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反派逆袭 作者:谢亦

    第9节

    “两位,请点餐。”

    服务员彬彬有礼,菜单也显古朴,用繁体毛笔书法写着菜名,封傲见了不由多看了郑宥廷一眼,不知他是琢磨到了自己的喜好还是只是纯粹的凑巧。他点了几道,便听郑宥廷对服务生道:“老规矩吧。”

    服务生笑着应了,郑宥廷可想而知是这里的常客。很难想见他也喜欢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气氛。

    封傲微一笑,“你找我是要谈楼盘的事?”

    郑宥廷却是摇头,“那是你的工作。”

    “是么。”

    他不可置否。只听郑宥廷道:“拉拢你,也是我现在的工作,你只要配合我。”

    封傲挑了挑眉,正欲开口那服务生便又返回,他手里正拿着一个老式的酒坛子和两个粗碗,“任先生,您点的酒,麻烦签单。”

    封傲先一步将酒水接过去了,凑近了闻了闻酒香,少见的满意。没想到郑宥廷如此有心,待那服务生离开,封傲早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这算赔礼?”他嗅着酒香,脸上的表情是郑宥廷从未见过的轻松随性,他向郑宥廷举了举酒,“那我便不客气了。”

    他仰头一饮而尽。

    那喝酒的姿势叫郑宥廷蹙了蹙眉,他探究地看了眼封傲,将心里关于自己记忆中的父亲的对比的反差疑惑压了下去。

    “好酒!”封傲不吝赞誉,舒服地叹了声。“可要共饮一杯?”他倒是大方得很,这下全然没有计较早前郑宥廷将他费心思得来的酒糟蹋的心思了。

    郑宥廷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对话,似乎这种轻松并不该出现在他们的交集中平添一种不尴不尬的落差感。他没成想一坛子酒就能得封傲的和颜悦色,与之前的冷漠相对全然换了一人。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什么,他摇头拒绝了,以他的自制力和自律,上次会在封傲面前失态甚至醉成那副德行,实属偶然。

    封傲的邀请显然没几分真心,顾自又喝了起来。

    他那样的喝法,正经菜肴还没上桌便就要喝光小半坛子酒了,郑宥廷喝了口清水,淡声道:“这店家老板承过我人情,才愿意给这酒,也只这一坛子。”

    封傲一笑,“你若是将周家的藏酒都送了我,我便答应你的要求,如何?”

    郑宥廷道:“我不记得你懂酒,还是你已经习惯用这东西麻痹过活了。”

    封傲嗤了声,“你便当我的酒量,如你一般么。”语气里的鄙视之意昭然,郑宥廷一噎,少有的失控却偏成了他话里的把柄。

    菜肴陆续端上了桌,两人也停了话。

    桌上的菜说不出具体的菜系,可以说都有些国土各地的特色在,却又有着全然的不同,更像是独创的菜式,道道色香味俱全,可见做菜的师傅阅历之广,手艺之精。难得有这样合封傲胃口的菜肴,他也不免多吃了几口。

    郑宥廷在外用餐一向点到即止,吃罢便等着封傲用完,招呼了服务员将餐桌收拾下去。他又点了一杯清水,见封傲不过刚吃完酒水又上口,虽有想阻止的心,不过没有丝毫表露随封傲去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沉默也酝酿了几多,封傲忽道:“你做这事儿多久了?从所谓出国留学开始的?”

    郑宥廷从他微染了酒气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他问这话的用心,也不多想,只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他又将自己如今的身份和作为郑宥廷的曾经分割开去了,封傲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问那话似乎也没几分关心的诚意,得不到答案便当真不再多问。其实,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多少事,当初初临现世,自己的处境尚且不能自主哪里会有什么心思打听这便宜儿子的事。

    前不久,倒是让阿超试着用手段查过任佑此人,不难查到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从出生到现在,家庭破产后逼不得已四处打工讨生活的少年人,凭着一股狠劲和冷静从小帮派混到得到南洋道上巨头苏老鬼认作义子的任佑,人生履历找不出丝毫的偏差来。

    而这,就是最大的偏差。

    郑宥廷身上背负着怎样的任务,其实不难想象。卧底他并非没有见过,相反,那些武林正派每年派遣入魔宫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奸细不知凡几,而对于那些不成气候的小喽啰而言,郑宥廷显然取得常人不可及的成功。

    那么,周家又做着怎样的营生,在这个时代又该是怎样的存在呢。这是封傲一直想确定的事情。

    不错,他想确定,盖因他也早有了自己的猜测。

    而能解开他疑惑的人,非郑宥廷莫属。

    当下问不出什么,封傲也不介意。

    日久方才,不是么。

    那之后,与郑宥廷的见面愈多,交集的频繁使得两人间的矛盾点越发模糊,到后来,也能在一起下下棋,或是约了见面也默契地互不干扰,那些针锋相对便就淡去了。

    郑宥廷比之从前沉静了很多,封傲不需花心思便能感觉到他的改变。或许,他以前在自己面前时常有被激怒或是做事说话直接极端的作为,正是他潜意识里对自己这位父亲的不设防而有的难得的随意。

