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网游之六道 作者:第六芜

    第13节

    “自己去问他。”周岩一向对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不感兴趣,虽然岳棋是跟谢君衣关系匪浅的人,但他有时候连谢君衣的事也懒得管。

    他回答完周岩正准备把门关上,冷不防门框被人拉住了,再是一点点被掰开。周岩皱眉抬头看岳棋,岳棋自顾自地将外卖推到周岩面前,诚恳地说:“周老师,麻烦你把这个给谢……谢老师吧。”

    “哦。”周岩也不能把学生的一片心意拒之门外,就顺手接了过来,饭还是温热的,他不由得对岳棋的好感又涨了几个百分点,“还有需要我转告的吗?”

    “没有了,谢谢周老师。”面前的少年维持着他一贯礼貌的样子,周岩暗暗腹诽,这么好的一朵小花怎么就看上谢君衣这个园丁了。

    物种不同,如何相爱。

    周岩把外卖放到保温盒里,估算着谢君衣回来的时刻。这一下就算出了问题,谢君衣从来没有被单独叫去这么长时间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君衣这次的事情被闹得那么大,想必那几个老头也是略有耳闻,虽然澄清了但人家怎么想那就不一定了。a大上次出事还是几年前,一个女学生被人肉出做小三一时承受不住舆论压力就自杀了,从最高的教学楼上跳下去,暗红色的血溅了一地。从那时候起a大就对校园网的ip进行了局部加密,为的就是尽量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没想到积攒了几年反而爆发了更为恶劣的“教师骗财骗色”事件,饶算谢君衣是在a大本硕博连读的天才这次恐怕也会被抓来开刀。

    至于这刀怎么下手,就看那群老头的心情了。

    周岩怎么都觉得谢君衣很悬,但他恐怕也不想到谢君衣会回复的那么果断。

    找谢君衣的不只是文学院院长,还有另外的几个校领导,全程听着他们谈话。谢君衣也算是他们几个教授看着长大的,他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是生活在a大的,对这里的一土一木一花一草乃至一人一事都有特殊的感受,那么a大的氛围他再清楚不过了,a大曾经是有意图劝退同性恋学生的记录的。

    这说起来又是一段黑历史,a大表面上并不承认这件事,毕竟大学这种包容性与开放性十分浓厚的地方,类似新闻的存在就是抹黑,a大丢不起那个人。早些年社会上对同性恋的包容度还没那么高,a大受到的舆论压力会小些,但今时不同往日,谢君衣也是很疑惑他们究竟想怎么样。

    谢君衣近段时间没休息好,嘴边冒出了青硬的小胡渣也不想着刮刮,整一个颓废了多天的样子。他的衣服还是临出门前周岩提醒他去换一套的,原来的黑t被他穿着睡觉搞得皱巴巴脏兮兮的。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带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院长你们找我有事吗?”

    院长看他这幅样子有点心疼,从桌子上倒了杯水给他:“小谢啊,你现在还好吗?”

    “还好,事情已经解决了。”谢君衣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在唇上留下些湿润的痕迹,他下意识地舔了舔。

    “那就好,那就好。”院长搓着手有点不知该怎么把这段对话进行下去,只能重复着三个字。

    “您是不是想问那个帖子的真实性。”谢君衣替他开口,叫他来的意图无非于此,当然也有可能是升职加薪,只是那种概率小于百分之一。

    “额,哎。”院长被谢君衣这么一枪白反而松了一口气,“你也知道那个帖子的影响非常恶劣,甚至都有学生跟我们举报……唉,不说了。”

    谢君衣忽得笑了,仿佛发生了什么逗趣的事情:“那个帖子真假掺半。”

    “我确实玩那个游戏,还是创了个女号,本来是我发小缺人才拖我玩的。后来,我确实在游戏里结婚了,虚拟游戏里结婚有谁会当真。因为一次偶然我发现跟我成亲的是我学生,恰好那段时间我也处在低谷区,就删号a了游戏。发帖子造谣的人喜欢我学生但他不喜欢她,真的没想到一个女孩子会做到这种地步。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骗谁的钱和……”谢君衣在这里顿了一下,才缓缓吐出那两个字,“感情。”

    谢君衣吐出这一段后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能听见细细的喘息声。几个领导的表情精彩得很,放网上大概能被网友们制作出一沓表情包。

    “你这几天都没去上课?”院长大概是被他搞懵了,也就没去追究他言语里的漏洞。

    “对,我找周岩代的课。”谢君衣点点头承认了,这并没什么好隐瞒的,不然抓个学生迟早都会抖出来,“那几天我的情绪很差。”

