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色婚姻 作者:困成熊猫

    第5节

    逗地主:码字机死开!!!

    上一世同为大神,但逗地主是属于产量少的那种大神,因为他是龟速,跟林玉童这种练到时速四五千字的人完全不能并论。

    林玉童留了个贱贱的表情给逗地主之后真的去更新了十章,而且每章都是五千字的足字章节。打赏的东风不借白不借,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放过才有鬼。

    虽然他真的挺好奇给他打赏的人到底是谁。

    上一世也有很多土豪读者经常给他打赏,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叫醉卧林间的。难道这个读者也是他重生之后遇到的变数之一?

    林玉童打电话跟老师说了两大车话好歹请了两天的假,之后继续思考种种可能性,包括这个给他打赏的人会不会是展翼飞之类的,他都有想过。但是脑补了一下展翼飞撒娇似的伸出胳膊要抱抱的样子,林玉童整个人一哆嗦,寒毛都竖起来了,把他雷得外焦里嫩,绝对没法相信那是展翼飞。

    到了第二天,刚好是周末,严树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安排人带林玉童出去转转,但林玉童想到他对s市也没什么新鲜感了,而且昨天更了那么多字他也得赶紧把存稿箱补上,便谢绝了严树的好意。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码字,一直码到凑足了四万,然后才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

    宾馆里没什么需要他收拾的,他的老毛病就犯了,对着笔记本一坐就是一天,连中午饭都没想起来吃。

    林玉童一看时间也有些晚,再说外面天也凉,干脆就叫了份外卖对付一下,然后洗个澡躺上床摆弄手机。自从重生之后他的关系网就比上一世变窄了,因为那些与他真心做朋友的他联系,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则渐渐远离,所以除了几个室友之外,翻来翻去他的手机里不是家人或亲戚就是展翼飞,还有几个还算不错的同学跟老师,其它就真没有了。

    想了想,林玉童就把电话给展翼飞打了过去。他还记得展翼飞说今晚要跟楚天逸他们一起吃饭的事情,也不知道吃完了还是正在吃。

    展翼飞接电话时却正在往家赶的路上。

    林玉童笑问:“这么快就吃完了?”

    展翼飞接到林玉童打来的电话自然高兴,但这时的情绪却不是很高。他看了看坐在后座上睡着的王伯,压低声音说:“我吃一半出来了,这会儿在开车,说话不太方便,到家了再给你打过去。”

    林玉童应声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展翼飞的电话果然再次打了过来,说:“上次咱们一起去展家的时候,是王伯提前打电话请我姑姑回来的,这事汪冰燕知道了,就把王伯给解雇了。王伯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亲人,他一时也没有能去的地方,所以我就先把他接到了咱们这儿。”

    王伯小时候是跟展家的老爷子一起长大的,伺候了展家三代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林玉童还记得,展翼飞有次跟他说过,以前展老爷子离世时就嘱咐了,让王伯在展家终老。

    林玉童拧眉说:“这汪冰燕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展翼飞看了眼多功能活动室,王伯现在就睡在那屋里,正好用了林玉童房间里搬出来的那张床。展翼飞思索片刻之后,说话时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商量口吻,“小童,我想让王伯以后住在咱们这儿,你说呢?”

    林玉童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完全可行,一来王伯看着展翼飞长大,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再说他们以后总要搬到别墅里住,那边大,肯定还是要有人打理,再加上王伯有工作经验,不是正好吗?

    林玉童笑说:“我怎么突然觉得占了好大便宜呢?汪冰燕真是傻缺。”

    展翼飞一听也跟着笑起来,“其实这事真要是被姑姑知道,那家里肯定要闹起来,但是算了,即便他们同意让王伯再回去我也不打算放人。”

    林玉童想到展宏英,还觉着心里一阵痛快呢,不由问:“姑姑走了么?”

    展宏英常年在军队里工作,身居要职,能回来一趟本来就挺不容易的,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

    展翼飞说:“没有,她在这边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还要过个一周左右吧。今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说要请咱们一起吃饭呢,我说等你回来再说。”

    林玉童答应下来,又闲聊了两句,之后把电话挂了。

    周一工商局恢复工作,林玉童便跟严树还有白依荷去办了手续。严树跟白依荷知道他办完手续就要忙着赶回b市上课,便也没想多留,可临别的饭总是要吃一顿的。不料林玉童再次谢绝了,笑说:“以后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就不急在这一时了,如果你们真想感谢我,那就让我搭个顺风车吧。”

    严树忙问:“林老弟要去哪里?”

    林玉童说了本地一家商场的名字。

    如果按照原计划,本来林玉童是想着不管早晚都争取当天回去的,但是一想也不差这一天了,就去商场里给展翼飞买了一件礼物。

    展翼飞送过他睡袋,送过他钢笔,还送了他半套房子——新买的别墅写的是他跟展翼飞共有,这事他也是从展家回来之后才知道的。

    总之,一直只收礼而不回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想了半天之后他给展翼飞买了一个商务包,这东西不会太重,飞机上带着方便,又不至于像首饰或者围巾这类东西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送给展翼飞刚刚好。

    林玉童付完款走的时候,正好看到商场里有旅游公司弄的订票处,便干脆把第二天的飞机票也订了,刚好是早上九点的飞机,到b市的话临近中午,还能赶个吃午饭的时间。

    展翼飞虽然没问林玉童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但有了高文亮,这点事就很容易弄清楚了,于是林玉童一出安检就看到等在对面的展翼飞。

