日,插队以来,村里只放过两次电影,是在村里的打粮食场上放的。

    宽阔的场地上,前边老人小孩坐着小凳,十来排,后边年轻男女站着,拥挤着看,一道光柱,从电影放映机上射向挂在二十米外的大幕布上,四周都是黑黑的,只有电影放映机前有一盏灯,射向幕布有一道光柱,其余便只有一个个时闪时灭的小红点,那是男人们在抽烟。

    这是村里的节日,全村的青年男女只有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地,这个黑黑的电影场里,才能尽情欢乐。电影演的是《列宁在十月》这也是个熟电影了,大家都已经看了好多遍,为什么看呢?只为了欢乐。

    而村里的一帮光棍,因为穷娶不上媳妇的三四十个老少光棍,便会趁这个黑黑的电影场地,解一下馋,用胳膊肘碰一碰挤在身边的妇女,或用短刺的头歪一下,刺一下身边妇女或姑娘的脸,而那些妇女和姑娘也并不躲闪,也不尖叫,好像没感觉一样,照样看自己的电影或嗑已经嗑了半个钟头的瓜子。

    张燕上次在村里看电影,就让村里的几个小伙子用胳膊肘用头占了点小便宜,好在冬天穿的厚,感觉也不大,也没喊叫,劳动是,她问村里妇女:“村里这帮光棍这么占妇女便宜,妇女怎么不喊啊?”

    村里妇女告诉她:“哎,都是一个村的,不经意的,人那么挤,哪能不相碰呢?”

    “可我看他们男人是故意的。”

    “那又怎么样?”村里妇女看了她一眼,好像这个问题很幼稚,“一个村的,又没办法,他们又是光棍,碰你是喜欢你,人越多碰你,证明你越惹人喜欢,这有甚不好,谁都不碰你,见你都躲远远的,老孤蛋一个,就好了?那不是新华,那是狗尾巴草。”

    不管是鲜花,还是狗尾巴草,张燕对这种举动有反感,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看电影,怕让村里小伙子占便宜,便躲到一群十三四岁小姑娘中间,去看电影。

    开始还好,她的身边并没有小伙子,可是电影才放映半小时,几个小伙子和村里的几个姑娘便挤了过来,把那群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挤到一边去了。

    张燕想离开着,可是又觉得自己好没勇气,太胆怯了,怕什么,就站着,看他们能怎么样。

    这几个小伙子看来也是有目的的。不久,张燕觉得越来越挤了,自己腰的部位被一条攻博挤住了,自己的后背好像又被谁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也被哪位短短的刺头刺了一下,张燕努力保持镇静,装作满不在乎,围了围围巾,继续朝银幕观看。

    这时,她感觉自己身边的人群躁动起来,她看到一个小伙子用力地把她身边的几个男人挤开,然后,便站在了她的身边。她斜着眼望边一看,见此人是金虎,便佯笑着和他点点头。

    “看电影呢?”金虎明知故问。

    “你也看呢?”张燕反问。 他们说了两句,便又双双地把目光对准幕布,好像真的用心在看电影。

    不知后边谁在拥挤,人堆掀起了波浪,张燕站不稳了,几次努力还是没站稳,身子一歪,竟然倒在身边金虎的怀里,张燕还没反映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两条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大约有半分钟时间这两条胳膊仍没放开,张燕抬头瞪了金虎一眼,小声说:“放开!”声音有些严厉。

    电影结束,回到住处,张燕的心仍然呯呯乱跳,她的眼前总晃着金虎的身影,身上又总感到有金虎抱过的感觉,这个坏金虎,简直是乘人之危,张燕心里骂道。

    她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起来,金虎这么大胆放肆,先趁自己歪在他身上,他便将自己抱住,让他放手才放手,过后便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不时乘人拥挤时候,碰碰自己,真是讨厌。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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