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无疆 作者:殿下笑

    第10节

    慕容央严伸手挑着她的下颚细细摩挲,笑道:“情,不可深。他们二人当时若不生情,本王如今怎么让煜王死不瞑目呢?呵呵呵!”

    “讨厌!”

    伯颜仲道:“当时陪同暖妃入宫的有位丫头现不知人在何处,她是暖妃带入宫中的。煜王到底是何人的种,她绝对清楚。只是……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慕容央严道:“查查那人叫什么名字,调动锦城户籍人口,找出她不难。”

    “好。”

    伯颜仲走后不久,慕容央严与那位女子依旧在屋里玩闹,玩的女子衣裳凌乱,面红耳赤。

    “殿下,你又要羞柸虞了。”

    慕容央严道:“有甚好羞的?都见过了。我们……”

    慕容央严话未完,冲进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令狐宇,只见他绝艳的眼中盛着熊熊怒火望着倒在一起的两个人,掌中的赤色短剑快要出鞘。他如何都想不到慕容央严背着他会与别的人厮混?

    听到声音,慕容央严快速反应过来,起身时将柸虞掩好。见是令狐宇,满脸的不悦都变成了震惊,下一刻,又是惊喜。“宇儿,你回来啦!我想你正盛呢?”

    看着慕容央严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着想,令狐宇只觉心寒,可他忍不住想要问清楚:“她是谁?你的王妃吗?”

    慕容央严就知道令狐宇不是女子脾气,哄哄就好的,此刻也只得耐下性子说:“伯颜仲送的一个女人而已,我从未碰过她。宇儿,你生气作何?”

    那边的柸虞自然不是愚蠢之人,这会儿肯定会保持沉默。

    令狐宇道:“如若不是我撞见,你会瞒着我,对吗?我在外面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在金屋里与娇娘厮混。慕容央严,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令狐宇气愤的转身破门而出,眼角滑落的泪水洒在半途中,而慕容央严当时犹豫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

    令狐宇这些年一直跟着慕容央严,做他做不了的事情,他认为这样掩饰一辈子都没问题。可当事情发生后,才知道他也接受不了。

    “宇儿,你听我说。”慕容央严一把将还在跑的令狐宇拉住,令狐宇气愤的回首说道:“从前你是如何对我承诺的,你说就是皇上下令让你娶妻,你也不会答应。古有子高为后,今有我作陪又何尝不可?我本江湖人,欺师灭祖跟了你。”

    慕容央严没想到令狐宇会如此生气,心中也没多大把握能抓住他,但他又不想放他走。“我说的我都记得,宇儿,你不要闹,听我说。”

    令狐宇红着眼睛看着慕容央严,与其说是看,还不如说是怀疑的瞪着。慕容央严能言善辩,颠倒黑白最是顺手,他如何会相信这样的一个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呢?可他却信了五年。

    “伯颜仲为求得地位和自己的利益,舍太子而随我,担心我不是诚心与他合作,故此,将自己的侄女送来伺候我。方才,我与她做做戏而已,并不是真的。那么一个庸脂俗粉怎抵不上你的一颦一笑呢?”

    令狐宇问道:“做戏?衣不遮体,面红耳赤,这还是做戏?”愤然抽回自己的收,握紧赤色短剑看向旁边的河流。“你是怎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

    慕容央严皱眉,但他没有怒火。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受他人这些东西的。”

    “你知道我现在根基不稳,父皇为我铺垫多年,权,终究还是他在掌管。我已有二十五岁,太子也已被废,他仍旧没有立我为太子的打算,心里还盘算着让慕容策当摄政王替他分忧。”说来,慕容央严也觉气愤和不甘,慕容熬事事都在为自己盘算,可我什么他还是想着慕容策辅佐君主。难道,他们之间的仇恨,他不知道吗?有他就没有慕容策,有慕容策就没有他。

    “但这并不是接纳女人的借口。”

    “那什么才是借口?”慕容央严不耐烦的吼道:“难道是因为我想走回正轨要抛弃你?还是说我为讨好父皇找个女人成家,早日让他看到我的成熟?”

    令狐宇本是在怒火之中,被慕容央严这么一吼,他倒没办法了,握着短剑踌躇不决。

    慕容央严的心思他能理解一点两点,因为,慕容央严会将一些事情告诉他。

    “你们当中,就属你能与我谈心事,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王爷,我……”令狐宇无措。

    “父皇和我虽是一路人,可我们也是背道而驰。这路上,我只敢相信你,宇儿,你为何不信我的话?”

