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圈撕逼指南 作者:星海拾贝
第3节
“应聚聚生日快乐，祝你早日升任ceo，迎娶高富帅，登上人生巅峰。ps，今晚玩得很开心，记得下次要唱小苹果给我听哦，么么哒。”
有求必应很快公开回复，并对他使用昵称：“谢谢弦弦，期待我们的新剧早日发布，爱你哟。”
两位事主公开示好，2区对峙交锋的人马顿成笑话，“弦粉”落得师出无名，“应粉”即刻反击。
“看看，三更都说玩得很开心了，有些粉还在这里喊冤叫屈，真是盐吃多了闲得慌。”
“是啊，两家正主明明相处融洽，有人偏要煽动两家粉死掐，不知道挑事的人什么居心！”
“有人看两家要合作了，眼红不过故意挑事吧，心理阴暗成这样，活该你本命一辈子小透明！”
“挺喜欢三更的，比他家粉明事理多了，以后他的剧我必追。”
“三更妹妹要一直和我们家应小开相亲相爱走下去哦。”
……………………
庄晓杰成功争取到“应粉”好感，接着再发一条微博安抚粉丝。
“谢谢一直陪伴我的朋友们，深深感觉到你们对我的爱护，今晚你们都是我的守护天使，爱你们~”
“弦粉”得到慰藉也陆续退场，剩下的各路人马相继罢兵，最后只剩一些“黑”心有不甘的嘲讽。
“三更越来越low了，身为直男还去舔基佬，丢脸丢到家了。”
“三更是怕自己胡萝卜，没人炒cp，开始抱有求必应大腿了。”
“有求必应的臭脚也捧得住，三更聚聚忍耐力惊人。”
“三更和有求必应都不是好东西，一个贱一个黑，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三更粉的脸都被三更打肿了，心疼23333”
……………………
狗尾巴草全程窥屏，各种谩骂尽收眼底，恨不能化身恶犬咬死这些欺负主子的贱人，并一再央求庄晓杰别点那个帖子。
庄晓杰当惯黑子的掌上明珠，蒙住双眼也能将他们那套人身攻击复述个不离十，说实话，让他从这次事件中挑个人来□□，他不会挑这些黑，也不挑有求必应，要批只批潇潇雨歇，整件事都是他引起的，他就是个搅屎棍！
“大大，我已经跟潇潇谈过了，说你是为了维护他才受这么多委屈，他也很惭愧，说整理一下会跟你好好道歉的。”
“……道不道歉都那样，他今后能老实做人，合作期间别再给我捅娄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大大~”
“跪安吧。”
“………嗻。”
庄晓杰不是有意虐待狗尾巴草，歌会后圈子里太多人前来慰问关爱打探虚实，滋扰得他心绪浮躁，不想搭理任何人，很多信息点开便关闭，压根没看一个字。随手点到其中一个头像时，弹出一张微信聊天截图，其中一方的id叫“九鸢”。
这个id仿佛一张网，抓住庄晓杰涣散的注意力。
九鸢，入圈九年，主役九年，成名九年，走红九年，是网配圈唯一一个出道便主剧，发剧便大红，迄今从不接配龙套仍长盛不衰的传奇人物，也是庄晓杰的老对头。两者因为有太多相似之处，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都是05攻受兼备的美人音；都偏好配受，且配剧黄、、暴指数惊人；发剧数量相当，人气指数相当，连招黑程度都不相上下。总之是圈里并驾齐驱的两大“受星”，唯一的显著区别是，庄晓杰是直的，九鸢是弯的。
有对比就有竞争，竞争中则会产生敌意。两个条件相似的受音，配剧资源难免重合，九鸢抢过庄晓杰的角色，庄晓杰也再版过九鸢的经典。一来二去，两家粉先杠上了，“鸢粉”骂庄晓杰直男配腐剧，又low又贱。“弦粉”骂九鸢打压新人，心胸狭窄。互掐次数一多，正主也受敌对情绪感染，庄晓杰审视九鸢的网络言行，觉得此人又作又浪，脑残加病娇，矫情配神经，不是自己疯就是逼别人疯，实在难伺候，于是尽量回避，有九鸢加盟的剧，他绝不参与。九鸢那边大概也是同样情行，三更弦断是公认的腥风血雨体质，多的是仇家传黑小道，□□广告，陌生人耳濡目染反感厌憎并不稀奇。庄晓杰腹黑谨慎，从不对人吐槽九鸢，九鸢背地里骂他的话他倒是见过好几次，今天这张截图又来添砖加瓦。
九鸢：其实三更弦断和有求必应相互都看对方不顺眼，但还要忍住恶心合作，两个人也是拼。
对话框里只装着这张截图，显然一切尽在不言中。发信人名叫“随变”，是圈里有名的大策划，还拥有一层特殊身份——九鸢的内围。
她为什么会向庄晓杰通风报信投敌叛国？说来还是因为庄晓杰有先见之明。
大约三年前，随变策划的一个剧主役受半路跳票，仓促中病急乱投医，跑来向庄晓杰求助。她当时还是个小透明，可做剧颇有灵气，是匹未被发掘的千里马，歪打正着遇到庄晓杰这个伯乐。他认为这是个有前途的策划，此时笼络住，将来必有用处，便爽快的充当接盘侠，还谦逊表示“没什么，不过是举嘴之劳嘛，今后有需要还可以找我”。随变自是感激涕零，可这妹子跟狗尾巴草不同，田螺有肉在心头，好灯必然不省油，彼时三更弦断正陷在滚滚狼烟中，交集过多容易是非缠身，因此台面上她刻意同庄晓杰保持距离，那次合作后再无交集，私底下却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没少向他献言献策。后来机缘巧合，她被九鸢收入帐下，成为他的得力内围，仍身在曹营心在汉，自觉自发担任卧底工作，庄晓杰从她那里搞到许多关于九鸢的一手情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哼，九鸢聚聚坐山观虎斗，心眼坏，讲话倒是一针见血嘛。可他还不是跟有求必应卖过腐，五十步笑百步，不嫌脸大。
庄晓杰冷笑着将截图存进收藏夹，里面的资料无一不是九鸢的“七寸”，每一张放出去都够其喝一壶，送不送九鸢出圈，全看他的心情。
三更弦断算不得好人，却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别逼急了，其余无关痛痒的打闹尚可做到视而不见，人的精力倒底有限，睚眦必报也需要体力不是吗？
为网配的事折腾好几天，今晚他打算早点睡觉，跳了二十分钟郑多燕，洗完澡，舒舒服服躺下做面膜，顺便看看朋友刚推荐的“新片”。那活泼可爱的护士小姐刚叫了声“雅蠛蝶”，短信音忽然跳出来扫兴。
发信人：潇潇雨歇
内容：对不起。
靠，不是说整理一下好好道歉？结果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他妈在应付谁啊！
庄晓杰厌恶的啧啧嘴，快速移动拇指，这条短信转眼消失在咔嚓声中。
☆、第10章 殃横
万事开头难，闯过第一期的发布风波，四个月后，《一代暴君》第二期安然顺产。随着剧情深入，cv们的表现也渐入佳境，两位主役更是争奇斗艳，包办了全剧大部分亮点，让听众直呼过瘾。
“大大，潇潇的范凌已经得到广泛认可，第二期只是转折，下期他还有潜力可挖，表现会更出彩的。”
发剧后的星期日，狗尾巴草眉飞色舞汇报起各项骄人数据，她神经比庄晓杰粗十倍，记性却不如对方一半，伤疤没好便忘了疼，常常由着性子在他跟前夸奖潇潇雨歇。庄晓杰碍于身份，只能选择性过滤她的话，黑名单上已妥妥给潇潇雨歇留了个坑，等这部剧完结后就送他入土为安。
“大大，第三期剧本我还有点小改动，明天发给你，中间有一幕你跟潇潇的对手戏难度蛮大的，能不能抽时间现场对一对？”
“你想都别想，我现在看到那傻逼的名字就恶心，剧一完就散伙，你以后少跟我提他，烦。”
“……好的大大。”
“你现在在干嘛？我让你看的两篇原文看了没？”
“今天在外面跟圈里人面基，晚上回去看。”
“面基？跟谁啊？”
“好多人呢，有熟人，也有不认识的，我晚点再告诉你啦，大大再见。”
狗尾巴草所在的北京是网配人士聚居地之一，时常举行同城互动，一块儿聊天花痴吃喝玩乐，跟普通的网友聚会差不多。俗话说，不怕尺深的水，只怕寸深的泥，人在危险性小的地方容易掉以轻心，也更易出状况。
当晚，ys首页悄然出现一个帖子——《忍住恶心配船戏，三更聚聚你受苦了》。
庄晓杰获悉此讯时，帖内已盖起上千层的高楼，他点开这噱头十足的标题，首层赫然出现中午他与狗尾巴草的聊天记录，与以往的“锤子”不同的是，这份记录是连同手机一块儿拍下来的，很明显，有人趁狗尾巴草不备偷看了她的手机内容，并拍照取证。
楼主在锤子下方留言：“三更聚聚，你一面恶心潇潇雨歇一面跟人家配h，不觉得自己太精分吗？早听说你是两面三刀插刀婊，今天亲眼见识，的确名不虚传啊。”
显示器里溢出满满的恶意，庄晓杰明白自己遭人暗算，把尚在鼓里的狗尾巴草抓来审问。
“大大，不是我干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狗尾巴草看帖后魂飞魄散，更发现庄晓杰和潇潇雨歇的粉丝已在微博围攻自己，方寸大乱唯有一哭。
庄晓杰数落道：“你先别忙着不打自招，我问你，今天你们几个人面基？都有哪些人，快把花名册报上来。”
今天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狗尾巴草，偷看其手机内容的只有跟她面基的圈友，很明显，发帖人就隐藏在这些人当中。
狗尾巴草打开面基时的合影，一五一十禀告，庄晓杰按图索骥，很快锁定目标。
“那个叫‘真水无香’的后期是我的死忠黑，很早之前给我做剧时被我吐槽过水平差，那时就恨上我了。这事铁定是她干的。”
“啊？都没听你说起过啊，她今天还主动跟我聊到你，说喜欢你配的剧。”
“黑我的人那么多，她那种小渣渣根本不起眼，我自己都快忘了。你个笨蛋，早跟你说笑里藏刀的人多，你还不提防着，人家不捅你捅谁？”
