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作死之旅 作者:云长歌
第7节
李世民捏了捏儿子的后脖子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先留在凝云阁吧，不过缺了什么就直接去找娘子讨要，要是有不长眼的敢怠慢你们，也不用手软。”
李恪颇为感动，果然在李世民这里，受宠的儿子跟不受宠的儿子简直就是两个待遇！
李恪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是阿爹的儿子，谁那么不长眼敢欺负我们呢？”
怎么没有？不受宠的皇子受欺负的事情还少吗？李世民心里清楚所以才那么说，不过这些事情他可以过问但是不能管太多，如果管的太多就是摆明了不相信长孙皇后，这对后宫和谐不利。
李世民安慰了李恪两句，留下了一堆赏赐就走了，这次的赏赐延续李世民以往的风格，都是一些吃的用的还有药材，特别的体贴呢。
李恪松了口气，有李世民发话了，那么他们两个虽然还是归长孙皇后管，却不用住到距离长孙皇后太近的地方去了，凝云阁挺好的，不偏不倚，他没有搬家的想法。
李世民离开之后并没有区别的地方，反而是接见了萧氏。他有许多问题要问，是的，哪怕杨淑妃的死看起来真的是意外造成的，但是这些意外都太过巧合了，正如他不相信李恪是冒名顶替的一样，他也不相信杨淑妃就真的是因为意外而死。
萧氏仿佛早就想到李世民回来问她一样，她平静的看着李世民反问道：“圣人还想知道什么呢？”
李世民皱眉：“我想知道全部。”
“你不信？”
“我不信。”
萧氏叹了口气：“果然瞒不过你。”
李世民脸色一冷：“那么还请夫人告知于朕，朕的淑妃做了何事需要如此处死？”
虽然心里对杨淑妃也不怎么感冒，但是李世民却绝对不容忍别人随随便便弄死自己的女人，否则，他们现在敢弄死皇妃，将来就敢弄死皇后，甚至皇帝！
萧氏看着李世民很干脆的给了他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那个理由只有两个字：“忤逆！”
第39章
李世民有些无语的看着萧氏，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没办法反驳的理由，李世民对这个理由也在半信半不信之间，不信是觉得太巧了，信是因为……杨淑妃最近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说她忤逆还真有可能。
萧氏看着李世民态度松动，黯然说道：“我也知道此举不妥，然而……此女实在是不能留了啊，圣人，你也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虎毒尚且不食子，三郎那么听话懂事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跟你说了？”李世民听了之后也有些心疼儿子。
萧氏脸色一冷：“说了，并且还不听管教，如今她都敢谋害皇子，谁知道将来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圣人对我们这些亡国之人已是足够优待，我断不能容忍她如此作为！”
李世民隐隐的听出了萧氏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心中一凛，的确，现在连亲生儿子都害，将来说不定就要害他的嫡子了，如今他的三个嫡子都是宝贝，一个都不能受伤害！
于是杨淑妃的死也就这么过去了，到最后在史书上的记录也不过是寥寥数笔，意外而死，陪葬帝陵——因为真正死因不好说出去，所以只能当成意外来处理，作为皇妃自然也是要陪葬帝陵的。
只不过……杨淑妃的墓葬距离李世民的墓室比较远而已，从位置来看，就知道是个不得宠的。
然而人已经挂掉了，得不得宠都无所谓，大家都在看杨淑妃留下来的两位皇子要怎么处理，结果谁都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还让那两位皇子住在凝云阁，并且交给长孙皇后照顾。
长孙皇后心里着实有些压力，以前李恪和李愔都是养在杨淑妃身边的，她只要时不时过问一下就能表现出嫡母的大度温柔，然而如今这两个变成了她的责任，她知道但凡这两个孩子出任何问题，那就都是她的错了。
最主要的是，大的那个还好，长孙皇后对李恪的印象还不错，可是小的那个……原本也算是天真可爱，结果最近却越来越阴沉，尤其是现在还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熟。
为了这件事，长孙皇后最近一门心思的都扑在李恪和李愔身上，着实让她的几个亲生儿子有些不高兴，而这其中以李承乾为最。
李承乾察觉到自己有些浮躁，只好用练字读书来平心静气，裴瑄作为侍读只好也陪着李承乾读书练字，只是对他们两个而言，这些东西已经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到最后裴瑄只好放下书本看着眉眼间带着些许抑郁的李承乾问道：“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你要怎么办？”
李承乾怏怏不乐的说道：“这死小子重活一回真是越来越精了，连阿娘都被他骗了，天天在我们面前夸赞他！”
“要不然呢？你让娘子怎么办？他是娘子的儿子又不是娘子的儿子，你该多体谅娘子才是。”裴瑄有些暗示李承乾跟李恪争宠也没啥用，长孙皇后夸赞李恪又能怎么样，李恪又不是长孙皇后的亲生儿子。
李承乾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转了转眼睛转头看着裴瑄问道：“你真能治好我的腿？”
裴瑄眉眼上扬：“你不信我？”
李承乾没有说话，他心里的确不太相信，他的腿疾不是外伤，而是不知道由什么病引起的，当年多少奉御都束手无策，若不是因为他的腿疾，他也不至于心态慢慢失衡，所以对于裴瑄的保证他是即期待又害怕，心里十分矛盾。
裴瑄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只是简单的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承乾学着裴瑄的样子转了转手中的毛笔，然后就转了自己一身墨点，裴瑄跟看智障一样的看着李承乾：没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根干净毛笔吗？
李承乾无奈只好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之后把玩着身上的玉佩问道：“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裴瑄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接下来你需要对李恪和李愔表现出关心。”
李承乾一副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看着裴瑄，裴瑄看着他这幅蠢样微微一笑：“你就是学不会低头。”
李承乾挑眉：“你让我跟李恪低头？”
李承乾现在没跟李恪死掐就不错了，还让他跟李恪低头？如果这个李恪不是之前那个还好一点，在知道是之前那个之后，李承乾只有一个想法：弄死他丫的！
“也不算是低头，只不过是做给圣人娘子看而已，如今圣人只怕正是对李恪各种怜爱的时候，你这个太子难道不要表现一下手足情深？”
李承乾有些不情不愿，裴瑄又加了一把火：“你还想再被废一次？”
李承乾瞬间炸毛，废太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哪怕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谋反被废的，但是不管什么原因那都代表着他的失败，这是李承乾的逆鳞，谁提谁倒霉。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裴瑄也没人会提这件事，然而裴瑄一点也不怕李承乾炸毛，他知道李承乾所有的秘密，对方要么把他人道毁灭，要么就将他拉拢过来，而他手里自然掌握着秘密武器。
李承乾愤怒的瞪着裴瑄发现对面的人依旧冷静的在那里喝茶，李承乾嗤笑说道：“你要是面对李恪的时候能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冷静，那我什么都不用愁了。”
于是这次换裴瑄瞪着李承乾，两个人跟斗牛一样互瞪了半天，裴瑄这才没有好气的说道：“行了，少说废话，按照我说的做，我总不会坑你，毕竟我们还是盟友。”
“我还真怕你这个盟友什么时候把我给卖了。”李承乾嘀咕了一句，实在是裴瑄对李恪的态度太暧昧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裴瑄深吸了口气：“如果是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该怎么做怎么做，李恪再出点什么事那是他倒霉，反而让我们两个省了心思。”
？？？李承乾仔细的打量着裴瑄半晌，看的裴瑄身上的毛都要炸开了，裴瑄忍不住一巴掌拍到案几上问道：“你犯什么病？”
“看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李承乾调笑了一句：“怎么突然……”
裴瑄垂眸：“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之前他总是再纠结，那个是他的宿主，作为系统背叛宿主是绝对不允许的行为，之前裴瑄的思维模式一直没有转变过来，而在看到杨淑妃的下场之后，裴瑄忽然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他已经是人了，不再是那个系统了，而没有了他，李恪想必也会有别的系统存在。
他跟李恪之间只有怨，没有恩。
李承乾看着裴瑄身上焦躁尽褪的样子，心中也着实松了口气，开始琢磨着要给李恪送点什么过去，恩，李愔生病就是个很好的接口。
正在照顾李愔的李恪在收到东宫那边东来的东西之后，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李承乾还真是长进了，知道做戏了。
要知道当年的李承乾，其实就是个小霸王啊，天上地下，除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被他放在眼里以外，其他人都是空气！
不得不说，李承乾这样的表现让李世民很欣慰，而更让李世民欣慰的是他的三儿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照顾弟弟，也不喊苦也不喊累。
私下里李世民曾对长孙皇后说：“三郎是个有良心的。”
他和长孙皇后都没有想过李恪是在做戏，问题是如果做戏做的好的话，也就成真的了。唯一让李世民担心的是，他的三儿子似乎越来越沉默了。
明明以前虽然算不上多么活泼，却也十分开朗，最近这段日子愈发的话少了。李世民颇为操心，但是又不能做什么，他倒是想要跟儿子谈心，然而他是皇帝，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最后李世民干脆就把李承乾派过去了。
你们兄弟不是感情挺好的吗？来吧，儿子，替你爹去开导一下你弟弟。
李承乾……李承乾一口血憋在心里，转头看着裴瑄说道：“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至少让圣人知道你是个会善待手足的人，这一点很重要。”
“得啦，跟我一起去吧，看看他又要做什么吧。”
“还能做什么？装可怜啊，看看这些日子圣人眼里除了他还有谁？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李恪那个人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都能牢牢的抓住，我虽然能够提醒你却也不是处处都能帮你防范的，你还是自己小心吧。”其实裴瑄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除了善于把握机会，李恪还是个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的人。
有心算无心，上一次李承乾差点栽了也不是没原因的，要不是李世民给力，他早被废掉八百次了。
李承乾有些怏怏不乐，他就是听不得裴瑄夸李恪，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却忍不住反驳道：“那又如何？就冲着他的身份，他这辈子都别想坐上我的位子。”
裴瑄看了一眼李承乾，心说他才不想要你的位子呢，他就想把你拉下去而已。不过这句话涉及到很多东西，他就算不想提李恪保密也不想让自己的来历曝光，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于是，李恪就在凝云阁迎来了东宫二人组，李恪一抬头看着李承乾和裴瑄，弱弱的笑了笑：“大兄和裴小郎感情可真好，竟是孟不离焦呢。”
在确定裴瑄跟自己没有化敌为友的可能性之后，李恪就开始想办法给裴瑄挖坑，如果裴瑄只是个普通人他也就算了，只是如今裴瑄来历不明，一个重生的李承乾本来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裴瑄，他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拆拆拆，必须得拆，哪怕现在不拆也要埋下一个伏笔。
李承乾的性向迟早得暴露出来，这一点李恪一点都不怀疑，李承乾不可能忍得住，就算他能忍得住李恪也要想办法让他忍不住。
等这件事儿爆出来，一直跟太子混在一起的河东县公……恩，值得怀疑。
李承乾和裴瑄没有想到李恪想的那么长远，但是他们两个也直觉李恪并不是真的在感慨他们两个感情好。
尤其是李恪现在这一副忧郁入骨的模样简直快把李承乾和裴瑄给恶心坏了——他们打死都不相信李恪会为杨淑妃的死伤心！
可是李恪装成这样了他们就得接着，于是李承乾只能忍着掀桌的欲望安慰李恪：“三郎切莫太过伤心，逝者已矣，若是淑妃在定不希望你如此难过。”
李恪轻轻叹气：“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哎，不提这个了，难得大兄来看我，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请大兄和裴小郎尝尝这些鲜果吧。”