    “好啦!我……我不计较了。”若说真的要和慕容央严诀别,令狐宇是如何也做不到的,毕竟深爱五年,交缠五年。再则,慕容央严也有他的为难之处。

    看令狐宇妥协下去,慕容央严很是时候把人揽进怀中搂着,方才有丝丝痛愤的眼中此刻却是一抹寒冷的得意和算计。

    ……

    不巧,这一幕被路过此地的司徒胤尽数看在眼中,最后默默离去。

    这边玉清境也带着人打到了山贼老窝里,半个时辰便占领山头,夺了贼头性命。不幸的是玉清境的有手臂挂了彩,玉清风担忧旁人伺候不好就亲自上阵,看的夜灵犀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玉清境分尸。

    “不就是有了一道口子吗?又不是什么姑娘家家的,非的让人伺候着。”夜灵犀靠着柱子,很不是滋味的说。

    正在包扎的玉清风就知道夜灵犀又胡乱的吃味,也不管他,反倒是玉清境被说的有些尴尬、

    “还是让他们来吧!我看你也不是很熟稔。”

    玉清风没给旁人包扎过,自然是不熟稔的,可他还是担心别人做的不好,就不撒手“慢慢就熟稔了。大哥,你在边疆时,也应该受过不少的伤吧!我看你一点疼痛的样子都没有。”

    “都习惯了。”玉清境呵呵的笑道:“在边疆,这点伤不算什么。”

    “雏今,你听到没,他说这点伤不算什么,那就别给他包扎了。你刚才好像也被伤到,赶紧去休息。”夜灵犀一听说玉清境说不打紧,连忙跑过去要把玉清风拽走。

    玉清风道:“夜大哥,我只是掉了一块衣角……你让我……”

    “衣裳都破掉了!那还得了,快快快,我带你去换衣裳。”

    看着两人你推我阻的样子,玉清境渐渐笑了起来。雏今就这样带在身边也好,有个夜灵犀护着他,心疼他。

    想想自己,想想颍娥为他安排的婚事,就觉头大啊!

    草草收拾,安抚百姓的事情就是文官的了。玉清境则带着人下山准备回城。

    二日一早的早朝,慕容熬毫无预兆的丢出一个消息来,让满朝文武百官都震惊不已,瞪着大眼你看我我看你百思不得其解。

    那慕容央严也是惊讶,岐王慕容央益道:“父皇,儿臣认为让四皇兄担任太子一位并不合理,若按长幼之序,这太子也该是二皇兄或是三皇兄。再则,四皇兄对政务了解甚少,不适合此位。”

    慕容央严当场就将恶毒的眼神投向与他作对的慕容央益,那慕容央益毫无畏惧的回看回去,似是在挑衅。

    慕容央俊道:“父皇,二人自认儿臣无力担负此位。”

    慕容熬道:“太后力荐栗王为太子,而他却也是几位王爷之中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一局,若是引出操纵者,那他未能在此刻将慕容央严推上太子位也么有什么不甘;若是推上了,顺道引出幕后人,他就是赢家。赌,就赌个大的。

    下方几经交流,方重保持沉默,而吴青可按耐不住,说道:“这太子位凭什么说给就给栗王殿下,不是臣藐视皇权,质疑栗王的能力。实乃,他还未做出一件大事让臣等臣服。”

    “对。栗王当管边疆。”

    慕容央严知道此刻自己也该做个选择,是要跟这些朝臣斗还是要顺着他们的意,他根基不稳,矛盾自然是不敢闹太多的。何况,这朝堂上戴面具的人多之又多,还有慕容央益这个人跟他对着干。

    “父皇三思,太子位还是交由二皇兄最为合适。”慕容央严道。

    慕容熬道:“太子位一事,方丞相、闻梳丞相、宇文侍郎以及三书省各位来御翔殿商议,明日一早给出答复。”

    朝后,慕容央严和慕容央益两人对立,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分外眼红。

    “父皇对你宠爱有加,那只是父皇的事情而已,那个位置不是谁想做便做的。”

    “本王比你更有本事坐上那个位置,等着瞧吧!”

    “哼!”

    一品红掩嘴而笑,真是百媚生。

    待她笑够了,从慕容策身后附上他的肩膀,笑说:“你这可是剑走偏锋。本宫可帮不到你了啊!”

