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明星丈夫的日常 作者:士多啤梨

    第16节

    沈律岑突然说:“抱歉。”

    我一顿,说:“呃,为什么要抱歉?”

    沈律岑说:“没有和你商量。”

    我说:“唔,没事,你之前和我提过见面的事了。说起来是我不对,是我没想到要买礼物。”看看他,又说:“我也没问过你父母他们喜欢什么。”

    沈律岑说:“祖母和母亲比较喜欢精品的东西,不过她们有的也很多,我想就挑这样的小东西,所以刚才让你选一个。”~

    我怔了怔,说:“难怪问我。那你能早点告诉我啊。”

    沈律岑说:“嗯,这次是我不对。”

    听他又道歉,我反而非常过意不去了。我说:“真的没事。”想想,又有点窘,说:“其,其实我还以为你要送别的谁的。”

    沈律岑说:“我没有送过女人这样的东西,除了我母亲和祖母。”

    我点着头,没好意思看他,嘴里说:“嗯。”

    沈律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向他看去,他微笑。我们再往前走了。

    不过走了两步,突然我想到一件事。

    我说:“不对啊,那不用准备东西送你父亲吗?”

    沈律岑说:“他是不太挑剔的人,送什么都好,容易买。”笑了一下,说:“就算是酒店卖的一块蛋糕也高兴。”

    我也笑,说:“梁先生也是。”又好奇地问:“对了,你父亲他是做什么的?”

    沈律岑说:“他是医学院的教授,不过已经退休了。”

    我愣愣地点头,又问:“那你母亲呢?”

    沈律岑说:“她年轻时是芭蕾舞团的一员,但生下我以后就退下来了,在舞团当教练,但也已经退休了。”

    我没说话,光点头。说起来这些讯息在网络上也能找到,不过听他说出来,心里不免也有一点恍惚似的感觉。

    不问就算了,问了就不能不当回事。现在知道他父母这样优秀,本来对见面的事都有些紧张,现在是更紧张了。

    可能看我沉默了,沈律岑突然说:“别担心,他们人都很好。”

    我顿了一下,心头霎时一暖。我马上点头,对他笑,“嗯。”

    最后我去买了一盒听说很出名的奶油饼干给沈律岑的父亲当礼物。主要也是沈律岑说他父亲喜欢甜食。

    当挑着礼物时,坦白说我一时很有点恍惚。

    严格说起来这不算是我第一次见到交往对象的家人。

    和以前那人还没有在一块,我就见过他家里人,当然那时候的关系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其实以后关系不一样了,在他家人的面前,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仍然是同学;差别在于,上了大学后是进阶成好同学,以及好室友。)

    我甚至是透过他母亲才知道他劈腿。那时他母亲第一次到b市来,在楼下撞见他们搂搂抱抱,以为是他的女朋友;上楼后,趁着他去洗澡问我。

    当时回答什么不记得了。

    其实那之前,已经有人暗示过我这方面的事情,我一直不去正视。我想不到有一天他母亲来告诉我,当然他母亲那时不会知道和她儿子真正在一块的人是我。

    反正这些也都过去了。

    主要是即将和沈律岑的父母见面让我很紧张。怎么可能不紧张?又外加一位高龄祖母,我是向来很不会应付长辈。

    不过我不想让沈律岑要认为我勉强,当初他也是去见过我家里人了。

    隔天见面之前,我们先换酒店,换到市中心去,和他父母亲及祖母入住的是同一间酒店。

    剧组和其他赶拍的演员当然还在本来的酒店。我没多问原因,反正依照他的安排不会有错。

    董姐和咩咩也一块搬,但不和我们住在同一家。她们有些活动安排,这次也算是一次渡假。

    新的酒店规模没有本来的宽广宏伟,比较精致,布置奢华,到处亮晶晶。在那一楼附设一间午茶沙龙,专供住宿的客人使用,是这样也必须预约,隐密性很高。

    沈律岑的父母他们在早上就已经到达哥本哈根,因为顾及他祖母体力,见面时间是在下午。

    沙龙的侍者恭敬地迎接我们进入,在前领路。我左顾右盼,这里的墙纸都是白底红蔷薇,相间的三排浅蓝色条纹,投映在走廊上的褐黄光影,使这里的气氛感觉有点神秘。

    我说:“这里面好安静。”

    沈律岑说:“嗯。”

    我又说:“我们去哪儿?”

