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公子远道而来 作者:暮寒公子

    第13节

    楚子沉:“我娶你妹妹可好?”

    傅致远:("▔□▔) 等等!这剧本不对!

    第四十七章 了悟

    楚子沉还记得,他当初躺在床上看《唐诗三百首》,跟傅致远稍微聊了一会天,傅致远还向他推荐过阮籍的诗作。只是后来事情渐渐忙碌,他还没有看过。

    如今偶然看到一首,倒觉得字里行间都是暧昧。

    他一开始没有当一回事——就算是苏轼都写过“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句子,偶然写几笔艳诗不算什么大事,都是男人,也犯不着拧着这点小节。

    他不擅动别人的东西,刚才只是检查狄淼笔记,既然拿混了也就放回去。只是楚子沉刚刚把本子一合,气喘吁吁的狄淼就出现在桌子前,死死盯着这个本子,脸色惨白,神情尴尬。

    蹊跷都写在脸上了,楚子沉当然不可能视若不见。

    他没有立刻翻开那个本子,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狄淼嘴唇蠕动一下,小声道:“师父,就是个普通本子。”

    楚子沉笑了一声,也没翻看,把本子重新递回狄淼手里。这就是个随手就能翻开的本子,都没有什么密码加密,除非狄淼脑子抽了,才会把“毁灭世界”之类的大秘密都记在上面。

    里面多半是点小女儿家情话,他还是不要看了。

    狄淼放松而隐晦的呼出一口长气,奈何刚才情绪太过紧张,绷紧的肌肉还没能和缓,她刚刚接过这本命运多舛的本子,就不慎滑落到了地上。

    本子在地上摔开一页,狄淼手忙脚乱的捡起来就要合上,被楚子沉单手制住。他用了个巧劲把本子从狄淼手中抽出,垂眉静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页纸上写的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倒是没有什么的,唯一有什么的是后面的背景插图。

    那是两个穿着铠甲的男人在拥吻。

    楚子沉:“……”

    看着脸色大变噤若寒蝉的狄淼,楚子沉又低头翻了翻这个本子。里面配图精美,印刷得当,纸质舒服,油墨味道也很轻,不刺鼻,可见是价格不菲,也花了一番功夫。

    但无论是黄袍加身的男人斩断袖子、还是头戴玉冠的男人分食蟠桃;不管是斗大的“龙阳”墨字,还是瘦金体的“凤皇”,字里行间,图片画语,都无法掩饰住两个男人相恋的主题思想。

    这些图片画风细腻,配色漂亮,最重要的是香而不艳,最露骨的地方也就是露出了大半个胸膛。楚子沉沉吟了片刻,没有对自己徒弟的兴趣爱好作出指摘,只是又翻回了“持子之手,与子偕老”那页:“这句话怎么在里面?”

    狄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不确认他有没有追究的意思,低声道:“原本是诗经里指代战友情的,后来演变成歌颂爱情,所以也把它加上了。”

    楚子沉眉毛一拢,重复道:“歌颂爱情?”

    “是。”狄淼应声,片刻后又补充道:“现在很少有人想起它的本意了。”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自己的师父脸上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神色。

    楚子沉把本子递了回去,轻声斥责了两句:“少女钟情本是常事,但不要走偏走歪。”云云,狄淼诺诺称是。

    不过狄淼在这里暗自庆幸,觉得过了这关,那边楚子沉却是心绪翻涌,有些坐不稳了。傅致远先是暗示他阮籍的诗可堪一观,后来又跟他合唱一曲“持子之手”,他就算再愚笨也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隔着门板听到的那句“跟妹妹抢男人”,料想也是这个原因。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生气和被冒犯,反而是心里觉得有些奇妙。

    当年他也是少年男女争求一夕欢好的人物,只是国破后被毁了容貌,后来又亏了身子,昔年那些不足夸耀的风流就都随着他十七岁的时光匆匆流走了。

    当时风气开放,并不像后来那么拘束,男女野合甚至进了诗经。男男之情亦是很常见的事情。国君可以为大臣的劝谏对爱慕自己的小官给予“帮我搓背”的补偿,公子可以为听了渔夫真心实意的一歌用锦被拥覆。

    所以楚子沉对这件事情带着一种曾经眼光的习以为常,而且也并不厌恶反感,反而还觉得自己当初好像有些不解风情。

    ——对了,昨天他还向傅致远求娶了他的妹妹。

    他一边为自己曾经的木头行为摇了摇头,一边暗自觉得好笑:谨之大可以把这件事情挑明了说。虽然这里法律不许二妇,可两人都没有结婚订婚,如果他真心实意,一夕之欢也没有什么。

    ……如果傅总知道楚子沉现在心里的想法,大约是要哭出来的。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渣渣,你跟他谈暧昧,他管你叫兄弟,你跟他说兄弟,他玩你天然基,你跟他聊搞基,他跟你讲婚姻,你跟他讲婚姻,他跟你夸感情,你跟他夸感情,他可以跟你玩一夜情!

