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作死之旅 作者:云长歌
第5节
裴瑄翘了翘嘴角：“我和他好歹也一起过了那么多年，若是连他都认不出来，岂不是比他还蠢？”
李承乾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裴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裴瑄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裴瑄不肯说，并且他也的确是在裴瑄身上找不到任何敌意，这才是他愿意跟裴瑄相交的原因。
但是……什么叫一起过了那么多年？李承乾本身不是啥有节操的人，他和称心的故事流传千古，所以这一刻他脑海中第一想法就是裴瑄大概曾经是李恪的男宠？
只是……没听说过啊，哪怕他给李恪灌完了毒酒之后，处理李恪的身后事也没听说过他身边有男人啊。李承乾想不通，只不过，看裴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跟李恪肯定是不对付的，李承乾脑洞颇大，直接脑补了李恪想要对他用强，然后裴瑄自然不从，反正就是各种虐恋情深——哦，虐大概有了，后面三个字还真不一定有。
裴瑄感受到李承乾诡异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思考要不要把太子一起弄死算了——那是什么眼神？！
李承乾感受到裴瑄的不悦，轻咳了一声收回了目光，不过心里多少有点底了，他倒是很相信自己的脑补，否则也不能解释裴瑄哪里来的对李恪深深的恨意。
裴瑄当然恨了，前面说了他也是个倒霉孩子，从小就过得不好，明明是个少爷却被当成家奴养大，最后又卷进了裴寂被贬的案子里，于是各种被裴寂虐，要不是他想办法弄死了裴寂一家，只怕那时候死的就是他了。
原本他不至于这么凄惨的，只可惜他跟了一个心狠的宿主，作为跟宿主一体的系统，他自认为能做的都做到了，可是到最后呢？明明他都警告过宿主不要强行回归，他也有办法让宿主无痛离开，可是宿主根本不相信他，居然利用bug离开，却在时空乱流中将他丢下了。
系统是无法独立生存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又回到了唐朝变成了一只流浪猫，无论在什么年代流浪猫都不可能过的太好，尤其是裴瑄还经历了一小段战火纷飞的日子，他当时自然是不用吃东西的，只是战乱之中有些地方甚至都能易子而食了，吃只猫算什么？
裴瑄就这么悲惨的被祭了五脏庙，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成了裴寂不被承认的儿子，这个系统本来就是为了新生定制的，新毕业的学员第一次执行任务，系统也是第一次进行考核，他原本是张白纸，结果过于痛苦的生活生生把他磨成了如今这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裴瑄过的有多惨，对李恪就有多恨，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有机会报仇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活下去，但是在知道李恪初封亲王是被封为吴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李恪很可能又不一样。
后来等他见到李恪之后什么都不用说，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自己曾经的宿主，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裴瑄觉得大概是上次考核没有完成这次来继续的。
他压根就没觉得李恪是来找他的，甚至还在想李恪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系统了？想到这里他似乎就更恨李恪一点。
李承乾见裴瑄不说话索性说道：“不管怎么样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孩子，被人抓走只怕凶多吉少了。”
裴瑄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跳，系统对于宿主的绝对忠诚一时之间似乎又战胜了他心中的恨意。
“还是把他救回来吧。”裴瑄忍不住说了一句，作为系统他十分明白，一旦两次考核不通过的话，等待学员的很可能就是抹杀，毕竟这么废物的成员时空管理局并不需要。
李承乾万万没想到裴瑄居然还会这么说，他挑了挑眉看向裴瑄：“你能找到他？”
裴瑄点了点头，作为李恪曾经的系统，既然在同一空间之内他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宿主？哪怕那个宿主是过去式。
李承乾忽然就笑了：“你舍不得了？”
他在心里还是觉得裴瑄跟李恪大概有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裴瑄扬起下巴冷笑道：“我是舍不得，他现在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李承乾颇觉无所谓，在他心里如果李恪就此死了似乎更好一点，毕竟他将李恪是敌人不错却也没有恨到非要想办法折磨对方不可。
只是李恪若是倒霉，他也绝对的乐见其成，如今的问题就在于，要怎么告诉别人李恪的下落？在这种时候他们想要出宫明显就是添乱。
“我明日出宫看阿姊，到时候会想办法的。”裴瑄说完放下茶杯就走了。
李承乾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对于裴瑄的来历愈加好奇。
而此时被他们讨论的李恪，其实正在心狠手辣的杀人。是的，他在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就明白这次不能善了，要么对方死要么他们死，那还能怎么选？
只是如今李恪手上没有任何利器，马车之内就更不用说了，李恪只好装晕一路装到了被扔进一间屋子，对方也没有怀疑，毕竟只是两个小孩子，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就安心的走了。
李恪睁开眼睛之后适应了一下，屋子内有些黑暗，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子在头顶处，想也不用想，他们肯定是出不去的。
这个时候正好杨政道醒了，他弱弱的呻吟了一声一睁眼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慌乱的转头寻找着李恪，李恪低声说道：“嘘。”
杨政道也不是普通孩子，毕竟他在小的时候也颠沛流离过，当初还跟萧氏在突厥那里生活过一阵子，并没有太过惊慌失措。
“三郎？”杨政道到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
李恪低声将他们两个的处境说了一下，杨政道听了也有些紧张：“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总要给我们吃的。”李恪冷静的说道：“总有机会的。”
杨政道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李恪，李恪对着他微微笑了笑，结果愣是笑的杨政道浑身发冷。
正如李恪所想，那些人见他们两个男孩子长相俊俏，虽然一个脸上有伤，但是一看就是小伤必然不会落下疤痕，这样漂亮的男孩子价钱一定低不了，所以他们决定将李恪他们给卖掉，大不了卖的远一点。既然想要卖那么就不能太过虐待，否则也卖不上价钱。
那两个人过来送饭食的时候李恪知道再继续装晕也不像，只好跟杨政道缩在一起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李恪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两个男人已经很习惯被拐来的孩子的各种表现了，这种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他们也没多想，放下了碗筷之后例行威胁了两句，就松开了捆着他们的绳子。
李恪表现出一副十分倔强不想吃的样子，其中一个矮个子冷笑着说道：“你不吃，我就吃了你！”一边说着还亮出了一把小刀。
李恪更加害怕的看着他半晌才委屈的说道：“你……你看着我，我吃不下。”
矮个子皱了皱眉头，另外一个胖子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吃，是不是等我喂你？”
李恪犹犹豫豫的拿起碗筷半晌才要哭不哭的说道：“你们……你们出去，出去我就吃。”
胖子刚想发作，矮个子就拽了他一把说道：“行，我们就在门口，吃完记得喊我们，我实话跟你们说，你们两个回去是不要想的了，配合一点还能少吃些苦头，知道吗？”
李恪点了点头，看都不敢看他们，等他们出了门之后，李恪侧耳听了听低声跟杨政道说道：“他们在门口，等等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
杨政道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然后他就看到李恪拿起一根木制筷子用力掰断，断茬看起来十分尖锐，杨政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恪问道：“三郎……这……”
李恪右掌一竖：“噤声。”
他现在不求杨政道能够帮忙，只求他别拖后腿！
而此时站在外面的胖子看着那个矮个子不满意的说道：“干嘛那么听那俩小子的话？”
矮个子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只不过是两个孩子还能翻了天去？我正巧要跟你说件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矮个子看那两个男孩子之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探出头来怯怯的说道：“我……我要更衣。”
矮个子也有些烦躁的说道：“不许出来，就在里面解决！”
李恪瘪瘪嘴就要哭，矮个子生怕他哭声引来别人，虽然这是郊区，人来人往并不多，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连忙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结果他刚伸手想要捏着那孩子的肩膀带他去方便的时候，就看到那孩子突然出手拽住了自己的手。
然后矮个子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腿窝也挨了对方一脚，瞬间就单膝下跪了。
矮个子跪下之后比李恪还矮一点，李恪直接抄起手里的筷子冲着矮个子的气管位置就戳了下去，直接戳了一个血窟窿，矮个子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半晌才断了气。
第32章
那人死的这么痛快，李恪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此时杨政道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接跌坐在门口怔怔的看着李恪。
李恪深吸口气，血腥味围绕在他身周飘散不去，让他既觉得有点恶心有有那么一点兴奋，他抬头看着另外一个人贩子，那个人贩子刚刚正在吃东西，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同伙就被那个漂亮的小郎君给弄死了！
等胖子回过神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弄死这小子，只是当李恪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他的时候，胖子忍不住也跟杨政道一样腿软了。
李恪的脸上还有这个刚刚飞溅上去的点点鲜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目光森然看的一阵心寒，那看上去不像是个孩子的眼神，反而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当然是老将了，李恪好歹也是经过了时空管理局的培训，又在唐初最混乱的那一阵混过八年的人，这些人贩子手上可能有人命，但是死在他们手上的大多都是小孩子，他们也就只能欺负一下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孩子了。
那个胖子也是个亡命之徒，既然走上这条路他心里就十分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得好死了，所以一般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刚刚被李恪一吓他是有点腿软没错，然而转念一想这孩子也不过就是趁着那人不注意才能得手，自己何必怕他？
李恪见那个胖子渐渐冷静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刚刚还期望着能够把这个胖子吓跑呢，现在看起来他真是太甜了。
李恪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刚刚看上去坚决果断只不过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只是一根竹木筷子，谁也不能保证能够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而那个人居然真的被弄死了，说实话李恪也很意外。
