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满园 作者:肉书屋
秀色满园 第76部分阅读
锦绣爽快的应了：“这是自然的，不用你吩咐我也记得。”
锦莲呵呵一笑，和锦绣聊起了锦月的闲话来：“……锦月的运气也不好，被分到了二少奶奶的院子里去。”
二少奶奶被沈氏训斥了一顿之后，这些日子比较低调收敛。可背地里却将气都撒到了丫鬟们的头上。锦月叫苦不迭，已经来锦绣和锦莲面前诉了两次苦了。
锦绣笑道：“锦月的性子，也该好好的磨炼才是。”
有素月在，丫鬟婆子们都对锦月相让三分。锦月也习惯了这样的优待，乍然换了个管教颇严的主子，难怪会不适应呢
两人正随意的说着闲话，就听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锦绣开了门，讶异的瞪大了眼睛：“锦喜，你来找我有事么？”
锦喜瞄了锦莲一眼，然后悄悄的在锦绣的耳边说道：“锦绣姐，那个叫许天顺的正在后门口，说是有急事找你。”
锦绣心里陡然一跳，不假思索的应道：“你先回去，就说我一会儿就到。”然后从床头随手取了副之前做的鞋垫塞给了锦喜：“多谢你来报信，这双鞋垫是我亲手做的，不要嫌弃才是。”
锦喜笑嘻嘻的将做工精致的鞋垫收到了怀里，客套了两句，美滋滋的回去了。
天色将晚，正值院子里忙碌之际，锦绣本该去伺候沈氏用饭。看来，今晚定然是没空了……
想了想，锦绣便嘱咐锦莲替自己去向如玉告一声假，自己则一刻不停的往陆府的后门走去。
锦莲虽然很好奇锦绣如此着急出去的原因，却也知道此刻不宜过问，爽快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去找了如玉。
如玉听后有些不满，咕哝了句：“怎的偏偏这个时候出去。”
锦莲陪笑着解释：“锦绣是有急事，才托了我向您来告假。锦绣说了，如玉姐心肠最好，一定不会责怪她的。”
如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轻点锦莲的额头：“到我们院子没多久。别的没学会，油嘴滑舌倒是会了。”
锦莲嘻嘻一笑，只要如玉不生锦绣的气就好。
要说这些日子来，锦绣可真的没少在锦莲身上费心思。时常提点她做事不说，还老是嘱咐锦莲说话做事要小心仔细些，嘴要放的乖巧些。经过锦绣的精心调教指点，锦莲果然有了不小的进步。如今待人接物说话做事大方多了。
锦绣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索性小跑了起来。
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半年来顺子第一次主动来找她，一定是为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老远的，就见到王婆子和锦喜在说话。
锦绣想了想，将身上随身携带的装了二三十文铜钱的荷包拿了出来攥在手心里。然后放慢了步伐，笑着走上前去：“总是劳烦王嬷嬷，真是过意不去呢”
说着，就将荷包塞到了王婆子手里。
王婆子先是一愣，推辞不肯要。
锦绣当然很诚恳的劝说了几次，王婆子才“勉为其难”的将荷包收了起来。然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殷勤和热情：“那小哥儿还在门外等着，我这就给你开门。”
“王嬷嬷”锦绣欲言又止瞄了锦喜一眼，锦喜识趣的退后几步。
锦绣这才低声的商量道：“陆府的规矩我也是知道的，不允许外面的男子随意的进出。还请嬷嬷这次行个方便，开了门让外面的小哥儿进来。我和他在您屋子里说会儿话，就让他出去可好？绝不会让他在我们府里乱走动的。”
天还没黑，她站在后门口和顺子说话一定不方便。若是凑巧被从府外回来的丫鬟婆子撞见了，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因此，锦绣才打了主意，想借用王婆子的屋子和顺子聊几句。
王婆子掂量了番，本不想答应。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那个荷包的分量可不算轻呢因此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不太情愿的答应了。
锦绣心里一喜，连忙笑着道谢：“多谢嬷嬷肯行个方便，日后若是有用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锦绣能出力的，绝不推辞。”
王婆子得了这样的许诺，笑容便和气多了，连忙去拿了钥匙开了后门。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一章缘由
第三百三十一章缘由
后门咿呀一声开了。
顺子焦急的脸庞映入锦绣的眼帘。
还没等锦绣说话，顺子就狂喜的走上前来：“阿秀……”
锦绣冲顺子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顺子顿时闭了嘴，灼热的眼神一直紧盯着锦绣的脸庞。
王婆子干笑两身，领着锦喜先走了。还好意的把自己平日值班用的屋子门打开，殷勤的说道：“外面天冷，进去说话吧等走的时候，到前面那排屋子叫我一声就成。”
锦绣笑着点点头，等王婆子和锦喜走出了老远才低声说道：“顺子哥，你快些进来。外面天这么冷，你怎的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顺子依言进了那间屋子，锦绣把后门掩好，然后也跟着进了屋子，顺手把门栓上。
顺子本来有满肚子的话，可真正见了锦绣的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锦绣。
那目光有着毫无掩饰的爱慕和热情，还有毫不遮掩的思念和柔情。
锦绣心里有些酸酸的，低声问道：“顺子哥，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找我，难道没有事情要说么？”
顺子苦涩的一笑，他当然是有事情而且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才会特地跑来找锦绣。
这半年来，锦绣一次都没回家。顺子眼巴巴的从这一个月等到下一个月，还时不时的到金家待会儿，期望听到锦绣的消息。最后总是失望而归。
顺子对锦绣的心意金大恒夫妻都很清楚，有心开导几句，又不好意思揭开这层面纱，索性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心想日子长了，顺子这份心意就会淡了才是……
顺子爹却是丝毫不知道顺子的心思，所以，当媒婆上门，提起阿玲和顺子的亲事的时候，很是高兴的应下了。
这也难怪顺子爹会如此的高兴。
儿子顺子确实是个勤快能干的小伙子，可家里穷也是事实。又没了女人操持，日后娶媳妇肯定会是件头疼的事。
没想到，居然有女方主动表示要结亲，还提出彩礼多少不论心意到了就好这种话来。顺子爹只觉得这等好事就像是天上掉了馅饼，哪有不开心应下的。
一无所知的顺子，和往日一样卖了筐回来，见他爹哼着小调在厨房里做菜旁边还放了酒，很是奇怪，便问道：“爹，今日有了什么喜事这么高兴。”自打娘去世之后，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心情喝酒了。
顺子爹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有喜事，还是一等一的大喜事。”然后，就意味深长的盯着顺子看了几眼。
顺子被看的心里直发毛，嘟哝道：“有什么话您就直接告诉我吧”那目光看着怪说摹?br /gt;
顺子爹故意卖关子，笑着做菜喝酒，就是不肯明说。
顺子总觉得有些不妙的预感，因此一直追问不休。见顺子实在着急了，顺子爹才高兴的宣布了这一“大好消息”。
本以为顺子一听这样的好消息就该蹦跳着只会傻笑才对，怎么也没料到顺子居然瞪大了眼睛愤怒的喊了起来：“怎么也不问过我一声，就答应了？不行，我不同意。”
顺子爹惊讶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好事，顺子居然不乐意？
顺子虎着脸说道：“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拿主意。我不想娶阿玲，你赶快去回绝了这事。”
顺子爹被气的暴跳如雷，一向孝顺听话的儿子居然冒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让人所料未及：“阿玲长的这么漂亮，又不要多少彩礼。这样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凭什么不同意？我告诉你，这事情我已经应下了，媒婆已经给金家回了话，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顺子咬牙切齿的回道：“要娶您自个儿娶，反正我不娶。”
顺子爹在气头上，甩了顺子一个耳光。
顺子一气之下便跑了出来，然后，就来找了锦绣。
锦绣早听的心潮澎湃，不由得苦笑着叹道：“顺子哥，你何苦这样。阿玲姐一直喜欢你，她是个好姑娘，以后会待你好的。你……”
“不，我不要”顺子急切的喊道，然后不由分说的握住了锦绣的双手：“阿秀，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不要娶别人，我只喜欢你啊”
热热的水气涌了上来，锦绣努力的将那种酸楚感动中带着一丝苦涩的心情都压抑了下去，冷静的说道：“顺子哥，你听我说。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可是，我们俩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说要等我，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才有机会出府，我根本不敢给你任何承诺和希望。再说了，你爹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年头，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顺子爹同意了，顺子就没了拒绝的权利。