    而如今,他的那些尖锐,似乎一日更甚一日地被磨平了。

    封傲有时会想起那夜抱着自己,在自己怀里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人。他明白这样的改变有多残忍,用一个鲜活的生命换得一夜成长,并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坚韧去承受这样的痛苦。

    封傲从前便有所感,郑宥廷的人生历程与自己总能有那么几分共鸣在,相处久了,亦不难察觉,这个人自性格或是某些习性上竟同自己很是相似。一般的冷清,一般的强韧,一般的杀伐决断……

    棋盘上,黑子一如既往地占着上峰。封傲随手拨弄着盒子里的棋子,看着一手紫白思索着下一步的郑宥廷。尽管白子已经毫无胜算,但郑宥廷依然没有放弃的想法。

    这与那些没有自知之明之人的争强好胜不同,在他眼里,世事没有绝对,那是一种敢于迎难而上,不对任何一分努力忽视,面对失败也坦然的人生态度。

    他是一个容易专注的人。或许是深入骨髓的习惯,不自觉地,郑宥廷的坐姿就透着军人的笔挺和沉着。他专注的时候,脸上的沦落总会有绷紧几分的感觉,让整个人的面容显示出一种更为深刻的立体感。嘴唇也抿着,整个人透露出的认真和眼神的精睿,再不能让人泛泛而视。

    与他相比,封傲则显得闲适太多。

    郑宥廷手一动,将白子收了回来,他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正是晚上十点整。他的时间概念被训练得太好,分秒不差,便是在这种高度集中精神的时候依然不会忽视了时间。他将白子放回棋盒里,是要罢了这一局了。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预兆,郑宥廷说了这一句也没有更深入交代的意思,同样的,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郑宥廷也能对他说起自己的情况了,这已然极其难得。

    封傲丢开指间的黑子,闻言只是略点了点头。

    他正动手要将棋盘收拾起来,郑宥廷却道:“放着吧。”

    封傲看向他,放着这棋盘便是要等他回来继续这一残局了,他没拒绝,起身道:“放至书房吧。”

    他也不费心送客,交代了郑宥廷便径直回了房。他们的相处已随意太多,却也未到让郑宥廷以为他至少会给自己一句‘凡事小心’的地步。很奇怪的,分明是父子不是么。郑宥廷对自己与父亲的相处越发不知该如何定位了。

    封傲原以为郑宥廷会留下那话,便是早去早回的意思,不想郑宥廷这一走,便是半年。

    秋华落尽,霜雪凋零,春风微雨的丰市,换了新的一年勃然的新气象。

    半年的时间,钢材市场也终于落成。开楼当天甚是热闹,封傲受邀为几大商家的共同开张剪彩,叫李秘书被塞了一个个沉甸甸的红包而走路都不踏实。

    周家算是东道,这一天自然不会缺席,剪彩方毕,周三与封傲握手道:“有郑书记在,咱们今儿可算是圆满了。还未恭喜书记升迁之喜,日后还望书记多多提携。”

    封傲道:“三少爷客气。”

    半年过后,封傲这丰市书记,也总算脱离了代理二字。这还得亏钢材市场顺利建成的功劳,解决古玩楼遗留下的大麻烦与为丰市钢材产业的拓展做出极大的贡献,这明面上的政绩,便是上头在公文里为封傲的正职批注的理由。

    方海军死也不会想到,自己这千般辛苦万般奔波最后都是为别人做嫁衣,封傲得了这份功绩也不知惭愧为何物,毫无压力便受了这份功勋。这可叫曾经方海军手底下为这件事情劳心劳力的人气煞,白白叫封傲得了这天大的便宜!

    周三道:“书记今日辛苦,也赏个薄面和我们喝上一杯,全当庆功怎么样?”

    封傲没有拒绝。

    酒过三巡,酒桌上便是热闹得很了,封傲虽也不落礼数,可便是对周三也不见得有半分热络,做派傲然却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一人道:“早听郑书记好酒,今日可是这酒不够格调叫您喝得不满意?我这就找人给您换一换,您看?”

    周三挥手大笑,“诶,你这便不懂了吧,喝酒什么滋味还不得看这陪着喝酒的人,咱们哪个儿能配得上做郑书记的酒友,便是我家老爷子有时都自叹不如呢。”

    周三没醉,可酒精对大脑神经的刺激是不容忽视的,尽管知道不该多说,可他就是忍不下亢奋的神经,阴阳怪气地道:“倒是任佑和郑书记处得来。那小子走了多久了?昨儿个还听老爷子说他这两天便就从国外回来了呢。我侄女儿一听,就和他妈妈到巴黎购物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们说那小子可不就是厉害!”

    封傲听在了耳里,面上除了一抹淡笑,看不出别的来。倒是李辉注意到了,方才书记似乎挑了挑眉,那便是有些在意这话里的信息了。

    那个任佑回来可太好了!总算能把书记书房里那盘棋拿走了,否则每次打扫书房可当真不方便,他可再不想背着那棋子的位置给那要落灰的棋盘清理了!

