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于田园 作者:西大秦

    第15节

    程述年莫名抬头,面前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用礼貌的微笑问道:“请问你是程述年程先生吗?”

    程述年一怔:“你是……”

    “你好,我叫瓦奥莱特,你可以叫我莱特。”

    赵牧停完车出来,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一接起却是程述年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急也很激动:“赵牧,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你不用担心我。”

    然后不等赵牧说话就挂断了。

    赵牧错愕,再拨过去却已经关机。

    他意识到不对,拔腿往停车场外面跑,程述年已经不见了。

    他来来回回地看,到处都是陌生人,程述年的影子也看不见,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满满的慌乱。

    对街那两人其中一人正扶着耳麦通讯:“是的,突然跟人走了,不知道是谁,坐上了一辆车,我们现在也弄不清楚状况。”

    说着另一人就突然拽了拽汇报情况的人的手臂。

    “干嘛?”汇报情况的人顺着同伴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赵牧凶神恶煞地朝他们冲来。

    他们转身就逃,但还是被赵牧抓住:“你们是什么人……我见过你,你是赵政的人!”

    这两人其中一个是赵政手底下的人,赵牧惊怒:“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站在这里的人呢?”

    程萧然正沉浸在实验当中,私人手机突然响起,知道这个号的只有亲近的人,他褪下手套去接,来电显示是赵牧,因为赵牧对程述年的用情,他也将这人归为半个自己人。

    他接起:“赵先生?”

    “萧然,我知道你时间很紧,不过这件事必须通知你。你小叔被赵政的人带走了!”

    程萧然轻松的站姿一下子紧绷了:“ 被赵政的人带走了?怎么回事?”

    赵牧快速地交代了一遍,事情大概就是赵牧来找程述年,被赵政派来的人跟踪,偏偏程述年今天心情不大好,要去镇上走走,赵牧停个车的时间出来人就不见了,而赵政派来的人还留下两个,告诉他程述年已经被带走,想要人没事很简单,赵政想要见一见程萧然。

    程萧然气笑了:“现在什么社会,还有这种事,他赵政是搞黑社会的吗?”不过立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小叔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

    “是赵政的人逼他打的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程萧然皱眉,依稀觉得哪里不对,但现在没有时间细想,他道:“还能怎么样?赵政想在哪里见面?”

    “他会过来,就在镇上的右岸咖啡厅里见面,你现在过来吧,我也过去,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傅之卓,赵政要求的。”

    程萧然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我知道了,一会儿见。”

    他把重要的研究材料锁起来,能放进纽扣空间的就放进去,然后关了实验室就朝镇上赶去。

    而另一边,赵政匆匆走向直升机,秘书不解道:“程述年失踪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要认下来?”

    “不认下来,程萧然会答应见面吗?”赵政登上直升机,“起飞,动作快点。”程述年不在他手里,这随时可能露馅,而一旦程萧然通知了傅之卓,那小子一定会从中作梗,这场好不容易盼来的见面机会恐怕就要泡汤了。

    ☆、第72章 见面不识

    在路上程萧然就在想和赵政见面会是什么情况。

    反正不可能是失散多年的父子感人认亲现场。这种被胁迫的见面,尤其是对方用了这种堪称阴险的手段,程萧然内心出离愤怒,将赵政彻底当作了敌人,而且对他的认知完全定位在小人上。

    他坐在咖啡厅里面无表情看着窗外,心里猜测着赵政可能会和他说些什么。

    封口?驱逐?或者来探底,然后想从他这里得到陆津南的消息?如果他不肯配合,小叔会不会有危险?

    一辆车子驶过来,牌子、车牌都很低调,程萧然却微微敛眸,笔挺的背部越发挺直,他看着一个高大壮硕的人从车内走下,带着一个应该是手下的人转过大门朝这边走来。

    之前从顾亦舟发过来的资料里,程萧然已经见过赵政的样子,比他想象中的要魁梧壮硕得多,目光含着凛冽杀伐之意,不像个政客,倒像是炮火鲜血里磨练出来的老将。

    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危险。

    程萧然知道赵政年轻的时候虽然因为赵家世代从政,没办法进入军部,但他从小被丢进军队历练过,因为喜欢这个职业,成年后还当过几年雇佣兵,也就是那段时间满世界冒险的时候认识的陆津南,从此疯狂迷恋上后者,甚至放弃了最爱的职业,带着陆津南回国打算定下来。

    也大概是因为连最爱的职业都愿意放弃,以自愿承担起赵家嫡长子的责任,服从家族安排从政为代价,只为了家族能够接受陆津南和他的族人,这份牺牲不可谓不大,所以当初谁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一转脸就能残酷无情。

    程萧然慢慢地站起来,目光毫无波澜地直直望着赵政。

    在他大量赵政的同时,赵政的目光也紧紧钉在程萧然身上,在刚进咖啡厅的那一霎,他甚至浑身僵硬,差点就失态了。

    像!太像了!