顺子不语，久久握着锦绣的手没有说话。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顺子的眼角边缓缓的滑落。
锦绣心里的酸楚就别提了，或许，顺子没有二少爷的文采风流，也没有二少爷的俊美倜傥，更没有二少爷那般的家世，永远也给不了锦衣玉食的承诺。
可是，顺子的真诚和情意，就是那样的真挚和宝贵。
他的心是纯净的，透明的，里面装了满满的喜欢，毫不遮掩的捧到了她的眼前来……
锦绣哽咽着说道：“顺子哥，你忘了我吧，好好的回家去，高高兴兴的应了此事。明年就开开心心吹吹打打的娶阿玲姐过门，我真心的祝福你……”
顺子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雨般落了下来。
锦绣从未见过一个少年当着自己的面落泪，那种痛苦和伤心在压抑的低泣中表露无疑，让人听着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
锦绣再也说不下去了，默默的跟着垂泪。
半晌，顺子忽然做出了大胆的举动，用力的紧紧的上前搂住了锦绣。
锦绣被吓了一跳，眼泪顿时停住了。挣扎了一下，却在想到这可能是顺子来跟自己告别，顿时心就软了。
也罢，就让他抱一小会儿吧一个安慰的拥抱也不算逾越。
以后，他就会是阿玲姐的丈夫，成了她的堂姐夫。
她和他，再也不会有多少交集了……
顺子的声音闷闷的传来：“阿秀，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心里好难受。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你为什么不张嘴让我拒绝这事？”
是因为，她还不够喜欢他吧……
他一直都知道，阿秀对他远不如他对阿秀感情深厚。他日日惦记着她想着她，满心期盼着她回家见上一面，渴望着能和她在一起厮守。
可阿秀的眼中，流露的只是感动。不是喜欢……
少年敏感的心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却丝毫没有气馁。心想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阿秀会被他感动的。阿秀，也会真正喜欢上他的。
可是，现在却突如其来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锦绣默然。
若论感情，她心里一直是更喜欢二少爷的。
可二少爷的表白，她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更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对顺子，她的感动多于喜欢。
这个憨厚的朴实的可爱的男孩子，眼神清澈，笑容爽朗，性子爽直。又是那么的喜欢她，她也曾动过心思，觉得与其日后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还不如嫁一个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男子。
可现在，无情的现实摆在了眼前，他和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爹已经答应了亲事，他一向是个孝顺听话的儿子，气头上犟了几句嘴。可过后想明白了，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她的心里有着遗憾，有着失落，有着感伤，却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顺子也感受到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两人一片静默，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正在此时，忽听到屋子门被敲了几下，大大咧咧的少年声音传了过来：“王嬷嬷，怎的今天没有锁门？快些把后门锁好了，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后门没锁，你可就糟了。亏得我小路子今日路过这里，好心提醒你一声。还不快出来谢谢我？”
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小路子。他今日出府买了东西，回来的身后惊讶的发现后门居然没锁，嘀咕着过来敲了王婆子的门。
锦绣慌的推开了顺子，然后将脸颊上的泪渍都擦干净，然后低声的提醒道：“顺子哥，你不要出声，快些将眼泪擦了。”
顺子被这意外吓了一跳，慌乱的用袖子抹了抹脸。
锦绣将顺子扯到了门后，低声说道：“你千万不要说话。”
小路子仍然在咚咚的敲门。
锦绣定定神，然后开了门。
小路子的笑容戛然而止，吃惊的说道：“锦绣，怎的会是你？”
锦绣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我有些事情过来找王嬷嬷，特地在这里等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小路子随口答道：“我出去买些东西，刚回来。见后门没锁才来喊王嬷嬷一声。”
锦绣唯恐小路子有长谈的打算，连忙笑着说道：“你若有事就赶快回去吧，我得再等会儿。”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二章嫉妒
第三百三十二章嫉妒
小路子隐隐觉得锦绣的神情有异，有心多问两句，又唯恐复命迟了，受到二少奶奶的责备。只得匆匆的聊了几句就走了。
锦绣悄然松口气，连忙进屋吩咐顺子快些出了后门。
刚才若是被小路子发现了顺子在这个屋子里，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且不说私自放外人进府里来是违规之事，单是她和一个男子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说话就能招来一堆闲话。要不然，她何必塞荷包去堵王婆子的嘴？
顺子临走前深深的看了锦绣一眼，有心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然后就出了后门。
锦绣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慨了，连忙去喊了王婆子来锁后门。
王婆子边锁门边暧昧的笑道：“锦绣，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的。我老婆子向来厚道的。”
锦绣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得了，就这位也好意思说自己厚道？谁不知道王婆子爱说东道西。整个陆府再找不出比她更多嘴的婆子来，向来不为主子所喜，因此才打发到了最僻静的后门这里来守门。
若是可以选择，她绝不愿意和王婆子打交道。
现在多想无益，关键是要如何堵住王婆子这张口无遮拦的嘴才行。
锦绣微笑着说道：“王嬷嬷我自然是信的过的，定然不会随便的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这个小哥儿是我的邻居，向来视若兄长。今晚特地来找我，是因为我家里发生了些事情。”
王婆子相不相信这说辞呢，光看她嘴角的笑容就知道了。
很明显，王婆子一点都不相信，嘴上还连连说道：“自然是有重要事情才来找你。”
锦绣不轻不重的点了一句：“还望王嬷嬷莫要对任何人提起他进了后门的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肯定会对您指指点点的，说是您故意放了外人进来。你说是也不是？”
王婆子作为看守后门的婆子，私自放外面的人进来可是一大忌讳。平日里这事情也不是没有，王婆子趁机敛财的事情上面的管事婆子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人来追究罢了。若是此事传了开去，较真起来，王婆子的责任反而更大些。
锦绣在主子面前颇有分量，若是将大半责任都推到王婆子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王婆子听出锦绣的话中之意，顿时心里一紧，连忙扯出笑容：“是是是，你说的对，我绝不会和别人提一个字。还有锦喜，我也会嘱咐她不要乱说一个字的。锦绣，你就放心好了。”
锦绣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要到处乱说，看似轻飘飘的话里意味深长啊……
锦绣留意到王婆子眼中闪过的警惕，心里颇为满意。王婆子不是蠢人，能听出她的警告之意就好。打一棒子给个枣儿，这一招儿对付所有人都是管用的。
因此，锦绣笑吟吟的许诺：“多谢嬷嬷体恤，这次我去京城，定会带些礼物回来送给嬷嬷。”
王嬷嬷被锦绣几招摆布的晕乎乎的，笑眯眯的应了。
锦绣这才放下心来，告别了王嬷嬷，急急的回了院子。
沈氏已经吃完了晚饭，喝茶小憩。陆文伦也坐在一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锦绣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里，冲着如玉松了个感激的微笑。如玉笑了笑，暗暗摇头示意没什么关系。
沈氏随口问道：“锦绣，你适才跑哪儿去了？”
锦绣早想好了托词，笑道：“家中有人来找奴婢，奴婢才出去了一会儿。”
锦绣半年里都未曾回过家，这事情沈氏也是有数的，因此听了锦绣的话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锦绣悄然松了口气，在沈氏这里交代过了部分实情，日后若是王婆子一不小心露了口风，她也能圆过场子来。
伺候了梳洗之后，锦绣又被留下值夜。
锦绣一夜辗转反侧，眼前总是晃动着顺子伤心落泪的脸，心里愈发的烦闷。只可惜她连叹气都不敢，值夜的时候最忌讳发出声响了，若是惊扰了主子睡眠罪过可就大了。
