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 作者:珍珠

    第 17 章

    “让我来吧!”背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伸手扶过了满脸呆滞的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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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呢?”苏沫坐在走廊的简易长凳上低垂着头,失控的情绪明显已经缓和了许多。身旁递过来一个纸杯,温水,她接过轻轻抿了几口。

    工作时间内的严语夏,一身白袍,恬静依然,却少了一丝怯弱的无助感。坐到长凳的另一角,“在手术室,刚被推进去的。”

    很想开口再问些什么,但此刻,她深知一切无济于事,能做的只是暗暗祈祷,默默等待。

    “你爱他吗?”严语夏轻轻撩起耳边几丝垂落的刘海,声音很轻,“爱吗?其实,这个问题很多年前我就想问你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许是不能开口吧!生怕那个答案是会让自己心惊胆战的,毕竟,自己的幸福得来不易!那个关键的脆弱时刻,不能失去!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有心情跟你谈论这些?”犀利的言辞里不带一丝温度,又恢复到了那个一贯冷淡的苏沫。“很多年前你找不到时机问,难道你认为现在的时间更为恰当?”

    嘴角微微一笑。她说的话,自己总是无力招架!其实,外人一直看到自己小鸟依人的样子,认为她弱不惊风,需要加倍呵护。而很多时候细细想来,是围绕在身边的女人太果敢强硬,反衬出来的效果。例如,苏沫。

    “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很震惊吧?”身边的女人,已经端起,靠近唇边的纸杯,在这句话后也硬是停留在了半空中……呵呵!脑海里还很清楚地记得她一瞬间的呆愣,转而难以置信,紧接着莫名受伤的眼神。女人总是敏感的,更何况是学医的。所以,其实在初次见面的那天,自己就已经看出了苏沫对楚晴杰雪藏的那份情愫。“他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女朋友,g本没有什么预兆。”

    那天荒诞的介绍场景,自己当然记得!且深入骨髓的清晰……“这是严语夏,我女朋友。语夏,她就是苏沫,我跟你提起过的,好朋友!”可笑的好朋友!见鬼的好朋友!

    本还是停留在不甘回忆中的苏沫,却因为她接下来的轻轻一句瞪大了双眼。“你还不知道吧?大一那年,我差点被人强奸!”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提及当时的恐怖情景还是让严语夏忍不住微微颤抖,“是几个……外地民工,学校附近工地上的。那天晚上,我们寝室一个女孩子生日。因为是上大学后的第一次聚会,大家高兴就都喝了点酒……”

    “语夏,你快点!”大家哼着校园里的流行歌曲,摇摇晃晃互相搀扶着。因为离学校寝室规定的门禁时间不远了,所以决定抄近路,走一条狭窄幽长的小巷。“语夏,你快点!”

    大一那时候已经是双双对对了,只有害羞的严语夏和另一个女生形单影只。“你们等我一下,我鞋带散了!”已经拖着坚持了一段路,白鞋带也被踩得脏兮兮的,眼看磕磕绊绊,实在是碍事,她只能停下脚步,蹲下系好。

    陪她同时掉队的女生,见其他人已经消失在了小巷的弯角处,有点怕怕地催促,“你好了没啊?他们都走得没影儿了!”

    蹲下低头这个姿势让酒劲儿迅速往上冲,眼下直犯迷糊,看出来的鞋带也由一g分为两g。再加上周围y森恐怖的气氛,手心连汗都冒出来了,不是没绕上圈就是忽然从手指尖滑落了……系了好半天都没系成功。“我先找他们去了,你自己快点跟上来啊!”语罢,便朝着巷子深处跑去,一会儿就连脚步声都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小夕!小夕!”眼看唯一的同伴也弃她而去,再也顾不得尚未系好的鞋带,起身就要追赶。可还没走上两步,就被绊倒了。膝盖上的疼痛顿时让自己的酒也醒了不少。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像刀子一样深刻清晰。

    “小姑娘,摔疼了吧?呵呵……”一双大手拉扯她起来,来没来得及开口说谢谢,就看见了一张极度猥亵的脸,“哥哥扶你起来呀!给你揉揉好不好?”满是水泥印的工作服,其中一个还戴着工地上用的安全帽,浑身散发着酒气。“哈哈!给她揉,隔着裤子怎么揉啊?”另一个满脸落腮胡的在一边发出阵阵y笑,直刺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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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后呢?”苏沫忍不住开口问道。从来没有想过她曾经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难怪总是像小兔子一样容易受惊。

