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作者:肉书屋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第6部分阅读

    地上满是这种花儿,风有些大,这些花屑就在地上轻轻打转,卷起阵阵扑塑迷离的暗香,她不禁微微悬惑,感觉自己就像突然无意闯入了一片海。

    越走越心惊,这个园子到底有多大——到处是这种花树,只有一条小径蜿蜒前去。

    曲径通幽,这条路到底通去哪儿?

    突然,一阵凶戾的厉嗥传来,她掩住了耳朵,身子颤了起来。

    这种声音有点像狼

    是狼?!

    她在动物园看过这东西,不会错认。

    她大惊,立刻就转身,这一转,她几乎吓得晕倒,这原来的小路呢?

    哪有路?这方才才走过的路就像瞬间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强撕了去,后面只剩一片片无垠的花树,深邃的蓝,妖魅的蓝

    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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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内将会把更新的字数和章数调上来,亲们,谢谢阅读,也请继续阅读,谢谢。

    正文 068狼的花嫁(1)

    谁来救救她?

    不!没有人会来救她。/

    都说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她能做的却只有往前走——因为已经没有了退路。

    咬紧牙,又走了一段路。

    前面突然有棵参天大树把这道断了,树枝繁茂,那树身竟估摸要数十人合抱才拢得过来。

    她颤抖得越发厉害,有幽暗的光从一侧的隐林中拂来,她战栗着朝那地方看去

    那几只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们的外形和狗很像,耳朵直立,嘴很尖利,一身灰褐皮毛,但那绝对不是狗,甚至也不是狼!因为,狼背上没有翅膀!

    这些东西身上,都有一副和毛色相近的翅膀。

    她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眼,眼前这副是什么情景——其中一边,是几只身形庞大的“狼”(她暂且这样称呼它们),那狭长锐利的眸闪着幽幽的绿光,正虎视眈眈的瞪视着前方,尖锐可怕的爪子一下一下的,轻轻在地上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将过去。

    前面靠近自己的地方,站了一只幼兽,确切来说,是一只幼兽加一具尸体。

    地上,眠了一头“狼”,它被开膛剖腹,身体撕裂得惨不忍睹,血水把地上染得鲜红恐怖。那小兽就在它身边团团转着,哀哀嘶鸣。

    它的体积甚至不到那些东西的五分之一,它很害怕,身体在颤颤发抖,却又倔强得不肯走开,呲牙瞪着它的同类,也是敌人。

    那死去的是它的父亲或者母亲吗?不——这只小兽通体雪白,毛色明显与死兽不同。

    璇玑想,她真是疯了,现在她要做的是找路逃出这个诡秘的地方,而不是颤抖着为这小“狼”捏把汗。

    终于,有一只东西按捺不住戾气,凶狠地朝那小“狼”扑过去。

    她低咒了声,在意识到自己的好事前,已经疾跑过去把小“狼”抱到怀里,踉跄着只不断往后退。

    天知道,她到动物园参观,趁人家工作人员不注意,还和辛追追贾玉环拿小石子去扔笼里的大狼。

    实际上,刚开始的时候,那几只东西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现在全都凶狠地怒视着她。突然,嗥声大作,她大骇,灰色的狼影猛地扑罩到她头上。

    那速度,她避无可避,紧抱着怀中的小“狼”,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没有疼痛,只有一阵淡然的清香把她包裹着。

    那怀在她腰肢上的,那让她依靠着的温热和肌理——她睁开眼睛,视线惶恐地落在腰间那只美丽修长的手上。

    冷冽的吐息从她头顶传来,嵌着微微抑压的怒意。

    “年璇玑,你就一闯祸肧!”

    正文 069狼的花嫁(2)

    皇帝。/

    她抱着它,他坚实有力的手抱着她和它。

    璇玑微微仰起头,便看见他墨眸熠熠凝着前面的兽群。

    那攻击她的狼,在几步之外怒吼着,却又不敢上前,前爪上数枚银针赫赫发光。

    她吃了一惊——原来他也会武功。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上次她被杖打得快死的时候,他的出现,让她莫名的心安。

    葛然想起他下命把那小丫鬟打死,那在华音宫里的无情,她黯然,“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皇帝却冷冷道:“把你手上的东西扔了。”

    “你说什么?”她颤声问。

    “如果你想死就抱着它。”皇帝挑眉冷笑:“你甚是好运,这些东西只要它,放在平日,你早就死了。”

    她手心微痒,那小狼正乌了双眸碌碌看着她,偶尔用舌头舔舔她的掌心。

    “它们会杀死它!”