    却不想,当夜,封傲便就见到了周三口中还需两三天才回到丰市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唔,今日真的被鬼畜了个半死~【摸摸近日同样被受调戏了的亲~】【另,实在是刷不过网页了,昨天的评论今天再回复啦~~】

    ☆、第34章 包扎伤口

    深夜,会闯入封傲住所的人根本不做他想。

    封傲第一时间醒了过来,郑宥廷的步伐虚浮,复又闻到的血液腥气让封傲的眉头少见地皱了起来。

    郑宥廷推开了门,他撑着门竭力压低声音地喘气,抬头见他醒着,身体一下便站直了起来。

    他出声道:“给我包扎。”

    说罢,直接开了房灯朝床边走过来,几步趴在床上,便不再动弹。

    这一次他的伤是在后背,若非是这样不能自己妥善打理的伤处,郑宥廷不会麻烦封傲,虽然他的语气带着些命令的霸道,可不比他从不在人前示弱的本性。

    封傲一眼便看出对他放枪的人必然是职业杀手。在此之前,郑宥廷所受的伤,每次皆在一击必杀的部位,若非郑宥廷异于常人的体质哪里有命到他这儿。

    闭上眼睛,不过一阵封傲便没再听见郑宥廷出声,他以极快的速度陷入了睡眠,他体力消耗太过,此时分秒必争地积攒体力。封傲看着他,须臾,叹了一声。

    却是带了些无奈起身。

    伤口被他自己粗糙地处理过,并见多深的伤口却将附近的衣物染透了泛黑的血液,多半便是郑宥廷取子弹的时候造成的。

    郑宥廷在他的手碰上身体时立即清醒了过来,他侧头看了眼封傲,身体随之而放松了下来。封傲撕开他用锋利的匕首划破的紧身衣,将伤口□出来。郑宥廷的复原能力很是不错,伤口此前早已凝血,血渍斑驳的伤口看着狰狞,却也不再流血,没有致命之险。

    封傲拿清水为他清理了伤口后便开始消毒,郑宥廷原也不指望他能有多温柔,早有准备但在酒精直接倾倒在伤口上时他还是疼得闷哼了声,脸色惨白。

    “啊。”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黑色的紧身衣让他身体的线条在封傲面前袒露,疼痛让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触手濡湿和随着他有规律的深呼吸而起伏的躯体,让封傲有那么一瞬的分心。

    从男人的角度看,郑宥廷的身材十分出色,不论是他的比例还是流线型充满力量美的肌理而言。比之他现在这具躯壳不知好了多少,不过挑战生理的训练难免在他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生硬痕迹,若是修炼正统武术这具身体便可更加完美了……

    “继续,不用管我。”

    他略微的迟疑被郑宥廷全当做是怕自己承受不住,出声催促。

    他的声音让封傲收住心神,拿过绷带开始给他包扎。

    封傲包扎的手法与当下的医者不同,却是更为训练有素和简单利落,除非常年处理伤害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法,那是太过江湖气的手法,与医院里正派的医术全然不同。而郑宥廷此时昏昏沉沉,没能察觉到这一点。

    简单的一场包扎像是一场酷刑,封傲将郑宥廷扶起,将绷带绕过他的肩膀和胸背结实地固定住。郑宥廷顺势靠在他肩上,待封傲住手,才伸手推了推他:“拿吃的过来。”

    封傲脸色一下就沉了,这小子,真当他这里是酒店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吗?郑宥廷似乎也料到他不会答应,从他身上滑到一边躺着,道:“给我水。”

    封傲看了眼郑宥廷,他此时虚弱太过,便是上一次左胸中了枪也不见他如此。他伸手将郑宥廷的上衣脱下,便见他腰部一道明显的青紫勒痕。封傲能猜到那是腰上系着钢丝一类的器物急速下坠时留下的伤,勒痕青紫到发黑这般严重,可见当时郑宥廷逃离时是怎样一副千钧一发的境况。

    郑宥廷大腿处也有伤,封傲索性将他的紧身夜行衣都丢开,见他腿上好几道子弹擦过的血痕,严重的三两处割破皮肉足有三分深,出了不少血。

    可见当时,从高处瞬降逃离的郑宥廷在半空中曾遭遇过怎样的枪林弹雨的袭击,若有一着不慎,定会被打成个筛子。

    浑身光裸让郑宥廷一惊,他只放抗地动了下便被封傲制住了,警告地低斥了声:“想死我成全你。”

    见他只是给自己包扎那些伤口,郑宥廷也就随他去了,他在床上磨了磨胀痛的额头,又说了声:“你去拿水。”

    失血,让他此时口干舌燥,身体急需不足水分。

    封傲没理会他,将他身上黏着的或干或湿的血迹擦干净了,又给他一一包扎上。封傲也说不清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冷眼旁观一个的死亡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从未有过闲心对那些濒危的生命伸出援手,抑或他年少时有过所谓仗义相助的侠义情怀可早也不知在屡屡的逃生在中被现实啃噬成如何一副残败模样了。

    他对郑宥廷有过太多的例外。

    对他仁慈,对他容忍,又或对他生出怒气,更甚至会心觉无奈,这是封傲从未有过的心情。

    这大概,是他占了他生父的躯体,骨血里抛不开这份父子的血脉相息的关联。封傲没追究出一个究竟,答案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伤得深的两处皆在左腿大腿内侧,封傲简单地清理了血和汗渍,重复着开始倒酒精给伤口消毒。