    这只因为时代不同,所以三观不同的渣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还在想谨之何以困顿至此。完全没有意识到傅致远是想跟他夜夜情。

    本来按这种发展,楚子沉回家后就可以按他的理解跟傅致远快乐的玩耍——当然是他单方面玩耍傅致远的感情,不过徒弟到底不是白收的,这姑娘深深的反思了一会儿,又摸出另外一个本子一起推给了楚子沉。

    “对不起,师父,我不再看了。”

    楚子沉:“……”还有一本?

    为人师表的楚子沉嗯了一声把本子收下,安静上课,等下了课又翻看一番,眉头渐渐聚了起来。

    这本里印刷的都是那些当今社会的bl情况。不是yy,不是拉郎配,而是各国的同性爱人幸福生活一类的新闻。

    里面经常跳出“xx与xx正计划领养一个孩子”、“oo与oo表示,没有孩子我们也会过的很幸福”、“吴某与张某已举办婚礼,表示可能会选择代孕”……

    这些新闻都没有避开孩子的话题,但同样的,也很少有新闻说要找个女人当妻子生孩子。

    楚子沉蓦然惊觉,傅致远昨天真的向他推荐了代孕。

    而“持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本意,本就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这就有点荒谬了。楚子沉微皱了眉头:如果他理解不错,这意思是不娶妻子,只想两人一生一世?若不是两人都没有子嗣,倒还是不错的愿想。

    他又转念想起傅致远平时行事大方,绝不是纠结之辈。若是只因为一夕欢好,怎么也不至于露出多次不支持他早婚的意思,方才他照着自己曾经的理解想,倒是想偏了。

    楚子沉把本子一合,不惜虚心下问:“这里报道很多,不过怎么没有人打算娶妻生子?”

    狄淼瞬间把眼睛睁大:“师父,这不是骗婚吗?”

    楚子沉也是一愣:“……愿闻其详。”

    然后在他们做同桌的最后一个上午里,狄淼给楚子沉好好科普了一下现代“婚姻多半都是建立在爱情之上”的婚姻观。

    楚子沉认真听了,心中觉得有些愧然——倒不是对傅致远,而是对傅瑾瑜。

    昨天他贸贸然就像傅致远求娶傅瑾瑜,如果傅致远也同样轻易答应,如果现代这些女孩子结婚的观点都需要爱情,他未免不是害了这个小妹妹。

    至于傅致远的念头,于他而言还是觉得有点荒唐。他对傅致远的确能豁出命来,但如果傅致远所求不是鱼水之欢而是爱情,他还是要好好想想。

    从心里说,他是不愿意辜负这个一直在对他伸出手的朋友、兄弟的。

    只是爱情……楚子沉苦恼的笑了笑。

    他的动心还是年少懵懂的时候有过一次,这些年来,国仇家恨,早就让他忘记了动心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傅致远求得是一生一世,料想这一生一世里,也应该没有别的女人。

    ——————

    当晚依旧是山壮过来接送两人。楚子沉在山壮送自己回家的时候,问了山壮关于他的婚姻观。

    山壮憨厚的一笑,在他那瘦小干巴的脸上显得格外惨不忍睹:“婚姻观?爱情?楚先生,我女朋友三年之前甩了我,我还没找到新的呢……”

    楚子沉一愣,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痴情:“山先生如今出人头地,未必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山壮又是一笑:“你误会了,楚先生。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她是在我加入十七局之后跟我分手的,而且分手也是为了我好。”

    楚子沉略一顿,随即安慰山壮:“山先生一表人才,日后自然有更合适的女子匹配先生。”

    他这话说的略有违心,不过也不算错。除了那瘦猴儿一样的外表,和施展过异能后抽风的习惯之外,山壮无论是淳朴的心性、不菲的收入,还是那种言谈举止中的宽厚,都足以堪当良配。

    “诶呦千万别!”山壮苦笑着告饶:“我这辈子就打算找她一个,她既然走了,我就不找新的也不结婚了,您还是别祝福我这个了。”

    楚子沉眉头一拧:“害你断了香火,也是为你好吗?”