    “如果它连自己也无法保护,被杀死也是活该。”

    他今日一袭月白锦袍,衣冠胜雪,那话却也比雪凉。

    她咬牙要松手,小狼突然伸出爪子拍怕她的衣衫,它似乎什么还不懂,只知道这样表示亲昵。

    这一下,她该怎么去丢弃它?

    眉眼一冷,皇帝放开她,淡淡道:“那随你。”

    她愣愣站在那里,满眼泪湿中,是他走得毫不犹豫的背影,颀长好看,却那么决绝。

    眯眸凝向那灰狼爪上利针——她知道,这个男人有能力救她和它!

    “它还这么小,你难道就没有小时候,没有需要人保护的时候吗?”她哑声喊道。

    身影定住,声音比霜冷,“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朕没有。”

    第一次,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轻蔑和憎恶。

    她浑身一颤,隐隐有种感觉,这才是这个男人对她的真正情绪。

    一股钝感从心里切出,她不懂她这是在乎?

    才见过多少回,才经历过多少事情。

    说什么在意啊

    却有些东西在心房捣搅着,那微涨的感觉,似乎满得要溢泻,她冲口而出:“如果你那时候需要人保护,我也会”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你凭什么?”他拂袖冷笑,返身,阴鹜的目光直指她。

    璇玑苦笑,是啊,她到底在说什么?

    皇帝却突然变了脸色。

    她只觉眼前一花,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嗥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什么卷住腰身带进他的怀抱。而他的雪白的衣裳上,血珠就像断裂的水似的涌了出来。

    正文 070狼的花嫁(3)

    她大惊,正要查看他的伤势,腰上却骤然一松,她低头看去,才知道刚才把自己带进他怀中的是一柄软剑。/

    他改用左臂把她紧环着,右手挥剑直指,即管右肩上一道深痕蜿蜒,却气势如虹。

    她不由得往他的眼睛看去,他面沉似水,但眸里光芒潋滟。

    突然想起那个词,睥睨。

    也许就该是这样一副模样。也突然,所有的畏惧都消散而去。

    她看了小狼一眼,它竟似通晓她在想什么,“嗖”的一声爬上她的肩膀,她笑了一下,腾出手从自己的衣裙下摆使劲撕下一缕,仔细替他包扎起来。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

    那受伤了的狼也刁钻,竟趁这空袭领了其它的狼只便犯,璇玑听得那疾快的扑腾之声,暗骂自己笨蛋,分了他的心,却听得数声厉鸣,那狼群已齐唰唰跃退回去。

    与此同时,有什么跌落在地上。

    璇玑惊疑,看去却是那柄软剑,皇帝袖子微动,在那钧发间扬起的手轻轻放下。

    每只狼的背上,匕首寒光刺目。

    她心跳紊乱,这时方稍稍明白了他的心思。

    银针,手中剑,还有看她那一眼,都是诱敌之计,这藏在袖中的飞刀才是他的杀着。

    只是,他明明有能力取它们性命,为什么

    突然,脚步声急遽,璇玑往后看去,花林里迅速转出数道身影,龙梓锦,徐熹,夏桑,还有一个绿衫少年。

    那少年脸色一沉,身影微闪,已越过众人,来到他们面前。

    “师兄,你受伤了?”他的语气又急又怒。

    皇帝却道:“不碍事。”

    少年听得他口气平缓,这才放了心,看了璇玑一眼,突然脸色一变,失声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璇玑惊奇,这人唤皇帝师兄,还有,他说的“这东西”指小狼?

    “清风,朕要把它带走。”皇帝凤眸一挑,淡淡道。

    几个男人互视一眼,龙梓锦蹙眉,“皇兄,这”

    这小狼到底是什么东西?璇玑疑虑愈重,那被唤作清风的少年却道:“师兄,那我杀了这些畜牲。”

    “如果它们动手,再杀不迟。”

    “皇上所言有理,现在当急之事是尽快离开,皇上的伤并不浅。”徐熹沉声道:“清风,你道皇上为何饶过它们,这杀戒一动,如果它们的王率众追来就麻烦了。”