    第一眼望过去,俊秀青年清淡如竹地坐在窗边,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都能被他穿出俊挺疏阔的气质,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陆津南,当年初次见面,陆津南也是这般的风姿出尘,第一眼就叫他陷了进去。

    “津南……”他喃喃地叫了一声,要不是秘书在身后低声提醒,他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

    不过那一声虽然轻,但程萧然依旧听到了,他看着一脸震惊又仿佛情深的男人,眉峰微动,眼里闪过一丝极浅的讥诮和厌恶,微微一笑,道:“赵先生,请坐。”

    赵政绷着一张脸在他对面落座,极力掩饰内心剧烈起伏的情绪,第一句话就是:“你和陆津南什么关系?”

    程萧然:“……”

    正要把点单册子推给赵政,稍微缓和一下气氛,免得自己一开口就硝烟味太重,给小叔的安全带去太大威胁的程萧然抬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句问话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难道不该是微带感慨实则毫无感情的一句“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或是假惺惺地询问:“你爸爸还好吗”,或是冰冷而高高在上地来一句“这么多年我没有找你们,是给你们一条生路,你现在回国闹得人尽皆知是想干什么”之类的吗?

    程萧然轻轻眨动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淡漠地带起一片精致的阴影,他的眼神在镜片下有些晦暗,叫人看不清,他淡淡说:“见过我们的人,都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这是一句……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但听在赵政耳朵里却是验证了他的某个猜测,那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猜测。他脸色蓦地阴沉,本就透着点凶戾的眼睛瞬间弥漫出血色,额头的青筋凸显出来,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分外骇人,他咬牙道:“你真是他的、他的儿子?”

    程萧然看着他骨头都似乎要捏碎的拳头,有点确认了,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

    “你说呢?”继续反问。

    “陆津南在哪?我要见他!”

    “他现在不想见你,而且我们今天见面也不是为了这个。”程萧然说,“我小叔呢?”

    “让陆津南出来见我!马上!否则你永远别想见到程述年!”

    程萧然冷冷地盯着他,似乎在考虑怎么弄死眼前这个人最容易。他面无表情地说:“当初杀害了陆津南那么多族人,现在又抓走了他的好友,陆津南摊上了你这样的人可真够不幸。”

    赵政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强硬道:“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他在哪?”

    “放了程述年,否则一切免谈。”

    两人都直视着彼此,分毫不让,一样的冷酷又倔强,赵政释放出久居上位者的威压,连他的秘书都感觉呼吸困难,前来准备点餐的服务员腿肚子打颤,吓得连连后退,可是程萧然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精神力让他无视一切精神上的攻击,他甚至分出一缕精神力入侵赵政的大脑,诱使他做出释放程述年的决定。

    让他意外的是,屡试不爽的精神力碾压这一次居然没有成功。

    赵政居然不为所动!

    程萧然怔住,继而心中一沉,精神力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大依仗,一旦失去了这个优势,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士兵失去了盔甲和手里的刀剑。

    片刻后,赵政慢慢地收回自己的威势,他眼神复杂地说:“你很不错,年轻人,你今年多大了?”

    程萧然扫了眼一旁的赵政的秘书,压下在他身上试试精神力的念头,不动声色地说:“我想,和你儿子差不多大吧。”

    赵政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紧紧闭了下眼:“离开我之后,他就找了别人?”

    这句话里包含太多情绪,痛苦,不甘,震惊,还有一丝怨怼,程萧然惊讶于他的反应,随即又觉可笑,赵政自己能够做出那些事情来,难道还要陆津南对他念念不忘?有了新的爱人,甚至有了别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吗?赵政自己也有另外的儿子和婚姻,凭什么现在还做出一副被背叛的样子?

    “不然呢?难道他还要惦记着你不成?你害他还不够多?”

    赵政咬牙,睁开了眼:“所以,这次,你们真的是来报仇的?”

    “你说呢?”总不会是来再续前缘的。

    被青年讥讽的目光看着,赵政几近恼怒,暴躁非常,不愿意再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他目光犀利地道:“所以你故意接近小煌?你到底想做什么?小煌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

    程萧然微微挑眉,这句话倒是和他预料得差不多。

    赵政气势十足,可是看到程萧然那张脸,他又跟心里被人用刀子来回切割一样,他道:“你转告陆津南,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我亏欠他的,我会亲自偿还,但不要动小煌,他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也看在小煌也是他儿子的份上,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程萧然险些就吃惊地站起。但他强大的自控力让他依旧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甚至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赵政,从见到赵政起的一且疑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赵政竟然以为赵煌才是他和陆津南的儿子。

    如果他是当年的策划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认知?