“捅我无所谓，可是她这一刀主要是冲你来的呀，这人好卑鄙！天哪，我就没见过这么阴险恶毒的家伙！”
狗尾巴草的双q点数一早转移到运气上，遇事不过脑子全凭冲动，当即奔赴战场，在帖子里炮轰“真水无香”。人家挂的是实锤，她却只拿得出一面之词，自说自话掐完一页，“真水无香”乘坐莲台姗姗来迟，一句“你凭什么说是我，有证据吗？”，便立于不败之地。
庄晓杰拦不住狗尾巴草，气急之下任她独自在那边丢脸吐血，掐断网线关闭流量，准备以鸵鸟政策取代危机公关。
对方挂出的“锤子”太硬，强行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为今之计只好装死，过几天热度退去也就消停了，大不了黑历史上加一笔，自己帐多不愁，虱多不咬，怕啥？
倒是潇潇雨歇那边，应该会多出很多怜爱粉吧，网配圈“正义路人”多，更有袒护小透明的传统，在那些人看来三更弦断肯定是欺负新人的恶霸，潇潇雨歇是委曲求全的小白。
麻痹，踩着老子博好感，太便宜那小子了！
庄晓杰重度双标党一个，网配圈在他看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热带丛林，踩人上位这事他不是没干过，正因为有经历、感触，更不能接受自己沦为被踩的一方，半夜爬起来接上网线看微博，发现潇潇雨歇果然涨了好几百粉丝，最新一条微博下面的留评清一色“摸摸”、“心疼”、“不气”、“爱你”这类字眼，气得他发抖。
被插刀的人是我，凭什么他得安慰博同情？追根溯源，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潇潇雨歇扫把星，老子受够你了！
坑剧坑剧坑剧坑剧！
他砸键盘摔鼠标，若不是嫌牙科医院收费太贵，真想把上下两排牙齿全咬碎。
潇潇雨歇，你现在要是站在我跟前，老子一准抽你！
仿佛心有灵犀，潇潇雨歇竟在这万籁俱静的午夜上线，并邀请他语音。庄晓杰盛怒之下理智未失，疑心重重拒绝，可是对方似乎不肯罢休，再次发起邀请。他认为潇潇雨歇在挑战他的胆量，骂骂咧咧点了接受。
“喂，我是潇潇雨歇。”
“知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恩，我刚才就想给你打电话，可你没在线，我又没存你的手机号，还想等明天找尾巴要……”
“得了，有话直说吧。”
庄晓杰估计潇潇雨歇是仗着舆论支持前来兴师问罪的，打量着如何撕逼。
相信潇潇雨歇再木讷也能感受到他的怨念，不过他习惯面瘫，单听语气不好判断情绪。
“ys的事我都知道了，刚才跟尾巴聊了很久，具体情况也了解详细了。”
“是吗？那你还找我干嘛？”
“其实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满。”
“哈，看来你感官没失灵嘛，我还以为你一直是脱线傻白甜呢。”
“我不是傻白甜，是没get到你们的点，搞不懂大家为什么要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置气。不过今天听尾巴跟我分析了一下，我发现责任确实在我。”
“呵呵。”
“上次因为配音练习连累你跟着挨骂，你为了帮我解围，跟别人合作高、、h剧，还在生日歌会上唱了限、制级的歌曲，虽然我个人觉得配肉、剧唱黄、歌不算什么，可人与人不同，不能以我的标准去衡量你，而且是我害你被迫做了不想做的事，你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庄晓杰觉得这话拐弯抹角，怀疑他没安好心，质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向你道歉啊。”
潇潇雨歇好像笑了，但也有可能是错觉，他天生气质公子音，讲话常常自带笑意，能轻易欺骗人的听觉。
“矛盾都是我引发的，追究起来我应该承担主要责任，这件事我会给出一个交代，不让你独自背黑锅。”
庄晓杰为琢磨潇潇雨歇这句话，整宿没睡踏实，那小子明显在筹划什么，可为了装逼，他当时愣是忍住没问，天亮以后急召狗尾巴草前来套话。
“大大，你先看看潇潇的微博，他夜里发声明了。”
狗尾巴草看上去感慨万千，好像刚观摩了“感动中国”颁奖典礼。
而潇潇雨歇的声明内容如下：
“昨天有人在ys发帖，指责三更弦断插刀我，作为当事人，我当然比外人更了解其中的前因后果，对于那位楼主的说法，我只能说是一派胡言。
我跟三更弦断是通过《一代暴君》剧组认识的，做剧过程中谈不上相处愉快，但也从没发生过矛盾冲突。由于第一期发剧时我的一些不当行为使剧组饱受困扰，也令他十分生气，进而对我产生反感，这点我早已知道，也觉得自己自作自受。做错事就该有被人讨厌的觉悟，不承担后果，又怎么能总结教训呢？因此我认为三更弦断向策划表示对我的不满是再正常不过的，不止正常还相当坦率，讨厌一个人却假装和善，这种虚伪的做法才叫两面三刀，他显然不是。
又有人挖苦他明明讨厌我，还忍住厌恶跟我合作，关于这点，我更要说，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正是真正认真做剧的人才有的，因为他没有以个人好恶为中心，而是顾全整个团队的利益，对此我非常感谢，也希望喜欢《一代暴君》的听众朋友们能对他心存谢意，正是他的包容大度才使这个剧的制作顺利进行。
最后我想强烈鄙视那位楼主，你欺骗他人信任偷窥，信口开河发帖诬陷的行为已失去了做人的底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极其卑劣可耻的。表面友善，内心却怀着阴暗的意图，所谓两面三刀，其实正适合用来形容你这样的小人。害人终害己，这句老话我不想它应验到你身上，真心劝你自我反省，今后别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坏事。”
潇潇雨歇作为插刀事件的苦主，主动发声明支持被声讨的一方，这在网配圈实属罕见，路人各持己见，舆论众说纷纭。
“潇潇雨歇出来表态了，看来三更真是冤枉的。”
“切，谁知道呢，也许是三更用了什么手段施压吧，他一个大聚聚要摆布小透明太容易了。”
“楼上开天眼了知道小透明是被摆布的？有些人就是别有用心，巴不得人家剧组闹内乱。”
“楼上你也开天眼了，看得出我别有用心？这帖子发了这么久没见三更冒半个泡，反倒是小透明出来洗白，明眼人一看就有蹊跷！”
“排，小透明是怕三更发火换人吧，谁都知道策划只是傀儡，三更才是幕后boss。”
“你们这些人烦不烦，人家不表态你们说有鬼，现在当事cv主动出来澄清了，你们还咬着不放，有些人马甲裹紧点，为黑而黑，以为路人看不出成分吗？”
………………………………
庄晓杰默默关闭帖子，内心五味杂陈，迷茫着、困惑着、别扭着、焦躁着。
“尾巴，我再问一次，你觉得潇潇雨歇是心机婊吗？”
“大大~”
“回答我。”
“……如果在我危难时还义无反顾站出来维护我的人也算心机婊，那我希望这样的心机婊再来一打。”
“……好吧，我再信你一回。不是信你的智商，是信你的运气。”
“好哒！大大，我把你的手机号给潇潇了，他问我现在可不可以给你打电话。”
“……打吧。”
庄晓杰盯着手机直到它响起。本以为潇潇雨歇会邀功请赏，他却说：“你上次帮过我，我这次也帮了你，咱们算扯平了。”
扯平了？我艹你大爷的，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亏你说得出口！
庄晓杰毛发倒竖，拍案后竭力控诉、批判，将伶俐的口才、严密的逻辑，以及声音的强大穿透力发挥得淋漓尽致。长篇大论，归纳起来有三点：
1、上次潇潇雨歇招惹有求回应，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好心替他解困，那是真正的拔刀相助。而这次他被人诬陷起因在于潇潇雨歇，潇潇雨歇于情于理都该站出来说话，这是义务不是帮忙。
2、本次事件是潇潇雨歇闯祸的次生灾害，他做为事故肇事方，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3、尽管潇潇雨歇发表声明，仍有不少路人被那个楼主误导，令他的声誉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害，潇潇雨歇难辞其咎。
“如果你说扯平了是为了自己良心好过一点我不反对，但客观事实不容抹杀，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休想赖账！”
潇潇雨歇搂着静静听他发飙，确定庄晓杰告一段落后，莞尔道：“我说扯平了跟良心没关系，就想彼此都别抱负担，今后合作也能轻省些。你要是觉得我欠你的，那就这么决定吧，我不抵赖。”
“少嬉皮笑脸，欠债是要还的，你拿什么还我？”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配剧的时候你多虐我几下？”
“叫你反音二十遍，你能忍？”
“哈哈，看在你那首《威风堂堂》的份上，反100遍我也忍啊。”
“你麻痹……”
“老实说那首歌你唱得真不错，我都单截循环好久了，第一次唱就有那个效果，是天赋异禀吗？”
“卧槽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三八！平时的刁样哪儿去了？”
“尾巴没告诉你？我在生人面前很拘谨，熟了以后就会很活泼。”