    脑中纠成团,璇玑还在迷惑,皇帝却已放开她,转身离去。其他几人紧随了上去。

    这男人这些男人她好歹是皇帝的女人,还真是被无视的可以,因为她在那个人的心中,什么也不是吧

    璇玑苦笑,赶紧搂着小狼跟了上去。

    小狼趴在她肩上,恋恋不舍瞅着前方的狼尸,那几头狼站在原地嘶吼着,但惮忌在皇帝手里吃的苦头,不敢追上来。

    璇玑才走得几步,脚下钻心的疼传来,悄悄拉高罗裙一看,那脚踝处已经肿胀得小萝卜粗,发紫发黑。

    前面几道矫健的身影已隐进了树林,她忍痛又走了一阵,终于敌不住疼痛,摔倒在地。

    正文 071狼的花嫁(4)

    小狼跳了下来,绕着她乱转,担忧地看着她。/

    她心里悲苦,笑笑道:“你自个逃命去吧。以后别犯傻了,死者不可复生,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不然死了的人也是不能安生的,懂吗?”

    小狼低低呜咽几声,突然咬着她的衣服,似乎想把她拽着往前走。

    她鼻子一酸,却传来声音微讽,“原来你也明白?”

    她一愕,前面一人冷冷看她,容颜似画,衣袂轻飘,不是皇帝是谁?

    未消片刻,龙梓锦几人也已折了回来。

    众人目光璇玑尴尬,想要站起来,伤脚却使不出丝毫力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夏桑上前,轻声道:“娘娘,奴才扶你。”

    她咬唇,正要搭上夏桑递过来的手,皇帝却道:“上来。”

    这下,不只她惊讶,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那微微俯身的皇帝。

    他要背她?

    璇玑不知所措,龙梓锦已道:“祸是臣弟闯出来的,皇兄你又受了伤,就由臣弟”

    “谢谢王爷,璇玑心领了。”

    为撇清与这位几乎把她害死的王爷的关系,璇玑赶紧跳到皇帝背上去。

    她的动作甚是不雅,众人都诧异地看向这位皇妃。

    龙梓锦微微冷哼一声,皇帝道:“十弟,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回头到林司正那儿领罚吧。”

    龙梓锦虽不甘愿,却也不敢多说,躬身道,“是。”

    “都是自家兄弟,别为我这个外人伤了和气。”璇玑在皇帝耳畔轻声道。

    她以为说得小声,但这里的人都有武功在身,耳目较常人灵敏许多——龙梓锦轻瞥了她一眼。

    皇帝没有出声,璇玑苦笑,嗯,她又犯傻了

    突然,地上传来闷响,却是那只小狼,它哀哀叫着,似乎想蹭到璇玑身上去,却又害怕皇帝。

    夏桑笑道:“咱家来伺候你这位爷吧。”

    他说着就去抱小狼,小狼却一溜烟跑得远,回头警惕地瞅着众人。

    “哟,了不起啊。”龙梓锦笑骂。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璇玑奇怪。

    夏桑轻声道:“也难怪娘娘不知道,这是狼,这种物事当世罕见,据说是上古神兽。”

    一,二,三璇玑终于没忍得住,笑倒在皇帝背上。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手微微一震,似乎在衡量是不是该把她扔下去。

    众人都刷刷看向她,清风冷笑,“少见多怪!”

    这一下,她更加无法抑制,笑得眼泪几乎都出来了。

    “你在笑什么?”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冷冷开口。

    “这东西有翅膀”璇玑低声嘀咕。

    “你见过没翅膀的狼吗?”皇帝反问。

    我还用石子扔过没翅膀的狼——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只道:“皇上,你还是把我扔下来吧。”

    这下众人都停了脚步,神色错愕。

    “年璇玑?”皇帝沉了声。

    正文 072一生一个

    这男人的怒气,她害怕!

    璇玑不敢再笑,暗骂自己神经,这是云苍的世界,并不是自己的世界

    “小时候,臣妾家里的夫子曾告诉过臣妾这种动物,他说的与臣妾今儿见的不同,是以臣妾——”

    “噢,你的夫子是怎样说的?”清风冷笑。/

    脚步声淡淡,他们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在等着听她说出可笑的答案。

    璇玑拼命搜索原来世界的狼的特性到底还有哪点不同,越紧张越无果,倒是想起某个周末午后和辛追追贾玉环到咖啡馆消磨时间,辛追追在写着考古日记,贾玉环在喋喋不休向她们介绍这阵有什么好看的小说,说起有套狼的花嫁

    这会儿她们又在做些什么?那些日子已经不会再有了,她一阵悲伤惆怅,惦记起贾玉环调皮的语气,辛追追在纸上画写着的认真神态,那上辈子唯一温暖过她的东西想起狼的花嫁,想起姜戎的狼图腾,低声道:“他说,这种动物,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正如他们不知她在笑什么,她也无法理解他们突然扬起的充满讽刺的笑声,连沉静的徐熹也瞥了她一眼。

    “左相大人可真走了眼,那是什么西席?”龙梓锦嗤之以鼻,“狼的伴侣一生只有一个?”