    差到几乎就要爆炸,谢君衣都快被逼出躁郁症了。

    “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制度,无故调课没有报备算教学事故。”院长抽出一张纸看了两眼就对谢君衣说道,“要扣奖金的。”

    “嗯。”谢君衣应了一声,薪水这种身外之物到如今份上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他隐隐觉得还有更严厉的处罚等在后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君衣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黄雀上。

    “另外,学校还出了一份责罚通知。”院长踌躇了好久才把纸递给谢君衣,谢君衣接过纸只粗粗地瞟了两眼就攥在了手心里。

    “小谢你的这件事给a大造成了巨大的名誉损失,学校这样做也是出于对大局的考虑,小谢你能接受吗。”院长身后围观已久的校领导开腔了,带着一股子官味儿,“岳棋是你的学生,虽然a大没有明文规定老师和学生不能谈恋爱,但在伦理上这是完全违背的。”

    “在人家美国高校是绝对禁止师生恋的,只要师生恋被公开,学校惩罚的多半不是学生而是老师,一旦发现就是解雇或者开除,没有例外。”院长接上校领导的话:“现在学校只是对你做扣薪停职一段时间的处理,希望你能明白学校的良苦用心,另外也希望你能处理好你与那位同学的关系。毕竟你们俩都是男的……如果有需要,可以申请不做班主任。”

    “哦。”谢君衣低头在那张停职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抬头对院长和校领导们笑了一下,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您讲完了么?”

    “哦讲完了,你可以走了,回去好好休息。”院长以为谢君衣是想离开了,就大方地放行。

    “不用了,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谢君衣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道。

    “问吧。”院长停下了手里收拾的工作,等待谢君衣的提问。

    “停职是因为师生恋的成分多些还是同性恋?”

    谢君衣的这个问题太过尖锐,以至于院长都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正准备走的校领导们也皱起了眉,大概心里觉得谢君衣实在太不识抬举了。

    他们一直在尽力回避这个问题,犹如那是枚定/时炸/弹。

    在对待同性恋的问题上,中国当前的环境远远比想象中复杂。目前同性恋的发生率还比较高,但不少人认为同性恋是精神或者心理上的病态,甚至是变态,需要得要医治,因此同性恋也被当成一种亚文化被广泛研究,但同样作为性取向一种的异性恋就没有被研究。现在有不少国家通过制定相关法律承认了婚姻制度,更多的是像中国一样不承认的,更有些国家对同性恋行为定下死罪。

    所有大学的领导层都是上了年纪的,对这种事情不能接受也是正常,起码他们还没对谢君衣说出“恶心”二字,但今天谢君衣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死掐着这个点不放:

    “教授们能解答我的问题么。”

    “于院长你自己搞定。”校领导的脸终于黑得像块锅底,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剩下可怜的院长和谢君衣独处。

    “唉,君衣啊,你这么较真干嘛。”院长叹息一声,这下好不容易帮谢君衣争取来的轻一点的处罚看样子是打水漂了。

    “我想知道真相。”谢君衣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语气还是淡淡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君衣你不是同性恋吧。”院长算是犯了愁,师生恋着帽子肯定是坐实了,只要谢君衣不承认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也能用权利意识糊弄过去。

    “……”谢君衣心理早就准备好了那个回答,此刻却觉得嘴有千钧重怎么都张不开。

    “不是就好啊。”院长摘掉眼镜抹了一把眼睛,灰白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而抖动,“小谢你还年轻,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前途。”

    “年轻人都爱玩,他们都说要给你个处分,我好说歹说才降到停职一个月。”

    “这都快期末了课也不重,你好好休息一下。”

    院长的话像绳索,从四面八方探出来将谢君衣捆了个严实,挣扎间他不知怎么就来了勇气,弯腰就给院长鞠了一躬:

    “于老师,对不起,我就是喜欢男的。”

    一声于老师,谢君衣已经多年没叫过了,他读研时候被院长带了一年后来又换了导师,他从来见到都是恭敬的一句“于院长”。

    “哎你这孩子,可别对别人说!”院长一下子就急了,没有丝毫对他的责怪,只是怕被局外人听到。

    “这件事说到底就是我的错,不论是哪一项,我都不配再当这个老师。”谢君衣今天是铁了心的,他把那张停职通知塞进口袋,“晚些我会交上辞职申请的。”

    “孩子啊,别这么任性,你再好好想想,于老师不歧视同性恋。”院长戴上眼镜满脸愁容,“留在a大,你还年轻。”

