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明星丈夫的日常 作者:士多啤梨

    第22节

    我点点头,不问了。反正我也只是好奇,也不关沈律岑的事。

    突然沈律岑问:“晚上吃了什么?”

    我一愣,有点心虚地说:“呃,吃了一点……外卖。”

    如果沈律岑不在家,我当然只好吃外卖,以前也是这样吃,但现在怎么都觉得吃的那些外卖不好吃。挑来选去,都是那几样,有时干脆上超市买点三明治吃了解决。

    沈律岑说:“那现在饿不饿?”

    我想想,说:“反正都这么晚了……”

    沈律岑说:“我是有点饿了。”一面去开冰箱。

    我连忙说:“那什么,我昨天顺便买回了面条,放在下层抽屉里。”

    沈律岑看来,笑笑,说:“那昨天的排骨还有一点,吃不吃?”

    我马上说:“好。”

    于是沈律岑去煮了两碗排骨汤面,另外还放了点蕃茄去熬汤。

    我看着他做,一面偷偷记下了。我想着这实在太简单了。我说:“改天你工作结束前通知我,我先准备好。”

    沈律岑看着火,一面说:“准备什么?”

    我兀自没好意思,说:“我做给你吃。”

    沈律岑说:“嗯。”又说:“不过我没有通知的时候,记得别做,不然浪费。”

    我感觉这句话彷佛有什么不对,但看着他神情如常实在挑不出错。我当然说好。

    隔天一家报纸的头版特地刊出一条娱乐消息,揭露那天丁蓝称盲肠炎开刀之前到过沈律岑公司,并拍到了照片,她被沈律岑谗扶着出来坐车去了医院,丁蓝的经纪人和公司老板在随后也赶了过去。另外附有沈律岑和丁蓝那经纪公司老板走在一块交谈的照片。

    这天沈律岑是在b市工作,但不等媒体去围堵,董姐先主动出面,她表示沈律岑和丁蓝乃为朋友关系,并解释那天丁蓝到公司去的原因是谈合作。她说:“丁小姐身体不舒服,我们马上送她到医院去,我和丁小姐的经纪人一直在场,不知道那照片拍摄角度有没有问题?当场那么多的医护人员都看见了,这是不能说谎的。”

    一个记者问她:“请问方老板之前也陪同丁小姐去沈先生公司吗?”

    董姐说:“没有。”

    对方又问:“那为什么后来方老板出现了?”

    董姐说:“这你要问丁小姐的经纪人了。”

    另一个问:“大家都知道方老板是沈律岑的前老板,他们两人从前开始就交情匪浅,据我所知,他们曾经交往过,是吗?”

    董姐微笑,说:“不知道你是根据什么而得到的消息?我都没听说。”

    对方说:“那是不是呢?”

    董姐说:“我没有听说过。”

    我是中午出外吃饭时,在小吃店看见的新闻,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想法。不过我很为沈律岑抱屈,他送丁蓝去医院也是应该的,毕竟人在他公司里出状况。换作我,朋友在我面前昏倒也一样。

    我拿出手机,沈律岑没有发信息,倒是张莉昀他们发来了几条。我回了几句,都说没事。本来也没有。

    这之间小吴他们光聊天似乎不怎么注意新闻,后来有客人拿遥控器换节目看了。

    回到公司,我又看手机,沈律岑仍然没有消息。今天他是去为电影《晚风》做最后一次的配音,似乎那边的进度也差不多了,说好了能在我下班之前结束。

    下午不太忙,老戴也不在,部门里的人都像是放松下来,他和黄经理不同,他总是笑盈盈的,彷佛没有杀伤力,但那气氛不是真正的轻松。黄经理倒是表里如一,他的严厉也仅在于工作的要求,即使他在,那紧张也是因为工作不是其他的什么。

    小吴跑到几个女同事的位子间聊天,那几个女孩子被他逗得非常开心。

    我趁空上网,早上那报纸的新闻效应仍在发酵,合上了昨天发刊的杂志内容,丁蓝遭受各方狠狠地批评,主要是她那时称盲肠炎开刀后不能劳累,临时取消很多工作,当时合作方叫苦也只好体谅,但现在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很多人表示受到欺骗。

    另外一则想不到沈律岑受到了牵扯。很多报导以及社群网站都在揣测丁蓝孩子的父亲,那箭头直指沈律岑,有很多像是左证的从前的照片资料,两人的绯闻是从模特时期开始,一直以来都不见澄清。