    慕容策道:“我等着他们往下面跳。”

    “哈哈哈!”一品红大笑,撩起他的青丝挽在手指上把玩,摇头说道:“哪有儿子给自己的父亲挖坑的?嗯?就你们这慕容的一家子奇怪的很,什么幺蛾子都整得出来。若是,他发现是你在搞鬼,会不会气的睡不着觉?”

    “他从未把我当作他的儿子,对他的恩情,偿还的差不多了。”

    “是吗?”一品红轻笑,松开青丝,从榻上下去,悠悠说道:“不过,这一招另一方面也可以试探试探他一番。栗王要做太子,别说你不许,就是本宫也不许。怎能便宜他呢?”

    慕容策笑而不语,静静等候明日的早朝。

    长玉3反目

    太子位一事既然已经出来,慕容央严在府中更是坐卧难安,心中甚是焦急。一来他还不知慕容熬为何忽然要立他为太子,而来,此刻就任太子位确实不是时候,他可不想如此过早拿到太子位,日后,由于根基不稳被其他人踹下来。

    这一日,很少有人心是淡定的,唯独慕容策一人。

    月下他白衣胜雪,浑身若带寒霜,不见明月的清冷。长剑在他手中,对面是恭苏,恭苏掌中是一把白玉长剑。

    “王爷,很久没有与你一道练剑了。”

    “怎么?想起在雪域的日子了?”

    恭苏浅笑,道:“在雪域的日子里,日日与你对剑,师门当中就属我们两人最是和睦。那日子,真的很自在。”

    “哈哈!”慕容策轻笑,负剑朝他走去,道:“我想看雪域一望无际的雪了,更想看浩渺峰山头的日出,还有飞过明月的纸鸢。这些年忙着都没有时间回去看看,也不知我们曾住的浮生殿可有人住?”

    说来,恭苏也甚是想念,收回长剑,轻叹一声。“师兄,今年六月盛暑之时我们回一趟雪域如何?”

    “今年六月盛暑,恰是雪域招生的时候,回去看看也好。”

    “嗯。那我们再练练千里惊鸿,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懂,师兄帮我指点一二。”

    “好。”

    桃花如雪,月华如练,微风悄过,双影扑朔重叠。

    ……

    “朕与诸位大臣商议,特于今日昭告天下,立栗王慕容央严为太子。”

    慕容央益气愤的瞪向慕容央严,眼中的不甘尽数展露,包括藏在眼中的锋芒。那慕容央严含笑回望一眼,他旁侧的慕容央锐今日来上朝,听得慕容熬的打算,心中送了一口气。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方重、闻梳斓雪、宇文章等三书省都已确定下此事,其余众臣肯定是再无反驳之言语的。

    “若无异议,郝公公便颁发诏书。”

    郝文修手持圣卷上前慢慢展开,润润咽喉,准备宣读。

    慕容央严此刻是掩不住的欢喜和得意,想着日后慕容熬所坐的位置将会是他的内心一片狂涌,到时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慕容策的骨头挖出来喂狗,还有和他对着干的慕容央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栗王……”

    “慢着。”此刻,外面传来冷漠的声音,众人微惊,皆侧首看去、

    只见慕容策一身如雪白衣,冠玉束发从大门背对着阳光走来,他本身子修长,在阳光的衬托下变得十分伟岸,像谪仙又像一位带功归来的君王,缓步于金色地板上。他眼眸一片平静,唯有真正的强者方才看得出这一片平静下是何般的汹涌澎湃,若是爆发,必将攻无不胜。

    慕容熬握紧双手,与慕容策有几分相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起死回生”的慕容策。

    先前还为自己一手酿成的大火而有丝丝愧疚,此刻,当真相浮出水面时,愧疚不剩半点,竟然有些恶毒的诅咒在心中发芽。

    慕容策已经成了皇位的威胁,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动手谋反,可他已经感觉到了。

    慕容央严一片震惊后,化作一片欣喜,于他而言,太子位已经唾手可得了。

    慕容策上前与慕容央严并肩,却与他保持两步之距,仰首看向上方的慕容熬。“儿臣认为四皇兄未有资格接任太子位,太子位理当由二皇兄接任。”

    慕容央锐大惊失色,拽紧拳头咬唇不语。

    而慕容央益似乎看到一点希望,这慕容央严今日是做不成太子了。

    慕容央严维持一点笑意,圣旨在郝文修手中,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才能推翻这道诏令呢?