李承乾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刚刚绿杨端上来的果盘，他凝目一看发现上面有两串葡萄青翠欲滴，不由得问道：“这是前些日子突厥那边先上来的贡果？”
“大兄好眼力，哦，险些忘了大兄那里应该也有，倒是我献丑了。”李恪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很好的起到了快要气死李承乾的作用。
阿爹好偏心！李承乾盯着那些葡萄并没有伸手，他也不是多么喜欢吃这些葡萄，只是这种水果不好放，所以每次送上来的贡果并没有多少，既然少了，那么分到的也就不多，立政殿那里是少不了的，剩下的就是东宫，凝云阁以及韦贵妃处有了。
然而这不是李承乾郁闷的主因，主因是……李恪这里的分量比他那里还多！
李恪仿佛知道了李承乾的想法一样又说道：“阿兄也看到了，我这里并不缺什么的，下次可莫要再带东西来了，你我兄弟何须这么客气？”
“也是，阿爹怎么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也要多谢娘子照顾呢。”
李承乾被噎了一下，忽然就想起来，好像……他阿娘也给李恪送过不少吃的用的，一瞬间李恪在李承乾眼里大概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午睡的李愔揉着眼睛出来了，在看到李承乾之后愣了一下，才怯怯的喊了一声：“大兄。”
这些日子李愔虽然缠绵病榻却也成长了不少，虽然李恪没有刻意提起什么，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比如说没有了杨淑妃的庇护以后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啊，什么他和三郎是亲兄弟一定要抱团啊之类的。
所以李愔在面对身份上天然压制他的李承乾的时候，就表现的有些怯懦。
李恪站起来走过去摸了摸李愔的头说道：“六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愔紧紧攥着李恪的手摇了摇头，虽然他之前也被杨淑妃灌输了很多要离李恪远一点的思想，但是到底还小，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李愔会本能的去依靠李恪，再加上李恪这些日子一直很耐心的陪在他身边哄着他，李愔想要不依赖他都难。
李承乾发现李愔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畏惧自己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李恪在李愔面前说了什么。
不过李承乾并不在意，在他的眼里，这些兄弟都怕他，怕到不敢生出任何其他心思来才好，作为太子，要的就是别人的臣服和惧怕。
李恪牵着李愔的手走过来，然后亲手给李愔剥果皮，看的李承乾跟裴瑄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这么温柔有耐心的真的是李恪？
裴瑄觉得自己应该去洗洗眼睛，他跟着李恪那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人这么耐心的样子！
有李恪在，虽然李愔对李承乾有些畏惧却依旧放开了吃，李恪看到他这个样子放心了不少。装模作样的跟李恪联络完感情之后，李承乾跟裴瑄是带着碎了半边的三观走的。
李承乾一脸复杂的说道：“你觉得……他是真心对六郎的吗？”
裴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
“你不是很了解他？”
“说不定他就变得我不了解了呢？”裴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许他和你一样，只是要给大家看而已。”
李承乾瞬间沉默，他觉得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他好像都做不到李恪这样，那哪里是照顾弟弟啊，这根本是在照顾儿子吧？李承乾当年对自己儿子都没这么耐心过！
“算了，他估计是尝到甜头了。”李承乾觉得这个弟弟是越来越棘手了，不过李恪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既然他家阿爹希望他们手足友爱，他就做个样子又能怎么样？更何况每天过去恶心恶心李恪也是挺好的。
不过尝到甜头的不仅仅是李恪，李承乾三天两头的跑过去恶心李恪的事情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此还非常欣慰，在教导李承乾看奏疏的间隙表扬道：“你也长大了，知道照顾兄弟了。”
李承乾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由得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说道：“儿子只是看三郎最近都有足不出户的架势，哪家小娘子都没有他这么闷的，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笑影，真让我担心啊。”
李恪会给李承乾挖坑，难道李承乾就不会给李恪挖坑了吗？他嘴上说着担心，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李世民传达一个信息——李恪遇事儿撑不住。
不够坚强坚韧是不会让李世民视为合格的继承人的，虽然说死了亲娘不是件小事儿，但是如果一直走不出去，那就太过懦弱了。
李世民听了之后却说道：“所以你也多照看他一点，他现在这样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六郎。”
李承乾：……这坑好像挖的不太成功，不过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
李恪也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装可怜这种事情一开始还会博得人同情，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就会让人觉得腻歪了。
所以在李愔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之后，李恪就带着他恢复了学业以及体育课。经历了杨淑妃的去世打击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较之前更加沉稳的李恪以及安静了许多的李愔。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在皇室却是懂事的孩子更招人疼。李恪现在开始走高冷路线，轻易不笑——也没人敢引着他笑，毕竟是非常时期。
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李恪和李愔的课程怎么办？以前他们都是由杨淑妃教导的，现在由长孙皇后接手了，但是长孙皇后要掌管整个后宫，再加上她自己还有两儿一女要教导——李承乾是太子，自有太子太师太傅教导，只是哪怕这样也没有时间去管李恪和李愔了。
韦贵妃韦珪此时只有一个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生出儿子，倒是很想将这两个孩子的教导权要过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未必养不熟，更何况李世民对这两个儿子也算上心，这些日子没少往凝云阁跑，若是……也能让她多见见圣人，没什么不好。
李世民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大手一挥：“让六郎先跟着三郎学习，三郎……三郎去跟太子一起读书。”
于是，李恪跟李承乾除了是兄弟冤家之外，又成为了同学。
在知道这件事儿之后，饶是李恪也傻了，他万万没想到他爹居然会把他丢到东宫，一想到以后要跟李承乾每天见面超过三个时辰，李恪不由得有些崩溃。
与此同时，李承乾也中招了，他傻了半天之后转头看着裴瑄，面色凝重的说道：“你说……阿爹这是什么意思？”
裴瑄很淡定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他跟你一起读书而已。”
“这还没什么意思？”李承乾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众所周知，太子和普通皇子不一样，接受的教导也不一样，至少不可能教授普通皇子如何制衡朝堂。
“只是读书而已，他不会在这里太长时间的，你现在做的就是要稳住，然后……继续关心兄弟。”裴瑄现在觉得李承乾最需要的就是打造风评，先将基调定下，那么以后如果李恪有什么不妥之举，大家只会觉得他是白眼狼。
李承乾一听就明白了裴瑄的意思，他把玩着手里的白瓷茶杯忽然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只白猫给我的好三弟送过去吧。”吃喝玩乐的东西都送的差不多了，再送也没啥新意，干脆就送个比较特殊的吧。
“噗……”裴瑄一口茶水全部贡献给了案几，顺便还有几滴欢快的跑到了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顿时一懵：“你……你这是作甚？”
裴瑄难得的有些狼狈，擦擦嘴之后才问道：“送……白猫？为什么要送白猫？”
这又是什么典故？
李承乾有些惊奇的问道：“你不知道吗？李恪喜欢白猫啊。”
第40章
“喜欢白猫？”裴瑄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以前……没有表现出来啊。”
李承乾看着裴瑄有些惊讶的样子，忽然也察觉出了不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是突然就喜欢了？”
裴瑄沉默半晌才问道：“为什么非要是白猫？别的猫不行？”
想到当年自己在李恪面前的样子就是白猫，裴瑄有那么一瞬间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没有，并没有看到他对别的猫很感兴趣，只喜欢白色碧眼的猫。”说道碧眼的时候，李承乾看了一眼裴瑄。
白色碧眼，裴瑄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对于立刻喜欢白猫这件事他还是比较怀疑的，毕竟当年他在李恪面前一直都是白猫，也没见李恪有多喜欢，还经常嫌弃他掉毛= =！
李承乾看裴瑄在那里发呆不由得很奇怪的问道：“你干嘛这么关心他喜欢什么猫？很重要吗？”
裴瑄摇了摇头，对于李承乾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这个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裴瑄就是想要知道。
虽然说这个年头白猫还是挺罕见的，但是李承乾作为太子那真是一声令下没过几天就真的找到了一只白猫，还是幼猫。
幼崽总是比较招人喜欢的，饶是李承乾不太喜欢猫看到那小猫懵懂的眼神笨拙的样子以及球一样的身体也忍不住想要逗弄两下。
“唔，看起来也挺不错的，要不回头我也弄一只好了。”
裴瑄站在他身边冷冷的说道：“玩物丧志。”
李承乾有些无语的看着裴瑄，裴瑄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这只小团子。不过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早晚都要送人的。
于是当李恪看到李承乾带着只猫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送给我的？”好端端的李承乾干嘛送他白猫啊？
不过……白猫！李恪看着那只小白猫眼睛都直了，还好理智告诉他李承乾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否则他只怕此时此刻都要冲上去抱住那只猫好好检查一遍了！
李恪掩饰的很好，裴瑄和李承乾都没看出他是不是真的特别喜欢。
李承乾一边让身边的宫人将装着小奶猫的篮子递给李恪身边的绿杨一边笑着说道：“我记得当初你很喜欢白猫来着，正好找到了这么一只就给你送过来了，不过你可别只记得玩猫不认真读书啊，否则到时候阿爹肯定会怪罪我的。”
“多谢大兄。”李恪笑的十分灿烂。
就算是李承乾也不得不承认李恪长的是真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最招人，只可惜最近他笑的太少了。
“你喜欢就行了，我跟裴瑄还有功课要做，就先走啦。”李承乾对着李恪挥了挥手。
等他们走了之后，李恪才低头看着小奶猫，无奈小奶猫正处在猫生最懒的时段——除了睡就是吃，现在正睡着根本没办法搭理他。
“大王，这猫……”
“太子殿下一番好意，就好好养着吧，不过这猫看起来有点小，回头找点羊奶鱼露喂一喂。”李恪捏了捏眉心，忽然觉得他喜欢白猫这件事让人知道了也没啥不好的，反正总有一些人喜欢投其所好，这样的话还省了他自己去找猫了。
小白猫安顿好了之后，李恪转头就看着李愔有些落寞的看着小白猫，不由得说道：“六郎，小猫睡着了，等做完功课再跟它玩好不好？”
李愔现在正处在敏感的阶段，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中二叛逆期提前，所以现在李恪对李愔很少教育，一般都是哄着来。
李愔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恪，有些担心他三哥有了猫就忘了他，对于过来一个跟他争夺李恪注意力的小猫心里讨厌极了，尤其是那只小猫还是李承乾送来的——杨淑妃在世的时候，给李愔灌输的目标就是李承乾，她让李愔去抢李承乾的位子。
于是在李愔的印象之中，如果他不去争就会被李承乾弄死，现在则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李承乾如果知道因为一只猫又让自己多了个敌人，那么……他大概会很开心的在黑名单上加上李愔的名字——他上辈子看李愔就不顺眼。
李恪带着李愔在那里学习，而裴瑄此时已经从东宫回到了他的府邸，回去之后他思前想后了半晌，最后还是做了个决定——去宫里看看李恪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白猫。
