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满园 作者:肉书屋
秀色满园 第142部分阅读
起来，也真的不能怪他想贪偏了。在他的眼中，阿桃还是那个成天跟在锦绣身后的小女孩。谁能想到居然有人开始上门提亲了呢？更没想到，会是锦绣悄悄去帮着相看……
这儿人来人往的，说话实在不太方便。顺子便领着姐妹两个一起到了隔壁的雅间里稍作休息。
这个雅间地方虽然不大，但是陈设简单大方，让人看了颇觉得舒适。
顺子亲自拎了茶水过来，还把招待女客们用的点心拿了一些过来。
阿桃边吃点心边喝茶，并且说道：“今天我可沾了姐姐的光，许二掌柜亲自招待我们吃点心喝茶呢！”
锦绣脸颊微热，白了阿桃一眼，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拿她开心了。
顺子听了这话却是说不出的舒畅和愉快，笑着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咱们的阿桃也成了大姑娘了，都有小伙子上门提亲了。”
阿桃的脸刷的一红，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锦绣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怅然若失。
是啊，眼看着妹妹的终身大事都定下来了，可是她的命运却像浮萍一般漂浮不定……
顺子却不知道锦绣的满腹心事，笑着问道：“锦绣，那个李非凡怎么样？能配得上我们的阿桃么？”
锦绣瞄了阿桃一眼，笑着把在药铺子的经历说了一遍。对于自己试探李非凡一事，也未做隐瞒。
阿桃耳朵竖得老长，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在听到李非凡说的那番话之后，眼里闪出了欢喜的光芒。
顺子却听的老大不高兴，相看就相看，干嘛要这样子试探那个李非凡嘛！好在那小子的品性还算不错，不然……哼！他非去打折了他的腿不可！
“……我今儿个回去，就跟爹娘说一声，让他们应了这门亲事。”说到最后，锦绣终于下了定论。
阿桃又是害羞又是欣喜，低着头不吱声。
锦绣不忍再拿她打趣，温柔的拉着阿桃的手说道：“阿桃，若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你日后可就不能再反悔了。”
阿桃咬着嘴唇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放心吧，姐姐，我不会后悔的。”
锦绣欣慰的点了点头，心里掠过一丝怅然和不舍。只要亲事一定，出嫁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最多也就是等上个一年半载，阿桃就要出嫁了。也不知到了那个时候，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顺子也跟着沉默了起来。他和锦绣心心相印这么久，可是却没有机会谈及亲事。甚至，他的等待也是遥遥无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这份煎熬。
嘴上虽然一直安慰锦绣说不着急慢慢等，可是谁能知道他是多么的渴望那一日的到来？
锦绣和顺子的目光不其然的碰上了，那份不自觉的酸楚和无奈悄然的流露出来，彼此心里都是一黯。
阿桃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却不知道锦绣和顺子的心事，笑着摇了摇锦绣的胳膊：“姐姐，娘让我们扯一些布料回去呢！”
锦绣收拾起满腹的心事，笑着点头应了。
顺子打起精神来，领着阿桃到铺子里看起了各式布料。
他对各种布料的优缺点都极为熟稔，张口即来如数家珍。
锦绣见惯了他的本事，阿桃却是第一次得见，又是惊讶又是赞叹：“顺子哥，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真是好厉害哦！”
顺子笑了笑，并没有自得或是自傲：“我是做这一行的，自然是要懂得多一些。不然，客人若是问起什么来，我却是哑口无言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得了。”
阿桃看得眼花缭乱，依依不舍的摸了摸那一块淡红色带着暗纹的绸缎，这样好的丝绸做的衣裳一定很好看吧！只可惜价格一定很贵，丽娘给的那点钱哪能买的起啊！
顺子笑着示意小伙计扯上一块，阿桃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不买这块……”
顺子摆了摆手：“这块算是我送你的。”
阿桃却不肯应承：“顺子哥，你也是替人做事，这布料又不是你自己的，怎么能要你为我掏钱？”
锦绣微微一笑，金家的家教果然好，阿桃可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女孩子呢！
“好了，这块布料买便买了，我身上带着钱呢，阿桃你尽管放心，喜欢哪一块就跟姐姐说。”
锦绣出钱阿桃可没任何心理负担，笑嘻嘻的点头应了，兴致勃勃的挑起布料来。
难得来一次，锦绣索性替殷氏和丽娘也分别买了块布料，还有金大恒的。她的眼光自然比阿桃要强的多，看中的无一不是上好的料子。
顺子凑到锦绣的耳边低声说道：“替你自己也挑一块吧！”
锦绣笑盈盈的瞄了人一眼，直看的顺子心里小鹿乱撞口干舌燥双腿发软：“我衣服够多了，不用买了。”
那淡淡的少女体香冲进鼻息间，任是谁也忍受不了那样的诱惑。
顺子勉强压抑住异样的冲动，不着痕迹的拉开和锦绣之间的距离。
唉，实在是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啊！
第五百八十八章 等你
顺子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锦绣说两句悄悄话，心里有些着急。
阿桃这个机灵鬼，看在眼底笑在心里。待布料选好了，便笑嘻嘻的说道：“我肚子有点痛，不知道哪里有方便的地方。”
顺子立刻领她到了雅间隔壁的屋子里，然后顺利陈章的和锦绣单独待在雅间里 。
面对着顺子灼热的目光，锦绣居然也有些薇的不自在，轻轻的说道：“夫人领着院子里的人去了京城，我才有机会回来小住一段时间，估摸着至少还能再待几天再回去。”
顺子点了点头，低低的说道：“我待会儿去和林大掌柜说一声，先送你们回村子，铺子里忙，我也没时间回去多待，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总是能抽出来的〃
锦绣心里浮起一丝淡淡的喜悦和感动，轻轻的”嗯“了一声。
顺子不善于甜言蜜语，可是他却会用实际的行动表现出他的关心和爱怜。
这种朴实真切的关怀，正是锦绣最喜欢的。
待见到锦绣温柔缠绵的看着他，顺子憋了许久的热情和冲动终于爆发了，他上前一步，将锦绣紧紧的搂进怀中。喃喃的呼唤着：”阿秀，，阿秀！“那声音里有欢喜，有痴情，也要淡淡的失落和伤感。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正大光明的迎娶她拥她入怀？
锦绣向来细心入微，哪里能感受不到顺子心里的波涛汹涌。一想到目前自己所处的窘境，锦绣也觉得浑身无力，软软的靠着顺子的怀里，忽的有了倾诉的冲动。
”顺子哥，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起了个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顺子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阿秀，你每次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都觉得心里发慌。”
就好像，怀里的人儿随时要飞走一般，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用劲，也抓不住她。。。
锦绣没料到顺子如此的敏感，心里苦涩的不得了，到了嘴边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顺子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锦绣说话，心里忽的起了不妙的预感。
他故作镇定的放开锦绣，竭力维持平静：“没事的，有什么事，你就跟我直说了吧，我。。。能承受的了。”
锦绣眼角有些湿润，鼓起勇气说道：“夫人有意将我抬成老爷的通房丫鬟。”
顺子身子一震，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却是一言未发，硬撑着站稳了身子。
最难的部分已经开了口，剩下的话，便容易多了：“所以，夫人这次没有带我到京城去，而是把我和巧珍一起流了下来，临走前，夫人暗示我好好伺候老爷，估摸着等这次回来，就。。就会。。。”
说到这儿，锦绣梗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顺子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一边的墙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见他的手迅速的青肿了一片，令人触目惊心。
锦绣心里难受之极，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安慰他。
她压根没有把握躲过这一次，又何来的立场安抚他？
虽然她已经想出了个主意，可是这个主意却也是危险之极，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有何颜面做出任何承诺？
顺子迅速的扭过头去，泪水缓缓的渗出眼角。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吧！
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像是从高高的空中重重的落到了谷底，被摔的支离破碎，再也回复不了原来的摸样。。。