    可是他此刻的表现绝非作伪,程萧然虽然催眠不了他,但基本的眼光和感知还是在的,赵政绝对不是在做戏。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萧然想起唯一一次见过赵煌的情景,那个眼神里满是鄙夷不屑的二世祖,眉目分明与赵政神似,若说没有血缘关系,他是不信的,想到赵煌为了出气就能捏造罪证无赖二伯他们,还真是无辜得很啊。他微微笑了一下,表情微妙:“赵先生还真是宠爱令公子,放心吧,只要他别来招惹我,我也没兴趣和他一般见识,那么现在,能否放了我小叔?”

    赵政起身道:“我没见过程述年。”

    “你说什么?”

    “程述年不是我抓的,我的人亲眼看着他跟着一个人走了。”

    “赵政,骗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小叔也是无辜的,你不要惹毛我。”程萧然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冷了下去,仿佛含着冰渣子。

    赵政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即便不喜欢对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上都比赵煌优秀得多,此刻的威胁沉怒甚至让他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那股气场,能够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赵政有种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是一个浸淫权力场几十年的大佬,这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赵政神色未变地道:“我没有骗你,程述年真的跟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而且当时那情况,他应该是自愿的。”

    ☆、第73章 假儿子

    “那你为什么……”程萧然质问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赵政之所以说小叔在他手里,是为了以此为要挟见他一面,他顿时简直气乐了,他知不知道他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的时候,小叔可能会有危险?

    不过他还没说什么一个人就冲了出来,一把拽住赵政的衣领,把这个身材魁梧的壮年都拽得一个踉跄,椅子被撞得在地上划开,发出巨大的响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牧……”赵政有些吃惊地看着突然窜出来的人,“我没见过程述年,我没必要骗你。”

    满口谎言的人竟然来说什么“没必要骗你”。

    赵牧简直想生吃了他,表情近乎狰狞:“述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程萧然忙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我们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沉着脸问赵政,“带我小叔走的人长什么样?”

    赵牧恨恨地看着赵政,将他凶狠地甩开:“快说!”

    赵政被甩开只后退了一步就稳稳站住,但看起来依旧显得一些狼狈,他迎着赵牧杀人的眼神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叫两个人进来:“说说情况。”

    这两人就是当时跟踪程述年的人,他们小心地说出当时情况:“……那是个外国人,个头很高,很年轻,二十出头。”外国人的年纪不大好辨认,有的人十几岁就能沧桑得满脸络腮胡,有人二□□了好好收拾一下可以年轻很多岁,两个挺专业的人也说不准年纪,“不过穿得挺贵气的,衣服都是高档货,我们没看到正脸,他和程述年说了两句话,程述年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意外,好像还有点惊喜,然后那外国人摸出一只手机,程述年匆忙拿来打了个电话就跟着那外国人走了。”

    程萧然问:“他们往哪里去了?”

    两人说不上来,因为当时赵牧很快就冲上来了,他们光应付赵牧了。

    “废物!”赵牧恼火,对程萧然说,“我马上调取周边监控。”

    程萧然点头:“我找傅之卓帮忙。”

    赵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无论如何那也是自己堂弟的心上人和自己的故人,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赵牧冷笑:“找回述年之前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话音刚落,从咖啡厅外面走进几个大汉。

    他们虽都一身便服,但从笔挺的腰杆、带着血腥杀气的眼神和整齐铿锵的步伐,一看就是当兵的。

    这是赵牧手下的兵。

    现在冲着赵政而来。

    赵政震惊:“赵牧!”

    “面对一个绑架犯,你觉得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吗?”之前不过是给赵政和程萧然单独谈话的机会,他一直就藏在一边,根本没打算让赵政大摇大摆地回去,刚动他的人,天王老子都别想全身而退。而现在,他也未曾完全相信赵政的话。

    “赵部长,请吧。”赵牧的兵痞笑着压低声音阴森森地说,叫着赵政的官职,却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手还搭在腰间的枪性凸起物上,威迫意味十足。

    几个大汉将这一桌密不透风地围起来,让其他客人频频侧目过来,赵政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一时间脸色难看极了,下意识看了眼程萧然。

    程萧然却半点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他,对赵政说:“我联系傅之卓去。”说着就快步离开了。

    ……

    且不说山城和首都很快在暗地里掀起了一阵寻人风暴,赵煌回到家中却没看到赵政,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地问家里的保姆:“我爸呢?”

    “先生接到个电话就出去了。”

    “去哪了?”

    “好像是山城,是坐直升机去的,特别急。”

    赵煌脑海里轰隆一声。

    山城!

    程萧然不是在那里?

    完了完了,他是去见程萧然的吗?

    “少爷?我看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叫医生?”保姆担忧地看着赵煌,赵煌哪里还有心思敷衍她,挥了挥手:“不用不用。”

    他匆匆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怎么办怎么办?他去山城了,他一定是去见程萧然的,一旦他知道程萧然才是他的儿子而我是个冒牌货,我就完了!”

    电话里的人安慰他,但他听了却丝毫没放松下来,挂了电话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突然之间他就不是爸爸的儿子了?