    我对这些只感到好笑。不过也是因为先知道丁蓝和崔祁东的隐婚关系,不然大概也要受误导。但我本来就认为他们不可能交往,出于莫名的直觉,丁蓝不是沈律岑会喜欢的样子。

    而另外还看见那经纪公司老板和沈律岑的新闻。论坛上几条评论称他们两人一定交往过,丁蓝在当时只是烟幕弹。有人表示两人分手,所以沈律岑离开公司。

    但也有否认的一派,指时间不对,那时沈律岑承认的对象是一位画家,两人也被拍到了照片。一个人在底下放上关系图。

    关于沈律岑以前交往过的唯一承认和被拍到照片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模特时期的画家男友,一个是初入娱乐圈拍戏认识的舞者女友。这是众所皆知,随便在网络上键入关键词都能搜索到。

    我在以前也找过这些东西看过,但当时不太放在心上。我这时仔细去看那关系图上的两个名字,一个叫做李未,一个是林嬅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我键入林嬅微搜索,很快跑出一条条的相关的资料和新闻,林嬅微在艺术圈非常出名,曾经在国内最大的舞团待过,后来到纽约去,加入当地知名的舞团,一面进学院拿了舞蹈硕士,目前仍然在纽约,有时也会受邀回国表演以及到艺术大学当客座讲师。

    她的漂亮是比较脱俗的美,气质清新,留着披肩的长发。她的年纪比沈律岑大了五岁。两人只交往了两年。分开后,他们都不曾在公众媒体上谈过对方。她在两年前已经结婚了,伴侣也是舞团的成员。

    至于李未,关于他的资料非常少,都是很久以前了,他本科专业是西洋美术,和沈律岑同年,主要为一间画室画画,兼职过几年模特,正是那时期和沈律岑认识了。两人在一块将近四年的时间。

    对他们分开的原因,媒体和粉丝当初都有诸多揣测。而李未自此没有在公众面前现身,虽然主要是画家身份,但后来的美术圈也不见其人。

    网络上找到的他的旧照片也不多。我无意间进去一个网站,发现里面放了很多沈律岑的相关资料和照片,但至少有七年以上不更新了,最后一条内容是博主说明怀孕了,以后会减少整理活动资料的时间,但依然在心中支持。

    它的里头有不少沈律岑和李未的工作照片,每张照片都有附注来源,而原始站点都已经不存在了。

    “小梁。”

    突然听见小吴喊,我一顿,赶紧拉下页面。又听他笑说:“在偷看什么啊?”

    我扯扯嘴角,说:“哪有啊,干什么呢?”

    小吴说:“几个人说下班一块去吃烧烤,唔,一些女孩子也想找你一块,去不去?”

    我一愣,说:“呃,抱歉,我可能……”

    小吴说:“我就跟他们说吧。”又拍拍我的肩,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了,帮你拒绝。”

    我说:“谢谢。”

    眼看小吴走开后,我重新打开页面,将网址记下后关了。

    终于下班之前我收到了沈律岑的信息。他说:『今天咩咩让接你回去,好吗?』

    我兀自一愣,还是回复了好。我想想,说:『没事吧?』

    沈律岑说:『嗯,只是记者多了一点。』

    我本来有很多想问的,犹豫了一下只说:『辛苦了。』

    沈律岑回了一个笑脸,没有多说了。之后咩咩就发来消息,她的车子将会停在公司后方的路上。

    我收拾后离开公司,拐过路口,果然看见前方路边停了一辆黄色小轿车。核对车牌后,我走近敲了敲车窗,开门坐上去。

    咩咩对我笑说:“哈啰,好久不见。”

    我不禁也笑,“好久不见。”

    咩咩把车子往前开了,一面说:“你要不要买点什么回去?”

    我说:“那去一下超市好了。”

    咩咩说:“好。”

    开了几条路后,能看见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咩咩把车子开入停车场,和我一块下去。她推了手推车,说:“你想买什么?”

    我说:“呃,还是我来推吧。”

    咩咩说:“不要紧,我来吧。”

    我只好不礼让了。我们朝生鲜区走,我说:“我想买点菜和肉。”

    咩咩说:“你会做饭啊?”

    我一顿,实在没好意思地说:“不会。”

    咩咩说:“我听说……嗯,很会做菜,不过我们没人吃过。”

    这话很含糊,不过我当然听得懂。我说:“嗯,是真的很会做。”

    沈律岑说过没有特地和谁学过,是外食吃多了开始尝试做看看,那我以前都自己尝试了不知道几次,又照着食谱做,每次都确定了步骤,每次都怪。说起来我连处理食材也弄不太好。难道这真的是天份问题?我想着梁先生那么会做饭,怎么也不遗传一点天份给我。

    咩咩像是来了兴趣,问:“他做过什么?”