锦绣早已发誓再也不轻易流一滴眼泪，可见到顺子伤心不已的摸样，心似被扯成了碎片，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屋子里一片静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伴着阿桃的呼喊：“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应了一声，用帕子细细的擦去泪水。
顺子用袖子擦了两把，眼睛仍然红通通的，声音有些沙哑：“等一等，我去和掌柜的说一声，现在变送你们回去。”
锦绣叹了口气，只觉得无颜面对顺子：“顺子哥，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成了。”
顺子硬是扯出一丝笑容：“不必觉得对不住我，不管结果如何，总之，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阿秀，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说不定还会有转机，你先别急着和我划清界限好不好？”
也就是说，他还有继续等下去。。。
锦绣霍然抬头，迎上顺子的目光。
顺子的目光里有痛苦有伤心有难过，可却没有退缩和软弱，他低低的说道：“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
锦绣咽下所有的感伤，轻轻的点头。
就让她最后再自私一次，再等上一两个月，若是事情没有转机，她只得辜负了顺子的一往情深，可若是她的主意有效，总还有些机会的。。
人生中充满了未知和不定，就让他们都用时间和耐心再赌一次。
顺子得了锦绣如此轻浅的回应，却异常的高兴，顿时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收拾起来，大气精神来开门找林大掌柜去了。
阿桃敏感的察觉到锦绣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脸色却如此的难看，眼睛有红红的，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锦绣敷衍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解释。
阿桃见状也不多问了。
待留意到顺子的脸色，阿桃就更觉得奇怪了，这两人究竟说了什么？怎么一个个的脸色都如此难看？
锦绣和顺子两个倒是颇为自然，边走边随意的闲聊，不给阿桃发问的机会。
待回到村子，已经是傍晚了。
丽娘见到顺子送两个女儿回来，丝毫不觉惊讶，笑着寒暄两句，顺便挽留顺子吃晚饭。
顺子答应的很痛快，虽然殷氏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不过，到没有再说什么难听话。
阿玲出嫁也有两年了，小两口恩爱甜蜜，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殷氏也就慢慢不再介怀当年顺子拒亲的事情了。
阿桃亲事自然是今天晚上最最重要的议题。
金大恒和丽娘兴致勃勃的追问起今天相看的过程。
锦绣把自己的烦恼抛开，笑吟吟的说起了今日去方记药铺的经过：“。。。爹，娘，李非凡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们就答应了这么亲事吧！”
金大恒犹豫了会儿，看了阿桃一眼。
毕竟是阿桃的终身大事，总不能太过随意马虎，虽然知道李非凡是个不错的少年郎，也总得探访一下对方的家境门风如何。
丽娘想了想，便说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待明日去李家村探访几句再说，赵大嫂过几天来听回音，我们再好好的商议商议。”
锦绣笑着瞄了阿桃一眼：“反正，我们阿桃是很愿意的〃
阿桃被取笑的满脸通红，又舍不得摇头。
晚饭便在如此欢乐愉快的气氛中度过。
顺子吃完晚饭之后，没有时间多待，匆匆的告辞回了镇子上，锦绣有心送他一程，却碍于家人都在不方便，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顺子走了。
第二天，金大恒特地给学生放了半天假，兴冲冲的去了李家村，自然是为了阿桃的事情而去，专程去李家村了。
阿桃坐立难安，心神不宁，做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
锦绣看着阿桃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是心疼于是好笑，用手指点了点阿桃的额头：〃你这丫头，至于这么患得患失的嘛！爹说过了，只要李家风门正，哪怕穷一些也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阿桃纳纳的反驳：“姐，你没经历过这个，你不懂的。。。”话犹未完，阿桃便醒悟到自己失言了，尴尬又心虚的住了嘴。
锦绣因阿桃无心的两句话心里一痛，是啊，她确实没经历过这个。
若是她也像阿桃这般是个无拘无束的自由自身，那该多好？顺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上门提亲，不必躲躲闪闪像做贼一般的偷偷相会。也不必在众人面前装不相识就像对陌生人一般疏离。更不必忍受种种不必要的考验。。。
阿桃，你可知道，此刻的我是多么的羡慕你？
“姐姐，对不起，”阿桃像做错事一般羞愧的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为了这个家，姐姐十岁起就被卖做丫鬟，还不停的贴补家用，若是没有姐姐的牺牲，只怕金家也没有这等光景。
明知道姐姐和顺子哥哥情意相投，却无法正大光明的厮守，心里一定很痛苦，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话来伤姐姐的心？
都是她的错。。。
锦绣件阿桃眼泪盈盈欲坠，心里很是不忍，笑着安抚道：“我们是亲姐妹，在一起这么客套拘束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无需顾忌，你放心吧，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阿桃怯生生的抬头看着锦绣，锦绣忙露出平静的笑容显示自己的不介意。
阿桃稍稍放了心，正待说什么，就见金大恒的身影急匆匆的进来了。
阿桃的心跳的极快，似要蹦出来一般，不知道金大恒此行收获如何呢？
第五百八十九章 试验
丽娘迎了上来：“恒哥，你这次去找到李家村的熟人了没有”
金大恒点点头，笑着说道：“说来也巧，我以前有个便是李家村的，我这次特地去找他打听打听，没曾想，他家和李家只隔了两户人家，很是相熟，见我去打听，便一五一十的把李家的情况说了一遍给我听。。。”
李家确实如媒婆所说，家底颇为殷实，家里的几亩地种着药草，每年光是这个收益便和可观，去年刚盖的新房，大大的宅院既宽敞又漂亮。金大恒远远的看几眼，也觉得很是满意。
李非凡的大哥二哥都已成家立业，家中只余下最小的三儿子李非凡尚未成亲，因此，李家上上下下对这门亲事都很上心。
锦绣和阿桃不便插言，到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阿桃见金大恒言辞之中对李家颇为满意，心里也美滋滋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丽娘也很是高兴，笑着说道：“即是如此，我们便去给赵大嫂回个话。”
金大恒却叹了口气：“等一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个李家，样样都好，不过，有一点却让我不太满意。”
阿桃紧张的扯着衣襟，竖起耳朵细听。
锦绣安抚的看了阿桃一眼，然后拉起了阿桃的手，无言的给予温暖。
金大恒忧心忡忡的说道：“李家人口众多，到现在也还是住在一起，上上下下近十口人，若是阿桃日后嫁了过去，岂不是要伺候一大家子人？”
这年月，做儿媳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做饭洗衣打扫种地样样都来，闲暇时还要做一家子的针线活儿，李家虽说已经有了两个儿媳妇，可是阿桃一嫁过去，便是最小的哪一个，自然不好偷懒。
再者，人一多，矛盾就多，婆媳已经够难处，再加上两个妯娌。。。真怕日后阿桃应付不来啊！
丽娘也沉默了下来，金大恒顾忌的这些，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么多年，她和婆婆大嫂之间的相处，一直不算特别的融洽，好在早早的便分家单过了，若是日日在一个屋檐下，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锦绣想了想说道：“爹奶奶个顾忌的不无道理，阿桃性子单纯，不见得能应付得来呢！”
阿桃鼓起勇气插嘴：“我，我能应付的来。〃
刷的一声，三双眼睛一起看了过来。
阿桃有些胆怯，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我知道爹娘是为我好，所以才会顾忌这个估计那个，不过，我真的很想你们答应这么亲事。”
金大恒没料到阿桃态度如此坚定，不由得拧起了眉头：“阿桃。你真的想好了么？”
丽娘也叹了口气：“成亲过日子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一大家子人，你真的应付的来吗？”
阿桃坚定的点点头：“不管嫁给谁，这些问题都要我去面对，爹娘，你们放心，这门亲事是我自己愿意的，日后不管过的如何，我都不会埋怨你们。”总要嫁人生活，总要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既然如此，当然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
金大恒和丽娘面面相觑，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概，又有女儿终究是别人的唏嘘。
听了阿桃的好，锦绣的心底深处似被拨动了一下。
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是件多么的幸运的事情，更幸运的是那个男子也如此的喜欢你。
就帮着阿桃争取到属于她的幸福吧！