    “不了,是我对不起老师们的栽培。”谢君衣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看着年迈的院长为他事操心,他的眼眶有些发酸。

    上次对别人坦白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碰到周岩。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谢君衣终于有勇气吐露出了自己的性取向,虽然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但他说出来那一刻真的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压抑多年的重石在一刻烟消云散。

    曾经他是那么在意身边人的评价,经历过这么一段,再大的舆论压力摆在他面前都是废纸一张,就像是口袋里的停职通知,再过不久它就对谢君衣没有一点的约束力了。

    只是他辜负了那么多人的期待。

    教过他的老师们,还有努力给他洗脱的岳棋、周岩和余秋盈。

    对不起,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码字,写文是因为兴趣。

    ☆、45

    等周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谢君衣已经在着手写辞职报告了,空白的文档上一排排黑字整齐得刺目。

    谢君衣打一段话就对着电脑发呆,放空状态是最好的抚慰剂,能让他很快平静下来。

    “你真的要辞职?”周岩泡了杯咖啡在他旁边坐下来,伸直的腿搭到茶几上。

    “恩。”谢君衣移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师兄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没做错,只是有点冲动。”周岩如实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你说你辞职了,找好工作了么。”

    “我可以去搬砖的。”谢君衣笑着回答到。

    “你是想把院长他们气死吧,隔天a市早报就要登出这样一条新闻—a大博士辞职搬砖为哪般!”周岩揶揄他一下。

    谢君衣索性合上笔记本屏幕,拿右手拄着脸跟周岩说:“师兄,我现在才感觉自己真的活着。”

    前二十六年,谢君衣身上被套了太多的光环,有亲友的有社会的,他们看得到的是他表面的风光和荣誉,看不到的是他内心的挣扎。谢君衣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木出于林风必摧之,于是他读完博后只选择留校当个讲师,他看得清醒,却比谁都深陷在光怪陆离的圈子里。现下,终于结束了。

    “你要不要来我公司。”周岩抿了口咖啡,懒洋洋地说。

    “可以吗!”谢君衣说实话还真为工作苦恼过,存折里的钱还够他家里蹲一段时间,说白了他这么多年还是以读书和研究为主,具体的生存技能并没掌握多少。

    “恩。”周岩这次淡淡地应了,然后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就起身去洗杯子。

    洗完杯子出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装作不在意地提了一句:“辞职报告也帮我写一份吧。

    “啊?”谢君衣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把笔记本摔地上,“师兄你这是干嘛!”

    “辞职啊。”周岩白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做多余的解释。

    “可是……”谢君衣有点纠结,“这件事跟你又没有关系,你家人会同意么?”

    “……”周岩觉得谢君衣蠢到一种地步了,“你看我在意过他们的感受么。”

    “额,也是。”谢君衣摆出咸鱼状,打开一个新的文档问他,“师兄你介意我直接百/度一个模板么,辞职理由写什么啊。”

    “我,介,意。”周岩微笑了一下,“理由你可以写收入低,工作重,学术功利化,社会融入度低,知识被掏空,比不过手机等等等等。”

    “……好”谢君衣决定自由发挥,反正都是要辞职的人了,自己最大。

    “哦,对了,我那里还有岳棋给你带的外卖。”周岩临走前想起了一件正事。

    谢君衣摆摆手说:“你帮我解决吧。”

    “那垃圾桶见。”

    “算了,还是我来拿吧……”

    谢君衣的离职申请并不是即时生效的,需要审批,于是他还要去上课。

    阔别多天重新来上课,谢君衣面对这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很不习惯。他把书放在讲台桌上,然后眯眼对着同学们说:“什么都别问,我是不会说的。”

    底下的同学瞬间都乱作一团,有抱怨谢君衣的,也有笑得不能自已的,代表就是岳棋。

    “噗嗤。”岳棋抿着嘴还要兼顾一下谢君衣的心理感受,然而谢君衣看他这幅样子很不爽,但看在外卖的味道还不错的份上就放他一马。

    “咳咳,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之前周老师上到哪里了……”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谢君衣很顺畅地把一堂课讲了下来,不枉他昨晚突然想起来还要备课就奋战到凌晨。以前上课的时候谢君衣也会暗暗抱怨学生们蠢或者一届不如一届,但真到分别的时刻,他的内心反而生出了很多的不舍。

    第一个四十分到的时候,谢君衣停下了在板书的手,但没把他们放掉。

    “同学们,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谢君衣第一句话就抛出了重磅炸弹,学生们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疑问。

    坐在第一排的张朵朵抢先问道:“老师你被调走了?”

