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赋·别惹妖乐 作者:玄鹊凝儿
第 9 章
拿周子乙和在竹林里见到的男子作对比，两人都是一表人才，一个正义凛然、一个冷酷痴情。中秋后我曾私下找府里有些年纪的老仆打探过一些有关赤剑郎君——覃君曜的江湖事，打探到的都是那人的雷霆作风，模样被形容得凶神恶煞，与我那日在竹林所见的样子颇有出入。得到这些信息时，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他修理人的手法十分残忍，可以把人整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还好他那天心情好，没有对我出手，不然我就要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
于是，我想到了找赤剑郎君帮忙。凭借他对三夫人的痴情一定不会作势不管。而且，有可能的话这次或许会成为他俩的一个转机。覃君曜的住址很好打听，路上八卦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是天下门风盟的首领。只是，这地址也太远了吧，天下门位于大玉国边界，两地相隔半个大玉国，这个时代的交通又是如此不便，还不把信差给跑死。我立即去书房写了封信给赤剑郎君，然后以婧音去庙里为母亲祈福为由申请出门。
“三三，这信有用吗？”婧音疑惑地问。
“你忘了，中秋那晚，你让我去查看吹笛人，他是夫人的江湖朋友，夫人有难，他一定会帮忙的。老爷是官府的，他是江湖的，两边一起找不是更快。”我那天见完覃君曜后，告诉她吹笛的只是夫人的一个江湖朋友，来看望朋友而已。
这次出府是由两个成年家丁和奶娘陪同的。寄信的事就我和婧音两人知晓，没有告诉别人。中途时，我借口要帮婧音买零食，跑去街市找脚行的人。找了个看起来老实的、手脚麻利的人跟他商量送信的事。从这儿去轩辕城可远着呢！我都怕对方漫天要价，因为我只准备了一锭银子，还是从三夫人房里翻了半天才找出来的。其实在普通人家，这已经够一家子人吃上两个月了。结果对方一听是给天下门送信，竟一脸慎重地接过信。
我交代道：“这是急件，如果那边的人给你脸色，你就对他说这是关于中秋之夜的紧急信件。就说是有个小女孩让你转告赤剑郎君‘相逢何必曾相识’，对方若是能对出下句‘纵使相逢应不识’你就把信给他，若是对不出就把信给毁了。我们当家的跟天下门的门主是亲戚，而我跟赤剑郎君更是熟得不得了，他只要听了这句诗就知道是我。”唉，我说话越来越玄乎了，还好戴了面罩，别人无法目测我的脸皮。不过如果这个信差半路出了意外……或是送到后那个赤剑郎君对不出下句，而这个信差又很敬业的把信给毁了……我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送信人。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一切是命中注定的，随缘吧，只是可惜了那锭银子。
时间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坏消息连连。幸好还没发现杜倩的尸体，所以还有希望。现在已经是小寒时节，几天前下了一场小雪，冰天冻地的。我就这么抱着婧音缩在被子里为她唱着《摇篮曲》。就在我以为婧音睡着时，她忽然睁大了眼睛看我，眼中有种叫做“希望之火”的东西在燃烧。她坚定地告诉我：“三三，我要去找娘亲！”
“亲爱的小姐，还是睡吧！天寒地冻的，你要去哪儿找夫人？”我试图说服她。
“我就是要去找娘亲！”
“我们是小孩，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老爷派出了这么多人马也没能找到，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那天的黑衣人你也看到了，凭你的能耐根本连他们的手指都扳不断，除非你立刻练成绝世武功，否则一切免谈！”
“呜呜——哇——”
听着她放声大哭，我意识到她只是个七岁的小孩，我的话说得太重了。
奶娘听到哭声，推门进来，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啦？小姐怎么哭了。”
“对不起，奶娘，是我把小姐惹哭了。”我向奶娘自首，拍着婧音的肩膀安慰，“对不起啦小姐，别哭了。明天我就去帮你打探夫人的消息，好不好？”
“唉。”奶娘叹口气，过来抱起婧音，轻声安慰，“小姐，乖噢乖！不哭，我们不哭。夫人看见小姐这个样子可是会不高兴的！”
奶娘哄了好久才把人哄睡。我则拖了被子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这个时空的人都太厉害了，智力、体力都不输人。尤其是那些个武功，打起来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光想想就让我心惊胆战。原以为呆在尚书府里挺安生的，结果居然有江湖恩怨。都说那个刺客一来就会随手抓个奴才问路，问完之后就把人给喀嚓了。兵部尚书府也算是个国防中心，收有不少军事机密，潜入刺客的概率挺高的。我还是趁早搜刮点钱财，找个世外桃源隐居吧。
