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日月之光 作者:木耳不乖

    第4节

    后门主要是在餐厅工作的服务人员出入,食客从来不走这里。但是向海东不敢抢前门,人太多,怕跑不掉。他已经饿的两眼昏花,却还没看见谁提着食物出现。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活活饿死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长得特别白,身材看起来也不怎么有威慑力的男孩,穿着工作服,戴着小红帽,提着一塑料袋的包子推门而出。

    向海东这一生,经常会想起被小红帽一脚踹翻在地的那一刻。那人长得极漂亮,是真的漂亮,向海东再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上挑的丹凤眼让单眼皮都那么漂亮,却又不是艳丽,清纯的很,还带着一丝书卷味儿,又显得冷冷的。

    他的脸被这么漂亮的人踩着,都让他忘了肚子饿这回事儿。

    那人俯视着他,恶声恶气的说:“抢我包子,找死是吧?”

    向海东早已经饿的眼冒金星,以至于他眼中的小红帽有如神祗,闪耀光芒。他平躺在小巷肮脏的臭水沟旁边,脸上还带着鞋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他爹揍到直打滚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向海东突然哭了起来,小声的啜泣,他用手捂住眼,想,我只是肚子饿,我只是想打棒球。

    突然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凑近了他哭的乱七八糟的脸。向海东闻到了一股肉香味儿。

    他听到一个清亮又动听的声音在头顶无奈的说:“算了,给你两个包子。以后别抢劫,你这么小就不学好,长大了怎么办?”他睁开模糊的双眼,见到本来已经夺下包子走远的小红帽,正不耐烦的站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两个包子。

    向海东一边啃包子一边跟着鹿苧走,他想他还是很饿,两个包子怎么够?他还要,不吃别的,就吃包子,而且只吃小红帽手里的包子。小红帽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个棚户区。这个棚户区的环境又脏又差。昨天刚下的雨,让脏兮兮的泥泞的巷子显得更为恶心。全身上下都特别干净的小红帽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向海东想不到这人是住在这种地方的,虽然在餐厅打工的人肯定穷,但总觉得他不应该住这里。

    他应该住老爹那种别墅,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人养起来。他羞羞的想。他爹现在真的养了一只金丝雀,皮肤雪白雪白的,桃花眼直勾人。但他讨厌那女人,在他心里她就是个臭婊子。但是如果是这个人,那就不一样。

    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向海东就把小红帽跟丢了。他着急的四处寻他,但棚户区曲里拐弯的,最后他自己都迷了路,也没找到那个小红帽。身心俱疲的向海东脱力的在一户巷子里堆满了杂物的门前坐下,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今晚也不知道去哪儿睡觉。他把头埋进两膝,想,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吧!得亏是夏天。

    正要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那门突然吱呀一声就开了。向海东惊跳起来。

    面前已经摘了帽子的小红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跟来了?属狗的吗?还能闻着包子味儿追过来?”

    向海东一看到他,想起自己刚才还在脑补眼前人是金丝雀的事儿,忍不住羞了个大红脸,他低下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金丝雀皱着眉头说:“包子都吃完了,你走吧!”

    向海东也不说话,低着头,还是动也不动。他那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叫什么名?多大?家哪儿的?”金丝雀问他。

    “说话呀!”金丝雀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哑巴?”

    向海东抬起头来看他,还是不吱声。

    金丝雀叹口气:“算了,我把你交给警察叔叔吧!”说罢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要打110

    向海东急了,他爸是流氓,虽然他自己从来没做过坏事,但内心总保留着对警察的敬畏,他一把按下金丝雀的手,叫道:“我饿!我要吃饭!”

    ☆、回忆杀2

    “不是给你两个包子了吗,长得个儿这么小,饭量怎么这么大?”金丝雀放下手机嫌弃的说,明显的拒绝,“包子真的吃完了。”

    “我饿了一天了。”向海东可怜巴巴的说,“不是包子也行,我不挑食。”

    “小小年纪脸皮就这么厚,真是可造之材哈?”金丝雀出言讽刺道。他犹豫了一下,说,“我给你点儿吃的东西,你快点走。哥哥我忙的很,没空伺候你。”向海东看到他进了屋,不知道在跟谁说什么话,温言细语的,一点没有刚才冷言冷语的样子。一会儿金丝雀就出来了,拿了个热腾腾的鸡腿,用塑料袋干干净净的装着,递给他:“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这是我家最好也是唯一剩下的东西。你吃了就快回家吧!”

    向海东一把夺过鸡腿,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东西吃了。这是他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腿。

    金丝雀倚在门框上忍不住笑的看他狼吞虎咽,说:“小豆丁儿,你叫什么名字?”

    “大象。”大象是他的外号,球队的人都这么叫他。一个是因为他姓向,一个是因为他性格强悍,虽然人长得小,但蛮横起来就像头发疯的大象。

    “我问你大名。”

    “没大名。”讨厌他爹那个姓氏,讨厌他爹给他起得名字。什么狗屁海,什么狗屁东,通通不要!他跟他爹那个臭流氓没关系!

    那金丝雀笑了,眼尾带着点儿粉红色的氲气:“你这是跟你爹妈闹别扭,玩儿离家出走游戏啊?”