毕竟他现在身高不够，而且对方是脸朝下跪在那里的姿态，他只能尽量摸索着位置，而如今那根竹木筷子几乎整根斜插进了对方的脖子之中，这也是矮个子死的那么痛快的原因。
也就是说李恪手上现在没有任何武器了，而他面前高大健壮的胖子，李恪眼睛扫了一下，发现院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武器。倒是那个矮个子身上有柄短剑，李恪弯腰将短剑拾起，拔出来之后顿时无比嫌弃——都生锈了！
“杨政道。”李恪的沉声喊道。
杨政道一个激灵颤抖着说道：“我……我在。”
“跑，去喊人！”李恪拎着短剑活动了一下说道：“别让我看不起你。”说完李恪就冲着那个胖子冲了上去，反正早晚都是要揍，还不如自己占了先机。
说实话刚刚那个胖子还在犹豫，是直接跑了亡命天涯，还是制服这孩子把他们卖掉，毕竟如果卖掉的话那么钱就可以他一个人独吞了。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就看到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子冲着自己冲过来了，胖子当时就被吓了一跳——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这真的是个十岁的孩子？
其实李恪也是憋着一股气冲上去的，他的力气肯定不如对方，只能凭着招式了，现在他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曾经练过，所以还能凭着灵巧的身形跟对方游走，现在只能期望杨政道别犯傻了。
他也想过直接拉着杨政道跑，但是论跑步的话，他们两个小短腿怎么跟成年人比？最主要的是杨政道，他……他走的是文弱书生路线啊！坑死队友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李恪那柄短剑舞的密不透风，胖子猝不及防之下也吃了好几次亏，顿时更加谨慎，而一力降十会也不是随便说说的，李恪顶多能够破掉那个胖子的防，让他受点伤，想要跟刚才一样弄死这货还是做不到的。
最主要的是李恪的胳膊刚刚可能用力过度，时间长了渐渐感觉到了酸疼无力——大概是上次骨折的后遗症，虽然看上去养好了，但是还是有些软。
预估错误的结果就是体力跟不上之后被对方抓住空挡直接拽着肩膀扔了出去！
李恪的身体撞到树上的时候，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瞬间气血翻腾胃里仅剩的一些胃液也吐了出来。
他抽空瞄了一眼房间那边，顿时微微松了口气，杨政道还是没那么废柴的，已经跑了。李恪躺在地上，因为太过疼痛一时之间没有起来的力气，只能祈祷杨政道能够赶紧带人过来，要不然他的小命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胖子眼神凶悍满身鲜血的走过来踢了李恪两脚喘着粗气恶狠狠的说道：“小贼找死！”
李恪半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关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其实他觉得自己快痛死了，杨政道个废柴怎么还不回来！
胖子蹲下身拽着李恪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一路拖回了屋子里面，李恪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心里恨得简直想将这胖子千刀万剐。胖子把他扔回地上之后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杀气，他现在觉得李恪大概不是个上等货物而是个麻烦，更何况刚刚还跑了一个，他现在身上也有伤，想要带着这小子跑路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这样，这小子就不能留了。胖子伸手捏住李恪的脖子，还没等李恪反抗，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这边过来，同时还有杨政道的声音：“三郎，三郎你在哪里？”
胖子被这一声吓的够呛，手上一个用力，李恪差点被他直接捏死！幸好这个时候有人直接闯进来。
李恪睁开眼睛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裴瑄，顿时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也很奇怪裴瑄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他现在也很庆幸，要不然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裴瑄本来就是救人来的，所以腰间佩剑，马上挂弓，可以说是全副武装，此时看到这个情景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冲着那胖子的脖子就去了，直接给来了个身首分离。
杨政道咽了口口水白眼一翻，险些晕过去——这俩人为啥都这么简单粗暴？！
裴瑄杀了人之后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跟李恪如出一辙，他看都没看那胖子一眼，走到李恪身边犹豫了一下才蹲下来冷冰冰的问道：“殿下还能走吗？”
李恪半闭着眼睛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就你一个人？那……咳咳，去喊人。”
裴瑄看着李恪这幅凄惨的样子，颇觉解恨的同时又怕他真的死了，特别想要问一句：你身上的系统是干什么吃的？带着系统还混这么惨？
杨政道手软脚软的走过来问道：“裴小郎，我们现在……怎么办？”
裴瑄沉默了一下伸手抱起李恪说道：“殿下伤势太重，我先带他回去，你在这里等等，我派人来接你。”
裴瑄故意用了公主抱，看着对方虚弱的靠在自己怀里，心中冷哼，你不是很强？如今还不是要我来救你。只可惜李恪现在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姿势有哪里不对，不过就算察觉了估计也当成没看见，被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杨政道：等……等等……我不想和死人呆一起啊啊啊啊……
可惜裴瑄看都没看他一眼，杨政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抱着李恪上马绝尘而去……
第33章
李恪一路上一直处在一种半昏迷状态，他倒是想要痛痛快快的昏过去，不过他的伤势到底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并且身体里面那种钝疼简直让人受不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听到裴瑄抱着他说道：“居然混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人。”
李恪心中苦笑，他一点也不明白裴瑄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不过不顺眼就不顺眼吧，好歹是救了自己一命。
李恪理所当然的认为裴瑄的意思是他作为李世民的儿子居然被欺负成这样，白学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实际上裴瑄只是觉得前·宿主废柴成这样简直让系统看不下去，心里也未尝没有离开我你就废柴成这样的意思。
裴瑄抱着李恪一路飞奔回了太极宫，在宫门口的时候还差点被当成反动分子给抓下去——李恪身上都是血迹，看上去实在是太惊悚了。
回到宫里自后，李世民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直接派了奉御过来给李恪看病，一时之间宫里所有人在等待结果的同时也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李世民是真的疼宠李恪，否则不会派奉御过来。
李恪被裴瑄一路抱回自己的住所，等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之后，他才放心大胆的昏睡过去，刚刚饶是知道自己被救了，这一路上他也不敢真的昏睡，生怕又出什么意外。
裴瑄把他放下之后就很识趣的退到了门外，正好看到了在外面站着的李承乾——李恪的房间并不大，帝后二人带着他们的侍从进去之后就别人的位置了，连杨淑妃这个亲生母亲都只能牵着李愔的手站在外面。
李承乾上下打量了一眼裴瑄凑过来低声说道：“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城郊。”
李承乾听了之后一脸的若有所思，城郊是个非常广义的范围，裴瑄能够这么准确的找到李恪，那就说明他的确能够时时知道李恪的方位，那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能知道李恪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能知道自己？
裴瑄作为一个系统，虽然在人类社会里摸爬滚打也算是看尽了世态炎凉，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并不是非常擅长。
他看了李承乾一眼说道：“这里应该没我的事情了，我就先退下，若是圣人问起，就帮我跟圣人说一声吧。”
李承乾挑眉：“不留下来等个结果？”
裴瑄冷着脸没说话，转身就走了。李承乾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对于裴瑄还真的十分感兴趣，尤其是裴瑄对李恪的态度，恩，有点意思。
裴瑄现在还是住在大安宫的，因为他回来的时候从李恪身上蹭到了几丝血迹，伺候的人看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去报告李渊了。
李渊这个太上皇如今越发的万事不关心，但是再不关心对于裴瑄他还是十分关注的，无他，裴瑄虽然看上去冷淡且不爱说话，但是好歹是裴寂的后人，他心里对裴寂还是有些愧疚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李世民当年罢免裴寂虽然有理由但是动机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再加上裴寂死的惨了些，临终的时候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小儿子，李渊对于裴瑄就更加心疼了，比对待自己的孙子都上心。
等裴瑄洗漱完毕之后就被李渊喊了过去，裴瑄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叙述了一下。
李渊听了之后有些惊疑不定：“三郎还真的是被拐走了？”
“是的，只不过那二人已伏诛。”
李渊这才有些怒了：“二郎都在做什么？雍州府怎么能交给这样无能之人？今天若不是你，三郎哪里还有命在？”
裴瑄沉默不语，这件事儿说实话也很难说怪谁，雍州牧的确是治理不当，但是李恪也不是没有错的，好端端的你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平民百姓，这不是吃撑了吗？他如果穿着亲王常服，谁也不敢去拐他啊。
“三郎现在如何了？”
裴瑄顿了顿说道：“凝云阁中圣人娘子都在，我不好继续添乱就回来了，不过圣人已经派奉御去给吴王殿下治病了。”
李渊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而此时凝云阁之中的气氛也很凝重，奉御检查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内伤。
这年头内伤比外伤还难治，只能慢慢调养，没别的好办法，至于李恪身上的外伤就是一些擦伤之类的，这个倒是好说。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知道之后直接让黄奉御指派个人过来照顾李恪，并且一挥手赏了一堆药材补品，那些东西比杨淑妃这两年加起来得到的赏赐都多。
杨淑妃知道的时候紧紧攥着李愔的手，心里越发的不平。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虽然过来看李恪，但毕竟不能长时间在这里，在叮嘱了奉御一定要细心的给李恪诊治之后，李世民就带着长孙皇后走了，从头到尾都没跟杨淑妃说过一句话。
杨淑妃牵着李愔的手表情冷漠的看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身影，瞬间整个人都在往外冒黑气：你们一个一个，我全记住了！
李愔抬头看着黑化的杨淑妃，敏感的发觉到了母亲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却聪明的什么都没说。
等李恪睡够了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他一瞬间有点眼晕，喊了安平过来问才明白房间里除了安平和绿杨之外，其他都是黄奉御派来的人——一名直长两名司医。
这阵容可真是够豪华的，在听说是奉御亲自给他诊治之后，李恪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杨淑妃要气死了吧？
虽然他一点也不明白杨淑妃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按照精神病人的脑回路去揣测她准没错！
李恪躺在那里，脑子一阵一阵的犯晕，他估摸着自己可能有点脑震荡，至于别的……妈蛋，没有系统在身果然是很不方便，要不然他瞬间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杨四郎呢？他怎么样了？”