    沈律岑说:“我母亲定了包厢。”

    我说:“噢。”

    沈律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一顿,向他看去,他微笑。

    “别紧张。”

    我扯扯嘴角,说:“嗯。”

    这时前面的侍者停步了,他去敲前面房间的门,之后打开,掉头和我们示意,同样先一步走在前。

    门后是一条走廊,两面的墙都挂了画,在后面的是一间有着大面落地玻璃窗的小客厅,日光这时把室内照得非常亮。

    围绕着茶几的一张宽敞绒布沙发上坐着两位妇人,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年纪很大,彷佛疲倦似的垂着眼。而另一个仍然黑发,短的齐肩,中等年纪,身材仍然瘦,脸是尖的,容貌古典,看得出年轻时更漂亮。那姿态很优雅。

    在另一张沙发则单独坐着一位男士,也是中年,不过头发白了大半,戴着眼镜。一看能感觉身材非常高大,不过气质上非常文质彬彬。

    除了那位老太太,他们二人都同时向着这里看来。

    那侍者用英文说:“您的客人已经到了。”又向我们示意,就走开了。

    他们站了起来。果然那男士很高,女士倒是意外地也很高?。沈律岑是拉着我走过去。

    他叫他们:“爸爸妈妈。”向我看了一眼,“他就是我和你们提到过的,梁四桥。”也对我说:“四桥,这是我父母亲。”

    我连忙朝他们点头,说:“两位好,我是梁四桥。”

    沈太太对我微笑。我一时有点出神,那样子和沈律岑非常相似。她说:“你好,我是律岑的妈妈,这是他爸爸。”

    沈先生对我点了一下头,神色很温和。

    我赶紧拿出带来的东西,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太太代表接了过去,说:“谢谢你,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我说:“应该的。”&039;

    沈太太便坐回去,轻轻地扶了那老太太的手臂说:“妈,律岑他们来了。”

    老太太像是一顿似的,略抬起头,“是吗?”

    沈律岑放开我的手,走到她面前蹲身下去。他说:“奶奶。”

    那老太太瞇起眼睛看着他片刻,说:“是真的。”

    沈律岑笑笑,回头示意我过去。他说:“这是四桥。”

    我连忙也蹲下去,说:“您,您好。”)

    那老太太一样瞇起眼睛,她把我上下打量,看得我要不好意思又有点僵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说:“嗯,看起来是个乖孩子。嗯,好好好,起来起来,都起来。”

    沈律岑便拉着我起身。

    沈太太这时对老太太说:“这孩子给我们礼物呢。”

    老太太说:“哦?有没有我的一份?”

    沈太太笑着说:“当然,不会漏掉您老太太的。”

    老太太呵呵地笑起来,她向我看,拍拍另一边的空位,“来,你坐这里。”

    我迟疑了一下,向沈律岑瞥去,他微笑,说:“奶奶想和你说话。”

    沈太太笑说:“老太太现在很难得想跟人聊天的。”

    我牵起一个笑,拘谨地坐了过去。

    沈先生这时也坐回沙发上了,一面和沈律岑说:“你也坐下吧。”

    沈律岑说:“嗯。”

    他坐到我旁边。我是感觉安心了一点。

    而此刻老太太对我看来,说:“四桥是吗?几岁了?”

    我说:“二十七。”

    老太太转头向沈太太说:“真年轻啊,这是和律岑差几岁啊?”