    “不不不。”山壮把头摇的跟扇子一样:“她是为我好。我因为异能的原因慢慢瘦下去,她就不敢跟我交往了,说是怕把我压死。”

    楚子沉:“……”

    似乎是发觉了自己的语焉不详,山壮连忙解释:“哦,她是练相扑的。”

    楚子沉:“……”

    山壮这人大概是个情圣,虽然无论是口气还是打扮都老实巴交,可那还带着方言的口音就是有种铿锵的坚定:“您说您之前问我爱情是什么,我小时候觉得,其实就是柴米油盐那点事。等后来长大了,也没爱的要死要活昏天黑地的,可就是死心眼认准这一个。断了香火也好,这辈子打光棍也罢,死活就是跟她过了,没她就不过——到您家楼下了。”

    楚子沉道了声谢,若有所思的下了车。他背对着车子,没看到身后山壮的动静。

    山壮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解了锁,桌面赫然就是一个长相普通平凡,身材肥壮的女人,这女人不但平凡的偏向丑陋,还满脸横肉,手里抱着一个蜡笔小新,对着镜头笑的惨不忍睹。

    ——然而照片的颜色,却是触目惊心的黑白。

    她的确是为了他好,才在生命为数不多的困苦而惶恐的日子里,跟他提出分手。

    第四十八章 帖子

    楚子沉回家后,没像以往那样匆匆上楼,继续研究那块残片。

    他难得的慢下节奏,在自己已经拥有半个多月还没使用过的厨房、客房里转了几圈,然后若有所思的走上楼回了卧室。

    这些天他每每忙到后半夜,回到卧室也只是匆匆备下衣物,然后倒头就睡,还没这么仔细看过他全权委托给傅致远的房屋装饰。

    的确是多了很多人情味。

    这栋别墅本来就是提前装修好的,只不过是冷冰冰的样板房,板整的都有点没有人气。也不知道挑选家具的人是不是对楚子沉有什么误解,家具一律规整肃板,用色严肃,把普通人关进来半个月就能培养出抑郁症的种子。

    然而现在——天知道傅致远是什么时候做的,楚子沉只是把钥匙给他,顺便请他挂几幅照片而已——屋子已经换上了暖色调的墙纸,窗台上也有了漂亮的盆栽,空荡荡的酒柜被人填满,食品橱里也填充了新鲜的食物。

    至于楚子沉的卧室更是变了个样子。傅致远大约是按照自己爱好做了下修整,不过他的眼光跟楚子沉的眼光十分相近,简洁大气的布置比起以前那刻板而死气沉沉的装修更得人心。

    墙上也挂上了两个人去骑马场玩的照片。傅致远还没有疯狂到真的按照结婚照的规格来的地步,一共三幅照片,都大小适中,不会让人联想到结婚照的尺寸。唯一值得有心人注意的就是:三幅照片都是相同的两个主人公。

    一个多星期内弄出这套设置,几乎处处都迎合楚子沉的心意。纵然傅致远只要做最后的拍板就好,但在如此紧凑的时间内做完这些,还是让人轻易就能看出,他是很用心的。

    楚子沉紧皱的眉头略略放松了一些,还不等唇角那个有些纠结的笑容展开,他就手快拉开了自己的床头柜,然后……他看到了某些格外现代化,让他感觉有些陌生的东西。

    他饶有兴趣的拿起来,找到了包装盒子,仔细阅读了一会儿,嗯……

    楚子沉:“……”

    他只想知道柜子里的安全套跟润滑剂是怎么回事。

    傅致远简直贴心到家了。

    楚子沉心情复杂的把安全套,跟润滑剂扔回床头柜,又思考了一会儿傅致远的问题,依旧没有头绪——这完全是两种观点的碰撞,而时至今日,他对于现代人的婚姻观了解还实在太少。

    他想了想,转身去了书房打开了电脑,按照自己记忆里傅瑾瑜曾经上过的网站输入了一个地址,然后仔细阅读了版规,研究了一下其他帖子的格式,披着公马开了个新帖。

    【提问】才意识到同性朋友对我表示好感,请问他做的一些事情是否超出兄弟范围。

    三个多月以来一直受着朋友的照顾,他教给我外语、知识,为我的健康做计划,并且在两周前还给我置办各种装束。

    而我在两周前搬出他家,入住了新房子,找到了新工作。在我工作期间,他为我重新整顿装修了房子,并在我的卧房挂上了我和他的合照。

    在我的观念里,娶妻生子是必要的一步,如果他只求良宵一度我不会拒绝;而朋友暗示表达的意思,似乎是想跟我共度一生,并且不想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请问这是正常的观点吗?

    因为合唱的一曲“持子之手”,今天突然意识到他对我有超出兄弟情义的好感,请问他以上所做的这些,通常会是朋友对朋友所做的吗?

    0l = =

    楚子沉有些生疏的敲打键盘,把自己的新帖子发表出去,然后就合上电脑,专心研究起已经有些头绪的山海经残片来。

    等半个多少小时后,他的思绪告一段落,活动肩膀脊椎顺便打开电脑,刷新一下帖子后,整个人都被事态的发展惊呆了!

    渣攻,骗婚,sb男。

    1l = =

    大哥说出了我的心声!