“呵呵，谁跟你熟了，我们统共只说过6次话而已！”
庄晓杰怀疑潇潇雨歇是在套近乎，拼命拿话堵他，一心要让对方下不来台。谁知潇潇雨歇轻而易举给自个儿修了个台阶，反过来将他一军。
“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你说是吧？”
☆、第11章 面基（1）
网配做剧周期长，有时做一期剧耗时一年，庄晓杰的团队算是圈里效率比较高的了，《一代暴君》发布第四期后，也走过了四季轮回。至此，这部剧已成为网配圈当之无愧的年度大热门，收听率和话题性一马当先，甚至红出圈外，在文圈、s圈、画手圈、视频圈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然而最大的成就要数捧红了潇潇雨歇，他演绎的主役攻范凌已被盖章为中抓配剧史上的经典之一，征服众多文粉，倾倒万千听众。一年半的时间里，粉丝从2000暴涨至两万，领袖后进，被2区群众评选为网配圈里的新人王。
这成绩一方面得益于他的自身实力，另一方面也借助了庄晓杰的东风。三更弦断是中抓界的坐标人物，跟他cp如同开挂，《一代暴君》本身又是一篇侧重攻受感情碰撞的红文，主役cv在剧中互动机会多，表演上易于擦出火花。四期下来，“雨弦”这对cp已深入人心，吸引了数量可观的cp粉，要求二人合作新剧的呼声也日益高涨。
庄晓杰毫不谦虚的认为潇潇雨歇能有今天全仗自己提携，如今硕果已熟，到了收割的季节。再看这小子近来还算听话，录音反音配合度高，也长了记性不再冒失惹祸，用起来应该很顺手。于是让狗尾巴草重启那几个老坑，让潇潇雨歇正式接替秦广陵。
天气渐渐炎热，盛夏将至，狗尾巴草说潇潇雨歇7月要去上海考外语等级证，问他有没有意向见个面。
“我见他干嘛，平时又不来往，见面也没什么可聊的。”
“可是潇潇说他想见你。”
“为啥？”
“想看你真人和照片区别大不大。”
“你叫他去死！”
庄晓杰重视次元壁，对于面基慎之又慎，像潇潇雨歇这种纯业务合作人士根本不做考虑。可是老天偏爱捉弄他，7月12号这天上午，狗尾巴草打来电话火急火燎求助。
“大大，潇潇在上海出事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怎么了？你让他遇到刑事案件打110，受伤生病打120，迷了路问老阿姨，总之都比找我管用。”
“不是的，大大，潇潇的钱包被偷了。”
据狗尾巴草说，潇潇雨歇一小时前在地铁上与她语音聊天，下车时发现钱包丢失，此刻正身无分文徘徊街头，假如庄晓杰不肯施援，他在上海的几天将面临断粮。
“大大，潇潇在上海没熟人，那边我能开口借钱的人只有你，他目前有住的地方，你只要借他两三百，让他挺过考试这几天，拜托，他一定会还钱的，我可以做担保。”
狗尾巴草的要求并不过分，为几百块背上悭吝人的名声也不划算，庄晓杰权衡一番，出门给潇潇雨歇送钱。
天很蓝，像个烧透了的琉璃球，横着些许半透明的白色絮状云纹，城市街道掩映在蓊蔚的树木中，满眼翠绿欲滴。庄晓杰拿着狗尾巴草给的地址寻到中山公园附近，拨通了潇潇雨歇的手机号。
“我在这儿！”
潇潇雨歇的声音分成两个层次，一个在手机里，一个在现实中。庄晓杰左右张望，右前方的绿海里有一点醒目的粉正飞快靠近，这粉团滚到近处，冲着有些傻眼的庄晓杰问好。
“是三更弦断吗？你好。”
一般网配文主角会面，总是伴随着惊艳与心动，但虚构的哪存在可信度，庄晓杰此刻只感到惊诧和心塞。之前不是没见过潇潇雨歇的照片，虽说是个路人长相吧，起码端正耐看，和眼前这个穿粉色t恤的高白肥小胖子像隔代的亲戚，只有五官些微相似！而且那喜庆的长相与华丽的声音没有一丝丝关联，让人怀疑这是具装了播音器的扯线木偶。
“你是潇潇雨歇？”
“是啊，听我声音就能认出来吧。”
庄晓杰越发无语，心想究竟是潇潇雨歇给狗尾巴草的照片p妈不认，还是他后来发福，一胖毁所有？潇潇雨歇大概看出疑问，很自觉的给出答案。
“去年毕业找工作没时间锻炼，饮食又没节制不知不觉胖了三十斤，别说你，连周围的亲戚朋友都说我变了个人。”
他如此坦然率真，庄晓杰也不好表现出外貌协会的肤浅，客气的打个哈哈，掏钱包抽出五张毛爷爷递过去。
“听说你只呆三天，500块应该够了吧。”
“够了，你放心，我回家就还给你。”
“嗨，几个小钱有啥不放心的，那个，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一个人当心点，再见。”
潇潇雨歇瞧见他转身的方向，顺口说：“你往那边啊，我也要去那边坐地铁，一块儿走吧。”
他自顾自当起跟屁虫，庄晓杰再不爽也只能忍，打定主意不吭声，冷死他！
二人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急速前进，转眼走到斑马线。迎面过来一个弓腰驼背的白头老太，起初还步履蹒跚的，来到他俩跟前，忽然以酷似凌波微步的姿态闪身斜跨，哎哟一声摔地上。
庄晓杰反应灵敏，脑子里电光火石飞出两个字——碰瓷！
这行当不比偷摸扒窃之类的体力活，也不用作案工具手艺技术，相准一个冤大头，一碰一躺一哭一闹，真金白银即可到手，因而深受当下众多老坏蛋青睐。被识破，也至多不过挨顿批评教育，反正脸已提前送进骨灰盒，零成本零风险，他们乐此不疲干到死。
庄晓杰采访过多起碰瓷事件，里头的门道再熟不过，一眼识破老太诡计，本能的大步退开，接着抬头寻找天网摄像头。短暂的时间差里，潇潇雨歇却乖乖入瓮，非但不躲，还信以为真的俯身搀扶，傻逼德行不讹白不讹。
只见老太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杀猪似的嚎叫：“哎哟！伊把侬的腿撞断了哟！”
潇潇雨歇大惊：“大娘，我没撞你啊，是你自己摔倒的。”
他还真是步步跟着对方的圈套走，待会儿围观路人一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正常情况下庄晓杰有两个选择，一是脚底抹油，二是协助潇潇雨歇自证清白。以他的智商评估，两种都显得太低端，前者传出去会令圈内小伙伴寒心，后者战线长且费力，欲要脱困，还看他庄小诸葛。
“你闪开！”
庄晓杰一声低吼推开碍事的小胖子，抓住老太衣袖，比她拽潇潇雨歇还拽得用力。
“你这个老阿姨怎么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下非礼男人，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岁数！”
听到他羞愤叫骂，潇潇雨歇和老太呆若木鸡，庄晓杰更一不做二不休，哗啦扯开牛仔裤拉链。
“看我这年纪跟你孙子差不多大，你还下得了手吃豆腐，老花痴老疯子！”
路人停步观望，个个忍俊不禁，老太八成没遇到过庄晓杰这样的狠角色，老无赖vs小流氓，棋逢对手，终逊一筹。
“册那娘b，侬什么时候非礼你啦！乱讲话也不怕烂舌头！”
“我裤子拉链都被你扯开了还不算非礼？老不要脸的，你不心虚，敢不敢跟我去派出所找警察评理！？”
庄晓杰演技出众，俨然一个三贞九烈的寡妇竭尽全力维护贞操。路人看他打扮光鲜，眉目清秀，还真信了七分，好事者正忙着联系媒体，兴许还能捞点新闻线索奖。
老太情知斗不过庄晓杰，偷鸡不成不能再蚀把米，拼命甩开他，爬起来推开人群绝尘而去。
☆、第12章 面基（2）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肯定要遭殃。”
离开事发地点老远，潇潇雨歇总算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向庄晓杰道谢。
庄晓杰白他一眼：“你也是20多岁的人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先遇小偷，后被碰瓷，要我说不能全赖坏人，你自己也得负一半责任。”
潇潇雨歇难堪的挠挠头：“是，我老是缺乏安全意识，以后会提高戒备的。”
话说到这里，庄晓杰忍不住引申：“不止是三次元，我看你二次元也该多长点心眼，别随随便便被人卖了。”
潇潇雨歇走红后，关注度一路飙升，是网配圈茶余饭后的新谈资。人心如镜，能放大缩小，也能凹凸变形，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人叫好，就有人说歹。庄晓杰最近陆续听到风声，知道有staff背后指摘潇潇雨歇，说他势利不接新，装死不理人。
潇潇雨歇听完转述，苦笑：“前阵子我统计了一下以前接的债，数量太多，还有好多找不到债主，想把这批债清完再说接新的事，就拒了几个策划。我接剧从不看卡司，这点你可以问尾巴，硬要说我势利，我也没啥好解释的。至于装死，我有时渣游戏会忘记看消息，邮箱里的都会回复，但扣扣上的还真错过不少，回头发个微博道歉吧。”
他认错态度一向积极，这点跟他打过交道的都清楚，可庄晓杰的目的是批评为铺，告诫为主。
“你别光道歉，要学会自我保护，那些说你坏话的不一定就是被你拒绝过无视过的人，很可能是道听途说，然后添油加醋泼脏水，说不定还是你身边的熟人。”
“你知道是哪些人？”
“不知道，但我在这个圈子呆了整整八年，了解经历的比你多得多。圈子里大部分人很正常，可恶心的jp也不少，更盛产三八，尤其是那帮内围，仗着知道的内、幕多，暗地里经常勾心斗角弄鬼使坏。俗话说不怕虎生三只眼，只怕人有麻痹心，网络交际不牵扯实际利益，顾忌更少，小事不和就能彻底翻脸。所以劝你今后少跟人深交，拉帮结派抱团这种事最好别干，否则吃亏的日子长着呢。”