    向海东把嘴上的油擦掉,又把油都抹到身上。以前他挺在乎自己仪容,这两天又脏又臭还跌进过臭水沟,所以他也完全不在乎这些了。听到金丝雀这么说,他挺不可思议的问:“你咋知道?”一口猪肉炖粉条的方言味儿。

    金丝雀憋不住笑:“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还背个棒球棍,哪个流浪儿童跟你一样穿耐克?”向海东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确实是限量版的。

    金丝雀拿出手机:“小弟弟,别玩了,我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带你回家,你爹妈肯定也挺着急的。”

    向海东真的急了,他苦着脸喊:“别、别打!我渴了,我要喝水!”

    “你事儿真多,等我打完电话就给你拿水。”

    “哥,求求你了哥,你千万别打!”向海东一把抢过手机,“我爹是流氓头子,他非逼我也变成流氓头子!我是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

    金丝雀一脸小朋友请不要说谎的表情。

    一大一小正对峙着,门里突然走出一个面容憔悴,浑身浮肿的女人。向海东看她杂乱枯黄的头发和黑青的脸色,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一步。

    “吵什么呀?”那女人手里提着一袋黄黄的东西,扶在门框,眼中含笑的对他说。向海东后来才知道那女人手里提着的是尿袋,她得了尿毒症,没钱透析,只好在家凑合着想办法,熬一天算一天。

    金丝雀很紧张的扶着那女人,嗔怪道:“妈,怎么又下床了?”那女人温柔的说:“总在床上,难受。你们吵什么?这小伙子是谁?你朋友?”

    “要饭的。”金丝雀说。

    “是弟弟。”向海东很自然的说,“我认他做哥哥,所以我是他弟弟。阿姨。”

    金丝雀眼见就要发飙了:“小朋友,认哥哥之前请征求对方的同意!”

    那女人却很高兴的笑了:“好呀好呀,有个弟弟好呀,我家冯宁从小一个人,也没个兄弟姐妹,我还一直想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呢!哎,有个弟弟好,有个弟弟好……”

    向海东吓了一跳,怎么说哭就哭上了。他偷瞄一眼这个叫冯宁的人,那人扶着母亲,很难过的样子。他都觉得自己要难过起来了。

    晚上他被阿姨请进屋子里暂住。那房子又小又破,连个厕所都没有,想方便都要跑到一个离着老远的、蹲坑式的公共厕所里上。夜里冯宁的妈妈躺在床上,辗转呻吟,冯宁频繁起夜护理她。向海东本来是跟冯宁打地铺,但冯宁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白天他花钱请邻居阿姨过来帮着照顾妈妈,又连轴转的去餐厅打工。向海东看着他家家徒四壁的样子,心里觉得挺愧疚的,吃了人家的包子,还要了鸡腿。现在他身无长物,都不知道怎么帮他。

    可是肚子真的很饿。一上午都无所事事的向海东摸着肚子,不知不觉走向冯宁打工的地方,摸着他的球棍,缩在一角,等他下班。

    得考虑考虑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身上半毛钱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去台湾。再说去了台湾怎么才能打棒球呢?这段时间的漂泊让他对自己的冲动有了一丝后悔,不是因为受苦挨饿,而是因为毫无计划和准备的出走,竟然会陷进这样的窘境。不过幸好遇到冯宁了,悲催的自己总算有了点阳光。

    正想着,冯宁走了出来,提着食盒急匆匆又有些心虚的样子。

    向海东飞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宁哥哥你下班啦?”他皱皱眉头,“你身上怎么一股油烟味?你不是下班前都换衣服吗?”

    他的宁哥哥脸色微微的泛红,一路上也不说话,疾速的拉着他往家里走。等进了家门口,向海东才发现今天的饭菜有些不一样,红烧肉的量比以前更多,有鸡蛋,各种粥,还有水果。宁哥哥的母亲必须补充营养,但是今天的量确实挺多的。

    向海东甩开腮帮子海吃,总是没胃口的冯妈妈看着他的吃相哈哈大笑。

    能吃饱的日子持续了大概十来天,直到他的宁哥哥有一天突然肿着脸下班。总是守在门口的向海东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的叫骂:“这个小赤佬,手这么不干净,竟然偷老娘的东西!给老娘滚!”那人一边说,还一边拿着扫主打宁哥哥的后背。

    向海东腾的怒火万丈,抓起背后的棒球棍就冲上去,对着那中年妇女道:“我操,你他妈的干啥!?”

    手比脑子转的快,向海东一棍子就挥上去,那女人的头像被开了瓢的西瓜流了红。

    赤红了眼的向海东哪还管宁哥哥在后面拉着他,不管不顾的样子像条疯狗,逮着人就上去撕咬。向海东从小就傲气,独来独往的谁都不放在眼里,有些同龄孩子总是找他茬,但是向海东性子野的不像人,打人时总是一副要拼命的模样,时间久了也就不去招惹他。

    现在向海东就是这样一副要拼命的模样,把赶来支援老板娘的店员伙计们惊的够呛。但向海东毕竟太小了,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打。

    一边的冯宁带着哭腔都要给老板娘跪下,那老板娘也害怕闹出人命,就扣了他一个月的工资,让他带着向海东滚蛋了。

    向海东被打的头晕脑胀,手还一直在流血。冯宁身上真是一分钱也没有了,没办法带他去诊所,只好找个干净没人的地方先坐一会儿。

    冯宁气的大骂:“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还说你不当流氓,怎么打起人来跟流氓一样?你说你万一让人打死打残废怎么办?还玩不玩棒球了?”

    向海东别过脸去,恼怒的说:“谁他妈的让她打你?”