    “你怎么知道我几点的飞机?”林玉童微愣。

    “有心知道的话总能知道的。”展翼飞难得的卖了个关子。

    “好吧,那看在你特地来接我的份上,这个给你。”林玉童把装着包的盒子拿出来给了展翼飞。

    “是什么?”展翼飞由于走在路上,并没有急于打开,但还是很想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这可是林玉童第一次送他的礼物,只可惜带着包装,所以他看不到里面什么样。

    “回家再看。”

    “也好,谢谢。”展翼飞起车离开停车场,回味着“回家”二字,心情闪亮到不行。

    林玉童眼见展翼飞眼里透出欢喜的色彩,不知怎么的也变得轻松愉快。两人一路上放着歌,完全没受到坏天气的影响。

    到家后展翼飞就说:“小童,我去拆礼物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或者陪王伯聊聊天吧。”

    林玉童点点头,跟王伯已经搭上话。

    展翼飞忙进卧室拆包装,拆得极其小心翼翼,别说里面的盒子跟包了,就连包装纸都没被损坏,然后这个从小到大只缺关爱不缺任何物质的大男人爱惜地看了一会儿摆在面前的黑色皮质商务提包,终于忍不住提在手里打开门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口问正在与王伯说话的林玉童,“小童,好看么?”

    林玉童愣愣地看着不知为什么明明刚才为止还很帅气,但这会儿却显得有点儿傻气的展翼飞,缓缓点点头,“好看。”

    展翼飞真诚地说:“我很喜欢,谢谢。”

    林玉童笑笑,“不客气。”

    展翼飞回卧室关好门,偷偷把包装纸跟盒子都给仔细地收进抽屉保管好。他决定了,他这辈子都不要换包,到死都用这一个!

    王伯这时欣慰地朝林玉童说:“看样子您跟大少爷相处得很好,大少爷以前很少会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林玉童细一回想,自打他跟展翼飞在一起之后好像过得是挺和睦的,便笑说:“翼飞这人确实很好。那王伯您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收拾下东西然后做午饭。”

    王伯本来想说这样不好,怎么能让您来做饭?但是考虑到他自己也不会做,所以暂时只能憋着。谁知这时展翼飞突然从卧室里略慌急地走了出来,他一把拉住林玉童的手,“小童,你这一上午又坐飞机又坐车的,肯定累坏了,哪能让你做饭呢?你先进来一下帮我看点东西,然后咱们出去吃。”

    林玉童猛地被扯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展翼飞拽进了屋,他看出展翼飞异常,压低声问:“翼飞你搞什么?”

    展翼飞把声音放得更低,嘴巴近乎贴到了林玉童的耳边,说悄悄话似的告诉林玉童,“千万不能让王伯知道咱俩分房睡!不然万一他告诉姑姑,姑姑肯定会知道咱俩的事,到时候找到家里又是一场麻烦。”

    我擦!对啊,他怎么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林玉童顿时无语,所以这是又要跟展翼飞同房了吗?

    第21章 由暗转明

    展翼飞的房间放的是张大号的双人床,林玉童完全能睡下,但是想到自己爱掉地的毛病,以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怎么都显得有点过于暧昧,所以林玉童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等王伯睡着之后去自己的房间把睡袋“偷出来”。

    此时展翼飞正在浴室里洗澡,林玉童却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他还穿着中午出去吃饭前换的衣服。

    展翼飞突然在浴室里喊:“小童,我的洗面奶用没了,能不能把你的拿给我用一下?”

    这次展翼飞还真不是借口要跟林玉童怎么样,而是洗面奶真用没了。

    林玉童去s市的时候自然是带了的,如今东西都还在他的背包里,并且这包还在展翼飞的卧室里呢。他去拿出来敲响浴室的门,展翼飞就像之前他在家里接浴袍时那样,伸出一只胳膊接了进去。林玉童看着空空的手心,没走,他站在浴室门口出神,没过一会儿直接把展翼飞给等了出来。

    展翼飞只围了一条浴巾,边擦着头发边问:“在想什么?”

    林玉童看了看门外方向,“你说我晚点去把睡袋拿过来行不行?”

    展翼飞擦头发的动作明显一顿,“明天吧,今天先在我这里凑和一下,我把被子给你铺地上,反正有地热,冷不着你。”

    林玉童皱眉问:“那你呢?”

    展翼飞指了指衣柜里的外出大衣,示意自己盖那个凑和一晚就行。

    林玉童会同意才有鬼了,他叹口气走出去,在展翼飞略失望的情绪下,去阳台把干掉的内裤收了进来,随后问眼前重新燃起火花的展翼飞,“你还有浴袍吗?”

    展翼飞给林玉童拿了套纯棉家居服问:“这个行吗?”

    林玉童接了,直接走进浴室。

    展翼飞在外面弯了弯唇角,吭哧吭哧把自己的被褥跟枕头全给搬到了地上,只留下了空空的一张软皮床。明明不是第一次要跟林玉童睡在一个房间里,但这次他格外开心,因为这一次他知道,林玉童不喜欢沈均,就算林玉童很可能也不喜欢他,但他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了,而不是带着某种夺人所好的压力。

    想想就觉得舒坦得不行!

    林玉童出来时就见展翼飞已经把被铺好,只留了一个枕头在床上,一副真要睡在光板儿床上盖衣服睡觉的架势。他顿觉好笑得不行,心说你给老子装。他轻轻踢踢展翼飞的小腿,“又不是没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你就别装大尾巴狼了吧?”

    展翼飞闻言把浴巾一扯,抱着枕头只着一条底裤钻进被窝,过了一会儿林玉童也躺下了,他看着林玉童说:“说真的小童,我长这么大就只跟你一个人在一个被子里睡过。”

    林玉童说:“不能吧?”