    慕容熬隐忍道:“你且说来听听。”

    慕容策道:“四皇兄有三不当。一不当,四皇兄排行为四,上有二皇兄、三皇兄;二不当,四皇兄摄政浅短,就是围剿山贼一事也需过问他人,奏折上频繁出错;三不当,是最不当之处。”

    前两不当,尚可饶恕,多半是慕容策当着众人面狠狠打了慕容央严两巴掌,慕容央严忍忍也就过去了。

    旁人细细咀嚼也就好,而慕容熬却不得不承认慕容策的话很有理,况且,他本次的诏书根本未盖玉印,立太子位只是引子而已。

    不过,此刻大家更在乎第三不当,这个不当会是什么方才会给慕容央严致命一击。

    “国姓慕容,乃先帝百战取得,创至今日已有九十八载。国如发妻,不可让,不当让。”

    慕容熬道:“你此话说的奇怪,栗王乃我慕容后嗣,如何不可接管凤渊?朕看,怕是你……”

    慕容策率先抢话,说道:“是,四皇兄冠慕容姓氏。可他若是一个亡国公主的后嗣呢?”

    亡国公主?

    慕容熬惊讶的起身,包括在场所有人呼吸一滞。

    慕容央严怒目道:“五弟,你可别乱说,给我摸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慕容策平静的看向他,那一眼藏有诸多狡黠、锋芒。既然上古广揽还未将事情真相告知于慕容熬,那他就主动一点,捅破这件事情,他不介意让慕容央严一辈子做上古广揽的“儿子”。

    “帘妃娘娘是古龙国的公主,古龙国覆灭后流离到凤渊锦城,当年年仅十五,被人所救,却在不久后,被送入宫中侍奉父皇。十月后,她产下一子,那个孩子就是你……敢问,这你可知?”

    上古广揽是古龙国的公主,慕容熬震惊后,遭到巨大打击,难怪上古广揽一直对他冷冷淡淡。那日说他害死她的家人,原来,是因为他灭了她的国家。

    “国不可冠他人之姓,栗王未有资格胜任我国太子。”

    “栗王乃亡国公主之后,理当在太子位备选之外。”

    ……

    一朝热闹不已,慕容央严如何也想不到慕容策会使出这一招,而他根本就不知上古广揽的身份,竟然如此就被他击的濒临悬崖。

    “五弟从何得知的此事?”

    “除却帘妃娘娘之外,就属皇后最清楚。况且,父皇也曾说过帘妃娘娘身带异香,此便是古龙国王室人的象征。”

    慕容央严道:“那你身世又如何干净的了?”

    “就是不干净,四皇兄不也拿不出证据来吗?”

    方重道:“皇上,太子位当由翼王接手。栗王才能出色,终归是古龙后人,他若为太子他日执掌凤渊,怕难以服众。”

    慕容熬坐下,理好心情,道:“煜王随朕来御翔殿,朕与你单独谈谈。爱卿且齐聚御翔殿外等候,宣帘妃、皇后同去。”

    威严的御翔殿内,金黄装饰,辉煌的很。

    慕容熬和慕容策对面而立,之间距离只剩半步。

    “你翅膀硬了,敢跟朕斗。”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情,慕容熬恨的牙痒痒。

    慕容策淡然说道:“是父皇教会儿臣要为自保机关算尽。”

    “是。”慕容熬恨道:“你知不知道你诈死可是欺君之罪?还敢跟朕如此说话,是朕对你太宽厚了吗?胆子愈发大了。”

    慕容策道:“儿臣死里逃生,如何算得上是欺君之罪?况且,青鸾殿大火本就非儿臣所为。”

    慕容熬待他可从未宽厚过,没有那一次不是盘算着。

    “好,很好。”慕容熬气愤转身上了台阶,坐在榻上“你出去,让方重等人进来。”

    慕容策出去后,众人纷纷看向他,慕容央严更是怨恨的很。

    方重等人进去后,一品红过来了,把人拉到一边说:“你这招未免太绝情了点,就如此把帘妃抛了。你可要知道,帘妃之子出生前便是半个天子,有她害怕天下不在我手吗”

    慕容策道:“我不屑靠这种关系得到我想要的,我要用我的实力去驾驭一切。何况,这些年,她也未敢做决定。”

    一品红此刻不免心忧,对上古广揽这位亲生母亲尚可做的如此恨决,他日,对她不知会如何的狠?

    “那若帘妃说你才是四皇子呢?你当如何?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拿什么什么证明我是四皇子?凭她一口之言?”