不过眼看着到了宫禁的时候，裴瑄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不过好在他在宫里混的是加长了，对于宫里的巡逻了如指掌，于是，堂堂河东县公，太子殿下的侍读在家里变成了一只白猫，然后就从家里的狗洞里钻了出去一路从房顶上往宫里窜。
宫墙自然是没有狗洞可钻的，但是有排水口啊，裴瑄一路顺风顺水的跑到了宫里，只不过等他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天黑了，此时李恪和李愔正坐在一起用晚饭。
裴瑄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的从窗子跳进去，抽了抽鼻子确定了小奶猫的位置——居然在李恪的卧房里！
此时绿杨和安平都在外面，裴瑄小心翼翼的进入卧房之后就看到那只趴在篮子里睡得很香的小奶猫，裴瑄对比了一下他和小奶猫的大小，而后就给小奶猫喂了一点点药，确保小奶猫睡得很沉之后，就用帕子将小奶猫包裹起来放到了床下，而他自己则跳进篮子里甩着尾巴看向窗外。
说实话到这里之后裴瑄有点后悔了，本来不该抱期望了，在听说李恪喜欢白猫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裴瑄以为他是在想念自己的。不过想一想，李恪那样的人真的会有这样的感情？
裴瑄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说实话好久没用原型了，多少还是有些怀念的。就在他对着自己爪子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些动静，一抬头就看到李恪懒洋洋的走过来，一看就是吃的非常满足。
李恪进来之后眼睛一扫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篮子边上，深绿色的眼睛正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
“咦？醒了？绿杨，把之前准备的羊奶拿过来。”
裴瑄听了之后身体一僵，在吃与不吃之间挣扎许久决定……还是将那么珍贵的羊奶留给床底下那只小猫吧。
李恪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裴瑄的头，裴瑄感受到李恪手心的温度后忽然有些恍惚，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李恪这么亲近了。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已经被李恪卡着腋下抱了起来，这种姿势让裴瑄不太舒服，蹬了蹬后腿，李恪顺手就把他抱在怀里，并且还是四脚朝天的姿势。
裴瑄觉得有些别扭，刚想翻过身来，结果就感觉到李恪摸了摸他的肚子，低下头认真看了看然后说了句：“哦，是只小公猫。”
裴瑄忍无可忍一爪子糊到了李恪鼻子上，李恪被拍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出来，不由得捂着鼻子说道：“啧，这小东西够野的。”
绿杨端着羊奶过来之后看到裴瑄身上有点脏脏的，不由得说道：“大王，这猫有点不干净，我先带它去洗一下吧。”
裴瑄听了之后越发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大概是鬼迷心窍了，非要冒充小奶猫，这不是脑子有病吗？现在好了，不仅仅被看光了，还要被个侍女拎过去洗澡！
就在裴瑄思考着要不要跑的时候，就听到李恪说道：“不用了，它还太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不能轻易洗澡，否则容易着凉。”
绿杨听了之后愣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说，不由得抿嘴笑了笑：“还是大王细心。”
“行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羊奶放下吧，我来喂它喝。”
“怎么能让大王亲自来呢？”
“没事儿，退下吧。”
李恪一向是说一不二，绿杨坚持了一下，眼见着劝不动李恪只好放下那碟羊奶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李恪将裴瑄放到碟子旁边，还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裴瑄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在闻到羊奶的膻味之后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李恪看到小奶猫对羊奶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不喜欢？”
裴瑄刚想点头，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奶猫，于是只好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然后对着李恪张嘴“喵”了一声。
因为身形变化的原因，裴瑄的叫声也变成了小猫特有的奶声奶气的叫声，叫完之后他把自己雷了个够呛，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打死都不张嘴了。咦？等等……以后？
还没等裴瑄想好，就看到李恪那张脸凑过来问道：“刚才还觉得你太蠢，现在发现其实挺聪明的，喂，能听懂我说话吗？”
裴瑄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李恪，他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李恪表现出喜欢白猫肯定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的……八成的可能性在他身上。
李恪见这小猫懵懵懂懂的，不由得无奈：“哎，又不是。”说到这里他又有点不死心，把裴瑄拽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裴瑄浑身的毛都被他揉乱了，就在裴瑄险些炸毛要将李恪挠个大花脸的时候，李恪停下了手，将他身上的猫捋顺，而后放进篮子叹了口气：“我这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尾宿啊。
裴瑄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得耳朵动了动，尾宿是他原来的名字，李恪给他起的名字。他原本和李恪一样是只有编号的，不过不同的是，系统可以由主人命名，而李恪只能等通过考核之后才会被赐名。
果然是在找他吗？裴瑄的心情十分复杂，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和李恪之间的隔阂已经太深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一下，然后在思考要不要让李恪知道真相。
李恪挠了挠裴瑄的下巴嘀咕道：“别说，仔细看看你跟尾宿长得还挺像的。”
裴瑄甩了甩尾巴斜眼看着李恪：居然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啊，还真是谢谢您哎。紧接着他就听到李恪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可别学尾宿，一点都不可爱。”
欠揍！裴瑄暗中又给李恪记了一笔，之后无论李恪怎么逗弄裴瑄，裴瑄都不搭理李恪，最后干脆眼睛一闭身体蜷缩直接用睡觉来拒绝交流。
李恪有些无奈的看着这只小奶猫，总觉得这猫的态度跟当初尾宿那死傲娇的个性差不多，只不过也就是看起来了，就凭着他刚刚这么跟小奶猫说话，小奶猫连个回应都没有，根本就是听不懂嘛。
李恪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尾宿可能是在装成听不懂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个破时代处处是危机没啥好的，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赶紧的找到尾宿麻溜的滚回去。
可是裴瑄却不愿意，他等李恪睡着之后就悄悄的把那只小奶猫弄回来放进了篮子里，顺便还给它喂了点羊奶，然后就趁着月色走了。回到府邸之后，裴瑄洗去一身尘埃坐在房间里吃着小鱼干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让李恪知道他的身份呢？
裴瑄知道李恪既然来找他，那么身上必然是没有别的系统的——如果有的话估计早就发现自己了，那么问题也来了，这也说明李恪或许只能有他一个系统，只是当人当惯了，没有宿主需要操心，也不用服从宿主的日子让裴瑄很惬意。
或许之前的经历对他而言比较惨，但是能够过上如今这样的生活，付出这样的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裴瑄从头到尾恨李恪也不过是因为他不够信任自己罢了。
如今如果他让李恪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要回到时空管理局了？跟李恪不一样，裴瑄是舍不得这里的。
然而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总留在这里，毕竟到目前为止裴瑄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变成人，这样的话就增加了许多不稳定性。
裴瑄将吃了一半的鱼干放回盘子里，这件事儿太复杂了，复杂到了他连小鱼干都有点吃不下。
裴瑄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有些精神不济，李承乾在看到他之后不由得有些吃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裴瑄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李承乾看着裴瑄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更加舒展了一些。
李承乾脑子一转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笑说道：“我懂了，昨晚梦到哪个美人了？”
他刚刚算了算发现裴瑄也差不多到年纪了，想当初裴瑄刚到长安的时候还是瘦瘦小小一个，如今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裴瑄个头猛蹿，除了还稍微清瘦一点以外，已经不比同龄人矮多少了。
如今裴瑄已经十五是到了知人事的年纪了，李承乾开始琢磨着要不要送裴瑄两个人，不过想想好像也不太合适，万一到时候弄出孩子来，裴瑄想要说亲就不太容易了。
裴瑄一开始没明白李承乾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美人？什么美人？”
李承乾嘴角一抽，身边都是下人，他这个做太子的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以，但是如果说的太明白了就不好了，只好先将身边清场留下心腹之后才说道：“你跟我装什么蒜？又不是没经历过。”
裴瑄越发迷糊：“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承乾无奈只好说道：“我再说身边该找两个小娘子服侍了。”
“我要小娘子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放在房里了……”说到这里李承乾想到了自己的猜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喜欢小郎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让阿爹阿娘知道啦。”
裴瑄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李承乾所说的是什么了，他一直跟着李渊学习，李渊对他的教育是全方位的，这方面也不是没说过，只不过没被他放到心上而已。
听明白了李承乾的暗示之后，裴瑄脸一板：“殿下没必要以己度人。”
李承乾挑了挑眉：“我身边可不缺伺候的人，倒是你……”
“哦？不找你的称心了？”裴瑄可是知道李承乾多么喜欢称心的。
李承乾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僵，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跟称心注定是冲突的，他还记得当年李世民知道称心的存在之后是多么的愤怒，他想要帝位就不可能再去跟称心有染。
不过很快李承乾也放松了，他看了一眼裴瑄淡淡说道：“不过就是个乐童而已。”更何况这时候称心估计刚出生不久，李承乾吃饱了撑的去找他！
裴瑄一脸鄙视的看着李承乾，李承乾无奈说道：“算了算了，既然不识好人心我也不管了，不过说真的，你的事情阿娘必然是要管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记得提前跟阿娘通个气，别回头给你娶来一个你不喜欢的。”
裴瑄皱眉：“我没打算娶妻。”好端端的他弄个女人过来干嘛？他身上那么多秘密，根本不适合跟别人太亲近好吗？更何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去了，这不是坑人家小娘子呢吗？
李承乾被他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就算李承乾再怎么跟称心厮混，他的后院也没少过人，所以在李承乾这里从来没有为了谁不娶妻的想法，更何况他怎么说都是李世民的儿子，所谓的从一而终对于他们父子而言就是个笑话。
裴瑄冷笑：“我又不是没吃过女人的苦头，又何必在自讨苦吃？”
李承乾愣了一下，继而沉默，他对裴瑄之前的经历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当年裴瑄过的不太好，想来也是，一个父亲不认只能跟着母亲当家奴的孩子，怎么可能过得好？