算了，事情已然如此，多想无益，还是先过好眼前的日子要紧。过了年，再回家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陆府上上下下主子丫鬟婆子小厮一干人等又坐上了上京的马车。
大少奶奶扶着鼓鼓的肚子，噙着笑容看着大少爷携着素月上了车。
大少爷这一阵子似乎是转了性子，对大少奶奶体贴多了。大少奶奶欣慰之余，将功劳都归功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大少奶奶对素月的忌惮之心也少了不少。再加上素月近来很是低调，在她面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因此大少奶奶才容得素月跟着大少爷去了京城。
可人满心的不甘，却连一句埋怨都不敢。唯恐被别人看出心里的忿忿，将头低了下来。
依人故作不知可人的心思，笑着说道：“可人，真是可惜了，你这次没能跟着一起去京城。反倒让素月捡了个大便宜。”
可人心里暗暗咬牙，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真挚：“去不去京城都是次要的，只要能好好的伺候少奶奶，哪儿我都不想去。”
大少奶奶听了可人的话，心里很是受用，笑着瞄了可人一眼：“还是可人贴心。”
可人振作起精神，笑着逢迎了几句，把大少奶奶哄的煞是开心。
依人在一边冷眼旁观可人的卖力表演，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嘲弄的微笑。
可人那一点小心思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大家都能看的出来。素月风光的跟着大少爷去了京城，有了二十天左右的单独伺候的机会。这怎能不让可人眼红？
只是大少爷口口声声说放心不下大少奶奶，坚持着要将可人留下来伺候照顾大少奶奶。作为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可人辩驳的话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冒。
若是和素月争着去京城的机会，岂不是表明了可人不想伺候大少奶奶只想着争宠了么？
所以，可人只能恨恨的吞下所有的不满，打起笑脸来应了此事。
大少奶奶如今有了身孕，对大少爷究竟更宠爱素月还是可人也就没了往日的在乎。可人一旦失了大少奶奶的支持，哪里会是素月的对手？
依人心思最是细腻，早隐隐猜到这次事情一定不简单。想来想去，其中最大的受益者都是素月。看来，素月定是在大少爷耳边吹了不少的枕边风，才促使大少爷费尽心思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来……
主仆三人心里各有计较，且不必去说。
锦绣这次被点名和如玉一起上了沈氏的车上伺候，除了沈氏之外，车上还有老爷和大少爷二小姐。
大少爷费劲心思把素月带了来，自然不会放过好机会，因此大模大样的叫了素月坐在自己身边。
沈氏瞄了素月几眼，想说什么，终于什么都没说。
素月表现的分外老实安分，坐在车子上默默的做着针线打发时间。马车时有颠簸，时不时的就会扎到手。
素月咬着嘴唇忍了疼痛，从头到尾也没喊一声。
几次过后，就连老爷夫人都留意到了，更遑论大少爷了。
大少爷不忍心见素月如此，低声嘱咐道：“素月，你不要再做了吧”
素月低声应道：“奴婢想替大少爷做一双鞋垫，留着过年的时候穿。”
大少爷心里像被熨斗熨过一样舒畅，也就不再多说了。
素月在这两天多的路程里，居然真的做出了一双精致好看的鞋垫来。
锦绣在一边看着，对素月钦佩不已。她本人也颇擅长做这些小物件，不过，在马车上做绣活确实很有难度。也亏得素月一路都忍了下来。
晚间休息的时候，锦绣和如玉轮流着伺候值夜，倒是把如诗和素秋都晾在了一边。
素秋还没什么，如诗心里大大的不痛快，终于忍不住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出声抱怨了几句。
素秋叹口气，劝道：“如诗姐，你且看开些，如今锦绣这么得夫人的喜欢，处处都占上风。我们哪里能争的过她？”
丫鬟们对伺候主子的活都看的很重，最好是被指派的团团转才好。若是沦落到了闲闲无事可干的时候，反而会很不痛快很失落。
如诗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锦绣还是个跟在各人后面腼腆微笑默不出声的小丫鬟，一转眼一年过来，锦绣已经成了沈氏身边的得力丫鬟。沈氏处处都离不了她了……
如诗咬着嘴唇，恨恨的将被角拧成了麻花。
“素秋，照这情形发展下去，我们俩日后都要被锦绣踩到脚底了。”黑暗中，如诗的低语悄然传到了素秋的耳中。
都是二等丫鬟又如何？谁更受宠爱明眼人一看就知。锦绣后来者居上，如诗和素秋心里不是没有感觉的。
素秋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说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锦绣处处优秀高人一筹呢？
论相貌，论聪慧，论才艺，锦绣都比她和如诗强的多。锦绣更有一种别人都难及的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每每说话总能说到沈氏的心坎上，又很会表露忠心。再羡慕眼热，这些本事也是学不来的。
沈氏不喜欢锦绣才是怪事。
如诗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想出点办法来……”
下半截子话没有说出来，素秋当然是懂的。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三章对比
第三百三十三章对比
素秋被如诗的话吓了一跳，半晌没有出声。
如诗也没有催促，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丫鬟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素秋幽幽的说道：“我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和任何人闹出不开心的事情来。”想了半天，素秋才软弱的出言拒绝。
如诗也不再多劝，“嗯”了一声便睡觉去了。
当然，如诗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什么心思，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素秋睡的不好。
隔日起床的时候，素秋的眼角边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如诗心里有数，却只当做没看见，依旧笑眯眯的和素秋聊天说话。
素秋心里暗暗心惊如诗的城府。
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了锦绣。如诗打起招呼来分外的亲热，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满。
锦绣笑着和如诗闲聊了几句，便留意到素秋异样的沉默，不由得笑道：“素秋姐今天是怎么了，怎的不说话了？”
素秋忙扯出笑容来答道：“这几日净是坐在马车上来回颠簸，又累又乏，晚上又没睡好。哪里还有精神说话。”
如诗笑着瞄了素秋一眼，帮腔道：“是啊，素秋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还做梦说了梦话呢”
素秋窘迫的白了如诗一眼，如诗说话也太夸张了，就算没睡好，她也不会说梦话的好不好。
锦绣心里暗暗的琢磨了起来。素秋的表情有些奇怪，很明显的言不由衷。她和素秋相处这么久，也曾一起坐过马车来过京城。
记得素秋坐马车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下了马车就活蹦乱跳的。
怎的这一次居然“又累又乏”起来？
素秋分明是在敷衍她……
而如诗的表现也有些许蹊跷。往日对自己可从没有这么热情客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变得亲热起来？
再加上留意到素秋和如诗之间的眼神交流，锦绣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不对，她们俩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锦绣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反复的思量着此事。好在整天要做的事情很少，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
等在京城安顿下来之后，锦绣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重了。
如诗待自己亲热殷勤不说，素秋和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却老是闪躲。
锦绣琢磨来琢磨去，心里也没个定论，索性不去想了。反正她们若有什么盘算，日后也总会流露出来的。自己小心些，做事不要露出马脚就好。
年三十晚上，丫鬟们照例要在一起吃年夜饭。
这一次，如花再也没脸嚷着要跟着做菜了，估计去年的丢脸事情还牢牢的刻在她脑海里呢
锦绣也没机会跟着吃年夜饭了，她和如玉两个得跟在沈氏的后面，一起“赴宴”。
当然，主要是人家吃着，她看着。然后替沈氏和陆文伦布菜什么的。
这次老夫人特地嘱咐让陆家所有的主子都聚到一起吃年夜饭，居然连姨娘们也有份参加。
因此家宴的规模比起在扬州城时候的家宴规模要大的多，在扬州的时候，摆上三桌锦绣就觉得家族好庞大。可到了这里一看，才领会到什么叫做家族人丁兴旺。
偌大的屋子里，居然整整摆了十桌酒宴。
大房二房三房，就数二房的子女最少。
留意到这个事实，锦绣着实囧了一下。
三位少爷，四位小姐，嫡出庶出整整七个子女，居然还是最少的……
大房三房的嫡出庶出子女加起来居然都比二房多，让人不得不惊叹“子孙多福气多”的古训。
看来，陆府的主子们都彻底贯彻了这一信念啊
沈氏的笑容比平时多了许多，和大夫人三夫人说话的时候尤其客气。