第二天我醒了个大早，是被冻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婧音在我的床头，手上还拿着一封信，肩上背着个圣诞老人似的大包袱。错觉，怎么会想到圣诞老人，难道是圣诞节快到了？那只不过是一个跟她身体差不多大的包袱而已，而且她这个样子很像一只背年货过冬的老鼠。婧音见我醒了，把信往床上一扔，转身就跑。
“等等，要离家出走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我从床上坐起，把棉被裹得紧紧的。“从今往后，你叫我姐姐，我就教你怎么离家出走，并且陪你去找夫人。”说出这话时我都怀疑自己的脑子冻坏了。没事干吗这么热心，热心的同时还不忘争取自己的利益。我这身体比婧音大四个月，当姐姐是应该的，而且我很讨厌“丫鬟”这个称呼，怎么听都像是个底层阶级的劳动者。我要做翻身奴！
“三三？”她惊喜地回头看着我，一双水灵大眼因为昨晚的哭泣而水肿着。
“叫姐姐，不叫的话，我不帮你。”念在夫人平日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应该帮她看着女儿。至于说陪婧音去找夫人……还是有点难度的。假如连周子乙和覃君曜这两路人马都找不到她，我跟婧音就更不可能了。
“三三……姐姐。”她勉强地叫出了口。“姐姐”两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那好，你先把行李放下。”她的包袱看着挺扎眼的，真是太大了，她都塞了什么呀！“我们过两天就出发。而且是从大门出发，光明正大的走。”
接下来，我把婧音叫到身边一阵耳语。
“真的吗？”婧音瞪大眼睛，兴奋得大声叫了起来。
我用小指掏掏被震到的耳朵，说：“是啊。你现在呢一定要照我跟你说的话去争取老爷的同意。”只有争取了老爷的同意，得到人力、物力、财力的赞助后，我跟她出门才不会太受罪。
当天中午，婧音就跑去找父亲聊天了，我则守在门外。管家正好端着空药碗从书房里出来。自从上个月老爷出门寻找三夫人回来，便开始喝药，而三夫人的事则不再有人提起。这药是管家亲自负责的。
“爹，婧儿要去学子观拜师。”直接切入主题。
“婧儿来。”周子乙把女儿唤到身边，抱起她放到自己腿上，问，“婧儿为什么突然想去拜师？”
“因为婧儿曾听娘亲说过学子观里的极道仙人非常厉害，婧儿想去拜他为师，然后让他帮婧儿找娘亲。即使他不肯收婧儿做徒弟，婧儿也会努力求他去帮婧儿找娘亲。”她把我教她的话都吸收了，说得言辞肯定、语句连贯。
“哦？婧儿怎么会有这想法？”周子乙的眼中包含着威严和慈爱，更闪烁着他特有的睿智。
“爹爹，拜托你了，让婧儿去拜师吧。婧儿想找娘亲，请让婧儿也出一份力。拜托你了，爹爹！拜托了！”开始撒娇了。
最后，咱们的老爷竟然爽快的点头了。
呼出一口长气，还真怕他不同意。我在婧音面前可是把学子观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简直就是神化了，说的时候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好让她有个精神寄托，结果她把我的话当真了，并且深信不疑。我开始重新正视自己的影响力，希望这不是件坏事。
栖鹤岭上的学子观正是这个时空的特色景点之一，我个人很是神往。岭南城有个叫栖鹤岭的地方四季如春，那里有个叫学子观的道观颇有盛名，道观里的那位极道仙人更是世外高人。听说三夫人的师公（王临真人）还是极道仙人的师弟呢。只可惜被学子观收为弟子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这次出门的重点还是为了开导婧音，顺便拿公费去旅游。不过，老爷那要是批不下来，我就命苦了，婧音已经下定决心要前去了，我只能跟着，谁叫我出的馊主意，或许等我们徒步冻到那儿时已经春暖花开了。
兵部尚书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像是军训集合营似的，速度特快。周子乙问女儿“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婧音回答“马上”。我原来还以为要过两天才能动身的，结果半个时辰后就出发了。用不了几天街头巷尾就会传出一则消息：周府二小姐为了寻找母亲大冬天的孤身上学子观求助高人。主角一定只有周婧音一人，像我这个丫鬟，旁边那个奶娘，随行的两个护卫，赶车的车夫，咱这一干人等统统会被无视掉。
我们出门的第七天，在一家小客栈里歇脚。经营这客栈的是个妇人，店里的四个客人都是乔装过的女人，她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婧音身上，我直觉地联想到了孙二娘开的黑店。进了客栈，点了吃的，我拉着婧音一阵耳语。