    清风睨了她一眼,讽道:“年嫔娘娘,它们为了争夺更多的领地和配偶,那种凶残嗜血你亲眼见过了吗?”

    他说着,眼底划过嘲弄,拂袖便行。

    璇玑苦笑,这确实不是那个世界了,咬唇,低下头,轻轻伏到皇帝背上。

    恍惚间,皇帝似乎侧脸看了她一眼,又似乎只是她的幻觉。

    夏桑似有不忍,解释道:“娘娘,你刚进宫不知,这麟园是宫中禁地,以奇门遁甲之术而布,园里有一条路通往外面的点苍山,那儿隐住着一头狼王,统领着这班牲兽。这狼王比一般的狼更具灵性和武力,狼王之位,也是经过无数的生死之搏而来。”

    “狼毛色灰褐,是天性自然。只是云苍有这样一个传说——”夏桑看了一眼前方的小狼,忧心忡忡道:“这雪色之狼,是天生的王。狼王妒恨,欲除之而后快,本来,按祖法规定,人和狼平和而处,互不干扰侵犯,清风偶尔会来巡视有无异状,现在咱们把它带了出来只怕,那狼王不肯善罢甘休。”

    夕阳横斜。

    璇玑眯着眼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小狼,它好像很是自得其乐——走出麒园,那人便领了众人而去,夏桑悄悄为她指了路——蝶风和几个宫婢早已回来,蝶风看到她,原来的担忧才消了去。

    只是一班太监宫婢从没有看到过狼,都甚惧怕这小狼,并不敢靠近,只远远看着。她便自己动手帮它洗了个澡,和它在院子里玩耍起来。

    其实,她心不在焉心里竟然满满是那个人的模样。

    “年璇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思?”有人在她面前站住,轻声问。

    璇玑吃了一惊,抬头看向来人,失声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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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毕。衷心谢谢大家一直帮歌努力的投票。文文明天上架,字数将会调上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关于雪松宫女子的身份会是稍后不久揭开的第一个秘密。后面还有很多惊心动魄,不知道是不是和亲们猜的一样呢?

    正文 073王的心思

    璇玑想了想,把来人迎进里间,没有唤人进来侍候,包括蝶风。/

    来人轻轻摘下披风,一张脸艳若桃李。

    吉祥。

    “吉祥姑姑,你要喝什么?”说完,她又暗骂自己,现在还是在现代么——客人,你要汽水酒水还是白开水?

    这位姑姑也是有事才登三宝殿的吧。

    吉祥摆摆手,笑道:“谢谢,不必了,奴婢来只是想把荷芳领走,年嫔娘娘,奴婢刚才一时口不择言唤了娘娘的名讳,娘娘切莫怪罪才好。”

    “没事,”璇玑摇头,又一怔,“你要来带荷芳走?”

    吉祥颔首。

    “为什么?”璇玑甚是奇怪,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刚才你在外面说的恕我愚昧,璇玑不是很懂。”

    吉祥微微笑了笑,美丽的眸子望向窗外,柔柔道:“娘娘统共问了奴婢两个问题,这一是为什么奴婢要把荷芳那丫头领走,这二是奴婢方才在外间的冒犯之言。”

    “若娘娘问的是第一个问题,那么吉祥要说的是,如果娘娘懂了,荷芳没必要留在这儿,如果娘娘不懂,那她更没必要留下。”

    璇玑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想说,丫这话说得太有水平,横竖她整不明白这提的是哪壶,即便她明白了,吉祥还是要把荷芳领走,不过,荷芳走了最好——这家有恶仆谁愿意啊?