这也难怪，在扬州的时候沈氏是头一份。可到了这里，随便一个妯娌也比自己强。更别说还有老夫人坐在旁边。她不陪笑也不行啊
酒过三巡之后，晚辈们就一一的到这桌子来敬酒。
庶出的子女暂时排不上，都是各房的嫡出子女才有资格和权力过来敬酒。
锦绣这才领悟到沈氏坚持让大少爷跟着来京城的良苦用心。
若是大少爷缺了席，这个场合不就显得二房差了一筹了么？若是让二少爷代替大少爷前来敬酒，沈氏肯定会不痛快的。
二少奶奶坐在女眷那一桌，眼巴巴的看着二少爷。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见二少爷前去敬酒，悄悄的嘟哝了两句。
二姨娘就坐在她身边，闻言微微皱眉，然后低声说道：“我们陆府规矩向来如此，庶出的若是没有恩准是没机会去敬酒的。”不然，偌大的陆府这么多的子孙，一个一个上前敬酒要喝到何时？
也算是重视嫡出子女的一种体现了。
二少奶奶心里不悦，脸上的笑容自然就黯淡了些。
二姨娘不再多说，低声和旁边的三姨娘说话去了。
四姨娘却挑拨是非，不平的说道：“都是陆家的子孙，庶出的又怎么了。连上前给老祖宗敬酒都不允，真是太过苛刻了。”
四姨娘表面在替二少爷说话，何尝不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叫屈？
二少奶奶大有遇到知音之感，扭头和四姨娘聊了起来。
二姨娘有心提点二少奶奶几句，又觉得这样的场合少起纷争为妙。四姨娘那张嘴可是从不让人的。因此瞄了二少奶奶和四姨娘一眼就自若的移开了目光。
五姨娘那边有些冷清，见人家都双双对对的说会，唯独她这边无人搭理。五姨娘心里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自打那次过后，老爷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隔了好久才去了她的院子。再不复往日的宠爱。五姨娘心里憋屈，脸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唯恐被其他的姨娘看了笑话。
饭后，照例是放烟花庆祝新年。
沈氏累的够呛，待了一会儿就回了院子。等了好久也不见陆文伦过来，便知道陆文伦今晚定然不会来这边过夜了。
虽然有些气恼，到底也习惯了此事，因此，沈氏懊恼了片刻过后就将此事抛到了一边。笑着给丫鬟们发起了过年红包。
红包和去年一样，依旧是二两银子，每个人都一般多。
不过，另一样赏赐就看出轻重来了。
如玉得的是一个宝石手镯，那红殷殷的红宝石流光四溢，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如玉大喜，立刻磕头谢恩。
沈氏笑着说道：“好了，就我们主仆几个，站着说话就成，别跪来跪去的。好生的将手镯收着，日后出嫁的时候留着做嫁妆也厚重好看些。”
如玉脸红了红，应了声就喜滋滋的站到了一边。
如诗不自觉的用期冀的眼神看着沈氏，心想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吧……
却不料，沈氏笑吟吟的喊了锦绣一声：“锦绣，你过来。”
锦绣也有些意外，却片刻没停的向前走了两步。
如诗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忿忿的低下了头。
沈氏心里眼里都是锦绣，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素秋一直留意着如诗的表情，见如诗眼里流露出不快，立刻冲着如诗使眼色。郁闷生气也该换个场合，现在可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除夕之夜。沈氏心情正好，定不会亏待了她们四个。就算稍迟些轮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如诗深呼吸口气，将胸膛里的不快通通按捺回去，再抬起头来，已经是笑容满面若无其事。
沈氏赏给锦绣的是一个赤金镯子。
锦绣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心里暗暗咋舌，忙不迭的磕头道谢。
沈氏笑着责备：“不是说了嘛，不要跪来跪去的。站着说话就成了。”
锦绣却笑嘻嘻的应道：“夫人给奴婢发压岁钱，奴婢无以为报只好给您磕三个响头。”果然又磕了两个头才站了起来。
沈氏被拍的通身舒畅。
如玉暗暗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这句话来了呢？白白的看着锦绣出了次风头。
沈氏赏给如诗和素秋的东西也不错，分别是一个翡翠镯子和一支金簪子。
如诗拿着翡翠镯子，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这翡翠镯子成色还算过的去，比起如玉的宝石镯子差了一筹。看似比锦绣的金镯子贵气，可若是换成金银的话，却是不如金镯子值钱了……
素秋心里也自有计较。四人当中，当属她的赏赐最轻。簪子和镯子的分量不能比，可她们三个都得了镯子，唯独到了自己这儿就换成了簪子……
各人心里都有思量，表面上却是一团和气热闹。
锦绣得了金镯子，心情很是舒畅。待小心翼翼的将金镯子收到包裹里之后，欢喜的洗漱睡觉。
如玉在值夜，如诗睡了隔壁的屋子。依旧是锦绣和素秋睡了一个屋子。
素秋平日里最爱和锦绣聊天，今晚却有些心事重重。
锦绣搭讪了几句，见素秋没有聊天的兴致，心里也有了点数。
看来，素秋定是因为沈氏赏赐的轻重不同心里不大痛快吧
主子都是如此，对自己喜欢的丫鬟出手肯定要大方些。素秋得的那个金簪子却是分量最轻的了……
她此刻出言安慰反而不妥，素秋定会以为她是在成心炫耀。还是等过些时日再来劝劝素秋好了。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四章应对
第三百三十四章应对
过了一个年头，锦绣十四了。
待回了扬州，锦绣揽镜自照，自己都觉得短短的时日里长大了不少。
带回来的一大堆礼物一一的发放完毕，锦绣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给王婆子带了份礼物。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
仔细想想，这事情倒也不怪锦绣。
沈氏时时召唤她伺候，根本不像去年过年时候有空。忙里偷闲好不容易溜出去买了趟东西，匆匆忙忙的就赶了回府，难免有所疏漏。
锦绣想了想，找出一双自己亲手做的绣鞋来，然后用布包的好好的，送给了王婆子去。
王婆子客套了几句，就欢喜的收了下来，还连连夸奖京城那边的绣鞋花样就是别致精致。
锦绣暗笑在心，索性不做解释。就让王婆子误会一下好了。
如诗常留意锦绣的举动，因此当她察觉到锦绣特地去给王婆子送了礼物立刻上了心。
奇怪，锦绣和王婆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特地去给王婆子送礼物……
如诗越想越不对劲，悄悄的扯了素秋到一边商议此事。
素秋听了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见如诗蠢蠢欲动的样子，立刻出言提醒道：“如诗姐，锦绣常从后门出去回家，和王嬷嬷熟悉些也是正常的。送份小礼物给她也不算什么大事。”
如诗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也没打算怎么样，就是随口和你说说。”
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素秋很怀疑。
看如诗一副想要刨根问底揪锦绣的小辫子的模样……
如诗兴冲冲的出了院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素秋见她老半天没回来，心里微微有些不安。瞄了锦绣几遍，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沈氏和如玉都在，素秋就是想说些悄悄话也没机会。想到这儿，素秋才将心里的焦躁不安都按捺了下去。
锦绣敏感的察觉到素秋异样的目光，便寻了个空悄悄的问素秋：“素秋姐，你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素秋踌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如诗她……她去找王嬷嬷去了……”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听在锦绣的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
一股无名怒火顿时从锦绣的心底升起，她暗自握紧了拳头，这个如诗，从年前起就怪里怪气的。原来是一直憋着一股劲儿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素秋姐，多谢你提醒我一声。”锦绣微笑着道谢。
素秋终于将盘亘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闻言叹道：“我劝过她不要去了，她偏偏要去。说是你送礼物给王嬷嬷，其中一定有些蹊跷。”
然后，如诗就去找王婆子套话去了吧
锦绣暗暗冷笑，好在她早考虑到这个问题，在王婆子身上可下了不少功夫。王婆子虽然长舌嘴快，但是不至于连厉害都分不清楚。不会轻易的就将此事说出来。
就算王婆子什么都说了，她也有法子应付……
锦绣想了想，便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着如诗没回来，先到沈氏面前下一番“功夫”去。
此事一定要快，要赶在如诗前头进行才是。
锦绣思虑了半晌，在伺候沈氏梳发的时候便提起了这个话头来。
“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想禀告您一声，您若生气，请尽管罚奴婢的板子。”
沈氏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怎么了，你犯了什么大不了的