    慕容策敢这么做就是知道上古广揽不会承认他,绝对不会,这其中的利弊她已经知道了。

    上古广揽来时,被眼前的景象震得一惊。慕容央严压着怒火过去,细声问道:“母妃,你是古龙国的亡国公主对吗?”

    上古广揽大惊失色,险些没站稳脚步,搀扶她的素闲更是震惊。

    “告诉我,你不是。”看上古广揽神色复杂,慕容央严就知道事情肯定如此了,但他不愿意接受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幸运的身份忽然之间成了前程最大的障碍,他如何去接受?

    上古广揽拽紧袖子,瞥向那边的慕容策,又说:“何人告诉你的?”

    “大家都知道了。”

    上古广揽咬唇不肯说话,这个身份没有什么可耻,可不该就在这个身份给慕容策带来的影响。

    方重率先出来,随即是慕容熬出来,他立于台阶上,神色复杂的看着上古广揽,道:“当着百臣之面,帘妃亲口告诉他们,你到底是不是古龙后人?”

    上古广揽的位置恰恰与慕容策直对,她看着慕容策,而慕容策却是一脸平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品红笑而不语。

    “臣妾……”

    “就说是与不是。”慕容熬道。

    上古广揽咬唇,垂眸敛尽无望,道:“是。”

    慕容熬道:“搁去栗王太子之位,翼王自明日起便是我朝太子,至于摄政王一位他日在论。”

    离皇位一步之遥,如此快便失去,慕容央严哪里甘心,可既然慕容策反目他也要他不好过。“父皇因儿臣乃亡国公主之后搁去儿臣太子位,儿臣绝不反对。只是,儿臣听说暖妃娘娘在世时,与人不干不净,怕是五弟……”

    一品红道:“栗王失了太子位便开始污蔑煜王了?宫中的每一位妃子本宫都了如指掌,煜王身世比任何人都干净。”

    “是吗?”

    慕容熬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他不会给自己蒙羞,只道:“栗王,住口。这种事情也是任你拿来胡说的吗?”

    “父皇……”慕容央严欲言又止,伯颜仲还未找到根据,此刻说出来对自己很不利。他恶狠狠的瞪了慕容策一眼,选择忍气吞声,等待卷土重来。

    “散朝。煜王,这几日,政务繁重,留宿御翔殿处理政务。”

    他们走后,上古广揽和慕容策对立,阳光下上古广揽一身天蓝衣裳,美目轻浅,泪光闪烁。慕容策冷霜的很。

    “你让我推栗王为太子,背后又说出我的身世,你连我都要利用算计。”

    慕容策上前,微微俯首,将人揽入怀中,细声道:“知道何为成王之路吗?”

    即便靠的再近,上古广揽那颗斑驳的心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还有难得得拥抱之情。他们之间,是无情的沟壑,也许,这辈子都跨不过去。

    “所谓成王之路,便是众可叛亲可离、父可抛母可让、兄可杀弟可诛。既然,这二十年里,你都没想好选我还是选四皇兄,那我帮你选择,让四皇兄一辈子叫你母妃。”

    音落时,慕容策松开她转身走入御翔殿内,而上古广揽却颓废的跌倒在地上,卧于一片衣裳之中,泪如雨下。

    素闲过来说道:“娘娘,我们回去吧!”

    “严儿现在恨我是亡国公主,我的亲生儿子把我让给别人,不肯认我。呵呵!”

    长玉4共浴

    慕容策重回煜王府已是三日后的事情了,当时出宫时,由府中的马夫来接。一路上,他靠着马车小憩,这三日内,慕容熬可没少折腾,他疲乏了。

    玉清风回来后自然也听闻慕容策重出一事,只是他与夜灵犀还未回煜王府,逗留在外。

    今日,他坐在路边的茶馆里喝茶,夜灵犀也安静的坐着。

    不时,旁边来了两个男子,看那模样像是什么地方的下人。

    “我呸!这杂种也够厉害的,不仅死里逃生,还在朝堂上将栗王一污到底,捅出个什么古龙后人的闲话。这种事情也就他这种没有半点干净的人做得出来。”

    听这话的玉清风抿着茶杯看向那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对面的夜灵犀也循着看去。

    “可不是吗?自己来的也不干净,却卑鄙无耻的说清白人。煜王到底是朝堂上翻云覆雨之人,什么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呵!易如反掌呀!要给栗王扣上亡国后人的帽子,哪里难了?”

    旁边有人听后,觉得有趣,道:“煜王早该下土为安了,突然在栗王册封之日复活,这可不就是率先准备好了的吗?”