    冯宁叹口气:“是我不好,我偷餐厅的饭。老板发火也是正常。”

    “你偷饭干嘛?”

    “家里不是还养着你这个白吃白喝的!?”冯宁横眉竖目。

    向海东呼哧呼哧个大红脸:“那,那也不能偷饭,你还说我不学好!”你干嘛嫌弃我?我非让你养!再嫌弃我,我就不走了,赖你身边让你养一辈子!

    冯宁敲他头:“敢跟你哥这么说话,翅膀硬了?”

    向海东正要护头,哎呦一声,手上的血滴了下来。

    冯宁抓起他的手,无奈的摇摇头:“我真是欠你这个狗崽子的!”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片方巾给他绑到手腕上,大红色的轻纱,如烈焰燃烧。冯宁细长微凉的手指轻轻的缠弄着蝴蝶结,也轻轻滑过向海东手腕的肌肤。

    “好了!”

    那人露齿甜笑,眼睛微微的眯着。夕阳的余光从他的发梢穿过,在青紫色的唇角留下暧昧的影子,

    向海东看的都要痴了。

    那天晚上向海东遗精了。

    那天晚上,他趁冯宁熟睡时,伸长了嘴巴,偷偷的撅着,慢慢的,慢慢的靠近,想去吻他又白又长又漂亮的后颈子。却被冯妈妈的呻吟声吓到,一个翻身躺回床上装睡。眼睛闭的紧紧的。

    一夜无眠,只有凌晨才稀里糊涂的眯瞪了一会儿。就这么短的时间他遗精了。早上尴尬的要死,向海东捂着两腿之间几乎想一头撞死。冯宁只是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梦到哪个姑娘了?唉,青春期的小毛头真是可怜……

    ☆、吃醋

    大概是因为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和吴越糟糕的表现,婚宴后的一个月里,鹿苧心情都尚算平静,他甚至以为自己要忘了他。这其中最大的功臣是宋哲文。

    宋哲文确实是忙,但总能抽出空来到隔壁骚扰鹿苧。有时候是一通电话,有时候是过来说两句俏皮话,有时候是在洗手间偶遇时霸道的强吻。后来事情的发展愈演愈烈,宋哲文甚至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干他,直到二人的精`液把深褐色的沙发弄脏。

    鹿苧从来不请他去自己家里里做客,因为害怕室友看出端倪。宋哲文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不太满意。有一次他说自己口渴的很,肚子又有些不舒服,想喝口热水,鹿苧就急三火四的把他领上了楼。进门之后宋哲文在室友小吴面前表现的很正常,还夸赞了二人的卫生水平。

    鹿苧等他喝完水,就站在门口等着宋哲文自觉的走人,但宋哲文左转转右转转,完全没有走的意思。最后他转进了鹿苧的房间,说着原来鹿检住在这个房间啊,收拾的好漂亮,就一屁股坐在了鹿苧床上。

    有洁癖的鹿苧紧张的追进来,说你不要坐我床上。

    宋哲文就站起身,说好的,结果转身就把门关上了。他非常自然的打开鹿苧的音箱放歌,接着就开始解领带。

    鹿苧觉得自己要发疯。

    宋哲文扑上来捂住他的嘴,就把他给压床上了。

    宋哲文说,你叫啊,你怎么不叫?

    鹿苧一边哭一边捂住嘴,下面的抽送要把他逼疯。明明浪的要命,还不能喊出来。

    宋哲文你真是个变态。

    鹿苧狠狠地咬他的肩头。

    宋哲文被咬的兽`性大发,顶的那床头砰砰撞墙。

    鹿苧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门外的小吴听到里面在放歌,还听到碰碰碰的声音,也不知道里面在搞什么幺蛾子,所幸他只顾着自己玩游戏,没空管别人。

    就这么随时随地的浪,浪了整整一个月,就在鹿苧觉得自己禁欲古板又内向的人设已崩,直接转成淫`荡受的时候,宋哲文提出要带他去东北玩。

    这天宋哲文抱着他,玩他手上的戒指,一遍遍轻轻的抚摸,在他耳边说:“这两天我要去哈尔滨,你跟我一起去。”鹿苧躺在他胸膛,本来累的要睡着了,听他这么一说突然精神起来:“怎么突然……”“前段时间就想带你出去玩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知道你去吴越婚礼了,想领你出去散散心。”宋哲文闭上双目养神。

    鹿苧心中一惊:“你知道啊?”“嗯。”“你不吃醋啊?”“哼。”“哼是几个意思?”“两个意思。”“哪两个意思?”“你想是哪两个意思就是哪两个意思。”“……”鹿苧鄙视的坐起来,“吃醋就直说嘛!还扭捏作态起来了。”

    宋哲文也笑着坐起来:“我吃醋,也不吃醋。我吃醋,是嫉妒他在你生命里出现的比我早,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赶在所有人之前跟你相爱;我也不吃醋,反正你是我的,身体是,心也会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因为我宋哲文喜欢就是喜欢,不跟他吴越一样有胆喜欢没胆吃,玩狗屁的暗恋游戏。”

    “这次去哈尔滨我带你去泡温泉,看冰灯,再去俄罗斯转一圈。”他抱住他,“我比吴越强那么多,对你又这么好,我还吃他哪门子醋?”

    鹿苧把头埋进宋哲文的肩膀:“你别对我这么好,万一你要结婚了,我又爱上你了,你让我怎么办?再去参加你的婚礼吗?”