    展翼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解释说:“真没骗你,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我刚生出来之后被带回家,睡是睡在婴儿床,照顾是由保姆照顾的,我妈生我的时候身体亏损严重,照顾我就有点儿太吃力了,所以我也没跟我妈一起睡过。”

    林玉童跟展翼飞认识这么久还从没听展翼飞提过母亲的事,但即便展翼飞提了,他也没敢深问,笑说:“其实一个人睡也有一个人睡的好,至少自在。我这人睡觉睡相太差,我记得小时候经常跟我弟玩儿着玩儿着就睡到一起,结果他每次都被我压得做怪梦,后来打死也不肯跟我睡了。我是那种睡觉都不忘翻山越岭的人,所以跟我睡觉的人都说特别累。你上次摆那么个怪姿势,不也是被我翻怕了么?”

    展翼飞心说我那是怕你跑了,哪是怕你翻啊?你要是把我当作山,我让你一晚上翻十万八千遍都行!

    林玉童没听到展翼飞的回答只当他默认了,而其实展翼飞只是在努力平复悄然升起的欲望。躺在旁边的人是他已经想要了无数个日夜的人,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隐隐有感觉,其实林玉童已经隐约发现什么了,只不过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所以还有些顾虑,这时候如果他表示什么,那只会给林玉童带来压力,所以还是要按耐住心思,徐徐图之为宜。

    舟车劳顿使得林玉童在安静的环境下很快睡了过去,展翼飞在黑暗中静静凝望林玉童恬淡的睡颜,不久后也跟着睡着,全然不知就在他睡着不久之后,林玉童却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玉童做了个梦,梦见他又回到了他七岁的时候,他辛辛苦苦攒了三年才装满的小猪扑满丢了。虽然这小猪扑满里装的都是硬币,加在一起也不到三百块钱,但那是他小时候很宝贝的东西。可惜的是,他丢了之后就再也没找着。

    很久没做这个梦了,林玉童说不出的奇怪。后来他隐约想起来,梦里丢财很可能意味着现实中有财自来,想想最近可不就是这样么?展翼飞给他钱,读者的打赏又给力。

    林玉童释怀之后很快又睡了过去,睡前想着,梦里丢就丢吧,只要现实里的财富来得更猛烈就好!

    第二天林玉童又起了个大早,这次他趁展翼飞醒来之前就从他怀里跑掉了,他去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都有什么食材,然后如平日在家时一般进厨房开始准备早上要吃的饭菜。

    王伯听声音走出来,见到林玉童在忙活,登时觉得不妥,过去帮他做着能做的事情说:“大少夫人,您不会天天都起这么早吧?”

    林玉童被这称呼弄得险些就把手指头给切了,略无奈地看着王伯,“王伯,咱商量下,您就叫我小林行么?您说我一男的,你总叫我大少夫人,我可别扭。”

    王伯纠结了片刻,“可您是大少爷的配偶,本来就是大少夫人啊。”

    林玉童还不放弃,据理力争地说:“可是‘夫人’这种词那都是用在女人身上的,王伯,您行行好吧啊?”

    王伯说:“那、那我尽量吧。”

    结果刚说完这话他又说:“大少夫人,咱们还是让少爷请个帮佣再请个厨师吧,您还在上学,每天起这么早做饭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听大少爷说这家都是您在打扫呢。”

    林玉童仰脖怪叫一声,心说王管家您是不是老天专门派来克我的啊啊啊啊?!

    总算理解展翼飞说的话了,千万别跟王伯较真。不过这个请帮佣跟厨师的事,他觉得还是以后再说为妙。可他得用个什么样的理由呢?肯定不能说不辛苦,要是这么说王伯肯定又说怎么可能不辛苦?!

    林玉童思索片刻,“王伯,翼飞喜欢吃我做的菜,他说有家的感觉,所以这个厨师肯定是不能请的。”

    王伯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您不在的时候少爷吃您给他包的饺子,一个饺子他能分十口来咬,很怕吃完就没有了似的。”

    林玉童不禁看了展翼飞的卧室一眼,笑说:“是吧?所以厨师就先免了。还有收拾家这个,这是为了我身体好。您不知道,我平时学习和写东西什么的,都是坐着只动脑动胳膊,如果不活动活动,时间久了就该有颈椎病跟肩周炎了,那肯定不行您说是吧?所以帮佣暂时也不用,要用的话就等搬到别墅里之后再说吧您看如何?”

    搬到别墅之后就算让他干他也干不过来!

    王伯又开始纠结了,好在纠结归纠结倒也没再反驳。林玉童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没问题了,谁知到了吃饭的时候又麻烦了,王伯说什么也不肯上桌,说主仆有别,不能同桌而食!林玉童跟展翼飞好说歹说才成功在一起吃饭,这饭吃得比跑马拉松都累!

    后来展翼飞送林玉童去上学,林玉童坐在副驾上捶了捶肩,展翼飞见状问:“是不是写时间太久了?”

    林玉童笑说:“哪啊,这是‘翻山越岭’的代价。我长这么大掉床无数次,但是就只有一次受了比较重的伤,就是左肩骨裂,其实已经好了,只不过天气不好就有些酸,也不是什么大事。”

    展翼飞点点头,“对了,下午有课吗?姑姑说走前想请咱们吃顿饭,你跟我,还有叔叔阿姨和小飞。她已经亲自联络过叔叔阿姨了,他们应该是定好了时间,现在就看你时间方不方便。”

    林玉童下午还真有课,但想到这应该算是展翼飞的长辈代表展家跟他们林家一起吃饭,是比较正式的,所以他想着再请回假好了,大不了逃课,就应了下来。

    展翼飞说:“中午我来接你。”

    林玉童笑着下车摆了摆手。

    展翼飞突然喊:“小童,等一下。”

    林玉童转过身来看着他。

    展翼飞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林玉童仔细围上,“天凉,别冻着。去吧。”

    林玉童:“……”

    黑色的宾利转了个弯,林玉童愣愣地看着不停延伸的车辙,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围巾。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展翼飞的体温……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突然有道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哟,侄媳妇儿,你这是感动得路都不会走啦?”