而且从他的语气看来，想必当年裴寂的妇人也没少磋磨他。更有甚者可能上辈子也……恩，李承乾到现在都还认为裴瑄大概跟他一样是重生的。
李承乾斟酌着说道：“这个……妻子和母亲是不一样的，你也没必要……”
“行啦，你不用劝我，反正我现在不想娶妻。”
李承乾果断转移了话题：“对了，过些时日就是阿爹万寿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所谓的准备自然是指寿礼了，提到这个裴瑄瞬间沉默，不得不说虽然他的爵位不算低，但是他真的是穷啊，就靠着那点俸禄也就是过日子了，别说节省，他身处的这个阶层就已经注定他不能节省了，太过节省反而会让人看不起他，本来他这一支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而且他的出身还不好，如果再表现的畏畏缩缩的，纵然有高祖坐镇只怕也……
李承乾显然也想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想太多，阿爹知道你的情况的，只要用心就可以啦。”说到这里李承乾忽然转移了话题：“不知道李恪会送什么。”
提到李恪，裴瑄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他昨天晚上想了一晚，总觉得哪怕知道李恪是来专门找他的，但是就这么跟李恪回去也让他有些心里不平衡。
干脆晾他一段时间好了，裴瑄毫无心理负担的打算暂时不说出真相，更何况他在旁边坐着看李恪每天忙半天没有成果，也是挺开心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样的话，他就没必要下手弄死李恪了，可问题又来了，李承乾这里……要怎么办？
裴瑄想到这里忽然问道：“你可是欲置李恪于死地？”
第41章
李承乾看着裴瑄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是我再问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裴瑄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
李承乾轻笑道：“当然有关系，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裴瑄抬眼看着他没说话，李承乾含笑看着他，半晌裴瑄才说道：“我只是觉得之前是我太心急了。”
李承乾挑眉看着他没说话，裴瑄继续说道：“就看圣人对他的宠爱程度，现在你也不能做什么不是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把他压下去就可以了，我的目的是登上那个位子。”至于跟李恪清算什么的，等他上台怎么收拾不行？
裴瑄心里知道李承乾只是暂时妥协，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能够保住李恪的命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看李恪自己了。
“好了，不要老在他身上打转，我们去看看给阿爹什么寿礼，总不能被李恪比下去。”李承乾站起来拽着裴瑄就开始去看他的库存，李承乾既然知道裴瑄不富裕肯定是要帮帮忙的。
而被他念叨的李恪也正在发愁，说实话，李世民那里的好东西是非常多的，一般东西他还看不上眼！这就太让人发愁了，李恪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亲自动手！
于是之后的几天，李愔每天都看到他家三兄抱着根被醋酸泡过的象牙雕刻，弄的身上都是一股子醋味。一开始李恪本来想要雕个小挂件的，但是后来想想李世民那么多配饰，象牙雕出来的估计也不太好跟他的各种冠服搭配，最后干脆选择雕臂搁。
毕竟他拿到的原料并不小，如果雕个小件浪费的就太多了，这样还能雕一对，正好这年头象牙臂搁还没有流行，毕竟这东西太朴素了，跟大唐的主流审美不太一样，不过，象牙也可以染色啊。
臂搁的凸面李恪想了想就简单的在两侧刻了李世民所写的诗，而凹面他就费尽心思的一边雕刻了松树一边雕刻了柏树，寓意松柏长青，然后松树和柏树的枝叶都进行了染色处理。
说实话，就这一对臂搁就折腾了李恪两个月，毕竟他虽然会雕刻，但是从来没雕刻过这么精细的物件，为了一个象牙臂搁，他感觉自己的眼都快瞎了。
而现在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雕累了就把小白猫拽过来撸一撸，小奶猫也很黏李恪，导致每次李愔陪着李恪雕象牙的时候，都会冷冷的盯着那只小奶猫，一开始小奶猫还比较害怕李愔，结果渐渐的小猫的胆子变大，它直接无视了李愔，李愔瞪它，它就蹭到李恪怀里各种撒娇讨抱，气的李愔暗暗咬牙。
李恪在雕刻象牙的时候一直没有的避着过谁，作为李世民目前比较关注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有人报上去的，当然这也跟李恪没有打算瞒着别人有关系。
既然是用来讨好李世民的哪怕不宣之于口也要光明正大的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孝心嘛。果不其然李世民在知道之后非常开心，他也没觉得李恪会雕刻有什么不对，这个年代无论是皇子还是世家子并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他们会六艺，也会有别的爱好，只要能够分清主次家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李恪因为这一双臂搁大出风头，李世民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夸赞李恪“孝心可嘉”，当时李承乾在现场牙都快咬碎了。本来他寻了一座白玉佛像，裴瑄献上的金丝楠木雕成的八仙过海，都是十分珍贵的礼物，结果李恪一出手就把他们比下去了。
象牙牙雕本身价值就不低，最主要的是这是李恪自己雕的！尼玛，哪个皇子没事儿闲的研究这玩意啊？
“李恪居然还会雕象牙？”回到东宫之后李承乾十分不解，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对手，反过来也一样，对手一定是自己比较了解的人，李承乾自认已经比较了解李恪了，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李恪居然还会雕象牙！
对此裴瑄倒是很淡定：“你不知道的多了。”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
“太多了，说不完，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你关注这个做什么？”
“细节决定成败，这不是你说的吗？”李承乾有些生气，他当然关注了，以往他在兄弟里是最得意的，因为李世民最喜欢的就是他，在他有腿疾之前，就算是李泰都要靠边站，但是如今多了个李恪，d，这货天生比他会讨好人！
裴瑄看着李承乾的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背着手就走了，回到府里之后也懒得看书，忽然就想知道李恪现在在做什么，于是他就又冒充了一次小白猫，至于原本的小白猫自然是床底伺候。
李恪指导着李愔读完书之后，回来习惯性的想要撸猫，结果伸手过去的时候却被裴瑄一爪子给拍开了。李恪愣了一下，还想过去抱，结果这次裴瑄直接三窜两窜的跑到了衣橱上面，居高临下满眼鄙视的看着李恪。
李恪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这又是怎么了？”
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李恪有些不明白，以往无论他怎么揉搓这只猫，这猫都不烦的，今天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东西了？
李恪虽然奇怪也没在意，这个时候绿杨拿进来了一碟鱼片和鱼干，满宫里也就李恪喜欢吃这东西，所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但凡有这玩意都会直接赏赐给他。
裴瑄闻到那股鱼干特有的鲜咸味道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心想，如果李恪用小鱼干哄他，不，是孝敬他的话，他就勉为其难，让李恪摸一摸也可以。
结果李恪仿佛已经忘了他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了本书，一边吃鱼干一边看书，压根就没想起来要喂猫！裴瑄蹲在上面咽了口口水，眼看着盘子里的鱼干数量迅速减少，终于是忍不住，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将李恪即将送到嘴里的那块鱼干抢过来嚼吧嚼吧吞了。
李恪有些愕然的看着裴瑄：“咦？今天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你不是不吃鱼干的？”
之前李恪也用小鱼干逗弄过小猫，结果小猫闻了闻就走开了，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后来李恪又忍不住试了试，结果发现对方的确是一点都不喜欢这玩意，怎么今天又开始吃了？
裴瑄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正在舔嘴的舌头也忘了收回来，满心里都在吐槽：怎么会有不爱吃小鱼干的猫！不爱吃小鱼干的猫还是猫吗？！
不过，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冒充那只小猫了，现在李恪对小猫并不是很了解还好，等过一段时间他跟小猫更熟了，他有点破绽估计对方都能发现，他从来不敢小看李恪的观察力。
裴瑄有些可惜的看着盘子里的小鱼干，李恪这里的小鱼干比他那里的好吃，不过估计他也就只能吃到这么一次了。
因为小鱼干太好吃，裴瑄对于李恪那种他吃一口喂给自己一口的亲密喂食方式也没有太过抵抗，只不过是扇了他手两爪子而已。
李恪有些无奈的喂猫，心里则在怀疑小猫这是不是突然觉醒了属于猫的特质——傲娇？
毕竟以前小猫的行为可以说是猫，但是更像狗一点，他就没见过这么黏人听话安静的猫！
一盘子小鱼干，李恪吃了一半，裴瑄吃了一半，吃完之后裴瑄有些意犹未尽，很想知道凝云阁哪里放着小鱼干，恩，如果可以他并不介意当一次梁上君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裴瑄把小猫放回猫窝，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太极宫，等回到自己的府邸泡在浴池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费了半天劲难道就是过去吃一顿小鱼干的？
美食误猫啊！裴瑄有些郁闷，于是把准备明天吃的小鱼干拿了出来，结果吃了一口之后就嫌弃的扔到了一边——比不上李恪那里的好吃，不开心。
第二天的时候，李承乾看到裴瑄就诡异的觉得对方一脸的欲求不满，忍不住说道：“你确定房里真的不需要放两个人？”
裴瑄白了李承乾一眼理都没理他，弄的李承乾直感慨：裴寂的老婆当真是害人不浅，好好的一个小郎君被她弄的愣是不近女色了，这可怎么好？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我阿爹特地写了一份字帖送给李恪了。”李承乾有些郁闷。
李世民的飞白书写的是真好，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儿女之中估计也只有尚未出生的晋阳公主算是遗传了李世民的书法天分。
只不过，哪怕是晋阳公主也不过是照着李世民书写过的文章之类的来练字，李世民多忙呢，哪里有时间给孩子写字帖？
结果现在他居然给李恪了一份字帖！李承乾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直接弄死李恪算了，谁知道以后李世民还会为他破什么例？
裴瑄听了之后有些奇怪：“字帖？圣人怎么会突然给他字帖的？”
当然是李恪自己要的啦，却说李世民很喜欢李恪送的臂搁，直接就放在了书房，批奏疏什么的都会用，越看越是喜欢，高兴之下就问李恪生辰想要什么。
是的，李恪的生辰也差不多到了，能够记得李恪的生辰，多少也证明了李世民对李恪还是很上心的，不过以往儿女的生辰礼物之类的都是长孙皇后在操心，李世民很少管，或者是直接赏赐一点珍宝文玩就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心除了嫡子以外的儿子生辰想要什么。
李恪当时矜持的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想要的。”
“说。”李世民十分豪放，反正他富有四海，只要他儿子不是要星星月亮总是能够找到的。
只是他没想到李恪想要的东西十分另类。
“那……就请阿爹给儿子写一份字帖吧。”李恪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儿子的书法虽然对照着字帖练，但是感觉飞白书还是阿爹写得好呢。”
李世民被李恪不着痕迹的小捧了一下就更开心了，于是不仅抽空写了份字帖给李恪，还指导他一下飞白书的要领。
李承乾叙述完毕之后，裴瑄颇有一种对面的boss已经进化的感觉，话说，李恪这是要走抱大腿路线？为什么呢？如果他只是来找自己的话，根本不必这么费心费力，难道说他还有别的任务？
想到这里，裴瑄心中一凛提醒李承乾道：“你最近多观察他一下，我怀疑他讨好圣人有自己的目的。”
李承乾也是这么觉得的，否则也不可能李恪有什么动向他都知道。
而李恪……如果李恪知道裴瑄的真实身份的肯定会跟他喊冤，李恪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李承乾跟裴瑄给他的压力太大？他生怕自己还没找到系统就被这两个家伙给人道毁灭，不赶紧抱上李世民的大腿，然后想办法弄死他们，难道还要等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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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李世民捏了捏儿子的后脖子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先留在凝云阁吧，不过缺了什么就直接去找娘子讨要，要是有不长眼的敢怠慢你们，也不用手软。”