    “唉唉唉!也说啊!栗王着实无能,这才回来几天就想当太子了。所谓欲速则不达,他被煜王拽到了把柄把他从高峰上狠狠摔下来,并没有出乎意料啊!”

    “要我说啊!还是栗王嫩了点,煜王可在朝堂滚爬多年了啊!他要谁三更死,那会活到四更啊?对付栗王,如同捏死蚂蚁。”

    起先那人不屑的说道:“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面容光满面,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就是王室。”

    夜灵犀看着玉清风说道:“你还要坚持回煜王府吗?他们说的这些话,真真假假。”

    玉清风放下茶杯,显然,他对这些人的言语不在乎,一来自己非本人,二来,事实如此。可他回来,就是在等慕容策重出。

    “一定要回去的。管这些人如何说,我呢只认这个东家。”玉清风起身丢下银子就要走。

    夜灵犀起身跟上,玉清风要回去他也只能回去了,总不能自己独自回去。

    慕容策慵懒的透过珠帘看着外面热闹的集市,这种感觉空了许久,在躲藏的日子里完全体会不到。

    “王爷,嘉王正在府中等您回去呢?”马夫喊道:“宁总管也吩咐了厨房,今晚好好准备,为您洗风尘,洗洗晦气。”

    慕容策将视线瞥向左方,忽然瞧见人群之中那一抹独特的淡青色,青丝如墨铺在肩上,此刻笑意浅淡的拿着一把伞。

    “停。”

    马夫疑惑,却也停了下来,恰好,窗口正对着玉清风。

    玉清风转着纸伞,觉得没必要又放回去,正要走时,忽然发觉有人在看自己,等他发现时,微惊。

    “上来。”慕容策命令道。

    玉清风还想如何回去呢?此刻听闻慕容策叫自己上车,立刻前去。

    马夫本是不让,慕容策开口他才进去,进去后,他坐于左边的窗口位置。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重出了。”

    慕容策道:“再不出,我就入土了。”

    玉清风浅笑,起身坐到小桌一边,看着慕容策取笑道:“大家都说你死了,我总觉自己看见的是鬼。”

    许是玉清风未曾背叛自己,慕容策待他有些改变,学着接纳,容忍。故而,玉清风如此说他也不计较,只道:“那你打自己一巴掌,就知道看见的是什么了。”

    当然,玉清风是不敢伸手打慕容策一巴掌的,却也不会打自己一巴掌,只道:“不过,我现在相信了,你根本就没死。”

    两人一路说的也算愉快,下车后,出来迎接的司徒胤也是一惊,他觉玉清风不该回来。

    待进去后,司徒胤将玉清风带到一边问了几句,知他非要留下才肯罢休不再劝他。

    慕容策回到沽茗苑中,恭苏和南宫蝶已经在里面等候,三人话语少。慕容策也有些困乏,让人准备热水,又让人唤来玉清风伺候。

    玉清风来时,他已经没入热水之中垂眸养神。

    玉清风对慕容策这命令甚是不解,怎么忽然让他过来伺候了?

    “给我捏肩捶背。”慕容策转身趴在浴池边缘,困的眼睛都不想动一下。

    玉清风踌躇的看了看白玉石镶嵌而成的浴池边缘,这白玉石透着精光,宛若珍珠一般,慕容策如此慵懒的趴在上面大有仙子沐浴之错觉。恰逢外面斜阳熙熙温和透过白纱射进来,让玉清风看的有些无措。

    “王爷,还是让你的丫头来伺候你沐浴吧!”

    对玉清风的推脱慕容策并不觉惊讶,许是困了不想有太多思绪,只道:“未有丫头侍奉,今日,你来。”

    玉清风一愣“我……我要下去吗?”

    “褪去衣裳后下来吧!”起码慕容策现在还觉得两个男人一起沐浴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什么别扭的。他和恭苏是一同沐浴,互相搓背,今日他想让玉清风来了,不为别的,慢慢让他成为近侍分担一些恭苏的事情。

    玉清风也不会觉得什么,他只是在想这样合适吗?还有就是慕容策如此做太让人费解了。

    慢吞吞的将外裳褪去,小心翼翼踏入其中,这水的温度恰到好处,很舒服。他伸手舀起一捧,嗅到半点香味,暗想慕容策沐浴还有放香料的习惯,不由偷笑。却一本正经的取过白帕渡到慕容策身后。

    浴池也不算很深,与沐浴差不多深,却比浴桶宽敞多了。

    玉清风伸手将浮在水面的青丝撂到一边,才给他搓背,他的力度不大,反而让慕容策觉得痒,抬开有点泛红的眼睛说道:“你在作何?”