    2l = =

    大哥干得漂亮!

    3l 有生遇到活体渣

    ……都说同志圈乱,今天才看到真人版。lz说真的,你还想怎么样啊,你朋友对你掏心掏肺够好的了,什么都给你办了——看主楼的意思他给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也没掏钱,然后你想的是睡过就跑?还觉得人家真心实意对你不结婚不正常?智商不够就直说,别在这里秀下限行吗?

    4l 骂渣渣的大哥你威武雄壮~

    呵呵,看到楼主的态度,我也真是醉了。平时只知道有绿茶婊,没想到世上还有绿茶男。人家绿茶婊好歹还小清新当花瓶,情绪到了陪人睡呢,楼主真是降尊纡贵的睡别人啊,你朋友看上你够眼瞎的。

    5l 决定姑妈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难怪那么多人写渣攻贱受,世上还真不少。

    6l = =

    楼主这态度真是理所当然,一边对不起朋友一边想娶妻,我觉得你这良心早八百年就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叼跑了。

    7l 呵呵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楚子沉有生之年就没被这么骂过!

    没人被这么指着鼻子骂会没有情绪波动,楚子沉把网页关掉,脸上依旧山水不显,心中却第一次这么清醒而真实的认识到这个问题:他跟现代的某些标准,的确是不太合拍。

    照着原先他的预想来,也的确是辜负了傅致远。

    再等等吧。楚子沉默默下了这个决定,让自己更郑重的思考一下,也让傅致远有时间冷静冷静——尽管他很了解傅致远那鲜少开玩笑的个性。

    因为在感情史上完全是一片空白,楚子沉实在不是什么擅于主动出击的人。不过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然后再四两拨千金,他倒是很擅长。

    有道是言: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楚子沉倒是没有赌场得意,但是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竟然难得静下心来,补上了残片的一个暗扣。

    他觉得他隐约触摸到了一些规则,却又说不清那是什么。

    就像是小学生看着高考题望洋兴叹,明明知道那是数学却无从下手,实在没法把它想象成人类需要学习的东西一样,楚子沉现在只能跳起来用指尖摸到那个门槛,却一直都差点什么。

    然而他的造诣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

    行至此处,唯有孤独。

    楚子沉因着那点灵感通宵未眠。第二天竭力振作,还是有些精神不济。不过高中课程对他来说还不是太难,趁着课间的时候才小睡了一会。

    他的座位靠近走廊窗户。窗台又低又矮,无论是教室里还是走廊里,同学都能轻易的把他身边的窗户滑开。

    他听到了耳边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刚开始还不以为意,接着肩膀就被拍了三下,不得不撑起身子看向来人,然后睡意就被吓醒了一半。

    来人相貌还是过得去的,只是此时板着一张扭曲而痛苦的便秘脸,实在是让见者伤心闻者流泪,连楚子沉的眉心都不由自主的跳了跳:“……罗政。”

    罗政眼中饱含着“艾玛可算找到组织”的深情泪水,神神秘秘的拽了拽楚子沉的肩膀,做了个向外的手势。

    他大概真的便秘的十分痛苦,涨红着脸连半个字都不愿意说。

    楚子沉:“……”

    到底还在一个组里共事,楚子沉没有轻易拂了罗政的面子,跟着他七拐八弯,走到了一处人烟鲜至的拐角里——每个学校好像都会有几个这样的小地方,非常适合解决私人恩怨和谈恋爱。

    只是这种死角上也通常都按着几个摄像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远离了人群后,罗政的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他死死攥着楚子沉的衣角,一字一顿:“楚长原,你不知道,咱们组长是个变态!”

    楚子沉:“……”

    ……这件事情,罗政竟然现在才知道吗?

    ……他反射弧怎么长的!

    楚子沉在心里对罗政这种反射弧不太好的生物啧啧称奇了一会儿,面上还带着他素来镇定安宁的微笑:“哦?愿闻其详。”

    罗政看起来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不吐不快。奈何十三组被顾然打造成了一只铁桶,密不透风。只有楚子沉一个跟他同时进组,想必还能找到一点共同语言,所以就只好找他抱怨。

    “他明明知道我现在见到鲜血源忍不住,抽取鲜血是现在下意识的反应——别人都有半年的适应期,他连半个月都没给!半个月都没给!”

    楚子沉:“……”

    这里地方偏僻,罗政大概也不怕被别人听到,愤怒的咆哮起来:“我身边坐着一堆女孩子,每天!每天都有人来大姨妈!我要压抑本能整整一天——晚上放学的时候都肾虚了!”

    楚子沉:“……”

    如此一件事都能被说成这样,他倒是觉得,罗政也真没辜负那“痴汉”的名头。

    “你的事情暂且不说。如果你真克制不住,要那些女孩子怎么办?”