认识一年多，庄晓杰从没在圈内社交问题上向潇潇雨歇传道授业，一来交浅不言深，二来两人交集确实少。今天是见他三次元连遭陷害，同情心起才破例当了回知心哥哥。
潇潇雨歇默默聆听，嘴角微微抿着，流露腼腆的笑意和含蓄的谢意。思量片刻，问庄晓杰：“我跟你还有好几个剧要合作，这算不算抱团？”
庄晓杰实在忍不住讥讽，笑道：“跟我合作过的人多了，就拿有求必应来说吧，和我组过七八次cp，可你觉得我们像抱团的样子吗？”
言下之意是级别相当才能抱团，小角色完全不够格。
潇潇雨歇单细胞，只能领悟字面意思，瘪了瘪嘴，认真说：“我听了你跟有求必应配的那个《双面情人》。”
庄晓杰牙根紧咬。
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黄、、暴剧就是我的人生耻辱，你还敢拿出来说！
他当然不能反应过激，淡淡表态：“那个剧纯粹是用来打发有求必应的，我根本没有认真对待。”
“不，我觉得你配得挺好，可是攻配得不好。”
“哼，人家可是有一大堆玛丽苏粉追着喝彩呢。”
“他用情不足，感觉不到对受的爱。”
“哈？”
“那篇文我以前看过，挺萌的。做成剧以后小受的萌度更高了，我听着都忍不住爱上，可是攻全程麦僵，每句台词都出戏。”
“呵呵，那是因为你讨厌有求必应吧。”
“不是，我对他没成见，是你，配得太可爱太讨喜了。”
万里晴空陡然投下一记雷神之锥砸在庄晓杰头顶，他浑身发麻更起了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要说潇潇雨歇蓄意调戏，可分明使用了学术性的庄重表情。要说只是专业性质的讨论，他白胖的脸又藏不住一抹粉红，还是说他那件粉体恤是劣质货，脱色脱到脸上去了？
“你够了……”
庄晓杰受够这小基佬，当年秦广陵都没让他这么囧过。
“哦。”
潇潇雨歇笑着抓抓后脑勺，这应该是他缓和紧张的习惯动作。
“我饿了，能一块儿吃午饭吗？”
庄晓杰已做好发“不”字的口型，不料被狗尾巴草的电话杀准确命中。
“大大，你找到潇潇了吗？我上次跟他说淮海路有家烧烤自助很好吃，你能不能带他去尝尝？我已经用美团付过钱了，马上把信息码发给你，算我请你们的。”
这个脑残又擅自做主。
庄晓杰叹气，挂线后精分着朝潇潇雨歇微笑：“尾巴要跨省请我们吃饭，走吧。”
☆、第13章 录音
按说庄晓杰借钱、陪饭已算尽到地主之谊，若无意外，潇潇雨歇便可滚粗。可“若”字引导的假设句通常与现实相悖，庄晓杰也许和潇潇雨歇八字相冲，扯上他破事就特别多。
“大大，砖佳刚刚找我，说她突然接到任务要去外地工作5个月，后天一早就出发。”
砖佳正帮庄晓杰制作民国剧《玉堂春》，这部剧原本是他和秦广陵主役的，第一期发布不久剧组便因老秦退圈陷入瘫痪。几个月前庄晓杰应粉丝强烈要求，叫狗尾巴草续写了第二期剧本，让潇潇雨歇顶替主役攻。如今deo基本完成，staff们审核讨论后决定增设一场h戏。
“砖佳说她还有两个晚上可以做后期，只要你和潇潇及时补音，我们还是能准时发剧的。”
这无疑是道难题，潇潇雨歇眼下正在上海考试，没有录音条件。
脑残的狗尾巴草再次鼓捣出个馊主意。
“我想了想，是不是可以让潇潇去你家录音，这幕h还蛮难的，你们现场对戏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好你麻痹啊！
庄晓杰的火气足以烧化云彩，下意识做出个摔手机的动作，蓄力好几次，到底没舍得迁怒他心爱的“钱姑娘”。
面对面录船戏，此等骇人听闻的囧事能征惯战的他也未曾尝试。在歪歪pia戏，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还不觉尴尬，要是置换到眼前，音容笑貌纤毫毕现，神态动作一览无遗，那该是怎样一种羞耻py？
“大大别害羞啦，以前兰亭也和别人面对面pia过戏，不看对方的脸就不会出戏啦。”
得知自己并不是圈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庄晓杰心情稍稍平复，大海航行靠舵手，万里长征靠领袖，他做为剧组的灵魂人物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认怂。在向狗尾巴草确认完最后的发剧计划后，同意潇潇雨歇今晚去他家录音。
潇潇雨歇和狗尾巴草这对白羊座蠢逼已然结为死党，对彼此言听计从，狗尾巴草让潇潇雨歇晚上8点去找庄晓杰，他还真就准时来了，也不知受过提点还是本身知礼数，登门时手里拎了一盒点心。
“路上随便买的，晚上饿了可以当宵夜。”
庄晓杰认为这是用自己的钱买的，犯不着道谢，面无表情请他进屋。
“你一个人住啊？”
潇潇雨歇有点拘谨，看到一尘不染的白沙发，没好意思落座。庄晓杰也挺jp,随手拎出一张塑料小板凳，还叮嘱“轻点，别压碎了。”
“哦。”
小胖子小心翼翼坐上那张与体型反差巨大的板凳，摆出蹲桩入定的姿势不敢妄动，脸上还有点类似于心不忍的慌张，仿佛正压在一位枯瘦干瘪的老爷爷腿上。庄晓杰见状略生怜意，大发善心赏给他一杯凉白开。
“你饮食习惯太差，为健康着想，以后别喝饮料多喝开水。”
“好的，谢谢。”
潇潇雨歇诚恳欠身，接过杯子抿一小口，用力舔了舔嘴唇，看得出现场录音这事也令他挺局促。
“我们现在开始吗？”
“行啊，早弄早了，砖头那边还等着咱们交音呢。”
庄晓杰说服自己将这事当做公务执行，开始着手准备。
“我用脑机你用笔记本，两只麦克风是同款的，出来的效果都差不多。”
“哦。”
毕竟科班出身，拿到设备和剧本后，潇潇雨歇迅速镇定，将笔记本安放到茶几上，先录了一段试音。
庄晓杰听后无可奈何表示：“不行，那个位置空间混响太大，你还是到书桌这边来，不然我们的音会穿越。”
“哦。”
潇潇雨歇依言将阵地转移至书桌，笔记本放在电脑显示器左侧，与庄晓杰并肩而坐。庄晓杰很不自在，又下令：“你，转过身去。”
“啊？”
“看到你的脸我会出戏。”
“为什么？”
庄晓杰正憋着气，砂锅里的火药一点就炸，提嗓训斥：“你看人家原文里的顾少堂玉树凌风潇洒倜傥，你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叫我怎么代入！”
他用词太犀利，潇潇雨歇招架不住，蹙眉道：“我也没胖到脑满肠肥的地步吧，再说你也不像原文里的孟玉楼啊，他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你的颜值顶多中等偏上。”
“那也比你强多了吧，我这种至少很多人看了能软变硬，你那种只会让人硬转萎！”
“你怎么知道别人看了你会硬？难不成扒过人家的裤子检查？”
“我艹你大爷！”
“你不是直男吗？应该只对女人的外表感兴趣吧，干嘛纠结男人的长相。”
“那你是基佬就可以理所当然长得丑吗？我这个人很在乎美感，不管男女，长相碍眼的统统嫌弃！”
“我不丑，只是长胖了！”
“然并卵，在我这里肥胖并不是丑人的保护伞。”
庄晓杰是圈里公认的“毒舌女王”，长年声名在外，相信潇潇雨歇早打过预防针，他也不是好勇斗狠的性格，吵不过便主动退让，默默调整座位，侧身向左。可是庄晓杰的余光还是能扫到他，啧啧嘴，身子往右转，这样二人形成背对背的坐姿，谁也瞧不见谁。
“好了，开始吧。”
“这一幕的台词都是新加的？”
“恩。”
“哦，等我再仔细看两遍。”
潇潇雨歇录音习惯良好，总要把台词读得滚瓜烂熟再正式配音，所以极少出现口胡现象，这点跟庄晓杰不谋而合。他们各自背好台词，潇潇雨歇做做深呼吸，启动录音软件。
“玉楼，你可知我每日想你念你，思你恋你，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深情款款的嗓音，再硬的心肠也能化作绕指柔。
庄晓杰不甘落后，迅速拿出最佳状态。
“顾少爷何必自寻烦忧，你身份高贵，来日必能觅得良缘，恋慕一个卑贱的戏子，传出去有损清誉。”
清冷明艳的低语，任是无情也动人。
“爱情与身份无关，求你别因为世俗的偏见拒我于千里之外。”
“不止是身份，你我皆为男子，错乱阴阳有悖天理。”
“可是玉楼，早在初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错乱了，你明明看得到我的痴态，也明明感觉得到我的迷恋，为什么不向我施舍一点怜悯。”
“顾少爷……”
“玉楼，告诉我，你可曾对我动心？”
“顾少爷，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动心，也没资格怜悯你。这些日子你对我的情谊我都感铭肺腑，玉楼向来有恩必报，今夜你希望我以何种方式报恩？”
“玉楼，我不要报恩，我只要你。”
下面是一段缠绵悱恻的船戏，剧本照旧标注“此处高能30秒，请cv自录”。庄晓杰使出看家本领，按照原文描述的场景婉转吟哦，同时密切监控软件上的声音波形，谨防爆麦，如此一来，别的动静便顾不上了。
“啊~”
喘到高\潮处，他的身体随着发力趋势本能的朝后一仰，不慎碰到了早被他当做死人的潇潇雨歇，这“死人”诈尸般的哼了一声，打乱他的步调。
“你哼什么啊！我这里不能一气呵成，前面的都白录了！”
庄晓杰按下暂停键，回头数落坏事的小胖子，潇潇雨歇也正心虚回头，只见他白白的下巴上挂着两道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流鼻血了！？”
庄晓杰惊呼，像落汤的螃蟹手忙脚乱。
第3节
恋耽美
第3节