    我一顿,笑笑说:“我也没有特别记住。”

    咩咩说:“是吗。”

    坦白说我很不想多透露。我敷衍过去,随便挑了几把菜和生肉排,付钱走了。车子重新开上路,这次没有在别处停留,直接回到住的大楼。

    刚接近小区入口就看见有几家媒体。我有点紧张。咩咩说:“你低头看手机,尽量自然点。沈先生已经和守卫的人说好了,不会拦我的车。”

    我点点头,连忙拿出手机装作玩着。车子经过守卫,果然没有被拦下。咩咩把车子开下停车场,她也下车。她说:“我必须等一会儿再出去,不然奇怪。”

    我点头,让她和我一起上楼了。开门进去,我发现堂哥竟然在家里,一时愣住。他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桌上还有一杯茶。

    他看也不看我,说:“回来了?”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堂哥看了来,说:“我送律岑回来的。”又说:“董姐也一块,他们现在在书房说话。”

    我点头,这时沈律岑和董姐正好从书房出来了。看见我,沈律岑微笑,“回来了。”

    我说:“嗯。”又喊:“董姐。”

    董姐说:“梁先生。”就喊了咩咩过去吩咐事情。

    咩咩把帮忙提的东西还给我。沈律岑注意到,走过来,说:“买了什么?”

    我说:“一些菜,还有肉。”

    沈律岑说:“冰箱里不是还有东西吗?”

    我正要说话,又一顿,忍不住去看一下堂哥,他挑起眉,那神情要笑不笑似的。我有点没好意思,说:“呃,你和哥有话说吧。”

    堂哥马上抢白:“没事,我能等。”

    沈律岑看他一眼,对我又说:“东西放着,等我处理吧。”

    我说:“好。”就去厨房了。

    我把买回来的菜和生肉排分门别类的放进冰箱。其实冰箱里的东西不少,我们两人吃饭也吃不多,每次我下班还是去买,主要想试着做看看,不过每次也有沈律岑接手。不过他不在家,我也感到没什么动力去做了。

    我放好后,想一想,找出茶包冲了几杯茶端出去,董姐和咩咩已经要走了。沈律岑送她们到门口,门一关,堂哥像是想说什么,注意到我过来,依稀停顿后才说下去。

    “崔祁东是不是想找你帮忙?”

    我愣住,而沈律岑倒是先来接过我手上的茶盘放下,一面答他:“嗯。”

    堂哥说:“我就知道!”又说:“这个事也好意思向你开口!”

    沈律岑不语,只拉了我一块去坐下。堂哥又问:“你不会答应了吧?”

    沈律岑说:“他和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堂哥皱起眉,说:“该不会是跟刘老板那边合作的问题吧?”

    沈律岑说:“他只说想要退出。”

    堂哥冷笑似的说:“跟你说这个算什么意思。”

    沈律岑默了一下,说:“丁蓝早上打过电话找我,但我刚好没有接到。”一顿,又说:“那报纸的新闻是我同意刊登的。”

    我听见一愣,堂哥也是。

    沈律岑平淡似的说:“压不了,干脆就登吧,她怀孕也是事实,他们两个早晚都要公开。”

    堂哥说:“话是没错,但崔祁东那家伙要是有担当,早就公开了。”一顿,又说:“你觉得他会出面吗?”

    沈律岑说:“他不能不出面。明天我就会发声明澄清不实的消息。”

    我忍不住去看他。那所谓不实的消息就是指控他是丁蓝小孩的父亲的事了。我觉得是该澄清,但以为他会等个几天,想不到这样快行动。

    堂哥倒像是一愣似的,过一下子点头,“这样也好,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事,应该让崔祁东那混蛋去承担。”

    又说了两句,他就先走了。回头似乎发了信息给沈律岑,告诉我们记者还在。沈律岑放下手机,说:“抱歉,明天你出门的时候,可能还是很麻烦。”

    我怔了一下,说:“不用抱歉,这,这也是没办法。”又说:“大不了请假吧。”

    沈律岑笑了一下,说:“我让咩咩来送你去公司吧。”

    我说:“嗯。”

    沈律岑改口:“饿不饿?”

    我说:“还好,你饿吗?要是饿的话,我去……”

    沈律岑说:“嗯,我有点饿了,我做吧,我弄得习惯了,动作比较快。”

    我说:“那好吧。”又说:“我在旁边帮忙好了。”

    沈律岑拦住我,起身说:“你坐吧,休息一下。”

    说起来这最应该休息一下的是他才对,不过他坚持不让,我也不能固执,就顺从他的意思了。何况他已经够累了,假如我弄得一团糟,反而帮倒忙。

    几次下来,我也知道他不放心我动手。在厨艺方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咩咩早上过来接我时,沈律岑已经出门了。今天他仍然待在本市,行程很紧凑,一个是代言的下一季商品的平面拍摄,另一个是杂志封面拍摄和访谈。他工作出入都是搭乘保姆车,在小区入口蹲点的记者一看见车子,更加严阵以待,等着车子再开出去,马上一路追逐。

    等我出去时是看不见任何的记者了。不过我坐在车上还是小心翼翼,而今天咩咩也特地换了一辆车过来。新的车子里空气不好,夹杂着香水味和烟味,我一上去,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咩咩给我一只口罩,说:“这是我们公司一个男助理的车,他女朋友喷的香水味道非常臭,你知道江琳吗?”