锦绣沉稳的说道：“爹，娘，你们就赢了吧，阿桃核李非凡心心相印彼此喜欢，日后一定会恩恩爱爱的过日子，李非凡 的家人虽然多，也不见得难相处的，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好归宿，阿桃已经认定了李非凡，爹娘何不成全了她？”
阿桃满眼希冀的看着金大恒丽娘。
夫妻两个心里各自转过许多念头，最终，一起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阿桃喜欢李非凡，便成全了她的心意吧，撇开人口太多这点不淡，李家的条件真是不错的，错过了这个，只怕日后未必能找到更好的呢！
阿桃的心似从谷底升到了高空，飘飘荡荡的没个重心，心情比天上的艳阳更加的晴朗。
看到阿桃的如花笑靥，锦绣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管日后怎么样，至少，阿桃已经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作为女方，自然不会急着去找媒婆，静等着媒婆上门即可。
两天之后，赵大嫂便上门来了。
待听到丽娘带头应了李家的亲事，赵大嫂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的恭喜之类的话：“我下午便去给李家回话，让他们做些准备，定个好日子，两方家长碰个面商议一下婚期之类的。。。”
“赵大嫂，”丽娘淡淡的说道：“我家阿桃年龄还小，最多也只能定性亲事，若是出嫁，至少也得等到明年再挑好日子，这一点，你可得先给李家说明了。”
赵大嫂二话不说满口应了。
待赵大嫂一扭一扭的出了金家大门，丽娘才悄然叹了口气。
阿桃的亲事，就此定了下来。
锦绣这两天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不大肯出来见人，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还是不见人影，丽娘颇觉得有些奇怪，便打发阿桃去喊锦绣出来。
阿桃这两天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欢快的走到锦绣的屋子外重重的敲了几下门：“姐姐，吃饭了。”
门应声而开，锦绣走了出来。
阿桃看了锦绣一眼，笑着打趣：“姐姐，天气这么热，你怎的穿了这么多？”锦绣身上居然穿了两件，并且袖子都是长长的，最多露出手指。
锦绣笑了笑，随口应付了过去：“我身子有些寒气，特地多穿些。”
阿桃没有多想，〃哦”了一声便没有多问。
待丽娘和殷氏关切的问起同样的问题，锦绣便用相同的借口敷衍了过去。
丽娘微微蹙眉，担忧的说道：“要不，我去请郎中来给你看看吧！”
锦绣连连阻止：“不用了，又没什么大毛病，只要多穿些衣物，捂一捂出些汗就能好了。”胳膊抬起的时候，袖子自然的滑落了一些。
阿桃眼尖的瞄到锦绣的胳膊上有些异样，惊讶的喊了声：“姐，你的胳膊是怎么了，怎的长了红红的小疙瘩？”
锦绣快速的把袖子放好，微笑着说道：“大概是衣服穿的有点多，捂出了痱子。”
阿桃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扰扰头，也没有多问。
刚吃完午饭。锦绣便回了屋子里待着。
胳膊上有些痒痒的，锦绣竭力忍住抓绕的冲动，小心的掀起衣袖，看了过去。
自从那日从药铺子回来之后，她便悄悄的用胳膊做试验，抹了些药膏在上面，一开始，胳膊也没什么反应，到了今天，才陆续的冒出了一些红疙瘩。
果然和过敏症状差不多，那红疙瘩不算很密集。但是却有些痒。分布在白皙的胳膊上，看了倒是有些怵目惊心。
不知道这种症状会维持多久，会不会很快就消退了。若是只能维持三五天的，对她来说也是无济于事，最好是能维持个一月两月的。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也很关键重要，这种症状到了脸上会不会更厉害，会不会无法消退。。。
锦绣静静的注视着胳膊，心里迅速的盘算了起来。
可能这不是最好的法子，可是现在的她，也只能想出这个主意了。
只要她变的不美了，沈氏便该打消那个主意了吧。
相信陆文伦也不会喜欢一个满脸都是红点的女子吧！
她自然也不想真的毁了自己的容貌，只是希望用这样的发展打消沈氏的心意，再图他法。
至少，也得把即将到来的难关先应付过去。
等胳膊上的红点消退了，她就回陆府去，然后再脸上先试着抹一点，假装生病也是一种技巧，得不让人看出疑窦来。所以，要拿捏好其中的分寸才行。
锦绣的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以及解决的办法。
又过了两天，锦绣胳膊上的红点依然没有消退。
锦绣唯恐被家人看出端倪，整日里穿着两层衣服，虽然热的难受，也只得忍了。
这件事情存在一定的危险，若是被拆穿了，等待她的，将是沈氏的雷霆之怒，所以，她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万万不能被发现。
所以，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锦绣倒不怕李非凡会告诉阿桃什么，订了亲的男女按惯例倒是不能随意见面的，阿桃和李非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再者，就算是见了面，也不见得会提到锦绣买了药膏的小细节。
锦绣思索再三，决定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包括顺子和锦莲
这两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可也是最关心最爱惜她的人。一定不会同意她拥这样近乎自虐的方法应付沈氏。
第五百九十章 退路
前前后后，锦绣一共在家里住了十天左右。
虽然不想走，可是锦绣知道，此刻的自己，也该回去了。
大少奶奶恩准她回来多住几日，也是看在沈氏不在府里的份上。她已经厚颜住了这么久，再待下去可就不像话了。
丽娘依依不舍的拉着锦绣的手，叮嘱这个叮嘱那个。
此次一别，不知下次见面又是多久之后了。
殷氏也应景的叮嘱了锦绣几句。虽然平日里和锦绣相处最少谈不上感情有多深厚，可锦绣毕竟是她的孙女，她自然也是疼爱的。
锦绣瞄了阿桃一眼，微笑着说道：“阿桃，你的亲事已经定了，以后，你可就是大姑娘了。在家里，要跟着娘多学点女红活儿，知道了么？”
阿桃听话的点点头，眼里满是不舍：“姐，你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
锦绣有心打破这离别的感伤气氛，俏皮的说道：“放心吧，等我妹子出嫁了，我一定记得回来为你置办嫁妆。”
阿桃被臊得满脸通红，不依的捶了捶锦绣。
丽娘和殷氏忍不住笑了起来，离别的感伤一扫而空。
正在此刻，就听门被敲响了。阿桃蹦跳着去开门，然后欢快的喊道：“顺子哥，你来啦！”
顺子笑着走了进来，却在见到锦绣手里拎着包裹之后眼神一黯。
他回来的迟了。
锦绣微笑着迎了上去：“你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顺子悄然叹了口气，有些内疚诉的说道：“我本打算前几日就回来，没曾想林大掌柜临时吩咐我去进趟货回来。便耽搁了……”怎也没想到如此不凑巧，他有空的时候，她却要回府去了。
此时此刻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机会，锦绣淡淡的一笑：“我要走了。”
顺子下决心道：“我送你回去。”
殷氏在后面看着，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顺子看锦绣的眼神，分明是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难不成他们两个之间……
殷疑惑的眼神看向丽娘，丽娘故作不知，扭过头去和阿桃说话。
待顺子和锦绣的身影从门口消失，殷氏才张口问道：“丽娘，顺子是不是对阿秀……”
丽娘笑吟吟的说道：“这个我可不太清楚。他们两个，打小就感情好，像兄妹似的。娘也太多心了。”
多心吗？殷氏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丽娘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唏嘘。若不是锦绣失了自由身，和顺子真是极好的一对呢！可偏偏事与愿违，锦绣的终身大事根本不是做爹娘可以插手的。
只希望知府夫人有一副好心肠，不要亏待了锦绣才好……
顺子拎着锦绣手中的包裹，默默的陪着锦绣一起往前走。一路上人来人往，两人也没什么说悄悄话的机会。
锦绣走在路上实在惹眼，不知招来了多少目光。顺子既觉得骄傲，心里又有隐隐的酸楚。
或许，正是因为锦绣太过出挑了，所以才会遇到招来这么多觊觎的目光。从未真正消停安心过。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维护她不受这份苦？
光是这么想着，心便痛了起来。
两人转到一条比较安静的小路上，总算清静了不少。
锦绣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幽幽的说道：“顺子哥，我这次回去，会想法子避开此事。若是成功了，我便有机会出府。若是……你就别等我了，找个好姑娘成亲吧！”
顺子的反应异乎寻常的激烈：“不！我不要！”
他无控制激动的情绪，声音着实不小，顿时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不过，他丝毫没留意到这一点，灼热痛苦的目光紧紧的落在锦绣的脸上：“阿秀，我不要听这个假设！”
锦绣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这个假设。”
只是，她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顺子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一把拉起锦绣的双手，满含希冀的说道：“阿秀，我们不要再留在扬州了。我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吧！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去重新开始生活。没人认识你，也没人认识我，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私奔？