    吉祥微叹,“或许奴婢先回娘娘第二个问题吧。”

    “嗯。”不知为什么,璇玑心里一紧。突然便记起皇帝在华音宫对吉祥那若有若无的一瞥。

    “自古以来,这宫里的事儿有很多都是溯不到源头的,就像哪一位娘娘的孩子突然没有了,或者是哪一位娘娘被下毒了——”她说到这儿,顿了顿。

    璇玑一凛,突然有点明白这吉祥姑姑想说什么。不是哪位娘娘,她分明是指太后被下毒一事。

    呼吸不禁微微急促,甚至屏住了呼息。

    吉祥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无法动身,奴婢与如意便奉懿旨,随皇上到秋山拜祭先祖爷,这下毒的事儿,也是回宫听宫人说的,据说当时亲手奉上小暖炉给太后的是娘娘您和您的婢子,那玉公公是练家子,口鼻灵敏,那炉子里面也确实被查出是放了毒,这一经燃煨,毒气散”

    璇玑手足冰冷,也是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事。

    “这宫中出了事儿,肯定得寻个说法,更何况这事关太后娘娘。”吉祥眸光轻闪,道:“娘娘,您说对么?”

    璇玑苦笑——指不定这毒就是太后自己放的,要杀人,一个借口足矣。

    吉祥压低了声音,“这事若查起来,是别个什么人做的还好,若是”

    她收住了话尾,嘴角微翘。

    璇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若确实是太后自己下的毒,皇帝该怎么做?但反过来,吉祥既然这么说,那下毒的岂不就是她顿时冷汗涔涔!

    “娘娘聪慧。”吉祥轻声道:“当日,既然是多双眼睛所见,是娘娘与您那小婢亲递的炉子,那事情何不简单些,就断在这儿?”

    “既然目标一定,这不是两人合谋所为,便是一人所做,只是通常主子犯了事,底下的人又怎脱得了干系,娘娘可明白?”

    璇玑苦笑,如果吉祥说到这份上她还不懂,那她便真的该拿块豆腐去撞了。

    如果主谋是自己,那小丫鬟一样要死,要么,就是

    “主仆情深固然让人触动,只是若为一名罪婢流泪,这太后娘娘和各宫娘娘又该怎么看?”吉祥眉宇一冷,却依旧轻笑道:“这若教太后发落了去——”

    璇玑一震,突然想起花林中她让小狼逃命时说的话——死者不能复生,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那人对她的冷讽,“原来你也明白?”

    吉祥的声音打断了她那突然的思绪。

    “奴才么,不是由自家家中带出来的,自是有好有坏,即使是从自己地儿带过来的,看着是好,也未必就是,对你好的,多是有目的,这个中种种,谁能说得分明,只是,若这一室也不能治,要在各宫娘娘间走动,怕是吃亏的多。”

    “娘娘,吉祥言尽于此,万望娘娘莫怪奴婢这叨扰之罪才好,奴婢告退。”

    头靠在浴桶边,望着桶里清水上的袅袅花瓣,璇玑怔怔出神。

    原来看似随意,中间竟然有这许多玄妙在,就连蝶风,荷芳这两个性子截然不同的领头宫女,也有她们被赐予的用意。

    一室不治——璇玑自嘲一笑,她确实是个没用的主子,这皇宫是个什么地方,若连自己的奴才也管治不好,不能为己用,她十条命也不够死。

    记得吉祥临走前,她着急地捉住吉祥的手,问她为什么那人要花这些心思。

    吉祥凝了她一眼,目光竟是异常复杂。理所当然地,她没有得到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只是,那吉祥不是与如意一样,都是太后的人吗?为什么要过来提点她?

    那人那双乍看温恬却清冷的眉眼,再次强横地闯进她的脑里,从下午开始,她就对他她苦笑。突然,蝶风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娘娘,奴婢把换洗的衣服拿进来给你可好?”

    她随口应了句,蝶风微微笑着走了进来。她一边小心翼翼把衣服放到一侧的架子上,一边道:“娘娘的皮肤真好,莫怪受皇上宠爱。”

    突然,她的目光顿在璇玑身上,像发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随即扑通一声跪倒,骇声道:“请娘娘饶了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

    正文 073可怕秘密

    璇玑惊愣,眸光一动,无意看到屏风旁边的铜镜里映着的她半~o的躯体,怎么会这样?!她心下大惊,死死掩住嘴。/

    她的锁骨下方有一枚月牙形状的赤色砂痣。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右臂近腋处,那点如梅妍红的是什么东西?

    即使她自己不肯定,但蝶风那骇变了的脸色,早已说明问题。

    守宫砂。

    传说中的守宫砂。

    年璇玑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都说,年妃备受皇帝宠爱,那一晚,到底

    为什么?