    双手抱x,给予自己些许温暖,严语夏扯出艰难一笑,继续讲了下去:“当时同伴也已经走远了,就我一个人……我挣扎着求救,可他们是两个人……我的力气……我g本……”有些语无伦次,她深深吸了口气,勉强遏止了哽咽,“当我以为一定会被……出现了个学生,他从后面踢倒了其中一个,又把压在我身上的人拽了起来……他们扭打在一起,我躲在角落里。后来,我寝室同学的男朋友和几个男生回来找我了,知道了情况也冲上去帮忙……”

    见她眼中流转的无限旖旎,苏沫基本上已经猜到了些许。“你也应该猜到了吧?那个男生就是晴杰。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我们回学校迟到了,而且正巧被宿舍的校监发现了。本来是要记过处分的,但老师一看到楚晴杰也在我们当中,诧异的同时竟然答应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下不为例!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他是大我们一届的传媒系优等生。”

    “那件事情后来你们没有报警?”报纸、电视上有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苏沫在工作中就接触过这样一个本是前途一片大好的女学生,因为被学校附近的建筑工人强奸,学校和家里怕家丑外扬就没有报警将坏人绳之以法。女学生心理压力过重,整天生活在y影下,成绩一落千丈不说,最后还选择了用极端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因为怕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巷子那么黑我们也认不出后来跑掉的那两个人的样子了。大家商量以后,决定还是让它过去,没有报警。”苏沫了解,这番顾虑是有道理的,学校说大不大,可毕竟人言可畏!

    “可能是学生时代的少女情怀,从那天开始我就默默关注他了……时常会散步到你们系的校区花园,有空的时候也会来你们大教室旁听……不过再没有打招呼的机会,就连相视一笑也没有!呵呵,我以为他早把我忘记了,或者说那天天黑,他g本不记得我的样子,我也没有告诉他名字……”严语夏朝着空气幽幽一笑,呼出口气,“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我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几乎快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不愉快忘记的时候,学校里忽然传出了我们醉酒晚归的谣言,说几对情侣开房间之类的,总之是很不堪!当然其中也牵连到了晴杰……”

    原来是这样,当时才会出现那个传闻。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苏沫当然也很关心。记得系里的教授找楚晴杰谈过好几次话,虽然他们肯相信,叫他安心学习,但还是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传出那个谣言后,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他的女孩子不止我一个!”苏沫低头望着手里的纸杯苦笑,怎么可能就你一个?是整个教育园区!特别是隔壁的法大,两所学校共用一个体育场,平时只要是楚晴杰的篮球比赛,他的“粉丝”就涌来呐喊助威。

    “所以,那段时间内我总会莫名其妙地被她们‘围攻’!”严语夏提及这些,到今天还是一脸无奈的表情,苏沫则是习惯地笑了笑。自己经常和楚晴杰出双入对,当然也受到过“粉丝”的“额外关注”,只不过出了名的凶悍,没人敢真的来招惹。再者,两人之间以朋友坦荡相处,渐渐地也不会遭人妒恨了。

    “呵呵……不过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她们!”小公主又露出那种幸福的甜美笑容,“晴杰不知道怎么听说这些事情,就来找我了。他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才让我受到那么多无聊的骚扰,所以有时候没课会来陪我去图书馆查资料,中午约好一起上食堂吃饭……渐渐的,大家都误以为我们是真的在谈恋爱。要知道谣言一旦成为事实,也就没有什么可吸引人的了。”

    难道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故事听到这里,苏沫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这个疑问。可装出来的幸福有多难,自己是切身体会过的。她给楚晴杰那段时间带来的欢声笑语是真的灼伤过自己的眼睛。如果是演的,那演技也未免太好了!

    “你一定很困惑吧?其实我自己也很怀疑,因为真实的好象并不是梦,不是演戏!我不敢开口问他确认,实在是怕会这一切美好都会结束。直到那天,他带我参加了你们的聚会,用女朋友的身份介绍了,当时诧异的不止是你,还有我自己!一直到那天的活动结束,还难以相信。送我回寝室的路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虽然自己很想捂住耳朵,但还是听到了她接下来的那句,略带娇羞的语气,“……我的初吻……它的真实让我相信了不是一瞬间的幻觉,是我还可以继续拥有的,第二天醒来晴杰还是能在我身边的……”

    取代了消毒水的味道,酸意一直回荡在走廊的空气里。

    “抱歉!你们的恋爱过程,我没兴趣听!”苏沫忽然起身,僵硬着提起包,刚要走开,背后就传来这么一句,“是他提出的分手!”