    我说:“呃,知道。”

    江琳是一个小模特,有点名气,前阵子时常上新闻,都是因为勾搭了哪个明星或者勾搭了哪个富商,没多少提及工作表现。

    咩咩说那男助理的女朋友用的香水和她一样。我问:“妳怎么知道一样的?”

    咩咩说:“我和江琳共事过,天天都要闻到那个臭味。我和你说,她以为自己好像很漂亮,呵,其实她那种样子在娱乐圈随便找都有,不过没有人比她做事态度更烂,做人又差劲的。”

    我只扯扯嘴角。她又说下去:“如果不是她跟蓝姐一个经纪人,公司上下没有助理想和她工作。”

    我说:“蓝姐?”

    咩咩像是一顿似的,说:“唔,就是丁蓝。”又说:“我以前不在沈先生这儿做事。”

    我愣了一下,说:“噢,妳以前是在丁蓝那家公司吗?”

    咩咩说:“嗯。”

    我还没有想好说什么,突然她就打开了广播,那样子像是不准备说话了。于是我也只能沉默了。直到要下车,她突然又好像忍不住似的,说:“梁先生,我想想还是要告诉你,沈先生和蓝姐完全没有交往过。”

    我一时呆住。可本来我也没有相信过。

    咩咩说:“那新闻都是胡扯,你千万别相信。”

    我尴尬地点头。咩咩又说:“不过方老板的部份,我也不太知道,不过沈先生绝对不是因为分手才离开公司,时间不对。好了,说完了,祝你上班顺利。”

    我扯扯嘴角,说:“谢谢。”就下车了,关门。

    她很快开车走了,留下我要满腹的莫名其妙。也不是不在意,但是谁过去没有一两个对象——我也有一个,而以沈律岑的行情,我想着最少也有三四个。

    当然看见报纸或新闻上公然地议论他和谁谁曾在一块过,不得不说心里是有点酸溜溜。又别人不说不想,说了就不能不想了。

    整个上午,我都感到有点心不在焉。幸好老戴今天也不在,不过我手上在做的事也差不多了。我趁空档拿出手机看,没有信息。本来我想在高中群里留话,怕曹盛他们多想就作罢了。

    我起身去茶水间。不过到门口时,听到里面有几个男女同事说话。

    “梁四桥真是gay啊?”

    “之前群消息上那谁不是这样说?”

    “美萱。不过我昨天问她,又说搞错。”

    “怎么会搞错,我看就是。他进公司多久了?五年吧,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女朋友。”

    “说起来,他刚进公司那阵子,我看过几次同一个男的来找他,那感觉就是有点什么……”

    “果然是。”

    “妳们女人真八卦。”

    “你们男人不是一样?就是你啊,看了杂志到处跟人说很像梁四桥。”

    “那照片真的像啊,你们不是都鉴定了?”

    “我是半信半疑。”

    有几人都一致附和前一个人的话:“我也是。”

    “那你们说他是不是真的和沈律岑结婚?天啊,要是真的,我赶紧发布到网络上,太劲爆了!”

    “如果是真的,妳们应该去和他打好交情,不是都喜欢沈律岑……”

    我决定不进去了。! ]

    一回头,想不到看见小吴,他说:“干什么站着不进去?”

    我一顿,而茶水间里的说话声霎时停住。在里头的几个人便走出来,那神情都像是木然似的,又有几分鄙薄的味道。他们看也不看我和小吴。等他们走远,小吴对我说:“别理他们。”

    我说:“嗯。”

    但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有点什么了再久远的蛛丝马迹都能联想到。他们说的没有错,我刚进公司那时,之前的对象的确到过公司找我,当时大家看在眼里不说,不见得不奇怪。而现在是一切都摊在了大众的眼光下,不怪他们找碴。

    但我感觉心里真的不太舒服了。我想想,说:“小吴,我中午休息想直接回去了,你下午能不能帮忙我请假?”

    小吴点头,“交给我办吧。”又拍拍我的肩膀,“你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离开公司前,我给沈律岑发了信息。我说:『今天我自己坐车回去。』

    沈律岑一直没有回应,不过我后来也知道为什么,他在不久前让董姐发出澄清的声明,并在上午拍摄工作结束后,破例地接受了采访。他认真地撇清了那些揣测。

    那时我在一间快餐店吃饭,那电视机上正播出即时的新闻画面。他说:“我和丁蓝小姐一直都是非常好的朋友,但不牵涉任何感情纠葛。”

    一个记者问:“那她的小孩父亲是谁?”