    宋哲文一愣,笑着抬起鹿苧的头:“我可不想结婚,再说我上面两个哥哥,都还单着呢,逼婚逼不到我头上。”他又抱住他,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像他的小鹿一样美,“不过,如果是你跟我求婚,我就嫁给你。”

    明明说是到哈尔滨玩,却成了宋哲文跑到哈尔滨玩鹿苧,一路除了上床就是上床,鹿苧一看到宋哲文的鸡`巴都快要吐出来。宋哲文一直亢奋发情,鹿苧却因为纵欲过度导致四大皆空,总是处在贤者时间。

    这天他们去泡了温泉。整个温泉都他妈的被宋哲文包了!都他妈的被包了!宋哲文疯了!每个温泉池都要搞一搞,都要搞一搞!

    最后他们却不是在一个温泉池里做到结束。宋哲文抱着他走进一个鱼池,那水凉丝丝的,无比清澈,水草好像浮在空气中,十几条日本锦鲤轻轻的从他们身边游走。鹿苧从来没见过这样美的像幻觉的水池。

    宋哲文轻轻放下他,让他坐在水下的光滑的假山石上。几棵嫩绿色的水草缠上鹿苧光滑的脚腕,亲昵的摇来摇去。

    宋哲文退后几步,看慵懒的鹿苧倚在假山上,那双眼不复平日的冷情,而是盈满了妩媚的风情。他唇角带着笑,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那雪白的身体上满是他的吻迹和印痕,下`体卷卷的毛发附在淡色的腿间。

    宋哲文心如擂动。

    这人间绝色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向鹿苧没到腰间的水洒了一把鱼粮。

    那些美丽的锦鲤都向鹿苧涌了过来,在他身边抢食,翻滚,把他逗得咯咯笑。

    宋哲文走过去,吻他,进入他,占有他。

    当水没过鹿苧的脖子,他闭上了双眼,放松了身体躺在宋哲文的臂弯。

    锦鲤围着他,水草拥着他,似在吻他。

    “明天晚上有个慈善晚会,你陪我出席。”宋哲文一边吻他一边说,“我真想要让全世界都看看,我宋哲文拥有多么完美的爱人。”

    我不搞狗屁暗恋游戏。

    我爱你。

    鹿苧因为这告白而全身颤抖。

    然而鹿苧的人生因为这场宴会,疾速的滑向另外一个深渊。该来的终究会来。宋哲文因为这场宴会最终失去了他想要对全世界炫耀的人。如果再选择一次,他宁愿把这个人关起来,锁起来,终日不见阳光,也不愿意见到他被命运活生生的撕碎,撕的血肉模糊。但是他知道,充当命运的打手撕碎他的,却恰恰是自己。而另一个人是,向海东。

    向海东也出现在了这场宴会上。二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会二更。

    ☆、小去

    二人的合作非常默契愉快,进展也相当顺利,但问题也不是没有,再加上他俩想要打开俄罗斯市场的野心,亟需见上一面商谈下一步计划。但宋哲文很小心,上一次向海东不请自来的到t城,已经让他很不痛快。他不想跟这个臭名昭著的向海东走得太近,以免引起怀疑,虽然谁都想不到堂堂宋家三少能跟流氓头子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

    迫于形势,宋哲文必须与向海东见面。他决定利用这次声势浩大的慈善晚会做掩护,找借口飞到向海东的地盘上跟他碰头。在晚会之前宋文哲已经与向海东秘密见了几次,谈好了相关事宜。谁也不会把同时出现的两个人扯上关系。

    布置好一切的宋哲文心情很美好,看向鹿苧的目光充满愉悦。他甚至情不自禁的计划将来,等一切都成功了,他想给他怎样的生活。

    鹿苧低着头,为他打温莎结,突然说:“你要跟别人怎么介绍我?”

    宋哲文说:“老婆。”

    “滚你丫的吧!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他摸着男人胸前叠好的白色手绢,“你现在跟家里斗的这么狠,我可不能拖累你。”

    宋哲文昨天确实是冲动的很想昭告天下,但今日冷静下来又觉得确实不妥。从来都是步步为营不动声色的宋哲文感到不可思议,也有些纠结。被欲念冲昏了头,却忘了要怎么给别人介绍他。

    但是他没想到鹿苧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在他眼里鹿苧是美丽的,勾人的,对他的感情却总是冷淡的,即便他们上过无数次的床,他做过无数次的承诺,鹿苧也答应了他“会负责”。但鹿苧几乎对他不表态,甚至是不够关心。宋哲文始终认为自己是占有,而非拥有。

    今天鹿苧却主动说,你不要这样介绍我。

    “就说我是你朋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要一时冲动,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鹿苧摸上他的嘴角,深情的看着他,“我会等你的,只要你还愿意让我等。”

    鹿苧今天把头发都梳到了脑后,发际线半个小拇指大小的疤痕也被化妆师用粉底盖住,再加上一套修身的黑色西装,真是帅气逼人。以往鹿苧总是穿的又土又老旧,今天这种打扮,把那些出席的各路明星都比了下去——在宋哲文眼里。

    这种隆重的、人多的场合让鹿苧害怕,鹿苧其实已经害怕到快要吐。宋哲文并不知道鹿苧的心理问题已经严重到必须靠药物治疗的地步,还以为他只是性格内向。鹿苧不敢给他说,他精神有问题这事儿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以前是害怕吴越看不上他,现在是害怕宋哲文不要他。

    宋哲文以为鹿苧冰冷而颤抖的指尖只是因为紧张。

    他轻拍他的手说:“别紧张,鹿检法庭都表现的那么出彩,这种小场合不要放在眼里。”

    鹿苧说这跟法庭上不一样好不好?他能把法庭下面的人当萝卜跟律师辩个痛快,但没办法把这些一拨拨凑过来跟宋哲文说笑的人当萝卜啊!而且两年前他的毛病也没这么严重!