    火烧般的刺痛扎进大腿内侧,郑宥廷本能地并拢起双腿蜷缩着咬紧了牙关。他嘶嘶地深深吸回去再吐出,竭尽气力承受这一份痛楚,以至于没能发现在那一阵疼痛中身体出现的异样。

    他萎靡的部位,在封傲的眼睛颤抖着挺立了起来。

    男人是受不得刺激的,疼痛有时候对于生理对于性,都是最大最直接的刺激,并不是只有天生有着受虐倾向的人才会因为疼痛而产生快感。何况是在大腿内侧那样的敏感地带,郑宥廷此时的状态,纯粹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罢了。

    同样身为男人的封傲再清楚不过。

    可,旁观着他的勃发,封傲无法就这样忽视了这个意外。

    “混账。”他骂了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将郑宥廷腿侧的伤口处理掉。

    待封傲将他身上零零散散的伤口打理妥当,郑宥廷腿部那种刺辣辣的疼痛渐渐散了,生理反应也随之退去,封傲起身,心思抹不去复杂地扯过薄被覆住了对方裸裎的身体。

    郑宥廷也不知是昏迷还是睡去,纵使他的嘴唇褶皱,干裂起皮,没有丝毫血色,也抵挡不住松了弦的神经人事不省。

    封傲取了水,将郑宥廷扶了起来,抬高他的下巴,将水喂给他。

    水滑过他的喉咙时,他本能地汲取着,迫切的模样像是在沙漠中断了好几天水突见绿洲流水的人一般难耐。郑宥廷喝得急了,大半的水都溢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滑入脖子,淌下胸口,碰撞到胸口点朱的凸起时被迫改变轨迹,沿着浅色的圆晕跌落另一个方向。封傲眉心一动,只一眼便匆匆收回了眼神。

    他隐然察觉自己的心态有些危险,那在蜜色的皮肤蜿蜒滑下的水流,急促起伏的健硕的胸肌,似吐非吐的湿润舌尖,都叫他因着郑宥廷此时的急切而感染了一分口干舌燥的错觉。

    郑宥廷喜欢男人,这具身体倒真有几分勾引男人的资本了。

    一大杯水见底,郑宥廷还张着嘴重复着吞咽的动作,眉头紧紧皱着,粗声发出些许痛苦的焦渴。封傲顿了顿,将他放下后,出了卧室。

    喝下一整杯的冷水,封傲才觉得心中的燥热淡了下来。

    这不是好兆头,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的封傲下意识地抗拒着自己对郑宥廷态度上微妙的改变。一个男人,阳刚的身体,英气的脸孔,偏偏方才还流露出些许无意识的媚态,会被勾引,于人的自制力无关,只要眼光和能力都健全的人就难以免俗。

    封傲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对一个男人的身体有什么想法。

    这个世界比之他的前世开放得多,同性之恋就差没普及成常识的社会现象,却也并不表示他前世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事情。

    武林邪派中放浪形骸者众,潇洒不羁到了现世人不能想象的程度,不过是要了男人的身体罢了,便是公开成婚大放绿林帖邀众观礼者,也并非没有。封傲成为邪派的一大领军见识自然不会浅薄。

    可他从来不参合这些。

    魔宫里在他面前说话没形状的玄瀚就不止一次说过,他身入了魔教那做派还和正派那群假正经似的,连女人的滋味都不尝尝,就是带着个童子身将武功练到天下第一的地步,那也不要当什么男人了,一辈子就是白过。后又三番两次问说他是不是更中意男人,要是有看上的,就算是子墨那群人他都能给弄到他床上去。

    封傲对那方面的事一向心思寡淡,也从没有谁能让他有过这方面的冲动。他的生理正常的很,在不断练武中也就排解了精力,没有找个人发泄的必要。至少在他死前,江湖上虽传言着不少和他纠葛不清的红颜知己,可他从未与哪个有过什么。

    重活一世,变数凡几,封傲早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可……对一个男人的身体产生冲动?

    封傲冷冷地扯了扯唇,不过是一时错觉罢了,或许,他该找个人散散这具身体过剩的精力才好叫脑子清醒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看到催更的字眼,亚历山大~~【ua,亲爱的乃们,多多体谅我最近的忙碌呀~】

    ☆、第35章 配合

    郑宥廷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的事了。

    他饥饿到身体都被掏空了似的,却也摸清了封傲的性子没浪费唇舌让封傲给他准备吃食,自己撑着去了厨房。

    不想,厨房里还有热着的饭菜。

    ……特意为他留的么。

    郑宥廷怔了怔,随即也顾不上这许多,将菜饭摆到水磨石板煤灶台上找了筷子以极快的速度将食物扫进嘴里。那模样真如饿了大半年的乞儿,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人是郑家那样尊贵的家族出来的孙少爷。

    上班时间,封傲并不在。郑宥廷吃罢,又找了药片服下,便继续睡觉。他需要好好的休整,明天回到周家绝不能叫谁看出端倪来。

    他之前睡的枕头让汗水浸出异味,他扯过另一个,上头有些淡淡的中药气味,闻着叫人安神。郑宥廷很快又睡了过去。

    封傲回来时,已是深夜。

    他方升迁,自然少不了饭局,近几日少有回来早的时候。这个时间,他以为郑宥廷早便离开,谁知进了门便听到卧室方向轻缓的呼吸声。

    封傲顿了顿,转头对李辉道:“你回去吧。”