    林玉童猛地转头,带着一丝诧异,“姑姑?您怎么来了?”

    不是说下午才一起吃饭的吗?

    第22章 缺少关爱

    展宏英今天没穿军装,而是换了套路上十分常见的装扮,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羽绒服,配了一条牛仔裤,还戴了一顶非常可爱的毛线帽,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展翼飞说的四十岁,而是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林玉童要不是听她声音,打眼一过可能都认不出来。

    展宏英笑说:“难得我穿回便装的,当然要让自己看着更年轻点儿。行了,不说我,姑姑来是想找你出去一起逛逛街,你看行吗?”

    林玉童略带迟疑地说:“行倒是也行,但我得先跟老师请个假,或者逃课。”

    展宏英朝停车的地方摆了摆手,那里马上有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走进了学校。展宏英说:“走吧,只要你同意,请假的事不用你操心。”

    林玉童坐上展宏英的车,两人一起去了市里消费最高的购物场所,在停车场解安全带时,展宏英说:“如果我嫂子还活着的话,今天本来该是她带着你来的,但是她不在了,所以今天就由姑姑来带你转转吧,一会儿喜欢什么你就尽管买,今天这些,是翼飞的妈妈给你的。”

    当地的确讲究办婚礼之前跟婆婆出来买东西,婆婆要给儿媳妇儿买新婚贺礼,买的越多,就代表婆婆越钟意这个儿媳妇儿人选。但是他们好像不存在这种问题吧?!

    林玉童停在当下,“姑姑,这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戴什么首饰,再说了,我和翼飞都是男的,我们之间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展宏英美目一瞪,“你又不是当兵的,怎么就不能戴首饰了?再说了,就算不戴首饰也能买买衣服鞋子什么的,赶紧的,这是讨吉利的事情,不能马虎。”

    林玉童根本拧不过展宏英,最后只能被动地跟进去,然后极其无语地看着展宏英给他买了一对金镶玉的如意和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扣!展宏英花钱眉头都不皱一下,林玉童捶着胸口跟了一会儿,不禁寻思着,难道梦见丢钱是因为今天这茬?

    后来展宏英又选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领夹,林玉童借口上厕所躲在厕所里跟展翼飞求救,“翼飞,姑姑约我出来逛街买了很多金饰玉器,拉都拉不走,你说怎么办?!”

    展翼飞在对面笑出声,“那你就陪她一起买吧,你喜欢什么就尽管挑,别跟她客气,她难得能逛个街,不买痛快了谁也弄不走她的。”

    林玉童一想到展宏英那个倔劲儿也是服了,无语地说了句,“还好你不像她,这就是条钢筋啊,一般人拧不动。”

    展翼飞压低声音,“姑姑以前是男兵班的女班长,后来因为射击成绩突出,就被破格提到了某野战军的特种队去做指导,现在她是王牌狙击手教导员。对了,她格斗技能也满点,高文亮就是她教出来的,所以一躲起来你就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

    林玉童:“≈≈……”

    展翼飞没听到回话,担心地问:“怎么了?”

    林玉童张张嘴巴,“没事,我不跟你说了,我出去找她。”

    展宏英这种人可是活生生的神枪手,有专业问题不趁现在请教更待何时?!

    他上一世临死前有个正在存稿的就是篇军事文,他要写什么样的故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就是有一些专业问题他还需要查很多资料,这下好了,现成的资料就在眼前!

    展宏英见林玉童的心思实在是不在逛街上,就把他带到了商场顶楼的一间茶屋,两人要了壶红茶,展宏英给林玉童拿了一张卡。这张卡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上面印的卡号都被磨得不太清楚了,展宏英却很是看重。

    “这是翼飞的妈妈活着时给翼飞攒的,她走之前交到我这儿,这些年我找了些行内比较有名的理财人员做了一些投资,多少也赚了一点,如今都在这里面,你收着吧。”

    “谢谢姑姑。”林玉童收好了,寻思着回去后正好连带金饰玉器一起给展翼飞。

    “还有这个电话号码,你背下来,不要存到任何地方,也不用对任何人讲,以后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打。”展宏英在两张购物小票上分别写了一组号码,连在一起就是个手机号。

    “谢谢姑姑。”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而且其实要说谢也是该我谢你才对。这么多年,翼飞总算找到伴儿了,你都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多孤单。”展宏英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很强势的,但此刻眼眶微湿,让人看着也不禁难受起来,她拍拍林玉童的手说:“以后小林你就帮姑姑多照顾他点,他这个人吧,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其实大多数人天生都有的,他反而没有。”

    “您是说……缺爱?”

    “对,他妈妈走得早,我那时又在上学,就算真想关照他也难。展宏图虽然是他爸,但是你也看到了,还不如陌生人呢,以前他跟汪冰燕带着展翼宁那个死丫头出去旅游,出去聚餐,从来都不带翼飞,就连出差回来带礼物都只有展翼宁的份。虽然翼飞从来都不说什么,但是你想他当时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难过?最可气的是汪冰燕,当时但凡对翼飞好点的人她都给辞了,最后弄得展家根本就没人敢跟翼飞说话,弄得翼飞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儿,做什么事都特别小心翼翼,生怕连累到别人。妈的,我现在想想都一肚子气!”