“小姐，来追我啊！”我跑给婧音追。小孩的视角与大人不同，我故意在客栈里跑窜嬉戏，然后故意撞到一个女客人身上。啪嗒！一把匕首从她身上掉落，其他几个客人都下意识地按住衣襟，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
我大叫一声：“哎呀，小姐，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嘛！趁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我们快点上路吧。”
“哦。”
我对奶娘等人说：“奶娘，我们快点起程吧，下个镇离这儿不远。”
奶娘不安地说：“好，好，我们继续赶路。”
“想走，没这么容易！”徐娘半老的掌柜突然抽出一把软剑，冲我和婧音而来。她们在此埋伏，本想在饭菜里下药，直接把我们摆平，现在不得不打乱计划。
两个护卫周富、周贵和车夫都是习武之人，军人出生，跟店里的六个女人打了起来。奶娘护着婧音，大呼着“救命”向店外跑去，但女掌柜的剑已经接近我们，我用桌上的茶碗扔她，她的第一剑刺在了奶娘的包袱上。
在这危急关头，正好有四个官差下了班结伴来客栈里喝酒，刚要进门就见出了状况立即抽刀来制止。女掌柜被官差击退，奶娘只是手臂有点擦伤。
“芸娘，官兵来了。”女刺客说。
“撤！”被叫芸娘的女掌柜下令。
这些个女刺客见行迹败露慌忙撤退，而两个重伤被抓的刺客竟被同伴用飞镖射杀。看她们的样子也不像人口贩子，倒像是来寻仇的，目标应该是婧音。难道跟三夫人有关？也或许是我多心了。此事件后，我们上路时更小心了。
第一部·卷一 初来乍到 第9章 归鹤楼里客满堂
赶了大半月的路，终于进了岭南城，忽然一场强风来临，立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路上的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不多时便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蚀人肌骨。我拉紧棉袄，哆嗦着随大伙下了马车。栖鹤岭位于岭南城境内，此去还有两日路程。都说栖鹤岭四季如春，可是岭南城里风雪依旧。
“小姐，现在风雪太大，我们得在前方客栈稍作停留，等雪停了再赶路。”奶娘抱着婧音先进了客栈。风雪来的很急也很大，奶娘怕前去栖鹤岭的山路被堵，进了客栈就主动向掌柜打听。“大掌柜，请问从这里到栖鹤岭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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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拿周子乙和在竹林里见到的男子作对比，两人都是一表人才，一个正义凛然、一个冷酷痴情。中秋后我曾私下找府里有些年纪的老仆打探过一些有关赤剑郎君——覃君曜的江湖事，打探到的都是那人的雷霆作风，模样被形容得凶神恶煞，与我那日在竹林所见的样子颇有出入。得到这些信息时，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他修理人的手法十分残忍，可以把人整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还好他那天心情好，没有对我出手，不然我就要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
于是，我想到了找赤剑郎君帮忙。凭借他对三夫人的痴情一定不会作势不管。而且，有可能的话这次或许会成为他俩的一个转机。覃君曜的住址很好打听，路上八卦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是天下门风盟的首领。只是，这地址也太远了吧，天下门位于大玉国边界，两地相隔半个大玉国，这个时代的交通又是如此不便，还不把信差给跑死。我立即去书房写了封信给赤剑郎君，然后以婧音去庙里为母亲祈福为由申请出门。
“三三，这信有用吗？”婧音疑惑地问。
“你忘了，中秋那晚，你让我去查看吹笛人，他是夫人的江湖朋友，夫人有难，他一定会帮忙的。老爷是官府的，他是江湖的，两边一起找不是更快。”我那天见完覃君曜后，告诉她吹笛的只是夫人的一个江湖朋友，来看望朋友而已。
这次出府是由两个成年家丁和奶娘陪同的。寄信的事就我和婧音两人知晓，没有告诉别人。中途时，我借口要帮婧音买零食，跑去街市找脚行的人。找了个看起来老实的、手脚麻利的人跟他商量送信的事。从这儿去轩辕城可远着呢！我都怕对方漫天要价，因为我只准备了一锭银子，还是从三夫人房里翻了半天才找出来的。其实在普通人家，这已经够一家子人吃上两个月了。结果对方一听是给天下门送信，竟一脸慎重地接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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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坏消息连连。幸好还没发现杜倩的尸体，所以还有希望。现在已经是小寒时节，几天前下了一场小雪，冰天冻地的。我就这么抱着婧音缩在被子里为她唱着《摇篮曲》。就在我以为婧音睡着时，她忽然睁大了眼睛看我，眼中有种叫做“希望之火”的东西在燃烧。她坚定地告诉我：“三三，我要去找娘亲！”
