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难为 作者:哀家十三姨

    第17节

    “知足了?”

    长安扬起笑脸一把抱起雪翊:

    “知足了,就是可惜春光阁那一阁子的珍本明日全是十七哥的了!”

    雪翊攀紧长安脖子笑着问:

    “这可如何是好?”

    “那我们今晚先去看个够!”长安吻上雪翊额头脸颊最后落在唇上。

    春光阁内红纱摇晃,灯火明亮,隐隐的还有熏香点燃后的香味。

    春光阁内男子的衣袍被扔在床榻下面,床榻摇晃时不时传来男子忍耐的闷哼声。

    雪翊坐在长安身上,腰上被长安揽的很紧,胸前是长安留下的一个又一个缠绵濡湿的吻。

    翻身雪翊压在身下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把宅子赐给十七哥?”席间刚从长瑾那里听来这话转眼便报复在雪翊身上。

    雪翊微眯了眼,骨骼明显的手指在长安身下流连,引得长安明显呼吸一滞:

    “给了他你回来住哪儿?”

    长安哈哈的笑出声来。

    雪翊仰起身子吻上长安的喉结低声说:

    “动一动。”

    吻上雪翊的眼睛:

    “什么时候将小石头他们接回来的?”说着手下一下一下的握着雪翊轻轻揉动。

    雪翊的脸泛了红色,呼吸急促声音也有些难耐起来,但他还是咬着牙回答:

    “你流放后不久。”雪翊顿了顿似是犹豫着继续说:

    “他们回去后定王府便有了人气,每日傍晚我从正德宫往外看便能看到定王府的炊烟,我和自己说,定王府在你就还在。”

    雪翊越说声音越低,说到后来反倒是长安忍不住咬上雪翊的唇开始动起来。

    长安已经说不清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可他无比确认的是不论如何他都爱雪翊,比爱他自己都爱。

    雪翊的体温一直偏低此刻动起来才变得热起来,动情时他双腿攀在长安腰间迷离了眼神,不论什么时候长安总是这般炙热,炙热的仿佛要把他的内里烧坏。

    客房里长晖和孙文沐浴后坐在桌前看书。

    孙文手里捧着书心里却想着雪翊和他说的话。

    长晖抬首看着孙文失神的样子莞尔一笑,不禁摇头,这个人不论有什么想法一眼便可以叫人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隐藏不了。

    “皇兄和你说什么了?”长晖问孙文。

    孙文被惊醒,书卷掉在桌上,匆忙捡起书卷看向长晖,有些为难。

    “皇上希望我可以出京任官。”孙文还是不希望隐瞒长晖。

    长晖面无表情看不出高兴不高兴:

    “哦,是吗?要去哪里?”

    孙文心中一紧,长晖从前被魏帝流放过,所以对于异地总有排斥的心理,如今他要去江南道任官岂不是为难长晖?

    “江南道。”说完孙文有赶忙说:

    “皇上最多三年我们便回来。”说完紧张的看着长晖,若是长晖不愿意出京那他便不去了,说什么他都不会和长晖分开。

    长晖看着孙文因为他越来越紧张的神色,许久,轻轻笑出声来,伸手揽了孙文进怀里:

    “天下数你最傻。不知道朝中近期重新丈量土地吗?江南道是什么地方?我朝半数官员在那里都有田产,朝中这事谁都知道江南道的事是烫手的山芋,只有你赶着要去凑热闹。”嘴中说着严重,脸上却没有担忧。

    孙文不同意长晖的话,仰了脸一本正经的说: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是朝廷的官员,哪有畏惧困难的道理!”

    长晖点头:

    “是是是!唉······”一脸宠溺。

    孙文听到长晖叹息犹豫着问:

    “我让你为难了?”

    长晖亲亲孙文的鼻子,笑着说:

    “不为难,皇兄既然让你做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这也是给你立功的机会。”

    孙文抱紧长晖:

    “你同我一起去江南道。”

    长晖挑了眉毛逗弄孙文:

    “若我不去呢?”