“应聚聚生日快乐，祝你早日升任ceo，迎娶高富帅，登上人生巅峰。ps，今晚玩得很开心，记得下次要唱小苹果给我听哦，么么哒。”
有求必应很快公开回复，并对他使用昵称：“谢谢弦弦，期待我们的新剧早日发布，爱你哟。”
两位事主公开示好，2区对峙交锋的人马顿成笑话，“弦粉”落得师出无名，“应粉”即刻反击。
“看看，三更都说玩得很开心了，有些粉还在这里喊冤叫屈，真是盐吃多了闲得慌。”
“是啊，两家正主明明相处融洽，有人偏要煽动两家粉死掐，不知道挑事的人什么居心！”
“有人看两家要合作了，眼红不过故意挑事吧，心理阴暗成这样，活该你本命一辈子小透明！”
“挺喜欢三更的，比他家粉明事理多了，以后他的剧我必追。”
“三更妹妹要一直和我们家应小开相亲相爱走下去哦。”
……………………
庄晓杰成功争取到“应粉”好感，接着再发一条微博安抚粉丝。
“谢谢一直陪伴我的朋友们，深深感觉到你们对我的爱护，今晚你们都是我的守护天使，爱你们~”
“弦粉”得到慰藉也陆续退场，剩下的各路人马相继罢兵，最后只剩一些“黑”心有不甘的嘲讽。
“三更越来越low了，身为直男还去舔基佬，丢脸丢到家了。”
“三更是怕自己胡萝卜，没人炒cp，开始抱有求必应大腿了。”
“有求必应的臭脚也捧得住，三更聚聚忍耐力惊人。”
“三更和有求必应都不是好东西，一个贱一个黑，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三更粉的脸都被三更打肿了，心疼23333”
……………………
狗尾巴草全程窥屏，各种谩骂尽收眼底，恨不能化身恶犬咬死这些欺负主子的贱人，并一再央求庄晓杰别点那个帖子。
庄晓杰当惯黑子的掌上明珠，蒙住双眼也能将他们那套人身攻击复述个不离十，说实话，让他从这次事件中挑个人来□□，他不会挑这些黑，也不挑有求必应，要批只批潇潇雨歇，整件事都是他引起的，他就是个搅屎棍！
“大大，我已经跟潇潇谈过了，说你是为了维护他才受这么多委屈，他也很惭愧，说整理一下会跟你好好道歉的。”
“……道不道歉都那样，他今后能老实做人，合作期间别再给我捅娄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大大~”
“跪安吧。”
“………嗻。”
庄晓杰不是有意虐待狗尾巴草，歌会后圈子里太多人前来慰问关爱打探虚实，滋扰得他心绪浮躁，不想搭理任何人，很多信息点开便关闭，压根没看一个字。随手点到其中一个头像时，弹出一张微信聊天截图，其中一方的id叫“九鸢”。
这个id仿佛一张网，抓住庄晓杰涣散的注意力。
九鸢，入圈九年，主役九年，成名九年，走红九年，是网配圈唯一一个出道便主剧，发剧便大红，迄今从不接配龙套仍长盛不衰的传奇人物，也是庄晓杰的老对头。两者因为有太多相似之处，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都是05攻受兼备的美人音；都偏好配受，且配剧黄、、暴指数惊人；发剧数量相当，人气指数相当，连招黑程度都不相上下。总之是圈里并驾齐驱的两大“受星”，唯一的显著区别是，庄晓杰是直的，九鸢是弯的。
有对比就有竞争，竞争中则会产生敌意。两个条件相似的受音，配剧资源难免重合，九鸢抢过庄晓杰的角色，庄晓杰也再版过九鸢的经典。一来二去，两家粉先杠上了，“鸢粉”骂庄晓杰直男配腐剧，又low又贱。“弦粉”骂九鸢打压新人，心胸狭窄。互掐次数一多，正主也受敌对情绪感染，庄晓杰审视九鸢的网络言行，觉得此人又作又浪，脑残加病娇，矫情配神经，不是自己疯就是逼别人疯，实在难伺候，于是尽量回避，有九鸢加盟的剧，他绝不参与。九鸢那边大概也是同样情行，三更弦断是公认的腥风血雨体质，多的是仇家传黑小道，□□广告，陌生人耳濡目染反感厌憎并不稀奇。庄晓杰腹黑谨慎，从不对人吐槽九鸢，九鸢背地里骂他的话他倒是见过好几次，今天这张截图又来添砖加瓦。
九鸢：其实三更弦断和有求必应相互都看对方不顺眼，但还要忍住恶心合作，两个人也是拼。
对话框里只装着这张截图，显然一切尽在不言中。发信人名叫“随变”，是圈里有名的大策划，还拥有一层特殊身份——九鸢的内围。
她为什么会向庄晓杰通风报信投敌叛国？说来还是因为庄晓杰有先见之明。
大约三年前，随变策划的一个剧主役受半路跳票，仓促中病急乱投医，跑来向庄晓杰求助。她当时还是个小透明，可做剧颇有灵气，是匹未被发掘的千里马，歪打正着遇到庄晓杰这个伯乐。他认为这是个有前途的策划，此时笼络住，将来必有用处，便爽快的充当接盘侠，还谦逊表示“没什么，不过是举嘴之劳嘛，今后有需要还可以找我”。随变自是感激涕零，可这妹子跟狗尾巴草不同，田螺有肉在心头，好灯必然不省油，彼时三更弦断正陷在滚滚狼烟中，交集过多容易是非缠身，因此台面上她刻意同庄晓杰保持距离，那次合作后再无交集，私底下却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没少向他献言献策。后来机缘巧合，她被九鸢收入帐下，成为他的得力内围，仍身在曹营心在汉，自觉自发担任卧底工作，庄晓杰从她那里搞到许多关于九鸢的一手情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哼，九鸢聚聚坐山观虎斗，心眼坏，讲话倒是一针见血嘛。可他还不是跟有求必应卖过腐，五十步笑百步，不嫌脸大。
庄晓杰冷笑着将截图存进收藏夹，里面的资料无一不是九鸢的“七寸”，每一张放出去都够其喝一壶，送不送九鸢出圈，全看他的心情。
三更弦断算不得好人，却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别逼急了，其余无关痛痒的打闹尚可做到视而不见，人的精力倒底有限，睚眦必报也需要体力不是吗？
为网配的事折腾好几天，今晚他打算早点睡觉，跳了二十分钟郑多燕，洗完澡，舒舒服服躺下做面膜，顺便看看朋友刚推荐的“新片”。那活泼可爱的护士小姐刚叫了声“雅蠛蝶”，短信音忽然跳出来扫兴。
发信人：潇潇雨歇
内容：对不起。
靠，不是说整理一下好好道歉？结果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他妈在应付谁啊！
庄晓杰厌恶的啧啧嘴，快速移动拇指，这条短信转眼消失在咔嚓声中。
☆、第10章 殃横
万事开头难，闯过第一期的发布风波，四个月后，《一代暴君》第二期安然顺产。随着剧情深入，cv们的表现也渐入佳境，两位主役更是争奇斗艳，包办了全剧大部分亮点，让听众直呼过瘾。
“大大，潇潇的范凌已经得到广泛认可，第二期只是转折，下期他还有潜力可挖，表现会更出彩的。”
发剧后的星期日，狗尾巴草眉飞色舞汇报起各项骄人数据，她神经比庄晓杰粗十倍，记性却不如对方一半，伤疤没好便忘了疼，常常由着性子在他跟前夸奖潇潇雨歇。庄晓杰碍于身份，只能选择性过滤她的话，黑名单上已妥妥给潇潇雨歇留了个坑，等这部剧完结后就送他入土为安。
“大大，第三期剧本我还有点小改动，明天发给你，中间有一幕你跟潇潇的对手戏难度蛮大的，能不能抽时间现场对一对？”
“你想都别想，我现在看到那傻逼的名字就恶心，剧一完就散伙，你以后少跟我提他，烦。”
“……好的大大。”
“你现在在干嘛？我让你看的两篇原文看了没？”
“今天在外面跟圈里人面基，晚上回去看。”
“面基？跟谁啊？”
“好多人呢，有熟人，也有不认识的，我晚点再告诉你啦，大大再见。”
狗尾巴草所在的北京是网配人士聚居地之一，时常举行同城互动，一块儿聊天花痴吃喝玩乐，跟普通的网友聚会差不多。俗话说，不怕尺深的水，只怕寸深的泥，人在危险性小的地方容易掉以轻心，也更易出状况。
当晚，ys首页悄然出现一个帖子——《忍住恶心配船戏，三更聚聚你受苦了》。
庄晓杰获悉此讯时，帖内已盖起上千层的高楼，他点开这噱头十足的标题，首层赫然出现中午他与狗尾巴草的聊天记录，与以往的“锤子”不同的是，这份记录是连同手机一块儿拍下来的，很明显，有人趁狗尾巴草不备偷看了她的手机内容，并拍照取证。
楼主在锤子下方留言：“三更聚聚，你一面恶心潇潇雨歇一面跟人家配h，不觉得自己太精分吗？早听说你是两面三刀插刀婊，今天亲眼见识，的确名不虚传啊。”
显示器里溢出满满的恶意，庄晓杰明白自己遭人暗算，把尚在鼓里的狗尾巴草抓来审问。
“大大，不是我干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狗尾巴草看帖后魂飞魄散，更发现庄晓杰和潇潇雨歇的粉丝已在微博围攻自己，方寸大乱唯有一哭。
庄晓杰数落道：“你先别忙着不打自招，我问你，今天你们几个人面基？都有哪些人，快把花名册报上来。”
今天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狗尾巴草，偷看其手机内容的只有跟她面基的圈友，很明显，发帖人就隐藏在这些人当中。
狗尾巴草打开面基时的合影，一五一十禀告，庄晓杰按图索骥，很快锁定目标。
“那个叫‘真水无香’的后期是我的死忠黑，很早之前给我做剧时被我吐槽过水平差，那时就恨上我了。这事铁定是她干的。”
“啊？都没听你说起过啊，她今天还主动跟我聊到你，说喜欢你配的剧。”
“黑我的人那么多，她那种小渣渣根本不起眼，我自己都快忘了。你个笨蛋，早跟你说笑里藏刀的人多，你还不提防着，人家不捅你捅谁？”
“捅我无所谓，可是她这一刀主要是冲你来的呀，这人好卑鄙！天哪，我就没见过这么阴险恶毒的家伙！”