    他本来只是想找赵夫人、自己的母亲倒倒苦水顺便支支招,可是没想到他往赵夫人那里多跑了几趟,多倒了点苦水,居然就倒出麻烦来。

    那个女人居然说自己根本不是爸爸的儿子,也不是她的儿子。

    楼下响起了门铃,保姆去开门,看到来人大吃一惊:“夫人!”

    赵夫人进门,妆容精致气度雍容,四十几岁的人看着才三十出头一样,光彩照人,她很有涵养地对保姆微笑致意:“小煌呢?”

    “少爷在楼上。”

    赵夫人便脚步优雅地上了人,保姆一阵困惑,先生不是不让夫人到这里来?夫人也几乎没来过,除了过年过节必须过来的实在,在保姆眼中,这对外人羡慕的夫妻非常奇怪,别说恩爱了,就跟陌生人一样,可先生明明很宠爱少爷,怎么会对生下少爷的夫人这么冷淡,平时也提都不提起的。

    赵夫人保持着完美体态来到了赵煌房间,门一关上脸色就变了:“怎么回事?不是叫你镇定吗,一回家就慌慌张张地大呼小叫,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

    赵煌却一脸惶恐:“他去山城了,他为什么突然就去山城,是不是他察觉了什么?”

    赵夫人恨铁不成钢:“他能察觉出什么?赵政心思没那么细腻,而且就算他怀疑了什么,拿你们两人的血去做亲子鉴定,结果都会显示你都是他的儿子,你怕什么?”

    赵煌冷笑:“可是我没有陆津南的基因,一丝一毫也没有,这是最致命的漏洞,赵政以前是没查过,但万一程萧然和他说了什么,他一查我就露馅了!”

    赵夫人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当年让你顶替程萧然是赵家长辈亲自策划的,谁还能亏待你不成?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地熬下去,你亲爹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再熬一段时间,就能从赵政手上把赵家夺过来!”

    赵夫人忽然笑起来,发现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赵政知道一切之后恐怕会疯掉吧?

    赵煌看着赵夫人眼中扭曲的恨意,咬牙道:“一旦赵政知道他的儿子不是我,你知道我会落到什么下场吗?”

    “他毕竟养了你二十几年,而且就算不是儿子也是嫡亲的侄子,他还能杀了你让后把程萧然那个怪物生的认回来?”

    被这无所谓的语气气到,赵煌浑身哆嗦:“说得容易,换了你会养别人的儿子二十几年,你会毫无芥蒂?”

    赵夫人幽幽说:“你也不是我的儿子,我不也让你叫了我了二十几年的妈?”

    当年她满怀憧憬激动万分地嫁给赵牧,以为会和心爱的人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哪怕一进门就当后妈也不在乎,可是赵政是怎么对她的,他说她只是一个摆设,物质金钱方面他会补偿她,在外人面前也会给足她面子,但是他们不会有真正的夫妻关系。

    她的世界都崩塌了,以为能用自己的真心感动他,可是蹉跎了这么多年下来,她得到了什么?

    她最美的年华都耗在了赵政身上,他却一心惦记着一个男人,简直是奇耻大辱,所以当得知赵煌根本不是赵政的儿子的时候,她简直要笑哭了。

    赵夫人的表情冷淡:“你爸让我转告你,沉住气,要是因为你的差错造成我们计划失败,你的下场才是真的悲惨。”

    这个你爸自然不是指赵政,赵煌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见过的,和赵政长得一模一样,据说是赵政的孪生弟弟的男人,心里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冰冷,明知道自己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却仿佛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一个报复赵政的工具。

    那个男人说:“就因为赵家讲什么古老的规矩,什么双生子不祥,硬把我送走,我明明出生大家族,却连赵姓都不配拥有,甚至差点刚出生就被掐死了,凭什么被舍弃的是我?凭什么赵政就能坐享其成,犯了那么大的错误,赵家都哭着求着让他回去担起赵家?”

    “越是这样,我越要报复他,我要让他养我的儿子,让他的老婆,他的产业,他的地位,他的一切都成为我的!”

    赵煌握紧拳头,为什么那么宠爱他的人不是他的父亲,为什么他的生父会是那么阴沉偏激视他为工具的人,这简直是上天和他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可笑他还嘲笑过程萧然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结果自己才是最见不得光的那个。

    ……

    请傅之卓帮忙找人之后,程萧然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消息,他把那两个看着小叔被带走的人拎过来催眠审问,发现自己的精神力还是很好用的,可是为什么会在赵政身上失效?

    还有赵政为什么会觉得赵煌才是他和陆津南的儿子?