    孙文不高兴:

    “那这立功的机会便让给他人吧。”

    长晖总说孙文傻,其实孙文不傻,因为孙文不会委屈自己和他,也不会将就,若是他人在这种问题下一定会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启在朝朝暮暮。

    在长晖看来,连朝朝暮暮都不珍惜的人未必会深情去哪里。

    “去,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长晖笑了答应了孙文,脑海中是五年前他被魏帝赶出京城,一个人一辆马车悄悄地在冰天雪地时前往万里之外,有一个傻子仅穿了一件单衣骑马追来,冻得连话都说出却抱着他不撒手,那时候他站在雪地里面无表情的对傻子说:

    “你这次不撒手以后一辈子都不能撒手了。”

    后来这个傻子真了抱了他一辈子,致死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关于雪翊和长安那啥的内容可爱的作者君是捂着脸码出来的······

    突然我自己好萌长晖和孙文怎么办····捂脸·

    ☆、第四十一章

    孙文被雪翊外放到江南道做官,长晖要陪着一同去,在走之前兄弟几个凑在一起去三禾山打猎。

    长安走之前雪翊还在正德殿批折子,长安走过去揽了雪翊的肩膀在他头顶发件烙下一吻,低声说:

    “我走了。”

    雪翊放下笔笑着握上长安的手:

    “朕准许你今夜留宿宫外一晚。”

    长安笑了低低的在雪翊耳边说:

    “我不在了你想我怎么办?”

    雪翊扬眉,温言说:

    “后宫佳丽三千都等着朕宠幸呢。”

    长安也不恼,只是摸了雪翊瘦弱的后背说:

    “若是明日我回来后被我得知你碰了谁一手指头……”长安言尽于此。

    雪翊不解:

    “那便怎么样?”

    长安看着雪翊只是一味的笑不说话。

    雪翊失笑打趣长安:

    “你现在学坏了。”

    长安弯了唇抚摸上雪翊脸颊:

    “同你学的。”

    雪翊摇头低笑。

    三禾山上围场里长安兄弟四人策马奔驰,打猎是其次,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倒是真的。

    长瑾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在四处看着,没过一会撇嘴说:

    “一到夏天这围场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大个头的都看不到。”

    长熙笑着接话:

    “这到了夏天猛兽都钻进三禾山深处的鲁山上去了,难怪你看不到。”

    长瑾听到鲁山眼睛一亮:

    “那我们便上鲁山吧。”

    “皇上继位后鲁山便被封了,我们怕是进不去。”长晖坐在马背上淡淡说。

    长瑾冷哼:

    “他在鲁山受了伤便不许别人上去,真是霸道。”

    长熙拉住长瑾,眼睛却看向长安:

    “哪里是因为他自己受伤封山,是因为近几年鲁山过度砍伐捕猎皇上为了让鲁山休养生息才特意封了山。”

    长安将马头调转至鲁山方向,看着远处峰顶落了白雪的鲁山不说话。

    当年他和雪翊互通情义的山洞在鲁山,和雪翊度过最愉快日子的雨花台也在鲁山。

    长晖看到长安看了鲁山不说话,打马与长安并骑。

    长安叹息:

    “我也有许多年没有上过鲁山了。”

    “说起来,你在鲁山也曾被伤过。”长晖扭了头笑着看长安。

    长安点头。

    长晖继续说:

    “是为了救皇上吧,那时候你们在朝堂上闹得多僵。”

    长安笑着摇头:

    “那还不是最僵的时候。”

    那时候各国使团在马球场挫伤雪翊,他受伤期间仅是朝野内外流传雪翊无能,朝臣对太子产生质疑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私底下雪翊也不愿意再见他更是让他心力交瘁。