锦绣被顺子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乱作一团。
顺子急切的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你放心，我这两年有些积蓄，维持几年的生活不成问题。等到了外地安顿下来，我会好好的去做事挣钱养家，不会让你吃苦的。你就别回陆府了……”
这个陆府科就是龙潭虎|岤，高门宅院，令人望而生畏。
他有心却无力，压根帮不到锦绣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锦绣受苦。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若是能远远的逃开，只有他和锦绣，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再悖逆需要顾忌这顾忌那了。
经历最初的震惊之后，锦绣开始恢复了理智，冷静的反问：“如果我们两个就这么走了，那你的妹妹怎么办？我的家人怎么办？”
顺子流利的答道：“我妹妹有姑姑照应，你家里也有阿桃和阿亮，少了我们两个，他们的日子都能过下去。可是，我却不能没有你。”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中煎熬，靠着那一丝希望撑到现在。为了锦绣，他一直努力的奋斗。梦寐以求着锦绣恢复自由身的那一天，他能风风光光的娶了锦绣，然后甜蜜恩爱携手到老。
他无法想象锦绣被别的男人抢走是什么感觉……
所以，他宁愿放弃现在的一切，和锦绣一起私逃他乡。
锦绣苦笑道：“顺子哥，你想的太过简单了。别的不说，就算你舍得下你妹妹，我也舍得下我的家人。可是，我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攥着，若是就这么跑了，就会报到官府，一辈子都是逃奴的身份。若是被抓回来，下场会比现在凄惨的多。运气好的话，或许可能不被抓到。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连户籍都没有，到哪里也不能安家落户啊！”
顺子何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凝视着锦绣，深情的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就是到没有人烟的山上过一辈子，我也愿意。”
“顺子哥，你对我真好，我何德何能……”
“不，别这么说。”顺子迅速打断锦绣的话语：“阿秀，是我配不上你。我没本事救你于水火，也没本事和知府大人对抗。我只有这个最笨的法子。”
而这个最笨的法子，却是要传译一切背景离乡改名换姓一辈子东躲西藏……
锦绣咽回所有的眼泪，现在不是感动哭泣的时候，要好好的想一想，决定好以后该怎么办才是。
顺子出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
半晌，锦绣才缓缓的说道：“不，我不想就这么逃走。”
顺子没有失望也没有懊恼，更没有劝锦绣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锦绣。
锦绣似乎在对他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在陆府已经六年多了。这六年，我从一个扫地的小丫鬟一步步走到现在，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我不甘心就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这和不战而逃又有何区别？
若是想逃，她大可以在几年前就逃了。
既然选择了留下来脚踏实地的生活，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走出陆府，恢复自由。而不是躲躲藏藏的活在见不得光的世界里。
“顺子哥，若是我们两就这么跑了，会给家人带来多少麻烦，你知道么？”锦绣淡淡的问道。
顺子默然，他当然知道。
锦绣不是普通的丫鬟，她是知府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在府里处处受人尊重，可以说是沈氏的左膀右臂。若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光了，沈氏不发怒才是怪事。
就算找不到他们两个，这份怒气也会发泄到他们家人的头上。
他的妹妹，锦绣的家人，甚至是陈家，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我们走了倒是痛快，可留下来的人怎么办？”锦绣痛苦的叹了口气：“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快，便让家人陷入水火之中。”
顺子苦涩的一笑：“你说的，我都想过了。我也知道这么做太过自私。只是，我没法子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个老男人……”下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顺子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实在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法子。你相信我，我会想法子尽力化解此事的。”
你还能有什么法子？你哪来的力量和他们对抗？
顺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为：“阿秀，你不要硬撑着。若是实在没别的法子了，你就悄悄的托人递信给我，我们一走了之。”
锦绣这次倒没有摇头拒绝，含泪点头。
也罢，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就不要再顾虑这么多了。远走高飞不失为最后的退路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伪装
顺子把锦绣送到陆府外约两百米处，便依依不舍的停住了。
不可以再往前了，若是被陆府的下人看见了，说不定会惹来意外的麻烦。还是谨慎小心一些比较好。
锦绣早已将满腹的心事都收了起来，和顺子摆了摆手，便转身回了陆府。
她的背影直直的，透着坚定和执着。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她倒是要好好的争一次，看看结局会是如何。
上天垂怜，让她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想必也不会将她逼到绝路吧！
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依然有最后的退路……
所以，此刻的锦绣忽然对自己对未来有了信心，颓丧已久的心情真正的斗志昂扬起来。
五天之后，胳膊上的红疙瘩悄然退去。
这么算来，抹一次药膏，一两天便有异样的反应。红点大概维持七八天。效果也算不错了。
锦绣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常常拿着药膏翻来覆去的看，怎么也搞不懂这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难不成是里面有一两味药性激烈的药材会导致这种负面反应么？还是因为多种药材配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
算了，不想这些了。对她来说，能派上用场便已足够。至于具体要怎么做，还得好好的琢磨筹划一番……
沈氏一行人走了已快一个月了，眼看着天气慢慢转凉，还没见沈氏回转，只是收到了一封报喜的信。
二小姐平安诞下一个男婴，据说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便足足有六斤重，折腾了二小姐一天一夜才安然出了娘胎。二小姐身子骨本就虚，被这么一折腾，自然要好好的休养才行。沈氏恨不得天天在那儿陪着。
按理来说，沈氏不方便天天在李府待着。谁家也没有丈母娘上门伺候月子的道理。不过，二小姐本就深得李家上下的欢心，又兼之育儿有功，所以沈氏去的“稍微”多了些，也无人多置一词。
从信里的口气来看，沈氏至少也得再待一两个月直到二小姐的身子休养的差不多了才肯回来。
陆文伦向来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可收到这封信之后却是极为高兴，反反复复的来回翻看了不下十遍。
巧珍不失时机的献上几句美言：“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二小姐母子平安，真是大大的喜事呢！也难怪夫人在京城待着都舍不得回来了。”心里却在暗暗想道，待的越久越好，不回来才好呢！
没了沈氏在，巧珍这些日子过得很舒坦。锦绣并未谨遵沈氏的吩咐看管着巧珍。每日里除了管管院子里的丫鬟杂事帮着大少奶奶做事之外，她从不过问巧珍的事情。
说句实话，锦绣巴不得巧珍把陆文伦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最好是迷得陆文伦看都别看自己一眼。
巧珍自然高兴的很，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争宠。
男人总是贪念新鲜的，所以，陆伦这些日子颇为宠爱巧珍。极少去姨娘们的院子。
陆文伦对待巧珍态度倒是温和，淡淡的说道：“夫人不在府里，你和锦绣两人可要好好替她守着院子，别出了任何岔子。”
还没等锦绣吱声，就听巧珍朗声应道：“老爷，你就放心吧！奴婢一定好好做事，绝不会有半点怠慢。”
既然有人出头，锦绣更是懒得说话，跟着点点头了事。然后很识趣的退避，把空间留给巧珍去献媚好了。
素娥一直在屋子外面守着，见锦绣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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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也真的不能怪他想贪偏了。在他的眼中，阿桃还是那个成天跟在锦绣身后的小女孩。谁能想到居然有人开始上门提亲了呢？更没想到，会是锦绣悄悄去帮着相看……