    李辉不疑有他,将手中打包的粥递给他,交代了句明天开会的时间就离开了。那粥口味清淡,是李辉见他今晚喝得不少特意备着防他胃不舒服的。虽也知道自家领导酒量非凡,身为一名合格的私人秘书他却不能不考虑周全,再则说,在他看来以封傲那酒瘾迟早要闹出毛病的,能防便防。

    那碗粥最终到了郑宥廷的肚子里。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此时还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忍着伤痛等待别人的接应。别说粥了,能不能喝上一口水都是未知数。郑宥廷心里起了些暖意,虽然父亲明面上对他冷淡,却也是替他着想的。

    若封傲知道自己随手的一个借花献佛,叫郑宥廷感动有加,也不知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总算饱足,他起身准备洗澡换身衣服,算着时间离开这里。

    封傲拆了叫郑宥廷弄脏的被褥,正换新的。见郑宥廷拿着衣服去浴室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浴室很快传来水声,郑宥廷将水开的不小,他须得将身上的血腥气和药味彻底洗净。

    正在愈合的伤口被水冲刷着,不多一会儿便皮肉翻卷,褪色到骇人的白。身体的主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动作没有慢下半分。

    封傲甩被子的动作不自觉地添了些烦躁。

    郑宥廷等到凌晨三点才离开,封傲回到卧室,在床上闭着眼睛躺着,呼吸轻缓绵长似是睡去,却在下一秒霍地坐了起来。

    这个冷清的屋子,多了退不去的属于另一个人存在过的气息。

    他想及郑宥廷三番五次的受伤,他清楚那人的实力绝非屡屡处于弱势的无能之人,既非如此,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

    ——周家所做的营生凶险万分。

    从郑宥廷不断受的枪伤,封傲又岂能不确定周家做的不单只是普通的黑道营生,而是从古至今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能允许的兵器军火的私营买卖。古往今来,私造军火都是谋逆的大罪,只不过当今成了危害社会安定和国民利益的犯罪行为这样高度的冠冕堂皇罢了。

    走私军火么……封傲勾了勾唇。

    郑宥廷依照计划回到周家,周老爷子与他在书房长谈近两个小时。郑宥廷是他义父苏老鬼在华国国土的代理人了,虽然他的生意走国土的不多,可与周家这条线从未断过,周家倚仗苏老鬼在南洋的势力和路子的时候不少,合作关系一直稳定。

    苏老鬼让郑宥廷到周家,少不得抱着让两方合作更迅捷更有保障的打算,国土的经济发展愈快,越向这些商人们展露出它无限的潜能,虽将势力大部分转移到了南洋,可苏老鬼不会放开大陆这么一大块肥肉。

    郑宥廷回南洋,便是全权处理苏老鬼和周家的合作事项,近半年的时间,他回来自是有不少事情需要当面和周老爷子沟通的。

    郑宥廷出了书房,正见要到书房与周老爷子商量的周三。周三更像是等着他的,擦身而过时,意味不明地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半年没到我周家来,难为你还记得回来的路打哪边走。”

    郑宥廷看向他,周三带着自得而不屑的冷笑瞥了他一眼,进了书房。

    郑宥廷在原地站了一阵,抬步走开。周三眼里的算计和得意是他不会错看的,而又是什么让周三自以为抓到自己的把柄呢?郑宥廷深思起来。

    周三几番想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周老爷子,看想及老父平时对郑宥廷的偏袒硬生生地忍了下来。他心想,等他人赃并获,铁打的证据摆在老爷子面前时,他到要看看郑宥廷还能如何狡辩。

    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一副多疑的个性,周三再清楚不过了,届时便是郑宥廷有千万般理由,只要让父亲生出猜疑之心,郑宥廷也就完了。瞧他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模样,周三早便想着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了。

    周三所采取的行动,却让郑宥廷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派人跟踪自己这样的手段明显是弄巧成拙,他原本以为自己上一次的行动叫周三看出了破绽,毕竟当时的场面那般惊险,郑宥廷也不敢肯定便没有丝毫暴露的可能。但,周三这番行动,分明是想在自己的私生活作风中揪出点什么错处或是可以让他当做把柄的地方。

    该有的过场都走过,封傲便让李辉将那些不必要的饭局推了。复又开始闲适有加的生活,连着几日的风平浪静,在凌晨时候又听到属于郑宥廷可以放轻的脚步声时,封傲只蹙了蹙眉,转了身丝毫不想理会。

    可谁知,不过一阵又传来玻璃碰撞的声音。

    封傲猛地坐了起来,几乎是动了些轻功一步跨到门边,步出卧室,模糊的光影中果然见郑宥廷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拿着玻璃杯。