    沈律岑说:“这个问题应该让丁蓝小姐回答。”

    又有记者问:“那你知道吗?”

    沈律岑笑笑,说:“我想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随即董姐和他公司的助理上前隔开他和媒体群,他迅速走掉,上了保姆车离开。我看得愣住了,突然衣袋内的手机响了。

    我一顿,拿出来看。是信息,是沈律岑,他说:『可能今天还会有记者,还是让咩咩去接你吧。』

    我想了想,说:『咩咩昨天和今天都出现,虽然换过车了,但我怕有记者已经注意到了。』又说:『另外我想回公寓那儿拿点东西,房东知道我最近都不住在那儿,问过我退租的事了。』

    这话不算假,本来也不能不去收拾。虽然房东也并没有催促我,那房租是半年一次缴清的。

    想不到沈律岑说:『现在打电话给你,好吗?』

    我一愣,说:『好。』也没道理说不好。

    马上电话就响了,我连忙接起来。我说:“呃,怎么了?”

    沈律岑说:“抱歉,这两天事情这么多。”

    我说:“没事,也不是你愿意的。”

    沈律岑说:“嗯。”一停,突然说:“你在公司吗?”

    我一顿,一时有点紧张,说:“呃,中午休息,我,我在外面吃饭。你,你吃了吗?”

    沈律岑说:“等一下就吃。”又说:“下午的工作应该可以很快结束,我去接你,一块到之前住的地方。”

    我尽力镇定地说:“呃,不用吧,这样,这样你太麻烦了,我就是去拿一两样东西。”

    沈律岑说:“不会麻烦,嗯,就这样吧,你等我电话,乖。”

    最末的那字说得非常轻,隔着一层更有感觉,我心头一时乱跳,没有实时拒绝,让他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只好先不到公寓去了。当然也不回公司,我去了一间网吧,买好时间占了一个位子待住。好像这样子一个人在外头纯粹打发时间都是大学的事了。这里有吃有喝,还能上网,真是不能更好,美中不足的是这里能抽烟。

    我玩了一个游戏,很快感到没劲。我上网看见一条娱乐新闻,丁蓝的经纪公司也发出声明了,为造成社会纷扰道歉,另外澄清当天入院的确是盲肠炎,并出示诊断证明,证实开刀的事实,并称公司此前一点都不知道她怀孕。

    又附上丁蓝亲笔写的公开道歉信,道歉对象是沈律岑和公司,以及相关合作方,最后照例对社会大众聊表歉意。

    但社会与论并不放过她,持续针对她怀孕的事打击。主要是表面上她依然未婚,可疑对象仅仅排除沈律岑,还有别人。另外合作方也有讨伐的声浪,要对她因此造成的业务损失和品牌形象破坏索讨赔偿。一时之间所有尖锐批评对着她纷沓而至。

    然而关于丁蓝公司老板和沈律岑的事还是流传着,一些评论彷佛就以此断定丁蓝真正是当初的烟幕弹。

    那次在医院,我也看到了那方老板,但记忆不深,对长相已经模糊了。我在网络上搜寻了一下,很好找,目前这是热度很高的搜索词。

    方老板是叫方令卓,那条件好,做模特或当明星都绰绰有余,过去资历里也的确写了做过模特。他是沈律岑当模特时期的经纪人,也是他把沈律岑带进公司。沈律岑换公司后,他手上的经纪工作也交了出去,接任总监的职位,以后变成公司老板。

    除此,他和沈律岑交往的事从前到现在一直隐约有风声,在几个论坛上都能看见相关讨论。我想着假如他们交往过是真的还能怎样?反正也过去了吧。

    倒是我记起来昨天写下的网址。

    我把它找出来连结上去,按照日期将发布内容一则一则地看,上面有好多沈律岑当模特那时的工作照,只有少数拍电视剧时的。他在二十五岁后进娱乐圈,拍了三年的电视剧,以后都是拍电影了。二十几岁的沈律岑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太多,现在气质又成熟,真要说的话是眼神依稀的不同。

    我又看见了李未。他和沈律岑有很多的合照,有的是工作照,有的像是无意间被拍下的,那时候他们是交往关系,每个姿态都能感到他们的亲昵。有一张照片是沈律岑嘴里衔着烟,那李未也是,他凑近去,用烧红了的烟头帮忙点烟。

    这看起来不像是工作照片。

    在下面有一段视频。我没有立即点开,先左右看了看,当然谁都不会注意到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看了。这是一段工作后台的访谈。访问李未,问他对于身兼画家和模特两种身份的想法。

    李未说了起来,能听出那咬字带着一点腔调,像是不时常说中文的旅外华人。他对着镜头有点腼腆似的笑。他右嘴角下方有着一小点的痔,笑起来非常明显。

    镜头后的人又问他:“你和你男朋友平常工作后都做什么消遣?”