狗尾巴草的双q点数一早转移到运气上，遇事不过脑子全凭冲动，当即奔赴战场，在帖子里炮轰“真水无香”。人家挂的是实锤，她却只拿得出一面之词，自说自话掐完一页，“真水无香”乘坐莲台姗姗来迟，一句“你凭什么说是我，有证据吗？”，便立于不败之地。
庄晓杰拦不住狗尾巴草，气急之下任她独自在那边丢脸吐血，掐断网线关闭流量，准备以鸵鸟政策取代危机公关。
对方挂出的“锤子”太硬，强行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为今之计只好装死，过几天热度退去也就消停了，大不了黑历史上加一笔，自己帐多不愁，虱多不咬，怕啥？
倒是潇潇雨歇那边，应该会多出很多怜爱粉吧，网配圈“正义路人”多，更有袒护小透明的传统，在那些人看来三更弦断肯定是欺负新人的恶霸，潇潇雨歇是委曲求全的小白。
麻痹，踩着老子博好感，太便宜那小子了！
庄晓杰重度双标党一个，网配圈在他看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热带丛林，踩人上位这事他不是没干过，正因为有经历、感触，更不能接受自己沦为被踩的一方，半夜爬起来接上网线看微博，发现潇潇雨歇果然涨了好几百粉丝，最新一条微博下面的留评清一色“摸摸”、“心疼”、“不气”、“爱你”这类字眼，气得他发抖。
被插刀的人是我，凭什么他得安慰博同情？追根溯源，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潇潇雨歇扫把星，老子受够你了！
坑剧坑剧坑剧坑剧！
他砸键盘摔鼠标，若不是嫌牙科医院收费太贵，真想把上下两排牙齿全咬碎。
潇潇雨歇，你现在要是站在我跟前，老子一准抽你！
仿佛心有灵犀，潇潇雨歇竟在这万籁俱静的午夜上线，并邀请他语音。庄晓杰盛怒之下理智未失，疑心重重拒绝，可是对方似乎不肯罢休，再次发起邀请。他认为潇潇雨歇在挑战他的胆量，骂骂咧咧点了接受。
“喂，我是潇潇雨歇。”
“知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恩，我刚才就想给你打电话，可你没在线，我又没存你的手机号，还想等明天找尾巴要……”
“得了，有话直说吧。”
庄晓杰估计潇潇雨歇是仗着舆论支持前来兴师问罪的，打量着如何撕逼。
相信潇潇雨歇再木讷也能感受到他的怨念，不过他习惯面瘫，单听语气不好判断情绪。
“ys的事我都知道了，刚才跟尾巴聊了很久，具体情况也了解详细了。”
“是吗？那你还找我干嘛？”
“其实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满。”
“哈，看来你感官没失灵嘛，我还以为你一直是脱线傻白甜呢。”
“我不是傻白甜，是没get到你们的点，搞不懂大家为什么要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置气。不过今天听尾巴跟我分析了一下，我发现责任确实在我。”
“呵呵。”
“上次因为配音练习连累你跟着挨骂，你为了帮我解围，跟别人合作高、、h剧，还在生日歌会上唱了限、制级的歌曲，虽然我个人觉得配肉、剧唱黄、歌不算什么，可人与人不同，不能以我的标准去衡量你，而且是我害你被迫做了不想做的事，你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庄晓杰觉得这话拐弯抹角，怀疑他没安好心，质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向你道歉啊。”
潇潇雨歇好像笑了，但也有可能是错觉，他天生气质公子音，讲话常常自带笑意，能轻易欺骗人的听觉。
“矛盾都是我引发的，追究起来我应该承担主要责任，这件事我会给出一个交代，不让你独自背黑锅。”
庄晓杰为琢磨潇潇雨歇这句话，整宿没睡踏实，那小子明显在筹划什么，可为了装逼，他当时愣是忍住没问，天亮以后急召狗尾巴草前来套话。
“大大，你先看看潇潇的微博，他夜里发声明了。”
狗尾巴草看上去感慨万千，好像刚观摩了“感动中国”颁奖典礼。
而潇潇雨歇的声明内容如下：
“昨天有人在ys发帖，指责三更弦断插刀我，作为当事人，我当然比外人更了解其中的前因后果，对于那位楼主的说法，我只能说是一派胡言。
我跟三更弦断是通过《一代暴君》剧组认识的，做剧过程中谈不上相处愉快，但也从没发生过矛盾冲突。由于第一期发剧时我的一些不当行为使剧组饱受困扰，也令他十分生气，进而对我产生反感，这点我早已知道，也觉得自己自作自受。做错事就该有被人讨厌的觉悟，不承担后果，又怎么能总结教训呢？因此我认为三更弦断向策划表示对我的不满是再正常不过的，不止正常还相当坦率，讨厌一个人却假装和善，这种虚伪的做法才叫两面三刀，他显然不是。
又有人挖苦他明明讨厌我，还忍住厌恶跟我合作，关于这点，我更要说，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正是真正认真做剧的人才有的，因为他没有以个人好恶为中心，而是顾全整个团队的利益，对此我非常感谢，也希望喜欢《一代暴君》的听众朋友们能对他心存谢意，正是他的包容大度才使这个剧的制作顺利进行。
最后我想强烈鄙视那位楼主，你欺骗他人信任偷窥，信口开河发帖诬陷的行为已失去了做人的底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极其卑劣可耻的。表面友善，内心却怀着阴暗的意图，所谓两面三刀，其实正适合用来形容你这样的小人。害人终害己，这句老话我不想它应验到你身上，真心劝你自我反省，今后别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坏事。”
潇潇雨歇作为插刀事件的苦主，主动发声明支持被声讨的一方，这在网配圈实属罕见，路人各持己见，舆论众说纷纭。
“潇潇雨歇出来表态了，看来三更真是冤枉的。”
“切，谁知道呢，也许是三更用了什么手段施压吧，他一个大聚聚要摆布小透明太容易了。”
“楼上开天眼了知道小透明是被摆布的？有些人就是别有用心，巴不得人家剧组闹内乱。”
“楼上你也开天眼了，看得出我别有用心？这帖子发了这么久没见三更冒半个泡，反倒是小透明出来洗白，明眼人一看就有蹊跷！”
“排，小透明是怕三更发火换人吧，谁都知道策划只是傀儡，三更才是幕后boss。”
“你们这些人烦不烦，人家不表态你们说有鬼，现在当事cv主动出来澄清了，你们还咬着不放，有些人马甲裹紧点，为黑而黑，以为路人看不出成分吗？”
………………………………
庄晓杰默默关闭帖子，内心五味杂陈，迷茫着、困惑着、别扭着、焦躁着。
“尾巴，我再问一次，你觉得潇潇雨歇是心机婊吗？”
“大大~”
“回答我。”
“……如果在我危难时还义无反顾站出来维护我的人也算心机婊，那我希望这样的心机婊再来一打。”
“……好吧，我再信你一回。不是信你的智商，是信你的运气。”
“好哒！大大，我把你的手机号给潇潇了，他问我现在可不可以给你打电话。”
“……打吧。”
庄晓杰盯着手机直到它响起。本以为潇潇雨歇会邀功请赏，他却说：“你上次帮过我，我这次也帮了你，咱们算扯平了。”
扯平了？我艹你大爷的，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亏你说得出口！
庄晓杰毛发倒竖，拍案后竭力控诉、批判，将伶俐的口才、严密的逻辑，以及声音的强大穿透力发挥得淋漓尽致。长篇大论，归纳起来有三点：
1、上次潇潇雨歇招惹有求回应，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好心替他解困，那是真正的拔刀相助。而这次他被人诬陷起因在于潇潇雨歇，潇潇雨歇于情于理都该站出来说话，这是义务不是帮忙。
2、本次事件是潇潇雨歇闯祸的次生灾害，他做为事故肇事方，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3、尽管潇潇雨歇发表声明，仍有不少路人被那个楼主误导，令他的声誉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害，潇潇雨歇难辞其咎。
“如果你说扯平了是为了自己良心好过一点我不反对，但客观事实不容抹杀，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休想赖账！”
潇潇雨歇搂着静静听他发飙，确定庄晓杰告一段落后，莞尔道：“我说扯平了跟良心没关系，就想彼此都别抱负担，今后合作也能轻省些。你要是觉得我欠你的，那就这么决定吧，我不抵赖。”
“少嬉皮笑脸，欠债是要还的，你拿什么还我？”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配剧的时候你多虐我几下？”
“叫你反音二十遍，你能忍？”
“哈哈，看在你那首《威风堂堂》的份上，反100遍我也忍啊。”
“你麻痹……”
“老实说那首歌你唱得真不错，我都单截循环好久了，第一次唱就有那个效果，是天赋异禀吗？”
“卧槽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三八！平时的刁样哪儿去了？”
“尾巴没告诉你？我在生人面前很拘谨，熟了以后就会很活泼。”
“呵呵，谁跟你熟了，我们统共只说过6次话而已！”
庄晓杰怀疑潇潇雨歇是在套近乎，拼命拿话堵他，一心要让对方下不来台。谁知潇潇雨歇轻而易举给自个儿修了个台阶，反过来将他一军。