    “给你搓背呀!”

    “力度不要太轻。”

    “好。”

    已经睡不着了,慕容策干脆不睡,半睁着眼睛迷茫的不知再看什么。

    他脑海中是林昭和上古广揽两个人来回的切换,她们的笑容和泪水。那一场火,慕容央严让他的人生更变,也让他与两个女人背道而驰,一个生死永不见、一个相知却不敢相认。

    何尝是上古广揽不敢认啊!就是慕容策自己也知道她们不能认、不可认,故而,想方设法斩断这段感情。说他冷酷无情也好,说他嗜血不孝也好,总之,只要是横在成王路上的荆棘他都会一一除去,绝不会眨眼。

    “玉清风。”

    正认真给他搓背的玉清风自然而然的“嗯”了声。

    “你要报复玉家所有人的根本起因是为何?说出来,我开始着手为你办此事。”

    玉清风心情本是很好,忽然提到这件事情,心情陡然间有些转变,搓背的速度和力道都缓了下去。

    “我娘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你怀疑是他杀?”

    “对。”玉清风一直坚信白灵扇不会病死的,他还活着,她肯定不会走,连他一面都不见。依据颍娥与她之间的恩怨,绝对是颍娥暗下毒手的。

    慕容策道:“但你想好了要让所有人都死。”

    所有人?玉清风丢下白帕,盯着水面的粼粼波光,晃动间竟浮出玉清境那张俊朗清逸的脸,若说是所有人,他一定舍不得玉清境。玉清境待他好,为他买的那抹额还在柜中,这个人是他唯一舍不得下手的一个。

    “如同当初所约定的那样,除却玉清境一人。”

    这倒让慕容策觉得奇怪,玉清风和玉清境之间感情到底需要多深方才让玉清风放开他一条生路?

    “好。”

    慕容策一向闲下来便不太喜欢谈论这些事情,与玉清风商议好后,又让玉清风搓背。

    玉清风只好继续给他搓背。

    慕容策沐浴完后率先起身离去,而玉清风则因为暂时没有衣裳被困于其中,待慕容策离开,他干脆拖了贴在身上的亵衣在里面顺道洗洗。

    后来是荭鱼送来一套暂新的淡青衣裳,并在外面取笑他几番方才给他递去,玉清风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很喜欢这丫头。

    慕容策理理紫色袖边,在沽茗苑中的榭台中坐着品茶,这茶终究还是府中的好。

    喝了不多久,慕容央昊风风火火来了,一来就大叫:“五哥呀!你终于回来啦!等到我花儿都快谢了。”一凑近,一屁股坐在桌上对着慕容策笑。

    慕容央昊虽非最小一个,却是最为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的一个,活泼时叽叽喳喳闹不停,伤心时默默无声。慕容策看他一眼,眼中自然而然的浮出宠溺,将自己的杯子递去,慕容央昊也不嫌弃的接过仰头喝下。

    “小心别呛着。”

    “不会的啦!五哥,你起来”慕容央昊蹦下石桌将慕容策拉起要走“晚膳差不多了,吃过饭,我给你准备了特别的洗尘哟!”

    “不期待你能做的很好。”慕容策冷道。

    慕容央昊瘪嘴:“五哥,这次,我可是认真的在筹备。”

    “调皮”看他嘟嘴的模样,慕容策忍不住发笑。

    那慕容央昊对他吐舌头翻眼睛,拉着慕容策跑。

    晚膳自然有他们二人,今夜还有恭苏和司徒胤、宁忻、南宫蝶以及英姑。

    采食是慕容央昊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满桌子都是精品,色香味俱全,可以与宫中媲美。

    “五哥,这些菜呢都是按照御膳房的方法制作的,你快尝尝。”慕容央昊拿起筷子给慕容策夹了一只大虾,笑嘻嘻的等待着夸奖。

    慕容策一看,道:“你自己多吃点,长高点。”

    “不嘛!你吃。”

    旁边的英姑笑道:“嘉王还是自己吃吧!王爷不喜欢这物。”

    慕容央昊不满的撅嘴,伸手拿起大虾,快速去壳,用筷子夹起里面的嫩肉亲自送到慕容策嘴边“我给你去壳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慕容策张嘴吃下,宁忻道:“还是嘉王能讨王爷欢心。”