    李未只是笑,突然朝镜头伸出手。那摄影画面晃了几晃,拍到了沈律岑的脸。现在是李未拿着摄影机了。

    李未说:“喂,问你平常工作后都做什么消遣?”

    沈律岑手里正拿着烟,他笑笑,挡了一下镜头,说:“别拍我。”

    旁边有人说话,是刚才那个访问者,“听说今天是李未的生日啊?”

    李未便去揽住沈律岑的肩膀,那镜头又一晃,改对着他们两个了。听到采访者又说:“那沈律岑你有没有准备要给李未惊喜?”

    沈律岑没说话,光是笑。李未说:“惊喜不用了,先唱一首生日快乐歌来听听吧。”

    那镜头是马上对准沈律岑。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我吓一跳,失手把整个视频都关了。我兀自呆了一下,去看手机,更一吓。

    是沈律岑发来的信息。他说:『我来接你。』

    我一愣,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五点了。我说:『可能我会晚一点。』

    沈律岑说:『慢慢来就好。』

    我给他回了一个笑脸。当然不多待了,我赶紧收拾离开。刚走回公司后的那条路上,一眼不见沈律岑总是开的车子,我莫名安下心。

    我拿出手机,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一顿,掉头就看见沈律岑。他只戴着墨镜,没有其他伪装。

    我呆了一下,连忙前后左右地看,倒是没有记者跟拍的迹象。听见沈律岑说:“放心,没有记者,他们都去拍丁蓝了。”

    我去看着他,讪讪一笑。我说:“你,你怎么……呃,就这样过来?”

    沈律岑只说:“我把车子停在那头。”

    我愣愣地点头。他过来拉着我的手一块走,我一顿,不禁看了看周围,怕要撞见了公司的什么人。不过也没有把手抽开。

    沈律岑一路不语。本来也没什么,但我依稀有一股心虚,原因有两方面,一个是隐瞒他早退的缘故。另一个是看了那视频,这样背地打探他从前的私事,总觉得非常差劲。

    上车后,沈律岑照样帮忙我系上安全带。他朝我看来一眼,坐正回去,一面发动车子,说:“你身上烟味很重,刚才公司里有人抽烟?”

    我一顿,说:“唔。”

    沈律岑没说什么,把车子开了出去。走过一条街口,停着红灯时,他说:“先去吃饭,再去拿东西吗?”

    我怔了一下,差点忘记之前说的借口。我说:“呃,都好。”

    沈律岑瞥来一眼,说:“想吃什么?”

    我没说话。我这时是很感到别扭,又折磨,隐瞒着事情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不论他说什么或做什么,实在不能平常心。我看看他,说:“我,我刚才不在公司。我早退了。”

    沈律岑只是开车。也是因为已经绿灯,车子不能不走。不过他朝前却是开到了路边暂停。他向我看,说:“那么你到哪儿去?”

    我忍不住回避他的目光,说:“我……去网吧打发时间。”又说:“本来想回公寓那儿待到差不多再回去,但是……”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实在干巴巴,一时说不下去停了。

    沈律岑却接了下去:“但是你怕我发现吗?”

    我不说话。但其实我很想解释不是怕他发现,可是好像有种情绪纠结着不让我说出来。是我自己的缘故,不关他的。

    沈律岑说:“四桥,看着我。”

    那口吻严肃似的,我一顿,不禁朝他看去。又一怔,他眼神里没有半点的不高兴,很平静。他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张嘴,说:“没事……”

    沈律岑望着我,说:“不是没事,有的。你有事,只是你不想说。”又说:“你怕增加我的麻烦吗?”

    我没说话,但仍旧看着他。

    沈律岑说:“四桥,你不是我的麻烦。知道吗?不论你的什么事,好的坏的,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不论我忙不忙,任何情形下,你随时想说就说,就算我不能立即回应,但也希望可以先给你一点心情上的支持,我很希望你依赖我多一点。”

    我听得面红耳赤。我感到过意不去,又羞愧对他的不信任,但更多的是激动。我的心口热胀着,跳得非常快。

    沈律岑又说了一次:“你要依赖我,好吗?”