    “不是。”谢君衣顿了一下,缓缓地说:“我要辞职了。”

    “啊啊啊???!!!”

    “不要啊!”

    “谢老师到底怎么了!”

    ……

    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的同学们立刻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议论什么的都有。

    谢君衣听着心烦,冲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顿时嘈杂的声音消失了一半:

    “首先,很感谢跟我一起度过这一年的同学们,谢老师走后一定会有更棒的老师来接替我。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虽然辞职了但人还在a市,有机会还能见到的。你们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的一届,我们共同摸索经历了许多,只是很遗憾我见不到你们毕业了。”

    谢君衣说着说着就笑了:“以后要听班长的话,不能老是任性地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下课吧。”

    这是气氛异常沉重的一个课间,除了几个去上厕所的,基本都坐着没动,更有几个平时和谢君衣关系不错的学生把谢君衣围了个水泄不通。

    “谢老师你真的要走啊。”张朵朵的眼眶有些红,说话带了些撒娇的意味,“留在a大教书不好么?”

    谢君衣无奈地扯了扯嘴唇,挤出一个笑:“老师已经不适合教书了。”

    “为什么啊!”脾气一向直爽的莫雨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谢君衣的脸一瞬间僵在了那里。

    “唉……”谢君衣低低地叹了一声,也不回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是因为我么?”岳棋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凑热闹,站在最外围盯着谢君衣,声音却很清晰地在那一方角落回荡。

    “不是。”谢君衣扶额,现在的学生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君衣这句回答也在岳棋的意料中,于是他并没有呈现出什么特别的脸色就回座了。谢君衣突然感觉自己右眼皮跳得厉害,有一种要灾祸满身的感觉,于是大夏天他硬是打了个寒颤。

    谢君衣的第二节课过得很煎熬,如果可以,他很想屏蔽掉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可能因为他之前预告过这是最后一堂课,每个人都想抓住小尾巴缅怀一下,都听得格外认真,玩手机的少了一大半。谢君衣还是有点欣慰,但令他奇怪的是岳棋一直低着头像在书写什么,眉宇间写满焦躁和不满。

    现在的小年轻,唉……

    谢君衣在心里叹息一声,抄起粉笔转身去写板书。

    当最后的时间到的时刻,谢君衣放下粉笔给所有学生鞠了一躬,于是有断断续续的掌声响起,在三秒后汇成了雷动的声响,谢君衣感觉眼眶有点发酸。

    但他怎么能在学生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他憋了好久把想哭的冲动都憋了回去,这才潇洒地挟着书本离开了。岳棋本来想拦住他,不过最终也没实施,他就这么目送着谢君衣远去。

    有了汉语言班的前车之鉴,谢君衣在汉国教班表述的时候又委婉了些,不过还是收获了一箩筐的疑问,其中最劲爆的一个是这样的:

    “谢老师,你是要跟我们周老师私奔么?”

    虽然是疑问句,但谢君衣分明听出了肯定的意味。他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回答道:“你们周老师可是有人的。”

    “哇~”顿时下面惊叫一片。

    谢君衣赶紧打住,他可不想还没上班就被周岩穿小鞋:“好了别讨论这个问题了,下面我们来上课。”

    小姑娘们都撇撇嘴,不情愿地翻开书本。

    尽管他没说出什么实质性内容,谢君衣在进行午餐的时候是被周岩问候了。

    “你跟我们班说我有对象了。”妥妥的陈述句完全不让谢君衣有挣扎的机会。

    “啊嘿嘿。”谢君衣扒了口饭笑了一下,“我只说了这么点。”

    “哦?”周岩只发出简短的一个疑问词,谢君衣却感觉压力很大。

    他忙着抱周岩大腿:“师兄我上班干什么呀。”

    “混,吃,等,死。”

    “=。=”师兄你不用这么真相。

    晚上谢君衣正在家里看书,灯光有些昏暗,他纠结着要不要再去开一盏灯。

    开,懒得起;不开,感觉要瞎。

    就在谢君衣激烈交战之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真巧,这下不想起也非起不可了,谢君衣撇撇嘴从沙发上跳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岳棋,手里拎着一个大果篮,谢君衣瞅瞅他身后并没有人,于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岳棋把手里的果篮提到谢君衣面前,轻言说道:“我代表全班同学来慰问一下谢老师。”

    “额,进来吧。”谢君衣转身去放果篮,还不忘叮嘱一句,“记得把门关上。”

    咯噔,门被锁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谢君衣放好果篮正想转身,却冷不防被抱住了,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这唱的是哪出戏?