    “放下。”封傲冷声叱道。

    这又是死了哪个,又将主意打到他的藏酒上,这小子哪来的自信自己宽恕他一次还能让他有第二次放肆的机会。

    他劈手便就酒瓶夺了过去,复又将它放回酒柜中。

    封傲转身扫了他一眼,见他并无受伤的迹象,边将酒柜合上,边道:“你又惹了什么事。”终归来他这儿从不见有好事过。

    郑宥廷半天不见吭声,封傲看去,便见他的眼神还停留在酒柜上呢。

    不待封傲出声警告他别打他那些珍藏的主意,郑宥廷已经早一步有了动作,他目光说不出的带着些欲言又止,看了封傲一眼转身去了卧室,开了灯。

    他手上的玻璃杯抓在手上好一阵才想起来放下,封傲看出他步伐略微的僵硬,那是一种精神紧绷处于紧张才有的状态。他心想,郑宥廷到底要与他说些什么,竟有这种如临大敌的表现。

    他挑了挑眉,跟上去。

    封傲:“说吧,找我……”

    郑宥廷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猛地将他推到房门上,房门发出一声剧烈的碰撞声震得墙壁都晃了几晃。

    郑宥廷眼角的余光盯着窗外的某一点,他不知道若不是他此时气息的无害,就是方才那么一个莽撞的动作就够他被封傲伤成残废了!

    封傲也不由随他的眼神看去,郑宥廷一个逼近拦截住了他的目光,“别看。”

    封傲也察觉了,来自外界恶意的窥探。

    这个人毫无疑问是冲着郑宥廷来的,不过此时,封傲也无从计较这些。他推了推郑宥廷,对方反而更凑近了,呼吸几乎是贴在他的脸上,嘴唇在若有似无的摩擦。

    封傲只听他低声道:“我上次离开的时候被周三的眼线看到了,你现在必须配合我。”

    配合他什么,不言而喻。

    郑宥廷的手贴着他的腰,将他压在门上,头颅不断地左右摆动着,从窗外人的角度上看就是在激烈索吻。

    封傲表情淡淡的,透露着一股不为所动的冷静,他没有推开郑宥廷,只是在他的呼吸在自己脸上拂过和嘴唇若有似无在脸上擦过的时候,眼里的深邃愈甚。

    郑宥廷毫无所觉,他一面做着他的表演,一面还咬着声音问:“你否决了周三的提议,他最近给你找了什么麻烦?”

    若不是因为周三刻意叫人盯着封傲,那夜郑宥廷离开也不会就叫藏在隐蔽角落的监视器看了个正着,不得不出此下策。

    周家在丰市一向做大,继钢材市场的建设包圆后,周三又看中了城郊重新开发的正在动工的那一片住宅地的升值潜力,找上封傲要他找些不合格的检验由头让那个开发案搁浅,过个三五年那些外商吃不下成本了,便会自觉退出将那一片地让回给丰市的商人,更多是周家的手上。

    他打的好算盘,选的偏偏不是地方,正是封傲那一众手下逍遥的地方,这个提议的结果不需再多说。

    周三被拒绝,心内自然不快。他对封傲是极其看不上眼的,奈何不过周老爷子叫封傲坐上丰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不过他这位置可还没坐热呢,给他下点绊子让他趁早滚蛋在周三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怎奈叫人跟踪了封傲那么久,也找不到封傲丝毫的破绽。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个手笔,还让他知道了郑宥廷和封傲间不为人知的交集!

    郑宥廷,封傲。

    两个在周三心里最具威胁,也最可疑、可恨的人,出现这样不该有的交集若没个猫腻是不可能的。

    他决心揪出两人的把柄,哪想到会得到一个更荒唐的结果。

    派来监视的人早在郑宥廷压住封傲的时候就低声惊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了不得了,他咽了咽口水,好一阵再凑过来看的时候,发现郑宥廷的姿势变也不变。他无趣地嗤了声,正说:“恶心,两个大男人还亲不完了……”

    便见画面忽地一转。

    封傲有了动作。

    他扣住郑宥廷,一个巧劲就变换了两人的立场。

    “配合?”封傲淡笑了声,“是这样么?”

    他蓦地低头,对准郑宥廷的嘴唇——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扔鸡蛋!!!】明天继续未完的。。。乃们懂的~

    ☆、第36章 吻

    是他先招惹自己的,封傲找不到丝毫让自己忍耐或是压抑自己无法再忽视的心情。

    他的呼吸几乎和自己的融在一起,他的嘴唇若有似无的触碰,封傲清楚他每一个动作的用意,这伪装制造出的激情让他不得不想到郑宥廷如此精准的角度和动作拿捏,是否有过太多的自身经验还是自己并不是他第一个需要配合的对象。

    他心里远不如面上那样的淡漠,偏生郑宥廷察觉不到他的心思,还自顾地动作着,他侧了侧头,四片嘴唇便轻轻地摩擦而过。

    郑宥廷也怔了怔,不过很快就忽视了这个意外,封傲将他眼睛里的冷清看了个清楚,这个人,在搅得自己的心绪前所未有的混乱后依然毫无所动。

    这个认知,让封傲危险地眯了眯眼。

    他一个动作便调换了两人的立场,带着几分凉意地笑道:“配合?”

    “是这样么?”

    他低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捕获了郑宥廷的嘴唇。

    分明生疏,却像是预演过千百遍一般,在嘴唇碰上对方时,身体自发地摸索到了埋藏于深处的本能,动作全然不需要经过任何的思考。

    他含住了郑宥廷的嘴唇,用力而粗鲁地用柔软的唇瓣摩擦着对方同样单薄而同样柔软的部位。

    极度的错愕,让郑宥廷一时间连反应都不能有。他的嘴唇和下巴叫封傲称不上亲吻的厮磨弄得火热而微疼,知道那接急切想探索什么的舌头在他嘴唇上不断舔弄,郑宥廷才大惊地推他。

    “你疯——唔,唔唔!”