    如果说,她刚才还在猜测皇帝为何对年璇玑下那些心思,那么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可怕的男人绝不是因为爱她。

    他似乎是她在这个宫中唯一的依靠,现在却让她发现他不是。不对,如果是这样,那末原来的璇玑也是知道的

    她想起一事,颤声问:“蝶风,我问你——”

    蝶风却脸色苍白,只是拼命叩头,“娘娘饶过蝶风,蝶风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璇玑叹了口气,道:“那你给一个我不饶过你的理由,如果我不饶过你,我又要怎样做?”

    蝶风吓得哽咽起来,“娘娘别杀我,娘娘”

    璇玑不觉失笑,轻声道:“我绝对不会杀你!好了,起来吧。”

    蝶风依旧瑟瑟看着她,她苦笑再苦笑,向来没有在别人面前o露自己的习惯,也顾不了许多,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把她扶起来。

    “要不要我发誓?”她有点无奈,只好和这三魂被吓走了七魄的宫女打商量。

    蝶风抹了抹眼泪,连连摇头。

    “那好,你先告诉我,这宫里,一旦皇上和嫔妃圆房,会有人检查那个落红吗?”璇玑脸上一热,问得有丝难堪。

    蝶风迅速点点头,小脸堆起疑色,一字一顿问:“娘娘,天明会有执事房的姑姑来收那幅白绢,你该比奴婢清楚啊,那天你”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赶紧住了嘴,不敢再问下去。

    这宫中,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死得最快。

    璇玑一怔,暗骂自己倒是问了个蠢问题。

    她闭了闭眼睛,拉着蝶风的手,道:“蝶风,我不想杀人,现在不会,以后也绝不会,但这也意味着我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我能相信吗?”

    蝶风怔怔看着她,良久,颤声道:“娘娘,从今以后,蝶风的命就是您的,蝶风绝不会背叛您。”

    璇玑点点头,又低声嘱道:“这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即使是如意姑姑,明白了吗?”

    她说完,苦苦一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也学会了这可怕的谨慎。

    “蝶风知道。”蝶风一个劲儿点头。

    璇玑轻声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待。”

    蝶风应了,急急退了出去。

    烛光阑珊,年轻宫女的身影跃动在屏风上。

    璇玑想了想,隔着屏风轻轻道:“蝶风,即使你背叛了我,我也不会杀你。”

    少女的身影似乎一震。

    转身朝她默默福了一福,便退了下去,再无声息。

    她这话是让蝶风放心去背叛她么?她还真是傻透了。

    想想,不觉失笑,却又微微苦涩。

    也许,在蝶风看来,那不过是她试探她的话。

    突然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这么细致地去揣摩人心了。

    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不是吗。

    看过很多书,后宫似乎到最后,总会改变了人心。不是人杀你,便是你杀人。

    不,朱七,不要变。永远永远也不要杀人。

    不过是一个晚上,她却仿佛学会了许多。但原来,有时有些东西学会了,也是件难过的事情。就像孩子与长大的关系。他们总渴望快点长大,但到真正长大的时候却不愿意了,因为要面对。

    可是,当你知道要面对的时候,却确实是长大了。

    好吧,别哲学了,洗洗睡吧。

    趴躺到g上,没有睡意。

    脑里,辗转着的竟然是今天他背着她的情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精瘦的身躯,他托在她臀下的修长美丽的手。

    脸热耳赤,一脸栽进绣枕里,她是se女吗?

    突然想,皇帝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进来找她呢?怎么会?她今天似乎才惹怒了他。再说,他来也不是件好事,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敢和一个这样的男人睡吗?

    背上却突地一重,她吓了一跳,听到小小的哀怨的叫声,她才有了反省——是那只小狼,她洗澡的时候让蝶风把它关在外面了,后来竟然忘记了它等等,它是怎样进来的?

    小狼突然嗷叫一声,然后又是啪的一声,好像掉到地上去了。

    搞什么飞机?

    她皱皱眉,手往床下摸去,想把那小东西拎上来,却似乎摸到一个软软硬硬温热的东西。她一愣,这是什么——又继续摸去,冷不防,手被包进了一个温热里。

    “你摸够了没有?”冷冷的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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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还有一到两更。

    正文 075没有资格

    她半晌不语。/

    男人放开她,突然笑了,“怎么不说话?”