    还有明明说了是宋哲文的好朋友,为什么大家还是用意味深长的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你们有钱人玩男人的风气这么盛吗?一眼就能看出来?

    鹿苧终于受不了,对宋哲文说,我一妇道人家就不抛头露面了,我先找个角落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您自己先玩儿着吧!就撤到一个角落处自顾自的呆着。那些名流富豪和明星们在谈笑风生。鹿苧躲在角落吃了一肚子凉货。他觉得这种场合也是无聊透顶,有钱人们都是一个样,明星们也是一个样,惺惺作态的很。

    直到向海东的到来,打破了鹿苧认为的死气沉沉。

    向海东出场很有派头,他长得又高又壮,那身高可能只有宋哲文能与之比一比,这人五官深邃但神情暴戾,再加上后面一群人护着,鹿苧一看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因为他几乎把“我不是好鸟”这五个字刻在脑袋瓜子上。在一众西服正装里,只有他上身一个狰狞虎头t恤,披着个大皮草,穿着个皮裤,踩着皮靴。

    真是奇葩,鹿苧想。

    旁边两个女性低低的谈论:“这就是向先生,他竟然也来了,看来这次慈善晚会真的搞的挺大的。”

    “向先生干嘛的?”

    “我的天呐,你连向先生都不知道?咱东三省谁不知道他啊,黑道上的这个。”那个女孩竖起食指。

    “这么年轻?”

    “他爹以前是老大,他爹死了,他就继承家业当老大了。白瞎了这么一张帅脸,非得去做坏人。”

    “虽然看起来挺坏的……但是那方面好像很强的样子。”另外一个女孩喝了口香槟。

    “下流!”对方捅了下她。“而且,他还不喜欢女的,专门挑小男孩儿,你不知道吧?”

    “真的假的?”

    鹿苧听得有些尴尬。迅速转身走了。他想起以前参与过一起涉及黑社会的公诉案,那帮派老大他还见过,很是嚣张跋扈。鹿苧觉得这个叫向海东的已经超越了嚣张跋扈的定义,那唯我独尊的王八之气,让整个地球都快要容不下他了。他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社会渣滓。

    很多人围着向海东打招呼,向海东冷冷的应付。他身边的小去也无聊,在会场上没劲的转来转去。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角落,便飞快的追上去。

    “嘿,你不就是在机场那个!”小去拍了一下鹿苧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鹿苧定了定神看他,哦,就是那个跟他长得像亲兄弟的擦女士香水的人。

    “真巧,你怎么也在?”小去热情洋溢的搂住他的肩膀,“上次问你话你不回答的事儿,看在你跟我这么有缘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鹿苧把他的胳膊拨下来。又是一个自来熟。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上次干嘛不肯告诉我?”小去眼里波光流转,神采飞扬。

    鹿苧别过脸去不想说话。突然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七分像的人,总觉得有些别扭。

    “啧,你这人还真的是没礼貌!”小去掐着腰说,“你自己来的,还是跟别人来的?”见他也不答应,他还是自言自语的说,“我跟向先生来的,向先生你知道不?”

    鹿苧下意识的说:“你跟那个流氓头子一起来的啊?”有点同情的看着小去。

    小去目瞪口呆:“你怎么这么说话?”

    鹿苧也意识到说错了,指不定要给宋哲文惹祸,正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挽回,却听见小去哈哈大笑:“可不就是个流氓头子嘛哈哈哈哈!”

    鹿苧被他这样一闹也笑了,对活泼的小去也有了好印象。小去非常健谈,鹿苧很快跟他熟稔了起来。两个人留了电话姓名,但是鹿苧却没告诉他是跟着宋三少过来的。对于他跟宋哲文的关系,他本能的想替他打掩护。

    过了一会儿小去说他必须得去陪流氓头子了,有点儿恋恋不舍的跟鹿苧说再见:“打电话常联络!”

    鹿苧点点头,目送开朗的小去像个花蝴蝶一般飞到向海东身边。

    真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干嘛要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鹿苧自嘲的笑了笑,怎么跟吴越似的管这么宽?在他眼里,自己不也是在跟不是好鸟儿的宋哲文交往。

    他喝光了杯中的冷饮,回头瞄向小去的背影,微微笑着,走出了大厅。

    ☆、不堪

    “我刚才又遇到那个人啦!”看助兴节目时,小去轻轻贴在向海东耳边撒娇。

    “恩?”向海东支着头看节目,“哪个人?”

    “就是上次在机场我给您说的那个跟我长得特别像的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西服,头发梳回去,那俊模样我都快认不出他啦!”小去得意的笑笑,夸对方长得好看,就是在夸自己好看。

    向海东突然瞪大了眼睛,口气硬邦邦的问他:“你说什么?那人头上是不是有疤?”