安平和绿杨对视一眼，安平小声说道：“还不知道。”
李恪伤成这个样子，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李恪也没怪他们只是轻声吩咐道：“派人去兴道里问一声罢。”
安平听了之后就退下去安排了，而这个时候正巧杨淑妃带着李愔过来，她身后跟着牡丹，牡丹的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李恪一看到那碗药突然特别想念系统君，这要是系统在这里，他哪里用的着被灌苦汤汁啊，反正系统能够帮他搞定，然后还有相应的医治药物供他使用。
杨淑妃坐下之后先是摸了摸李恪的额头，而后温柔笑道：“可算是醒了，快来将这碗药趁热喝了。”
李恪虚弱的笑了笑：“是我不孝，让阿姨担心了。”
杨淑妃叹了口气：“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乱跑。”
李恪只是赔笑不说话，顺便从牡丹的手里接过了那碗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碗将药全灌了下去。
杨淑妃跟他说了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之后就离开了，而从头到尾李恪都没有看到李愔，他脑袋还有点晕也懒得计较这些，直接就又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他才听安平说杨政道已经平安回到了兴道里。李恪问道：“四郎有没有说什么？当时是怎么回事？”
他到现在都很纳闷杨政道是怎么遇到裴瑄的？而听安平说杨政道是在半路上遇到裴瑄的时候他就更觉得古怪了，刚刚安平也说了他们被关的地方是城郊一个很偏僻的小院子，那个地方是那些人贩子专门用来关小孩子的，裴瑄为什么要往哪里去？更何况，李恪记得当时裴瑄身边没有人跟着，虽然裴瑄现在身上没有爵位，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还在议而已，并且裴寂原本的府邸也要赐给裴瑄。
裴瑄就算是出宫身边也会跟着护卫的，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李恪当时就知道裴瑄身边没人，否则他也不用让杨政道在那里等他喊人了。
李世民对此也很有疑问，裴瑄面不改色的说道：“是草民的错，草民跑马一时兴起就跟护卫们分开了。”
李世民：……一个一个的都是熊孩子！
裴瑄用这个借口忽悠了所有人，包括李恪，是的，后来裴瑄又来见过李恪一次，因为李恪派人给他送来了好多东西，说是感谢救命之恩，然后他就被李承乾拉着去看了李恪。
李承乾见到李恪第一眼就是：“三郎还不知道吧，雍州牧被罢官了。”
李恪：好像一不小心就拉到了仇恨呢。
第34章
对于雍州牧被罢官李恪还是比较意外的，拐卖孩子这事儿其实经常发生，只是如果仅仅因为他就罢免雍州牧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雍州牧不是谁都能当的，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必定有两把刷子，身后也是有背景的，不是真的犯了大罪不可能轻易罢官。
李恪第一反应即是那个人应该是李渊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没错，不过李渊退位还没几年，李世民就算再心急也不能直接冲老臣下手，更何况这些老臣很多都是当年帮助他们李家打天下的，所以这些年李世民也是耐住了性子一点一点的换人，每次调换都是有十足的理由，这一次虽然仓促不过也能看出来，李世民大概早就有了腹案了。
“那么新任雍州牧人选想来阿爹也已经想好了。”李恪听了也不在意，朝堂之上的事情他现在也只能知道一些，却不一定能够接触得到。
李承乾笑意盎然的看着李恪：“阿爹已经让孔信出任雍州牧了，三郎放心，我必然会让手下人查清楚那些人的底细给你一个交代的。”
怪不得李承乾开心，李恪嘴角一抽，孔信乃是东宫太子詹事，对李承乾最是死心塌地不过，他受了一次苦结果却让李承乾得到了好处，怎么那么不爽呢？
李恪不想去看李承乾那张笑的很开心的脸，转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裴瑄说道：“说来这次还要多谢裴小郎，若不是裴小郎及时赶到，只怕也是后果难料。”
“凑巧而已。”裴瑄依旧惜字如金。
李恪眼睛转了转说道：“那日我虽受伤却也见识到了裴小郎的剑法，没想到裴小郎不仅弓马娴熟剑法也如此高超，如此干脆果决，可真令我自叹弗如。”
裴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吴王殿下好雅兴，如此危险还有心思关心剑法。”
李恪脸上笑容一僵：“只是爱好而已。”
裴瑄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哼了一声说道：“若真是爱好，殿下还是先将双臂內府之伤养好吧，否则也不过是空谈。”
李恪听了之后叹了口气：“唉，又要被禁足养伤了。”
李承乾眼中的幸灾乐祸都快要溢出来了：“阿爹放了三郎好久的假，兄弟们可都羡慕的紧，三郎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李恪转头看着李承乾皮笑肉不笑：“太子说笑了，我倒是宁愿和兄弟们一起读书习武呢。”
裴瑄冷冰冰的又说了句：“照这样下去，别说读书习武，殿下能否顺利渡过新年只怕也难说。”
李恪有些愕然的看着裴瑄，这尼玛是上诅咒了吗？什么叫能否顺利渡过新年也难说？现在距离新年还很远好吧？
裴瑄说完之后仿佛自知失言，站起来说道：“天色已晚，我该回大安宫了。”裴瑄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呢？”
李承乾也从善如流的站起来说道：“我也该回东宫了，三郎就不必相送了，好好休养吧。”
李恪装成没听到刚刚裴瑄说什么一样，站起来客客气气的将两个人送到门口，裴瑄看了李恪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犹豫，到最后却只是张嘴说了句：“小心了。”
到了这个时候李恪如果还察觉不出什么，那他就是傻子了。李恪不动声色的对着裴瑄点了点头，等他们离开之后回到房间就开始思考，裴瑄不像是个会随口乱说的人——这货在面对他的时候压根就不怎么说话！
所以他说的小心肯定不是开玩笑，那么……他还能小心什么？在太极宫之中，能够威胁到他的又有什么呢？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淑妃领着李愔又过来了，跟以往一样，她身后的侍女手中端着一碗药。
李恪在看到那碗药的时候目光闪了闪，他觉得他应该是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了。杨淑妃最近这些日子殷勤的很，每天都过来盯着立刻吃药，说实话以前李恪还觉得她可能是转性了愧疚了，只是李恪仔细回想了一下杨淑妃最近的行为，就发现对方只会在他喝药的时候出现，别的时候都是在看着李愔。
而李愔……李恪现在看到李愔就觉得头疼，他也不知道杨淑妃到底做了什么，硬生生让一个本来很天真活泼的小孩子变成了如今这幅阴沉模样，不是他说，就算他是李世民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的好吗？
杨淑妃好歹跟李世民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连李世民喜欢什么样的都没摸清楚过，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李恪看着杨淑妃笑了笑：“有劳阿姨了。”
杨淑妃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快点把药喝了吧。”
李恪端起药碗，看了杨淑妃一眼，发现她正认真盯着自己，于是二话没说直接将一碗药灌了进去。等杨淑妃走了之后，李恪就借口不舒服，让负责照看自己的直长来请脉。
直长一点也不敢怠慢的过来诊脉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怎么会这样？”
李恪不动声色的问道：“直长有话直说吧。”
直长摇了摇头说道：“殿下的脉案有些奇特，似乎是跟最近吃的药有些冲突，但是不应该啊。”
皇子的健康情况在尚药局那里也是有备案的，黄奉御开药也是根据李恪以往的用药状况来的，怎么会有冲突呢？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恪没说什么只是说道：“既然有冲突就重开一副吧，也不要惊扰阿爹和皇后殿下了。”
直长有些感激的看着李恪，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话他和黄奉御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只不过黄奉御算是李世民面前的红人，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他们这些下属。
李恪心里清楚，那药肯定是让杨淑妃做了手脚，但是她到底怎么做手脚的？再这宫里不是说想下毒就能下毒的，就连耗子药用多少都有严格的记录，毒药什么的就更不用说。
不过不管杨淑妃做了什么，李恪都必须行动了，他决定等稍好一点，就出宫去看望杨政道，毕竟杨政道也受伤了，他去看看也实属应当。
而就在李恪想办法干掉来自身边的危险的时候，李承乾正在跟裴瑄说：“你这是又救了三郎一命？我还真是看不懂你了，你一点都不像是恨他的样子。”
裴瑄冷哼一声看着李承乾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李承乾：别以为你被阿翁收养了我就不敢揍你啊。
第35章
裴瑄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怎么可能告诉李承乾呢？他对李恪也是真的……有的时候恨不得他去死，有的时候又有些愤怒他不争气。
李承乾看着裴瑄忽然笑道：“你还是很关心三郎的嘛。”
裴瑄瞥了他一眼：“关心？笑话，我只是想到他筹谋半生到最后一无所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比让他痛痛快快死了更解恨一点吗？”
“哦~”李承乾听了之后双眼含笑的看着裴瑄，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个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相信裴瑄的话。
裴瑄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快步回了大安宫，他本来没想去看李恪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大安宫跟太极宫距离可不近，李恪又没有什么事情了，他何必再去看？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过来喊他，他也就去了。
结果一去就又发现李恪身体有不对的地方，裴瑄顿时有一种恨不得把这货丢回时空管理局憋出来丢人现眼的冲动——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的系统居然都没有提醒他？
思来想去裴瑄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不过他刚才跟李承乾说的，也正是跟自己说的。让李恪痛痛快快的死了太便宜他了，好歹自己吃了那么多苦，也要让他吃更多的苦头才行！
裴瑄刚回到大安宫，结果却收到了诏书——封他为河东县公。
自从裴瑄回到长安也过去不短的时间了，而直到现在他的爵位封号才下来，也足以说明中枢的办事效率奇慢。
当然这也跟裴瑄的情况比较特殊有关系，裴寂身上虽然原本有爵位，但是他自己犯了罪，被削了，但是后来他又的确有功勋在身，所以朝廷最后给追赠了一个河东郡公。
追赠的爵位在继承方面是非常灵活的，主要看儿子需不需要，而裴瑄的确需要一个爵位，只不过他的情况也很复杂，他是庶子！按照大唐现在的继承制度，只能是嫡子继承，只是裴寂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啊。
跟裴寂有仇的看裴寂不顺眼的这个时候自然就说应该除国，裴瑄不能继承爵位，但是有良心的大家就都觉得，这孩子孤苦无依，一家子只剩下一个姐姐了，忒惨，应该网开一面。
然后那些人又表示可以让旁支过继啊，是的，裴寂这一支虽然已经血脉凋零，但是裴家整个家族还是不小的，裴寂的侄子众多，过继一个也不是难事儿。
然而问题就在于，裴瑄是功臣，他身上是有功劳的——他可是亲手干掉了叛乱蛮僚的头目啊，不能因为人家小就欺负人家吧？
朝堂上因为这件事儿吵了好久，在这期间裴瑄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他一直很淡定，哪怕没有那个爵位，他如今跟在李渊身边，将来的前途也差不了，更何况他压根也没想过要走高官侯爵的路子，他只是想要破坏而已，破坏李恪的任务，在他知道李承乾是重生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李恪之所以回来大概就是因为李承乾改变了历史。
既然这样，李恪要做什么，他就偏让李恪做不成，至于别的，他倒是不在意。
而正是因为他这一份淡定让李世民觉得这孩子特别的淡泊名利，大手一挥，决定让裴瑄袭爵，他都发话了，底下人再怎么不满意也只能这样，却也咬死了要降等袭爵。
李世民没有再跟那些大臣争执，降等就降等吧，他看得出来裴瑄虽然前期受到的教育不太好，但是这孩子是真的聪明，跟在太上皇身边才多久啊，已经渐渐有了允文允武的样子，大不了将来他照看着点这孩子，更何况裴瑄跟太子交好，未来可期。