    罗政的表情终于扭曲到了一个极限:“那个变态安排了人守着的。如果我真克制不住——‘大头朝下让人把你拖走好了,你这猥琐的气息与生俱来的磨平了脸都没用。’!”

    楚子沉:“……”

    这还不是事情的终极,罗政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最深的恨意:“昨天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她说我都不关心她,她来大姨妈都不会嘘寒问暖送她回家——尼玛啊!老子怎么敢嘘寒问暖送她回家!”

    楚子沉:“……”

    第四十九章 惦念

    楚子沉听过了罗政的吐槽后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激愤不已的罗政同学遣送回班级,深深感觉到十三组的未来可能不能好了。

    他自己在高中生活中倒算得上如鱼得水,除了一些时候和同学没有共同语言之外,其他时候都还不错。理科的学习无疑是对他某种思维的启迪,他甚至在心里有着一个隐约的猜测。

    现代社会推崇的科学,和他当年潜心研究的玄学,归根结底应该会到达同一个顶点。有些像人攀爬两条路,也许有缓坡有陡坡,可最终都是能上到山顶的。

    现在之所以觉得风牛马不相及,不过是因为还没有人上升到能看到对方的高度罢了。

    狄淼被老师在同学“果然如此”、“秀恩爱遭天谴”的目光中被果断串走,新同桌还在下课后特意找楚子沉套了下近乎,以证明他绝不会对兄弟的女朋友动什么手脚。

    楚子沉:“……”

    楚子沉的新同桌则是十一班的班长。

    班长成熟稳重,为人可靠,唯一的小问题就是长得太老。他心理年龄大约比同龄人大上二三岁,然而容貌却似乎比同学们大上二三十岁。全班同学戏称他为“60后”。

    当时楚子沉初来乍到,前排的叶梓不知道是出于友爱还是母性,给楚子沉科普过一点班长的笑话——谁让他长得除了太老之外还太奇葩了一点。

    大概是基因重组的时候哪条基因出了问题,班长的嘴型天生长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如果别人不上心远远一扫,简直天生就带着满满的嘲讽恶意。

    当年高一新开学,彼此之间都还不是太熟悉。同学每天朝夕共处也算知道一点根底,老师的了解就少很多,开学两周,有些粗心的老师连人名都没有认全。

    隔壁班的班主任,数学老师正在此列。

    他是个嗓门儿不小的男老师,中等身材,脾气直爽,眼睛很亮。脸颊上横着一道缺肉的疤,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凶悍之气。

    当晚数学老师正在讲台上贡献光和热,适逢班长在后面似笑非笑的想问题。老师目光一转,看到班长的表情只觉得脊背发毛,当下就怒吼了一声:“你这什么表情,有意见说!”

    班长:“……”

    班长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他迷茫的扯动了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落在心情不顺的数学老师眼里则又是一种挑衅。老师当下就猛击讲台桌一下——连粉笔盒都被震的跳起:“有意见直说,别在底下给我摆那副脸子!说!你想什么呢!”

    班长:“……什么都没想啊……”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长相这东西到底是爹妈给的,班长就这样遭受了一通无妄之灾。

    暴怒的数学老师粗暴的把班长一把扯出座位,往墙角一塞。迷茫和激愤之下,班长实在没法克服自己的长相,于是又得到了数学老师劈头盖脸的一句:“你看看!就是这表情,还这样,瞧不起我是不是!”

    闻声扭头的全班同学:“……”不是,这跟班长平时的表情有什么区别吗?

    智商足够的同学已经推断出了此事的始末,奈何数学老师正在气头上,没人胆敢顶风作案,全班都在怒火中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老师一把抓起班长的衣领,把他直接推搡出了教室:“不想听就别听,你在外面呆着吧!”

    全班同学:“……”

    到最后,还是数学课代表课下找到老师,给班长平了反:“老师,班长不是有意的,他……”

    “他怎么了?那表情你们都看到了吧,全班都看到了吧!”

    “……不是,老师,班长他就长那样……”

    数学老师:“……”

    此事就这样抹平,不了了之,但显然还是给那张过于成熟的老相面容的战绩添上了光辉的一笔。

    而如今,这张老相的面容正对着楚子沉微笑,不知是否是听了班长旧事留下的心理暗示,楚子沉竟然会觉得那脸上隐隐有着点慈祥。

    楚子沉:“……班长有什么事?”