这儿人来人往的，说话实在不太方便。顺子便领着姐妹两个一起到了隔壁的雅间里稍作休息。
这个雅间地方虽然不大，但是陈设简单大方，让人看了颇觉得舒适。
顺子亲自拎了茶水过来，还把招待女客们用的点心拿了一些过来。
阿桃边吃点心边喝茶，并且说道：“今天我可沾了姐姐的光，许二掌柜亲自招待我们吃点心喝茶呢！”
锦绣脸颊微热，白了阿桃一眼，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拿她开心了。
顺子听了这话却是说不出的舒畅和愉快，笑着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咱们的阿桃也成了大姑娘了，都有小伙子上门提亲了。”
阿桃的脸刷的一红，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锦绣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怅然若失。
是啊，眼看着妹妹的终身大事都定下来了，可是她的命运却像浮萍一般漂浮不定……
顺子却不知道锦绣的满腹心事，笑着问道：“锦绣，那个李非凡怎么样？能配得上我们的阿桃么？”
锦绣瞄了阿桃一眼，笑着把在药铺子的经历说了一遍。对于自己试探李非凡一事，也未做隐瞒。
阿桃耳朵竖得老长，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在听到李非凡说的那番话之后，眼里闪出了欢喜的光芒。
顺子却听的老大不高兴，相看就相看，干嘛要这样子试探那个李非凡嘛！好在那小子的品性还算不错，不然……哼！他非去打折了他的腿不可！
“……我今儿个回去，就跟爹娘说一声，让他们应了这门亲事。”说到最后，锦绣终于下了定论。
阿桃又是害羞又是欣喜，低着头不吱声。
锦绣不忍再拿她打趣，温柔的拉着阿桃的手说道：“阿桃，若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你日后可就不能再反悔了。”
阿桃咬着嘴唇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放心吧，姐姐，我不会后悔的。”
锦绣欣慰的点了点头，心里掠过一丝怅然和不舍。只要亲事一定，出嫁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最多也就是等上个一年半载，阿桃就要出嫁了。也不知到了那个时候，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顺子也跟着沉默了起来。他和锦绣心心相印这么久，可是却没有机会谈及亲事。甚至，他的等待也是遥遥无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这份煎熬。
嘴上虽然一直安慰锦绣说不着急慢慢等，可是谁能知道他是多么的渴望那一日的到来？
锦绣和顺子的目光不其然的碰上了，那份不自觉的酸楚和无奈悄然的流露出来，彼此心里都是一黯。
阿桃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却不知道锦绣和顺子的心事，笑着摇了摇锦绣的胳膊：“姐姐，娘让我们扯一些布料回去呢！”
锦绣收拾起满腹的心事，笑着点头应了。
顺子打起精神来，领着阿桃到铺子里看起了各式布料。
他对各种布料的优缺点都极为熟稔，张口即来如数家珍。
锦绣见惯了他的本事，阿桃却是第一次得见，又是惊讶又是赞叹：“顺子哥，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真是好厉害哦！”
顺子笑了笑，并没有自得或是自傲：“我是做这一行的，自然是要懂得多一些。不然，客人若是问起什么来，我却是哑口无言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得了。”
阿桃看得眼花缭乱，依依不舍的摸了摸那一块淡红色带着暗纹的绸缎，这样好的丝绸做的衣裳一定很好看吧！只可惜价格一定很贵，丽娘给的那点钱哪能买的起啊！
顺子笑着示意小伙计扯上一块，阿桃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不买这块……”
顺子摆了摆手：“这块算是我送你的。”
阿桃却不肯应承：“顺子哥，你也是替人做事，这布料又不是你自己的，怎么能要你为我掏钱？”
锦绣微微一笑，金家的家教果然好，阿桃可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女孩子呢！
“好了，这块布料买便买了，我身上带着钱呢，阿桃你尽管放心，喜欢哪一块就跟姐姐说。”
锦绣出钱阿桃可没任何心理负担，笑嘻嘻的点头应了，兴致勃勃的挑起布料来。
难得来一次，锦绣索性替殷氏和丽娘也分别买了块布料，还有金大恒的。她的眼光自然比阿桃要强的多，看中的无一不是上好的料子。
顺子凑到锦绣的耳边低声说道：“替你自己也挑一块吧！”
锦绣笑盈盈的瞄了人一眼，直看的顺子心里小鹿乱撞口干舌燥双腿发软：“我衣服够多了，不用买了。”
那淡淡的少女体香冲进鼻息间，任是谁也忍受不了那样的诱惑。
顺子勉强压抑住异样的冲动，不着痕迹的拉开和锦绣之间的距离。
唉，实在是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啊！
第五百八十八章 等你
顺子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锦绣说两句悄悄话，心里有些着急。
阿桃这个机灵鬼，看在眼底笑在心里。待布料选好了，便笑嘻嘻的说道：“我肚子有点痛，不知道哪里有方便的地方。”
顺子立刻领她到了雅间隔壁的屋子里，然后顺利陈章的和锦绣单独待在雅间里 。
面对着顺子灼热的目光，锦绣居然也有些薇的不自在，轻轻的说道：“夫人领着院子里的人去了京城，我才有机会回来小住一段时间，估摸着至少还能再待几天再回去。”
顺子点了点头，低低的说道：“我待会儿去和林大掌柜说一声，先送你们回村子，铺子里忙，我也没时间回去多待，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总是能抽出来的〃
锦绣心里浮起一丝淡淡的喜悦和感动，轻轻的”嗯“了一声。
顺子不善于甜言蜜语，可是他却会用实际的行动表现出他的关心和爱怜。
这种朴实真切的关怀，正是锦绣最喜欢的。
待见到锦绣温柔缠绵的看着他，顺子憋了许久的热情和冲动终于爆发了，他上前一步，将锦绣紧紧的搂进怀中。喃喃的呼唤着：”阿秀，，阿秀！“那声音里有欢喜，有痴情，也要淡淡的失落和伤感。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正大光明的迎娶她拥她入怀？
锦绣向来细心入微，哪里能感受不到顺子心里的波涛汹涌。一想到目前自己所处的窘境，锦绣也觉得浑身无力，软软的靠着顺子的怀里，忽的有了倾诉的冲动。
”顺子哥，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起了个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顺子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阿秀，你每次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都觉得心里发慌。”
就好像，怀里的人儿随时要飞走一般，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用劲，也抓不住她。。。
锦绣没料到顺子如此的敏感，心里苦涩的不得了，到了嘴边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顺子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锦绣说话，心里忽的起了不妙的预感。
他故作镇定的放开锦绣，竭力维持平静：“没事的，有什么事，你就跟我直说了吧，我。。。能承受的了。”
锦绣眼角有些湿润，鼓起勇气说道：“夫人有意将我抬成老爷的通房丫鬟。”
顺子身子一震，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却是一言未发，硬撑着站稳了身子。
最难的部分已经开了口，剩下的话，便容易多了：“所以，夫人这次没有带我到京城去，而是把我和巧珍一起流了下来，临走前，夫人暗示我好好伺候老爷，估摸着等这次回来，就。。就会。。。”
说到这儿，锦绣梗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顺子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一边的墙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见他的手迅速的青肿了一片，令人触目惊心。
锦绣心里难受之极，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安慰他。
她压根没有把握躲过这一次，又何来的立场安抚他？
虽然她已经想出了个主意，可是这个主意却也是危险之极，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有何颜面做出任何承诺？
顺子迅速的扭过头去，泪水缓缓的渗出眼角。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吧！
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像是从高高的空中重重的落到了谷底，被摔的支离破碎，再也回复不了原来的摸样。。。
锦绣早已发誓再也不轻易流一滴眼泪，可见到顺子伤心不已的摸样，心似被扯成了碎片，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屋子里一片静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伴着阿桃的呼喊：“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应了一声，用帕子细细的擦去泪水。