    小去吓了一跳:“有倒是有,不过好像抹了粉底,看不太出来。要不是我对化妆有研究,可能也被他掩饰过去了。”他讷讷的说,向海东这表情太可怕了,不会又要打他吧?最近的向海东脾气更坏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讨金主欢心。有一次他听到金主问他想不想走,他违心的说他不想走,金主竟然笑了。

    这人真是太难伺候了,比以前的那些难伺候多了。一开始他还觉得抱上了大粗腿,没想到抱上的是个鬼阎王。

    说完这句话,向海东也不管台上正在表演节目,台下也一堆名流观众,腾的站起来就四处看,表情紧张的很。观众席上已经因为他的举动而开始骚动。但是不管他仔细的看了多少遍,也没有找到那个身影。

    向海东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他总是在找他,不停的在找他!在他抛弃自己后,他绝望的在棚户区里找他,在他打工的地方找他,在约定的地方找他,回东北后他也没放弃找他,回了t城也总是在找他!现在他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还是要找他,永远永远在找他!

    冯宁,冯宁,你到底在哪儿?

    他在众目睽睽下跑出大厅,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找他:“冯宁!冯宁!”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答……

    他灰败的走进洗手间,想要打开水龙头冲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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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海东死死地盯着那扇抖动的门。

    他嗤笑一声,真是没想到,九年之后我找到你,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原来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浑身发冷的感觉真是令人绝望,向海东退后几步,被烈火焚烧了神志,转身离开。

    在洗手间累到虚脱的鹿苧央求宋哲文送他回家。

    宋哲文打电话让自己的司机先走,他决定亲自开车跟鹿苧回家。他享受鹿苧坐自己副驾驶座的感觉,尤其是当鹿苧坐在那里支着额头望向窗外发呆的时候,他可以欣赏他细白的颈子。日本总是会提及艺妓涂抹了白粉的颈项,暧昧的暗示如同紧闭的双腿,宋哲文曾经不太理解,现在他总算明白这其中的情趣。

    这次宋哲文到停车场先去开车,鹿苧半路发现自己把手机落在座位上,便只好返回去拿。宋哲文便先发动车,按照约定去大门口等他。

    如遭雷击的向海东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大门口,想出去抽根烟透透气。旋转门外的霓虹灯散发着让向海东讨厌的光芒。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烟蒂满地都是,没人敢上来阻止这位向先生。

    他恨得咬牙切齿,痛得肝胆俱裂。没想到找了他这么久,第一面却是这样!

    哥哥,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是不是?

    他捏紧了旋转门的门框,几乎要把那钢铁捏变形。

    突然一个冒失鬼撞到了他,他恼怒的抬起头,哪个不要命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是不故意的!”那人垂了一下丹凤眼,抱歉的点点头,便又急匆匆的推开门,奔向大门外候着的一辆豪车。

    他打开车门,隐约可以见到驾驶座一个着西装的男人的身影。那男人伸出手掌,拉过他的头深深的吻了一口,便载着他走了。

    向海东心脏快跳出来!

    他扔下烟,也顾不上叫人,直接冲刺到停车场开上车,顺着那车的踪迹疾驰而去。

    快开到酒店门口时,鹿苧在车上有点打瞌睡,他嘟囔着明天的要吃什么,又突然扯到以前检察院的事情,有个叫杨颖的混球特别仗势欺人,总是找他麻烦,还说等以后发达了回去要好好教训他。

    宋哲文把杨颖的名字记下了,说,不用等以后。就没再说什么。

    一扭头,那人却沉沉睡了过去。

    宋哲文看着他,唇角勾起个微笑,又想去吻他——

    这时突然两道强光直直打向他的眼睛,宋哲文连忙踩了急刹车!附近道路灯光状况很差,对面那辆车的强光又很不友好,别说被惊醒的鹿苧搞不清楚状况,就是宋哲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强光里突然走过一个人来,人高马大,气势凶恶。宋哲文飞快的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看情况,结果那人动作极快,一把就扯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向海东!?”宋哲文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向海东脸色本来非常可怕,一看到宋哲文也愣了:“是你!?”

    鹿苧对这突发状况莫名其妙,他抬起头,发现是刚才不小心撞到的向先生!妈呀,流氓头子太小心眼了,被撞了一下不至于追到这里吧?

    向海东冷笑了一声,盯着车内的鹿苧,好像要把他的脖子咬断:“……”

    鹿苧小心翼翼的说:“向先生,刚才……”真的很抱歉。

    向海东突然扬起手掌,恶狠狠地甩了鹿苧一个巴掌!

    鹿苧被这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瞬间就动弹不得。

    宋哲文上来就掐住向海东的脖子:“向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真他妈的是条疯狗!

    “不好意思。”向海东咧嘴笑,“三少,我看错眼了,还以为是我家小情人跟着您跑了呢!他俩长得可真像!”宋哲文抬起一脚顶上向海东的胃,冷冷的警告他:“向先生,眼神这么差,快去配副眼镜吧!”

    向海东抱着肚子弯下腰,挑衅似的对宋哲文说:“三少,看好你家这个小骚货,小心他给你戴绿帽子!”

    宋哲文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摔门上车。

    看到鹿苧嘴角冒出了血迹,他咬牙恨恨的道:“我送你去医院!”

    向海东那一掌太狠了,鹿苧被打昏头了,他搞不清楚哪里得罪了这人,竟然会被打,难道就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他?