李恪颇为感动，果然在李世民这里，受宠的儿子跟不受宠的儿子简直就是两个待遇！
李恪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是阿爹的儿子，谁那么不长眼敢欺负我们呢？”
怎么没有？不受宠的皇子受欺负的事情还少吗？李世民心里清楚所以才那么说，不过这些事情他可以过问但是不能管太多，如果管的太多就是摆明了不相信长孙皇后，这对后宫和谐不利。
李世民安慰了李恪两句，留下了一堆赏赐就走了，这次的赏赐延续李世民以往的风格，都是一些吃的用的还有药材，特别的体贴呢。
李恪松了口气，有李世民发话了，那么他们两个虽然还是归长孙皇后管，却不用住到距离长孙皇后太近的地方去了，凝云阁挺好的，不偏不倚，他没有搬家的想法。
李世民离开之后并没有区别的地方，反而是接见了萧氏。他有许多问题要问，是的，哪怕杨淑妃的死看起来真的是意外造成的，但是这些意外都太过巧合了，正如他不相信李恪是冒名顶替的一样，他也不相信杨淑妃就真的是因为意外而死。
萧氏仿佛早就想到李世民回来问她一样，她平静的看着李世民反问道：“圣人还想知道什么呢？”
李世民皱眉：“我想知道全部。”
“你不信？”
“我不信。”
萧氏叹了口气：“果然瞒不过你。”
李世民脸色一冷：“那么还请夫人告知于朕，朕的淑妃做了何事需要如此处死？”
虽然心里对杨淑妃也不怎么感冒，但是李世民却绝对不容忍别人随随便便弄死自己的女人，否则，他们现在敢弄死皇妃，将来就敢弄死皇后，甚至皇帝！
萧氏看着李世民很干脆的给了他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那个理由只有两个字：“忤逆！”
第39章
李世民有些无语的看着萧氏，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没办法反驳的理由，李世民对这个理由也在半信半不信之间，不信是觉得太巧了，信是因为……杨淑妃最近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说她忤逆还真有可能。
萧氏看着李世民态度松动，黯然说道：“我也知道此举不妥，然而……此女实在是不能留了啊，圣人，你也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虎毒尚且不食子，三郎那么听话懂事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跟你说了？”李世民听了之后也有些心疼儿子。
萧氏脸色一冷：“说了，并且还不听管教，如今她都敢谋害皇子，谁知道将来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圣人对我们这些亡国之人已是足够优待，我断不能容忍她如此作为！”
李世民隐隐的听出了萧氏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心中一凛，的确，现在连亲生儿子都害，将来说不定就要害他的嫡子了，如今他的三个嫡子都是宝贝，一个都不能受伤害！
于是杨淑妃的死也就这么过去了，到最后在史书上的记录也不过是寥寥数笔，意外而死，陪葬帝陵——因为真正死因不好说出去，所以只能当成意外来处理，作为皇妃自然也是要陪葬帝陵的。
只不过……杨淑妃的墓葬距离李世民的墓室比较远而已，从位置来看，就知道是个不得宠的。
然而人已经挂掉了，得不得宠都无所谓，大家都在看杨淑妃留下来的两位皇子要怎么处理，结果谁都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还让那两位皇子住在凝云阁，并且交给长孙皇后照顾。
长孙皇后心里着实有些压力，以前李恪和李愔都是养在杨淑妃身边的，她只要时不时过问一下就能表现出嫡母的大度温柔，然而如今这两个变成了她的责任，她知道但凡这两个孩子出任何问题，那就都是她的错了。
最主要的是，大的那个还好，长孙皇后对李恪的印象还不错，可是小的那个……原本也算是天真可爱，结果最近却越来越阴沉，尤其是现在还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熟。
为了这件事，长孙皇后最近一门心思的都扑在李恪和李愔身上，着实让她的几个亲生儿子有些不高兴，而这其中以李承乾为最。
李承乾察觉到自己有些浮躁，只好用练字读书来平心静气，裴瑄作为侍读只好也陪着李承乾读书练字，只是对他们两个而言，这些东西已经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到最后裴瑄只好放下书本看着眉眼间带着些许抑郁的李承乾问道：“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你要怎么办？”
李承乾怏怏不乐的说道：“这死小子重活一回真是越来越精了，连阿娘都被他骗了，天天在我们面前夸赞他！”
“要不然呢？你让娘子怎么办？他是娘子的儿子又不是娘子的儿子，你该多体谅娘子才是。”裴瑄有些暗示李承乾跟李恪争宠也没啥用，长孙皇后夸赞李恪又能怎么样，李恪又不是长孙皇后的亲生儿子。
李承乾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转了转眼睛转头看着裴瑄问道：“你真能治好我的腿？”
裴瑄眉眼上扬：“你不信我？”
李承乾没有说话，他心里的确不太相信，他的腿疾不是外伤，而是不知道由什么病引起的，当年多少奉御都束手无策，若不是因为他的腿疾，他也不至于心态慢慢失衡，所以对于裴瑄的保证他是即期待又害怕，心里十分矛盾。
裴瑄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只是简单的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承乾学着裴瑄的样子转了转手中的毛笔，然后就转了自己一身墨点，裴瑄跟看智障一样的看着李承乾：没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根干净毛笔吗？
李承乾无奈只好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之后把玩着身上的玉佩问道：“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裴瑄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接下来你需要对李恪和李愔表现出关心。”
李承乾一副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看着裴瑄，裴瑄看着他这幅蠢样微微一笑：“你就是学不会低头。”
李承乾挑眉：“你让我跟李恪低头？”
李承乾现在没跟李恪死掐就不错了，还让他跟李恪低头？如果这个李恪不是之前那个还好一点，在知道是之前那个之后，李承乾只有一个想法：弄死他丫的！
“也不算是低头，只不过是做给圣人娘子看而已，如今圣人只怕正是对李恪各种怜爱的时候，你这个太子难道不要表现一下手足情深？”
李承乾有些不情不愿，裴瑄又加了一把火：“你还想再被废一次？”
李承乾瞬间炸毛，废太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哪怕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谋反被废的，但是不管什么原因那都代表着他的失败，这是李承乾的逆鳞，谁提谁倒霉。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裴瑄也没人会提这件事，然而裴瑄一点也不怕李承乾炸毛，他知道李承乾所有的秘密，对方要么把他人道毁灭，要么就将他拉拢过来，而他手里自然掌握着秘密武器。
李承乾愤怒的瞪着裴瑄发现对面的人依旧冷静的在那里喝茶，李承乾嗤笑说道：“你要是面对李恪的时候能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冷静，那我什么都不用愁了。”
于是这次换裴瑄瞪着李承乾，两个人跟斗牛一样互瞪了半天，裴瑄这才没有好气的说道：“行了，少说废话，按照我说的做，我总不会坑你，毕竟我们还是盟友。”
“我还真怕你这个盟友什么时候把我给卖了。”李承乾嘀咕了一句，实在是裴瑄对李恪的态度太暧昧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裴瑄深吸了口气：“如果是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该怎么做怎么做，李恪再出点什么事那是他倒霉，反而让我们两个省了心思。”
？？？李承乾仔细的打量着裴瑄半晌，看的裴瑄身上的毛都要炸开了，裴瑄忍不住一巴掌拍到案几上问道：“你犯什么病？”
“看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李承乾调笑了一句：“怎么突然……”
裴瑄垂眸：“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之前他总是再纠结，那个是他的宿主，作为系统背叛宿主是绝对不允许的行为，之前裴瑄的思维模式一直没有转变过来，而在看到杨淑妃的下场之后，裴瑄忽然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他已经是人了，不再是那个系统了，而没有了他，李恪想必也会有别的系统存在。
他跟李恪之间只有怨，没有恩。
李承乾看着裴瑄身上焦躁尽褪的样子，心中也着实松了口气，开始琢磨着要给李恪送点什么过去，恩，李愔生病就是个很好的接口。
正在照顾李愔的李恪在收到东宫那边东来的东西之后，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李承乾还真是长进了，知道做戏了。
要知道当年的李承乾，其实就是个小霸王啊，天上地下，除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被他放在眼里以外，其他人都是空气！
不得不说，李承乾这样的表现让李世民很欣慰，而更让李世民欣慰的是他的三儿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照顾弟弟，也不喊苦也不喊累。
私下里李世民曾对长孙皇后说：“三郎是个有良心的。”
他和长孙皇后都没有想过李恪是在做戏，问题是如果做戏做的好的话，也就成真的了。唯一让李世民担心的是，他的三儿子似乎越来越沉默了。
明明以前虽然算不上多么活泼，却也十分开朗，最近这段日子愈发的话少了。李世民颇为操心，但是又不能做什么，他倒是想要跟儿子谈心，然而他是皇帝，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最后李世民干脆就把李承乾派过去了。
你们兄弟不是感情挺好的吗？来吧，儿子，替你爹去开导一下你弟弟。
李承乾……李承乾一口血憋在心里，转头看着裴瑄说道：“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至少让圣人知道你是个会善待手足的人，这一点很重要。”
“得啦，跟我一起去吧，看看他又要做什么吧。”
“还能做什么？装可怜啊，看看这些日子圣人眼里除了他还有谁？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李恪那个人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都能牢牢的抓住，我虽然能够提醒你却也不是处处都能帮你防范的，你还是自己小心吧。”其实裴瑄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除了善于把握机会，李恪还是个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的人。
有心算无心，上一次李承乾差点栽了也不是没原因的，要不是李世民给力，他早被废掉八百次了。
李承乾有些怏怏不乐，他就是听不得裴瑄夸李恪，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却忍不住反驳道：“那又如何？就冲着他的身份，他这辈子都别想坐上我的位子。”
裴瑄看了一眼李承乾，心说他才不想要你的位子呢，他就想把你拉下去而已。不过这句话涉及到很多东西，他就算不想提李恪保密也不想让自己的来历曝光，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于是，李恪就在凝云阁迎来了东宫二人组，李恪一抬头看着李承乾和裴瑄，弱弱的笑了笑：“大兄和裴小郎感情可真好，竟是孟不离焦呢。”
在确定裴瑄跟自己没有化敌为友的可能性之后，李恪就开始想办法给裴瑄挖坑，如果裴瑄只是个普通人他也就算了，只是如今裴瑄来历不明，一个重生的李承乾本来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裴瑄，他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拆拆拆，必须得拆，哪怕现在不拆也要埋下一个伏笔。
李承乾的性向迟早得暴露出来，这一点李恪一点都不怀疑，李承乾不可能忍得住，就算他能忍得住李恪也要想办法让他忍不住。
等这件事儿爆出来，一直跟太子混在一起的河东县公……恩，值得怀疑。
李承乾和裴瑄没有想到李恪想的那么长远，但是他们两个也直觉李恪并不是真的在感慨他们两个感情好。
尤其是李恪现在这一副忧郁入骨的模样简直快把李承乾和裴瑄给恶心坏了——他们打死都不相信李恪会为杨淑妃的死伤心！
可是李恪装成这样了他们就得接着，于是李承乾只能忍着掀桌的欲望安慰李恪：“三郎切莫太过伤心，逝者已矣，若是淑妃在定不希望你如此难过。”
李恪轻轻叹气：“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哎，不提这个了，难得大兄来看我，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请大兄和裴小郎尝尝这些鲜果吧。”