    封傲的舌头趁势闯进他的口腔,他单手便将郑宥廷试图放抗的双手制住,扣在头顶上让他放抗不得,一腿顶住他的双腿,另一手勒住他的腰,开始了他的掠夺。

    或许这是他早前便想做的事,更早于自己发现对他身体有冲动的时候。

    男人,在某些方面俱是自学成才的天才。

    封傲凭着那股热望,很快便找到展露这种的方式,亲吻,或者说是单方面毫无章法的横扫和吞噬。

    封住他的声音,舌头翻搅着他放抗着更似热情回应的舌头。别指望那能有多缠绵浪漫,全然激烈得如喷涌而出的火山一般,比野兽更凶猛。

    郑宥廷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封傲,剧烈得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撼动封傲半分,那放抗不论是在封傲眼中还是在唯一的旁观者看来都是在迎合。

    封傲的手掌自发地在他腰腹抚摸着,这具身体散发着太过勾人的魅力,再没有触碰前就已经叫人动心,何况现在。触手的皮肤弹劲紧实,无不透露着属于男人的阳刚,封傲从未想过这样的感觉会让自己心头涌起一阵火热来。

    他更加用力,看着郑宥廷的眉头死死皱着,该死地透露着一份脆弱和不堪让失去冷静的自己更起欺负他的冲动。

    郑宥廷的瞳孔缩起,胸腔的欺负像是断了水的鱼一般在求生中剧烈扩张,他还未蒸发散尽的理智告诉他用鼻子呼吸,可封傲打进他鼻息里的呼吸太过霸道地占用了毫厘距离见的空气,让他窒息。

    若不是封傲在最后关头放开他,郑宥廷怀疑自己会窝囊地窒息而亡。

    他没命似的喘息着,扭头想躲开封傲还不依不挠地在自己脸颊和耳鬓上磨吻,可那动作只给了封傲更多施展的空间。

    更过分的是,封傲的手不断地往上摸,甚至把自己当女人似的在揉弄自己的胸肌!他满脸的冰霜都再维持不住,气急败坏的语气甚至都带了些示弱的求饶:“住手!”

    那人不但不听,反而更变本加厉地将自己的上衣撩高,要将它丢开。

    分明心里又惊又怒到简直要把理智都烧光了,郑宥廷却还记着窗外周三派来窥探自己的人,他狠狠地挣着手,终于在封傲将他的衣服向上脱去的时刻得获了双头的自由。

    啪!

    郑宥廷伸手拍下了室内的照明开关,在被黑暗吞没的同时,狠狠将封傲推开。

    郑宥廷喘着气,封傲的处境比他好不了多少。他的呼吸也乱了,此时被推开,总算也有了冷静,看着郑宥廷一边将困住手的衣服暴力地丢开一边记得还大步走到窗边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一切视线,封傲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郑宥廷理智而冷静,即便方才那番纠缠,自己也丝毫没能让他停下思考,无时无刻记着自己身处任务中找到自己要求配合的立场。

    郑宥廷扯窗帘的动作粗鲁得就差没将双层的窗帘这么拽下来。

    他此时狼狈极了,尽管遭遇太多太多的意外和生死一线的危机,可从来没有一样能让他如现在这般有一种屈辱感和完全的不知所措的茫然感觉。

    嘴唇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口腔和鼻息间留下的属于另一个的气味,还有身前被人用力抚摸过的体感,让郑宥廷连说服自己方才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的可能性都没有。

    这算什么……简直是疯了!

    郑宥廷像是要把自己的指骨捏碎一般的用力,他的身体和思维都在发僵,好一阵才深深吸了几口气,转身走回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穿上。

    演这出戏,无论如何郑宥廷势必要在封傲的住处待足时辰。

    可眼下,他丝毫没有从前霸占封傲的卧室的打算,疾步想要离开这里。

    封傲任着他和自己擦身而过,他能感受到郑宥廷此时对自己的抗拒,可封傲绝不是那种遇到问题便冷处理的人。

    他向来,当机立断。

    “等等。”

    封傲拉住了他,郑宥廷在混乱之中没察觉到封傲靠近自己的速度超乎常理,他反射性地甩开封傲的手,后退一步。

    封傲道:“方才我……”

    “够了。”郑宥廷出声打断了他,“是我要你的配合,你既然有经验,能让我达到目的,其他的,没有任何意义。”

    封傲拉着他的手缓缓地,施了力,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淡了下去。

    郑宥廷挣了挣,却意外地轻松地挣脱开了。

    他没再停留,从头至尾也没有看封傲的神色,几步出了卧室。

    郑宥廷坐在沙发上,他的神经紧绷着,注意力不自觉地集中在了开着的门口,也不知对于卧室内那人随时可能出来的事情到底抱着怎样的想法。

    封傲却一直没有再出来。

    这让郑宥廷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控制住自己想碰充满不适感的嘴唇的动作,企图对封傲和自己方才那荒诞的一幕做出解释来。

    配合自己?