    被这么一说,慕容央昊有些得意,顿时扬起了脸,把脑袋往慕容策的肩膀上一靠,又离开“你们也吃啊!今晚吃不完可不许下桌。”

    司徒胤道:“那还是让齐风过来解决吧!这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慕容央昊道:“很快的。”

    一顿洗尘的宴席也就是大伙一起吃饭热闹热闹,一杯酒筹天而已。

    这顿饭终归是没有吃完的,但也没让齐风他们过来解决,各自散去等着今夜慕容央昊的安排。

    慕容央昊有事情要忙,散后,端着一盘鸡腿边吃边安排事情。

    慕容策去了正堂,让司徒胤把所有侍卫叫来,玉清风来时,看满屋子的人还有些惊吓。

    夜灵犀赶紧把他拉到身边,小声说:“这些全是侍卫!我吓,好多人。”

    玉清风咽下口水,一看这些人他觉自己能混在其中可真是奇迹,个个看起来都比他能干。

    司徒胤说人齐了,里面的慕容策才开口说:“此次召集大家在此一聚,一来是让副总管明确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二来,是本王今日要任近侍,为恭苏和南宫分担事务。”

    近侍?玉清风微惊,夜灵犀看了他一眼,挤眉:是你呢?

    慕容策起身,冷漠的眼睛看向玉清风,道:“玉清风,你上来。”

    虽然知道有可能是自己,但听到慕容策的召唤时还是有些吃惊,直到夜灵犀推他他才上去。

    掀起珠帘,迈上五步台阶,慕容策走下台阶,上次奉铜陵玉的两位婢女再次上前,而此次,盘中之物再不是铜陵玉,而是那日慕容策在客栈中取出的哪一块紫色长玉。

    “跪下。”慕容策命令道。

    玉清风紧张的跪下,俯首没有抬头。

    “自今日起,玉清风可愿与本王生死共存?”

    玉清风道:“从今日起,属下玉清风待王爷惟命是从,死而后已,若有违背,天地可诛。”

    听后的慕容策取过长玉,看了一眼,才说:“既然你我已有公誓,本王也该将碎羽长玉赠你。”

    玉清风抬首看去,而下方的恭苏、南宫蝶、司徒胤等人皆露出震惊之色。

    慕容策看着他,授此长玉希望玉清风能知其意,好好做事。

    玉清风不知碎羽长玉是为何物,但他那日也见得此玉的用途,这会儿倒有些犹豫了。

    “怎么?反悔了?”

    玉清风摇头,这才伸手接过,仔细一看,才见中间有个煜字。

    “起来吧!”

    玉清风起身后,将玉佩拽在手中,慕容策道:“日后做事,你跟着南宫,她会教你。”

    “好。”

    “散了。”

    人散后,夜灵犀和玉清风走在路上,夜灵犀道:“这次,你可满意了?得为他拼死了。”

    玉清风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累,很忐忑。这条路到底如何?他也不知道。

    “你说你做了近侍以后,是不是就不会跟大哥我一起了啊?”夜灵犀自然是百个不愿意让玉清风做近侍,他知道近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慕容策有什么危险他必须上前,哪怕是替他死,他会知道慕容策的很多事情,这也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招来横祸。可玉清风似乎很想做近侍,他为了什么呢?

    “不会。”玉清风道:“夜大哥,待会儿嘉王还有安排,我先回冬墨院一趟,你也回去准备准备。”说完,玉清风急急匆匆的跑了。

    夜灵犀觉得奇怪。

    玉清风跑回去时,见司徒胤坐在那整理文书之类的东西,也没注意只取出碎羽长玉,问道:“司徒,这玉?”

    司徒胤一看,笑道:“这玉可是王爷随身所带之物,是乌纱王子为王爷亲手打造的,取乌纱上等水晶所制。怎么?你不喜欢,还想要铜陵玉。”

    玉清风坐在那有些颓废,拿不到铜陵玉他觉不甘,等拿到比铜陵玉更好的之后却觉得不敢。

    “他为何要将此物给我?哪怕是近侍,这玉也不该给我呀!”

    司徒胤无语,他怎么不开心呢不应该很开心吗?

    “你啊!王爷做事向来是有根有据,许是知你上次替南宫退去栗王有功,故而接纳你,予你厚任,与残念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

    “放心,既然已经给你了,王爷不会在训练你的,不要担心。就算有什么做不了的,我可以帮你。”

    玉清风叹气。

    长玉5误会

    第10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万寿无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殿下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殿下笑并收藏万寿无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