秀色满园 第7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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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爽快的应了：“这是自然的，不用你吩咐我也记得。”
锦莲呵呵一笑，和锦绣聊起了锦月的闲话来：“……锦月的运气也不好，被分到了二少奶奶的院子里去。”
二少奶奶被沈氏训斥了一顿之后，这些日子比较低调收敛。可背地里却将气都撒到了丫鬟们的头上。锦月叫苦不迭，已经来锦绣和锦莲面前诉了两次苦了。
锦绣笑道：“锦月的性子，也该好好的磨炼才是。”
有素月在，丫鬟婆子们都对锦月相让三分。锦月也习惯了这样的优待，乍然换了个管教颇严的主子，难怪会不适应呢
两人正随意的说着闲话，就听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锦绣开了门，讶异的瞪大了眼睛：“锦喜，你来找我有事么？”
锦喜瞄了锦莲一眼，然后悄悄的在锦绣的耳边说道：“锦绣姐，那个叫许天顺的正在后门口，说是有急事找你。”
锦绣心里陡然一跳，不假思索的应道：“你先回去，就说我一会儿就到。”然后从床头随手取了副之前做的鞋垫塞给了锦喜：“多谢你来报信，这双鞋垫是我亲手做的，不要嫌弃才是。”
锦喜笑嘻嘻的将做工精致的鞋垫收到了怀里，客套了两句，美滋滋的回去了。
天色将晚，正值院子里忙碌之际，锦绣本该去伺候沈氏用饭。看来，今晚定然是没空了……
想了想，锦绣便嘱咐锦莲替自己去向如玉告一声假，自己则一刻不停的往陆府的后门走去。
锦莲虽然很好奇锦绣如此着急出去的原因，却也知道此刻不宜过问，爽快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去找了如玉。
如玉听后有些不满，咕哝了句：“怎的偏偏这个时候出去。”
锦莲陪笑着解释：“锦绣是有急事，才托了我向您来告假。锦绣说了，如玉姐心肠最好，一定不会责怪她的。”
如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轻点锦莲的额头：“到我们院子没多久。别的没学会，油嘴滑舌倒是会了。”
锦莲嘻嘻一笑，只要如玉不生锦绣的气就好。
要说这些日子来，锦绣可真的没少在锦莲身上费心思。时常提点她做事不说，还老是嘱咐锦莲说话做事要小心仔细些，嘴要放的乖巧些。经过锦绣的精心调教指点，锦莲果然有了不小的进步。如今待人接物说话做事大方多了。
锦绣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索性小跑了起来。
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半年来顺子第一次主动来找她，一定是为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老远的，就见到王婆子和锦喜在说话。
锦绣想了想，将身上随身携带的装了二三十文铜钱的荷包拿了出来攥在手心里。然后放慢了步伐，笑着走上前去：“总是劳烦王嬷嬷，真是过意不去呢”
说着，就将荷包塞到了王婆子手里。
王婆子先是一愣，推辞不肯要。
锦绣当然很诚恳的劝说了几次，王婆子才“勉为其难”的将荷包收了起来。然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殷勤和热情：“那小哥儿还在门外等着，我这就给你开门。”
“王嬷嬷”锦绣欲言又止瞄了锦喜一眼，锦喜识趣的退后几步。
锦绣这才低声的商量道：“陆府的规矩我也是知道的，不允许外面的男子随意的进出。还请嬷嬷这次行个方便，开了门让外面的小哥儿进来。我和他在您屋子里说会儿话，就让他出去可好？绝不会让他在我们府里乱走动的。”
天还没黑，她站在后门口和顺子说话一定不方便。若是凑巧被从府外回来的丫鬟婆子撞见了，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因此，锦绣才打了主意，想借用王婆子的屋子和顺子聊几句。
王婆子掂量了番，本不想答应。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那个荷包的分量可不算轻呢因此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不太情愿的答应了。
锦绣心里一喜，连忙笑着道谢：“多谢嬷嬷肯行个方便，日后若是有用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锦绣能出力的，绝不推辞。”
王婆子得了这样的许诺，笑容便和气多了，连忙去拿了钥匙开了后门。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一章缘由
第三百三十一章缘由
后门咿呀一声开了。
顺子焦急的脸庞映入锦绣的眼帘。
还没等锦绣说话，顺子就狂喜的走上前来：“阿秀……”
锦绣冲顺子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顺子顿时闭了嘴，灼热的眼神一直紧盯着锦绣的脸庞。
王婆子干笑两身，领着锦喜先走了。还好意的把自己平日值班用的屋子门打开，殷勤的说道：“外面天冷，进去说话吧等走的时候，到前面那排屋子叫我一声就成。”
锦绣笑着点点头，等王婆子和锦喜走出了老远才低声说道：“顺子哥，你快些进来。外面天这么冷，你怎的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顺子依言进了那间屋子，锦绣把后门掩好，然后也跟着进了屋子，顺手把门栓上。
顺子本来有满肚子的话，可真正见了锦绣的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锦绣。
那目光有着毫无掩饰的爱慕和热情，还有毫不遮掩的思念和柔情。
锦绣心里有些酸酸的，低声问道：“顺子哥，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找我，难道没有事情要说么？”
顺子苦涩的一笑，他当然是有事情而且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才会特地跑来找锦绣。
这半年来，锦绣一次都没回家。顺子眼巴巴的从这一个月等到下一个月，还时不时的到金家待会儿，期望听到锦绣的消息。最后总是失望而归。
顺子对锦绣的心意金大恒夫妻都很清楚，有心开导几句，又不好意思揭开这层面纱，索性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心想日子长了，顺子这份心意就会淡了才是……
顺子爹却是丝毫不知道顺子的心思，所以，当媒婆上门，提起阿玲和顺子的亲事的时候，很是高兴的应下了。
这也难怪顺子爹会如此的高兴。
儿子顺子确实是个勤快能干的小伙子，可家里穷也是事实。又没了女人操持，日后娶媳妇肯定会是件头疼的事。
没想到，居然有女方主动表示要结亲，还提出彩礼多少不论心意到了就好这种话来。顺子爹只觉得这等好事就像是天上掉了馅饼，哪有不开心应下的。
一无所知的顺子，和往日一样卖了筐回来，见他爹哼着小调在厨房里做菜旁边还放了酒，很是奇怪，便问道：“爹，今日有了什么喜事这么高兴。”自打娘去世之后，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心情喝酒了。
顺子爹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有喜事，还是一等一的大喜事。”然后，就意味深长的盯着顺子看了几眼。
顺子被看的心里直发毛，嘟哝道：“有什么话您就直接告诉我吧”那目光看着怪说摹?br /gt;
顺子爹故意卖关子，笑着做菜喝酒，就是不肯明说。
顺子总觉得有些不妙的预感，因此一直追问不休。见顺子实在着急了，顺子爹才高兴的宣布了这一“大好消息”。
本以为顺子一听这样的好消息就该蹦跳着只会傻笑才对，怎么也没料到顺子居然瞪大了眼睛愤怒的喊了起来：“怎么也不问过我一声，就答应了？不行，我不同意。”
顺子爹惊讶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好事，顺子居然不乐意？
顺子虎着脸说道：“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拿主意。我不想娶阿玲，你赶快去回绝了这事。”
顺子爹被气的暴跳如雷，一向孝顺听话的儿子居然冒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让人所料未及：“阿玲长的这么漂亮，又不要多少彩礼。这样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凭什么不同意？我告诉你，这事情我已经应下了，媒婆已经给金家回了话，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顺子咬牙切齿的回道：“要娶您自个儿娶，反正我不娶。”
顺子爹在气头上，甩了顺子一个耳光。
顺子一气之下便跑了出来，然后，就来找了锦绣。
锦绣早听的心潮澎湃，不由得苦笑着叹道：“顺子哥，你何苦这样。阿玲姐一直喜欢你，她是个好姑娘，以后会待你好的。你……”
“不，我不要”顺子急切的喊道，然后不由分说的握住了锦绣的双手：“阿秀，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不要娶别人，我只喜欢你啊”
热热的水气涌了上来，锦绣努力的将那种酸楚感动中带着一丝苦涩的心情都压抑了下去，冷静的说道：“顺子哥，你听我说。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可是，我们俩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说要等我，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才有机会出府，我根本不敢给你任何承诺和希望。再说了，你爹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年头，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顺子爹同意了，顺子就没了拒绝的权利。