    “那时候我被父皇准许回京参加他的寿辰,你请了我叫出雪翊一同上鲁山打猎,那个时候你便对他有情义了吧?”说起从前的故事长晖便双眼含笑。

    一开始他其实同长安长瑾他们并不亲近,他母妃被打入冷宫后他也处境暗淡,后来因为校场发生的□□他被魏帝责罚流放了万里之外。反倒是他被流放后和长安的关系渐渐亲近起来。

    长安听着长晖的声音,想起那日在鲁山的事情。

    打完马球长安养伤养了许久,期间雪翊从未来看他,他去寻雪翊雪翊也避而不见。

    长安没办法请了长晖以长晖的名义请了雪翊打猎。

    那日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远远地侍从牵着雪翊的马驮着雪翊向他们走来,雪翊一身月白劲装,他看着雪翊的样貌只觉得过了很久。

    雪翊接到长晖邀请时便知道长安一定会在,想了想还是没有命魏杰退回去。

    猎场雪翊再见长安没有其他表情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亲厚无二,仿佛这几个月来避而不见的不是他本人,只是眼中满是血丝,眼下也有了黑眼圈。

    “如今见太子哥一面真真比登天还难。”长安看着雪翊似笑非笑。

    雪翊歉意一笑:

    “实在处于风口浪尖不得已闭门思过。”

    长安被雪翊一个风口浪尖噎的什么话都说不出,他还能说什么,这风口浪尖也是因为他给雪翊带来的。

    长晖充分表现了他的识趣,仅是打马跟着雪翊长安跑了一段便装作吃力跟不上遁了,将两人独自撂在鲁山。

    长晖一走,两人之间顿显的有些尴尬。

    长安跃下马一手牵着他自己的马一手牵上雪翊的马在林子中慢慢走着。

    今日长安穿不仅穿了藏蓝的劲装又背了一件鹿皮斗篷显得他身形分外高大威武。

    坐在马背上的雪翊看着前面替他牵着缰绳的长安宽厚的后背眼中感情复杂,张张嘴想要叫长安的名字却没有发出声来。

    “今日出来也没有要紧的,只是我想你了想看看你。”长安背对着雪翊,穿着长靴的脚在齐小腿的草间走着。

    “市井中关于你的谣言不是我做的。”长安和雪翊解释。

    雪翊摇头,想到长安看不到又张嘴说:

    “我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太子或者做皇帝,我从小时候起便只想在你身边做一个能护着你的将军。”长安说。

    “这个我也知道。”

    突然,长安顿了脚步,马匹也跟着站立。

    长安回头看着雪翊反问:

    “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下颌紧绷,眼神愤怒受伤。

    雪翊心间抽痛,抬了手就想抓长安硬生生被他自己的理智阻止。

    “长安,这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雪翊一只手抬起揉着太阳穴疲惫向长安解释。

    “见我一面很复杂吗?”长安反问。

    雪翊苦笑点头:

    “很难。”

    他该怎么和长安说?他说兄弟相亲枉顾人伦他上有父皇死生逼迫下有弟弟埋怨?他不能说。

    他左右为难,前后无路,只能一个人捱。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半天天边太阳已经被南边飘来的一朵乌云慢慢遮了,天渐渐沉下来,隐隐响了闷雷。

    雪翊看看天边对长安说:

    “回去吧。”他们这次上鲁山侍从都搁在了鲁山山脚,天空阴沉山中的野兽就要下山了。

    长安点头,沉默着翻身上马。

    雨说来就来,下山途中下起了大雨,山中的急雨还带了小指节般大小的冰雹。长安扯了斗篷撑起来一把拉了雪翊在怀里护着:

    “抱紧我!”长安低头叮嘱,借着眼下的情景他狠狠揽紧雪翊弃了马找就近的山洞躲雨。

    长安的身上还有沾染不掉的草药气,雪翊的鼻息里全是长安身上苦涩的味道。

    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山洞躲进去,一直猫在山洞里的一只山豹被两人惊了扑过来,长安拿了刀将山豹砍跑两个人才安心的坐在山洞里点燃了火堆。

    幽幽暗暗的山洞里火光明明灭灭,外面是噼里啪啦雨滴冰雹砸在植被身上的声音。

    雪翊扭头看着外面,鼻子里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微微侧了眼暗暗看一旁的长安,长安绑手上有一片被利爪划开,血水洇在藏蓝色的衣服上看的不太真切。

    雪翊心中一急身子已经先他的脑子一步凑近长安:

    “你受伤了?”