“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你说是吧？”
☆、第11章 面基（1）
网配做剧周期长，有时做一期剧耗时一年，庄晓杰的团队算是圈里效率比较高的了，《一代暴君》发布第四期后，也走过了四季轮回。至此，这部剧已成为网配圈当之无愧的年度大热门，收听率和话题性一马当先，甚至红出圈外，在文圈、s圈、画手圈、视频圈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然而最大的成就要数捧红了潇潇雨歇，他演绎的主役攻范凌已被盖章为中抓配剧史上的经典之一，征服众多文粉，倾倒万千听众。一年半的时间里，粉丝从2000暴涨至两万，领袖后进，被2区群众评选为网配圈里的新人王。
这成绩一方面得益于他的自身实力，另一方面也借助了庄晓杰的东风。三更弦断是中抓界的坐标人物，跟他cp如同开挂，《一代暴君》本身又是一篇侧重攻受感情碰撞的红文，主役cv在剧中互动机会多，表演上易于擦出火花。四期下来，“雨弦”这对cp已深入人心，吸引了数量可观的cp粉，要求二人合作新剧的呼声也日益高涨。
庄晓杰毫不谦虚的认为潇潇雨歇能有今天全仗自己提携，如今硕果已熟，到了收割的季节。再看这小子近来还算听话，录音反音配合度高，也长了记性不再冒失惹祸，用起来应该很顺手。于是让狗尾巴草重启那几个老坑，让潇潇雨歇正式接替秦广陵。
天气渐渐炎热，盛夏将至，狗尾巴草说潇潇雨歇7月要去上海考外语等级证，问他有没有意向见个面。
“我见他干嘛，平时又不来往，见面也没什么可聊的。”
“可是潇潇说他想见你。”
“为啥？”
“想看你真人和照片区别大不大。”
“你叫他去死！”
庄晓杰重视次元壁，对于面基慎之又慎，像潇潇雨歇这种纯业务合作人士根本不做考虑。可是老天偏爱捉弄他，7月12号这天上午，狗尾巴草打来电话火急火燎求助。
“大大，潇潇在上海出事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怎么了？你让他遇到刑事案件打110，受伤生病打120，迷了路问老阿姨，总之都比找我管用。”
“不是的，大大，潇潇的钱包被偷了。”
据狗尾巴草说，潇潇雨歇一小时前在地铁上与她语音聊天，下车时发现钱包丢失，此刻正身无分文徘徊街头，假如庄晓杰不肯施援，他在上海的几天将面临断粮。
“大大，潇潇在上海没熟人，那边我能开口借钱的人只有你，他目前有住的地方，你只要借他两三百，让他挺过考试这几天，拜托，他一定会还钱的，我可以做担保。”
狗尾巴草的要求并不过分，为几百块背上悭吝人的名声也不划算，庄晓杰权衡一番，出门给潇潇雨歇送钱。
天很蓝，像个烧透了的琉璃球，横着些许半透明的白色絮状云纹，城市街道掩映在蓊蔚的树木中，满眼翠绿欲滴。庄晓杰拿着狗尾巴草给的地址寻到中山公园附近，拨通了潇潇雨歇的手机号。
“我在这儿！”
潇潇雨歇的声音分成两个层次，一个在手机里，一个在现实中。庄晓杰左右张望，右前方的绿海里有一点醒目的粉正飞快靠近，这粉团滚到近处，冲着有些傻眼的庄晓杰问好。
“是三更弦断吗？你好。”
一般网配文主角会面，总是伴随着惊艳与心动，但虚构的哪存在可信度，庄晓杰此刻只感到惊诧和心塞。之前不是没见过潇潇雨歇的照片，虽说是个路人长相吧，起码端正耐看，和眼前这个穿粉色t恤的高白肥小胖子像隔代的亲戚，只有五官些微相似！而且那喜庆的长相与华丽的声音没有一丝丝关联，让人怀疑这是具装了播音器的扯线木偶。
“你是潇潇雨歇？”
“是啊，听我声音就能认出来吧。”
庄晓杰越发无语，心想究竟是潇潇雨歇给狗尾巴草的照片p妈不认，还是他后来发福，一胖毁所有？潇潇雨歇大概看出疑问，很自觉的给出答案。
“去年毕业找工作没时间锻炼，饮食又没节制不知不觉胖了三十斤，别说你，连周围的亲戚朋友都说我变了个人。”
他如此坦然率真，庄晓杰也不好表现出外貌协会的肤浅，客气的打个哈哈，掏钱包抽出五张毛爷爷递过去。
“听说你只呆三天，500块应该够了吧。”
“够了，你放心，我回家就还给你。”
“嗨，几个小钱有啥不放心的，那个，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一个人当心点，再见。”
潇潇雨歇瞧见他转身的方向，顺口说：“你往那边啊，我也要去那边坐地铁，一块儿走吧。”
他自顾自当起跟屁虫，庄晓杰再不爽也只能忍，打定主意不吭声，冷死他！
二人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急速前进，转眼走到斑马线。迎面过来一个弓腰驼背的白头老太，起初还步履蹒跚的，来到他俩跟前，忽然以酷似凌波微步的姿态闪身斜跨，哎哟一声摔地上。
庄晓杰反应灵敏，脑子里电光火石飞出两个字——碰瓷！
这行当不比偷摸扒窃之类的体力活，也不用作案工具手艺技术，相准一个冤大头，一碰一躺一哭一闹，真金白银即可到手，因而深受当下众多老坏蛋青睐。被识破，也至多不过挨顿批评教育，反正脸已提前送进骨灰盒，零成本零风险，他们乐此不疲干到死。
庄晓杰采访过多起碰瓷事件，里头的门道再熟不过，一眼识破老太诡计，本能的大步退开，接着抬头寻找天网摄像头。短暂的时间差里，潇潇雨歇却乖乖入瓮，非但不躲，还信以为真的俯身搀扶，傻逼德行不讹白不讹。
只见老太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杀猪似的嚎叫：“哎哟！伊把侬的腿撞断了哟！”
潇潇雨歇大惊：“大娘，我没撞你啊，是你自己摔倒的。”
他还真是步步跟着对方的圈套走，待会儿围观路人一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正常情况下庄晓杰有两个选择，一是脚底抹油，二是协助潇潇雨歇自证清白。以他的智商评估，两种都显得太低端，前者传出去会令圈内小伙伴寒心，后者战线长且费力，欲要脱困，还看他庄小诸葛。
“你闪开！”
庄晓杰一声低吼推开碍事的小胖子，抓住老太衣袖，比她拽潇潇雨歇还拽得用力。
“你这个老阿姨怎么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下非礼男人，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岁数！”
听到他羞愤叫骂，潇潇雨歇和老太呆若木鸡，庄晓杰更一不做二不休，哗啦扯开牛仔裤拉链。
“看我这年纪跟你孙子差不多大，你还下得了手吃豆腐，老花痴老疯子！”
路人停步观望，个个忍俊不禁，老太八成没遇到过庄晓杰这样的狠角色，老无赖vs小流氓，棋逢对手，终逊一筹。
“册那娘b，侬什么时候非礼你啦！乱讲话也不怕烂舌头！”
“我裤子拉链都被你扯开了还不算非礼？老不要脸的，你不心虚，敢不敢跟我去派出所找警察评理！？”
庄晓杰演技出众，俨然一个三贞九烈的寡妇竭尽全力维护贞操。路人看他打扮光鲜，眉目清秀，还真信了七分，好事者正忙着联系媒体，兴许还能捞点新闻线索奖。
老太情知斗不过庄晓杰，偷鸡不成不能再蚀把米，拼命甩开他，爬起来推开人群绝尘而去。
☆、第12章 面基（2）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肯定要遭殃。”
离开事发地点老远，潇潇雨歇总算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向庄晓杰道谢。
庄晓杰白他一眼：“你也是20多岁的人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先遇小偷，后被碰瓷，要我说不能全赖坏人，你自己也得负一半责任。”
潇潇雨歇难堪的挠挠头：“是，我老是缺乏安全意识，以后会提高戒备的。”
话说到这里，庄晓杰忍不住引申：“不止是三次元，我看你二次元也该多长点心眼，别随随便便被人卖了。”
潇潇雨歇走红后，关注度一路飙升，是网配圈茶余饭后的新谈资。人心如镜，能放大缩小，也能凹凸变形，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人叫好，就有人说歹。庄晓杰最近陆续听到风声，知道有staff背后指摘潇潇雨歇，说他势利不接新，装死不理人。
潇潇雨歇听完转述，苦笑：“前阵子我统计了一下以前接的债，数量太多，还有好多找不到债主，想把这批债清完再说接新的事，就拒了几个策划。我接剧从不看卡司，这点你可以问尾巴，硬要说我势利，我也没啥好解释的。至于装死，我有时渣游戏会忘记看消息，邮箱里的都会回复，但扣扣上的还真错过不少，回头发个微博道歉吧。”
他认错态度一向积极，这点跟他打过交道的都清楚，可庄晓杰的目的是批评为铺，告诫为主。
“你别光道歉，要学会自我保护，那些说你坏话的不一定就是被你拒绝过无视过的人，很可能是道听途说，然后添油加醋泼脏水，说不定还是你身边的熟人。”
“你知道是哪些人？”
“不知道，但我在这个圈子呆了整整八年，了解经历的比你多得多。圈子里大部分人很正常，可恶心的jp也不少，更盛产三八，尤其是那帮内围，仗着知道的内、幕多，暗地里经常勾心斗角弄鬼使坏。俗话说不怕虎生三只眼，只怕人有麻痹心，网络交际不牵扯实际利益，顾忌更少，小事不和就能彻底翻脸。所以劝你今后少跟人深交，拉帮结派抱团这种事最好别干，否则吃亏的日子长着呢。”
认识一年多，庄晓杰从没在圈内社交问题上向潇潇雨歇传道授业，一来交浅不言深，二来两人交集确实少。今天是见他三次元连遭陷害，同情心起才破例当了回知心哥哥。