    沈太太笑着说:“八岁呢。”

    老太太说:“哎哟,这个巧啊,你俩也差八岁。”

    沈太太和沈先生互看了一眼,都是笑。

    老太太又问我:“家里几个人?”

    我说:“主要是六个人。”

    我稍微说明了其他成员。老太太连连点头,说:“人多好啊,热闹。嗯,父母以前做些什么?”

    我说:“母亲以前在大学教书,父亲是一直在家做事。”

    老太太又点头,说:“那你妈妈也是教授啊?”

    我说:“对的。”

    沈先生岔道:“是在哪间学校教书?”

    我说了名字。他点点头,对大家说:“记得我以前大学社团里有位很优秀的学妹听说后来就在那儿教书,可能认识?”又看我,说:“她叫许蕊。”

    我一愣,说:“我母亲也是叫许蕊。”

    不只沈先生,这一时其他人也像是愣了似的。沈先生先回神,问了几个长相的问题,和他太太相望,说:“真的是啊。”

    沈太太笑了开来,说:“那真是巧。”

    沈先生也笑,“是啊。”

    老太太说:“哎哟,这样是太有缘了。”突然把我的一只手拉了过去,放到掌心,又说:“来,你也叫我奶奶。”

    我一怔,但在老太太关爱似的目光下是感觉很难推托。而那掌心非常温暖。我迟疑了一下说:“奶奶。”

    老太太笑着点头,又越过我望向沈律岑,说:“工作都忙完了?”

    沈律岑说:“嗯,我的部份告一段落了。”

    老太太问:“准备在这边待多久?”

    沈律岑说:“再待个四五天吧。”

    老太太向我看了回来,说:“你也是吧?”

    我说:“是的。”

    老太太朝沈太太他们看去,说:“我觉得很好。”

    我看见沈太太他们都在笑。老太太这时又对我笑了,我只能也笑。我的手是让她捏了捏,听见她说:“你觉得律岑怎么样?”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一时突然难为情又尴尬。我当然没好意思去看沈律岑。我说:“他很好。”

    老太太说:“他对你好不好?”

    我说:“嗯,好。”

    老太太呵呵地笑,说:“嗯。我活了很大年纪,看得人多了,不能说完全看得对,但至少不会太差,当初我看律岑他妈妈也是一眼就准的,我是马上认了这个媳妇。那现在我也看准你了,你很好,和律岑很合适,我认你了。

    她望向她的媳妇,问:“哎哟,这该怎么叫啊?”

    沈太太笑笑,说:“是啊,该怎么称呼呢?”

    沈先生说:“一般说来叫孙媳妇。”

    我一顿,感觉脸都要热了起来。

    听见沈律岑附和:“嗯,一般是这样称呼。”

    老太太说:“孙媳妇也可以,四桥,你不介意吧?”)

    我挣扎了一下,说:“呃,不介意。”

    老太太又说:“正好我们都在这儿,你们就把手续办一办吧。”

    我一愣。沈律岑这时说:“奶奶,他——”

    老太太说:“听我的,别以为我真的老眼昏花啊,我可知道,这儿的政府能给你们办手续。”

    沈太太说:“不过需要准备文件吧?”

    沈先生说:“律岑的好办,但是他的要在国内申请了。”

    我张张嘴,想说不只是这个问题而已。但实在很错愕,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掉头去看沈律岑。

    沈律岑便说:“不能我们在这儿单方面决定,应该先和他家里商量。

    老太太说:“那就双管齐下。你工作忙,下次不一定有时间,趁着这次办好了。唉,不然奶奶这么大年纪,身体也差了,可能看不到你定下来的一天了。”

    沈律岑没有说话。

    我感觉老太太握着我的手的力气紧了一下。我向她看去。她说:“听奶奶的,好不好啊?”