    班长嘿嘿一笑,露出八颗大牙:“我马上去开会。咱们从今天开始恢复上操,下课的时候你去讲台前喊一嗓子,别让大家集合晚了。”

    楚子沉一愣,心中缓缓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学校这种地方,除了正常的学习休息,眼保健操之外,上午或下午还会有种神锻炼叫做间操。

    无论酷暑还是严寒,为了保持队列整齐,学校统一要求穿校服,羽绒服什么的可以套在校服里面。

    当然,现在还没有冷到要穿棉衣的地步。只是保持队列整齐的神器校服,可谓是学生时代让每个人都多多少少痛心疾首过的发明。

    此物冬不保暖,夏不透风,衣料没有弹性,又松垮显不出身材。如果校领导一时脑抽选择了那种白色校服,三年下来,袖口会被蹭的乌黑发亮。

    想当初楚子沉第一次穿上校服的时候,纵然珠玉难掩,但看惯了他平时“仙儿”范的傅致远还是没法违心夸赞,只能说他“打扮得很亲民”。

    班长下课后就匆匆赶往会议室,楚子沉代替他宣布了这个消息。正如水滴溅入滚油,教室里人仰马翻,一片惨淡,耳目之中,尽是抱怨。

    楚子沉的高中间操还不止有全国通用的那种。除了中规中矩七平八稳的广播操外,学校还自己编了一套校本操,动作更复杂也更漂亮。然而无论哪一套对于楚子沉来说都是一样的——他都不会做。

    他萧瑟的站在队伍的最末尾,好生体会了一把邯郸学步的辛酸。

    更然人心酸的是,他妹妹是领操员。

    傅瑾瑜站在台前做着镜面动作。她身体柔韧,身材匀称。做起校本操来宛如跳舞,格外漂亮。而楚子沉只能沉默的站在队伍最后,做出比别人慢几拍的反应,偶尔跟傅瑾瑜对视一眼。

    纵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遥远,但楚子沉气质实在出众,并不难找;而楚子沉目光敏锐,心情复杂的察觉到了傅瑾瑜眼中昭然若揭的“九哥你竟然还有不会的东西!”的眼神。

    楚子沉:“……”

    他在凛冽的秋风中打了个喷嚏。

    ————————

    楚子沉打的喷嚏也许跟傅致远的惦念有关。

    傅致远下午特意空出点时间,来仔细考虑自己跟楚子沉的这点破事。他原本沉下心来缓缓图之,在预计中要编织一张五到十年的大网。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他那时只记得楚子沉十七岁,可他万万没想到楚子沉的志向是造小人!

    而且看那意思,要是他妻子能一下生一打才最好。

    不过傅致远很确定一件事情:无论是一打还是一个,他肯定都是没有这种功能的。

    傅总活了二十多岁,一直都是别人追他,所以在主动追求别人方面尚还没什么经验——特别是楚子沉这种举世无双的类型。

    他坦然的翻阅了一下自己几乎是一片空白的追求史,没发现任何可以用来利用的经验。停顿了几秒后,他一个电话打给远在国的好友邓骁,虚心的套取一些经验。

    邓骁算是个花花公子,天生的不喜欢安稳。从刚会爬行的时候就被父母带着穿梭于国界之间,等长大后他身上那种对野性的追逐更加鲜明。

    当初十六岁的时候他离家出走过一次——大概每个青少年一生都会有这么一次经历,通常是在街上转几圈,或者去同学家睡一宿——不过邓骁显然不走寻常路。他父母还以为是孩子闹个别扭,没放在心上的功夫,他已经登上了出国的飞机,打算去爬珠穆朗玛峰了。

    如果不是后来行动被发现,强行被带回来,他要么被冻死在半路上,要么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这样一个天性就喜爱冒险的家伙,不甘于平淡的生活实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说实在的,这可不是能让他每两个月就换个伴儿的理由。

    邓骁的朋友圈很广,他虽然远在美国,但对傅致远这边的事还是隐约知道一点,也知道傅致远有个正在追的对象,只是没什么人把楚子沉是十七局的事情透给他罢了。

    傅致远跟他说了两句,就得到了他带着点洋腔的一声“哦——”,邓骁没跟傅致远过多的卖关子:“想追人?没问题!ta是男是女?”

    “是个男人。”

    “弯的直的?”

    “不太清楚,可能是直的,不过对弯的应该不反感。”

    “既然如此,你就先投其所好,先跟他当兄弟,然后再做筹划。”

    傅致远顿了顿:“……我们已经是好兄弟了。”

    “那就太好了!”邓骁若有其事的一拍手:“跟他聊点烦心事,一起出门喝点啤酒,灌醉之后滚到床上。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哇!真精彩!新的大门被打开了!”

    傅致远:“……”

    他实在不应该打这个电话的。据传言说这些年邓骁的审美口味渐渐单一,找的都跟这家伙自己是一套挂。

    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傅致远的沉默似乎很好的娱乐了邓骁,他在手机那头大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那是个含蓄的小朋友!那你就投其所好吧。这种文静的朋友应该喜欢音乐和绘画?你有大把的钱,怎么不多送他些喜欢的东西?”