    我点点头,说:“嗯。”

    沈律岑看着我,突然伸手把他的安全带解开。他是欺身凑近,扳过我的身体向前一揽,又吻了我。他说:“以后你要尽管对我说有事。”

    我红着脸,当然点头。沈律岑向后让,对我微笑,又亲了一下我的唇。我心情一阵荡漾,看他坐了回去,我说:“我那时候是有点心情不好。”

    沈律岑说:“嗯。”

    我说:“我,我不说不是怕你生气,是……不想要你担心,你已经很辛苦了,我的事情其实也不严重。”

    我停顿了一下,朝他看去,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辞职了。”

    沈律岑说:“好。”

    我赧赧地看看他,说:“我可能没办法很快找到下一份工作,也说不定找不到要一直窝在家里了。”

    沈律岑微笑,说:“不要紧。”

    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找的。”

    沈律岑一笑,说:“嗯。”又说:“去吃饭吗?今天不去公寓那里了吧。”

    我没好意思了一下,点头,“嗯。”

    这一阵子都是在家里吃,难得到外面吃,又难得没有遇到打扰,更没有记者,刚刚还说开了一些话,我真正感到放松。不过我不打算说看过那视频的事。如果换作是我,一定反感。虽然那视频也是公开的,但我想着有一天他会自己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好像我有一天想好了,也会下决定说出从前的那段。

    当吃完饭回去,已经很晚了。沈律岑明天下午又要飞往n市拍戏了,这次去要待上一个礼拜才能回来。这可以说是结婚后,我们分开最久的一次,之前也不过两天,不得不说真是有种离情依依的心情。

    想不到那样晚了以后,突然来了一通电话。

    那时我和沈律岑在房间里,没有做那什么的事,洗漱后,他读了几页剧本,吻了吻我,和我一块躺下了。这一阵子是难得能够这样,通常他忙到很晚,我已经睡了,又或者有时候他没有回来。

    沈律岑已经起身接起电话,他没有出去听,沉默了一下子,只说:“我知道了。”就挂断了。

    我感到奇怪,也坐起来,说:“没事吧?是董姐吗?”

    沈律岑说:“嗯。”向看我,说:“丁蓝自杀了。”

    想不到听见这样的消息,我一时说不了话。我看着沈律岑,此时房间的灯不太亮,看不清晰他的神情。他静了一下子,说:“刚刚打来电话的其实是曼纬。他现在在医院,事情发生时,崔祁东打了电话给他。”

    我怔了一下。也不能说意外,堂哥和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一直也注意着崔祁东那方面的事。又听见沈律岑说:“我必须去一趟医院。”

    这口吻和接到电话之前没有两样。但我想着连我这样的外人都要感到震惊,他和丁蓝还是很好的朋友,心情更不可能不受影响。我想着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情景。我说:“我,我也去吧”

    沈律岑朝我看。我赶紧下了床,说:“我来开车,这样方便点。”

    沈律岑不说好不好,但略微地点头了。他又拿起手机,像是思考了一下才打出电话,他打给董姐,大略地说明后,要她帮忙应付可能会闻风而去的媒体。

    而我们换过衣服后出门,开的是我的车。这辆车有阵子不开了,一直也停在地下室里。车子开出去,那前天还能看见在小区外蹲点的记者,在今天当然都不见了,还是那平日的宁静的气氛。又是深夜,外面更静悄悄,秋末的冷意更盛。绝对想不到在这样寻常的安静的夜里,白天那还有声息的人突然决定消失在世界了。又是很近的一个人。

    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说起来也不干我的事,想不到竟然也感到了害怕,也有点恍惚,好像假的。这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好像都要颤抖起来,我要极力的专注地开车。

    而一路上,沈律岑半句话也没有说。

    这种时候医院就剩下急诊大门那儿能出入了。停好车后,我们过去,在门外不远的地方遇到堂哥。他在那儿抽着烟,样子像是很焦躁。看到我也一块来,他像是一顿似的,但没说什么。他把烟丢在地上踩熄,看了沈律岑一眼,率先回身进去。

    此刻急诊这里是一片忙乱,闹哄哄,那病痛哀号的声音却彷佛更清晰。我们顾不上周围注意的目光,随着堂哥穿过走廊。

    到一部电梯前,周围也没有旁人,堂哥突然说:“救回来了,上去加护中心了,但是状况很不好,医师说,可能——如果这两天没有苏醒的迹象,就——”停住,像是难以再说下去。

    我是怔了,实在不知道能怎么想法,而沈律岑维持着沉默。

    堂哥看了看他,冒出一句:“孩子没了,过程中心跳停了。”

    我又愣住。所谓的过程中是什么过程?是……我一顿,不禁去看了沈律岑一眼,他神色还像是平静,只有皱了一下眉。

    又听到堂哥说:“崔祁东也知道。他现在也在加护中心前面等着。”

    沈律岑仍然没说话。堂哥再沉默了一下,说:“她经纪人告诉我,她跟崔祁东大吵架,她跑出门,崔祁东没有追出去。那之后她经纪人一直联络不到她,去问崔祁东,他才找我问,我跟着拨了好几十通电话,十二点那时终于打通了,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一顿,说:“我总算问出她在汽车旅馆,那旅馆是连锁的,在市内就有五间店……”

    我怔怔地听着。这时沈律岑开口:“崔祁东喝酒了吗?”

