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君冷不防让齐萧半揽入怀,一只手也被牢牢握住,身子是半点不得动弹。
    如此不顾她意的强势之态,可是这两月终于已到底线?
    张曦君心下默然,却又莫名地一松,又扫了一眼屋中一众侍人,她人也沉默地顺应而出。
    院子里早已备好翟轿,左右侍卫环绕,比之初入府时为护安全任侍卫为轿夫,又多了三倍有余的侍卫相从。
    张曦君这两月不止谢绝所有访客,而且一直足不出户在院中静养。索性院子宽敞,大两进两出,并一个小花园,三不五时逛逛院子,倒也不觉憋闷。而不出院子,也就用不到翟轿,只晓院子被护卫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却不知她行走府中的仪仗也多了十余名卫护,此时乍然一见,目光不觉微微一凝,脚步也随之一滞。
    敏锐察觉怀中之人脚步顿下,齐萧也脚步一停,顺着张曦君的目光往过一瞥,淡淡解释道:“你身子已足三月,再拘在院子里也不好,但七夕落水的事总有,还是多安排几人在周边护着好。”
    这两月来,为了张曦君落水之事,不说整个晋王府,就是倘大的长安城也闹得风风雨雨,人人自危。
    如今府里的侍人、护卫近乎全部肃清一遍,长安城的官员望族也大肆的折陨了一半,终告一段落,众人也皆暗自吁口气的这场风波是过去了,却不想齐萧又这样堂而皇之的提及此事,院中数十侍人、护卫心中当下一凛,气氛凝结。
    没有像院中一众人等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小心谨慎,张曦君心中又松了一松,两个月了,借由她落水一事将府内外人等也肃清得差不多了,她自然不需再如此“静养”,该告诉众人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也该向齐萧回报这些日子的享受得尊荣与特殊。于是,从善如流的恭敬应道:“是,臣妾早盼着病愈出门走走,谢王爷体恤。”说时,目光不经意的落在翟轿上,平静的心绪不知觉的微微一紧,今日微服出游便是开端吧。
    齐萧看着张曦君神色间的了然,听着她得体的应对,一切都如他意料中,她依然聪慧如以往,也依然懂他每一句话后的意识,以及明白该如何应对。
    可是,她与自己的默契,既然建立于她对自己的一些了解之上,试问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她!?
    水至清则无鱼,这两月及今日的所作所为,固然是另有目的,但更不可否认这也是为了保护她及腹中的胎儿!还是说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惜利用妇孺之人!?
    “王爷。”也不知自己哪一句说错,忽感揽在腰间及手腕的手蓦然一紧,疼痛随之传来,张曦君唯恐齐萧力大伤及胎儿,她忙不迭出声轻唤,却一回头就见齐萧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眼底有难掩的滔天怒火与说不清的无力,这样浓厚的情绪铺天盖地向她涌来,让她不由微微一怔。
    齐萧闻声回神,见张曦君面上露出一分痛色,想到她如今的身子情况,忙手上一松,恢复常态道:“车停在后门,我们走吧。”
    从今早齐萧一来就分明察觉到他不悦,张曦君自认识时务,这会儿怎会反对,又能不如此靠近,她自然一听就挣开齐萧的搀扶,叫了一直低眉顺眼跟在一侧的英秀,由她扶着坐上翟轿。
    手方松了一松,人便离了开去,齐萧搀扶的动作一僵,瞬时双手一收背于身后,阔步登上另一座轿舆。
    到了后门,一辆并车,两辆辎车,数十护卫,俨然贵胄富足之家出游行头。
    同乘一车而坐,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外驶去。
    车轮辘辘而起,马蹄嘚嘚作响,一路竟是无话。
    时值农历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又逢一连两月的风声鹤唳,今日应节出游之人也不免多了。
    一路上,尽是出城游玩的车辆人群,叫卖应节物什的小商小贩也随处可见,一派热闹之景。
    不过所过之处虽是热闹,但待到穿过车水马龙的拥挤城门,来到近郊山下已将午后。
    下了马车,四处可见熙熙攘攘的游人,或同他们一样的出游列队,更有好些机灵的郊外百姓一早搭了篷子,或摆了小摊,趁今日过节赚些钱帛。
    上一次身临此境好似还是去年冬天,一晃间竟已是大半年的光景,张曦君不觉有些恍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中不断闪过这大半年一应猝不及防的变故,手也不知觉地紧紧抚上小腹。
    齐萧见张曦君似有些出神的望着一处小摊铺,他想起在统万城的时候,张曦君就素爱这些小商摊,一时只当张曦君又有了兴头,再忆及在统万城的那五年,一直沉凝的神色不觉松缓,他这便改了立马上山的打算,道:“刚好正午,你又坐了两个多时辰的车,正好去棚子里歇会脚,我们再上山也不迟。”
    齐萧的决定一向不喜旁人有异,又坐了这么久的车确实有些乏了,现在再让立马上山也是吃不消,倒不如坐下歇上一刻半刻的样子。
    张曦君心里想着,目光又扫过一旁徐虎刚张罗好的一架滑竿小轿,心中因长安不比统万城来得安全,齐萧如今身份又比过往贵重,这样去那小摊子上歇脚的一丝顾虑消去,她点头应了,同齐萧择了一家人相对较少小摊走了过去。
    徐虎自半年前那次事故后,他不止负责领了王府安危,连齐萧一应的大小琐事也渐有服侍。此时一见,吩咐了护卫再此好生守着了,就忙点了四名身手好的随他一起过去。
    近十年的时间,尤是在这北边,可供箕坐的桌椅已是常见。这间小棚也正是如此,五六张桌椅零星放着,这会儿正坐了两桌的客人,正由一对中年夫妻照应着。
    这对中年夫妻一见齐萧与张曦君走来,再看他二人一袭穿着并又是侍女护卫的,只道是长安城里哪户望族夫妻,那中年女人立马就迎出棚子,麻利的引二人进去道:“老爷、夫人可是要歇脚?来这边请。”
    张曦君与齐萧应声而行,却刚及在位上坐下,只听旁边桌上有人高谈阔论道:“唉,其实也不能说晋王心狠手辣,谁叫有人去害贞淑夫人不说,竟然还想去害晋王的子嗣,也不想想晋王都三十六七了,好不容易才得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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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不知道说什么,没音没信断了几天,鞠躬sorry。后面还是望每天来看吧,要更,功名路可能没多长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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