    “您放心吧,以后我会多关心他的。”

    “就知道你靠谱。”

    “凑和。”林玉童笑罢品了品茶,直接把要问专业知识的事情给忘了,因为他听到展宏英的话之后心里老是闷闷的疼。他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了姑姑,有件事我怕翼飞难过所以没问,但我确实挺好奇。那天我和我爸妈一起去展家,当时展宏图不是提到过让翼飞放弃继承权的事么?我不明白,展家现在展宏图当家,只要他不把他的财产给翼飞不就可以了么?怎么还存在让翼飞放弃继承权的问题?”

    “因为展家的家业并没有完全控制在展宏图手里,再者展家有规定,只有长子长孙才能继承家业,除非这个人没有能力承担,不然必须这样做。这一代毫无疑问该是翼飞来接棒,但是展宏图一心想把展家交给展翼宁,所以他当然希望翼飞放弃继承权。”

    “展宏图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神奇的爹。”不喜欢儿子的有,但是哪有这么不喜欢的?还真想一分不给留?

    “很多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些,你还喝不喝?不喝我们继续去逛?”

    “啊?!还逛?”

    林玉童到底又被展宏英拉着去买东西,在展宏英的怂恿下他又买了一对情侣睡衣,一对情侣浴袍,一双情侣拖鞋和一对情侣洗漱用具,最后弄得林玉童都要出现幻觉了,其实他跟展翼飞根本就是情侣。

    不知怎么的,林玉童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早上在校门口时展翼飞给他围围巾的样子,那样忐忑而又关怀的眼神,如果他再看不出里面的含义,是不是只能用瞎来解释?

    林玉童突然叫住展宏英,“姑姑,去买条围巾吧,翼飞的给我戴了,我给他买条新的。”

    展宏英自然不会说什么。林玉童也不知道展翼飞喜欢什么样的,就干脆去买了自己脖子上围的同品牌的,只不过颜色不太一样,他现在围的是条灰色格子的,而他新买的则是条驼色格子的。

    两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大包小包,林玉童还头一次体会逛街逛到饿的感觉。还好中午饭是提前订好了的,他跟展宏英到了饭店,家里人跟展翼飞全到了,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那在国外的妹妹林玉兰也在。

    林玉兰长得跟林玉童十分相像,都是浓眉大眼睛,只不过女孩儿家生得秀丽一些罢了,她从小到大跟林玉童最是亲近,见人来,马上扑过去抱了一把,“哥!我可想死你啦!”

    “矜持,矜持啊美女!”林玉童拍了拍妹妹的头,“你怎么回来的?”

    “我跟老师说哥哥结婚,请了五天假。”

    林玉童不赞同地问:“那真到办婚礼的时候怎么办?”

    林玉兰嘿嘿笑着说:“到时候我就说我嫂子要生孩子了!”

    展翼飞哭笑不得地看过来一眼,林玉兰对他摊手做无辜状,把一屋子人都给逗乐了。

    没有展宏图跟汪冰燕这样的人在桌上,这一顿饭吃得颇为愉快,特别是林玉兰跟林玉飞,两人在学校学习都挺累,好不容易来次家庭聚会,又是因为喜事,所以特别开心,桌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展翼飞默默地观察了一下,觉得跟这两个孩子一比,林玉童真是稳重多了,实在叫人庆幸。至少他跟林玉童之间目前为止都没什么代沟问题。

    最后三个大人一起商量着把婚礼日期订在了次年五月中旬,展翼飞跟林玉童未有异议。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林玉童考虑到隔了一世再见到妹妹,便想着回家去住一晚,就在停车场跟展翼飞说起了这件事情。展翼飞闻言说好,却并未像之前一样说要一起去,因为他不确定林玉童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与他同睡一屋。

    林玉童也是后来才想起来,他所知的两世问题展翼飞根本无从得知,所以他觉得他这个时候非常需要回家跟家人相处,在展翼飞看来却可能只是回避他们两个人同睡一屋。只是他想到这点时展翼飞已经一个人开车回去了。

    林之松眼看就要把车开到家了,突然被儿子叫停,吓了一大跳,不解地问:“怎么了童童?”

    林玉童说:“对不起爸,我明天上学要带的东西还在翼飞车上呢,我还是不回家了,等周五再回吧。”

    陈素宁忙说:“那你就让翼飞去咱们家住好了,这样省得你打车不方便,明天你俩还能一起走。”

    林玉童一想也对啊,他赶紧拿出电话给展翼飞打了过去,但让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打了两次展翼飞都没接。

    第23章 无所遁形

    展翼飞刚跟林玉童他们分别没多久就接到了程释打来的电话,程释告诉他有他的快递文件。因为文件没属名,所以程释不知道这是不是要急用的东西,这才打电话特意确认了一下。展翼飞考虑到自己当时离公司还挺近,就让程释等了一会儿,他直接把车开到公司去拿,拿完回到车里也没多想就把文件袋给打开了,没想到里面只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都是两个相同的人,他们或肩并着肩,或勾肩搭背,或相互凝视,并没有太过亲密的动作,但只是这样简单的合照,却给人一种很难融入他们之间的错觉,特别是视线交汇的那一张,展翼飞感觉那上面仿佛带着某种尖刺一般的东西,多看一会儿就会刺得他眼睛发疼。

    通过一阵子的观察下来,他原以为林玉童跟沈均确实没什么,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林玉童的电话这时第三次打了进来,展翼飞略犹豫了一会儿,接起来,“抱歉小童,刚才下车拿点东西,手机忘记带,有事么?”

    林玉童在全家人调侃的目光下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要是平时,展翼飞大概连眼都不会眨一下,说着一个“去”就得打方向盘,然而这次他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希望我去吗?”

    似乎是个很矫情的问题,但展翼飞很想知道林玉童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请他去他家。

    林玉童微怔,既而失笑,“当然是欢迎你来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了?”