“亲爱的小姐，还是睡吧！天寒地冻的，你要去哪儿找夫人？”我试图说服她。
“我就是要去找娘亲！”
“我们是小孩，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老爷派出了这么多人马也没能找到，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那天的黑衣人你也看到了，凭你的能耐根本连他们的手指都扳不断，除非你立刻练成绝世武功，否则一切免谈！”
“呜呜——哇——”
听着她放声大哭，我意识到她只是个七岁的小孩，我的话说得太重了。
奶娘听到哭声，推门进来，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啦？小姐怎么哭了。”
“对不起，奶娘，是我把小姐惹哭了。”我向奶娘自首，拍着婧音的肩膀安慰，“对不起啦小姐，别哭了。明天我就去帮你打探夫人的消息，好不好？”
“唉。”奶娘叹口气，过来抱起婧音，轻声安慰，“小姐，乖噢乖！不哭，我们不哭。夫人看见小姐这个样子可是会不高兴的！”
奶娘哄了好久才把人哄睡。我则拖了被子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这个时空的人都太厉害了，智力、体力都不输人。尤其是那些个武功，打起来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光想想就让我心惊胆战。原以为呆在尚书府里挺安生的，结果居然有江湖恩怨。都说那个刺客一来就会随手抓个奴才问路，问完之后就把人给喀嚓了。兵部尚书府也算是个国防中心，收有不少军事机密，潜入刺客的概率挺高的。我还是趁早搜刮点钱财，找个世外桃源隐居吧。
第二天我醒了个大早，是被冻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婧音在我的床头，手上还拿着一封信，肩上背着个圣诞老人似的大包袱。错觉，怎么会想到圣诞老人，难道是圣诞节快到了？那只不过是一个跟她身体差不多大的包袱而已，而且她这个样子很像一只背年货过冬的老鼠。婧音见我醒了，把信往床上一扔，转身就跑。
“等等，要离家出走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我从床上坐起，把棉被裹得紧紧的。“从今往后，你叫我姐姐，我就教你怎么离家出走，并且陪你去找夫人。”说出这话时我都怀疑自己的脑子冻坏了。没事干吗这么热心，热心的同时还不忘争取自己的利益。我这身体比婧音大四个月，当姐姐是应该的，而且我很讨厌“丫鬟”这个称呼，怎么听都像是个底层阶级的劳动者。我要做翻身奴！
“三三？”她惊喜地回头看着我，一双水灵大眼因为昨晚的哭泣而水肿着。
“叫姐姐，不叫的话，我不帮你。”念在夫人平日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应该帮她看着女儿。至于说陪婧音去找夫人……还是有点难度的。假如连周子乙和覃君曜这两路人马都找不到她，我跟婧音就更不可能了。
“三三……姐姐。”她勉强地叫出了口。“姐姐”两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那好，你先把行李放下。”她的包袱看着挺扎眼的，真是太大了，她都塞了什么呀！“我们过两天就出发。而且是从大门出发，光明正大的走。”
接下来，我把婧音叫到身边一阵耳语。
“真的吗？”婧音瞪大眼睛，兴奋得大声叫了起来。
我用小指掏掏被震到的耳朵，说：“是啊。你现在呢一定要照我跟你说的话去争取老爷的同意。”只有争取了老爷的同意，得到人力、物力、财力的赞助后，我跟她出门才不会太受罪。
当天中午，婧音就跑去找父亲聊天了，我则守在门外。管家正好端着空药碗从书房里出来。自从上个月老爷出门寻找三夫人回来，便开始喝药，而三夫人的事则不再有人提起。这药是管家亲自负责的。
“爹，婧儿要去学子观拜师。”直接切入主题。
“婧儿来。”周子乙把女儿唤到身边，抱起她放到自己腿上，问，“婧儿为什么突然想去拜师？”
“因为婧儿曾听娘亲说过学子观里的极道仙人非常厉害，婧儿想去拜他为师，然后让他帮婧儿找娘亲。即使他不肯收婧儿做徒弟，婧儿也会努力求他去帮婧儿找娘亲。”她把我教她的话都吸收了，说得言辞肯定、语句连贯。
“哦？婧儿怎么会有这想法？”周子乙的眼中包含着威严和慈爱，更闪烁着他特有的睿智。