    鹿苧捂住脸,头昏眼花。

    ☆、私闯民宅

    宋哲文看着鹿苧被护士涂抹药膏,疼的睫毛颤抖。他心里非常不痛快,不只是因为鹿苧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

    一直一言不发的宋哲文突然问他:“你是不是跟向海东认识?”

    鹿苧哪里猜得到宋哲文的心思:“谁认识他啊,我倒是认识他的男朋友。”他还以为小去是向海东的恋人,完全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你不会跟他男朋友勾搭上了吧?”宋哲文醋意大发。

    “有病吧?”鹿苧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本来就够委屈的,宋哲文还这种脑子进水的模样,简直令他火冒三丈。

    “那为什么向海东跑来说让我小心你给我戴绿帽子?”宋哲文故意把向海东的话透漏给他刺激他。

    “我看你跟向海东都他妈的有病!”果不其然,鹿苧反应很大,他从床上跳起来,拿起外套就走,“跟他男朋友说说话就是勾搭上了,那我勾搭上的人都能绕地球转好几圈了!”

    宋哲文一看把人惹火了,一把拽住他不让他走:“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鹿苧因为脸颊肿胀说话都有点不清楚,“有这样开玩笑的吗?宋哲文我被流氓给揍成这样,你还拿那种说法挤兑我,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肮脏?”

    鹿苧简直要气疯了。晚上是小去过来死皮赖脸缠着他说话,向海东这条疯狗就跑过来揍他!还有宋哲文也是染上狂犬病了,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上他也就罢了,做到他浑身疼,他能忍,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不仅不替他打抱不平还落井下石!

    受够了,他要回家!还去个屁的俄罗斯,到了那里不仅屁股要开花了,估计连心也就气炸了!

    宋哲文笑嘻嘻的把他按床上:“别气别气,我跟你道歉!刚才是我不好,我冲动了,我就是吃醋了!向海东这人一项这么不可理喻,你等着我去收拾他!”说着就去吻他,也不在意周边走来走去的护士大夫。

    鹿苧因为他软言细语的道歉放软了态度,正要原谅他,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一声:“唉呀妈呀!”这几天在东北呆的都染上了东北口音,“当时忘了报警了!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宋哲文捂住脸:“亲爱的,你把电话放下,不要这么天真。”

    鹿苧讽刺道:“你们这些人,从来不相信法律吧?也对,你们就是法。”

    宋哲文突然想起鹿苧的职业。他看了一眼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男人,竟觉得这背影有些颓废。

    正这么想着,宋哲文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眼神闪烁。他为昏昏睡去的鹿苧拉上被子,走到门外去接电话:“喂?”

    电话那头有个极温柔又羞涩的女声传过来:“三少吗?我是,我是唐婉梨……”

    宋哲文唇边勾起一抹微笑:“唐小姐好。”

    唐婉梨是唐家独生女,她爹煤老板出身,山西一霸,后来又做了房地产和金融产业,资产不是一般的雄厚。即便是宋家这样官商结合的买卖,对唐家也是羡慕的份儿。盯着唐婉梨的人太多了,包括宋哲文。为了能成功引起唐婉梨的注意,宋哲文可谓是费劲了心机,专门制造了一场浪漫的偶遇,让唐婉梨对自己印象深刻。

    宋哲文对自己的各项条件非常有自信,事实也确实如此,宋哲文出身高贵,事业有成,长得阳光清爽,温文尔雅,从来没有那些高干子弟乱七八糟的新闻,甚至他还弹得一手很好的钢琴,简直完美的不像真人。一开始唐婉梨对他也很有好感,但是宋哲文并不满足于有好感,他想让唐婉梨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可。在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对唐婉梨欲拒还迎忽冷忽热,走的很远但又似乎离的很近,偶尔露出一点温情让唐婉梨感动的流泪,转瞬间又冷淡的像个陌生人。宋哲文让唐婉梨无比煎熬。他知道只有这种煎熬才能让被人追求惯了的唐婉梨一头扎进他布好的局里。

    他有一次在醉酒后故意跟唐婉梨上了床,他对她极尽温柔,醒来后却懊恼的像个惹了祸的孩子。

    他对唐婉梨说对不起,竟然做出了这种事,但是他一直有喜欢的人,不能跟她在一起。

    唐婉梨痛苦的几乎要死去,她问他爱谁,宋哲文编造了一个谎言,说他爱过一个日本女孩儿,但却因病身故了,他总也放不下,他之所以跟和歌子在一起,是因为和歌子的气质跟她很像,但他明白,再像也不是他的爱人。宋哲文确实在日本交往过一个女孩,那女孩也确实因病身故,不过感情也不过是上床的感情,宋哲文怕唐婉梨真的去查,所以要把谎言编的圆一些。

    “婉梨,你是个非常美好,非常纯真的女孩,我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是我不能伤害你。”宋哲文这样告诉她。

    唐婉梨对宋哲文更加痴狂。搞的整个北京的圈子都知道唐婉梨对宋家老三动了真情,要死要活毫无尊严。

    这就是宋哲文渴求的结果。

    这次唐婉梨打电话过来也不过只是问候一下,顺便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她父亲想见见他。宋哲文挂上电话后内心愉悦。他走进病房,那个人静静的卧在床上熟睡,宋哲文愉悦的内心又有了一片宁静。

    他摸着那人的耳垂,说道:“等我……”