顺子不语，久久握着锦绣的手没有说话。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顺子的眼角边缓缓的滑落。
锦绣心里的酸楚就别提了，或许，顺子没有二少爷的文采风流，也没有二少爷的俊美倜傥，更没有二少爷那般的家世，永远也给不了锦衣玉食的承诺。
可是，顺子的真诚和情意，就是那样的真挚和宝贵。
他的心是纯净的，透明的，里面装了满满的喜欢，毫不遮掩的捧到了她的眼前来……
锦绣哽咽着说道：“顺子哥，你忘了我吧，好好的回家去，高高兴兴的应了此事。明年就开开心心吹吹打打的娶阿玲姐过门，我真心的祝福你……”
顺子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雨般落了下来。
锦绣从未见过一个少年当着自己的面落泪，那种痛苦和伤心在压抑的低泣中表露无疑，让人听着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
锦绣再也说不下去了，默默的跟着垂泪。
半晌，顺子忽然做出了大胆的举动，用力的紧紧的上前搂住了锦绣。
锦绣被吓了一跳，眼泪顿时停住了。挣扎了一下，却在想到这可能是顺子来跟自己告别，顿时心就软了。
也罢，就让他抱一小会儿吧一个安慰的拥抱也不算逾越。
以后，他就会是阿玲姐的丈夫，成了她的堂姐夫。
她和他，再也不会有多少交集了……
顺子的声音闷闷的传来：“阿秀，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心里好难受。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你为什么不张嘴让我拒绝这事？”
是因为，她还不够喜欢他吧……
他一直都知道，阿秀对他远不如他对阿秀感情深厚。他日日惦记着她想着她，满心期盼着她回家见上一面，渴望着能和她在一起厮守。
可阿秀的眼中，流露的只是感动。不是喜欢……
少年敏感的心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却丝毫没有气馁。心想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阿秀会被他感动的。阿秀，也会真正喜欢上他的。
可是，现在却突如其来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锦绣默然。
若论感情，她心里一直是更喜欢二少爷的。
可二少爷的表白，她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更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对顺子，她的感动多于喜欢。
这个憨厚的朴实的可爱的男孩子，眼神清澈，笑容爽朗，性子爽直。又是那么的喜欢她，她也曾动过心思，觉得与其日后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还不如嫁一个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男子。
可现在，无情的现实摆在了眼前，他和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爹已经答应了亲事，他一向是个孝顺听话的儿子，气头上犟了几句嘴。可过后想明白了，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她的心里有着遗憾，有着失落，有着感伤，却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顺子也感受到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两人一片静默，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正在此时，忽听到屋子门被敲了几下，大大咧咧的少年声音传了过来：“王嬷嬷，怎的今天没有锁门？快些把后门锁好了，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后门没锁，你可就糟了。亏得我小路子今日路过这里，好心提醒你一声。还不快出来谢谢我？”
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小路子。他今日出府买了东西，回来的身后惊讶的发现后门居然没锁，嘀咕着过来敲了王婆子的门。
锦绣慌的推开了顺子，然后将脸颊上的泪渍都擦干净，然后低声的提醒道：“顺子哥，你不要出声，快些将眼泪擦了。”
顺子被这意外吓了一跳，慌乱的用袖子抹了抹脸。
锦绣将顺子扯到了门后，低声说道：“你千万不要说话。”
小路子仍然在咚咚的敲门。
锦绣定定神，然后开了门。
小路子的笑容戛然而止，吃惊的说道：“锦绣，怎的会是你？”
锦绣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我有些事情过来找王嬷嬷，特地在这里等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小路子随口答道：“我出去买些东西，刚回来。见后门没锁才来喊王嬷嬷一声。”
锦绣唯恐小路子有长谈的打算，连忙笑着说道：“你若有事就赶快回去吧，我得再等会儿。”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二章嫉妒
第三百三十二章嫉妒
小路子隐隐觉得锦绣的神情有异，有心多问两句，又唯恐复命迟了，受到二少奶奶的责备。只得匆匆的聊了几句就走了。
锦绣悄然松口气，连忙进屋吩咐顺子快些出了后门。
刚才若是被小路子发现了顺子在这个屋子里，可就大大的糟糕了。
且不说私自放外人进府里来是违规之事，单是她和一个男子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说话就能招来一堆闲话。要不然，她何必塞荷包去堵王婆子的嘴？
顺子临走前深深的看了锦绣一眼，有心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然后就出了后门。
锦绣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慨了，连忙去喊了王婆子来锁后门。
王婆子边锁门边暧昧的笑道：“锦绣，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的。我老婆子向来厚道的。”
锦绣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得了，就这位也好意思说自己厚道？谁不知道王婆子爱说东道西。整个陆府再找不出比她更多嘴的婆子来，向来不为主子所喜，因此才打发到了最僻静的后门这里来守门。
若是可以选择，她绝不愿意和王婆子打交道。
现在多想无益，关键是要如何堵住王婆子这张口无遮拦的嘴才行。
锦绣微笑着说道：“王嬷嬷我自然是信的过的，定然不会随便的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这个小哥儿是我的邻居，向来视若兄长。今晚特地来找我，是因为我家里发生了些事情。”
王婆子相不相信这说辞呢，光看她嘴角的笑容就知道了。
很明显，王婆子一点都不相信，嘴上还连连说道：“自然是有重要事情才来找你。”
锦绣不轻不重的点了一句：“还望王嬷嬷莫要对任何人提起他进了后门的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肯定会对您指指点点的，说是您故意放了外人进来。你说是也不是？”
王婆子作为看守后门的婆子，私自放外面的人进来可是一大忌讳。平日里这事情也不是没有，王婆子趁机敛财的事情上面的管事婆子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人来追究罢了。若是此事传了开去，较真起来，王婆子的责任反而更大些。
锦绣在主子面前颇有分量，若是将大半责任都推到王婆子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王婆子听出锦绣的话中之意，顿时心里一紧，连忙扯出笑容：“是是是，你说的对，我绝不会和别人提一个字。还有锦喜，我也会嘱咐她不要乱说一个字的。锦绣，你就放心好了。”
锦绣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要到处乱说，看似轻飘飘的话里意味深长啊……
锦绣留意到王婆子眼中闪过的警惕，心里颇为满意。王婆子不是蠢人，能听出她的警告之意就好。打一棒子给个枣儿，这一招儿对付所有人都是管用的。
因此，锦绣笑吟吟的许诺：“多谢嬷嬷体恤，这次我去京城，定会带些礼物回来送给嬷嬷。”
王嬷嬷被锦绣几招摆布的晕乎乎的，笑眯眯的应了。
锦绣这才放下心来，告别了王嬷嬷，急急的回了院子。
沈氏已经吃完了晚饭，喝茶小憩。陆文伦也坐在一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锦绣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里，冲着如玉松了个感激的微笑。如玉笑了笑，暗暗摇头示意没什么关系。
沈氏随口问道：“锦绣，你适才跑哪儿去了？”
锦绣早想好了托词，笑道：“家中有人来找奴婢，奴婢才出去了一会儿。”
锦绣半年里都未曾回过家，这事情沈氏也是有数的，因此听了锦绣的话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锦绣悄然松了口气，在沈氏这里交代过了部分实情，日后若是王婆子一不小心露了口风，她也能圆过场子来。
伺候了梳洗之后，锦绣又被留下值夜。
锦绣一夜辗转反侧，眼前总是晃动着顺子伤心落泪的脸，心里愈发的烦闷。只可惜她连叹气都不敢，值夜的时候最忌讳发出声响了，若是惊扰了主子睡眠罪过可就大了。
算了，事情已然如此，多想无益，还是先过好眼前的日子要紧。过了年，再回家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陆府上上下下主子丫鬟婆子小厮一干人等又坐上了上京的马车。