    展翼飞说:“没什么,那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照片被展翼飞扔到了副驾上,下车时他本来要装进包里的,但一想那包是林玉童给买的,把有沈均的照片放进去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就把照片给撕了,留着林玉童的一半,沈均的那半则被扔进了小区内的垃圾箱。

    不管这照片是汪冰燕的人邮来的还是沈均,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人,都不能在意。展翼飞告诉自己,林玉童已经开始对他有所回应,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无论如何不能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林玉童是他的,谁也阻挡不了。

    展翼飞深吸呼一下,按响门铃。

    林玉童很快出来了,笑说:“来得还挺快。对了,姑姑给买的东西都拿进屋吧,放在外面总归是没有带进屋里安全。”

    展翼飞也不知道林玉童跟他姑具体都买了什么,反正重的不重的,他都给搬了进去。

    林之松跟陈素宁正在客厅跟女儿聊天,见到展翼飞来,陈素宁招手说:“翼飞,去洗洗手过来吃水果。”

    展翼飞说好,跟林玉童上了二楼先把东西放下了,之后两人下了楼。展翼飞接过林玉童递给他的橙子,“小飞怎么没在?”

    林玉童说:“跟卷子死磕呢,甭管他,反正做不出来总得下来。”

    果然没多一会儿,林玉飞就蔫头巴脑地下来了,问了声“翼飞哥你来了”之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郁闷地抓起苹果咬了一大口,咔嚓咔嚓的,含糊不清地说:“妈,您说您找谁不好偏偏找了我爸?您自己理科不好您就得找个理科好的啊,您看我这数理化差的,老师一看我考卷眼里就只剩下心疼了。”

    这时他是真有点儿想华玉柏了,在学校时他有不会的可以问老师,老师不在问同学,可是回家了,他家里个个理死早,问谁都没用。换作三年前他哥可能还会点,但是他哥现在也不行了,好些东西出了高中就还给老师了。

    陈素宁咯咯直乐,骂了句:“浑孩子。”

    林之松面上挂不住,拿起香蕉照着儿子的头拍巴两下,“你个臭小子,还敢嫌你爸我基因不好了是吧?也不想想没我哪来的你。”

    展翼飞这时说:“要不你把题拿下来我帮你看看吧。”

    林玉飞怀疑地看向展翼飞,“翼飞哥你都离校多少年了吧?”

    展翼飞说:“八年了。”

    林玉飞都不抱什么希望,但一想眼前这位二十岁就能在国外的名校读完ba,起码在学校时肯定无比靠谱,于是就把卷子给拿下来让展翼飞看了下,“就我圈起来的那两道。”

    展翼飞打眼一瞅,看完题都没用上十秒时间去思考,就给林玉飞讲起来,“这题一共有三种解法,因为ab与x轴不垂直,设ab:y等于……”

    林玉童咬着橙子皮,瞪眼瞅半天,愣是没觉出橙皮的苦来。什么叫学霸?这才叫学霸啊,从学校毕业八年了尼玛解高三数学题还跟玩儿一样!

    展翼飞讲题时很专心,但讲到一半时他突然发现气氛特别诡异,抬头一看,只见林家所有人都在瞅他,并且都是一副不可描述的模样。展翼飞顿觉有些不好意思,问林玉童,“怎么这样看我?”

    林玉童摇摇头,“没事,你接着讲你的,没看我们都在这儿养眼呢吗?光听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跟掏钱包的男人最帅,我今天发现用心讲题的男人也帅,你继续。”

    展翼飞闻言耳朵立时就红了,低下头轻咳一声继续讲,心里却有些乱乱的。他觉得他有必要让小舅子常回家以及把不会的题都攒着带回家里做,介时他一定要来串门!

    林玉飞一看展翼飞是真靠谱,干脆就把不会的题全都拿来请展翼飞帮忙讲,展翼飞哪里敢不帮小舅子的忙?所以这一讲就讲了近三个小时,林玉童听天书似的,干脆跑到楼上码字去了,一直到展翼飞回来,他才停下,笑说:“有没有讲到口干?”

    “想听实话么?”

    “当然。”

    展翼飞指指自己的胃,“里面全是水果,好撑。”

    林玉童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他妈又犯了喜欢劝孩子多吃水果的毛病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展翼飞,“给你拿点消化剂,等我。”

    展翼飞还以为林玉童说的是药,谁想林玉童翻开衣柜找了半天,似乎还没找着。

    林玉童在找给展翼飞买的那条围巾,但是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包装,他问展翼飞,“翼飞,你拿东西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一个白色的包装盒吗?”

    展翼飞表示没有。

    林玉童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着,转身说:“你车钥匙能不能给我一下?给你买了点东西可能是落车上了。”

    展翼飞把钥匙给了林玉童,林玉童要去找,展翼飞正好也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就说一起吧。两人穿了外套一起去了车库,林玉童开了锁,把后座车门打开去翻东西,看到座椅上没有就直接看是不是掉到了下面,结果还真看到有盒子在脚垫处。但他去拿盒子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张纸片。那纸片看质地应该是属于某张照片,但由于只有创可贴那么大的一片,所以只能勉强看出应该是属于某人身体的一部分,因为能隐约看到胳膊跟一部分条纹衬衫。

    林玉童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拿起来问展翼飞,“翼飞,这是什么?有用吗?”

