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的时候,祁杏贞给祁中泰打电话,那时候祁中泰正在外面和朋友吃饭。
    都是先前合作过的投资商,在国外也拿了身份,彼此年纪相仿,早都杀出一片天地,或成商界精英,或成业界大佬,大多结婚生子,国内一个家,国外一个家,到处都有房产,大的小的见不着,省了不少麻烦。话题也基本围绕股票、马场高尔夫和拍卖会。
    祁中泰早就习惯这种谈话,他又比其他人多点基础优势——半个香蕉人,不土不洋,不中不西,出身也好,没吃过什么苦,英文标准,所以大家都把他当成外来贵族,言语间多露敬仰和崇拜。
    酒正喝在兴头上,电话来了,祁中泰反而有了一种解脱感,接的时候声音也轻松不少:“杏贞,什么事?”
    “哈罗哈!叔叔在哪里快活啊?这么高兴!”
    “和朋友在一起吃饭。”
    “哦,我刚加完班,也没吃,正想着找叔叔一起吃个饭。”
    “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请远道而来的叔叔吃顿家常饭了吗?”
    祁中泰没说话,只听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问:“叔叔在哪里吃饭啊?我看看能不能经过……”
    意图昭然,字字为机。
    既是如此,倒不如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祁中泰回头看了一眼满席宾客,试探一句:“你不嫌弃就来一起吃点吧?”
    果然,祁杏贞爽快答应了:“行啊,你发我一个定位,我这就开车过去。”
    祁中泰笑了——好,One   Minute。
    虽在白天得了祁中南的提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禁”这一字在他隐秘世界里就是一种“诱”,越禁越有探究之欲,越有心留意便越印象深刻——黑白葬礼,阴云,雷雨,乱伦的午后,还有女人的泪。
    很快,祁杏贞就到了,果然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还背着公文包,里头还塞了个笔记本电脑。
    祁中泰习惯性为女士开门:“怎么?回去还要做工?”
    “在其位谋其职,您看哪个经理职位的人不要加班的呀?”祁杏贞被祁中泰请来入座,还没介绍呢,底下就有个喝红脸的朋友笑得暧昧:“祁公子,刚还说没女朋友,这会儿人就领来了?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啊。”
    祁中泰立刻挡住:“别乱猜,这是我侄女。”
    “侄女?”
    “呵呵骗谁呢,谁还不知道你,祁公子!”
    祁杏贞倒不怯场,接过酒,眉眼飞扬:“反正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哥,也有叔叔辈的,我来晚了,陪一杯也是应该的,但小辈实在没酒量,还请哥哥叔叔们别嫌弃呀!”
    祁杏贞一饮而尽,又软娇颓伏在祁中泰的肩头朝众人回眸一笑,底下男人们看得兴奋又心痒,此时纵有冷淡怠慢之意,看她这般旖旎,又听她一声声“哥哥叔叔”叫着,骨头也都早酥了。
    所谓老男人的局,便是美人在畔的酒光色影,也是“见色起意,意淫不得,言行亵玩焉”的推杯迎盏。
    祁中泰见这女人确实是个久经酒场的政客,反而撒手由她去,看她能扯到什么程度,又能演出几分真几分假来。
    祁杏贞入座,左邻右舍一并招呼到位,眼睛一转就看出这局里的势力分配,谁主谁次,谁有更多话语权,便起身敬酒主动出击,待气氛浓烈,才缓缓吐出真身,这一下倒是把在座各位都震住了。
    “哎呀,这可是有眼无珠了!祁经理,我们哪想到您……哎,这杯算我敬您……就是老祁这人,我们拿不准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卓新公司的卓总第一个生了冷汗,忙起来敬酒,刚才他可没少戏弄祁杏贞,这会儿想的却是和信科谈项目的事。
    “对对!他啊,侄女太多。”底下有人附和解围。
    众人倒是会推锅,也是和祁中泰最熟,知道他不会计较,半开玩笑半道歉。毕竟,没谁愿意招惹祁中南,一来是他涉足产业实在广,里里外外也都跑不过一个圈,到头来还要跟信科集团合作;二来大家多少都听了点风声,知道这女人跟祁中南关系不一般,只是都没想到今夜还见了真身,颇感意外的同时也都偷偷暗赞——这女人果然不一般!
    祁杏贞笑了,柔荑轻推:“唉,卓总就别跟我客气啦,今天就当我做东,大家互相认个脸熟,留个电话,以后也都多关照嘛!”
    尤物足以移人,女子之美,有色无姿则钝,有姿无色则淫,二者拿捏正好便正是柔能克刚的魅力。
    祁中泰冷眼旁观,见她四两拨千斤,反客为主,把他的关系网迫不及待地收入自己囊中,便终于忍不住笑了:“好了,喝差不多就散了吧,没看我侄女还带着工作回家做呢嘛!”
    “敬业的女强人啊!”