顺子用袖子擦了两把，眼睛仍然红通通的，声音有些沙哑：“等一等，我去和掌柜的说一声，现在变送你们回去。”
锦绣叹了口气，只觉得无颜面对顺子：“顺子哥，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成了。”
顺子硬是扯出一丝笑容：“不必觉得对不住我，不管结果如何，总之，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阿秀，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说不定还会有转机，你先别急着和我划清界限好不好？”
也就是说，他还有继续等下去。。。
锦绣霍然抬头，迎上顺子的目光。
顺子的目光里有痛苦有伤心有难过，可却没有退缩和软弱，他低低的说道：“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
锦绣咽下所有的感伤，轻轻的点头。
就让她最后再自私一次，再等上一两个月，若是事情没有转机，她只得辜负了顺子的一往情深，可若是她的主意有效，总还有些机会的。。
人生中充满了未知和不定，就让他们都用时间和耐心再赌一次。
顺子得了锦绣如此轻浅的回应，却异常的高兴，顿时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收拾起来，大气精神来开门找林大掌柜去了。
阿桃敏感的察觉到锦绣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脸色却如此的难看，眼睛有红红的，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锦绣敷衍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解释。
阿桃见状也不多问了。
待留意到顺子的脸色，阿桃就更觉得奇怪了，这两人究竟说了什么？怎么一个个的脸色都如此难看？
锦绣和顺子两个倒是颇为自然，边走边随意的闲聊，不给阿桃发问的机会。
待回到村子，已经是傍晚了。
丽娘见到顺子送两个女儿回来，丝毫不觉惊讶，笑着寒暄两句，顺便挽留顺子吃晚饭。
顺子答应的很痛快，虽然殷氏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不过，到没有再说什么难听话。
阿玲出嫁也有两年了，小两口恩爱甜蜜，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殷氏也就慢慢不再介怀当年顺子拒亲的事情了。
阿桃亲事自然是今天晚上最最重要的议题。
金大恒和丽娘兴致勃勃的追问起今天相看的过程。
锦绣把自己的烦恼抛开，笑吟吟的说起了今日去方记药铺的经过：“。。。爹，娘，李非凡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们就答应了这么亲事吧！”
金大恒犹豫了会儿，看了阿桃一眼。
毕竟是阿桃的终身大事，总不能太过随意马虎，虽然知道李非凡是个不错的少年郎，也总得探访一下对方的家境门风如何。
丽娘想了想，便说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待明日去李家村探访几句再说，赵大嫂过几天来听回音，我们再好好的商议商议。”
锦绣笑着瞄了阿桃一眼：“反正，我们阿桃是很愿意的〃
阿桃被取笑的满脸通红，又舍不得摇头。
晚饭便在如此欢乐愉快的气氛中度过。
顺子吃完晚饭之后，没有时间多待，匆匆的告辞回了镇子上，锦绣有心送他一程，却碍于家人都在不方便，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顺子走了。
第二天，金大恒特地给学生放了半天假，兴冲冲的去了李家村，自然是为了阿桃的事情而去，专程去李家村了。
阿桃坐立难安，心神不宁，做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
锦绣看着阿桃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是心疼于是好笑，用手指点了点阿桃的额头：〃你这丫头，至于这么患得患失的嘛！爹说过了，只要李家风门正，哪怕穷一些也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阿桃纳纳的反驳：“姐，你没经历过这个，你不懂的。。。”话犹未完，阿桃便醒悟到自己失言了，尴尬又心虚的住了嘴。
锦绣因阿桃无心的两句话心里一痛，是啊，她确实没经历过这个。
若是她也像阿桃这般是个无拘无束的自由自身，那该多好？顺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上门提亲，不必躲躲闪闪像做贼一般的偷偷相会。也不必在众人面前装不相识就像对陌生人一般疏离。更不必忍受种种不必要的考验。。。
阿桃，你可知道，此刻的我是多么的羡慕你？
“姐姐，对不起，”阿桃像做错事一般羞愧的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为了这个家，姐姐十岁起就被卖做丫鬟，还不停的贴补家用，若是没有姐姐的牺牲，只怕金家也没有这等光景。
明知道姐姐和顺子哥哥情意相投，却无法正大光明的厮守，心里一定很痛苦，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话来伤姐姐的心？
都是她的错。。。
锦绣件阿桃眼泪盈盈欲坠，心里很是不忍，笑着安抚道：“我们是亲姐妹，在一起这么客套拘束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无需顾忌，你放心吧，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阿桃怯生生的抬头看着锦绣，锦绣忙露出平静的笑容显示自己的不介意。
阿桃稍稍放了心，正待说什么，就见金大恒的身影急匆匆的进来了。
阿桃的心跳的极快，似要蹦出来一般，不知道金大恒此行收获如何呢？
第五百八十九章 试验
丽娘迎了上来：“恒哥，你这次去找到李家村的熟人了没有”
金大恒点点头，笑着说道：“说来也巧，我以前有个便是李家村的，我这次特地去找他打听打听，没曾想，他家和李家只隔了两户人家，很是相熟，见我去打听，便一五一十的把李家的情况说了一遍给我听。。。”
李家确实如媒婆所说，家底颇为殷实，家里的几亩地种着药草，每年光是这个收益便和可观，去年刚盖的新房，大大的宅院既宽敞又漂亮。金大恒远远的看几眼，也觉得很是满意。
李非凡的大哥二哥都已成家立业，家中只余下最小的三儿子李非凡尚未成亲，因此，李家上上下下对这门亲事都很上心。
锦绣和阿桃不便插言，到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阿桃见金大恒言辞之中对李家颇为满意，心里也美滋滋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丽娘也很是高兴，笑着说道：“即是如此，我们便去给赵大嫂回个话。”
金大恒却叹了口气：“等一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个李家，样样都好，不过，有一点却让我不太满意。”
阿桃紧张的扯着衣襟，竖起耳朵细听。
锦绣安抚的看了阿桃一眼，然后拉起了阿桃的手，无言的给予温暖。
金大恒忧心忡忡的说道：“李家人口众多，到现在也还是住在一起，上上下下近十口人，若是阿桃日后嫁了过去，岂不是要伺候一大家子人？”
这年月，做儿媳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做饭洗衣打扫种地样样都来，闲暇时还要做一家子的针线活儿，李家虽说已经有了两个儿媳妇，可是阿桃一嫁过去，便是最小的哪一个，自然不好偷懒。
再者，人一多，矛盾就多，婆媳已经够难处，再加上两个妯娌。。。真怕日后阿桃应付不来啊！
丽娘也沉默了下来，金大恒顾忌的这些，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么多年，她和婆婆大嫂之间的相处，一直不算特别的融洽，好在早早的便分家单过了，若是日日在一个屋檐下，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锦绣想了想说道：“爹奶奶个顾忌的不无道理，阿桃性子单纯，不见得能应付得来呢！”
阿桃鼓起勇气插嘴：“我，我能应付的来。〃
刷的一声，三双眼睛一起看了过来。
阿桃有些胆怯，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我知道爹娘是为我好，所以才会顾忌这个估计那个，不过，我真的很想你们答应这么亲事。”
金大恒没料到阿桃态度如此坚定，不由得拧起了眉头：“阿桃。你真的想好了么？”
丽娘也叹了口气：“成亲过日子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一大家子人，你真的应付的来吗？”
阿桃坚定的点点头：“不管嫁给谁，这些问题都要我去面对，爹娘，你们放心，这门亲事是我自己愿意的，日后不管过的如何，我都不会埋怨你们。”总要嫁人生活，总要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既然如此，当然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
金大恒和丽娘面面相觑，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概，又有女儿终究是别人的唏嘘。
听了阿桃的好，锦绣的心底深处似被拨动了一下。
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是件多么的幸运的事情，更幸运的是那个男子也如此的喜欢你。
就帮着阿桃争取到属于她的幸福吧！
锦绣沉稳的说道：“爹，娘，你们就赢了吧，阿桃核李非凡心心相印彼此喜欢，日后一定会恩恩爱爱的过日子，李非凡 的家人虽然多，也不见得难相处的，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好归宿，阿桃已经认定了李非凡，爹娘何不成全了她？”