    岳棋比谢君衣高些也壮些,把他圈在怀里完全没有问题。谢君衣只觉得自己背上一片温热,胸前横了两只手臂,后脑勺处还能感受到低低的喘息。

    “重雪。”岳棋的声音有点飘渺,但谢君衣一听见那个称呼就炸了毛。

    “你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芜芜今天可以说是遇上了很不好的事情,希望看到这条的妹儿们都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单独和男性相处,哪怕是长辈,提高自己的警惕心!

    最近的点击涨了挺多,心里有点小开心。

    感谢投雷的shiraki妹子,还有留言评论的鑫欺玖,以及陪了我那么久的书书。

    么么么么么,爱你们。

    每天早上还需要改一下错别字_(:3」∠)_

    ☆、【四十七】告白

    “你听我说。”岳棋的喘息声在他的耳旁萦绕,谢君衣突然感觉有些腿软。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谢君衣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已经变成过去式的学生敲开门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抱住了自己,嘴巴里念的是在游戏里的名字,岳棋同学你知道么,你这样在广东是要被煲成汤的。

    更何况,谢君衣叹了口气,岳棋抱的可是一个性取向为男性的生物。

    “你先放开。”谢君衣平缓了一下心情,斟酌着说了一句。

    “……”岳棋没有说话,但谢君衣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灼热而饱含情绪。

    “那个岳棋,我们有话好好说。”谢君衣改变了策略,决定先示弱,“你这么抱着我也不是个办法。”

    “谢老师。”岳棋没头没脑地又叫了他一句,“你还会消失么?”

    谢君衣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又没有特异功能怎么会突然消失,但他的回答是具有安抚性的:“不会的,怎么会呢哈哈哈哈。”

    然而干巴巴的笑声让他自己都听不下去。

    “好。”岳棋闷哼了一声,还是松开了。谢君衣这才舒口气,随意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年头的小孩子真是太难缠了,被抱住弓着腰那么久让他有点吃不消。

    他回过身正好对上岳棋的眸子,就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直抵墙上,旋即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显得比较怂,就装作毫不在意地清了清嗓子:

    “岳棋,你还有别的事么?”

    “有。”岳棋毫不避讳地盯着谢君衣,盯得他想遁地而逃。

    但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淋漓的苦难,谢君衣遵循鲁迅先生的教导,突然生出了一股鱼死网破的精神,反正他破罐子破摔也不是第一个了,也不信岳棋能说出更令人震惊的消息。

    “谢老师,你是因为我么?”岳棋到底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且内心早就咬定了答案,谢君衣在课间的时候就回答过他不是,但人们只愿意看到自己认可的真相。

    “不是。”谢君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过多纠缠,他逃避着岳棋的目光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冲岳棋做了个手势让他也坐,老站着怪累的,他仰头看岳棋也累。

    然而岳棋没有顺遂他的心意坐在对边,而是径直挑了个靠近他的位置,微妙地保持了一段距离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我听到了,你跟校领导他们的谈话。”岳棋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噗。”谢君衣没忍住,他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岳棋:“你怎么听到的?”

    “那天我给你去送外卖,周老师说你被院长叫走了……”岳棋言简意赅地给谢君衣解释了一遍,他本想去谢君衣办公室慰问一下,没想到路过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就碰上了这样一幕。不过他们谈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岳棋听墙脚也紧张,只零零碎碎地听到几句,其余部分只能靠脑补了。

    脑补是个强大的东西,岳棋越想心里越沉重,谢君衣的辞职原因一定有一部分是他造成的,于是他这就找上门来了。

    谢君衣听完解释就想自戳双目,就这几次的经验来看,他永远都是被身边人以一种不可预料的姿态给卖了,余秋盈是,周岩也是。祸从口出是什么意思他再明白不过,因为深深地就是被这四个字坑了个半死。

    不过说到底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最没有资格怪别人。

    “好吧,我承认,确实有那么点关于你的原因。”谢君衣索性坦白道,“但最主要还是我自己,不想教书了。”

    “教书不好么?如果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岳棋好像陷入了一个自怨自艾的怪圈,所以责任心太强也是一种错。

    “你能干嘛,让你退学?”谢君衣嗤笑了一声,“别想太多了,我想去外面看看。”

    “额?”