    我感觉一股不忍心,兀自僵持着,不知道能怎么反应,又好像不能不给答案。

    突然沈律岑来握住我的另一只手。我一顿,怔怔地去看他,听他说:“知道了,奶奶,我和四桥会去办手续。”

    我张张嘴,呆了。

    而老太太笑起来,连声说:“好好好。”

    之后老太太说累了。沈太太和沈先生决定先带她回房间休息,让我们在包厢等一会儿。

    他们走出去,我朝沈律岑看一眼。

    沈律岑说:“抱歉。”

    我没说话。过一下子摇头,我看着他,说:“没事。唔,我,我其实理解奶奶的心情。”

    沈律岑点头。他安静了一下,说:“刚刚我也并不是附和奶奶。”

    我愣了一下,去看他。

    沈律岑微笑,说:“我觉得你真的很好,不只是你,你的家人,你周围的一切,我都觉得很好。可能我这方面对你而言复杂很多,不够好……但我不希望你因此放弃,我希望你能愿意和我走下去,不是走多远算多远,而是一直走下去。我想要永远对你好,让你一直这么好。”

    我听着突然感觉心跳非常快。

    沈律岑这时来拉起我的手,望着我,又说:“你愿意吗?”

    那目光脉脉地,依稀映出我的影子,那底下的情绪像是平静又不平静。我纠结着,但更感到不能不动摇,因为我早就动心了。

    我喜欢他,而他一直也是对我那么好。

    我咳了一下,说:“通常来说这时候不是应该要有戒指吗?”

    沈律岑微笑,说:“是我的不对。”又说:“我也忘记了,通常这时候应该下跪。”

    我是拉住他,真那样的话实在是我要别扭了。我看着他,说:“那什么,不论跪不跪,有没有戒指,你,你刚刚说的都得算数。”

    沈律岑没说话,他把我拉近,搂住,低下脸来吻了吻我,说:“嗯,一定算数。”

    过了一会儿,沈先生和沈太太再回到包厢。两人对着我都是不好意思似的笑笑。

    沈先生看了看沈太太。沈太太像是准备开口说什么,沈律岑先一步说话:“我们已经谈过了。”

    沈太太他们便一怔似的。

    沈律岑说:“虽然突然了点,不过我们是决定结婚了。”

    沈太太他们一齐朝我看来,我一顿,没好意思地点头。

    沈先生和沈太太这时是互看了一下。沈先生便对沈律岑说:“你能定下来,我们当然高兴,一直也都是这样劝你。不过我们不希望你是因为你奶奶而草率决定。”

    沈律岑看我一眼,说:“任何事我都不会草率,何况这是结婚。”

    我这时心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非常复杂又快乐。坦白说,听他父母亲疑问,我不免去想着是不是太冲动?另一方面则是更确定即使迟疑也仍然想去做。尤其听了沈律岑这句话。

    沈太太这时说:“四桥……这么喊你好吗?”

    我有些赧然地点头。

    沈太太微笑,看看她丈夫和儿子,又看我,说:“既然决定了,有几件事需要商量起来,比如四桥家人那方面,还有申请文件。”

    她对我说:“最主要就是你家里人的意见和想法。”

    我说:“我晚点会打电话告诉他们。”

    沈太太说:“假如需要的话,我和你叔叔都愿意帮你打这个电话。”

    我说:“嗯,谢谢。”

    沈先生说:“既然知道你妈妈是我的社团学妹,虽然当初交集不算多,不过也是熟悉的,你和她提一提沈浩这个名字。”

    沈太太听了,说:“不然不要提,以免让他母亲感到压力。”

    沈先生听了,对我说:“那不要提吧。”

    我嘴巴回应着,但不禁去瞥向沈律岑。他也看来,对我一笑。

    之后谈起在哪处公证。

    沈太太说:“手续在这儿办是比较简单,不过提出申请到受理可能也要一段时间。”

    沈律岑便说:“明天我会去问清楚。”

    沈太太点头,又说:“总是要请客订桌吧?”