并且李世民还将裴瑄的食邑加了实封！在大唐食邑和实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只有拿到了实封才是真正的能够收取这些封户的租税，李世民给的实封不太多，五百户而已，跟当初裴寂拿到的一千五百户相差甚远，然而对于裴瑄来说，却是十分庞大的财产了。
更何况裴瑄今年才十四岁已经是从二品县公，这对他而言也不错。李世民是个表面上很体贴臣下的人，既然有了爵位，他直接一挥手将裴寂原来的府邸直接又给了裴瑄，当然整体还是要重建一下的，毕竟那个府邸原本是国公规格，县公跟国公差的可不仅仅是两级那么简单。
李世民不仅仅连府邸想到了，连县公的各种配置都给准备好，看到的人谁都要说一声圣人优待功臣之后。
裴瑄搬出去之后，却也没有跟皇室脱离，而是直接被李世民扔进东宫做了李承乾的太子侍读。
李恪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虽然裴瑄对谁都差不多，但是李恪总觉的裴瑄跟李承乾更亲近一点。
李恪如今对于裴瑄也是非常纠结的，他想要将裴瑄加入副本套餐，但是裴瑄好歹也救过他一命，哦，不，严格来说救过他两次，虽然不用裴瑄提醒，过一段时间估计他也能察觉到异常，但是哪怕这药没那么快见效，吃多了对身体肯定也有一定的损害。
那么……他要把裴瑄定位到什么程度？而且裴瑄到底是怎么一眼看出来他吃的药有问题的？虽然裴瑄没说明白，但是提醒他小心这件事儿已经很异常了，难不成他还懂医术？可是这是连围在他身边的侍御医们都没有发现。
李恪很想继续观察裴瑄，然而裴瑄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天到晚跟太子腻在一起，按照以往他们每天还能见一面，如今李恪养伤，也不能再去显德殿庭修习弓马，这一面也见不到了。
重生的李承乾再加上一个不知来历的裴瑄，李恪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稳，而现在最让他不安稳的大概就是杨淑妃了。
李恪突然换药方的事情瞒不住，或者说是杨淑妃可能暂时还不知道，但是长孙皇后绝对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长孙皇后在听说之后立刻让人悄悄的去查，并不大张旗鼓，毕竟在她的管辖之下皇子的药里居然还被人下了冲克之物，只能说明是她的失职，如果查不到的话，只怕李世民要不高兴了。
长孙皇后皱了皱眉，谁这么大胆连皇子都敢陷害？李恪是比较得李世民青眼的儿子之一，对李恪下手的人又很多可能，有最大嫌疑的就是那个直长和他手下的侍御医们了。
查，必须得查清楚！长孙皇后一向温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她这样也不完全是为了李恪，而是由李恪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李恪这还只是比较受宠就成了被下手的对象，那她的儿子呢？她的承乾可是太子！纵然有礼法制约，可人一旦疯狂起来，只怕就什么都不顾了。
长孙皇后宁可将所有的危险都灭杀在萌芽之中也不愿意等儿子真正遇到了危险再去想办法。
只是调查的结果却让她十分意外，从直长到侍御医都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也没有跟哪个妃嫔有什么接触——毕竟给妃嫔治病的不是他们。
长孙皇后皱了皱眉，这件事儿虽然是她管但是也要告诉李世民一声。可想而知李世民在知道的时候是十分愤怒的，他脸色一冷追问了一句：“所有人都查过了？”
虽然李世民平时并不时常板着脸，但是当然严肃起来的时候长孙皇后还是忍不住有些犯怵。
“是的，都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长孙皇后轻声说道，她对着李世民盈盈行礼：“都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圣人治罪。”
李世民连忙将长孙皇后扶起来：“此事蹊跷，我并不是在怪你。”
李世民知道长孙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她纵然不喜欢自己有那么多的女人，却也尽量做到的大度和一视同仁，对于庶子该关心的也关心，从来没有克扣过，更何况李承乾已经是太子了，别的皇子对李承乾的威胁不大，长孙皇后没必要赶尽杀绝。
李世民看了一下查出来的记录，沉默了一下说道：“三郎每天喝的药还曾经过谁的手？”
“就是直长和侍御医们，哦，还有淑妃……”长孙皇后说到这里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李世民。
她唯一没有查过的就是杨淑妃，以己度人，她最不怀疑的就是杨淑妃了，甚至她还派人告诉了杨淑妃有人要对她儿子不利。
难道……
李世民只说了一个字：“查！”
长孙皇后虽然觉得惊讶，却还是问道：“那……三郎……”
“三郎，阿爹近日对三郎着实想念，就让三郎代替我去承欢膝下吧。”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下手，但是李恪在凝云阁显然已经不安全了，那么就只能让他离开，不过也不能太贸然，好在李恪跟李渊很是亲近，李渊也很宠爱这个孙子，李世民连借口都不用找。
长孙皇后有些犹豫，既然李恪被针对了，那么他的胞弟李愔呢？李愔要不要也跟着去大安宫？
李世民在知道长孙皇后的想法之后却是摆了摆手：“不必了，六郎还是在凝云阁的好。”
长孙皇后虽然不明白，却还是按照李世民说的做了。
李恪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松了口气，哪怕换了药方，也不一定能够阻止杨淑妃下手，还是离开凝云阁比较安全。正好最近这段日子他都没有见到裴瑄，现在到了大安宫说不定还能就近观察一下裴瑄到底有什么异常。
裴瑄显然对他的到来十分意外，李恪看着他有些惊讶的样子，心里默默的吐槽了句：总算是有表情了。
不过很快裴瑄就收起了脸上的惊讶冷淡的点了点头：“吴王殿下。”
李恪有些无奈的说道：“好歹也算是熟人了，裴小郎唤我一声三郎便可，何必如此生分？”
裴瑄斜眼看了他一眼：谁跟你很熟了，哼。
第36章
李恪看裴瑄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到底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不能跟裴瑄走的太近，毕竟裴瑄如今是太子的人。
想到这里李恪到底有些嫉妒李承乾，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跟李承乾差在哪里了，要是裴瑄肯来帮他，那李承乾算个鸟啊！
可是现在人家去帮李承乾了！
李恪有些无奈的看着裴瑄：“裴小郎似乎对我有诸多误会。”
人跟人的气场不合他知道，但是李恪总是有本事将不合的人也拉拢过来，他自认为有这个本事和魅力，怎么到了裴瑄这里就跟遇到了顽石似的呢？
“误会？”裴瑄有些漫不经心的擦着手中的短剑轻笑一声：“吴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啊？”李恪有些莫名的看着他，自己忘了什么了？
裴瑄倒转剑柄，剑尖正好指着李恪，李恪身边的安平和绿杨瞬间被吓了一跳，安平连忙走上来说道：“裴县公还请小心！”
裴瑄看了安平一眼，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恪，李恪对着安平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退下。”
“可是……大王……”安平有些犹豫。
“退下。”李恪相信裴瑄不会杀自己，因为他在裴瑄的眼中没有看到杀意，也没感觉到他身上有杀气。
裴瑄将剑身压在李恪肩膀上，人则慢慢凑过来，他难得的对着李恪有了些许表情，但是那种个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李恪着实有些不舒服。
然而美人嘛，只要不做鬼脸都是好看的。
李恪定定的看着裴瑄，裴瑄凑过来之后低声说道：“吴王殿下将故人忘个一干二净，还真是无情啊。”
故人？李恪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裴瑄，他刚到这个年代没多久，哪里有什么故人？除非是这具身体原本的朋友，然而……裴瑄说的是吴王殿下，那么说的肯定不是原主。
裴瑄看着李恪疑惑茫然的样子，心中颇为愤怒，他都这么提点李恪了，结果李恪居然一点都没想起来，果然，李恪压根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李恪看着裴瑄眼中带着愤怒的样子，莫名的有些走神——说起来，裴瑄那双眼睛，生气的时候好像更好看一点啊。
裴瑄直起身将利落的将短剑归鞘，而后冷笑着说道：“吴王殿下果然无情。”
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个无情的帽子，李恪觉得自己特别冤，裴瑄说他是故人，李恪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你和太子殿下一样？”
他问的自然是裴瑄是不是跟太子殿下一样是重生的，裴瑄听懂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否认，既然没有否认，那么也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然而李恪知道自己从来不认识叫裴瑄的，或者……裴瑄压根不是裴瑄？而是另外一个人到了这个身体里？
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裴寂一家的结局是这个样子了，自然是因为裴瑄蝴蝶的。李恪想到这里含笑看着裴瑄说道：“故人既已改头换面，何不展露真颜？”
你特么痛痛快快说你是谁就可以了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裴瑄听了之后却冷哼一声站起来说了句：“吴王殿下还是继续猜吧。”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李恪莫名其妙的看着裴瑄，这特么是哪个神经病啊？他认识的人里好像没这么抽风的吧？
实际上在他莫名其妙的时候，裴瑄心里的愤怒值已经快要到达顶点了，他都已经这么提示李恪了，李恪居然还没有猜到他是谁，果然宿主从来不会把系统放在心里！只可惜他现在没办法跟李恪的系统联系，否则的话，只怕还真要提醒一下那个系统，别傻乎乎的给这种人帮忙，就算帮了忙转头人家就不记得你了！
李恪不懂裴瑄的愤怒点，还在那里绞尽脑汁的去想，从头到尾他都没跟系统联系上。毕竟系统它……它不是人啊，就算是有自己的身体也不过是只猫，裴瑄说是故人，他就是想死了也想不到自己的系统身上去。
所谓灯下黑尤其如此，李恪想了半天，想的太阳穴发胀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好揉了揉脑袋决定回去睡觉。是的，到了大安宫之后，他的生活变的无比悠闲，李渊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不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他，所以他也不用装模作样的去读书了。
只是裴瑄到底是谁，他也没有想出来，然而看裴瑄那个样子，这个故人想来是敌非友。李恪将裴瑄摆在对立的位置上之后也就不去管他了。
裴瑄走了之后，安平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河东县公太目中无人！”
功臣之后又怎么样？更何况裴寂那个如果要说是戴罪立功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因为死在了那里让人觉得同情罢了，一个小小的县公居然跟亲王摆架子！
李恪倒是无所谓，既然对方看他不顺眼在面对他的时候自然不可能给好脸色，尤其是他的对手的话……啧，真够麻烦的。
李恪一边头疼一边说道：“刚刚我和裴侍读的话你们都给我忘掉，听到了吗？”
安平和绿杨脸上一凛，低头应了，李恪并不担心这两个人，安平和绿杨可以算是他的死忠了，从上一次任务开始这两个人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所以这一次李恪对他们也着实不错，逢年过节就给各种赏赐，弄的这两个人更加的死心塌地，简直就是把李恪的话当圣旨，李恪让他们往东就绝不往西。
既然想不出裴瑄的来历，李恪也不打算为难自己的脑细胞，他还有个人需要收拾呢，只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跟萧氏通个气，只可惜他没办法出宫，在身体完全好起来之前上面肯定不会让他四处乱跑的，李恪只能借着让安平去看望杨政道的机会，给萧氏带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殒命之祸已在眼前。
萧氏看了之后就明白了，直接让安平带回来了一句话：“等身体好了就跟你阿姨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吧。”
李恪心里就有底了，于是也好吃好睡努力将身体养好，以便早点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裴瑄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李恪主动上门，整个人都仿佛成了移动的冷库。
李承乾有点受不了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那个好三弟又惹到你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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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裴瑄翘了翘嘴角：“我和他好歹也一起过了那么多年，若是连他都认不出来，岂不是比他还蠢？”