李承乾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刚刚绿杨端上来的果盘，他凝目一看发现上面有两串葡萄青翠欲滴，不由得问道：“这是前些日子突厥那边先上来的贡果？”
“大兄好眼力，哦，险些忘了大兄那里应该也有，倒是我献丑了。”李恪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很好的起到了快要气死李承乾的作用。
阿爹好偏心！李承乾盯着那些葡萄并没有伸手，他也不是多么喜欢吃这些葡萄，只是这种水果不好放，所以每次送上来的贡果并没有多少，既然少了，那么分到的也就不多，立政殿那里是少不了的，剩下的就是东宫，凝云阁以及韦贵妃处有了。
然而这不是李承乾郁闷的主因，主因是……李恪这里的分量比他那里还多！
李恪仿佛知道了李承乾的想法一样又说道：“阿兄也看到了，我这里并不缺什么的，下次可莫要再带东西来了，你我兄弟何须这么客气？”
“也是，阿爹怎么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也要多谢娘子照顾呢。”
李承乾被噎了一下，忽然就想起来，好像……他阿娘也给李恪送过不少吃的用的，一瞬间李恪在李承乾眼里大概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午睡的李愔揉着眼睛出来了，在看到李承乾之后愣了一下，才怯怯的喊了一声：“大兄。”
这些日子李愔虽然缠绵病榻却也成长了不少，虽然李恪没有刻意提起什么，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比如说没有了杨淑妃的庇护以后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啊，什么他和三郎是亲兄弟一定要抱团啊之类的。
所以李愔在面对身份上天然压制他的李承乾的时候，就表现的有些怯懦。
李恪站起来走过去摸了摸李愔的头说道：“六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愔紧紧攥着李恪的手摇了摇头，虽然他之前也被杨淑妃灌输了很多要离李恪远一点的思想，但是到底还小，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李愔会本能的去依靠李恪，再加上李恪这些日子一直很耐心的陪在他身边哄着他，李愔想要不依赖他都难。
李承乾发现李愔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畏惧自己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李恪在李愔面前说了什么。
不过李承乾并不在意，在他的眼里，这些兄弟都怕他，怕到不敢生出任何其他心思来才好，作为太子，要的就是别人的臣服和惧怕。
李恪牵着李愔的手走过来，然后亲手给李愔剥果皮，看的李承乾跟裴瑄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这么温柔有耐心的真的是李恪？
裴瑄觉得自己应该去洗洗眼睛，他跟着李恪那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人这么耐心的样子！
有李恪在，虽然李愔对李承乾有些畏惧却依旧放开了吃，李恪看到他这个样子放心了不少。装模作样的跟李恪联络完感情之后，李承乾跟裴瑄是带着碎了半边的三观走的。
李承乾一脸复杂的说道：“你觉得……他是真心对六郎的吗？”
裴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
“你不是很了解他？”
“说不定他就变得我不了解了呢？”裴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许他和你一样，只是要给大家看而已。”
李承乾瞬间沉默，他觉得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他好像都做不到李恪这样，那哪里是照顾弟弟啊，这根本是在照顾儿子吧？李承乾当年对自己儿子都没这么耐心过！
“算了，他估计是尝到甜头了。”李承乾觉得这个弟弟是越来越棘手了，不过李恪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既然他家阿爹希望他们手足友爱，他就做个样子又能怎么样？更何况每天过去恶心恶心李恪也是挺好的。
不过尝到甜头的不仅仅是李恪，李承乾三天两头的跑过去恶心李恪的事情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此还非常欣慰，在教导李承乾看奏疏的间隙表扬道：“你也长大了，知道照顾兄弟了。”
李承乾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由得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说道：“儿子只是看三郎最近都有足不出户的架势，哪家小娘子都没有他这么闷的，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笑影，真让我担心啊。”
李恪会给李承乾挖坑，难道李承乾就不会给李恪挖坑了吗？他嘴上说着担心，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李世民传达一个信息——李恪遇事儿撑不住。
不够坚强坚韧是不会让李世民视为合格的继承人的，虽然说死了亲娘不是件小事儿，但是如果一直走不出去，那就太过懦弱了。
李世民听了之后却说道：“所以你也多照看他一点，他现在这样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六郎。”
李承乾：……这坑好像挖的不太成功，不过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
李恪也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装可怜这种事情一开始还会博得人同情，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就会让人觉得腻歪了。
所以在李愔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之后，李恪就带着他恢复了学业以及体育课。经历了杨淑妃的去世打击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较之前更加沉稳的李恪以及安静了许多的李愔。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在皇室却是懂事的孩子更招人疼。李恪现在开始走高冷路线，轻易不笑——也没人敢引着他笑，毕竟是非常时期。
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李恪和李愔的课程怎么办？以前他们都是由杨淑妃教导的，现在由长孙皇后接手了，但是长孙皇后要掌管整个后宫，再加上她自己还有两儿一女要教导——李承乾是太子，自有太子太师太傅教导，只是哪怕这样也没有时间去管李恪和李愔了。
韦贵妃韦珪此时只有一个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生出儿子，倒是很想将这两个孩子的教导权要过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未必养不熟，更何况李世民对这两个儿子也算上心，这些日子没少往凝云阁跑，若是……也能让她多见见圣人，没什么不好。
李世民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大手一挥：“让六郎先跟着三郎学习，三郎……三郎去跟太子一起读书。”
于是，李恪跟李承乾除了是兄弟冤家之外，又成为了同学。
在知道这件事儿之后，饶是李恪也傻了，他万万没想到他爹居然会把他丢到东宫，一想到以后要跟李承乾每天见面超过三个时辰，李恪不由得有些崩溃。
与此同时，李承乾也中招了，他傻了半天之后转头看着裴瑄，面色凝重的说道：“你说……阿爹这是什么意思？”
裴瑄很淡定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他跟你一起读书而已。”
“这还没什么意思？”李承乾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众所周知，太子和普通皇子不一样，接受的教导也不一样，至少不可能教授普通皇子如何制衡朝堂。
“只是读书而已，他不会在这里太长时间的，你现在做的就是要稳住，然后……继续关心兄弟。”裴瑄现在觉得李承乾最需要的就是打造风评，先将基调定下，那么以后如果李恪有什么不妥之举，大家只会觉得他是白眼狼。
李承乾一听就明白了裴瑄的意思，他把玩着手里的白瓷茶杯忽然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只白猫给我的好三弟送过去吧。”吃喝玩乐的东西都送的差不多了，再送也没啥新意，干脆就送个比较特殊的吧。
“噗……”裴瑄一口茶水全部贡献给了案几，顺便还有几滴欢快的跑到了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顿时一懵：“你……你这是作甚？”
裴瑄难得的有些狼狈，擦擦嘴之后才问道：“送……白猫？为什么要送白猫？”
这又是什么典故？
李承乾有些惊奇的问道：“你不知道吗？李恪喜欢白猫啊。”
第40章
“喜欢白猫？”裴瑄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以前……没有表现出来啊。”
李承乾看着裴瑄有些惊讶的样子，忽然也察觉出了不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是突然就喜欢了？”
裴瑄沉默半晌才问道：“为什么非要是白猫？别的猫不行？”
想到当年自己在李恪面前的样子就是白猫，裴瑄有那么一瞬间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没有，并没有看到他对别的猫很感兴趣，只喜欢白色碧眼的猫。”说道碧眼的时候，李承乾看了一眼裴瑄。
白色碧眼，裴瑄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对于立刻喜欢白猫这件事他还是比较怀疑的，毕竟当年他在李恪面前一直都是白猫，也没见李恪有多喜欢，还经常嫌弃他掉毛= =！
李承乾看裴瑄在那里发呆不由得很奇怪的问道：“你干嘛这么关心他喜欢什么猫？很重要吗？”
裴瑄摇了摇头，对于李承乾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这个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裴瑄就是想要知道。
虽然说这个年头白猫还是挺罕见的，但是李承乾作为太子那真是一声令下没过几天就真的找到了一只白猫，还是幼猫。
幼崽总是比较招人喜欢的，饶是李承乾不太喜欢猫看到那小猫懵懂的眼神笨拙的样子以及球一样的身体也忍不住想要逗弄两下。
“唔，看起来也挺不错的，要不回头我也弄一只好了。”
裴瑄站在他身边冷冷的说道：“玩物丧志。”
李承乾有些无语的看着裴瑄，裴瑄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这只小团子。不过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早晚都要送人的。
于是当李恪看到李承乾带着只猫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送给我的？”好端端的李承乾干嘛送他白猫啊？
不过……白猫！李恪看着那只小白猫眼睛都直了，还好理智告诉他李承乾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否则他只怕此时此刻都要冲上去抱住那只猫好好检查一遍了！
李恪掩饰的很好，裴瑄和李承乾都没看出他是不是真的特别喜欢。
李承乾一边让身边的宫人将装着小奶猫的篮子递给李恪身边的绿杨一边笑着说道：“我记得当初你很喜欢白猫来着，正好找到了这么一只就给你送过来了，不过你可别只记得玩猫不认真读书啊，否则到时候阿爹肯定会怪罪我的。”
“多谢大兄。”李恪笑的十分灿烂。
就算是李承乾也不得不承认李恪长的是真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最招人，只可惜最近他笑的太少了。
“你喜欢就行了，我跟裴瑄还有功课要做，就先走啦。”李承乾对着李恪挥了挥手。
等他们走了之后，李恪才低头看着小奶猫，无奈小奶猫正处在猫生最懒的时段——除了睡就是吃，现在正睡着根本没办法搭理他。
“大王，这猫……”
“太子殿下一番好意，就好好养着吧，不过这猫看起来有点小，回头找点羊奶鱼露喂一喂。”李恪捏了捏眉心，忽然觉得他喜欢白猫这件事让人知道了也没啥不好的，反正总有一些人喜欢投其所好，这样的话还省了他自己去找猫了。
小白猫安顿好了之后，李恪转头就看着李愔有些落寞的看着小白猫，不由得说道：“六郎，小猫睡着了，等做完功课再跟它玩好不好？”
李愔现在正处在敏感的阶段，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中二叛逆期提前，所以现在李恪对李愔很少教育，一般都是哄着来。
李愔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恪，有些担心他三哥有了猫就忘了他，对于过来一个跟他争夺李恪注意力的小猫心里讨厌极了，尤其是那只小猫还是李承乾送来的——杨淑妃在世的时候，给李愔灌输的目标就是李承乾，她让李愔去抢李承乾的位子。
于是在李愔的印象之中，如果他不去争就会被李承乾弄死，现在则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李承乾如果知道因为一只猫又让自己多了个敌人，那么……他大概会很开心的在黑名单上加上李愔的名字——他上辈子看李愔就不顺眼。
李恪带着李愔在那里学习，而裴瑄此时已经从东宫回到了他的府邸，回去之后他思前想后了半晌，最后还是做了个决定——去宫里看看李恪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白猫。