    仿佛在刚才一瞬间凝结的空气,随着她困难的转身又开始缓缓流动,“你说什么?”

    “真是的,连回忆点美好的时间都不给我……呵呵,你不知道吧?提出分手的是他,不是我!”严语夏也随之起身,绕过一脸呆滞的苏沫,“我们去手术室外等吧!”走了两步,发觉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她微微一笑,“你不一起去?不想听接下来的事情了?”丢下着句,便向电梯走去。愣了半晌,身后还是传来了紧跟的脚步声。

    正文 第十四章

    “把手机关了吧!”递过去一件医护人员的工作服,严语夏带她从边门进入了手术室。这是省重点投资新建的开放式手术间,除了日常手术需要,还用于教学。所以在真正的手术房外还有一个特殊玻璃间隔出来的参观区域,一般不对病人和家属开放。这里面所摆放的j密仪器很容易被信号干扰,类似于飞机上不能打手机一样的原理。

    提到手机,苏沫这才记起江子熙。忙掏出来看,可上面并没有未接来电或是尚未阅读的短信。那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现在楚晴杰还在里面凶吉难料,这种情况下自己g本不可能走开……给他打个电话?正迟疑着,严语夏已经开始在电子门前催促,“你到底进不进来?”即使这个选择很艰难,但还是必须要做!而且给不了她考虑的时间,马上!手指按下那个键……

    他在ftv大楼门口开车转了好几圈,都不见苏沫的影子。难道是因为等太久了所以生气走掉了?那女人虽然说平日里就没什么耐x,而且不大体谅人,但今天这样的特殊日子,相信不会这么任x的。可怎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打过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咦?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难怪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电话响过……江子熙纳闷的同时,赶忙开机。接连一串的短讯声响,是移动公司的来电提醒业务。果然,那个女人来过电话!按下回拨键,只能听见一个生硬的女声不断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下可好,又轮到她关了!

    对着手机无奈一笑,江子熙只能先重拨另一个号码,“喂,妈!下班高峰,我们被堵在路上了……可能还有一会儿才能到!要不,你们先点菜吧?”交代完毕后,他打开车门,半靠在车身上,疲倦地伫立于黄昏的街头。每一扇临街的窗户都像是一只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蓦然想起,那透着光明的,也许只是无意的闪烁,可自己却把它想象成一种诱惑,一种呼唤……

    早就有人说过,每个人都是坠落到人间的天使,天生就带着不完满。于是,我们也被称为第十八使徒。如同雨水一样的,从天堂里被放逐到人间,下坠是我们唯一的命运。只是,跌落到人间的哪里,无从选择。在这样妖娆的一个城市里,所有的人形色匆忙,带着刻在骨头里的孤独,带着茫然的表情,如同这个城市本身一样,有着一层假面,忧伤,寂寞,或者强颜欢笑……女人,你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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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四面白墙,一排简易转椅,如果再加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基本上就是进了局子。苏沫虽然是这么问,不过倒也是一脸从容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手术室就在隔壁!”严语夏微笑着走到一角,手轻轻抚过墙面,“晴杰跟我现在所站的位置只有一堵墙的距离……但跟你呢?这个距离又有多遥远?”

    “到底想说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受不了今天的严语夏,故弄玄虚也就罢了,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的犀利,莫非是占了医院的主场优势?要不,自己怎么可能一直落于下风呢!

    “你喜不喜欢他?”又是这个问题,苏沫扯出一丝冷笑,瞪向那个小女人的背影。刚想开口问她一遍又一遍的无聊不无聊?严语夏已经转身坐到了自己身边不远的位置,“不用着急回答!等你听完接下来的事情,再考虑说也不迟。”

    扭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苏沫,她用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开了头,“你饿的时候喝过水吗?”不等人回答,又幽幽叹息道,“那时候,晴杰对我很好,几乎是无可挑剔,可我还是渐渐感觉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饥饿时用水来填饱肚子,再撑些也还是没有饱的感觉。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爱得不够,努力着再去爱得凶些狠些,然而总是空落落地不着边际……”

    听故事的女人黛眉一挑,这个比喻到是挺新鲜的!也许这样的感觉自己无法体会,或者说是没有过机会体会……该说她点什么好呢?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起初,我还以为只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直到亦磊的出现……”终于,故事关键x的人物登场,“亦磊对我也很好,无可挑剔的那种!不同于晴杰的温柔,他的爱很犀利,要求回报同等的……也许是深刻所以真实,我渐渐对他产生好感,但却是真的从没有想过跟晴杰分手!”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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