    沈先生向我看,说:“这方面先不要决定,等四桥和他家人商量好,要尊重他们的意见。”又说:“你们想怎么做都尽管说。”

    我点点头。

    而沈太太听了,说:“唔,你说得对。”

    不过沈太太还是提出希望能回一趟汉堡请客。听他们说起来,我知道沈律岑的祖父祖母离婚后,各自抚养着儿子女儿。但两人关系还是维持很好。

    他父亲最初是跟着他祖父,后来他祖父出国做事,在德国认识新太太,把他父亲也接过去。他祖父把他父亲带到柏林,之后搬到汉堡。

    他父亲在德国读到中学时回国和他祖母住。而他父亲的妹妹亦即他姑姑到德国去接受教育定居。

    他父亲在国内念完大学后又回德国去拿医学硕士,之后在柏林著名的医学大学做事,几年后又回国,在b市的大学医学院当教授。

    沈律岑的父母亲就是在国内认识结婚。是他祖母介绍的。

    以后沈律岑告诉我:“祖母从年轻开始就喜欢到处跑到处玩,那年刚好母亲随着舞团回国公演,祖母去看了,透过朋友和舞团的人聚会吃饭,母亲也在,听说祖母一眼就喜欢母亲。”

    而沈律岑的父母结婚后一块去了德国,等到他出生,他母亲从舞团退下,直到他五六岁正式回国生活。

    至于沈律岑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是公开能找到,他从不隐瞒。他的高中时期是在德国度过,大学则在费城念设计专业;也是在那时期,因为校内活动玩票做了一次模特被朋友带进圈子,毕业后则转入娱乐圈发展。

    沈先生和沈太太对于他的职业选择完全给予自由。

    只是老人家比较不喜欢,因为沈律岑的工作时间总是长,有时十天半月甚至半年以上不在国内都是正常;另外的不喜欢,正是因为娱乐圈交际向来复杂。

    沈太太他们没有提到沈律岑以往交过怎样的对象。

    我所知道的和那些影迷都是一样,眾所皆知他以前公开过两个。本来以为能听见什么秘辛,但从他父母亲的言谈和神情实在猜不到。

    晚饭也是和沈律岑家人一块吃的,到他父母亲和祖母住的房间用。

    那是一间大套房,有客餐厅,两间房和两套卫浴。叫客房服务,酒店料理多少具有水平。而吃西餐,老太太也不会不惯,他们家从老到少都是西化的彻底。不过沈律岑自己做饭,总是中式居多。

    老太太睡了一觉精神好了,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办登记。沈太太便说:“现在国内时间天刚亮不方便打电话,等晚点和他家里商量好,也还有文件要准备,这急不来,我们一件件办好。”

    老太太笑呵呵地点头。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让我和沈律岑各坐在她两边。她年纪是大,不过牙齿竟然还很好,不要太硬的都吃。

    但她挟菜不方便,沈律岑给她布置。沈先生和沈太太坐在另一端,神色和蔼,轻声说话,偶尔和我对上目光,一定微笑。

    和我家里那种吵吵闹闹非常不一样。

    我并不会感到不自在,是有种新鲜感,依稀也有点恍惚——以后他们也都是我的家人?这么好的一家人。想着都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吃好后,我们没有待太久,让老太太他们休息了。

    他父母亲送我们到门口。看着门关上,我们才走开。我们住在同一层楼的另一端,我一面走,一面想着应该在这时候给家里打电话。

    突然沈律岑说:“让我去说吧。”

    我一怔,向他看去。他又说:“本来也是我去开口才对。”

    我会意过来,一顿,摇头说:“我自己开口吧,不然梁女士会更不开心。”

    沈律岑说:“嗯。”走了两步,又说:“那你开心吗?”