    “臣妾不说话是因为臣妾在琢磨这话该怎么说。”

    “哦,说来听听。”

    “呃,皇上想听哪种?”她尽量把咽唾沫的声音弄小点,因为她听到他脱掉外袍的声音,脸开始热,心开始跳,废话,心不跳早死了,心跳加速

    “还有几种?都给朕说说。”他似乎甚有兴致。

    这人变脸的能力倒比翻书还要快。

    “第一种,臣妾恭迎皇上。”

    “嗯。”皇帝甚是满意。

    “第二,”她再咽了咽唾沫,“皇上您比较喜欢半夜摸进别人的房间?这是情趣?”

    没有声音了。

    她开始黑线加冷汗。

    好一会,他淡淡道:“还有呢?”

    “最后一种是真话,我吓傻了。所以刚才的话,您无视吧。”她飞快说完,蒙了被子。

    感觉到床身一重,她把被子放开,滚进里面去。

    皇帝淡淡道:“年府的女儿都像你这样的吗?”

    他在质疑什么吗,她微微一惊,不敢出声。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鼻端是他好闻的气息,她颤了颤。

    突然听得他问,“趴着还是仰着?”

    他这是在问她?和那晚一样的问题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咬牙道:“哪一种你会抱着我睡,我就那种吧。”

    说完,她的心跳几乎跳没了。

    他似乎怔了怔,随即慵慵散散的笑声传来。

    不属于她的手臂从她的颈后环过。

    她被抱到他的身上。

    再次和他身体紧密相贴。她发誓她没有动,但仍能感觉到那敏~感的位置和他的在轻轻厮磨着,那痒痒的酥麻的感觉

    他似乎并不动情——虽说他的后宫并不算充盈,但也美人不少,都习惯了吧,苦笑,她竟然有丝失落?

    床下的响声让她分了神。小狼用爪子拍打着床沿,那声音有几分委屈。分了神,也许是件好事。

    “皇上,能让小狼上来睡么?”她问。

    “不行。”干脆利落的拒绝。

    “它已经洗过澡了。”

    “嗯,”皇帝顿了顿,“还是不行。”

    “当臣妾没有问。”

    “朕正是这个意思。”

    “”

    她笑了笑,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皇上,你不高兴,为什么?”

    把那句从他进来她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在紧绷着某种情绪,她知道,不要问为什么,但她知道。

    搂在她肩上的手将她狠狠摔了下来,“咚”的一声闷响,她的头撞到里面床沿上,疼得呲牙咧嘴——只是,到底忍住了没有叫出来。为自己留一点尊严。

    伸手往额头摸了摸,指间濡湿。

    流血了吗?

    还真是祸不单行,早上是脚,现在是头。

    他没有出声,似乎不过是寻常。

    是啊,他是皇帝。她是活该。

    聪明的话,便该住口,可是,她却仍是问了。

    “我没有这个资格是吧。”

    除去那缭绕在鼻端的淡淡清香,没有回应。

    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声音却冷冷传来。

    “嗯。”

    确实不该问的,有一丝希望,总比把它全部摔碎的好。若顺了他的意,至少还有一个拥抱,尽管并不真心。只是这样的施舍,她还是不要吧。

    翌日,他已经不在。

    她一笑,他在她才奇怪。

    下了床~,发现小狼蜷在床~下睡得正欢,大大方方把雪白的肚子露出来,四脚朝天,嘴里呼哧着什么。

    门上传来轻敲的声音,她道:“蝶风,进来吧。”

    蝶风拿着一盆子清水走进,笑道:“娘娘起得真早。”

    “你来得好及时。”她回了个笑,突然想起什么,“你不会一直在外面候着吧。”

    蝶风点点头,“奴婢听到里面有动静,估摸娘娘醒了才敲的门。”她突然惊道:“娘娘,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奴婢帮你传医女吧!”

    “不用了吧?”璇玑觉得传医女的话,这也有点过了,似乎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放现代,一个创可贴搞定,有时她甚至不去理会。

    只是,昨夜,磕着那下,却是很疼。也许,这疼其实是闷。

    蝶风却甚是焦急,“这伤口瞧着不浅,莫要落了疤痕才好,皇上——”

    她明白蝶风的意思,皇帝会厌恶的。

    接过蝶风递过来的铜镜,她端详了一下镜中的脸。下巴尖尖的,脸色有点苍白,额间一道印子呈模糊的半月形状,她回头看了那床~上的雕花一眼,倒是撞得凑巧,不算太丑,只是这印子有点深了,确实难看她突然想,倘若他看见了,会有毫丝的内疚么?