    “从小我的人生里只有读书,好像不断跳级就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一样。”谢君衣从岳棋身后抽了个枕头抱在怀里,他的声音略显惆怅,“童年的朋友只有林成然,后来我去念寄宿学校,可能有自闭症跟同学都不交往。后来我来a大念本科,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在发呆中过去了。我没让父母送,他们没参与我的前半段人生,那么后半段也不需要。”

    “读完本科后我选择留在a大读研读博。在别人眼里这样称得上是天才,但我知道不是,我想我大概是透支了下半辈子的幸福来点亮技能树。”

    “读完博我没有回z市,准确地说这几年我都很少回去。z市对我而言,已经是个可有可无的地方。当了二十多年的学生,突然变成老师了,我觉得我还没玩够呢。”谢君衣笑了,“辞职了我去你们周老师的公司工作,顺便还能各地旅游,多好。”

    “周老师的公司。”岳棋反问了一句,“你喜欢周老师么?”

    “噗。”谢君衣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他,“你觉得我喜欢周老师?”

    “……。”岳棋默然,“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咳咳,那我也不是逮着谁都喜欢。”谢君衣觉得岳棋好像对同性恋这个词有些误解,他们是喜欢同性,但不代表逮这个男人就喜欢吧,更何况周岩那个性格他才吃不消,还是留给季向南好了。

    “那就好。”谢君衣明显看到岳棋舒了一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叹气让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谢君衣计算着成功跑路的可能性。

    岳棋果不其然地问了一句:“谢老师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没有。”谢君衣抽了他一眼,“你很关心这个?”

    “随便问问。”岳棋移动了下身体里谢君衣坐近了些,“真的非辞职不可?”

    谢君衣对朝天发了个白眼,无语地说:“我的辞职书都交上去了,成年人就要言而有信。”

    “好吧。”岳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年轻人,不要这么脆弱。”谢君衣怜惜地拍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个……额……我。”

    “噗嗤。”岳棋笑了,他拉了一把谢君衣放在他肩上的手臂,顿时谢君衣就惯性地倒向他。岳棋拥住了他,下巴搁在肩窝处,亲昵地蹭了两下。

    谢君衣的身体先是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部:“怎么了,舍不得我?”

    “谢君衣,我喜欢你。”岳棋的声音闷闷的。

    “啊?”谢君衣一下子懵圈了,他下意识得想挣脱岳棋的束腹,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很。

    “不管你是重雪还是谢君衣,我喜欢你。”

    “……”谢君衣已经放弃了挣扎。

    “说出来就舒服多了。”岳棋察最后还是松了手,整理了一下脸部肌肉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谢君衣无语了,这一晚上又是被抱被搂的,还顺带表白,真的不考虑一下他这个老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么。但谢君衣奇怪的是,他对岳棋竟然没有过多的抗拒。谢君衣的为人原则有两条,一是不跟学生谈恋爱,二是不掰弯直男,岳棋恰好都占了。

    “恩,爽了就回去吧。”谢君衣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能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了。

    “谢老师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岳棋挑了下眉,有点不满谢君衣的态度。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祝你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谢君衣敷衍地说了一句,就催促着岳棋站起来赶紧走。

    “谢老师,晚安。”岳棋站在门口微笑地对谢君衣说。

    “晚安。”谢君衣关上了门。

    这场表白本来就是一场博弈,岳棋输得彻底,但谢君衣也没赢。

    关门后谢君衣维持了那个姿势许久,慢慢回忆起岳棋方才跟他告白的细节,有力的臂弯,撩人的尾音,他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装聋作哑是为了不二次伤害,但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迎着月光回去的岳棋总体心理还是很平静,虽然告白是一时起兴,不过谢君衣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一个习惯遇到危险就跑或者把头□□沙子里的鸵鸟,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对人敞开心扉。谢君衣今晚能和他透露小时候的事,已经是种很大的进步了。

    接下来的日子,才是一场苦战。

    六月要迎来期末考试,谢君衣甩手不干可就苦了他们学生,没人给划重点。院里临时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四学姐来代课,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可岳棋就觉得他们班半死不活病怏怏的,大概五月病还没过。

    也不知道谢君衣怎么样了,岳棋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出神,他有谢君衣的号码但一次都没打过。谢君衣走的时候岳棋还想去送他,爽快地被他回绝了:“我已经在周岩的车上了。”

    谢君衣可以去看海,看花,看他热爱的一切,岳棋得在a大里再呆上三年。

    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小天使点击评论收藏啦~

    ☆、【四十八】工作

    谢君衣前期的话说得多潇洒,后期的生活就过得多苦逼。

    习惯了a大一周只上几堂课的作息,现在朝九晚五的生活让他十分不适应,不过很充实就是了。唯一的麻烦就是谢君衣的声名在外,即使是一起的工作的小伙伴也会忍不住拿这件事探探他的底。