    长安淡淡看了眼他的手臂丝毫不在意,扭开脸不说话。

    雪翊温吞吞的性子都忍不下去,掀开衣袍内里打算扯一块干净的里衬为长安包扎,连扯两次没有扯动。

    他恍然的看着他自己的右臂,轻轻笑起来。

    眼前一黑,长安撕拉一声扯了他自己的里衬伸手递到雪翊面前,手臂因为使劲血水洇出更多。

    雪翊低头接过解了长安的衣服为长安包扎手臂,他微凉的手指抚在长安身上引起长安一阵战栗。

    “你看我们两人一见面总有一个会受伤,会见血。”安静的只闻雨声的山洞里雪翊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长安裸着半个肩膀将头扭向雪翊定定看着,沉声说:

    “我不怕。”

    雪翊手指微颤,话中掺了几分笑意:

    “可是我怕,我怕你会死。”

    长安听了扬了扬嘴角,眼中漾出酸软,用手抚了雪翊的脸揽在胸口:

    “只要你还在,我不会死。”只觉得世界骤然明亮刹那花开,雪翊笑着摇摇头要离开长安些,被长安按的紧紧地挣脱不动。

    雪翊缓缓闭上眼,这一次再没有挣开长安。

    雪翊闭了眼,长安看着他心都在战栗。

    他第一次看到雪翊这么温顺的闭上眼被他抱着由着他为所欲为。

    途中雪翊疼得紧了长安便要撤出,被雪翊闭着眼扯住了胳膊:

    “错过了这次你下次便不会再有机会了。”

    长安咬咬牙一做到底,低了头在雪翊耳边说:

    “你我此生至死方休!”

    雪翊扯着长安衣物的手忍不住颤抖。

    第二日侍卫找到他们的时候雪翊发了烧正由长安背着往山下走,长安手臂受了伤却说什么也不肯将雪翊交到别人身上。

    “此番阿文去江南估计三年两载才能回来,你我兄弟几人又要分别了。”长晖的声音将长安从回忆中唤醒。

    长安看了长晖笑着说:

    “我会去看你们的。”

    长晖摇头:

    “缘分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长瑾也接嘴:

    “皇上哪儿敢放你走,他怕你振翅飞远了再抓不回来。”

    长安笑的温柔:

    “不飞了,要飞也是带着他飞。”

    长熙担心长安:

    “他是皇帝,说到底你们的路还很长也还艰难。”

    远处有雪翊眼跟前的小太监捧了一个斗篷由禁军领着跑来,见到长安等人行过礼后笑着说:

    “皇上吩咐奴才转告十八殿下,说是鲁山上凉让奴才来送个披风。”

    长安接过披风披了冲长熙说:

    “放心吧,有我在,再大的困难也会过去。”言语间头顶有山鹰盘旋飞过。

    长熙欣慰笑笑,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什么都不怕的定王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司马缸小盆友的地雷!!!开心!