    展翼飞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大意,淡定地说:“没用,只是垃圾而已。”

    林玉童就手丢进了垃圾筒,临走前歪头思索了片刻,并未说什么。然而疑问的种子埋在心里总是会生根发芽的,进了屋之后他也总是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样的条纹衬衫。他有强迫症,想不起来的东西他会反复地在脑子里自问,近乎自虐一般,但就是控制不住。

    展翼飞不敢说自己多了解林玉童,但是相处这么久以来林玉童有强迫症这事他已经亲眼见过好几次,印象最深刻当属那次找杯子。所以不多时,展翼飞自己就先忍不住了,因为不停地跟自己较劲的林玉童看起来让他心里难安。他于是去把包里被他撕下来的,只属于林玉童的那部分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林玉童,坦言说:“今天我们从酒店分开之后没多久,程哥给我打电话说我有个快件,但没属名,当时我正好离得比较近,就干脆去公司直接取了一下,没想到打开一看是你跟沈均的照片。”

    林玉童哑然地接过照片,一看全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不由怪异地看向展翼飞。

    展翼飞顿时陷入窘境,他觉得林玉童的目光好似一对探照灯,照得他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林玉童这时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迷惑问:“翼飞,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24章

    展翼飞就像被放进冷库里的冰棍儿一样瞬间冻住,浑身僵硬得不像话,因为他想象过无数种他跟林玉童表白的方法,但唯独没想到会是林玉童先提出疑问,然后由他来被动地回答。

    这种场景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展翼飞于是默默地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结果出口时千言万语就只组成了一个字:“嗯。”

    林玉童来了兴致,单手支着下巴歪头打量难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展翼飞,略带调侃问:“‘嗯’什么?”

    展翼飞看林玉童并无反感的模样,突然定了定心,认真地说:“我想一辈子只登一次记,只爱一个人,只结一次婚,只要一个你。”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放在林玉童的脸颊上,凝视着林玉童的双眼,好似信教徒一样,专注而虔诚,“行吗小童?”

    林玉童没说话,他回望着展翼飞,眼神有些复杂。这并非因为他不喜欢展翼飞,而是才刚从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中走出来,他不确定是不是要这样快速地进入另一段感情。

    展翼飞久久得不到回答,心里不禁越来越失望,但就在他要把手拿开之际,林玉童却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林玉童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展翼飞失望的样子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展翼飞顿时欣喜若狂,将林玉童从椅子上拉起来,“小童,你同意了?”

    林玉童叹气,“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看你难受我就心疼。”

    展翼飞猛地抱住林玉童,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没吱声。

    林玉童笑说:“其实之前你说登记的时候我就想,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大概也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但现在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了,或者说是低估了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时光。”

    展翼飞不满地说:“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林玉童心想,或许真有吧。

    如果没有,如何解释他一看到展翼飞失落就会感到难过的心情?又如何解释展翼飞因他的回应而感到快乐时心里缓缓升起来的欣喜?最重要的是,知道展翼飞在家里受了委屈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愤怒和心疼,这么明显的症状,不是爱又是什么?

    展翼飞微微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林玉童的耳朵,见林玉童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闪躲,便又捧着他的脸想再进一步。谁知这时外头猛然传来一阵疯狂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用力一踹,林玉飞着急忙慌地说:“哥你快把你充……啊!”

    林玉飞瞬间捂住裤裆,哭丧着脸看里面分开的两个人,“林玉童你可真是我亲哥!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啊?!我这不是忘了翼飞哥在这儿吗?”

    林玉童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冒冒失失的,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臭小子,也不想想,他能是故意往那儿打的吗?

    林玉飞的目光四下搜寻,“我要跟你借一下手机充电器,我的坏了,我这正躺着背题呢要断电了,快快。”

    林玉童拿了充电器给林玉飞,林玉飞接过之后捡起地上的“凶器”猫着腰走了,看清“凶器”是什么的他顿时哀嚎出声,“他妈的,都是火腿肠,相煎何太急?!”

    火腿肠是林玉童准备的零食之一。

    展翼飞见气氛被破坏了,倒也没生气,毕竟他跟林玉童有了今天的结果已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轻轻执着林玉童的一只手说:“你说给我的消化剂还没给我。”

    林玉童拿了盒子递给展翼飞,“以后你的就给我戴了,这条给你。”

    展翼飞发现是围巾,笑说:“我之前就想买这颜色,但是没有才选了另一条,不过你确定你要戴旧的?”

    林玉童抢过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围了一下,再取下来给展翼飞围上,“呐,现在你的也是旧的了。”

    展翼飞好笑地看了看林玉童蔫坏的表情。

    林玉童一看时间也挺晚了,干脆把笔记本合上,他把睡袋拿出来铺好,朝不知在想什么的展翼飞说:“给你在浴室里留了浴巾和浴袍,我先睡了。”

    展翼飞点了点头,一个人安静地进浴室里洗澡。

    这回换成林玉童在外头听着哗哗哗的水声睡不着。他不知道一会儿他跟展翼飞会怎么样。按理说他们都是合法的配偶关系了,只要彼此有感情,其实就算有点什么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还年轻,皆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

    但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心理准备!

    展翼飞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会儿林玉童会怎么样面对他们的“新关系”?他心不在焉地抓过一瓶东西倒出来开始往身上抹,结果用用之后发现越洗越油腻,拿起瓶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用的不是沐浴露而是润肤露!

    真是给自己跪!