    这个借口简直滑稽。

    不说他做着这样高危的任务历经了旁的同龄人无法想象的生活,看得多了也到了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方才越轨的行为是怎样的危险。

    自己的生父亲吻自己,甚至……他毫不怀疑那人方才是真的想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抚摸自己的手和唇舌的纠缠都说不出的色情,那根本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行为!

    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就算离婚后没找女人发泄,怎么可能荒唐到想在自己身上——郑宥廷蓦地僵住了。

    他……

    他难道是将自己看成母亲了……

    郑宥廷想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恶心的冲动,他狠狠地擦着嘴唇,整个人陡然之间像是失控的野兽一般狰狞起来。

    王八蛋!窝囊废!

    竟然把自己看成是母亲的替代品?他竟然!

    封傲在室内听见他蓦地起伏的呼吸和冷笑声,一直未曾舒展开的眉间痕迹更深了。

    他知道自己方才真的太冲动了,竟然会受了蛊惑便就那么去做了。郑宥廷就是有那个本事让清心寡欲了一辈子的自己生起那样的念头来。

    他能想象那具身体的美味,方才浅尝而过,便知那程度全然不是自己模糊的遐想中能比拟的。

    他也想不透这到底算什么,他对秘书李辉口中的情爱一无所知,至少他能肯定自己没有李孟群对李辉那种要死要活都拽着对方的疯狂心思和肉麻的爱恋感觉。

    他或许是有些在意郑宥廷这个人的,从他成为自己全然掌控着的生活中的一个不安分的计划之外的存在开始封傲理所当然地对他有多一分警惕。

    之后略显频繁的交集和那些无从预料的场面,让他对这个人有了从未有过的想法。但这想法也并不代表着什么,说白了,不过是对他的身体有着念想和冲动罢了。

    然而,今天自己的行为彻底地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封傲足够冷静,也足够冷情。

    断然不会因为身体的原始冲动就做出这种毫无理智,将事情弄得一团糟的事情来。少年人的冲动和不计后果的任性早不可能再出现在封傲身上,重生之后,更可以说是有了前世逃生和方创教时的步步为营,如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郑宥廷是个例外。

    封傲揉了揉太阳穴,这着实不是一件好事,他有预感,他正在遭遇一件超乎自己谋略能掌控的事。

    而罪魁祸首,正是在客厅里,只是那么存在着,就让自己开始心神不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是强强,觉得要真刀真枪上阵的话。。。。【鼻血】

    谢谢半竹的地雷~~~ua!!

    ☆、第37章 反威胁

    周三在看到手下交上来的偷拍录像时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郑宥廷喜欢男人这件事他早前便被他本人告知了,可从没见过他胡搞也没去打听为什么苏老鬼在这么紧要的时候把郑宥廷派来周家,对这事完全没实在点的概念。

    可现在看着这两个大男人这么亲在一块儿,还真是说不出的惊讶和恶心。

    “三少爷,任佑哪里还要人跟着吗?如果让老爷子知道了,恐怕……”

    周三警告地看了手下一眼,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听到别人提醒自己那小子在老爷子面前比自己还有份量的事,也厌恶别人在他面前用老爷子的威慑来提点自己。

    他道:“叫跟任佑的人撤了,其余的我自有安排。”

    手下察觉到他的不悦,连忙应了。

    周三看着视频里被窗帘阻挡的画面,冷笑了一声。这东西威胁不到郑宥廷,可也不算白费功夫。他倒要看看靠脸面混的市委书记看到这么精彩的东西是什么表情了。

    周三满怀胜算而来,从政的可不就要的一个清白名声,他手里握着这么一个把柄,就是一个无往不利的武器。

    可惜,周三注定要失望的。

    封傲拿过了拷贝的优盘,还好整以暇地在手里转了转,直接连接电脑,用高清的播放器看了起来。

    画面里的两个男人在纠缠着,急切着,在封傲制住郑宥廷之后的画面好些还是拉进抓拍的,连他在郑宥廷嘴里出入的舌头都能看个清楚。

    那画面,他看见郑宥廷和自己的嘴唇边缘湿润泛红,看着郑宥廷嘴角溢出装载不下的透明液体,看到他紧闭着眼睛皱眉的模样透着一股难言的蛊惑。

    封傲没想到自己那时的表情会是这般模样,说是急色也不为过了,眼里都是自己未曾想过的强硬,神色里还有着让自己见了也诧异的柔软,可见自己当时是如何的享受其中。

    周三见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一直等不到他至少会是惊异或慌张的表示,隐隐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画面播放完了,封傲的视线里似乎还硬着光裸着上半身用劲将窗帘车上的郑宥廷,好一阵才将笔记本合上,看向了周三。

    “三少有心,这份大礼,我很是喜欢。”他说话间喝了口水,水杯放下时在玻璃桌上磕碰出清脆的声响,他微扬眉看着水杯里荡开去的波纹,嘴角似乎勾着一个愉悦的弧度,他轻慢地看向了周三:“只不过,我不喜欢我的人呆在别人的电脑里,还请三少删了该删的,也忘了该忘的。”

    周三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被气笑了,“我以为郑老弟是聪明人!话说太明白可就没意思了,郑老弟说是也不是?”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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