不过眼看着到了宫禁的时候，裴瑄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不过好在他在宫里混的是加长了，对于宫里的巡逻了如指掌，于是，堂堂河东县公，太子殿下的侍读在家里变成了一只白猫，然后就从家里的狗洞里钻了出去一路从房顶上往宫里窜。
宫墙自然是没有狗洞可钻的，但是有排水口啊，裴瑄一路顺风顺水的跑到了宫里，只不过等他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天黑了，此时李恪和李愔正坐在一起用晚饭。
裴瑄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的从窗子跳进去，抽了抽鼻子确定了小奶猫的位置——居然在李恪的卧房里！
此时绿杨和安平都在外面，裴瑄小心翼翼的进入卧房之后就看到那只趴在篮子里睡得很香的小奶猫，裴瑄对比了一下他和小奶猫的大小，而后就给小奶猫喂了一点点药，确保小奶猫睡得很沉之后，就用帕子将小奶猫包裹起来放到了床下，而他自己则跳进篮子里甩着尾巴看向窗外。
说实话到这里之后裴瑄有点后悔了，本来不该抱期望了，在听说李恪喜欢白猫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裴瑄以为他是在想念自己的。不过想一想，李恪那样的人真的会有这样的感情？
裴瑄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说实话好久没用原型了，多少还是有些怀念的。就在他对着自己爪子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些动静，一抬头就看到李恪懒洋洋的走过来，一看就是吃的非常满足。
李恪进来之后眼睛一扫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篮子边上，深绿色的眼睛正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
“咦？醒了？绿杨，把之前准备的羊奶拿过来。”
裴瑄听了之后身体一僵，在吃与不吃之间挣扎许久决定……还是将那么珍贵的羊奶留给床底下那只小猫吧。
李恪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裴瑄的头，裴瑄感受到李恪手心的温度后忽然有些恍惚，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李恪这么亲近了。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已经被李恪卡着腋下抱了起来，这种姿势让裴瑄不太舒服，蹬了蹬后腿，李恪顺手就把他抱在怀里，并且还是四脚朝天的姿势。
裴瑄觉得有些别扭，刚想翻过身来，结果就感觉到李恪摸了摸他的肚子，低下头认真看了看然后说了句：“哦，是只小公猫。”
裴瑄忍无可忍一爪子糊到了李恪鼻子上，李恪被拍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出来，不由得捂着鼻子说道：“啧，这小东西够野的。”
绿杨端着羊奶过来之后看到裴瑄身上有点脏脏的，不由得说道：“大王，这猫有点不干净，我先带它去洗一下吧。”
裴瑄听了之后越发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大概是鬼迷心窍了，非要冒充小奶猫，这不是脑子有病吗？现在好了，不仅仅被看光了，还要被个侍女拎过去洗澡！
就在裴瑄思考着要不要跑的时候，就听到李恪说道：“不用了，它还太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不能轻易洗澡，否则容易着凉。”
绿杨听了之后愣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说，不由得抿嘴笑了笑：“还是大王细心。”
“行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羊奶放下吧，我来喂它喝。”
“怎么能让大王亲自来呢？”
“没事儿，退下吧。”
李恪一向是说一不二，绿杨坚持了一下，眼见着劝不动李恪只好放下那碟羊奶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李恪将裴瑄放到碟子旁边，还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裴瑄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在闻到羊奶的膻味之后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李恪看到小奶猫对羊奶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不喜欢？”
裴瑄刚想点头，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奶猫，于是只好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然后对着李恪张嘴“喵”了一声。
因为身形变化的原因，裴瑄的叫声也变成了小猫特有的奶声奶气的叫声，叫完之后他把自己雷了个够呛，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打死都不张嘴了。咦？等等……以后？
还没等裴瑄想好，就看到李恪那张脸凑过来问道：“刚才还觉得你太蠢，现在发现其实挺聪明的，喂，能听懂我说话吗？”
裴瑄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李恪，他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李恪表现出喜欢白猫肯定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的……八成的可能性在他身上。
李恪见这小猫懵懵懂懂的，不由得无奈：“哎，又不是。”说到这里他又有点不死心，把裴瑄拽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裴瑄浑身的毛都被他揉乱了，就在裴瑄险些炸毛要将李恪挠个大花脸的时候，李恪停下了手，将他身上的猫捋顺，而后放进篮子叹了口气：“我这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尾宿啊。
裴瑄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得耳朵动了动，尾宿是他原来的名字，李恪给他起的名字。他原本和李恪一样是只有编号的，不过不同的是，系统可以由主人命名，而李恪只能等通过考核之后才会被赐名。
果然是在找他吗？裴瑄的心情十分复杂，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和李恪之间的隔阂已经太深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一下，然后在思考要不要让李恪知道真相。
李恪挠了挠裴瑄的下巴嘀咕道：“别说，仔细看看你跟尾宿长得还挺像的。”
裴瑄甩了甩尾巴斜眼看着李恪：居然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啊，还真是谢谢您哎。紧接着他就听到李恪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可别学尾宿，一点都不可爱。”
欠揍！裴瑄暗中又给李恪记了一笔，之后无论李恪怎么逗弄裴瑄，裴瑄都不搭理李恪，最后干脆眼睛一闭身体蜷缩直接用睡觉来拒绝交流。
李恪有些无奈的看着这只小奶猫，总觉得这猫的态度跟当初尾宿那死傲娇的个性差不多，只不过也就是看起来了，就凭着他刚刚这么跟小奶猫说话，小奶猫连个回应都没有，根本就是听不懂嘛。
李恪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尾宿可能是在装成听不懂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个破时代处处是危机没啥好的，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赶紧的找到尾宿麻溜的滚回去。
可是裴瑄却不愿意，他等李恪睡着之后就悄悄的把那只小奶猫弄回来放进了篮子里，顺便还给它喂了点羊奶，然后就趁着月色走了。回到府邸之后，裴瑄洗去一身尘埃坐在房间里吃着小鱼干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让李恪知道他的身份呢？
裴瑄知道李恪既然来找他，那么身上必然是没有别的系统的——如果有的话估计早就发现自己了，那么问题也来了，这也说明李恪或许只能有他一个系统，只是当人当惯了，没有宿主需要操心，也不用服从宿主的日子让裴瑄很惬意。
或许之前的经历对他而言比较惨，但是能够过上如今这样的生活，付出这样的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裴瑄从头到尾恨李恪也不过是因为他不够信任自己罢了。
如今如果他让李恪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要回到时空管理局了？跟李恪不一样，裴瑄是舍不得这里的。
然而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总留在这里，毕竟到目前为止裴瑄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变成人，这样的话就增加了许多不稳定性。
裴瑄将吃了一半的鱼干放回盘子里，这件事儿太复杂了，复杂到了他连小鱼干都有点吃不下。
裴瑄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有些精神不济，李承乾在看到他之后不由得有些吃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裴瑄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李承乾看着裴瑄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更加舒展了一些。
李承乾脑子一转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笑说道：“我懂了，昨晚梦到哪个美人了？”
他刚刚算了算发现裴瑄也差不多到年纪了，想当初裴瑄刚到长安的时候还是瘦瘦小小一个，如今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裴瑄个头猛蹿，除了还稍微清瘦一点以外，已经不比同龄人矮多少了。
如今裴瑄已经十五是到了知人事的年纪了，李承乾开始琢磨着要不要送裴瑄两个人，不过想想好像也不太合适，万一到时候弄出孩子来，裴瑄想要说亲就不太容易了。
裴瑄一开始没明白李承乾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美人？什么美人？”
李承乾嘴角一抽，身边都是下人，他这个做太子的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以，但是如果说的太明白了就不好了，只好先将身边清场留下心腹之后才说道：“你跟我装什么蒜？又不是没经历过。”
裴瑄越发迷糊：“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承乾无奈只好说道：“我再说身边该找两个小娘子服侍了。”
“我要小娘子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放在房里了……”说到这里李承乾想到了自己的猜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喜欢小郎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让阿爹阿娘知道啦。”
裴瑄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李承乾所说的是什么了，他一直跟着李渊学习，李渊对他的教育是全方位的，这方面也不是没说过，只不过没被他放到心上而已。
听明白了李承乾的暗示之后，裴瑄脸一板：“殿下没必要以己度人。”
李承乾挑了挑眉：“我身边可不缺伺候的人，倒是你……”
“哦？不找你的称心了？”裴瑄可是知道李承乾多么喜欢称心的。
李承乾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僵，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跟称心注定是冲突的，他还记得当年李世民知道称心的存在之后是多么的愤怒，他想要帝位就不可能再去跟称心有染。
不过很快李承乾也放松了，他看了一眼裴瑄淡淡说道：“不过就是个乐童而已。”更何况这时候称心估计刚出生不久，李承乾吃饱了撑的去找他！
裴瑄一脸鄙视的看着李承乾，李承乾无奈说道：“算了算了，既然不识好人心我也不管了，不过说真的，你的事情阿娘必然是要管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记得提前跟阿娘通个气，别回头给你娶来一个你不喜欢的。”
裴瑄皱眉：“我没打算娶妻。”好端端的他弄个女人过来干嘛？他身上那么多秘密，根本不适合跟别人太亲近好吗？更何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去了，这不是坑人家小娘子呢吗？
李承乾被他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就算李承乾再怎么跟称心厮混，他的后院也没少过人，所以在李承乾这里从来没有为了谁不娶妻的想法，更何况他怎么说都是李世民的儿子，所谓的从一而终对于他们父子而言就是个笑话。
裴瑄冷笑：“我又不是没吃过女人的苦头，又何必在自讨苦吃？”
李承乾愣了一下，继而沉默，他对裴瑄之前的经历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当年裴瑄过的不太好，想来也是，一个父亲不认只能跟着母亲当家奴的孩子，怎么可能过得好？