“爹爹，拜托你了，让婧儿去拜师吧。婧儿想找娘亲，请让婧儿也出一份力。拜托你了，爹爹！拜托了！”开始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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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出一口长气，还真怕他不同意。我在婧音面前可是把学子观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简直就是神化了，说的时候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好让她有个精神寄托，结果她把我的话当真了，并且深信不疑。我开始重新正视自己的影响力，希望这不是件坏事。
栖鹤岭上的学子观正是这个时空的特色景点之一，我个人很是神往。岭南城有个叫栖鹤岭的地方四季如春，那里有个叫学子观的道观颇有盛名，道观里的那位极道仙人更是世外高人。听说三夫人的师公（王临真人）还是极道仙人的师弟呢。只可惜被学子观收为弟子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这次出门的重点还是为了开导婧音，顺便拿公费去旅游。不过，老爷那要是批不下来，我就命苦了，婧音已经下定决心要前去了，我只能跟着，谁叫我出的馊主意，或许等我们徒步冻到那儿时已经春暖花开了。
兵部尚书府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像是军训集合营似的，速度特快。周子乙问女儿“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婧音回答“马上”。我原来还以为要过两天才能动身的，结果半个时辰后就出发了。用不了几天街头巷尾就会传出一则消息：周府二小姐为了寻找母亲大冬天的孤身上学子观求助高人。主角一定只有周婧音一人，像我这个丫鬟，旁边那个奶娘，随行的两个护卫，赶车的车夫，咱这一干人等统统会被无视掉。
我们出门的第七天，在一家小客栈里歇脚。经营这客栈的是个妇人，店里的四个客人都是乔装过的女人，她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婧音身上，我直觉地联想到了孙二娘开的黑店。进了客栈，点了吃的，我拉着婧音一阵耳语。
“小姐，来追我啊！”我跑给婧音追。小孩的视角与大人不同，我故意在客栈里跑窜嬉戏，然后故意撞到一个女客人身上。啪嗒！一把匕首从她身上掉落，其他几个客人都下意识地按住衣襟，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
我大叫一声：“哎呀，小姐，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嘛！趁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我们快点上路吧。”
“哦。”
我对奶娘等人说：“奶娘，我们快点起程吧，下个镇离这儿不远。”
奶娘不安地说：“好，好，我们继续赶路。”
“想走，没这么容易！”徐娘半老的掌柜突然抽出一把软剑，冲我和婧音而来。她们在此埋伏，本想在饭菜里下药，直接把我们摆平，现在不得不打乱计划。
两个护卫周富、周贵和车夫都是习武之人，军人出生，跟店里的六个女人打了起来。奶娘护着婧音，大呼着“救命”向店外跑去，但女掌柜的剑已经接近我们，我用桌上的茶碗扔她，她的第一剑刺在了奶娘的包袱上。
在这危急关头，正好有四个官差下了班结伴来客栈里喝酒，刚要进门就见出了状况立即抽刀来制止。女掌柜被官差击退，奶娘只是手臂有点擦伤。
“芸娘，官兵来了。”女刺客说。
“撤！”被叫芸娘的女掌柜下令。
这些个女刺客见行迹败露慌忙撤退，而两个重伤被抓的刺客竟被同伴用飞镖射杀。看她们的样子也不像人口贩子，倒像是来寻仇的，目标应该是婧音。难道跟三夫人有关？也或许是我多心了。此事件后，我们上路时更小心了。
第一部·卷一 初来乍到 第9章 归鹤楼里客满堂
赶了大半月的路，终于进了岭南城，忽然一场强风来临，立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路上的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不多时便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蚀人肌骨。我拉紧棉袄，哆嗦着随大伙下了马车。栖鹤岭位于岭南城境内，此去还有两日路程。都说栖鹤岭四季如春，可是岭南城里风雪依旧。
“小姐，现在风雪太大，我们得在前方客栈稍作停留，等雪停了再赶路。”奶娘抱着婧音先进了客栈。风雪来的很急也很大，奶娘怕前去栖鹤岭的山路被堵，进了客栈就主动向掌柜打听。“大掌柜，请问从这里到栖鹤岭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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