李承乾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裴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裴瑄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裴瑄不肯说，并且他也的确是在裴瑄身上找不到任何敌意，这才是他愿意跟裴瑄相交的原因。
但是……什么叫一起过了那么多年？李承乾本身不是啥有节操的人，他和称心的故事流传千古，所以这一刻他脑海中第一想法就是裴瑄大概曾经是李恪的男宠？
只是……没听说过啊，哪怕他给李恪灌完了毒酒之后，处理李恪的身后事也没听说过他身边有男人啊。李承乾想不通，只不过，看裴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跟李恪肯定是不对付的，李承乾脑洞颇大，直接脑补了李恪想要对他用强，然后裴瑄自然不从，反正就是各种虐恋情深——哦，虐大概有了，后面三个字还真不一定有。
裴瑄感受到李承乾诡异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思考要不要把太子一起弄死算了——那是什么眼神？！
李承乾感受到裴瑄的不悦，轻咳了一声收回了目光，不过心里多少有点底了，他倒是很相信自己的脑补，否则也不能解释裴瑄哪里来的对李恪深深的恨意。
裴瑄当然恨了，前面说了他也是个倒霉孩子，从小就过得不好，明明是个少爷却被当成家奴养大，最后又卷进了裴寂被贬的案子里，于是各种被裴寂虐，要不是他想办法弄死了裴寂一家，只怕那时候死的就是他了。
原本他不至于这么凄惨的，只可惜他跟了一个心狠的宿主，作为跟宿主一体的系统，他自认为能做的都做到了，可是到最后呢？明明他都警告过宿主不要强行回归，他也有办法让宿主无痛离开，可是宿主根本不相信他，居然利用bug离开，却在时空乱流中将他丢下了。
系统是无法独立生存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又回到了唐朝变成了一只流浪猫，无论在什么年代流浪猫都不可能过的太好，尤其是裴瑄还经历了一小段战火纷飞的日子，他当时自然是不用吃东西的，只是战乱之中有些地方甚至都能易子而食了，吃只猫算什么？
裴瑄就这么悲惨的被祭了五脏庙，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成了裴寂不被承认的儿子，这个系统本来就是为了新生定制的，新毕业的学员第一次执行任务，系统也是第一次进行考核，他原本是张白纸，结果过于痛苦的生活生生把他磨成了如今这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裴瑄过的有多惨，对李恪就有多恨，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有机会报仇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活下去，但是在知道李恪初封亲王是被封为吴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李恪很可能又不一样。
后来等他见到李恪之后什么都不用说，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自己曾经的宿主，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裴瑄觉得大概是上次考核没有完成这次来继续的。
他压根就没觉得李恪是来找他的，甚至还在想李恪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系统了？想到这里他似乎就更恨李恪一点。
李承乾见裴瑄不说话索性说道：“不管怎么样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孩子，被人抓走只怕凶多吉少了。”
裴瑄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跳，系统对于宿主的绝对忠诚一时之间似乎又战胜了他心中的恨意。
“还是把他救回来吧。”裴瑄忍不住说了一句，作为系统他十分明白，一旦两次考核不通过的话，等待学员的很可能就是抹杀，毕竟这么废物的成员时空管理局并不需要。
李承乾万万没想到裴瑄居然还会这么说，他挑了挑眉看向裴瑄：“你能找到他？”
裴瑄点了点头，作为李恪曾经的系统，既然在同一空间之内他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宿主？哪怕那个宿主是过去式。
李承乾忽然就笑了：“你舍不得了？”
他在心里还是觉得裴瑄跟李恪大概有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裴瑄扬起下巴冷笑道：“我是舍不得，他现在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李承乾颇觉无所谓，在他心里如果李恪就此死了似乎更好一点，毕竟他将李恪是敌人不错却也没有恨到非要想办法折磨对方不可。
只是李恪若是倒霉，他也绝对的乐见其成，如今的问题就在于，要怎么告诉别人李恪的下落？在这种时候他们想要出宫明显就是添乱。
“我明日出宫看阿姊，到时候会想办法的。”裴瑄说完放下茶杯就走了。
李承乾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对于裴瑄的来历愈加好奇。
而此时被他们讨论的李恪，其实正在心狠手辣的杀人。是的，他在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就明白这次不能善了，要么对方死要么他们死，那还能怎么选？
只是如今李恪手上没有任何利器，马车之内就更不用说了，李恪只好装晕一路装到了被扔进一间屋子，对方也没有怀疑，毕竟只是两个小孩子，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就安心的走了。
李恪睁开眼睛之后适应了一下，屋子内有些黑暗，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子在头顶处，想也不用想，他们肯定是出不去的。
这个时候正好杨政道醒了，他弱弱的呻吟了一声一睁眼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慌乱的转头寻找着李恪，李恪低声说道：“嘘。”
杨政道也不是普通孩子，毕竟他在小的时候也颠沛流离过，当初还跟萧氏在突厥那里生活过一阵子，并没有太过惊慌失措。
“三郎？”杨政道到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
李恪低声将他们两个的处境说了一下，杨政道听了也有些紧张：“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总要给我们吃的。”李恪冷静的说道：“总有机会的。”
杨政道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李恪，李恪对着他微微笑了笑，结果愣是笑的杨政道浑身发冷。
正如李恪所想，那些人见他们两个男孩子长相俊俏，虽然一个脸上有伤，但是一看就是小伤必然不会落下疤痕，这样漂亮的男孩子价钱一定低不了，所以他们决定将李恪他们给卖掉，大不了卖的远一点。既然想要卖那么就不能太过虐待，否则也卖不上价钱。
那两个人过来送饭食的时候李恪知道再继续装晕也不像，只好跟杨政道缩在一起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李恪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两个男人已经很习惯被拐来的孩子的各种表现了，这种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他们也没多想，放下了碗筷之后例行威胁了两句，就松开了捆着他们的绳子。
李恪表现出一副十分倔强不想吃的样子，其中一个矮个子冷笑着说道：“你不吃，我就吃了你！”一边说着还亮出了一把小刀。
李恪更加害怕的看着他半晌才委屈的说道：“你……你看着我，我吃不下。”
矮个子皱了皱眉头，另外一个胖子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吃，是不是等我喂你？”
李恪犹犹豫豫的拿起碗筷半晌才要哭不哭的说道：“你们……你们出去，出去我就吃。”
胖子刚想发作，矮个子就拽了他一把说道：“行，我们就在门口，吃完记得喊我们，我实话跟你们说，你们两个回去是不要想的了，配合一点还能少吃些苦头，知道吗？”
李恪点了点头，看都不敢看他们，等他们出了门之后，李恪侧耳听了听低声跟杨政道说道：“他们在门口，等等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
杨政道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然后他就看到李恪拿起一根木制筷子用力掰断，断茬看起来十分尖锐，杨政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恪问道：“三郎……这……”
李恪右掌一竖：“噤声。”
他现在不求杨政道能够帮忙，只求他别拖后腿！
而此时站在外面的胖子看着那个矮个子不满意的说道：“干嘛那么听那俩小子的话？”
矮个子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只不过是两个孩子还能翻了天去？我正巧要跟你说件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矮个子看那两个男孩子之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探出头来怯怯的说道：“我……我要更衣。”
矮个子也有些烦躁的说道：“不许出来，就在里面解决！”
李恪瘪瘪嘴就要哭，矮个子生怕他哭声引来别人，虽然这是郊区，人来人往并不多，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连忙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结果他刚伸手想要捏着那孩子的肩膀带他去方便的时候，就看到那孩子突然出手拽住了自己的手。
然后矮个子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腿窝也挨了对方一脚，瞬间就单膝下跪了。
矮个子跪下之后比李恪还矮一点，李恪直接抄起手里的筷子冲着矮个子的气管位置就戳了下去，直接戳了一个血窟窿，矮个子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半晌才断了气。
第32章
那人死的这么痛快，李恪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此时杨政道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接跌坐在门口怔怔的看着李恪。
李恪深吸口气，血腥味围绕在他身周飘散不去，让他既觉得有点恶心有有那么一点兴奋，他抬头看着另外一个人贩子，那个人贩子刚刚正在吃东西，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同伙就被那个漂亮的小郎君给弄死了！
等胖子回过神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弄死这小子，只是当李恪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他的时候，胖子忍不住也跟杨政道一样腿软了。
李恪的脸上还有这个刚刚飞溅上去的点点鲜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目光森然看的一阵心寒，那看上去不像是个孩子的眼神，反而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当然是老将了，李恪好歹也是经过了时空管理局的培训，又在唐初最混乱的那一阵混过八年的人，这些人贩子手上可能有人命，但是死在他们手上的大多都是小孩子，他们也就只能欺负一下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孩子了。
那个胖子也是个亡命之徒，既然走上这条路他心里就十分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得好死了，所以一般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刚刚被李恪一吓他是有点腿软没错，然而转念一想这孩子也不过就是趁着那人不注意才能得手，自己何必怕他？
李恪见那个胖子渐渐冷静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刚刚还期望着能够把这个胖子吓跑呢，现在看起来他真是太甜了。
李恪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刚刚看上去坚决果断只不过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只是一根竹木筷子，谁也不能保证能够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而那个人居然真的被弄死了，说实话李恪也很意外。