    再次谢谢还在追文已经开始追文的读者君们!没有你们也没有可爱的作者君。

    额·想了想山洞这里好歹是两个人第一次,怎么着也要稍微写两句,所以又加了两句话。

    ☆、第四十二章

    定王府的宅子还了长安,长安却因为做小宝的师傅时常留宿宫中。

    孟子轩做了小宝的伴读,小宝和孟子轩说:

    “真不知道十八殿下在宫里是方便我还是方便皇伯父。”回到宫中小宝便开始叫雪翊做皇伯父。

    孟子轩正埋头为魏小宝补前几日差下的功课,嘴抽了空还要陪小宝聊天:

    “十八殿下文武双全给你做师傅自然是好的,殿下,你这功课做得太差了。”

    小宝皱眉:

    “我才不愿意学这些呢,都是皇伯父逼我。”说着眼睛在孟子轩身上打转。

    “你认真的学,今后在我身边帮助我,我做将军你做丞相。”

    孟子轩头也不抬:

    “那丞相是我说当就当的吗?”

    小宝鬼精灵:

    “我说你能当就能当。”

    孟子轩抬了头看着小宝笑:

    “你以为你是皇帝吗?”

    小宝一胳膊揽上孟子轩的肩膀:

    “你我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孟子轩摇头,然后继续为声称要做将军的人擦屁股。

    从早朝下来雪翊坐在正德殿的东暖阁里赶紧吃些东西补充体力,长安抱着书卷由小石头打了帘子走进来。

    雪翊喝了几口茶咽下嘴中的糕点,扬着眼角笑着打量长安:

    “这太傅的官服穿在你身上倒也合身。”长安身形高大,这几年的磨练褪去他从前的意气,再穿上这太傅的官服显得分外沉静内敛。

    长安将书卷递给小石头坐在雪翊对面,接过魏杰递来的热茶笑着回答:

    “人长得俊逸穿什么衣服也都显得合身。”

    雪翊失笑。

    “陛下,晖王殿下的来信。”两人正说话间魏杰捧着一个匣子快步进来。

    雪翊拆开信看了两眼后脸上的笑容笑容不变,孙文果然不负他的期望,这信来的及时。

    长安正要喝茶,看了雪翊挑挑眉毛惊讶:

    “怎么了?”

    雪翊将信递给长安。

    长安看完以后思量片刻对雪翊说:

    “此事由我来做吧。”

    雪翊不解看向长安。

    长安满不在意:

    “如今国舅大人已经辞官回家,此事若是你追究出来便有兔死狗烹之意了。不如我来处理。”长安的意思是为雪翊担下有可能会出现的恶名。

    雪翊摇头,伸出手指摸摸长安的脸,眼神淡定:

    “不必了。”

    长安眼神中已经带了担忧:

    “那是你舅舅,也是······皇后的父亲。”

    雪翊笑出来,眼中染了暖光:

    “我知道。”

    前政事堂执政大臣刘峋江南侵占万顷田产的案件震惊朝野,雪翊震怒,浩浩荡荡的移交大理寺处理,刘峋五旬老人被带了枷从老家锁回关进大理寺湿暗的牢房。

    刘峋叹气,他人精人精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刘云为刘峋铺好床扶了刘峋坐下:

    “我竟不知我们家竟有如此多田产,早知如此我还做什么官。”刘云苦笑。

    刘峋叹息摇头:

    “自古多少高官做了手下人的替罪羊,唉,也是我们命该如此。”

    仅仅来了大理寺几天刘峋的胡子便已经全白。

    “皇上真的会杀我们吗?”刘云问刘峋。

    刘峋摇头,满目担忧:

    “不知啊,我们倒是没什么,只是希望不要牵连了皇后。”

    魏皇宫太后宫中,侍女捧了新香正要点燃,刘太后揉着太阳穴厉声说:

    “端出去!”说完闭上眼,平日的气度雍容此刻全被疲惫代替。

    刘太后身边的老姑姑静静为刘太后揉着太阳穴轻声安慰:

    “太后莫要着急,说什么国舅爷都是陛下的亲舅舅。陛下也是您的亲儿子。”

    刘太后眉头皱的更紧,正是因为是亲儿子她才担心。

    她虽是皇帝亲母但母子二人从来敬而不亲,皇帝继位后更是变化极大,手腕狠绝。

    “去请皇帝过来。”刘太后睁开眼带着指套的手指轻轻拂过鬓间,微微松开眉头冲老姑姑吩咐。

    雪翊到的时候刘太后已经收拾好她自己的情绪,由侍女扶了站在池子边喂鲤鱼。

    看到雪翊过来屏退了下人:

    “来,皇帝,也来看看这池子里的鲤鱼,有几尾游起来极为好看。”

    雪翊弓着身子走过去,笑着讨刘太后开心。

    等到身边没人了雪翊支起身子侧了头问:

    “母后叫儿子过来莫不是因为国舅吧?”