    展翼飞重新拿了沐浴露,突然加快了冲洗速度,因为他猛的想起来,林玉童有快速入眠的本事,可别两人刚表明关系,他还没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搂着林玉童说会儿体己话呢,林玉童就先会周公去了。

    展翼飞洗完之后赶紧出来,连浴袍都没顾上穿,他围着一条浴巾,头发上隐约还有点淌水。

    林玉童看了一眼,笑说:“想什么呢?头发都没擦就出来了。”说罢从睡袋里钻出来去拿吹风机插上电,示意展翼飞坐睡袋上,“吹完再睡。”

    展翼飞享受着林玉童的贴心服务,舒服得不像话,仰脸看着林玉童说:“想你呢。”

    林玉童面上一热,笑说:“离着这么近还想?”说完关好吹风机开关,把东西放回原位钻进睡袋。

    展翼飞也跟着钻了进去,然后在被子里摸了一会儿,抓到林玉童的手,握在手心。

    “小童,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有可能。”

    “那我今晚还是不要睡了。”

    “不至于吧?”林玉童说完,侧过身来看着展翼飞,“话说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得多。”展翼飞也转过身来,他抬手轻轻描摹着林玉童的面部轮廓,卖关子说:“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你,我要把这个秘密留到我们真正成为夫妻的时候再和你慢慢分享。”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嗯?”

    “我有强迫症你不知道啊!”

    “所以我这不是给了你选择吗?”要么嘿咻换得秘密,要么不嘿咻难受着,他这人最民主了。

    “哪有你这样的啊?懒得瞅你!”林玉童平躺好,不再看展翼飞。这也忒坏了,这要是入了套,以后他还不得被这一条吃得死死的?!想的美!

    “真不想知道吗?”展翼飞贱贱地凑上去,摇了摇林玉童的睡衣袖子,“小童,那时候你还可小呢。”

    “边儿去,要说好好说,不说拉倒!”林玉童抖落灰似的抖落展翼飞的手,脑子里一直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跟展翼飞有过什么特别的交集,但怎么想都没有。他没有任何关于和展翼飞深交的记忆。

    “那好吧。”展翼飞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似乎真的不打算说。但是从他身上飘出的愉悦气息来判断,这家伙肯定想到了以前的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玉童心里分外不平衡。妈的,凭什么只有展翼飞一个人记得?

    然而只有展翼飞自己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分散林玉童的注意力而已,至少不要让林玉童发现他内心深处渴望到近乎让人发狂的欲火。他对林玉童的爱已经积压太深了,可林玉童却只是刚开始喜欢他而已,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小心伤了林玉童,那绝对会影响到以后的幸福,所以他必须做好该做的准备。

    林玉童直到睡着也没能想出展翼飞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但他又做了丢钱的梦,梦里他一直不停地找他的小猪扑满,后来没找着,郁闷坏了,就在这时来了个好高好高的大哥哥给了他一管未拆封的一块钱硬币!又长又硬!

    展翼飞一直在看着林玉童,他看到林玉童伸出胳膊似乎要找什么,就把林玉童的手抓住放进睡袋,谁曾想这小子这么不老实,居然抓着抓着抓到了他的内裤里!本来就硬得难受的地方这下被抓的,更不知何时才能软下来,简直是史上最残酷的折磨!

    梦中的林玉童有了“新钱”,重拾开心,而现实中的展翼飞却因为“钱”被“抢了”,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一晚上没睡。

    这是林玉童少有的一次没滚出原睡地两米远,因为他一晚上都在跟“钱”较劲。早上睁眼的时候,他还没事稀罕巴拉地摸两下呢,可等他看清了情况,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钱”的真正主人正顶着一双硕大的黑眼圈,唇边挂着迷之笑容瞅着他。

    这明显是“偷钱”还被主人抓个正着的节奏……

    林玉童赶紧抽回手,脸上阵青阵红地看着展翼飞,“我、那个,不、不是故意的。”

    这下换他话说不利索了。

    展翼飞却是被折磨了一晚上,现在根本就不想说话,他一翻身压住林玉童,用硬得发烫的地方顶住林玉童,“小童,一晚上了,摸着好玩儿吗?”

    林玉童“咕咚”一声咽掉口水,“你、你的意思是,我抓了一晚上?!”

    展翼飞轻轻咬了咬林玉童的耳垂,“我把你的手从上面拿走了十三次,你说呢?”

    林玉童:“……”

    怪不得那管“硬币”抓在手里老是掉,害得他去捡了好多次!我擦!

    林玉童张了张口,感觉到展翼飞在解他的睡衣扣,顿时脑子发懵。

    展翼飞眼里是即将狂风暴雨的节奏,他一寸寸地舔吻着林玉童的身体,呼出的气息仿佛带着一把烈焰。

    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吻到关键部位的时候,林玉童却毫无预警地按住了他的肩。

    展翼飞停下来,按耐住躁动的心,温柔地抚着林玉童的头发,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林玉童呼吸有些不稳,开口时带着歉意,“抱歉翼飞,我可能、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所以……”

    最起码得把润滑剂买一下吧?!他差点忘了第一次有润滑剂都可能会很疼,更何况没有!而且才刚表明心意就这样那样,会不会太快了点?

    展翼飞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并非不能理解。他也是一时冲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再次吻了吻林玉童,翻身下来把他搂进怀,“是我太心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玉童长出口气,“我胆子没那么小,只是有点儿太突然了。”

    展翼飞略略放了心,承诺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强迫你,所以别太有压力。”

    林玉童点点头。

    展翼飞又说:“不过也别让我等太久,因为我真的等了太久了,希望你准备好的时候能给我一点暗示。”

    林玉童再次点头。

    展翼飞抚着林玉童的背,艰难地平复着燃烧过旺的欲火,果然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林玉童看着他压抑的模样则在想着,只要展翼飞对他好,那些缺失的就让他来补齐好了,不论是长辈的爱还是恋人的爱,亦或财富、地位、名利,这一切的一切,他终会帮他得到。或许有人会觉得他这种人吃了亏还不长记性,太蠢,但没办法,谁让他死过一回都学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所保留?

    展翼飞似乎还很难受,陪林玉童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林玉童看到他支起来的帐篷高度,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但想到展翼飞的隐忍,他又有些过意不去,脑子一热问:“翼飞,用不用我帮你?”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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