    答案是不会吧。

    正文 076医女风波

    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觉,脑里乱成堆,想了想,璇玑决定归结于这只是看到帅哥的一时意乱情迷加吊桥原理。/

    总结:危机中产生的感情是不可靠的。

    阿q了会儿,耳边听得蝶风还在劝说,说这容貌的利害关系,说皇上会怎样怎样——

    她心里好笑,随口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娘娘,您说谁?”

    “皇上啊。”

    “皇上不是没有来过吗?”蝶风奇道,随之又低声道:“不过娘娘别担心,听说这两晚皇上都是在他自己的储秀殿过夜的。”

    璇玑一怔,这两晚,他在她这儿过的夜不是吗?为什么对外称却是

    蝶风道:“娘娘,奴婢现在就去替您传医女。”

    她想说不用,看蝶风一脸热忱,不忍拂了她,便由她去了。

    蝶风走了几步,回过头欲言又止,璇玑正想问她什么事,她跺跺脚又急匆匆地走了。

    太医院。

    云苍十二国,除去几个游牧民族,其他诸国的太医院一般设太医和医女,避免了诊疗时男女之防。

    医女中,医术当然也分优劣,蝶风知道那崔医女医术最了得,院正不在,便问两名管事要了她去。

    这宫中的事,最不透风,之前璇玑在华音宫被皇帝训斥的事早已传遍各处。那管事冷哼一声,才懒洋洋地登记起来。

    倒是那崔医女甚为耿正,待管事一登记,立即便拿起医箱和蝶风离开。

    “医女请留步。”门口,却教一道娇叱唤住。

    蝶风皱眉,看去却是两个婢女,其中那个皮肤白净年纪较大的婢子道:“崔医女,奴婢主子昨夜颈子落了枕,你随奴婢走一趟吧。”

    蝶风一听,冷笑道:“敢情这位姐姐没有看到崔医女已经出症了么?”

    那女子斜睨了蝶风一眼,她旁边的小婢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我道是谁?”那婢子嗤地一声,朗声对管事道:“奴婢是瑾姑娘的侍女,奴婢主子身体不适,请崔医女过去诊症。”

    那两个管事互看一眼,一人迟疑道:“这年嫔娘娘已经”

    那婢子冷笑:“皇上已下了旨,召咱们姑娘今晚侍寝,如若姑娘凤体欠和,管事大人说,这罪名该谁来担好?”

    两管事吃惊,这位瑾小姐并没有名位,但整个皇宫谁不知道——这位女子得罪不得。她是皇帝在秋山之行带回来的,听说原只是地方上一个七品小官的庶女,皇帝爱她才貌,回来立刻把便赐了寝宫给她,据说很快便准备册封。太后昨日在华音宫设宴,皇帝怜她舟车劳顿,竟特准了她不去。

    年嫔与瑾小姐之间的尊贵高下,立时便分了。

    “崔医女,你随瑾小姐的侍女去吧,皇上的事儿耽误不得。”管事催促道。

    “这”崔医女为难地看向蝶风。

    蝶风早已气得身子乱颤,她早上想跟璇玑说的其实便是这瑾小姐之事,自皇帝回宫,宫内上下先是拿年瑾二人来说,猜测着哪位才是皇帝的心头宠。后来璇玑在华音宫中受辱,便又把舵头转向瑾小姐,璇玑却似乎并未知晓这事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这凡事总分个先来后到吧。”蝶风咬牙道。

    两名婢女也不打话,那大婢朝小婢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拉了崔医女便走。蝶风不让,攥了崔医女的衣袖,几人纠缠间,大婢二话不说,朝蝶风脸上便是几扇耳光。

    “我让你抢,也不看看自家主子的脸面,这太医院医女众多,就你偏偏跟我抢”

    璇玑和小狼玩着,正奇怪蝶风这许久还不回,却见她两眼通红走进屋子,一张脸肿得什么似的。

    蝶风见璇玑看她,赶紧低了头,哽咽道:“娘娘,蝶风没用——”

    璇玑大惊,捧起她一张脸,上面涨红肿高,指痕清晰,分明是被掌掴的痕迹。

    “谁做的?”

    “娘娘,这不碍事呢。只是,本来请了崔医女的,她刚巧出了诊,奴婢便请了另外一个医女,她待会儿就到——”

    璇玑又惊又怒,道:“我问你谁做的?”

    蝶风倒也倔犟,咬了唇只是一味不肯说。

    璇玑冷笑,“你去了什么地方,我是知道的,你不说,我便去挨个问。”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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