    我愣了一下,又看他。

    沈律岑说:“我家里人可能有点急,我想是不是让你有压力了,假如你不要现在办手续,那可以过阵子,等时间比较充裕的时候。”

    我一怔,马上摇头。我顿了一下,说:“我,我只是还有点紧张而已。”又说:“你家人,他们都很好。嗯,我觉得没有比他们更好的人了。”

    沈律岑说:“那是因为他们也觉得你很好。”,

    我脸一热,很不好意思起来。我低了低脸,这时一股情绪上来,鼓动着我去拉他的手,说:“能跟你在一块,我一直都很开心。”

    沈律岑没说话,他和我的手指交握。

    进到房内,沈律岑拉了我一把。他一手扳着我的脸,低头咬了咬我的嘴唇,但力道轻,慢慢用舌头舔弄。我把两手圈在他的脖子后。

    沈律岑带着我往后退,后背靠着门板。他用舌头打开我的嘴深入,吻得急促,几乎快窒息,近乎凶猛的唇齿相依。

    分开时,我喘出口气,沈律岑也是。他和我凝视,手一面抚摸我的脸颊,又去拨弄我的耳朵。

    我感觉心跳很快,忍不住凑近去亲了一下他的嘴。沈律岑的一手是揽在我的腰臀之间,我们身体紧贴,能感觉到彼此此刻下身的变化。我吻过他的下巴,手跟着去摸在他的裤裆,隔着布料沿着那隆起的形状抚摸。

    沈律岑再凑近。他吻在我的额头,我心中触动,向后退,看他一眼就掉过身向内走,在小客厅的沙发坐下。

    我朝走道那头看去,沈律岑也走过来了,在那儿站了一下。他望过来,说不出的眼神,深邃的像是会蜇人。他踩着步伐慢慢过来站到我面前。他低身凑近,亲了一下我的唇。

    我去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紧实的腹部,一手又去抚摸那在裤裆的隆起。我解开他的裤头拉下,在内裤前端有着明显的湿痕。

    我凑近亲了亲,抬起眼。沈律岑没作声,手是去摸到裤腰处,将内裤向下褪,那根硬物登时暴露在我眼前。他将胯部朝前一送,用那湿润的前端轻蹭着我的嘴唇。

    听见他说:“想不想它?”

    我感觉全身发热。我点头,而他用手扶着那翘起的阴茎,对我说:“你现在就可以含住它。”

    我没说话,但凑上去打开嘴含住了那前端,又用舌尖去碰。我把一手圈着茎身轻轻滑动,让它在我的嘴里戳刺。

    在头顶上方传来的吐息渐深,依稀低吟起来,那声音像是琴弦颤动又略喑哑。我把嘴张得更开,用舌头去卷住它。

    突然沈律岑说:“够了——”

    我是吞更深。来不及避开了,也说不出是怎样的味道,有点腥。

    沈律岑退出去,他把我拉起身,看着我,那目光灼灼。他递出掌心,说:“快吐掉。”

    我张嘴吐出来。他却用手指揉开了抹到我的脸颊。脸的皮肤像是要着火了似的,非常烫人,我感到很难为情,他是凑近吻我,揽着我一块倒在沙发。

    沈律岑撑起身,凝视我。我也看他,脸实在不能不红。他低下脸,咬了咬我的嘴唇,说:“下次记得避开。”

    我说:“唔,本来我想吞下去就好了。”

    沈律岑不作声,又来咬我的嘴。咬得有点重,我略哼了声,他便舔起那里,沿着嘴角到下巴。这吻很快向下溜了下去。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裤裆。他一碰,我感觉全身肌肉不能更紧绷。

    他解开我的裤头,把外裤连内裤都褪到大腿。当他的唇贴着我的阴茎滑动。我呻吟出声,而他的舌头还要擦在那前端,一路舔到根部,更往下去吻了吻,一会儿又在那儿揉弄起来,在那儿的几乎不被触碰的地方舔抵着。

    我感觉很折磨,想把腿并起来,又更想将束缚在大腿的裤子更蹭掉。我叫着:“不,那里,啊……嗯……不,不行……”

    沈律岑并不让我解脱,突然收回这些刺激。他回头堵住我的嘴,一手仍然在我的腿间来回抚弄,偏偏不碰对地方。我呻吟着,他又托起我的腰臀拉近,让我的一条腿靠在他的肩上,侧着脸去舔我的腿。