毕竟他现在身高不够，而且对方是脸朝下跪在那里的姿态，他只能尽量摸索着位置，而如今那根竹木筷子几乎整根斜插进了对方的脖子之中，这也是矮个子死的那么痛快的原因。
也就是说李恪手上现在没有任何武器了，而他面前高大健壮的胖子，李恪眼睛扫了一下，发现院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武器。倒是那个矮个子身上有柄短剑，李恪弯腰将短剑拾起，拔出来之后顿时无比嫌弃——都生锈了！
“杨政道。”李恪的沉声喊道。
杨政道一个激灵颤抖着说道：“我……我在。”
“跑，去喊人！”李恪拎着短剑活动了一下说道：“别让我看不起你。”说完李恪就冲着那个胖子冲了上去，反正早晚都是要揍，还不如自己占了先机。
说实话刚刚那个胖子还在犹豫，是直接跑了亡命天涯，还是制服这孩子把他们卖掉，毕竟如果卖掉的话那么钱就可以他一个人独吞了。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就看到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子冲着自己冲过来了，胖子当时就被吓了一跳——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这真的是个十岁的孩子？
其实李恪也是憋着一股气冲上去的，他的力气肯定不如对方，只能凭着招式了，现在他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曾经练过，所以还能凭着灵巧的身形跟对方游走，现在只能期望杨政道别犯傻了。
他也想过直接拉着杨政道跑，但是论跑步的话，他们两个小短腿怎么跟成年人比？最主要的是杨政道，他……他走的是文弱书生路线啊！坑死队友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李恪那柄短剑舞的密不透风，胖子猝不及防之下也吃了好几次亏，顿时更加谨慎，而一力降十会也不是随便说说的，李恪顶多能够破掉那个胖子的防，让他受点伤，想要跟刚才一样弄死这货还是做不到的。
最主要的是李恪的胳膊刚刚可能用力过度，时间长了渐渐感觉到了酸疼无力——大概是上次骨折的后遗症，虽然看上去养好了，但是还是有些软。
预估错误的结果就是体力跟不上之后被对方抓住空挡直接拽着肩膀扔了出去！
李恪的身体撞到树上的时候，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瞬间气血翻腾胃里仅剩的一些胃液也吐了出来。
他抽空瞄了一眼房间那边，顿时微微松了口气，杨政道还是没那么废柴的，已经跑了。李恪躺在地上，因为太过疼痛一时之间没有起来的力气，只能祈祷杨政道能够赶紧带人过来，要不然他的小命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胖子眼神凶悍满身鲜血的走过来踢了李恪两脚喘着粗气恶狠狠的说道：“小贼找死！”
李恪半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关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其实他觉得自己快痛死了，杨政道个废柴怎么还不回来！
胖子蹲下身拽着李恪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一路拖回了屋子里面，李恪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心里恨得简直想将这胖子千刀万剐。胖子把他扔回地上之后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杀气，他现在觉得李恪大概不是个上等货物而是个麻烦，更何况刚刚还跑了一个，他现在身上也有伤，想要带着这小子跑路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这样，这小子就不能留了。胖子伸手捏住李恪的脖子，还没等李恪反抗，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这边过来，同时还有杨政道的声音：“三郎，三郎你在哪里？”
胖子被这一声吓的够呛，手上一个用力，李恪差点被他直接捏死！幸好这个时候有人直接闯进来。
李恪睁开眼睛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裴瑄，顿时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也很奇怪裴瑄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他现在也很庆幸，要不然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裴瑄本来就是救人来的，所以腰间佩剑，马上挂弓，可以说是全副武装，此时看到这个情景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冲着那胖子的脖子就去了，直接给来了个身首分离。
杨政道咽了口口水白眼一翻，险些晕过去——这俩人为啥都这么简单粗暴？！
裴瑄杀了人之后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跟李恪如出一辙，他看都没看那胖子一眼，走到李恪身边犹豫了一下才蹲下来冷冰冰的问道：“殿下还能走吗？”
李恪半闭着眼睛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就你一个人？那……咳咳，去喊人。”
裴瑄看着李恪这幅凄惨的样子，颇觉解恨的同时又怕他真的死了，特别想要问一句：你身上的系统是干什么吃的？带着系统还混这么惨？
杨政道手软脚软的走过来问道：“裴小郎，我们现在……怎么办？”
裴瑄沉默了一下伸手抱起李恪说道：“殿下伤势太重，我先带他回去，你在这里等等，我派人来接你。”
裴瑄故意用了公主抱，看着对方虚弱的靠在自己怀里，心中冷哼，你不是很强？如今还不是要我来救你。只可惜李恪现在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姿势有哪里不对，不过就算察觉了估计也当成没看见，被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杨政道：等……等等……我不想和死人呆一起啊啊啊啊……
可惜裴瑄看都没看他一眼，杨政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抱着李恪上马绝尘而去……
第33章
李恪一路上一直处在一种半昏迷状态，他倒是想要痛痛快快的昏过去，不过他的伤势到底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并且身体里面那种钝疼简直让人受不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听到裴瑄抱着他说道：“居然混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人。”
李恪心中苦笑，他一点也不明白裴瑄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不过不顺眼就不顺眼吧，好歹是救了自己一命。
李恪理所当然的认为裴瑄的意思是他作为李世民的儿子居然被欺负成这样，白学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实际上裴瑄只是觉得前·宿主废柴成这样简直让系统看不下去，心里也未尝没有离开我你就废柴成这样的意思。
裴瑄抱着李恪一路飞奔回了太极宫，在宫门口的时候还差点被当成反动分子给抓下去——李恪身上都是血迹，看上去实在是太惊悚了。
回到宫里自后，李世民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直接派了奉御过来给李恪看病，一时之间宫里所有人在等待结果的同时也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李世民是真的疼宠李恪，否则不会派奉御过来。
李恪被裴瑄一路抱回自己的住所，等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之后，他才放心大胆的昏睡过去，刚刚饶是知道自己被救了，这一路上他也不敢真的昏睡，生怕又出什么意外。
裴瑄把他放下之后就很识趣的退到了门外，正好看到了在外面站着的李承乾——李恪的房间并不大，帝后二人带着他们的侍从进去之后就别人的位置了，连杨淑妃这个亲生母亲都只能牵着李愔的手站在外面。
李承乾上下打量了一眼裴瑄凑过来低声说道：“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城郊。”
李承乾听了之后一脸的若有所思，城郊是个非常广义的范围，裴瑄能够这么准确的找到李恪，那就说明他的确能够时时知道李恪的方位，那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能知道李恪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能知道自己？
裴瑄作为一个系统，虽然在人类社会里摸爬滚打也算是看尽了世态炎凉，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并不是非常擅长。
他看了李承乾一眼说道：“这里应该没我的事情了，我就先退下，若是圣人问起，就帮我跟圣人说一声吧。”
李承乾挑眉：“不留下来等个结果？”
裴瑄冷着脸没说话，转身就走了。李承乾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对于裴瑄还真的十分感兴趣，尤其是裴瑄对李恪的态度，恩，有点意思。
裴瑄现在还是住在大安宫的，因为他回来的时候从李恪身上蹭到了几丝血迹，伺候的人看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去报告李渊了。
李渊这个太上皇如今越发的万事不关心，但是再不关心对于裴瑄他还是十分关注的，无他，裴瑄虽然看上去冷淡且不爱说话，但是好歹是裴寂的后人，他心里对裴寂还是有些愧疚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李世民当年罢免裴寂虽然有理由但是动机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再加上裴寂死的惨了些，临终的时候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小儿子，李渊对于裴瑄就更加心疼了，比对待自己的孙子都上心。
等裴瑄洗漱完毕之后就被李渊喊了过去，裴瑄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叙述了一下。
李渊听了之后有些惊疑不定：“三郎还真的是被拐走了？”
“是的，只不过那二人已伏诛。”
李渊这才有些怒了：“二郎都在做什么？雍州府怎么能交给这样无能之人？今天若不是你，三郎哪里还有命在？”
裴瑄沉默不语，这件事儿说实话也很难说怪谁，雍州牧的确是治理不当，但是李恪也不是没有错的，好端端的你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平民百姓，这不是吃撑了吗？他如果穿着亲王常服，谁也不敢去拐他啊。
“三郎现在如何了？”
裴瑄顿了顿说道：“凝云阁中圣人娘子都在，我不好继续添乱就回来了，不过圣人已经派奉御去给吴王殿下治病了。”
李渊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而此时凝云阁之中的气氛也很凝重，奉御检查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内伤。
这年头内伤比外伤还难治，只能慢慢调养，没别的好办法，至于李恪身上的外伤就是一些擦伤之类的，这个倒是好说。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知道之后直接让黄奉御指派个人过来照顾李恪，并且一挥手赏了一堆药材补品，那些东西比杨淑妃这两年加起来得到的赏赐都多。
杨淑妃知道的时候紧紧攥着李愔的手，心里越发的不平。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虽然过来看李恪，但毕竟不能长时间在这里，在叮嘱了奉御一定要细心的给李恪诊治之后，李世民就带着长孙皇后走了，从头到尾都没跟杨淑妃说过一句话。
杨淑妃牵着李愔的手表情冷漠的看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身影，瞬间整个人都在往外冒黑气：你们一个一个，我全记住了！
李愔抬头看着黑化的杨淑妃，敏感的发觉到了母亲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却聪明的什么都没说。
等李恪睡够了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他一瞬间有点眼晕，喊了安平过来问才明白房间里除了安平和绿杨之外，其他都是黄奉御派来的人——一名直长两名司医。
这阵容可真是够豪华的，在听说是奉御亲自给他诊治之后，李恪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杨淑妃要气死了吧？
虽然他一点也不明白杨淑妃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按照精神病人的脑回路去揣测她准没错！
李恪躺在那里，脑子一阵一阵的犯晕，他估摸着自己可能有点脑震荡，至于别的……妈蛋，没有系统在身果然是很不方便，要不然他瞬间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杨四郎呢？他怎么样了？”