阿桃满眼希冀的看着金大恒丽娘。
夫妻两个心里各自转过许多念头，最终，一起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阿桃喜欢李非凡，便成全了她的心意吧，撇开人口太多这点不淡，李家的条件真是不错的，错过了这个，只怕日后未必能找到更好的呢！
阿桃的心似从谷底升到了高空，飘飘荡荡的没个重心，心情比天上的艳阳更加的晴朗。
看到阿桃的如花笑靥，锦绣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管日后怎么样，至少，阿桃已经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作为女方，自然不会急着去找媒婆，静等着媒婆上门即可。
两天之后，赵大嫂便上门来了。
待听到丽娘带头应了李家的亲事，赵大嫂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的恭喜之类的话：“我下午便去给李家回话，让他们做些准备，定个好日子，两方家长碰个面商议一下婚期之类的。。。”
“赵大嫂，”丽娘淡淡的说道：“我家阿桃年龄还小，最多也只能定性亲事，若是出嫁，至少也得等到明年再挑好日子，这一点，你可得先给李家说明了。”
赵大嫂二话不说满口应了。
待赵大嫂一扭一扭的出了金家大门，丽娘才悄然叹了口气。
阿桃的亲事，就此定了下来。
锦绣这两天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不大肯出来见人，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还是不见人影，丽娘颇觉得有些奇怪，便打发阿桃去喊锦绣出来。
阿桃这两天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欢快的走到锦绣的屋子外重重的敲了几下门：“姐姐，吃饭了。”
门应声而开，锦绣走了出来。
阿桃看了锦绣一眼，笑着打趣：“姐姐，天气这么热，你怎的穿了这么多？”锦绣身上居然穿了两件，并且袖子都是长长的，最多露出手指。
锦绣笑了笑，随口应付了过去：“我身子有些寒气，特地多穿些。”
阿桃没有多想，〃哦”了一声便没有多问。
待丽娘和殷氏关切的问起同样的问题，锦绣便用相同的借口敷衍了过去。
丽娘微微蹙眉，担忧的说道：“要不，我去请郎中来给你看看吧！”
锦绣连连阻止：“不用了，又没什么大毛病，只要多穿些衣物，捂一捂出些汗就能好了。”胳膊抬起的时候，袖子自然的滑落了一些。
阿桃眼尖的瞄到锦绣的胳膊上有些异样，惊讶的喊了声：“姐，你的胳膊是怎么了，怎的长了红红的小疙瘩？”
锦绣快速的把袖子放好，微笑着说道：“大概是衣服穿的有点多，捂出了痱子。”
阿桃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扰扰头，也没有多问。
刚吃完午饭。锦绣便回了屋子里待着。
胳膊上有些痒痒的，锦绣竭力忍住抓绕的冲动，小心的掀起衣袖，看了过去。
自从那日从药铺子回来之后，她便悄悄的用胳膊做试验，抹了些药膏在上面，一开始，胳膊也没什么反应，到了今天，才陆续的冒出了一些红疙瘩。
果然和过敏症状差不多，那红疙瘩不算很密集。但是却有些痒。分布在白皙的胳膊上，看了倒是有些怵目惊心。
不知道这种症状会维持多久，会不会很快就消退了。若是只能维持三五天的，对她来说也是无济于事，最好是能维持个一月两月的。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也很关键重要，这种症状到了脸上会不会更厉害，会不会无法消退。。。
锦绣静静的注视着胳膊，心里迅速的盘算了起来。
可能这不是最好的法子，可是现在的她，也只能想出这个主意了。
只要她变的不美了，沈氏便该打消那个主意了吧。
相信陆文伦也不会喜欢一个满脸都是红点的女子吧！
她自然也不想真的毁了自己的容貌，只是希望用这样的发展打消沈氏的心意，再图他法。
至少，也得把即将到来的难关先应付过去。
等胳膊上的红点消退了，她就回陆府去，然后再脸上先试着抹一点，假装生病也是一种技巧，得不让人看出疑窦来。所以，要拿捏好其中的分寸才行。
锦绣的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以及解决的办法。
又过了两天，锦绣胳膊上的红点依然没有消退。
锦绣唯恐被家人看出端倪，整日里穿着两层衣服，虽然热的难受，也只得忍了。
这件事情存在一定的危险，若是被拆穿了，等待她的，将是沈氏的雷霆之怒，所以，她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万万不能被发现。
所以，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锦绣倒不怕李非凡会告诉阿桃什么，订了亲的男女按惯例倒是不能随意见面的，阿桃和李非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再者，就算是见了面，也不见得会提到锦绣买了药膏的小细节。
锦绣思索再三，决定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包括顺子和锦莲
这两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可也是最关心最爱惜她的人。一定不会同意她拥这样近乎自虐的方法应付沈氏。
第五百九十章 退路
前前后后，锦绣一共在家里住了十天左右。
虽然不想走，可是锦绣知道，此刻的自己，也该回去了。
大少奶奶恩准她回来多住几日，也是看在沈氏不在府里的份上。她已经厚颜住了这么久，再待下去可就不像话了。
丽娘依依不舍的拉着锦绣的手，叮嘱这个叮嘱那个。
此次一别，不知下次见面又是多久之后了。
殷氏也应景的叮嘱了锦绣几句。虽然平日里和锦绣相处最少谈不上感情有多深厚，可锦绣毕竟是她的孙女，她自然也是疼爱的。
锦绣瞄了阿桃一眼，微笑着说道：“阿桃，你的亲事已经定了，以后，你可就是大姑娘了。在家里，要跟着娘多学点女红活儿，知道了么？”
阿桃听话的点点头，眼里满是不舍：“姐，你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
锦绣有心打破这离别的感伤气氛，俏皮的说道：“放心吧，等我妹子出嫁了，我一定记得回来为你置办嫁妆。”
阿桃被臊得满脸通红，不依的捶了捶锦绣。
丽娘和殷氏忍不住笑了起来，离别的感伤一扫而空。
正在此刻，就听门被敲响了。阿桃蹦跳着去开门，然后欢快的喊道：“顺子哥，你来啦！”
顺子笑着走了进来，却在见到锦绣手里拎着包裹之后眼神一黯。
他回来的迟了。
锦绣微笑着迎了上去：“你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顺子悄然叹了口气，有些内疚诉的说道：“我本打算前几日就回来，没曾想林大掌柜临时吩咐我去进趟货回来。便耽搁了……”怎也没想到如此不凑巧，他有空的时候，她却要回府去了。
此时此刻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机会，锦绣淡淡的一笑：“我要走了。”
顺子下决心道：“我送你回去。”
殷氏在后面看着，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顺子看锦绣的眼神，分明是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难不成他们两个之间……
殷疑惑的眼神看向丽娘，丽娘故作不知，扭过头去和阿桃说话。
待顺子和锦绣的身影从门口消失，殷氏才张口问道：“丽娘，顺子是不是对阿秀……”
丽娘笑吟吟的说道：“这个我可不太清楚。他们两个，打小就感情好，像兄妹似的。娘也太多心了。”
多心吗？殷氏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丽娘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唏嘘。若不是锦绣失了自由身，和顺子真是极好的一对呢！可偏偏事与愿违，锦绣的终身大事根本不是做爹娘可以插手的。
只希望知府夫人有一副好心肠，不要亏待了锦绣才好……
顺子拎着锦绣手中的包裹，默默的陪着锦绣一起往前走。一路上人来人往，两人也没什么说悄悄话的机会。
锦绣走在路上实在惹眼，不知招来了多少目光。顺子既觉得骄傲，心里又有隐隐的酸楚。
或许，正是因为锦绣太过出挑了，所以才会遇到招来这么多觊觎的目光。从未真正消停安心过。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维护她不受这份苦？
光是这么想着，心便痛了起来。
两人转到一条比较安静的小路上，总算清静了不少。
锦绣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幽幽的说道：“顺子哥，我这次回去，会想法子避开此事。若是成功了，我便有机会出府。若是……你就别等我了，找个好姑娘成亲吧！”
顺子的反应异乎寻常的激烈：“不！我不要！”
他无控制激动的情绪，声音着实不小，顿时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不过，他丝毫没留意到这一点，灼热痛苦的目光紧紧的落在锦绣的脸上：“阿秀，我不要听这个假设！”
锦绣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这个假设。”
只是，她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顺子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一把拉起锦绣的双手，满含希冀的说道：“阿秀，我们不要再留在扬州了。我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吧！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去重新开始生活。没人认识你，也没人认识我，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私奔？