    刘太后由雪翊扶了坐在池边亭子的木椅上:

    “皇帝说哪儿的话,母亲想见儿子而已。”

    等刘太后坐下雪翊也坐在刘太后对面。

    刘太后看了近些日子来心情一直很好的雪翊笑着问:

    “近来皇帝心情很好。”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雪翊为刘太后倒了茶:

    “儿子一直便是如此。”

    刘太后摇头:

    “你是哀家胎里生出来的,有几根场子能瞒得过哀家。”

    雪翊但笑不语。

    刘太后说:

    “我不拦你,你过得舒心不如也让母后心里舒坦些。”末了刘太后叹口气。

    池边柳树垂荫,夏风和煦,池中莲花的香气清清淡淡的在鼻尖萦绕,雪翊收回看向池中的视线:

    “法不容情,便是儿子做错了也要接受惩罚。”雪翊的声音比平日还要温和亲昵。

    刘太后心口一滞,眉眼中带了几分怒气,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同雪翊有不愉快:

    “皇帝是天下之主,纵然有错谁敢治你?”

    雪翊说话风轻云淡:

    “母后您敢治,母后此刻不正是在埋怨儿子吗。”末了雪翊又说了一句:

    “若是您觉得儿子做的不对您可以再拿出圣旨集合朝中重臣废了儿子另立新君。”

    此话说出,刘太后便知道这些年来雪翊根本没有消除对她的不满,雪翊登基那日两人的嫌隙便已经生出,如今也仅是将这伪装扯去而已。

    “雪翊······罢了,你退下吧。”刘太后叫着雪翊的名字,眼神复杂,她终于把自己的儿子养成了一个合格的君主,就像她在他小时候教的那样。

    雪翊跪在刘太后面前一如既往的恭顺:

    “儿子告退。”

    雪翊起身后带着魏杰等人离开太后宫。

    他月白的龙袍在夏色中分外风雅俊逸,父皇驾崩那日刘太后手捧圣旨带着御私卫诸人厉声问他:

    “雪翊,这人你是杀还是不杀?”

    他也还记得登基那日,殿外雷声如鼓,雨倾盆而下,长安被殿前的禁军绞了手按在阶前,声音撕心裂肺:

    “雪翊!别让我恨你!!!”

    而他身穿淡黄蟒袍头戴金冠,只是脚步一顿便继续一步一步走上不远处的龙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淡漠:

    “折冲校尉听命,周家李家逆臣一个不留!”

    长安心神剧痛双目瞪红渗出血来,喉间一口血喷出再说不出话来,只是纵然脸紧贴着地面,双眼却依然盯着前面一步一步迈上台阶的雪翊,流出血泪来。

    雪翊离开不久刘苏去了太后宫里扑到太后怀里:

    “姑妈,你一定要救救父亲!”

    刘太后摸着刘苏的头发默不作声。

    一天后。

    正德殿里刘苏身穿当年册封皇后时的礼服跪在雪翊面前:

    “求陛下绕父亲一命。 ”

    雪翊起身亲自扶起刘苏:

    “皇后当知,是舅舅触犯了国法,如今实在非朕所愿。”

    刘苏啜泣泪眼望向雪翊:

    “父亲为大魏为陛下鞠躬尽瘁一生丝毫不敢逾越,怎么可能在犯出这么大的过错?”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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