安平和绿杨对视一眼，安平小声说道：“还不知道。”
李恪伤成这个样子，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李恪也没怪他们只是轻声吩咐道：“派人去兴道里问一声罢。”
安平听了之后就退下去安排了，而这个时候正巧杨淑妃带着李愔过来，她身后跟着牡丹，牡丹的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李恪一看到那碗药突然特别想念系统君，这要是系统在这里，他哪里用的着被灌苦汤汁啊，反正系统能够帮他搞定，然后还有相应的医治药物供他使用。
杨淑妃坐下之后先是摸了摸李恪的额头，而后温柔笑道：“可算是醒了，快来将这碗药趁热喝了。”
李恪虚弱的笑了笑：“是我不孝，让阿姨担心了。”
杨淑妃叹了口气：“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乱跑。”
李恪只是赔笑不说话，顺便从牡丹的手里接过了那碗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碗将药全灌了下去。
杨淑妃跟他说了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之后就离开了，而从头到尾李恪都没有看到李愔，他脑袋还有点晕也懒得计较这些，直接就又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他才听安平说杨政道已经平安回到了兴道里。李恪问道：“四郎有没有说什么？当时是怎么回事？”
他到现在都很纳闷杨政道是怎么遇到裴瑄的？而听安平说杨政道是在半路上遇到裴瑄的时候他就更觉得古怪了，刚刚安平也说了他们被关的地方是城郊一个很偏僻的小院子，那个地方是那些人贩子专门用来关小孩子的，裴瑄为什么要往哪里去？更何况，李恪记得当时裴瑄身边没有人跟着，虽然裴瑄现在身上没有爵位，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还在议而已，并且裴寂原本的府邸也要赐给裴瑄。
裴瑄就算是出宫身边也会跟着护卫的，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李恪当时就知道裴瑄身边没人，否则他也不用让杨政道在那里等他喊人了。
李世民对此也很有疑问，裴瑄面不改色的说道：“是草民的错，草民跑马一时兴起就跟护卫们分开了。”
李世民：……一个一个的都是熊孩子！
裴瑄用这个借口忽悠了所有人，包括李恪，是的，后来裴瑄又来见过李恪一次，因为李恪派人给他送来了好多东西，说是感谢救命之恩，然后他就被李承乾拉着去看了李恪。
李承乾见到李恪第一眼就是：“三郎还不知道吧，雍州牧被罢官了。”
李恪：好像一不小心就拉到了仇恨呢。
第34章
对于雍州牧被罢官李恪还是比较意外的，拐卖孩子这事儿其实经常发生，只是如果仅仅因为他就罢免雍州牧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雍州牧不是谁都能当的，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必定有两把刷子，身后也是有背景的，不是真的犯了大罪不可能轻易罢官。
李恪第一反应即是那个人应该是李渊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没错，不过李渊退位还没几年，李世民就算再心急也不能直接冲老臣下手，更何况这些老臣很多都是当年帮助他们李家打天下的，所以这些年李世民也是耐住了性子一点一点的换人，每次调换都是有十足的理由，这一次虽然仓促不过也能看出来，李世民大概早就有了腹案了。
“那么新任雍州牧人选想来阿爹也已经想好了。”李恪听了也不在意，朝堂之上的事情他现在也只能知道一些，却不一定能够接触得到。
李承乾笑意盎然的看着李恪：“阿爹已经让孔信出任雍州牧了，三郎放心，我必然会让手下人查清楚那些人的底细给你一个交代的。”
怪不得李承乾开心，李恪嘴角一抽，孔信乃是东宫太子詹事，对李承乾最是死心塌地不过，他受了一次苦结果却让李承乾得到了好处，怎么那么不爽呢？
李恪不想去看李承乾那张笑的很开心的脸，转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裴瑄说道：“说来这次还要多谢裴小郎，若不是裴小郎及时赶到，只怕也是后果难料。”
“凑巧而已。”裴瑄依旧惜字如金。
李恪眼睛转了转说道：“那日我虽受伤却也见识到了裴小郎的剑法，没想到裴小郎不仅弓马娴熟剑法也如此高超，如此干脆果决，可真令我自叹弗如。”
裴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吴王殿下好雅兴，如此危险还有心思关心剑法。”
李恪脸上笑容一僵：“只是爱好而已。”
裴瑄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哼了一声说道：“若真是爱好，殿下还是先将双臂內府之伤养好吧，否则也不过是空谈。”
李恪听了之后叹了口气：“唉，又要被禁足养伤了。”
李承乾眼中的幸灾乐祸都快要溢出来了：“阿爹放了三郎好久的假，兄弟们可都羡慕的紧，三郎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李恪转头看着李承乾皮笑肉不笑：“太子说笑了，我倒是宁愿和兄弟们一起读书习武呢。”
裴瑄冷冰冰的又说了句：“照这样下去，别说读书习武，殿下能否顺利渡过新年只怕也难说。”
李恪有些愕然的看着裴瑄，这尼玛是上诅咒了吗？什么叫能否顺利渡过新年也难说？现在距离新年还很远好吧？
裴瑄说完之后仿佛自知失言，站起来说道：“天色已晚，我该回大安宫了。”裴瑄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呢？”
李承乾也从善如流的站起来说道：“我也该回东宫了，三郎就不必相送了，好好休养吧。”
李恪装成没听到刚刚裴瑄说什么一样，站起来客客气气的将两个人送到门口，裴瑄看了李恪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犹豫，到最后却只是张嘴说了句：“小心了。”
到了这个时候李恪如果还察觉不出什么，那他就是傻子了。李恪不动声色的对着裴瑄点了点头，等他们离开之后回到房间就开始思考，裴瑄不像是个会随口乱说的人——这货在面对他的时候压根就不怎么说话！
所以他说的小心肯定不是开玩笑，那么……他还能小心什么？在太极宫之中，能够威胁到他的又有什么呢？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淑妃领着李愔又过来了，跟以往一样，她身后的侍女手中端着一碗药。
李恪在看到那碗药的时候目光闪了闪，他觉得他应该是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了。杨淑妃最近这些日子殷勤的很，每天都过来盯着立刻吃药，说实话以前李恪还觉得她可能是转性了愧疚了，只是李恪仔细回想了一下杨淑妃最近的行为，就发现对方只会在他喝药的时候出现，别的时候都是在看着李愔。
而李愔……李恪现在看到李愔就觉得头疼，他也不知道杨淑妃到底做了什么，硬生生让一个本来很天真活泼的小孩子变成了如今这幅阴沉模样，不是他说，就算他是李世民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的好吗？
杨淑妃好歹跟李世民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连李世民喜欢什么样的都没摸清楚过，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李恪看着杨淑妃笑了笑：“有劳阿姨了。”
杨淑妃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快点把药喝了吧。”
李恪端起药碗，看了杨淑妃一眼，发现她正认真盯着自己，于是二话没说直接将一碗药灌了进去。等杨淑妃走了之后，李恪就借口不舒服，让负责照看自己的直长来请脉。
直长一点也不敢怠慢的过来诊脉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怎么会这样？”
李恪不动声色的问道：“直长有话直说吧。”
直长摇了摇头说道：“殿下的脉案有些奇特，似乎是跟最近吃的药有些冲突，但是不应该啊。”
皇子的健康情况在尚药局那里也是有备案的，黄奉御开药也是根据李恪以往的用药状况来的，怎么会有冲突呢？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恪没说什么只是说道：“既然有冲突就重开一副吧，也不要惊扰阿爹和皇后殿下了。”
直长有些感激的看着李恪，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话他和黄奉御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只不过黄奉御算是李世民面前的红人，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他们这些下属。
李恪心里清楚，那药肯定是让杨淑妃做了手脚，但是她到底怎么做手脚的？再这宫里不是说想下毒就能下毒的，就连耗子药用多少都有严格的记录，毒药什么的就更不用说。
不过不管杨淑妃做了什么，李恪都必须行动了，他决定等稍好一点，就出宫去看望杨政道，毕竟杨政道也受伤了，他去看看也实属应当。
而就在李恪想办法干掉来自身边的危险的时候，李承乾正在跟裴瑄说：“你这是又救了三郎一命？我还真是看不懂你了，你一点都不像是恨他的样子。”
裴瑄冷哼一声看着李承乾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李承乾：别以为你被阿翁收养了我就不敢揍你啊。
第35章
裴瑄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怎么可能告诉李承乾呢？他对李恪也是真的……有的时候恨不得他去死，有的时候又有些愤怒他不争气。
李承乾看着裴瑄忽然笑道：“你还是很关心三郎的嘛。”
裴瑄瞥了他一眼：“关心？笑话，我只是想到他筹谋半生到最后一无所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比让他痛痛快快死了更解恨一点吗？”
“哦~”李承乾听了之后双眼含笑的看着裴瑄，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个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相信裴瑄的话。
裴瑄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快步回了大安宫，他本来没想去看李恪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大安宫跟太极宫距离可不近，李恪又没有什么事情了，他何必再去看？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过来喊他，他也就去了。
结果一去就又发现李恪身体有不对的地方，裴瑄顿时有一种恨不得把这货丢回时空管理局憋出来丢人现眼的冲动——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的系统居然都没有提醒他？
思来想去裴瑄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不过他刚才跟李承乾说的，也正是跟自己说的。让李恪痛痛快快的死了太便宜他了，好歹自己吃了那么多苦，也要让他吃更多的苦头才行！
裴瑄刚回到大安宫，结果却收到了诏书——封他为河东县公。
自从裴瑄回到长安也过去不短的时间了，而直到现在他的爵位封号才下来，也足以说明中枢的办事效率奇慢。
当然这也跟裴瑄的情况比较特殊有关系，裴寂身上虽然原本有爵位，但是他自己犯了罪，被削了，但是后来他又的确有功勋在身，所以朝廷最后给追赠了一个河东郡公。
追赠的爵位在继承方面是非常灵活的，主要看儿子需不需要，而裴瑄的确需要一个爵位，只不过他的情况也很复杂，他是庶子！按照大唐现在的继承制度，只能是嫡子继承，只是裴寂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啊。
跟裴寂有仇的看裴寂不顺眼的这个时候自然就说应该除国，裴瑄不能继承爵位，但是有良心的大家就都觉得，这孩子孤苦无依，一家子只剩下一个姐姐了，忒惨，应该网开一面。
然后那些人又表示可以让旁支过继啊，是的，裴寂这一支虽然已经血脉凋零，但是裴家整个家族还是不小的，裴寂的侄子众多，过继一个也不是难事儿。
然而问题就在于，裴瑄是功臣，他身上是有功劳的——他可是亲手干掉了叛乱蛮僚的头目啊，不能因为人家小就欺负人家吧？
朝堂上因为这件事儿吵了好久，在这期间裴瑄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他一直很淡定，哪怕没有那个爵位，他如今跟在李渊身边，将来的前途也差不了，更何况他压根也没想过要走高官侯爵的路子，他只是想要破坏而已，破坏李恪的任务，在他知道李承乾是重生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李恪之所以回来大概就是因为李承乾改变了历史。
既然这样，李恪要做什么，他就偏让李恪做不成，至于别的，他倒是不在意。
而正是因为他这一份淡定让李世民觉得这孩子特别的淡泊名利，大手一挥，决定让裴瑄袭爵，他都发话了，底下人再怎么不满意也只能这样，却也咬死了要降等袭爵。
李世民没有再跟那些大臣争执，降等就降等吧，他看得出来裴瑄虽然前期受到的教育不太好，但是这孩子是真的聪明，跟在太上皇身边才多久啊，已经渐渐有了允文允武的样子，大不了将来他照看着点这孩子，更何况裴瑄跟太子交好，未来可期。