大少奶奶扶着鼓鼓的肚子，噙着笑容看着大少爷携着素月上了车。
大少爷这一阵子似乎是转了性子，对大少奶奶体贴多了。大少奶奶欣慰之余，将功劳都归功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大少奶奶对素月的忌惮之心也少了不少。再加上素月近来很是低调，在她面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因此大少奶奶才容得素月跟着大少爷去了京城。
可人满心的不甘，却连一句埋怨都不敢。唯恐被别人看出心里的忿忿，将头低了下来。
依人故作不知可人的心思，笑着说道：“可人，真是可惜了，你这次没能跟着一起去京城。反倒让素月捡了个大便宜。”
可人心里暗暗咬牙，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真挚：“去不去京城都是次要的，只要能好好的伺候少奶奶，哪儿我都不想去。”
大少奶奶听了可人的话，心里很是受用，笑着瞄了可人一眼：“还是可人贴心。”
可人振作起精神，笑着逢迎了几句，把大少奶奶哄的煞是开心。
依人在一边冷眼旁观可人的卖力表演，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嘲弄的微笑。
可人那一点小心思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大家都能看的出来。素月风光的跟着大少爷去了京城，有了二十天左右的单独伺候的机会。这怎能不让可人眼红？
只是大少爷口口声声说放心不下大少奶奶，坚持着要将可人留下来伺候照顾大少奶奶。作为大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可人辩驳的话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冒。
若是和素月争着去京城的机会，岂不是表明了可人不想伺候大少奶奶只想着争宠了么？
所以，可人只能恨恨的吞下所有的不满，打起笑脸来应了此事。
大少奶奶如今有了身孕，对大少爷究竟更宠爱素月还是可人也就没了往日的在乎。可人一旦失了大少奶奶的支持，哪里会是素月的对手？
依人心思最是细腻，早隐隐猜到这次事情一定不简单。想来想去，其中最大的受益者都是素月。看来，素月定是在大少爷耳边吹了不少的枕边风，才促使大少爷费尽心思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来……
主仆三人心里各有计较，且不必去说。
锦绣这次被点名和如玉一起上了沈氏的车上伺候，除了沈氏之外，车上还有老爷和大少爷二小姐。
大少爷费劲心思把素月带了来，自然不会放过好机会，因此大模大样的叫了素月坐在自己身边。
沈氏瞄了素月几眼，想说什么，终于什么都没说。
素月表现的分外老实安分，坐在车子上默默的做着针线打发时间。马车时有颠簸，时不时的就会扎到手。
素月咬着嘴唇忍了疼痛，从头到尾也没喊一声。
几次过后，就连老爷夫人都留意到了，更遑论大少爷了。
大少爷不忍心见素月如此，低声嘱咐道：“素月，你不要再做了吧”
素月低声应道：“奴婢想替大少爷做一双鞋垫，留着过年的时候穿。”
大少爷心里像被熨斗熨过一样舒畅，也就不再多说了。
素月在这两天多的路程里，居然真的做出了一双精致好看的鞋垫来。
锦绣在一边看着，对素月钦佩不已。她本人也颇擅长做这些小物件，不过，在马车上做绣活确实很有难度。也亏得素月一路都忍了下来。
晚间休息的时候，锦绣和如玉轮流着伺候值夜，倒是把如诗和素秋都晾在了一边。
素秋还没什么，如诗心里大大的不痛快，终于忍不住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出声抱怨了几句。
素秋叹口气，劝道：“如诗姐，你且看开些，如今锦绣这么得夫人的喜欢，处处都占上风。我们哪里能争的过她？”
丫鬟们对伺候主子的活都看的很重，最好是被指派的团团转才好。若是沦落到了闲闲无事可干的时候，反而会很不痛快很失落。
如诗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锦绣还是个跟在各人后面腼腆微笑默不出声的小丫鬟，一转眼一年过来，锦绣已经成了沈氏身边的得力丫鬟。沈氏处处都离不了她了……
如诗咬着嘴唇，恨恨的将被角拧成了麻花。
“素秋，照这情形发展下去，我们俩日后都要被锦绣踩到脚底了。”黑暗中，如诗的低语悄然传到了素秋的耳中。
都是二等丫鬟又如何？谁更受宠爱明眼人一看就知。锦绣后来者居上，如诗和素秋心里不是没有感觉的。
素秋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说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锦绣处处优秀高人一筹呢？
论相貌，论聪慧，论才艺，锦绣都比她和如诗强的多。锦绣更有一种别人都难及的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每每说话总能说到沈氏的心坎上，又很会表露忠心。再羡慕眼热，这些本事也是学不来的。
沈氏不喜欢锦绣才是怪事。
如诗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想出点办法来……”
下半截子话没有说出来，素秋当然是懂的。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三章对比
第三百三十三章对比
素秋被如诗的话吓了一跳，半晌没有出声。
如诗也没有催促，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丫鬟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素秋幽幽的说道：“我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和任何人闹出不开心的事情来。”想了半天，素秋才软弱的出言拒绝。
如诗也不再多劝，“嗯”了一声便睡觉去了。
当然，如诗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什么心思，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素秋睡的不好。
隔日起床的时候，素秋的眼角边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如诗心里有数，却只当做没看见，依旧笑眯眯的和素秋聊天说话。
素秋心里暗暗心惊如诗的城府。
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了锦绣。如诗打起招呼来分外的亲热，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满。
锦绣笑着和如诗闲聊了几句，便留意到素秋异样的沉默，不由得笑道：“素秋姐今天是怎么了，怎的不说话了？”
素秋忙扯出笑容来答道：“这几日净是坐在马车上来回颠簸，又累又乏，晚上又没睡好。哪里还有精神说话。”
如诗笑着瞄了素秋一眼，帮腔道：“是啊，素秋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还做梦说了梦话呢”
素秋窘迫的白了如诗一眼，如诗说话也太夸张了，就算没睡好，她也不会说梦话的好不好。
锦绣心里暗暗的琢磨了起来。素秋的表情有些奇怪，很明显的言不由衷。她和素秋相处这么久，也曾一起坐过马车来过京城。
记得素秋坐马车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下了马车就活蹦乱跳的。
怎的这一次居然“又累又乏”起来？
素秋分明是在敷衍她……
而如诗的表现也有些许蹊跷。往日对自己可从没有这么热情客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变得亲热起来？
再加上留意到素秋和如诗之间的眼神交流，锦绣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不对，她们俩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锦绣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反复的思量着此事。好在整天要做的事情很少，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
等在京城安顿下来之后，锦绣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重了。
如诗待自己亲热殷勤不说，素秋和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却老是闪躲。
锦绣琢磨来琢磨去，心里也没个定论，索性不去想了。反正她们若有什么盘算，日后也总会流露出来的。自己小心些，做事不要露出马脚就好。
年三十晚上，丫鬟们照例要在一起吃年夜饭。
这一次，如花再也没脸嚷着要跟着做菜了，估计去年的丢脸事情还牢牢的刻在她脑海里呢
锦绣也没机会跟着吃年夜饭了，她和如玉两个得跟在沈氏的后面，一起“赴宴”。
当然，主要是人家吃着，她看着。然后替沈氏和陆文伦布菜什么的。
这次老夫人特地嘱咐让陆家所有的主子都聚到一起吃年夜饭，居然连姨娘们也有份参加。
因此家宴的规模比起在扬州城时候的家宴规模要大的多，在扬州的时候，摆上三桌锦绣就觉得家族好庞大。可到了这里一看，才领会到什么叫做家族人丁兴旺。
偌大的屋子里，居然整整摆了十桌酒宴。
大房二房三房，就数二房的子女最少。
留意到这个事实，锦绣着实囧了一下。
三位少爷，四位小姐，嫡出庶出整整七个子女，居然还是最少的……
大房三房的嫡出庶出子女加起来居然都比二房多，让人不得不惊叹“子孙多福气多”的古训。
看来，陆府的主子们都彻底贯彻了这一信念啊
沈氏的笑容比平时多了许多，和大夫人三夫人说话的时候尤其客气。