锦绣被顺子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乱作一团。
顺子急切的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你放心，我这两年有些积蓄，维持几年的生活不成问题。等到了外地安顿下来，我会好好的去做事挣钱养家，不会让你吃苦的。你就别回陆府了……”
这个陆府科就是龙潭虎|岤，高门宅院，令人望而生畏。
他有心却无力，压根帮不到锦绣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锦绣受苦。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若是能远远的逃开，只有他和锦绣，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再悖逆需要顾忌这顾忌那了。
经历最初的震惊之后，锦绣开始恢复了理智，冷静的反问：“如果我们两个就这么走了，那你的妹妹怎么办？我的家人怎么办？”
顺子流利的答道：“我妹妹有姑姑照应，你家里也有阿桃和阿亮，少了我们两个，他们的日子都能过下去。可是，我却不能没有你。”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中煎熬，靠着那一丝希望撑到现在。为了锦绣，他一直努力的奋斗。梦寐以求着锦绣恢复自由身的那一天，他能风风光光的娶了锦绣，然后甜蜜恩爱携手到老。
他无法想象锦绣被别的男人抢走是什么感觉……
所以，他宁愿放弃现在的一切，和锦绣一起私逃他乡。
锦绣苦笑道：“顺子哥，你想的太过简单了。别的不说，就算你舍得下你妹妹，我也舍得下我的家人。可是，我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攥着，若是就这么跑了，就会报到官府，一辈子都是逃奴的身份。若是被抓回来，下场会比现在凄惨的多。运气好的话，或许可能不被抓到。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连户籍都没有，到哪里也不能安家落户啊！”
顺子何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凝视着锦绣，深情的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就是到没有人烟的山上过一辈子，我也愿意。”
“顺子哥，你对我真好，我何德何能……”
“不，别这么说。”顺子迅速打断锦绣的话语：“阿秀，是我配不上你。我没本事救你于水火，也没本事和知府大人对抗。我只有这个最笨的法子。”
而这个最笨的法子，却是要传译一切背景离乡改名换姓一辈子东躲西藏……
锦绣咽回所有的眼泪，现在不是感动哭泣的时候，要好好的想一想，决定好以后该怎么办才是。
顺子出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
半晌，锦绣才缓缓的说道：“不，我不想就这么逃走。”
顺子没有失望也没有懊恼，更没有劝锦绣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锦绣。
锦绣似乎在对他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在陆府已经六年多了。这六年，我从一个扫地的小丫鬟一步步走到现在，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我不甘心就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这和不战而逃又有何区别？
若是想逃，她大可以在几年前就逃了。
既然选择了留下来脚踏实地的生活，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走出陆府，恢复自由。而不是躲躲藏藏的活在见不得光的世界里。
“顺子哥，若是我们两就这么跑了，会给家人带来多少麻烦，你知道么？”锦绣淡淡的问道。
顺子默然，他当然知道。
锦绣不是普通的丫鬟，她是知府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在府里处处受人尊重，可以说是沈氏的左膀右臂。若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光了，沈氏不发怒才是怪事。
就算找不到他们两个，这份怒气也会发泄到他们家人的头上。
他的妹妹，锦绣的家人，甚至是陈家，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我们走了倒是痛快，可留下来的人怎么办？”锦绣痛苦的叹了口气：“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快，便让家人陷入水火之中。”
顺子苦涩的一笑：“你说的，我都想过了。我也知道这么做太过自私。只是，我没法子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个老男人……”下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顺子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锦绣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实在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法子。你相信我，我会想法子尽力化解此事的。”
你还能有什么法子？你哪来的力量和他们对抗？
顺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为：“阿秀，你不要硬撑着。若是实在没别的法子了，你就悄悄的托人递信给我，我们一走了之。”
锦绣这次倒没有摇头拒绝，含泪点头。
也罢，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就不要再顾虑这么多了。远走高飞不失为最后的退路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伪装
顺子把锦绣送到陆府外约两百米处，便依依不舍的停住了。
不可以再往前了，若是被陆府的下人看见了，说不定会惹来意外的麻烦。还是谨慎小心一些比较好。
锦绣早已将满腹的心事都收了起来，和顺子摆了摆手，便转身回了陆府。
她的背影直直的，透着坚定和执着。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她倒是要好好的争一次，看看结局会是如何。
上天垂怜，让她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想必也不会将她逼到绝路吧！
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依然有最后的退路……
所以，此刻的锦绣忽然对自己对未来有了信心，颓丧已久的心情真正的斗志昂扬起来。
五天之后，胳膊上的红疙瘩悄然退去。
这么算来，抹一次药膏，一两天便有异样的反应。红点大概维持七八天。效果也算不错了。
锦绣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常常拿着药膏翻来覆去的看，怎么也搞不懂这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难不成是里面有一两味药性激烈的药材会导致这种负面反应么？还是因为多种药材配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
算了，不想这些了。对她来说，能派上用场便已足够。至于具体要怎么做，还得好好的琢磨筹划一番……
沈氏一行人走了已快一个月了，眼看着天气慢慢转凉，还没见沈氏回转，只是收到了一封报喜的信。
二小姐平安诞下一个男婴，据说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便足足有六斤重，折腾了二小姐一天一夜才安然出了娘胎。二小姐身子骨本就虚，被这么一折腾，自然要好好的休养才行。沈氏恨不得天天在那儿陪着。
按理来说，沈氏不方便天天在李府待着。谁家也没有丈母娘上门伺候月子的道理。不过，二小姐本就深得李家上下的欢心，又兼之育儿有功，所以沈氏去的“稍微”多了些，也无人多置一词。
从信里的口气来看，沈氏至少也得再待一两个月直到二小姐的身子休养的差不多了才肯回来。
陆文伦向来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可收到这封信之后却是极为高兴，反反复复的来回翻看了不下十遍。
巧珍不失时机的献上几句美言：“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二小姐母子平安，真是大大的喜事呢！也难怪夫人在京城待着都舍不得回来了。”心里却在暗暗想道，待的越久越好，不回来才好呢！
没了沈氏在，巧珍这些日子过得很舒坦。锦绣并未谨遵沈氏的吩咐看管着巧珍。每日里除了管管院子里的丫鬟杂事帮着大少奶奶做事之外，她从不过问巧珍的事情。
说句实话，锦绣巴不得巧珍把陆文伦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最好是迷得陆文伦看都别看自己一眼。
巧珍自然高兴的很，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争宠。
男人总是贪念新鲜的，所以，陆伦这些日子颇为宠爱巧珍。极少去姨娘们的院子。
陆文伦对待巧珍态度倒是温和，淡淡的说道：“夫人不在府里，你和锦绣两人可要好好替她守着院子，别出了任何岔子。”
还没等锦绣吱声，就听巧珍朗声应道：“老爷，你就放心吧！奴婢一定好好做事，绝不会有半点怠慢。”
既然有人出头，锦绣更是懒得说话，跟着点点头了事。然后很识趣的退避，把空间留给巧珍去献媚好了。
素娥一直在屋子外面守着，见锦绣出来了，
秀色满园 第1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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