    对于这种人,谢君衣一律微笑着回答:

    “不是。”

    “不知道。”

    “你开心就好。”

    久而久之也就渐渐平息下来,毕竟从谢君衣嘴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聪明人就不会自讨没趣。辞职这件事谢君衣没有告诉家里,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不同意,放弃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优渥又闲适的老师不当,非要去企业打工,万一把谢妈妈气流产了那是真作孽。

    搬出了a大的教师公寓,他和周岩住在一起,不收房租但水电平摊,谢君衣还得包揽所有的家务。周岩特地把客房装修了一下,在此之前,谢君衣还是要跟他挤挤。于是谢君衣又开始浮想联翩:

    “师兄,你说我们睡同一张床被季向南看到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周岩闷闷地回答一句。

    “卧槽这都能忍?”谢君衣很诧异,这年头两个受睡在一起摩擦生热了也是有可能的。

    “你这几天看到过他么。”周岩算是受不了谢君衣的蠢劲,结结实实隔着毯子踹了他一脚。

    “嗷呜。”谢君衣大叫一声堪堪避过,他捂着小心脏回忆,“好像是没看到过……”

    周岩翻了个身慵懒地说:“那就对了,他出差了。”

    “哦~”谢君衣算是懂了,这下不存在被抓奸在床的风险了。

    “师兄~”他深情地呼唤了一下周岩。

    “恩?”周岩大概是困了,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好喜欢你~”

    “哦。”

    “师兄你这么冷淡我好伤心哦qaq。”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请先领号排队。”

    “……”

    师兄你真不要脸,谢君衣默默在心里给周岩又贴上一个标签。六月的夏夜很是闷热,屋外蝉鸣不停,他只肚子上盖了块小毯子却感觉很安心。有时候想想单身真的很好,买一栋房子,养一只狗,每天面对大海春暖花开。

    够了醒醒,谢君衣掐了一把大腿,刚刚差点想入非非,穷人就不要学别人做梦了。

    清晨他是被热醒的,脖子头发里全是黏糊糊、湿哒哒的,谢君衣觉得很有必要跟周岩沟通一下,他是人体空调自然制冷,可谢君衣只是个普通人啊。搁中国现在的这温度,抓个腐国人过来都要被热死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他需要空调。

    然而在此之前,他得先洗个澡。

    微温的水打在皮肤上有种跳跃的舒适感,谢君衣就站在那里任水珠流遍全身。话说这种场景应该挺唯美的吧,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他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发散,连周岩进来都不知道。

    “下次洗澡记得拉门。”周岩的语气淡淡的,兀自开始刷牙。

    “额。”谢君衣下意识地捂住重点部位,脸刷得就红了,“师兄你怎么进来都没有声音的。”

    “所以我应该放个炮仗再进来?”周岩吐掉牙膏沫,说话有些含糊。

    “_(:3」∠)_师兄你把人家看光光了要负责。”谢君衣索性开始卖萌,然而周岩一向不吃这套。

    “一没腹肌二又小,倒贴都不要。”刷完牙的周岩捞了条毛巾浸在脸盆里。

    “……”

    谢君衣的心灵受到双重打击,好好洗澡的心情都没有了。等周岩洗完脸,他也胡乱擦干身体套上衣服郁闷地出去了。

    两个大男人的早餐是在外面解决的,因为周岩有洁癖,所以他们光顾的店是固定的。谢君衣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和两个包子,于他而言包子就是力量,生命因有了包子而美丽。吃完饭后自然是周岩开车带着他去上班,一开始公司的员工还对空降的谢君衣很好奇,时间久了都知道他们倆住在一起,谢君衣的称呼也就变成了“周岩的好基友”。

    好基友,一被子。

    周岩公司主营的是文化产业,虽然规模不大但大家都很团结,很有向心力。谢君衣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文案策划,写多了花团锦簇的官样文章,他这一时半刻对于需要动脑子的创意类策划还有点犯怵,不过好在天生的高智商没有被消化掉,接着磨合了几天也就得心应手了。

    每天都有一个小时候下午茶时间,一般就是大家分享分享小零食、聊聊天就过去了。谢君衣的年龄虽然和同事们差不多,但总感觉和他们交流间隔了条马里亚纳大海沟。谢君衣自认也不是落伍的人,只是对于尖端潮流八卦没有那么敏锐。正如他们现在正在聊的“王宝强离婚案”,谢君衣知道这事儿但没深入了解,于是就抿着咖啡看他们撕逼。