    而正沉浸在恨意中的向海东也也从口中挤出两个字:等我。

    鹿苧从东北回来的三个月里总觉得怪怪的。他怀疑有人在跟踪他。但是当他回头去寻找时却找不到任何痕迹。宋哲文变得越来越忙,二人见面的时间陡然变少,更别提能陪他回家,有时候一个月也只能打打电话,偶尔回来一趟宋哲文就只是疯狂的跟他亲热,亲热完了就又急匆匆的走人。他这一走倒好,鹿苧的不安感快要爆棚,只有宋哲文抱着他时才能有点安心。鹿苧想他。

    当感觉被人跟踪时他更想他。但是宋哲文不在,他快要被恐惧感逼疯了。他想,自己可能需要再去看看心理医生了,甚至连被害妄想都出现了。

    行走在夜路的鹿苧抑制住内心的惊慌,频频回头看身后,每个被风吹动的影子都让他胆战心惊。他应该答应宋哲文派车送他上下班的提议的。他懊恼的想。

    终于熬到家,室友不在,回老家了——哦,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也不知道宋哲文有没有空回来。他可以给他做饭,虽然味道差一点,连自己都嫌弃。正这么想着,他把钥匙随手一扔,疲倦的走进黑漆漆的卧室,打开灯——

    鹿苧惊叫一声,吓出一身白毛汗,倚在门框上,脚都软了。

    那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拿着他洗到发白的枕巾放在鼻子下嗅。

    “真好闻。”那人对鹿苧的到来毫不惊慌,“你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语气略带惆怅。

    鹿苧知道这个人。

    向海东。

    那个因为他跟小去说话就追着打他的向海东。现在正仰躺在他的床上,斜着眼看他。

    鹿苧非常惧怕他。他还记得上次这个人挥过手掌时令人骇然的身影。鹿苧紧张的上下牙都开始打颤。

    “向先生……”鹿苧想,干脆还是先道歉,“我跟小去,只是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他慢慢蹭到写字台,背过手去。

    向海东听到这话露出迷惑的表情:“跟小去有什么关系?”他想了一会儿又用极其嘲讽的语气说,“你以为我打你是因为你跟小去聊天?”

    他扔下鹿苧的枕巾,缓慢的坐起来,像只睡醒的雄狮。强烈的侵犯感让鹿苧慌的还想往后退,却只踩到脚下的垃圾桶。退无可退。

    “那我做错了什么?还请,还请向先生告诉我……”鹿苧垂下头去。

    小小的卧室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那人手臂支在膝盖上,手垂到腿间,面无表情的仰头看他。

    “你不知道?”

    鹿苧咬着下唇的摇摇头。

    “你忘了?”他站起来,步步逼近他,“冯宁?”

    鹿苧正大双眼:“你怎么会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母亲死后他就改了名字,不再追随继父的姓氏,他决定做回父亲的儿子,即便那个人从小就抛弃自己。他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跟继父家也毫无关联没有往来。眼前的人既不是老同学,也不是什么熟人,为什么会叫他的旧名?

    向海东捏了捏眉心:“对,是以前的名字。我都忘了,你现在叫鹿苧。看来你是打算把以前的所有都忘掉,所以才改的名字。”

    “也对,九年了,时间是会让人忘掉很多东西。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他那长飞入鬓的眉毛突然纠结到一起,一字一顿的说,“而且再也不会忘记!”

    鹿苧感受到危险,转身想跑,那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死死的抓住,令臂膀上的肌肉高高突起。

    “向先生!”鹿苧使劲要挣脱他的户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忘记了什么,您告诉我,我马上改!”

    男人根本不理他,拖着他就跟拖着小鸡仔一样一路拖到门口:“宋哲文把你保护的挺好啊,什么消息也露不出来。要不是小去留了你的电话号码,要不然还真找不到你。”

    他想起小去有一次跟他打电话,虽然不想再跟他有联系,还是被哄骗着说出了自己的住处。

    鹿苧知道被拉出去肯定没好果子吃,他拉紧了门把手:“向海东,你到底想干嘛?”

    向海东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他的手指,急促的呼吸打在鹿苧的耳边:“我想干嘛?”他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就是不想让你再逃走了!”

    鹿苧拼尽全力踹开向海东,拉开了跟他一点距离:“向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你不认识我!”向海东突然发起狂来,正要扑过来,鹿苧突然掏出后兜的高压手电,朝着他的腰就电过去!

    毫无防备的向海东被打了措手不及,活活被电晕了过去。这个高压手电本来是买着防备宋哲文的,结果宋哲文没用上倒是用在流氓身上了。

    鹿苧一看人晕过去了,啐了一口变态,抓起背包就夺命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章节可以到我微博上看,id:重生之日月之光

    ☆、想不起来

    鹿苧跑到街上,他随便爬上一座公交车就坐了上去。不管去哪里,只要别再被向海东抓到就好。坐在汽车后座的他颤巍巍的从背包后面取出药,没有水就硬生生的吞下去。

    鹿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惹上个阎王。

    而且听他那话的意思,并非是因为他跟小去说了话。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就是不想让你再逃走了!”

    当时那人咬了他的耳朵,他记得。

    他打了个哆嗦,拿出酒精湿巾拼命的擦自己的耳朵。

    真恶心,真恶心!他咬着手腕,几乎把自己咬出血。宋哲文那次乘人之危他没有印象了,可是醒来后那种想把自己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感觉他还记得。那次他吐了血,宋哲文以为他单纯是因为生气,其实他主要是恶心的。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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