    程萧然以前以为赵煌是赵政和别人的儿子,赵政害了陆津南的族人,因为嫌弃而杀了和陆津南的儿子,然后抱来自己的私生子顶替,赵政在程萧然心里的形象简直不堪到极点,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还有隐情。

    可是他又不能跑去问赵政,即便当年的事情有隐情,但赵政这个人有问题是肯定的,在这次小叔的事上,他的所作所为也让程萧然厌恶到极点,他丝毫不愿意和这人做任何交流。

    他有些心烦地想着这一切,傅之卓很快就来到了山城。

    “你来了?交流会那边……”

    “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傅之卓的脸色很难看,“根据赵政的人的形容,我大概知道带走你小叔的人是谁了。”

    “是谁?”程萧然连忙问。

    “你还记得在国那段时间,你卷入了一个人体交易的犯罪组织吗?”

    程萧然点头:“当然记得。”

    “你的照片被组织的人得到,然后他们的一个客人就看上了你,你之所以会遭到入室攻击,都是因为这个人。”

    ☆、第74章 生父的消息

    程萧然脸色大变:“对方想干什么?是他挟持了小叔吗?他有什么目的?”

    “萧然你先别急。”傅之卓道,“我已经调出全市的监控,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应该还没离开首都,只要他们没有离开,就一定能找到。”

    他又问:“你没有接到什么电话吗?比如说威胁的,勒索的?”

    “没有。”程萧然心烦意乱地摇头。

    “老板,找到了!”阿洪借了个电话之后连忙过来说,“在莲花路的一家酒店里,我们的人已经将哪里包围,只是不确定歹徒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不敢贸然行动,请指示!”

    程萧然精神一振:“确定小叔在哪里吗?我也去!”

    傅之卓看看他,没有反对,看了阿洪一眼,阿洪会意:“车子已经准备好。”

    程萧然跟着傅之卓坐上车,一路上面容都沉静非常,然而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如果小叔出事了,还是因为他出事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捏紧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坠,这玉坠表面是玉,内部却用极坚硬的材质塑造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触动玉坠外面的口子就可以打开,那里面就是他的纽扣空间,里面还有七、八支修复液,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再重的伤也能用修复液救回来。

    想到这点,程萧然略感心安。

    一只宽厚的大手覆盖在他手上。

    程萧然抬头,迎上了傅之卓深邃坚定含着安慰怜惜的眼神:“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程萧然点点头,转头看窗外的景物,心里有些自嘲,前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从来没有没有这样失态惊慌过,果然太平的生活过久了,他的抵抗力应变能力也弱了,如今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亲人的安危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傅之卓眉头却微微蹙起,他没有跟程萧然说,他见过几个监控器拍到的画面,上面带走程述年的人确实是瓦奥莱特,但看那情况,程述年确实是自愿跟着他走的,瓦奥莱特身为一个皇室伯爵亲自来找程述年,而程述年还认识他,这本身就很令人意外。

    想到程述年当初是出过国的,认识了一些了得的人物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这么多年都不露痕迹,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冒出来接触……

    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地方,是一家档次并不高但看着就很干净的酒店,酒店外面看不到一个埋伏的人,一切都很平常很安宁,不过程萧然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那紧绷的味道。

    他们的车子停在拐角,对着酒店内部和外部街道布局的示意图研究,赵牧比他们早到几分钟,这时候过来和傅之卓说:“已经查清楚了,在305房间,进去一个小时没出来,红外线成像仪显示一共有三个人,一会儿我带人冲进去。”

    红外线成像仪都有?

    程萧然问:“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都坐着,偶尔动作,看着像在交谈。”

    程萧然越发狐疑。

    而这时酒店三楼305房间里,一个儒雅俊美的中年白人从容笑道:“来了不少人,看来你们现在过得不错。”如果不是真的在乎程述年又有一定能耐,怎么会来这么多人,连特种部队都出动了。

    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就是程述年,他眼睛微红,一看就是情绪激动过,不过此时他神情很温和,并没有外面人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他眼里的一丝丝戒备,他点头道:“傅之卓非常在意萧然,我是沾了他的光。”

    中年白人的中文说得非常好,字正腔圆得好像他就是一个地道的国人,他说:“看到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阿南也会很高兴的,不过傅之卓确实值得信任吗?”

    程述年迟疑了一下:“他很好,但萧然还没有和傅之卓说族里的事。”

    “真是个机灵警惕的小家伙,这样很好,傅之卓是不是值得信任,等阿南回国,我会和他一起检验的。”中年白人欣慰地说,“可惜这次我本还想单独见一见这个小家伙,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程述年身体微微前倾,语速也快了几分:“津南什么时候回国?”

    中年白人说:“你知道,我这次来你们国家,是因为莱特说发现了疑似阿南儿子的人,我担心阿南失望过后太痛苦,瞒着他自己偷偷来的,这一点我希望你们理解,并不是阿南不愿意回来,而是我隐瞒了他,等这次我回去,和他说了这件事,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另外一边瓦奥莱特笑着说:“雅恩叔叔,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了,你可要大大地奖励我。”

    中年白人雅恩看了他一眼:“你父亲太忙,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你想要学会的一切我都会亲自教导你。”

    瓦奥莱特一怔,随即兴奋地叫了一声,以后跟着雅恩叔叔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老是被他父亲责骂教训了!