潇潇雨歇默默聆听，嘴角微微抿着，流露腼腆的笑意和含蓄的谢意。思量片刻，问庄晓杰：“我跟你还有好几个剧要合作，这算不算抱团？”
庄晓杰实在忍不住讥讽，笑道：“跟我合作过的人多了，就拿有求必应来说吧，和我组过七八次cp，可你觉得我们像抱团的样子吗？”
言下之意是级别相当才能抱团，小角色完全不够格。
潇潇雨歇单细胞，只能领悟字面意思，瘪了瘪嘴，认真说：“我听了你跟有求必应配的那个《双面情人》。”
庄晓杰牙根紧咬。
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黄、、暴剧就是我的人生耻辱，你还敢拿出来说！
他当然不能反应过激，淡淡表态：“那个剧纯粹是用来打发有求必应的，我根本没有认真对待。”
“不，我觉得你配得挺好，可是攻配得不好。”
“哼，人家可是有一大堆玛丽苏粉追着喝彩呢。”
“他用情不足，感觉不到对受的爱。”
“哈？”
“那篇文我以前看过，挺萌的。做成剧以后小受的萌度更高了，我听着都忍不住爱上，可是攻全程麦僵，每句台词都出戏。”
“呵呵，那是因为你讨厌有求必应吧。”
“不是，我对他没成见，是你，配得太可爱太讨喜了。”
万里晴空陡然投下一记雷神之锥砸在庄晓杰头顶，他浑身发麻更起了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要说潇潇雨歇蓄意调戏，可分明使用了学术性的庄重表情。要说只是专业性质的讨论，他白胖的脸又藏不住一抹粉红，还是说他那件粉体恤是劣质货，脱色脱到脸上去了？
“你够了……”
庄晓杰受够这小基佬，当年秦广陵都没让他这么囧过。
“哦。”
潇潇雨歇笑着抓抓后脑勺，这应该是他缓和紧张的习惯动作。
“我饿了，能一块儿吃午饭吗？”
庄晓杰已做好发“不”字的口型，不料被狗尾巴草的电话杀准确命中。
“大大，你找到潇潇了吗？我上次跟他说淮海路有家烧烤自助很好吃，你能不能带他去尝尝？我已经用美团付过钱了，马上把信息码发给你，算我请你们的。”
这个脑残又擅自做主。
庄晓杰叹气，挂线后精分着朝潇潇雨歇微笑：“尾巴要跨省请我们吃饭，走吧。”
☆、第13章 录音
按说庄晓杰借钱、陪饭已算尽到地主之谊，若无意外，潇潇雨歇便可滚粗。可“若”字引导的假设句通常与现实相悖，庄晓杰也许和潇潇雨歇八字相冲，扯上他破事就特别多。
“大大，砖佳刚刚找我，说她突然接到任务要去外地工作5个月，后天一早就出发。”
砖佳正帮庄晓杰制作民国剧《玉堂春》，这部剧原本是他和秦广陵主役的，第一期发布不久剧组便因老秦退圈陷入瘫痪。几个月前庄晓杰应粉丝强烈要求，叫狗尾巴草续写了第二期剧本，让潇潇雨歇顶替主役攻。如今deo基本完成，staff们审核讨论后决定增设一场h戏。
“砖佳说她还有两个晚上可以做后期，只要你和潇潇及时补音，我们还是能准时发剧的。”
这无疑是道难题，潇潇雨歇眼下正在上海考试，没有录音条件。
脑残的狗尾巴草再次鼓捣出个馊主意。
“我想了想，是不是可以让潇潇去你家录音，这幕h还蛮难的，你们现场对戏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好你麻痹啊！
庄晓杰的火气足以烧化云彩，下意识做出个摔手机的动作，蓄力好几次，到底没舍得迁怒他心爱的“钱姑娘”。
面对面录船戏，此等骇人听闻的囧事能征惯战的他也未曾尝试。在歪歪pia戏，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还不觉尴尬，要是置换到眼前，音容笑貌纤毫毕现，神态动作一览无遗，那该是怎样一种羞耻py？
“大大别害羞啦，以前兰亭也和别人面对面pia过戏，不看对方的脸就不会出戏啦。”
得知自己并不是圈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庄晓杰心情稍稍平复，大海航行靠舵手，万里长征靠领袖，他做为剧组的灵魂人物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认怂。在向狗尾巴草确认完最后的发剧计划后，同意潇潇雨歇今晚去他家录音。
潇潇雨歇和狗尾巴草这对白羊座蠢逼已然结为死党，对彼此言听计从，狗尾巴草让潇潇雨歇晚上8点去找庄晓杰，他还真就准时来了，也不知受过提点还是本身知礼数，登门时手里拎了一盒点心。
“路上随便买的，晚上饿了可以当宵夜。”
庄晓杰认为这是用自己的钱买的，犯不着道谢，面无表情请他进屋。
“你一个人住啊？”
潇潇雨歇有点拘谨，看到一尘不染的白沙发，没好意思落座。庄晓杰也挺jp,随手拎出一张塑料小板凳，还叮嘱“轻点，别压碎了。”
“哦。”
小胖子小心翼翼坐上那张与体型反差巨大的板凳，摆出蹲桩入定的姿势不敢妄动，脸上还有点类似于心不忍的慌张，仿佛正压在一位枯瘦干瘪的老爷爷腿上。庄晓杰见状略生怜意，大发善心赏给他一杯凉白开。
“你饮食习惯太差，为健康着想，以后别喝饮料多喝开水。”
“好的，谢谢。”
潇潇雨歇诚恳欠身，接过杯子抿一小口，用力舔了舔嘴唇，看得出现场录音这事也令他挺局促。
“我们现在开始吗？”
“行啊，早弄早了，砖头那边还等着咱们交音呢。”
庄晓杰说服自己将这事当做公务执行，开始着手准备。
“我用脑机你用笔记本，两只麦克风是同款的，出来的效果都差不多。”
“哦。”
毕竟科班出身，拿到设备和剧本后，潇潇雨歇迅速镇定，将笔记本安放到茶几上，先录了一段试音。
庄晓杰听后无可奈何表示：“不行，那个位置空间混响太大，你还是到书桌这边来，不然我们的音会穿越。”
“哦。”
潇潇雨歇依言将阵地转移至书桌，笔记本放在电脑显示器左侧，与庄晓杰并肩而坐。庄晓杰很不自在，又下令：“你，转过身去。”
“啊？”
“看到你的脸我会出戏。”
“为什么？”
庄晓杰正憋着气，砂锅里的火药一点就炸，提嗓训斥：“你看人家原文里的顾少堂玉树凌风潇洒倜傥，你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叫我怎么代入！”
他用词太犀利，潇潇雨歇招架不住，蹙眉道：“我也没胖到脑满肠肥的地步吧，再说你也不像原文里的孟玉楼啊，他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你的颜值顶多中等偏上。”
“那也比你强多了吧，我这种至少很多人看了能软变硬，你那种只会让人硬转萎！”
“你怎么知道别人看了你会硬？难不成扒过人家的裤子检查？”
“我艹你大爷！”
“你不是直男吗？应该只对女人的外表感兴趣吧，干嘛纠结男人的长相。”
“那你是基佬就可以理所当然长得丑吗？我这个人很在乎美感，不管男女，长相碍眼的统统嫌弃！”
“我不丑，只是长胖了！”
“然并卵，在我这里肥胖并不是丑人的保护伞。”
庄晓杰是圈里公认的“毒舌女王”，长年声名在外，相信潇潇雨歇早打过预防针，他也不是好勇斗狠的性格，吵不过便主动退让，默默调整座位，侧身向左。可是庄晓杰的余光还是能扫到他，啧啧嘴，身子往右转，这样二人形成背对背的坐姿，谁也瞧不见谁。
“好了，开始吧。”
“这一幕的台词都是新加的？”
“恩。”
“哦，等我再仔细看两遍。”
潇潇雨歇录音习惯良好，总要把台词读得滚瓜烂熟再正式配音，所以极少出现口胡现象，这点跟庄晓杰不谋而合。他们各自背好台词，潇潇雨歇做做深呼吸，启动录音软件。
“玉楼，你可知我每日想你念你，思你恋你，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深情款款的嗓音，再硬的心肠也能化作绕指柔。
庄晓杰不甘落后，迅速拿出最佳状态。
“顾少爷何必自寻烦忧，你身份高贵，来日必能觅得良缘，恋慕一个卑贱的戏子，传出去有损清誉。”
清冷明艳的低语，任是无情也动人。
“爱情与身份无关，求你别因为世俗的偏见拒我于千里之外。”
“不止是身份，你我皆为男子，错乱阴阳有悖天理。”
“可是玉楼，早在初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错乱了，你明明看得到我的痴态，也明明感觉得到我的迷恋，为什么不向我施舍一点怜悯。”
“顾少爷……”
“玉楼，告诉我，你可曾对我动心？”
“顾少爷，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动心，也没资格怜悯你。这些日子你对我的情谊我都感铭肺腑，玉楼向来有恩必报，今夜你希望我以何种方式报恩？”
“玉楼，我不要报恩，我只要你。”
下面是一段缠绵悱恻的船戏，剧本照旧标注“此处高能30秒，请cv自录”。庄晓杰使出看家本领，按照原文描述的场景婉转吟哦，同时密切监控软件上的声音波形，谨防爆麦，如此一来，别的动静便顾不上了。
“啊~”
喘到高\潮处，他的身体随着发力趋势本能的朝后一仰，不慎碰到了早被他当做死人的潇潇雨歇，这“死人”诈尸般的哼了一声，打乱他的步调。
“你哼什么啊！我这里不能一气呵成，前面的都白录了！”
庄晓杰按下暂停键，回头数落坏事的小胖子，潇潇雨歇也正心虚回头，只见他白白的下巴上挂着两道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流鼻血了！？”
庄晓杰惊呼，像落汤的螃蟹手忙脚乱。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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