    没错就是撕逼,当然站王宝强的人多点。

    现在的舆论走向谢君衣也不是很懂,居然还有给马蓉洗白的。如果你妈在吃饭的时候对你说:“听说楼上有户人家妻子卷了丈夫的钱,跟丈夫的同事跑了。”正常人第一时间的反应不应该是:“卧槽这么恐怖,那个丈夫真可怜。”同样的事搁在明星身上,就有人站出来说公众人物应该宽容一点怎么可以欺负女人一个巴掌拍不响吧啦吧啦,实际上一个巴掌可以拍得很响,让那些人把脸伸过来就好。

    为了世界的爱与和平,为了心灵的纯洁和平静,谢君衣决定去办公桌上趴着休息会儿。他刚垂下头手机就震动了两声,提示他有两条未读短信。谢君衣划开锁屏,磨蹭了一会儿才点进去,因为发件人让他的内心冰火两重天。

    一条来自岳棋,另外一条则来自谢妈妈。

    【岳棋:谢老师最近还好么?】

    【妈:君衣,你最近还好么?】

    虽然是不同的发信人,但关心的都是同一个意思。岳棋给他发这个不稀奇,但谢妈妈主动关心他,难道天下红雨了。当初谢君衣换号码给跟他们说了,也只换回一句冷淡的“嗯”,于是他先给岳棋回了。

    【谢君衣:还好,你呢?】

    岳棋大概一直在玩手机,短信秒回:

    【岳棋:期末复习生不如死。】

    “噗。”谢君衣抿着嘴笑了,大家的学生时代都差不多,平时荒废无度,到期末了就使劲背书,五六本书叠在一起就看不见人脸了。

    【谢君衣:让你们平时都不好好听课。】

    【岳棋:没你讲得好,真的不考虑回来么?】

    看到这句话谢君衣的心里竟然泛起了一阵想笑的意味,现在的小孩儿撩妹可以,撩汉也不错。

    【谢君衣:=。=都辞职了,你问这个还有意义么,还有也别叫我谢老师了……】

    【岳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想让我叫你爸爸?】

    【谢君衣:……】

    【岳棋:不逗你了,叫君衣可以嘛】

    【谢君衣:随便你,我上班了】

    【岳棋:好的,别太累了】

    【谢君衣:恩,你得累点,熬夜背书吧哈哈哈】

    【岳棋:……】

    谢君衣觉得他们倆真是钱多了烧的,短信当q/q一样发,排着队给运营商发钱呢。结束和岳棋的对话谢君衣踌躇了一下,还是给谢妈妈回了:

    【谢君衣:挺好的,您呢?】

    他等了两分钟都没有短信进来就把手机一关扔到了口袋里,工作的时候他追求绝对的安静,谢君衣以前都没发现过原来他还有强迫症。

    陆陆续续同事们都回来了,谢君衣不免又听到了一条八卦:季向南回来了,有人看到他进了周岩的办公室。

    热爱八卦是全人类的特性,谢君衣也不例外,虽然他跟季向南不熟,但对他有种莫名的敬佩和熟悉感,于是他立刻抱了叠文件准备暗戳戳地蹲到周岩办公室外听墙角。可惜这个计划没有得逞,他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看到季向南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背后跟着周岩。季向南走到谢君衣桌笑眯眯地问:“跟我出来一下。

    “哦。”难道是企图被发现了,谢君衣有点忐忑不安跟着两个人出去,紧接着就上了趟黑车。季向南开车,周岩坐副座,谢君衣一个人呆在后面:

    “师兄?师兄~”

    “别说话。”周岩懒得理他。

    “季向南?季向南~”

    “别说话哦,带你去个好地方。”季向南确实笑意盈盈的,然而回答和周岩一毛一样,根本让人开心不起来。

    谢君衣索性坐着开始刷微博,他已经把某暖卸了,腾讯的游戏不氪金根本玩不下去啊,他现在这么穷不适合再养个女儿。

    微博这两天的主题内容就是奥运会和817长白山,他粗粗浏览一遍发现微博上有才的还真多,写文的美工的发片的应有尽有。

    大约过了十分钟,季向南把车速放缓了。谢君衣探着脑袋往外面一看,好像到了一个高档小区,四周绿化很好,花丛和喷泉交相辉映。

    “下车吧。”季向南把他们先放下,然后去负一层停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好,我胡汉芜又回来了~

    文内观点不接受谈人生~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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