    “不过,你之前太过鲁莽,相信不论是萧然还是那位傅先生都对你没有什么好印象,你要努力获得他们的好感,并留在萧然身边保护他知道吗?”程萧然近来太有名,而且会越来越耀眼,保护的人是不嫌多的。

    程述年眼神微微一动,柔和地道:“我下去见萧然,雅恩先生你趁机离开吧。”

    雅恩点头:“好的,我们下次见。”

    他们都站了起来,而外面正准备突击的小队突然收到提醒:房间里三个人都站起来了,似有动作。

    然后其中两人打开门出去,沿着走廊走动,然后下楼,另外一个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红外线成像仪并不是只扫出目标任务,凡是范围内的人体都会显影,那个独自离开的人影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兼之故意混淆视线,居然一下子就叫人捕捉不到了,而另两人却来到了一楼。

    赵牧带队的准备武力进攻的小队停止了行动,然后就看到程述年和一个金发碧眼容貌英俊的年轻男人一同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那年轻白人拿出了一部手机给程述年,程述年拿过来看样子是在拨号,然后程萧然的手机就响了:“萧然。”

    程萧然握着手机,看着远处酒店门口的程述年:“小叔?你在哪?”

    “哦,我遇到了一个熟人的侄子,就和他聊了聊,一会儿我带他回去介绍你认识,你现在人在哪?”

    程述年知道程萧然一定也在附近,但他故意语气轻松平静中带着点和故人子侄人碰面之后的喜悦,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程萧然当然也知道他是装的,不然他应该问“你工作什么时候结束,晚上回去介绍你认识”,小叔能不知道他正常来说应该还在研究室里?

    程萧然意识到小叔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电石火光里想到什么,眼角瞥了眼傅之卓,一边举着手机,一边下车,傅之卓拉住他的手臂:“萧然……”

    “没事。”程萧然朝程述年走去:“小叔,我在这。”

    程述年看到他十分意外,程萧然绷着脸看着他:“小叔,你突然失踪、我们都担心坏了,知道你被人带到这里来,我们就赶过来了,这人是谁?”

    傅之卓紧随他之后:“程先生,萧然以为你遇上了歹人,你没事就好。”

    程述年一脸愕然:“我没想到你们会担心,我打电话跟赵牧解释过……抱歉抱歉,早知道我就说清楚了。”

    程述年说着就给他们介绍瓦奥莱特,瓦奥莱特笑眯眯地看着程萧然,五指张开挥了挥:“小美人,没想到你居然是程叔的侄子,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还没说完就被傅之卓的冷脸给冻住了,后面脱了防弹背心过来的赵牧也寒着一张俊脸。

    瓦奥莱特蔫了,被惨兮兮地带走严刑拷问了。

    程萧然和程述年是坐一辆车回去的,傅之卓开的车,他们不好交流,一直到回到樱花村,程萧然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述年第一句话就是:“瓦奥莱特是你爸爸那边的人。”

    程萧然心道果然如此,他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了两分:“我一开始倒没往这方面想,但小叔你和他一起出来,又打电话和我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就有点猜到了,你当时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激动,不要当面追根究底吧?”

    程述年赞许地看着他:“看见到莱特,他说他认识津南,还是他的晚辈,我真的太激动了,激动到都没有仔细交代一声就跟着他走了,我们想到你们会大动干戈,后来莱特他们发现了你们逼近过来,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但我不能让你们真的冲过来把人当绑架犯抓起来,莱特倒没关系,问题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必须让他顺利离开。”

    “是谁?”

    “一个叫雅恩的人,是莱特的叔叔,而且据他所说,他还是你爸爸现在的恋人。”

    程萧然沉默了一下:“为什么我爸爸没有来,而是他恋人来了?”

    “这句话我也问了,说起来有些复杂。”程述年说,“你爸爸这些年过得不太好。”

    当年陆津南和赵政准备结婚,族里因此回国的人很多,在赵家的阴谋下死了一大批精英,但顺利逃脱的人也不少,那些人十分狼狈地逃回了国外。

    遭此重大损伤,陆津南自然成了千古罪人,一方面是被背叛的恨,一方面是族人的指责,还有强烈的自责、悔恨、痛苦,陆津南受了很多罪,内心深受折磨,加上产后虚弱,他大病一场,整整病了大半年,痊愈之后已经是性情大变。

    陆津南开始拼了命地为族人做事,他本是族人中非常核心的存在,通俗点说就是嫡系中的嫡系,血脉纯正,身份贵重,地位极高,不然也不会他结个婚就那么多人去观礼祝贺,甚至想要借由他的婚事让族人重返祖国。