    堂哥痛恶似的说:“没错,他又喝酒了。喝得烂醉。其实更早之前她打过电话给他,他没有接到,那是十点多的时候。直到她经纪人找过去,他才听见留言。”又说:“我们分头去找,当时很紧急,报了警。又在汽车旅馆……救护车送出来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她用本名登记,媒体现在都紧盯着,说不定已经有记者知道了。”

    沈律岑说:“我让董姐去压着新闻。”

    堂哥说:“这种大新闻,就算是你可能也压不住。”又说:“要是公开出去,她以后真的……”

    沈律岑便说:“联络胡宁。她家里和几家媒体关系很深,一定可以拦下。”停了一下,又说:“也应该让她知道,她们感情向来很好。”

    堂哥不语,点点头。这之后沈律岑又沉默了。

    终于坐上了电梯。到达楼层,这一层只有加护中心,整层楼空荡荡似的,非常安静。在那加护中心的大门前站着一个面生的女人,她脸色很差,整个人像是恍惚。我猜想她就是丁蓝的经纪人。

    而在后方的等候椅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崔祁东,那姿态颓靡,神情比前次看见阴郁,嘴周满布胡荏,头发凌乱,两边肩膀都塌着。他的眼镜滑落在鼻梁,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动也不动。

    那女人当然看见沈律岑,那样子像是欲言又止似的。沈律岑走过去,说:“通知妳的老板了吗?”

    她点头,说:“打过电话了,老板他就过来了。”

    堂哥这时是拿出手机,走向另一头,大概是要通知陈劲的太太胡宁。

    之后谁都没有说话了。直到加护中心大门打开,一个医师神色严肃的和护理师一块走出来。这时崔祁东终于动了。

    他马上站起来,急步过去,“医师,她,她……怎么样了?”

    医师说:“你是……?”

    崔祁东突然看了看我们几人,说:“我是她丈夫。”

    想不到他是在这种情形下承认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样想,但我是突然要为丁蓝感到难受。从报导刊登到指摘的新闻,甚至沈律岑和丁蓝都发出了声明,那崔祁东也完全不出面。

    然而他的确是丁蓝的丈夫。

    这时医师听了是点点头,和崔祁东解释起来。他说了很复杂的一段话,都是最糟糕的意思。他说:“上来之前,急诊应该也和你们解释过了吧,还在危险期,有可能……家属要有心理准备,最好也联系一下家里其他人。”

    崔祁东像是呆住了,过一下子说:“那,那孩子……真的没了?”

    医师说:“是的。但因为母体状况差,暂时不能引产出来,等到——”

    突然崔祁东脑袋一垂,整个人向下一滑。幸好医师眼捷手快,沈律岑也及时去托住他。他坐倒在地上,医师不断拍打着他的脸喊着,而那护理师已经赶快进到中心里联络。场面一时非常乱。

    我只能惊愕地站着看着。不知道何时,堂哥打完电话回来了,但他也一样站着,静默无语。丁蓝经纪人则把脸掉开了。

    那抽泣声始终明显。

    丁蓝的老板方令卓在随后匆匆赶到。丁蓝经纪人已经不哭了,告诉他经过,他皱着眉不出声,之后他和沈律岑及堂哥交谈两句,打了几通电话。

    不久胡宁也来了,她单独一个人来,陈劲前天开始到外地巡演舞台剧。我对胡宁的印象一直是优雅,那神情也时常是温柔带着笑的,她这时候样子却有点不修边幅,大概匆忙的缘故。她是掉着泪,目光怨恨似的看着崔祁东。她没有恶语恶语,却看得出那心中有多痛恶。

    他们几人都是和丁蓝关系密切,此刻个个面色严肃,气氛之重,像是多说两句,那情绪就会承受不住。但也仍旧要商量。首先处理新闻走漏,网络上已经能看到散播,当时太多人看见。又报警,警局向来都是记者最好的消息来源,马上有记者到事发现场去采访了,而送进医院急救的当时一片混乱,不免不注意让人偷拍了。

    虽然沈律岑先请董姐以公司名义施压了,几家媒体都没有即时报导出来,但也只是暂时,又绝对压不下网络方面的风声。

    这之间主要是方令卓表达意见,毕竟他是丁蓝的老板。他决定不主动公开,至少在丁蓝状况稳定下来之前不要看见太公然的报导。他动用他的人脉,还有胡宁家里也同意帮忙了。

    他们接着商量丁蓝的照顾问题。没有人问过崔祁东。崔祁东一直也没有加入刚才的讨论,他清醒后不愿意到急诊观察,就坐在远的一侧地板上。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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