    “音乐的话,我正在搜罗他会感兴趣的古琴谱。”傅致远沉着的开口,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抽屉,里面正锁着一张把妙龄少女扭曲成教导主任的画像:“……至于绘画……咱们能不提画吗?”

    第五十章 身材

    邓骁连续给傅致远出了好几个主意,全都被傅致远挨个否决。毕竟他不了解具体情况,对楚子沉是个古代人这事根本没有认识,不然大约主意能出的贴合实际一些。

    说到最后,邓骁已经不对智商下线的傅致远认同他的主意怀有希望,直接干脆的调侃起傅致远来:“要是实在不行,你就请他洗澡好了。一起蒸个桑拿,趁他看你四块腹肌的时候把浴巾一拉。他看着你傅总的身材还能不食指大动?”

    傅致远:“……”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很想揍死这个生活在美利坚的家伙。

    “我给他换过衣服。”傅致远说:“他有六块腹肌、马甲线和人鱼线——而且还不像是我这种健身房练出来的。现在你想说什么?”

    邓骁惊讶的怪叫了起来:“老傅,我当年就说你骨子里是个冒险主义者,你还死活不承认。如今还不认账吗?找这么个男人,你是想被压还是爱上了熊受?”

    傅致远:“……”

    他忍住了飞过去糊老朋友一脸的冲动,镇定的挂断了电话。

    致电给这个人就是个错误,该怎么追别人,还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也许可以先怒刷一下存在感。

    当晚楚子沉回家后,发现自己的书桌上压了一块塑钢的玻璃板,玻璃板里夹着一帧帧的小照片,主角全部都是楚子沉跟傅致远。

    楚子沉:“……”

    整个晚上,傅致远的确好好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哪怕没有面见傅致远,楚子沉在书桌在看着他的机会也太多了。因为知道傅致远那本该掩藏的很好的心思,楚子沉总是忍不住再次把郑重考虑跟傅致远关系的事情提上议题。

    他是个能狠下心的人,然而在感情这种几乎从未涉足的陌生领域,他还是带着每个人接触新事物都会有的几分犹疑不定。

    有生之年,真是难得一回,能让楚子沉的态度这样黏黏糊糊。

    如果不是傅致远在楚子沉心目中的分量太重,楚子沉又何必纠结若此?

    暗自嘲笑了自己如今的优柔寡断几句,楚子沉放下手中的工作,早早的上床睡觉。

    只是半夜的时候,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诱惑一样,突然醒了过来。似乎受到了某种奇妙的暗示,他默认了附近的房间里有一个人。

    楚子沉刚开始并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脸,他只是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水声。他循声走进,好像只离着一墙之隔,水声已经从模糊变为清晰。

    好像是有什么人撩动着水花,击水声中还隐约有些低沉的呓语。楚子沉辨认不清隔壁之人的言语,可是却莫名奇妙的觉得那声音好听的紧,还十分诱人。

    它的吸引力像是守财奴眼中的金钱,侠客手中的宝剑,文人得到的墨宝,将军杀敌的刀枪。这音色似乎是大提琴上最低沉优美的一根弦。

    不知为何,楚子沉竟然觉得喉头有些干涩。仿佛有火焰从小腹处熊熊的燃烧起来,让他有了某种专属于男人的冲动。

    只隔着一道浴室的拉门,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和喟叹、哗哗作响的水声,都让他内心升腾起一种焦灼的干渴感,好像就有什么冲动,催促着他把门一把拉开——

    他的确这样做了。

    视线所及的是一个沾着水珠的后背。那人背对着楚子沉坐在浴缸里,露出常见不见天日洁白细腻的皮肤,肌肉平滑紧实,一头短发被水打湿,垂下来粘在脖子和侧脸颊上。

    这竟然是个男人。

    男人仿佛没有意识到身后的门已经被拉开,还在无知无觉的向身上撩水。他一只胳膊撑在浴缸边上,手懒懒散散的垂着,却足以看出那腕子的坚实有力。

    这条修长结实的胳膊微微用力,就撑起了男人的身子。他从浴缸中跨出来,依旧背对着楚子沉,展示给他整片后背优美的线条。

    漫成一片的水汇聚成几道,在重力的作用下蜿蜒过男人的肌肤,爬过腰腹和窄臀,有一道顺着脊骨笔直的滑落,不偏不倚的深入让人看不分明的臀沟……

    他身上的每一寸,仿佛都照着黄金比例精准的铸就。

    不自知间,楚子沉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男人的。美姬狡童,他都曾经拥有过。少年人好色而慕少艾,昔年贪鲜,自诩风流流连花丛,也是有的。

    然而和那些细致的描了眉眼的美少年们不同,这个男人的健壮和棱角,仿佛是另一种饱含着力量的美和诱惑,对楚子沉有莫大的吸引力。

    至少要比曾经的狡童有吸引力吧——楚子沉自己就长得比那些男孩子漂亮,想从容貌上胜过他,就他如今见过的人而言,大约只有一个苏折能取得非压倒性的胜利。试图吸引他的倾心,容貌的魅力反而没有身材大。

    一个背影,激起了楚子沉心底最原始的某种欲望,也激起了身为男性的本能。他的确有这种冲动:抓住这个男人,抚摸他,压倒他,进入他!