    我仰起头,“嗯……嗯……不……”

    沈律岑弯身凑近来堵住我的嘴。他的舌头钻进来,圈着我的舌尖向外勾,又吮住。我抱住他,身下那硬翘的阴茎前端蹭着他的下腹,马上被握着上下抚弄。

    他松开我的唇,我一哼,在他手上射了。

    我喘着气,一时很恍惚。沈律岑亲了亲我的嘴角,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腿间寻向后,那手指带着湿滑的触感在入口前搓揉。

    我不禁颤了一下,全身发软,但心跳急遽。那里像是有一把火。他这时说:“想要我进去吗?”

    我望着他,说:“嗯。”

    我们到浴室去。在浴缸里做,水还没有放满,沈律岑已经从后面搂着我。我半弯腰扶着墙,他的唇亲在我的脖子后面,一手圈住我的阴茎捋动。他挺动腰胯,一下一下向前插干。两方夹击,我实在克制不了呻吟。

    那每一次都顶到那隐密的地方。我感觉两腿都在颤抖,差点站不住。沈律岑托住我,进去更深。我叫起来,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他的嘴巴贴着我的耳朵,呵着热气说话。明明是非常有礼的询问,此刻听着却感到无比羞窘。

    突然他退出来,把我掉过身,推着我向后靠住墙。他抬起我的一条腿,手托紧我的腰进入。我抱住他。他吻了吻我的嘴,又亲我的脸颊。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前额,微喘着气低吟。

    我们是同时到了。

    我一时不能动,也没办法说话,光喘气,两腿都在抖似的。

    沈律岑搂着我一会儿,退了出来。那感觉难以形容,我一时又热了脸。他对我微笑我咳了一声,说:“好热。”j他垂下眼睫,说:“嗯。”

    我没说话,因为他已经吻了过来。

    洗完澡出去,已经不算早了。我吹干头发马上爬到床上,本来要睡了,沈律岑的手机却响了,他看一眼要我先睡,向外去到小客厅接听。

    我懒洋洋地躺了一会儿,这时终于记起非常重要的事。我赶紧坐起身,拿手机过来,这时国内时间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多了。

    我兀自忐忑一下,还是拨了母亲的号码。

    不过那头始终不通,不是正在通话的情形,好像是没有讯号。我不禁奇怪,想了想,改打回家里。

    很快接通,是父亲接的。我说:“梁先生,你老婆不在家吗?”

    父亲说:“去医院了。”

    我一愣,“怎么了?”

    父亲说:“是你三姐。昨天半夜肚子开始痛,破水了,你姐夫赶紧送她去医院,结果到刚刚还没有生,你姐夫打电话来,你妈就去了。”又说:“对了,你不是还在国外?”

    我说:“嗯。”

    父亲说:“干什么特地打回家?钱不够用啊?要多少?还是你怎么——”

    我赶紧说:“不是,我没事,钱也够用。”一顿,说:“我,我只是有件事。”

    父亲说:“那你说吧。”

    我一静,而父亲也真是不出声了。游移半天,我说:“我,是这样的,我和他家里人见面了。”

    父亲说:“噢。”

    我说:“那什么,你记得他上次到家里,说过还有一位祖母吧,我也见到她了。”

    父亲说:“噢。”

    我一顿,说:“然后我,我们,我们准备去登记。”

    父亲说:“噢——咦,你说登记什么?”

    我干脆一鼓作气:“结婚登记。我们在丹麦,这里是承认的,能办手续。他家里也赞成了。”

    父亲说:“哦。”

    我说:“我想着要告诉你们。”

    父亲说:“我知道了。你妈回来,我会告诉她,让她给你打电话。”

    我一顿,说:“她不会生气吧?”