    “祁家人个个儿都是挣大钱的。”
    酒桌话风偏了,也拉回不来了,一屋子马屁风,不过,既是成了祁家主场,人家说散便也不好再留,本来计划的按摩松骨也只能他们自己私下去了。
    结账时,祁中泰还是抢在祁杏贞前面付了:“我认识饭店老板,可以优惠。”
    祁杏贞也不跟他争,提着包走到门外透气,晚上起了点风,秋意凉爽,加上喝了点小酒,一时竟有些飘忽。
    “我送你回去。”她手里忽然失了重量,转头看,是他接过了她的包。
    祁杏贞顺势扶他手臂:“叔叔,您还真是个绅士。”
    “假的,别信。”祁中泰没躲她,继续往前走,他俩谁都没开车,这地段又偏,一时半会儿见不着出租车。
    二人不得不步行一大段路,她偎在他身边,脚底高跟踩在寂静街道,哒哒直响。
    “你要都不是绅士,我就想不出来谁会是了。”
    “你哥呢?”他瞥她一眼,风正吹开她长发,露出白生生妆退的脸,倒是清淡自然了,又着了点酡红颜色,竟比她精心打扮的模样还动人。
    “他?哈哈,别逗了,别看他说话一板一眼的,那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哪能和你比!”
    祁中泰哼了一声,又问:“那你大伯呢?”
    祁杏贞忽地脚底一挫,祁中泰下意识扶她,却没想到她一伸手,还勾住了他的脖子,半吊在他身上,仰起脸,撅起嘴:“叔叔,我醉了……”
    他不信她喝这点就醉了,转移话题倒是很有可能。
    祁中泰搂住她腰,低语:“我去药房给你买点醒酒药。”
    祁杏贞故意贴紧他下身,提臀,薄裙摩挲,顶住硬物,腰轻扭:“嗯……什么醒酒药都解不了,叔叔……我好晕。”
    祁中泰离她的唇很近,热息香郁:“看来你还真醉了……”
    她拥缠他,在暗街角落里,在他耳边气若游丝:“你怕他对不对?叔叔……”
    祁中泰挑眉,借昏暗路灯看眼前的人,她朝他眨眨眼:“不过,他不能把你怎样,我知道。”
    祁中泰眯起眼睛,眉毛锁紧,捏她胳膊的手指加了力气。
    祁杏贞疼也不叫,只发嗲:“叔叔,你力气好大啊,都弄疼侄女了。”
    祁中泰松了手,脸转向暗处,看不出表情,却见一条筋缓缓波动,从腮部到太阳心。
    “叔叔……我有点冷了。”
    祁杏贞挽着他的手臂,试图让他再搂住自己,可祁中泰却不再碰她,而是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给她披上,快步向前,朝对面开过来的出租招手。
    晚一点的时候下起雨来,祁杏贞在母亲卧室里给她艾灸小腿排湿气,屋内升腾烟气朦胧,弥漫艾香,她侧头听母亲细语,交错目光,笑起来,滚到她怀里:“怪不得我一说那句话,他脸色都变了,原来他和大伯还有这关系……”
    “祁家谁都不知道的,我也是无意听见的。”
    “我倒是想到了《三国演义》里貂蝉离间董卓和义子吕布的故事嘻嘻!”
    “哪有那么蠢的人!你可别把人看扁了,对了,你哥哥这么晚怎么还不回来?”
    “他帮我看祁敏的报告呢,估计今晚得在办公室熬通宵了。”
    “他一回来就这么拼命也不好,你也要懂得适当安慰安慰他啊。”
    “我懂,妈妈,我都懂。”
    夜色渐浓,母女相傍,说了很久的话才睡了。
    财务报告审核的第二天,董事会召开大会,祁杏贞抱恙在家没去,眼不见心不烦,也知道信科集团不可能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而耗时耗财同司法机关纠缠不清,十有八九,公关一下,此事私下打发。所以,她就只等祁英翰来一个确认信息。
    等了半天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开门声。
    回家了?祁杏贞没多想,走到玄关去迎人,一见来者,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发什么愣?不欢迎?”祁中南收了钥匙,一边四下看一圈,一边往里屋走。
    “大伯……你……”祁杏贞不得不跟过去,进了卧室,也只能回身把门关上。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祁中南面无表情,脱了西服外套,坐在床沿,解衬衫扣子,一粒粒解开了,两手往后撑,睨一眼祁杏贞:“你妈呢?”
    “去小姨家了。”
    “嗯,大概算准了我要来。”
    祁杏贞不敢多说话了,上来解他腰带,一层层褪下去,人也软了,跪在他脚边,埋头进去,头发顺下来挡住脸,乌丝间她张开小口,从头往下咽,一节节咽,咽得吃力,忍不住哼一声。
    祁中南垂眼看她,在自己的腿间起伏,脸上则没有半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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