而且从他的语气看来，想必当年裴寂的妇人也没少磋磨他。更有甚者可能上辈子也……恩，李承乾到现在都还认为裴瑄大概跟他一样是重生的。
李承乾斟酌着说道：“这个……妻子和母亲是不一样的，你也没必要……”
“行啦，你不用劝我，反正我现在不想娶妻。”
李承乾果断转移了话题：“对了，过些时日就是阿爹万寿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所谓的准备自然是指寿礼了，提到这个裴瑄瞬间沉默，不得不说虽然他的爵位不算低，但是他真的是穷啊，就靠着那点俸禄也就是过日子了，别说节省，他身处的这个阶层就已经注定他不能节省了，太过节省反而会让人看不起他，本来他这一支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而且他的出身还不好，如果再表现的畏畏缩缩的，纵然有高祖坐镇只怕也……
李承乾显然也想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想太多，阿爹知道你的情况的，只要用心就可以啦。”说到这里李承乾忽然转移了话题：“不知道李恪会送什么。”
提到李恪，裴瑄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他昨天晚上想了一晚，总觉得哪怕知道李恪是来专门找他的，但是就这么跟李恪回去也让他有些心里不平衡。
干脆晾他一段时间好了，裴瑄毫无心理负担的打算暂时不说出真相，更何况他在旁边坐着看李恪每天忙半天没有成果，也是挺开心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样的话，他就没必要下手弄死李恪了，可问题又来了，李承乾这里……要怎么办？
裴瑄想到这里忽然问道：“你可是欲置李恪于死地？”
第41章
李承乾看着裴瑄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是我再问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裴瑄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
李承乾轻笑道：“当然有关系，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裴瑄抬眼看着他没说话，李承乾含笑看着他，半晌裴瑄才说道：“我只是觉得之前是我太心急了。”
李承乾挑眉看着他没说话，裴瑄继续说道：“就看圣人对他的宠爱程度，现在你也不能做什么不是吗？”
李承乾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把他压下去就可以了，我的目的是登上那个位子。”至于跟李恪清算什么的，等他上台怎么收拾不行？
裴瑄心里知道李承乾只是暂时妥协，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能够保住李恪的命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看李恪自己了。
“好了，不要老在他身上打转，我们去看看给阿爹什么寿礼，总不能被李恪比下去。”李承乾站起来拽着裴瑄就开始去看他的库存，李承乾既然知道裴瑄不富裕肯定是要帮帮忙的。
而被他念叨的李恪也正在发愁，说实话，李世民那里的好东西是非常多的，一般东西他还看不上眼！这就太让人发愁了，李恪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亲自动手！
于是之后的几天，李愔每天都看到他家三兄抱着根被醋酸泡过的象牙雕刻，弄的身上都是一股子醋味。一开始李恪本来想要雕个小挂件的，但是后来想想李世民那么多配饰，象牙雕出来的估计也不太好跟他的各种冠服搭配，最后干脆选择雕臂搁。
毕竟他拿到的原料并不小，如果雕个小件浪费的就太多了，这样还能雕一对，正好这年头象牙臂搁还没有流行，毕竟这东西太朴素了，跟大唐的主流审美不太一样，不过，象牙也可以染色啊。
臂搁的凸面李恪想了想就简单的在两侧刻了李世民所写的诗，而凹面他就费尽心思的一边雕刻了松树一边雕刻了柏树，寓意松柏长青，然后松树和柏树的枝叶都进行了染色处理。
说实话，就这一对臂搁就折腾了李恪两个月，毕竟他虽然会雕刻，但是从来没雕刻过这么精细的物件，为了一个象牙臂搁，他感觉自己的眼都快瞎了。
而现在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雕累了就把小白猫拽过来撸一撸，小奶猫也很黏李恪，导致每次李愔陪着李恪雕象牙的时候，都会冷冷的盯着那只小奶猫，一开始小奶猫还比较害怕李愔，结果渐渐的小猫的胆子变大，它直接无视了李愔，李愔瞪它，它就蹭到李恪怀里各种撒娇讨抱，气的李愔暗暗咬牙。
李恪在雕刻象牙的时候一直没有的避着过谁，作为李世民目前比较关注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有人报上去的，当然这也跟李恪没有打算瞒着别人有关系。
既然是用来讨好李世民的哪怕不宣之于口也要光明正大的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孝心嘛。果不其然李世民在知道之后非常开心，他也没觉得李恪会雕刻有什么不对，这个年代无论是皇子还是世家子并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他们会六艺，也会有别的爱好，只要能够分清主次家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李恪因为这一双臂搁大出风头，李世民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夸赞李恪“孝心可嘉”，当时李承乾在现场牙都快咬碎了。本来他寻了一座白玉佛像，裴瑄献上的金丝楠木雕成的八仙过海，都是十分珍贵的礼物，结果李恪一出手就把他们比下去了。
象牙牙雕本身价值就不低，最主要的是这是李恪自己雕的！尼玛，哪个皇子没事儿闲的研究这玩意啊？
“李恪居然还会雕象牙？”回到东宫之后李承乾十分不解，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对手，反过来也一样，对手一定是自己比较了解的人，李承乾自认已经比较了解李恪了，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李恪居然还会雕象牙！
对此裴瑄倒是很淡定：“你不知道的多了。”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
“太多了，说不完，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你关注这个做什么？”
“细节决定成败，这不是你说的吗？”李承乾有些生气，他当然关注了，以往他在兄弟里是最得意的，因为李世民最喜欢的就是他，在他有腿疾之前，就算是李泰都要靠边站，但是如今多了个李恪，d，这货天生比他会讨好人！
裴瑄看着李承乾的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背着手就走了，回到府里之后也懒得看书，忽然就想知道李恪现在在做什么，于是他就又冒充了一次小白猫，至于原本的小白猫自然是床底伺候。
李恪指导着李愔读完书之后，回来习惯性的想要撸猫，结果伸手过去的时候却被裴瑄一爪子给拍开了。李恪愣了一下，还想过去抱，结果这次裴瑄直接三窜两窜的跑到了衣橱上面，居高临下满眼鄙视的看着李恪。
李恪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这又是怎么了？”
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李恪有些不明白，以往无论他怎么揉搓这只猫，这猫都不烦的，今天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东西了？
李恪虽然奇怪也没在意，这个时候绿杨拿进来了一碟鱼片和鱼干，满宫里也就李恪喜欢吃这东西，所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但凡有这玩意都会直接赏赐给他。
裴瑄闻到那股鱼干特有的鲜咸味道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心想，如果李恪用小鱼干哄他，不，是孝敬他的话，他就勉为其难，让李恪摸一摸也可以。
结果李恪仿佛已经忘了他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了本书，一边吃鱼干一边看书，压根就没想起来要喂猫！裴瑄蹲在上面咽了口口水，眼看着盘子里的鱼干数量迅速减少，终于是忍不住，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将李恪即将送到嘴里的那块鱼干抢过来嚼吧嚼吧吞了。
李恪有些愕然的看着裴瑄：“咦？今天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你不是不吃鱼干的？”
之前李恪也用小鱼干逗弄过小猫，结果小猫闻了闻就走开了，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后来李恪又忍不住试了试，结果发现对方的确是一点都不喜欢这玩意，怎么今天又开始吃了？
裴瑄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正在舔嘴的舌头也忘了收回来，满心里都在吐槽：怎么会有不爱吃小鱼干的猫！不爱吃小鱼干的猫还是猫吗？！
不过，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冒充那只小猫了，现在李恪对小猫并不是很了解还好，等过一段时间他跟小猫更熟了，他有点破绽估计对方都能发现，他从来不敢小看李恪的观察力。
裴瑄有些可惜的看着盘子里的小鱼干，李恪这里的小鱼干比他那里的好吃，不过估计他也就只能吃到这么一次了。
因为小鱼干太好吃，裴瑄对于李恪那种他吃一口喂给自己一口的亲密喂食方式也没有太过抵抗，只不过是扇了他手两爪子而已。
李恪有些无奈的喂猫，心里则在怀疑小猫这是不是突然觉醒了属于猫的特质——傲娇？
毕竟以前小猫的行为可以说是猫，但是更像狗一点，他就没见过这么黏人听话安静的猫！
一盘子小鱼干，李恪吃了一半，裴瑄吃了一半，吃完之后裴瑄有些意犹未尽，很想知道凝云阁哪里放着小鱼干，恩，如果可以他并不介意当一次梁上君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裴瑄把小猫放回猫窝，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太极宫，等回到自己的府邸泡在浴池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费了半天劲难道就是过去吃一顿小鱼干的？
美食误猫啊！裴瑄有些郁闷，于是把准备明天吃的小鱼干拿了出来，结果吃了一口之后就嫌弃的扔到了一边——比不上李恪那里的好吃，不开心。
第二天的时候，李承乾看到裴瑄就诡异的觉得对方一脸的欲求不满，忍不住说道：“你确定房里真的不需要放两个人？”
裴瑄白了李承乾一眼理都没理他，弄的李承乾直感慨：裴寂的老婆当真是害人不浅，好好的一个小郎君被她弄的愣是不近女色了，这可怎么好？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我阿爹特地写了一份字帖送给李恪了。”李承乾有些郁闷。
李世民的飞白书写的是真好，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儿女之中估计也只有尚未出生的晋阳公主算是遗传了李世民的书法天分。
只不过，哪怕是晋阳公主也不过是照着李世民书写过的文章之类的来练字，李世民多忙呢，哪里有时间给孩子写字帖？
结果现在他居然给李恪了一份字帖！李承乾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直接弄死李恪算了，谁知道以后李世民还会为他破什么例？
裴瑄听了之后有些奇怪：“字帖？圣人怎么会突然给他字帖的？”
当然是李恪自己要的啦，却说李世民很喜欢李恪送的臂搁，直接就放在了书房，批奏疏什么的都会用，越看越是喜欢，高兴之下就问李恪生辰想要什么。
是的，李恪的生辰也差不多到了，能够记得李恪的生辰，多少也证明了李世民对李恪还是很上心的，不过以往儿女的生辰礼物之类的都是长孙皇后在操心，李世民很少管，或者是直接赏赐一点珍宝文玩就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心除了嫡子以外的儿子生辰想要什么。
李恪当时矜持的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想要的。”
“说。”李世民十分豪放，反正他富有四海，只要他儿子不是要星星月亮总是能够找到的。
只是他没想到李恪想要的东西十分另类。
“那……就请阿爹给儿子写一份字帖吧。”李恪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儿子的书法虽然对照着字帖练，但是感觉飞白书还是阿爹写得好呢。”
李世民被李恪不着痕迹的小捧了一下就更开心了，于是不仅抽空写了份字帖给李恪，还指导他一下飞白书的要领。
李承乾叙述完毕之后，裴瑄颇有一种对面的boss已经进化的感觉，话说，李恪这是要走抱大腿路线？为什么呢？如果他只是来找自己的话，根本不必这么费心费力，难道说他还有别的任务？
想到这里，裴瑄心中一凛提醒李承乾道：“你最近多观察他一下，我怀疑他讨好圣人有自己的目的。”
李承乾也是这么觉得的，否则也不可能李恪有什么动向他都知道。
而李恪……如果李恪知道裴瑄的真实身份的肯定会跟他喊冤，李恪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李承乾跟裴瑄给他的压力太大？他生怕自己还没找到系统就被这两个家伙给人道毁灭，不赶紧抱上李世民的大腿，然后想办法弄死他们，难道还要等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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