    父亲说:“她为什么要生气?结婚是好事,本来我们也都希望你能有好的对象。”

    我没说话。

    父亲说:“放心,你妈会明白的。我和她说过了,我们是不可能永远看着你们的,以后你们的日子要自己过。操心都是一时,你妈只是怕你又一时胡涂。”

    我说:“嗯。”

    父亲说:“上次也都见过,我和你妈都认为他很不错,但担心还是担心,担心什么你也知道,不过呢,都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了。反正不管怎样,家里也是给你靠着的。”

    我一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我顿一顿,说:“嗯。”

    父亲说:“好了不说了,电话费贵。详细等你妈回来后和你谈吧。”

    我说好。那头挂掉电话,我怔怔地对着手机看,想了想,给母亲写了一大串信息。

    我放下手机。这时沈律岑回来了。他坐上床说:“不是累了吗?”

    我说:“嗯。”又说:“我给家里打电话了,不过梁女士不在家。”

    沈律岑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但我和我梁先生说了,他没意见,不过具体还是要等梁女士知道了才谈。”

    沈律岑说:“嗯。你也别着急,等阿姨回来了再说。”

    我点头。他说:“先睡吧。”

    灯关了,我们一块躺下来。而我还有一句话:“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但我感觉她也绝对不会反对。她一直比较多操心,可能有时说话不算好听,要是去和你说什么,你,你别放在心上。”

    沈律岑说:“我知道,我也不会。”

    我说:“嗯。”

    沈律岑过来搂住了我。我也是。听到他说:“睡吧。”

    第十八章

    当天国内时间下午两点,三姐生下一个白胖的女娃娃。母亲在朋友圈中发了照片,而她也看见我写的信息了。她在丹麦时间早上七点多打来电话,那时我和沈律岑几乎才睡下不久。

    我恍惚去接起来,听到是母亲的声音也不太清醒。

    突然听她说:“你们是决定结婚了?”

    我霎时是一个激灵,清醒了。我坐起来,向旁边瞥了一眼,沈律岑似乎仍然在睡。不过房间还是很暗的,也看不太清楚。

    我摸着黑,悄悄地下床到外面去。我说:“嗯。”

    母亲这时是不说话了。

    其实该表示的我的想法都在信息中提到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但现在不开口说点什么实在不对。

    我说:“那什么,可能的确有点突然,但我觉得,我不是冲动,虽然我以前是没想过结婚,那也是因为对象不好。”

    母亲仍旧不出声。我又说:“妳也觉得他不错,他也真的对我很好。妳不是一直希望我找个好对象?我觉得,他,他就是了,我想,说不定以后都碰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母亲在那头依稀叹气似的,突然她说:“要是以前先知道你蠢,我不会同意你到b市上大学,又知道你和以前那个要住在一块,我更不会同意。天下父母心,别人的儿子是儿子,我的难道就不是?你从小到大,不要我和你爸,家里哥哥姐姐都爱护你,就你这样蠢去让人白白糟蹋。”

    我没说话,但马上是感到一阵很深的愧疚。当时那段结束,因为太消沉,堂哥告诉了父母亲,他们完全没有数落我,始终默默地,只是和平常那样关心着。但除了担心,他们当然也不免伤心,什么也不说,是因为不愿意给我压力。

    听到母亲又说:“从小你就死心眼,我知道我就算说的再多你也不会听,不听算了,有什么事也常常闷着不说,当初不是你哥帮忙敲边鼓,你到现在会和我们坦白你是什么性向吗?”

    我更说不出话了。

    母亲说:“反正都接受了。话说回来吧,好像你爸说的,你都不是小孩子,以后的日子是你自己去过的,你想怎么样,我干什么要去拦着。本来我也不是反对,是怕你又蠢,现在他的确很好,但他做的不是普通职业,怎样都不可能不影响你们的生活,所以让你照着步调慢慢来,是要你去习惯。你现在能习惯了吗?”

    我正要说话,母亲马上又截了去:“你也不用说,我知道你不习惯。”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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