并且李世民还将裴瑄的食邑加了实封！在大唐食邑和实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只有拿到了实封才是真正的能够收取这些封户的租税，李世民给的实封不太多，五百户而已，跟当初裴寂拿到的一千五百户相差甚远，然而对于裴瑄来说，却是十分庞大的财产了。
更何况裴瑄今年才十四岁已经是从二品县公，这对他而言也不错。李世民是个表面上很体贴臣下的人，既然有了爵位，他直接一挥手将裴寂原来的府邸直接又给了裴瑄，当然整体还是要重建一下的，毕竟那个府邸原本是国公规格，县公跟国公差的可不仅仅是两级那么简单。
李世民不仅仅连府邸想到了，连县公的各种配置都给准备好，看到的人谁都要说一声圣人优待功臣之后。
裴瑄搬出去之后，却也没有跟皇室脱离，而是直接被李世民扔进东宫做了李承乾的太子侍读。
李恪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虽然裴瑄对谁都差不多，但是李恪总觉的裴瑄跟李承乾更亲近一点。
李恪如今对于裴瑄也是非常纠结的，他想要将裴瑄加入副本套餐，但是裴瑄好歹也救过他一命，哦，不，严格来说救过他两次，虽然不用裴瑄提醒，过一段时间估计他也能察觉到异常，但是哪怕这药没那么快见效，吃多了对身体肯定也有一定的损害。
那么……他要把裴瑄定位到什么程度？而且裴瑄到底是怎么一眼看出来他吃的药有问题的？虽然裴瑄没说明白，但是提醒他小心这件事儿已经很异常了，难不成他还懂医术？可是这是连围在他身边的侍御医们都没有发现。
李恪很想继续观察裴瑄，然而裴瑄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天到晚跟太子腻在一起，按照以往他们每天还能见一面，如今李恪养伤，也不能再去显德殿庭修习弓马，这一面也见不到了。
重生的李承乾再加上一个不知来历的裴瑄，李恪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稳，而现在最让他不安稳的大概就是杨淑妃了。
李恪突然换药方的事情瞒不住，或者说是杨淑妃可能暂时还不知道，但是长孙皇后绝对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长孙皇后在听说之后立刻让人悄悄的去查，并不大张旗鼓，毕竟在她的管辖之下皇子的药里居然还被人下了冲克之物，只能说明是她的失职，如果查不到的话，只怕李世民要不高兴了。
长孙皇后皱了皱眉，谁这么大胆连皇子都敢陷害？李恪是比较得李世民青眼的儿子之一，对李恪下手的人又很多可能，有最大嫌疑的就是那个直长和他手下的侍御医们了。
查，必须得查清楚！长孙皇后一向温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她这样也不完全是为了李恪，而是由李恪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李恪这还只是比较受宠就成了被下手的对象，那她的儿子呢？她的承乾可是太子！纵然有礼法制约，可人一旦疯狂起来，只怕就什么都不顾了。
长孙皇后宁可将所有的危险都灭杀在萌芽之中也不愿意等儿子真正遇到了危险再去想办法。
只是调查的结果却让她十分意外，从直长到侍御医都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也没有跟哪个妃嫔有什么接触——毕竟给妃嫔治病的不是他们。
长孙皇后皱了皱眉，这件事儿虽然是她管但是也要告诉李世民一声。可想而知李世民在知道的时候是十分愤怒的，他脸色一冷追问了一句：“所有人都查过了？”
虽然李世民平时并不时常板着脸，但是当然严肃起来的时候长孙皇后还是忍不住有些犯怵。
“是的，都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长孙皇后轻声说道，她对着李世民盈盈行礼：“都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圣人治罪。”
李世民连忙将长孙皇后扶起来：“此事蹊跷，我并不是在怪你。”
李世民知道长孙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她纵然不喜欢自己有那么多的女人，却也尽量做到的大度和一视同仁，对于庶子该关心的也关心，从来没有克扣过，更何况李承乾已经是太子了，别的皇子对李承乾的威胁不大，长孙皇后没必要赶尽杀绝。
李世民看了一下查出来的记录，沉默了一下说道：“三郎每天喝的药还曾经过谁的手？”
“就是直长和侍御医们，哦，还有淑妃……”长孙皇后说到这里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李世民。
她唯一没有查过的就是杨淑妃，以己度人，她最不怀疑的就是杨淑妃了，甚至她还派人告诉了杨淑妃有人要对她儿子不利。
难道……
李世民只说了一个字：“查！”
长孙皇后虽然觉得惊讶，却还是问道：“那……三郎……”
“三郎，阿爹近日对三郎着实想念，就让三郎代替我去承欢膝下吧。”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下手，但是李恪在凝云阁显然已经不安全了，那么就只能让他离开，不过也不能太贸然，好在李恪跟李渊很是亲近，李渊也很宠爱这个孙子，李世民连借口都不用找。
长孙皇后有些犹豫，既然李恪被针对了，那么他的胞弟李愔呢？李愔要不要也跟着去大安宫？
李世民在知道长孙皇后的想法之后却是摆了摆手：“不必了，六郎还是在凝云阁的好。”
长孙皇后虽然不明白，却还是按照李世民说的做了。
李恪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松了口气，哪怕换了药方，也不一定能够阻止杨淑妃下手，还是离开凝云阁比较安全。正好最近这段日子他都没有见到裴瑄，现在到了大安宫说不定还能就近观察一下裴瑄到底有什么异常。
裴瑄显然对他的到来十分意外，李恪看着他有些惊讶的样子，心里默默的吐槽了句：总算是有表情了。
不过很快裴瑄就收起了脸上的惊讶冷淡的点了点头：“吴王殿下。”
李恪有些无奈的说道：“好歹也算是熟人了，裴小郎唤我一声三郎便可，何必如此生分？”
裴瑄斜眼看了他一眼：谁跟你很熟了，哼。
第36章
李恪看裴瑄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到底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不能跟裴瑄走的太近，毕竟裴瑄如今是太子的人。
想到这里李恪到底有些嫉妒李承乾，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跟李承乾差在哪里了，要是裴瑄肯来帮他，那李承乾算个鸟啊！
可是现在人家去帮李承乾了！
李恪有些无奈的看着裴瑄：“裴小郎似乎对我有诸多误会。”
人跟人的气场不合他知道，但是李恪总是有本事将不合的人也拉拢过来，他自认为有这个本事和魅力，怎么到了裴瑄这里就跟遇到了顽石似的呢？
“误会？”裴瑄有些漫不经心的擦着手中的短剑轻笑一声：“吴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啊？”李恪有些莫名的看着他，自己忘了什么了？
裴瑄倒转剑柄，剑尖正好指着李恪，李恪身边的安平和绿杨瞬间被吓了一跳，安平连忙走上来说道：“裴县公还请小心！”
裴瑄看了安平一眼，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恪，李恪对着安平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退下。”
“可是……大王……”安平有些犹豫。
“退下。”李恪相信裴瑄不会杀自己，因为他在裴瑄的眼中没有看到杀意，也没感觉到他身上有杀气。
裴瑄将剑身压在李恪肩膀上，人则慢慢凑过来，他难得的对着李恪有了些许表情，但是那种个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李恪着实有些不舒服。
然而美人嘛，只要不做鬼脸都是好看的。
李恪定定的看着裴瑄，裴瑄凑过来之后低声说道：“吴王殿下将故人忘个一干二净，还真是无情啊。”
故人？李恪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裴瑄，他刚到这个年代没多久，哪里有什么故人？除非是这具身体原本的朋友，然而……裴瑄说的是吴王殿下，那么说的肯定不是原主。
裴瑄看着李恪疑惑茫然的样子，心中颇为愤怒，他都这么提点李恪了，结果李恪居然一点都没想起来，果然，李恪压根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李恪看着裴瑄眼中带着愤怒的样子，莫名的有些走神——说起来，裴瑄那双眼睛，生气的时候好像更好看一点啊。
裴瑄直起身将利落的将短剑归鞘，而后冷笑着说道：“吴王殿下果然无情。”
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个无情的帽子，李恪觉得自己特别冤，裴瑄说他是故人，李恪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你和太子殿下一样？”
他问的自然是裴瑄是不是跟太子殿下一样是重生的，裴瑄听懂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否认，既然没有否认，那么也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然而李恪知道自己从来不认识叫裴瑄的，或者……裴瑄压根不是裴瑄？而是另外一个人到了这个身体里？
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裴寂一家的结局是这个样子了，自然是因为裴瑄蝴蝶的。李恪想到这里含笑看着裴瑄说道：“故人既已改头换面，何不展露真颜？”
你特么痛痛快快说你是谁就可以了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裴瑄听了之后却冷哼一声站起来说了句：“吴王殿下还是继续猜吧。”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李恪莫名其妙的看着裴瑄，这特么是哪个神经病啊？他认识的人里好像没这么抽风的吧？
实际上在他莫名其妙的时候，裴瑄心里的愤怒值已经快要到达顶点了，他都已经这么提示李恪了，李恪居然还没有猜到他是谁，果然宿主从来不会把系统放在心里！只可惜他现在没办法跟李恪的系统联系，否则的话，只怕还真要提醒一下那个系统，别傻乎乎的给这种人帮忙，就算帮了忙转头人家就不记得你了！
李恪不懂裴瑄的愤怒点，还在那里绞尽脑汁的去想，从头到尾他都没跟系统联系上。毕竟系统它……它不是人啊，就算是有自己的身体也不过是只猫，裴瑄说是故人，他就是想死了也想不到自己的系统身上去。
所谓灯下黑尤其如此，李恪想了半天，想的太阳穴发胀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好揉了揉脑袋决定回去睡觉。是的，到了大安宫之后，他的生活变的无比悠闲，李渊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不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他，所以他也不用装模作样的去读书了。
只是裴瑄到底是谁，他也没有想出来，然而看裴瑄那个样子，这个故人想来是敌非友。李恪将裴瑄摆在对立的位置上之后也就不去管他了。
裴瑄走了之后，安平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河东县公太目中无人！”
功臣之后又怎么样？更何况裴寂那个如果要说是戴罪立功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因为死在了那里让人觉得同情罢了，一个小小的县公居然跟亲王摆架子！
李恪倒是无所谓，既然对方看他不顺眼在面对他的时候自然不可能给好脸色，尤其是他的对手的话……啧，真够麻烦的。
李恪一边头疼一边说道：“刚刚我和裴侍读的话你们都给我忘掉，听到了吗？”
安平和绿杨脸上一凛，低头应了，李恪并不担心这两个人，安平和绿杨可以算是他的死忠了，从上一次任务开始这两个人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所以这一次李恪对他们也着实不错，逢年过节就给各种赏赐，弄的这两个人更加的死心塌地，简直就是把李恪的话当圣旨，李恪让他们往东就绝不往西。
既然想不出裴瑄的来历，李恪也不打算为难自己的脑细胞，他还有个人需要收拾呢，只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跟萧氏通个气，只可惜他没办法出宫，在身体完全好起来之前上面肯定不会让他四处乱跑的，李恪只能借着让安平去看望杨政道的机会，给萧氏带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殒命之祸已在眼前。
萧氏看了之后就明白了，直接让安平带回来了一句话：“等身体好了就跟你阿姨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吧。”
李恪心里就有底了，于是也好吃好睡努力将身体养好，以便早点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裴瑄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李恪主动上门，整个人都仿佛成了移动的冷库。
李承乾有点受不了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那个好三弟又惹到你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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