这也难怪，在扬州的时候沈氏是头一份。可到了这里，随便一个妯娌也比自己强。更别说还有老夫人坐在旁边。她不陪笑也不行啊
酒过三巡之后，晚辈们就一一的到这桌子来敬酒。
庶出的子女暂时排不上，都是各房的嫡出子女才有资格和权力过来敬酒。
锦绣这才领悟到沈氏坚持让大少爷跟着来京城的良苦用心。
若是大少爷缺了席，这个场合不就显得二房差了一筹了么？若是让二少爷代替大少爷前来敬酒，沈氏肯定会不痛快的。
二少奶奶坐在女眷那一桌，眼巴巴的看着二少爷。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见二少爷前去敬酒，悄悄的嘟哝了两句。
二姨娘就坐在她身边，闻言微微皱眉，然后低声说道：“我们陆府规矩向来如此，庶出的若是没有恩准是没机会去敬酒的。”不然，偌大的陆府这么多的子孙，一个一个上前敬酒要喝到何时？
也算是重视嫡出子女的一种体现了。
二少奶奶心里不悦，脸上的笑容自然就黯淡了些。
二姨娘不再多说，低声和旁边的三姨娘说话去了。
四姨娘却挑拨是非，不平的说道：“都是陆家的子孙，庶出的又怎么了。连上前给老祖宗敬酒都不允，真是太过苛刻了。”
四姨娘表面在替二少爷说话，何尝不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叫屈？
二少奶奶大有遇到知音之感，扭头和四姨娘聊了起来。
二姨娘有心提点二少奶奶几句，又觉得这样的场合少起纷争为妙。四姨娘那张嘴可是从不让人的。因此瞄了二少奶奶和四姨娘一眼就自若的移开了目光。
五姨娘那边有些冷清，见人家都双双对对的说会，唯独她这边无人搭理。五姨娘心里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自打那次过后，老爷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隔了好久才去了她的院子。再不复往日的宠爱。五姨娘心里憋屈，脸上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唯恐被其他的姨娘看了笑话。
饭后，照例是放烟花庆祝新年。
沈氏累的够呛，待了一会儿就回了院子。等了好久也不见陆文伦过来，便知道陆文伦今晚定然不会来这边过夜了。
虽然有些气恼，到底也习惯了此事，因此，沈氏懊恼了片刻过后就将此事抛到了一边。笑着给丫鬟们发起了过年红包。
红包和去年一样，依旧是二两银子，每个人都一般多。
不过，另一样赏赐就看出轻重来了。
如玉得的是一个宝石手镯，那红殷殷的红宝石流光四溢，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如玉大喜，立刻磕头谢恩。
沈氏笑着说道：“好了，就我们主仆几个，站着说话就成，别跪来跪去的。好生的将手镯收着，日后出嫁的时候留着做嫁妆也厚重好看些。”
如玉脸红了红，应了声就喜滋滋的站到了一边。
如诗不自觉的用期冀的眼神看着沈氏，心想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吧……
却不料，沈氏笑吟吟的喊了锦绣一声：“锦绣，你过来。”
锦绣也有些意外，却片刻没停的向前走了两步。
如诗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忿忿的低下了头。
沈氏心里眼里都是锦绣，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素秋一直留意着如诗的表情，见如诗眼里流露出不快，立刻冲着如诗使眼色。郁闷生气也该换个场合，现在可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除夕之夜。沈氏心情正好，定不会亏待了她们四个。就算稍迟些轮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如诗深呼吸口气，将胸膛里的不快通通按捺回去，再抬起头来，已经是笑容满面若无其事。
沈氏赏给锦绣的是一个赤金镯子。
锦绣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心里暗暗咋舌，忙不迭的磕头道谢。
沈氏笑着责备：“不是说了嘛，不要跪来跪去的。站着说话就成了。”
锦绣却笑嘻嘻的应道：“夫人给奴婢发压岁钱，奴婢无以为报只好给您磕三个响头。”果然又磕了两个头才站了起来。
沈氏被拍的通身舒畅。
如玉暗暗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这句话来了呢？白白的看着锦绣出了次风头。
沈氏赏给如诗和素秋的东西也不错，分别是一个翡翠镯子和一支金簪子。
如诗拿着翡翠镯子，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这翡翠镯子成色还算过的去，比起如玉的宝石镯子差了一筹。看似比锦绣的金镯子贵气，可若是换成金银的话，却是不如金镯子值钱了……
素秋心里也自有计较。四人当中，当属她的赏赐最轻。簪子和镯子的分量不能比，可她们三个都得了镯子，唯独到了自己这儿就换成了簪子……
各人心里都有思量，表面上却是一团和气热闹。
锦绣得了金镯子，心情很是舒畅。待小心翼翼的将金镯子收到包裹里之后，欢喜的洗漱睡觉。
如玉在值夜，如诗睡了隔壁的屋子。依旧是锦绣和素秋睡了一个屋子。
素秋平日里最爱和锦绣聊天，今晚却有些心事重重。
锦绣搭讪了几句，见素秋没有聊天的兴致，心里也有了点数。
看来，素秋定是因为沈氏赏赐的轻重不同心里不大痛快吧
主子都是如此，对自己喜欢的丫鬟出手肯定要大方些。素秋得的那个金簪子却是分量最轻的了……
她此刻出言安慰反而不妥，素秋定会以为她是在成心炫耀。还是等过些时日再来劝劝素秋好了。
扫地丫鬟 第三百三十四章应对
第三百三十四章应对
过了一个年头，锦绣十四了。
待回了扬州，锦绣揽镜自照，自己都觉得短短的时日里长大了不少。
带回来的一大堆礼物一一的发放完毕，锦绣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给王婆子带了份礼物。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
仔细想想，这事情倒也不怪锦绣。
沈氏时时召唤她伺候，根本不像去年过年时候有空。忙里偷闲好不容易溜出去买了趟东西，匆匆忙忙的就赶了回府，难免有所疏漏。
锦绣想了想，找出一双自己亲手做的绣鞋来，然后用布包的好好的，送给了王婆子去。
王婆子客套了几句，就欢喜的收了下来，还连连夸奖京城那边的绣鞋花样就是别致精致。
锦绣暗笑在心，索性不做解释。就让王婆子误会一下好了。
如诗常留意锦绣的举动，因此当她察觉到锦绣特地去给王婆子送了礼物立刻上了心。
奇怪，锦绣和王婆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特地去给王婆子送礼物……
如诗越想越不对劲，悄悄的扯了素秋到一边商议此事。
素秋听了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见如诗蠢蠢欲动的样子，立刻出言提醒道：“如诗姐，锦绣常从后门出去回家，和王嬷嬷熟悉些也是正常的。送份小礼物给她也不算什么大事。”
如诗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也没打算怎么样，就是随口和你说说。”
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素秋很怀疑。
看如诗一副想要刨根问底揪锦绣的小辫子的模样……
如诗兴冲冲的出了院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素秋见她老半天没回来，心里微微有些不安。瞄了锦绣几遍，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沈氏和如玉都在，素秋就是想说些悄悄话也没机会。想到这儿，素秋才将心里的焦躁不安都按捺了下去。
锦绣敏感的察觉到素秋异样的目光，便寻了个空悄悄的问素秋：“素秋姐，你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素秋踌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如诗她……她去找王嬷嬷去了……”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听在锦绣的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
一股无名怒火顿时从锦绣的心底升起，她暗自握紧了拳头，这个如诗，从年前起就怪里怪气的。原来是一直憋着一股劲儿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素秋姐，多谢你提醒我一声。”锦绣微笑着道谢。
素秋终于将盘亘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闻言叹道：“我劝过她不要去了，她偏偏要去。说是你送礼物给王嬷嬷，其中一定有些蹊跷。”
然后，如诗就去找王婆子套话去了吧
锦绣暗暗冷笑，好在她早考虑到这个问题，在王婆子身上可下了不少功夫。王婆子虽然长舌嘴快，但是不至于连厉害都分不清楚。不会轻易的就将此事说出来。
就算王婆子什么都说了，她也有法子应付……
锦绣想了想，便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着如诗没回来，先到沈氏面前下一番“功夫”去。
此事一定要快，要赶在如诗前头进行才是。
锦绣思虑了半晌，在伺候沈氏梳发的时候便提起了这个话头来。
“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想禀告您一声，您若生气，请尽管罚奴婢的板子。”
沈氏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怎么了，你犯了什么大不了的
秀色满园 第7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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