    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看样子竟然还十分轻松愉快。他一边转身一边朗声吟道:“死生契阔,与子分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终于毫不避讳的转过身来,额上还贴着打湿的乌发,一双眼睛笑吟吟的,仿佛含了深不见底不需明说的情意。

    正是傅致远。

    ——楚子沉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感觉内裤里冰凉黏腻,在刚刚醒来脑子还混沌的某个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被吓尿了……

    咳!

    等他稍稍醒过神来,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他现在的身体正值十七岁,又不像当年一样被罚做苦役,耗尽体力,又殚精竭虑,消磨心力。在如今这种健康的作息生活下,健康的少年人出现这种状况其实非常正常。

    不过春梦的对象实在是不怎么正常。

    楚子沉毕竟在现代社会生活的还不够久,不知道有一句俗谚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人白天想了一些东西,有些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在晚上,荒谬怪诞的扭曲后体现在梦中。

    然而楚子沉不知道。他相信梦境所带有的某些预兆,正如同古人相信太阳投入腹中预示孩子的尊贵,亦如同他相信彗星袭月、白虹贯日、仓鹰击于殿上都代表着刺杀的征兆。

    比较悲惨的是……他不会解梦。

    ……不过这个梦如此直白鲜明,还用得上特意去解?

    楚子沉叹了口气,换了条内裤,开了灯,又披上件衣服,站在窗口看向对面已经熄灭所有灯火的房子,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这两间别墅是对着建的,楚子沉的卧室正巧对着傅致远的卧室。楚子沉所不知道的是,傅致远半夜醒来喝水,看到楚子沉赤着上身披一件衣服站在窗旁,也实在觉得睡不着了。

    这两个基本上都没认真谈过恋爱的木头,就这样一明一暗,一坐一站,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互相看着对方的房间发呆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楚子沉就去找了傅致远。

    原本今天他约好了去十七局看一眼,不过在那之前先截住要去上班的傅致远说说话也不妨事。

    傅致远没料到他早晨就过来,还稍稍吃了一惊:“璋华?来了?没吃早饭吧,一起坐下吃吧。”

    楚子沉应了一声,问道:“妹妹呢?还是喜欢周六晚起吗?”

    傅致远:“……”

    他突然有点怀疑,昨天半夜楚子沉站在那里,是不是为了偷窥傅瑾瑜的寝居。

    ……说实话,他既有种一手养到现在的妹妹被人打主意的炸毛,又有点自己喜欢人呵呵他一脸自作多情的吃醋。

    不过傅致远还是若无其事的一扬眉毛:“这丫头不到中午不会起的。璋华是想找瑾瑜说婚约之事?在我们这里,她还太小,你还是暂且等等吧。”

    楚子沉并不是想找傅瑾瑜,他只是想跟傅致远谈谈他的感情观。他问傅瑾瑜是否起床,也只是因为在楚子沉看来,傅瑾瑜也只是个孩子,不宜听到这些话题罢了。

    他低笑了一声:“不会谈的这样快。我只是找谨之说说话罢了——若是谨之有倾心之人,可还容得那人找别的伴侣?”

    “自然不能。”傅致远的眉毛慢慢聚起来,只觉得楚子沉的这个问题问的蹊跷:“如果真是那样,倒不如彼此摊牌,一拍两散还好一些。璋华何发此问?”

    “只是问问。”楚子沉轻描淡写的回答,由着傅致远把他引到餐桌上:“世间多有两难事。我只想看看谨之若是遇到难全之事会如何应对罢了——倒让我有些吃惊,如此大刀阔斧的风格,好像不若谨之手笔。”

    在楚子沉眼中,傅致远这个人在公事上不乏果敢创新,敢于改革,然而在他自己的私事上,手段就颇为细心温和了。这个回答实在跟傅致远留给他的一贯印象不符。

    傅致远失笑。

    “感情的事,哪能跟别的事请混作一谈。处理的手段自然要不一样的。”

    楚子沉嗯了一声,压下了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十分郑重的打量了傅致远几眼,把他跟昨晚梦中之人的身材好生比较了一番。

    “……单薄了点。”

    傅致远:“……我?”

    看楚子沉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一瞬间从有些严肃的气氛中出戏,只觉得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了。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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