    但经过这件事,陆津南的地位彻底下滑,掉到了边缘的边缘,想要重新得到族人的认可,就要付出非常大的努力,为这,他努力了许多年。

    “中间太多的事情,雅恩没有详细说,反正直到今日,津南还是承受着许多的质疑与仇视,不过他本身是很有才能的人,如今依然重新在族中担任非常重要的角色,他的岗位很特殊,轻易不能离开,这是他这次没有回来的第一点原因。”程述年道,“而第二点原因,其实也是因为雅恩没有告诉他你的存在。”

    “一来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世,二来没有弄清楚更多重要而有用的情报,万一你爸爸激动起来,或者提出许多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雅恩是想弄明白一切了,再告诉你爸爸。”

    程萧然很理解雅恩的做法,换了他他也会这么做,丝毫没有被轻忽的不满。

    “雅恩就这么离开了?”他问。

    “他本来想见见你,但当时的情况,再不走的话赵牧就该破门而入了。”程述年苦笑,赵牧如此紧张他,他心中复杂,但感动与感激绝对是占据上风的情绪,他说不出任何不好的话来。

    程述年看了眼程萧然,说:“因为没有和你爸爸联系上,而雅恩和瓦奥莱特我以前也没见过,虽然他们给出了很多和津南关系密切的证据,还一口说出了你的身世,但我并不是特别信任他们,这件事你先不用太放在心上,如果雅恩没有骗我,下次他就该和你爸爸一起出现了,如果他是骗子,你就更不能受他影响,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新生2号研究出来知道吗?”

    程萧然沉默片刻,忽然说:“他过得很不好吗?”

    这个他,他们叔侄都知道指的是谁。

    虽然程萧然一口一个“我爸爸”,但对于那个生了这具身体的男人,他是非常陌生的,在潜意识里未必将其看得多么重要,顶多是怜惜他的遭遇而已,可是现在却突然有了一点真实感。

    这具身体的生父,在世界上某个地方,二十几年来过得辛苦又压抑,心中充满悔恨和痛苦,想要用余生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可是那些又不是他的错。

    这一刻程萧然忽然很恨赵政,以前是鄙视,是看不起,是厌憎,这一刻真的有些恨了起来。

    程述年叹息,目光也有些晦涩:“可以想象。”他很清楚那种赎罪的心情,所以很能理解陆津南。

    “他现在在做什么事情?有困难吗?”虽然现在帮不上忙,但程萧然就是想知道更多关于陆津南的事情。

    程述年想了想:“据雅恩所说,津南现在主要忙两件事,一方面是提高族人的社会适应能力,这涵盖的范围比较广,包括了教育、工作等方面的,最重要的是医疗和自卫方面,毕竟族人身体特殊,必须有我们自己的医疗系统,还要妥善解决族人在与人结合、养育后代中出现的一系列问题,你父亲主要负责核实族人的对象的家庭、人品等,以及落实下一代的户口,反是与保密有关的,都是他的工作内容。”炫︾浪︾言仑︾壇

    毕竟这世上将他们长夷族视为异类的可不止一个赵家,想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也不仅仅是那么几个人。陆津南做事的宗旨就是不让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再次发生。

    程萧然皱眉,这个工作内容也太笼统了,岂不是等于说什么事都要管?

    “另外负责的一件事就是提高族人的生育能力。”程述年叹气,“这么多年下来,即便是海外大支手里拥有秘药和秘药方子,他们的出生率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新生儿体质更是一年比一年的差,大概与环境变化有关,他们急需研发出更适合他们的秘药,不然迟早会和我们国内的小支一样,渐渐凋零下去。”

    程述年为族人的人丁凋零感到痛惜和无奈,程萧然却眼睛一亮。别的他可能做不到,但研发秘药上,他应该是能帮上忙的。

    程述年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心中也升起希望,期待地看着程萧然。

    程萧然想了想缓缓摇头,理智又冷静地说:“我是有把握能帮忙,但提高生育能力虽说重要,但如果族人的社会地位得不到提高,就算再能生也只能活得战战兢兢,毕竟我们再能生,还能比全世界的人口还多?”

    程述年笑道:“所以,萧然,只要你能够拿出新生2号甚至更强大的药物,你就是在帮族人,当然,到时候和族人扯上关系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程萧然那么出名之后,必须有个靠山,傅之卓再好也只是伴侣,身后还有傅家和卓家,利益纠葛实在太复杂,又怎么比得上程萧然自己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来得可靠?

    ☆、第75章 同一战线

    程萧然现在心越来越向着傅之卓,对程述年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有些抵触,但程述年说的又是大实话。

    傅之卓再好,他身后也有千丝万缕的利益纽带呢。

    程萧然又是不愿意靠别人的,如果真想要一心一意什么也不用管不用问地依赖傅之卓,他也不用捣鼓什么新生了。

    长夷族人虽陌生,但他身上留着的血注定了他和这个族群有着难以割舍的关系,而他们这个族群也天然比其他人群更懂得团结,更珍惜同伴。

    只要好好操作,这对他而言是值得考虑的同盟。

    他思考片刻,道:“罢了,这事现在我们两个说说想想也没用,等以后碰面了再说吧,不过有一件事我现在就很困惑,赵政竟然以为赵煌才是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小叔你知道吗?”

    程述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顿时愣住:“怎么会?明明当年他把你掉包,还想把你闷死……”程述年说着,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

    “小叔怎么了?”

    程述年看看他,迟疑着说:“我想起赵牧曾经跟我说的一件事。”

    “什么事?”

    “当时我还在监狱里,赵牧常常会找些话题给我解闷,有一次就说到赵家,说赵家古板又迷信,有一大堆的陈腐规矩,其中就有提到赵政继承赵家其实是受过争议的,原因是因为他被视作不祥。我当时心灰意冷,对这些哪里在意?依稀记得,赵政似乎有一个双生弟弟。”

    程萧然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

    双胞胎?难道说……

    程述年看他一眼,追忆道:“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很奇怪,赵家时代从政,赵牧从军就算了,当作赵家给自己留个后路,但赵政一个嫡长子居然也当过兵还正式进入过编制,这就有点奇怪了。”

    直到现在很多细节才能拼凑起来了——因为双生子被视为不祥,赵政因此被攻讦,以退为进也好,另谋出路也好,他就入了伍,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赵家又把他给找回来做继承人。

    程萧然来回走了走:“小叔你的意思是说,赵政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当年你看到的另有其人,就是他那个双胞胎弟弟?”

    他想着又摇了摇头,皱眉道:“这未免太巧了。”

    可是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

    叔侄俩对视一眼,程述年道:“在这里瞎猜也没用,我去问问赵牧。”

    “有什么事要问我?”说赵牧赵牧就来了,往常看到程述年脸上就算没笑也是温和的,但今天脸色特别黑,线条紧绷着,朝程萧然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们说完了吗?能否把人先还给我?”

    他用的是“还”字,态度还十分强硬。

    程萧然微愕。

    程述年意外之后低斥道:“赵牧你在说什么呢?”

    赵牧没理他,仍旧盯着程萧然,程萧然的心情有些微妙。赵牧从来这样的,他对程述年的心思谁都知道,但他的追求方式更有些像在磨,在和程述年耗,今天可能就是刺激过大了,竟有些,宣示主权的味道。

    程萧然见他神态如常,眼神清明,清醒得很,再看看程述年的脸色,识趣地道:“那你们聊,小叔我先进研究室了。”

    程述年忙问:“你不再见见赵政?”他们最多留赵政一时,这么个大人物,肯定要将他放回去的,现在不见,下一次私底下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不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他。”程萧然淡淡地说。即便赵政是被冤枉的又如何,谁也不能否定他是一切悲剧的根源之一,程萧然对他无法生出好感,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实在不愿意再见到他。

    程述年叹了口气,顶着旁边赵牧的视线压力,有些头疼,安抚道:“赵牧,今天真是抱歉了,我一时激动没跟你说清楚,害你白担心我一场。”

    话还没说完,阴影就朝他压下来,然后一具健壮的身体压在他肩膀上,赵牧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发闷:“我今天差点就失去你了。”

    程述年惊得差点跳来,不过被一个大男人压着还抱着腰,他跳也跳不开,惊悚地问:“赵牧?”

    这种语气,这种内容,赵牧不是假冒的吧?

    “只要一想起,我就透不过气来。”然后惊悚的内容还在继续。

    程述年颇有点手足无措,这样的赵牧他可应付不来,不,应该是从未见过,难以适应。

    他僵硬地道:“那不是虚惊一场吗?”

    赵牧顿了顿,按照自己的剧本念下去:“当我停完车出来,发现你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慌吗?述年,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从来冷硬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委屈与脆弱,这么个铁打似的大男人突然真情流露,杀伤力简直可怕,程述年就完全招架不住,都慌了,绞尽脑汁憋出一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尚未走远的程萧然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觉得受到了震撼。

    一直以为这两个人,赵牧内敛深沉,小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寡淡漠然,永远是那种清淡如水的相处方式,没想到转眼就抱在一起了。

    他带着一种梦幻的表情回到自己的研究室,然后发现这里等着一个人。

    傅之卓斜靠在墙上,看到程萧然道:“和程先生说完话了?”黑色衬衣黑色裤子,尤其显得身材挺拔,两条大长腿太吸睛,漫不经心中成年男子的魅力发射得到处都是。

    程萧然却没心思注意这个,他像发现了八卦忍不住和人分享的人:“赵牧来了,他还和小叔拥抱在一起。”

    “很正常,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傅之卓轻描淡写地说。

    程萧然瞪他一眼:“小叔都没答应吧,哪有那么快?不过我先前还担心他们要一直蹉跎下去,没想到赵牧也是会主动的。”

    傅之卓笑了下:“你希望他们一直不上不下下去?”

    “那当然不是,我希望小叔早点得到幸福。”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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